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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落在深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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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能支取的教学辅助材料和一切支出,总共不到两千块。
  “能不能给多一点啊……”鹿晓赖在财务主管办公室不肯走。
  财务主管小眼睛一瞪:“你省着点啊!开源节流,开源节流懂不懂?”
  鹿晓从项目金中优先划了五万给林简,然后QQ敲她:
  【鹿晓】:给你打了五万块,用来采办你们的电脑和一些必需品。
  【林简】:其实我们自己的笔记本破是破了点,但还是能用的……
  【鹿晓】:别多想,你们的电脑是生产资料,周扒皮还给分斧头呢。
  【林简】:可是你们的资金不是缺了吗?要不干脆这个月工资别发了怎么样QAQ?
  【鹿晓】:开源节流,开源节流嘛'大笑'
  【林简】:'暴风哭泣'
  【鹿晓】:……
  鹿晓关上QQ,把账单又来来回回算了一遍,实在抠无可抠,绝望地支起下巴看郁清岭。从她的实现角度可以看见郁教授干净剔透的侧脸……要是真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也可以让郁教授去牺牲下色相募个捐?
  鹿晓酸溜溜想,反正微博教授夫人团的已经俨然是乌泱泱一支大军。
  郁教授最近忽然爱上了咖啡,不专注文档的时候,就认真捧着咖啡杯慢条斯理喝咖啡。斯斯文文的SGC白色制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的脸色苍白。
  嗯,皮肤太白了,应该多晒晒太阳。
  更健康。
  鹿扒皮掐灭了心里最后一点善良,大笔一挥,把郁教授的公车燃油费从每月1000划去了一个零…
  因为燃油费骤降,每周例行的曦光小学会议就只能走亲民路线了。
  午后,鹿晓跟着郁清岭站在公交站等公交。
  郁清岭一身白色工作服,显得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往来目光。鹿晓站在他身边,感觉灼灼的目光就像针扎一样戳在她的脊背上,顿时心里越发虚。
  鹿晓:“去曦光小学要经过高速收费口,一次30,往来就60,算上邮费一次就100了……”
  鹿晓:“现在我们情况特殊,应该能省就省,主要是……”
  郁清岭轻道:“好。”
  郁清岭的手轻轻覆盖在了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大概是他的安慰。
  过了一会儿,远处一辆橙黄色的公交车慢悠悠实来。车子吱嘎一声在站牌处停下,候车的人行云流水般上车,仿佛是钻进了一个黑压压的沙丁鱼罐头里。
  鹿晓呆站在原地。
  不是非高峰期吗?为什么那么多人?
  “小姑娘,你们还上不上车?”车里司机师傅朝鹿晓喊。
  “郁教授……”鹿晓紧张地看了郁清岭一眼:那么多人,他会不会感觉不适?
  郁清岭却仿佛并没有感到困扰,他牵起了鹿晓的手,拉着她一步踏上公交,弯弯绕绕地朝深处走。
  时候尚早,公交车上还没有开空调,微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车厢里,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只留下狭窄的道路让人勉强穿行。鹿晓被郁清岭拉着到了一处间隙里,他微微用力,她就有了一个狭小的自由空间,免于被人群挤压。
  “郁教授,我没事的你不用……”
  鹿晓想说,你不用替我做这些,事实上我更想跟你换个位置啊!
  郁清岭却抓住了鹿晓的手腕,把她束缚在自己的胸口和公交车壁之间,低声道:“没关系的,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
  鹿晓:“……”这是男子汉的倔强么?
  这话如果不是挺着一张苍白无辜脸说出来可能更有说服力吧?…
  公交车缓缓驶向市郊,进山之后坦荡的马路开始有坡度,上上下下,起起伏伏,郁清岭身上清爽的实验室气味若有若无,一路绵延飘荡在鹿晓的小小的生存空间里。
  鹿晓不打算揭穿他的倔强,只是仰头盯着他的下巴发呆。
  “怎么了?”郁清岭低下头问。
  鹿晓想了想道:“我还以为你平常不太坐公交,会晕车。”
  郁清岭:“我不会晕车。”他想了想道,“晕车是内耳前庭器的敏感度过高,每个人的敏感度和适应度都是不一样的。”
  鹿晓听得晕头转向:“好不公平啊……”
  郁清岭:“嗯?”
  鹿晓老实道:“我上初中时,学校两个学部在H市一东一西,每个礼拜都有两节课要从的东校区赶到西校区去上课。刚开始坐公交车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的。”
  鹿晓在公交车上左顾右盼,吃力抽出手来指后面:“看,那边有两排倒着的座位,对那时候的我来说简直是死亡领地,我宁可拉着吊环被来回甩也不会去坐。”
  现在想起来,那还是一段昏暗的岁月。
  跨校区课程的时间还特别讨厌,周三下午和周五上午,于是她从整整一周都在煎熬等待例行一吐的时间到来,好在后来吐着吐着,竟然也习惯了。
  “为什么?”郁清岭忽然有些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鹿晓的思维。
  鹿晓一时反应不及:“什么为什么?”
  郁清岭低道:“为什么不和秦家说,你有跨校区课呢?”
  鹿晓一怔:“你怎么知道是我没有和秦家说?”
  郁清岭望着鹿晓:“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委屈。”
  鹿晓忽然觉得手心酸酸的。
  那一点酸胀如同电流,顺着手臂转瞬间在脊椎骨处蔓延了开来,一点一点钻进了心脏。
  ——为什么不和秦家说呢?
  公交车驶入盘山公路,一弯又一弯,来来回回蜿蜒前进。
  鹿晓站不住,身体晃晃悠悠,久违的熟悉的晕眩感又涌上了头。
  阵阵恍惚间,她仿佛还能看到公交车上的吊环上挂着一个惶恐的女孩子,女孩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塑料袋,正焦躁地听着报站声,分分秒秒,渡时如年。
  “因为我怕自己会习惯。”鹿晓小声回答,“秦叔叔和魏阿姨是秦寂的父母,人类不能把别人的善良当做理所当然,然后习以为常,是不是?”
  郁清岭的神色一僵:“鹿晓……”
  鹿晓笑起来:“而且我很快就习惯啦,人生又多了一样新技能!”
  郁清岭看着鹿晓。
  鹿晓一直是个温和而柔软的人,黎千树说她存在感低得就像是一瓶没贴标签的矿泉水,和他有着相似的简单。可是鹿晓并不是自闭症患者,一个普通人类的灵魂,怎样的成长环境才能让她成矿泉水一样呢?…
  从SGC到曦光小学,全程总共花费公款交通费人民币4元。
  郁清岭每周例行会到曦光小学一趟,主要是用来汇报实验体们的生理和心里状态,以及干预治疗的进展。这一次的汇报工作到场的人员显然要比往常多,每个人看着郁清岭的PPT,神色都有些复杂。
  郁清岭阖上笔记本,曦光小学的副校长倏地站了起来。
  “郁教授。”他道,“有件事,我代表校方想与您商量……”
  副校长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曦光计划中,曦光小学需要付出一名专职的带班老师,一辆专程为接送孩子去SGC和医院检查数据的车,以及为止配备的专业司机,总共每月固定支出为一万五左右。这些物资在被协科富养的时候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眼下却都是血淋淋的经济问题。
  为了节流,曦光小学决定将一周三次SGC之行缩减为两次。
  ……
  鹿晓跟着郁清岭走出会议室。
  郁清岭他几乎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开心的时候笑得单纯,沮丧的时候就像现在,他的整个肩膀都耷拉了下来,落寞得就像深夜里无眠的动物。
  “……别担心,总有办法的。”鹿晓试图安慰,牵着他的手。
  郁清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鹿晓。
  鹿晓情不自禁笑起来,轻声安慰:“虽然孩子们不能到SGC,但是我们可以来这里,我们的日常费用只要四块钱,一天来两趟都没问题。”
  “嗯。”郁清岭低道,目光微敛。
  他就如同一台机器被激活,他身周的阴郁气场渐渐消弭,温顺从眼眸深处一点点蔓延到了全身,遍布到发梢,柔软得一塌糊涂。
  鹿晓感觉自己脸上发烧,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安慰话语腹稿,结果现在却乱糟糟找不到线头了。
  她的眼神飘飞,目光在操场上游走,忽然间看见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一个鲜黄色衣裳的孩子,那孩子晃悠悠抱住树干,看样子正想站起来……
  “喂——!”鹿晓喊那个孩子。
  谁知那个孩子受了惊似的,忽然脚下一滑,下一秒他整个身体就失去了平衡从树上滑落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他的两只手抓住了树干,摇摇坠坠挂在树枝上。
  “你先别动!坚持住!”鹿晓大惊失色。
  她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郁清岭的身影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鹿晓从没见过他的反应如此敏捷,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转瞬之间就冲到了树下,飞扑着接住了正好坚持不住跌落下来的孩子。
  “没事吧?”
  鹿晓迟迟赶到。
  郁清岭摇摇头。他把孩子抱到了树下的座椅上,拉起孩子的手,掰开他紧握的手指。
  孩子的掌心擦破了皮,红彤彤一片。
  “去医务室。”郁清岭道。
  谁知孩子却忽然窜了起来,坚决摇头:“我不去,这一点小伤不要紧的,过几天它自己就会好。”
  郁清岭皱眉:“你必须去,不然,会感染。”
  孩子咬牙:“都说了我没事,你是谁?你为什么这么爱管闲事!”
  鹿晓目瞪口呆。
  这个孩子看起来八九岁的模样,表达能力未免太好了些吧?
  这边树下正僵持,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老师装扮的年轻女人气喘吁吁由远而近:“哲也!大家都在那边草坪上做游戏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叫哲也的孩子飞速甩开了郁清岭的手,把手上的手握成拳藏在身后。几乎是一瞬间,他冷漠暴躁的小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朝女老师挥了挥另一个手上的纸飞机。
  “你找到飞机了啊,我还以为是小黄他们弄丢了。”女老师笑起来。
  “在树下,被叶子盖住了。”哲也天真说。
  鹿晓:“……”
  这个孩子,不仅会变脸,还会撒谎,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单纯的自闭症患者。
  鹿晓问女老师:“请问这个孩子他……”
  女老师笑道:“郁教授和鹿老师啊,不好意思,哲也他并不是自闭症患者。他是副校长领养的孩子,暑期里主动到这里来帮忙照顾下有需要的孩子,非常懂事的。”
  说话间,哲也已经退到了女老师的身后,警觉的目光死死盯着郁清岭。
  郁清岭显然是感觉不到孩子的敌意,他皱着眉头,盯着哲也藏在身后的拳头,随时会再开口的样子。
  “郁教授!”鹿晓急冲冲打断郁清岭,“我们要尽快会SGC,我们还有个会议。”
  郁清岭投来疑惑的目光。
  鹿晓心虚地移开视线,看着女老师带着哲也越走越远。
  “没有会议。”郁清岭低声道。
  “对不起啦。”鹿晓咧嘴,“我看那个孩子其实就是蹭破一点皮,而且他可能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爬树摔了下来。”
  鹿晓远远地看着叫哲也的小男孩。他拉着老师的手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校园的拐角,直到最后,他都紧紧地把拳头藏在身后,一次次在回头看郁清岭,害怕他会追上去捅破他受伤的事实。
  鹿晓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回头时陡然撞上了郁清岭异样的目光。
  “……郁教授?”
  郁清岭问:“为什么?”
  鹿晓一怔,考虑良久,才低声道:“领养家庭的孩子,心里都藏着一张评分表,到学校帮忙是加分,但是爬树手上就是减分项,减分多了,就会感觉自己就贬值变成了坏孩子。”
  ……
  郁清岭跟在鹿晓的身后慢慢踱步到了公交站。
  鹿晓大约是在发呆。那时候太阳已经西下,金色的光照在鹿晓瘦小的身上,勾勒出她毛茸茸的发顶,整个人透出些许平凡的温暖,还有一些更加轻软的,微妙的,让人如同浸润在水中的低沉感觉。
  郁清岭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并不喜欢那样的气质。于是他打断了她一个人的发怔,上去牵起了她的手。
  鹿晓惊讶地缩了缩身体,很快就笑了开来。
  一瞬间,郁清岭忽然领悟到他一直没有办法捕捉到的情绪。他随即脱口而出:“鹿晓,你的心里,是不是也一直有一张评分表?”
  鹿晓闻言一怔,温暖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郁清岭的面前渐渐消弭。
  “鹿晓。”郁清岭想了想,低声道,“我这里,不需要评分表。”


第61章 鸿门宴
  公交车抵达SGC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黑。
  鹿晓在公交车上睡得浑浑噩噩,醒来时只觉得郁清岭冰凉的指间在她的眼睑上微微晃晃,于是她就稀里糊涂地被他牵着下了车。车外冷风一吹,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摇摇坠坠间发现自己就像一只笨拙的鸭子,整个人都依靠在了郁清岭的身上,顿时脸上微微发起烫来。
  于是鹿晓左顾右盼找话题:“……几点了?”
  郁清岭道:“6点49分。”
  鹿晓顺势敷衍:“天好像还没全黑,已经这么晚了啊……”
  郁清岭低道:“春分已经过,本市今天的日落时间应该是18点25分左右。现在的光亮是日光散射造成的余韵,能保持半个小时左右。”
  鹿晓:“……”
  郁清岭一脸认真,目光单纯。
  鹿晓忍无可忍,埋在他的肩头笑了出来:这个笨蛋要不要老是这么认真?看不出她是因为羞臊所以没话找话吗……
  “郁清岭,郁教授……”
  鹿晓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对面的停车位上忽然亮起刺眼的光芒,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启动,缓缓地驶出停车位,停在距离鹿晓一步之遥的身侧。
  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nbsnbsp;“……秦寂?你什么时候来的?”鹿晓愕然。
  “大概一个小时前吧。”驾驶座上的秦寂悠悠道,“上车。”
  鹿晓摇头:“我还要回公司,我……”
  秦寂的目光落在鹿晓和郁清岭交握的手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上车,女孩子夜晚在外面……”秦寂的目光似是不经意路过郁清岭的脸,“不安全。”
  鹿晓:“……”
  秦寂:“上车。”
  鹿晓摇头:“我今天真的……”
  秦寂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鹿晓看他身后。
  鹿晓狐疑地朝着秦寂示意的目光望去,下一秒目瞪口呆:“秦、秦叔叔,小魏阿姨……你们……”
  越野车的后座上赫然坐着秦父郁秦母,此时此刻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身后的郁清岭。秦父的目光严苛如冰,秦母的眼神闪烁,似乎是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今天……公交车……”鹿晓紧张得脊背僵直,所有的困意转瞬间烟消云散。
  僵持间,秦母挤出了一丝笑。
  她温和道:“晓晓,昨天我们大家都有些情绪,所以我们一起去吃个简单的家宴,好好谈一谈,好吗?”
  秦母笑起来时,眉眼都温柔。
  鹿晓放松不下来,她甚至本能地后退了一小步,脊背撞上了郁清岭的胸口。她并不想去这一局饭局,秦父秦母工作繁忙,如果真的像秦寂所说他们已经决定妥协拿出两千万,他们根本就不会安排今天这一场“家宴”,他们这是忽然反悔了吗?还是说,情况更加糟糕……
  秦母等不到鹿晓的回答,于是目光转向郁清岭:“您就是郁教授吧?能否邀请您也一起用餐?”
  “不行!”鹿晓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思路乱作一团,浑浑噩噩间只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如果说两千万真的出了变故,她绝对不想当着郁清岭的面让他的希望从此破灭。
  “郁教授,可以吗?”秦母温和的目光落在郁清岭的身上。
  “可以。”郁清岭淡道。
  “郁教授……”鹿晓急躁道。
  黑夜中,郁清岭牵起了鹿晓的手。
  “可以陪你。”他低声说…
  秦寂选了一个中式餐厅,包厢内做成了假山假水的小桥流水,餐桌就设在桥亭内。亭边有小溪,溪水间有一些小鱼,弯弯绕绕地顺着水流逆流而上,水花拍打过人工铺陈的鹅卵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父没有说话,秦寂低头不知道和哪个红颜知己正热络地聊天也没有开口,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尴尬间,秦母出了声:“郁教授,谢谢你对晓晓的照顾,晓晓初出社会,这半年来应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郁清岭眼睑微阖,温声道:“没有。”
  对话结束。
  秦母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很快又笑起来:“一直听晓晓讲她的导师兼上司是一个学者,没有想到郁教授这样年轻帅气,真是让人意外。郁教授应该是破格升学了吧?”
  郁清岭道:“嗯。”
  对话再次结束。
  餐席位间的氛围越发尴尬了起来。
  秦母没有想到客套的话语会被这样的简短直球打回,一时间愣在当场。下一秒她的目光飘飞,习惯性地逮住了鹿晓。
  她道:“晓晓,怎么不说话?”
  鹿晓被点名,勉强笑道:“小魏阿姨在审郁教授,我不好意思……”
  秦母笑起来,眼角露出一点点轻松的颜色:“你这孩子真是胡乱说话,郁教授是你的师长,什么审不审的。”
  鹿晓低头灌了一口饮料。
  她并不是胡乱说话,她只是在扮演者合格的捧哏,既是尴尬局面的灭火剂,又是能开启下一个话题的导|火|索。这些年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和乐融融的氛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郁清岭在场的关系,她的心上平添了一点点难以言说的矫情。
  “你呀,一心虚就低头,从小就这样。”秦母满眼慈爱地嗔怪。
  果然,有了话题,餐席间的僵硬气息渐渐地开始消散。
  正当气氛好转时候,郁清岭却忽然抬起了头。
  “不是。”他道。
  “什么不是?”秦母终于获得了主动沟通的机会,眼睛一亮。
  郁清岭皱眉:“不是师长。”
  秦母一愣。
  郁清岭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仿佛是在进行一场论文答辩。在所有人的焦灼的目光下,他缓缓道:“不是师长,是婚约对象。”
  话音刚落,满桌静默。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秦寂挑了挑眉,从喉咙底挤出了一点短促的嘲讽气音。
  黏着而又泥泞的气息在餐桌上蔓延,安静的包厢里只有亭台周围的流水声哗哗作响,清脆入耳。鹿晓僵直着脊背坐在桌边,感觉周围拍岸的不说水花,而是锅里的滚油,她就是坐在这油锅正中间的一粒小虾米,快要被烧成焦炭了。
  寂静间,一直沉默不语的秦父挤出了一声笑。
  “年轻恋爱时,总是觉得第一眼就能看到老。”秦父语气平淡,眼神意味深长,“想必郁教授和晓晓日常的感情应该很好。”
  “……秦叔叔……”
  鹿晓倏地抬头,想要阻止秦父继续往下说。
  然而为时已晚。
  “鹿晓初出象牙塔,缺乏分辨社会的能力,不过我想郁教授应该已经具备这些素质。”秦父脸上的淡然渐褪,一点犀利从他的眼眸深处泛起波澜,“鹿晓在曦光计划中扮演的角色,郁教授想必用得甚是顺手吧。”他稍稍停顿,冷笑气来,“就是不知道如果曦光计划就此消失,郁教授是否能够单纯如旧?”
  “秦叔叔!”
  鹿晓慌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事到如今她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们认定她被郁清岭蒙蔽,所以这一场饭局根本就不是对两千万的权衡局,而是秦家人对郁清岭的驱逐局。
  “鹿晓,你坐下。”秦父冷道。
  “秦叔叔,两千万的事情郁教授并不知情……”
  鹿晓急躁极了,撞上秦父严厉的目光却不敢反驳,只能担忧地望着郁清岭。
  郁清岭抬起了头:“秦先生,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了您复杂的语句表达背后的暗指。”他直视秦父的眼睛,眉眼间清凉一片,“您基于实际经济结构,对曦光计划以及我与鹿晓的社会关系表达不满,并且站在关切鹿晓的家长角色立场上对我抱有敌意——请问,我能否这样理解?”
  秦父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郁清岭低道:“好,假设成立,那我正式回答你。”郁清岭微微停顿,缓慢开口,“曦光计划是SGC的基础科研项目,协科的投资只会影响实验进程,却不影响实验存在。而您甚至不是协科的决策人员,所以理论上您不仅无法决定曦光计划存在与否,并且没有任何资格过问。”
  “你……”秦父一时语结,面色铁青。
  秦寂站了起来:“郁清岭!你说话放尊重点!”
  秦母气得碎碎念:“郁教授,你们学者都是习惯这样偷换概念,避重就轻的么?我们是晓晓的家长,不论如何我们不会允许你利用晓晓的……”
  “利用她的是你们。”郁清岭冷道。“从刚才到现在,你们没有让鹿晓开口讲过一次完整的语句。”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声音偏轻,几乎要淹没在潺潺的流水声里,却如同一枚石子被投入静湖,激起了每个人的情绪。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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