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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老猪)-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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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孟聚终于肯开口了,使者顿时精神大振:不怕你回嘴,不怕你开骂,就怕你不开口。只要对方肯搭腔,这就说明对方感兴趣了,那自己就有机会了。
“大都督高瞻远瞩。见识自然非在下能比了。以大都督之睿智,自然能看出,现在的关键之处,就是要保住皇叔。只要皇叔尚存,朝廷就没法对付大都督了——世上哪有飞鸟尚存就藏良弓的道理,大都督您说是不?”
孟聚瞟瞟窗外,月亮已开始西移了,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一刻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使者跟着望了一眼窗外。他肃容道:“大都督。在下知道,昔日您与拓跋皇叔之间有些误会,但成大事者必能胸怀宽广,往日的一些恩怨,大都督您不妨暂且搁下……”
“你就干脆点说,到底想劝我如何?”
“现在,大都督与皇叔已是唇亡齿寒。在下斗胆,劝大都督与皇叔结盟。联手共抗慕容家。”
“好啊,这事我答应了。”
“大都督不忙拒绝,不妨三思——呃?大都督您刚才说了什么?”
使者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孟聚,他嚷道:“大都督,您方才说……”
“我说,我答应跟皇叔结盟。联手共抗慕容家——这不是你劝我的吗?”
“是是,是在下说的……大都督深明大义,虚怀若谷,善纳忠言,这是明智之举……”
孟聚笑眯眯地望着他:“那,我与皇叔结盟之后,该如何联手对抗慕容家呢?”
使者手忙脚乱,他没有料到孟聚会这么轻易就松口答应他,反倒是慌了手脚,支支吾吾一阵,却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急得浑身冒汗,孟聚却是笑眯眯地望着他:“两家结盟,如何共抗慕容家,我倒是有个主意,先生是否有兴趣听听?”
使者如释重负:“大都督的主意,那定然是十分高明的,在下洗耳恭听便是。”
“事情甚是简单,皇叔身后就有慕容家的兵马追来。等朝廷兵马来之后,拓跋皇叔就跟往常一般跟他交战就是,到时候,咱们东平军将作为伏兵,从侧翼狠狠杀出,从背后攻打慕容家——我们两家齐心协力,前后夹攻,如此,慕容家必然溃败,皇叔霸业可成!先生觉得,这计划如何?皇叔如果真有诚意与我联合的话,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一刻,使者的表情真是非常精彩。他顿了半天,讷讷地说:“这个……事关重大,咱们还是从长计议……”
“兵事如火,十万火急,哪有这么多时间磨蹭!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先生这便即刻回营去向皇叔禀报消息去吧,告诉皇叔,我这边兵马已经枕戈待战,做好了万全准备。只要皇叔那边动起手来,我立即就动手跟上。难得天赐良机,皇叔可不要错过了啊!”
~~~~~~~~~~~~~~~~~~~~继拓跋雄抵达的第三天,斥候向孟聚报告,朝廷的兵马也赶到了。但他们没有靠近城池,而是在距离叛军二十里外的郊野安营扎寨下来,与城中的东平军一同对叛军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按照孟聚的理解,他们是躲得远远在坐山观虎斗。
三家兵马对峙,谁也没有动手开打,而是源源不断地派遣使者进行着外交,各方使者往来得频繁又密集,让孟聚想起了蜂巢中嗡嗡飞舞的蜜蜂群。
为了说动孟聚反水,边军给他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大业若成,皇叔愿封大都督为北疆王,裂土封王,世袭罔替,永镇北疆!”
“倘若大都督愿助皇叔,皇叔愿与大都督结为兄弟,大都督今后就是我大魏的一字并肩王,皇叔与大都督共享江山!”
“皇叔愿册封大都督为太子,待皇叔百年之后。大魏朝从此就是大都督您的天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拓跋雄的价码也是越开越高,最后,使者干脆就嚷出来:“皇叔愿奉大都督为主,推举大都督为大魏朝之主!待大都督登基后,皇叔只求一县之地安享晚年,心愿便足矣。”
纵然事先已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拓跋雄的这说法,孟聚一瞬间真有点心动了——只持续了一秒钟,他立即就醒悟过来。自嘲地一笑:“看来自己还真是修为不到家啊,居然被这种水中月一般的虚幻给迷惑了。”
对边军的劝说,孟聚态度始终如一。无论拓跋雄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是一口答应下来:结盟也好,联手也好,都没问题。只要皇叔对慕容家先打头阵,我这边立即跟上,我保证啊!
~~~~~~~~~~~~~~~~~~~~~~~~~~~边军在大力拉拢孟聚。慕容家那边却也没闲着。二十里外大营的慕容破三天两头地派遣钦差到城中。督促孟聚速速出兵攻打叛军。
钦差对着孟聚大声吼道:“大都督率部千里南下勤王,不就是要寻觅叛军决一死战吗?朝廷待大都督亦不可谓不优厚,饷足粮饱,器械装备一应齐备,大都督先前信誓旦旦说与拓跋逆贼不共戴天,如今叛军就在阵前,大都督为何至今按兵不动?”
不得不说,朝廷的责问确实非常犀利。即使以孟聚超厚的脸皮也不禁一阵脸上发烧。好在他已有所准备了,以更大的声量回喝道:“天使所言,大谬不然!需知数日前,朝廷王师尚未赶到之时,叛军欲夺路北逃。为阻挡其逃窜,我东平军不顾兵力寡弱,毅然出兵拦截。与叛军主力连番大战,不但阻止了叛军北逃,更击溃其中至少二旅兵马,斩获无数!”
说着,孟聚唤人拿出几面脏兮兮、血污又邋遢的旗帜,当场掷至使者脚下:“天使请看,这是叛军‘雷霆’、‘飞鹤’两旅的战旗,如今已被我军夺取,这便是我军浴血奋战的明证了!”
说着,孟聚的声气转为低沉:“为阻叛军北逃,我军连番大战,伤亡惨重、兵疲将乏,朝廷先前赏赐的银两和粮草皆已耗尽,斗铠亦是尽数损毁。尽管我军竭尽最大努力,但因兵力相差悬殊,寡不敌众,不得不退守城中,与叛军对峙相持。倘无有力补充,我军近期是无力再战的了。”
说到这里,大都督十分激动,他哽咽着:“没想到,吾等东平军与叛军连番血战,拼死厮杀,一番赤胆忠诚,到头来却得了个被朝廷见疑的下场啊,天道何等不公啊!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查验了那些货真价实的边军旅帅旗,钦差的气势顿时熄了下来:不管大都督怎么自吹自擂,有两个边军旅的战旗在,他们肯定是跟边军打过仗了的,这样还要硬说东平军按兵不动的话,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钦差只好讪讪地给自己圆场:“原来实情竟是如此,朝廷误听奸人传言,险些错怪了大都督,这实在是……唉,误会了,误会了!”
孟聚淡淡说:“雷霆雨露,皆是圣上恩泽,末将不敢怨言。只是拓跋逆贼诡计多端,善于离间,朝廷不可不防啊!还请天使回禀朝廷,我军虽然伤亡惨重,朝廷倘若有事,我军将士还是能勉力支持的。倘若朝廷出战,我军愿附马骥,为朝廷羽翼,侧翼堵截叛军后路,以求将其全师以灭。”
钦差算是听明白了——绕来绕去,反正这位大都督就是一个意思:要东平军出战叛军?这事肯定没门的。倘若朝廷肯出兵担当主力的话,东平军倒是愿意出来帮忙吆喝两声,打打酱油的。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三百零六 异心(下)
各方使者你往我来地折腾了五六天,最后,还是边军先失去了耐性——倒不是说拓跋雄的定力要比孟聚或者慕容破要差,只是他的处境最糟糕,实在拖延不下去了。边军失去了后方,全靠军中粮草维持。孟聚和慕容破都可以慢慢扯谈,但边军实在没那个闲工夫,再这样磨蹭下去,军中无粮就要出大乱子了。
这天,边军使者给孟聚开出了通牒:“大都督,皇叔一番诚意,三番数次来邀请,但你总是搪塞推托,毫无诚意。大都督,皇叔待你已仁尽义至,再这样下去,你就莫怪皇叔不客气了。”
没等皇叔不客气,孟大都督就先不客气了。听使者语带威胁,他当场就翻脸了:“小子狂妄,竟敢威胁本座?”
他二话不说,叫人“噼噼啪啪”地将那使者揍了二十军棍,当场就撵了他出去。
“告诉皇叔,这是本座代他管教下属,教他知道上下卑尊——不必谢本座了。”
~~~~~~~~~~~~~~~~~~~~~~?第二天天色未明时分,城头兵马来报孟聚,说边军大营今早就有着不同寻常的动静,大队人马出营,正在城外列阵,阵头亦出现了投石车、登城车、攻城槌等重型装备,看样子像是要对安平城不利。
“敌人即将攻城,守城防御,各部兵马如何布置,还请大都督颁下方针来。”
孟聚深吸一口气,心知此役终究还是要靠战斗来见个真章。他喝道:“防御?我军只知进攻,从不防御!传令各部兵马集结,我将亲自统兵出战!”
于是,战鼓轰然雷响,震天的战鼓声中,安平城的南门轰然落下,数百成千的铠斗士从城门中滚涌而出,那片金属的洪流一眼望不到尽头。轰隆之声震天动地。
眼见此景。边军阵头顿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呐喊:“斗铠来了!”
谁也没想到,面对四倍兵力的强敌,东平军选择的不是固守城池,而是选择了主动野战!
因为存了消耗守军箭石的目的,也为节约铠斗士攻城时的体力,列阵的边军阵头只安置了普通步卒和操纵攻城器械的技术兵,并没有斗铠布防。眼见东平军斗铠突然开城杀出,那些步兵、骑兵吓得落胆失魂,掉头就跑。整路大军乱作一团,根本组织不起防御的阵势,被东平军的铠斗士一冲即垮。
这一仗,孟聚简直杀得疯了。他追杀溃兵,凌厉如闪电,凶狠如猎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边军人群中来回穿梭。凡他所到之处。便是死亡和鲜血。他那把凶悍的佰刀便如一条舞动的黑龙,没人能抵挡他的雷霆一击,他的所在便是一个尖锐的锥头,深深地突入了边军阵中。东平军的铠斗士紧跟其后,猛扑而进。
措手不及地遭到如此凶猛的打击,边军人马全线溃败,被打死的边军士卒犹如深秋散落的树叶一般,尸体铺满了整片荒野。溃散士卒更是不计其数,逃得漫山遍野。
直到东平军攻到了边军的大营跟前,拓跋雄才从大营中急急忙忙调来铠斗士。
看到边军的铠斗士出营列阵,孟聚这才刹住了攻杀的脚步——倒不是他畏惧几百仓促上阵的边军铠斗士,孟聚只是觉得,与边军的精锐人马死拼,损耗自己的兵力。只会让慕容家白白得益,这种战斗,胜之无益。
所以,看到敌军的铠斗士出现,孟聚立即就喝令止步,收拢全军,掉头撤军。
众所周知,铠斗士的续战体力只能支持两刻钟,长也不过半个时辰。按常理来说,东平军的铠斗士出城冲杀这么久,现在收兵回城,体力已是差不多耗尽了,这正是边军铠斗士进攻的大好时机。
看到边军铠斗士在远处梭巡张望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孟聚顿时冷笑,他大喝一声:“东平孟聚在此,不怕死的,尽管就来吧!”
说罢,孟聚用佰刀在地上划了一条横线,然后,他将佰刀往地上一插,双手抱胸,不发一言,冷冷地望着对面,轻蔑地睥睨着边军的众多铠斗士。
面对孟聚凌厉的目光,无人敢与他正视。
孟聚一刀一人,伫立着空地上,与数百成千的铠斗士对峙着,谁也没说话,空气像是要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震慑,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沉寂中,“嘭嘭嘭”的鼓声震天突然急速地响起,打破了现场的沉寂:这是大营在催促边军铠斗士进军了。
只是任凭那鼓声擂得天响,铠斗士们却是沉默地站在原地,谁都没动弹,一个个仿佛木雕泥塑的一般——能在连绵征战中活到现在的铠斗士,个个都是滑不留手的老兵油子了。大家心知肚明,众人一拥而上,孟聚就是本事再大也抵挡不住。问题是,树的影,万人敌之名威震六镇,谁没听过孟聚的事迹?
单骑冲魔阵,孤身夺金城,死在他手上的边军名将和勇士多得可以编成一个营了——对上这样的传奇人物,谁敢第一个出头冲上前?那摆明是送死啊!
人同此心,边军铠斗士个个跃跃欲试,却是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看到边军铠斗士犹犹豫豫的畏缩样子,孟聚不禁感叹。他想起了当年的申屠绝部下,那些胆敢连夜攻打东陵卫陵署近乎造反的边军人马,那些桀骜又善战、象狼一样嗷嗷直叫的精壮汉子们,如果是他们在这里,即使明知是九死一生的凶险,也会有不少勇士会冲杀上前吧?
现在,当年的边军名将不是叛离就是战死,连续的惨败让他们失去了大批的军队中坚,将领离心,士卒涣散,边军已失去了当年那种势不可挡的锐气了。
最大的明证就是,数百铠斗士聚集在这里,竟连一个敢带头冲阵的勇士都没有——曾经作为大魏国最强战斗部队的那支边军兵马,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残存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裹着边军外皮、苟延残喘的尸骸罢了。
僵持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眼看着出击的铠斗士们开始进城了。孟聚冷哼一声,拔起插在地上的佰刀,转身回城。
眼见这个大杀星终于肯走人了,铠斗士们如释重负,他们顿时活跃了起来,嚷道:“孟贼莫逃!”
“呔,吃我一斧!”
“孟贼,有种的留下,与爷爷大战三百个会合!”
边军铠斗士们装腔作势地吆喝着。装出一副要追赶的样子,却是谁都不敢追近孟聚三十步以内,只怕被这大杀星突然杀了个回马枪。
对身后纷杂的叫骂吵嚷声,孟聚都懒得回头看了,一路疾驰便回了城。
王虎、齐鹏等众位部将都聚在城门处恭迎孟聚,连那两位新投诚的旅帅史文庭和黄旻都过来了。
齐鹏王虎等老部下都已习惯了孟聚的神奇,对孟聚今天的表现,他们也只是觉得平常而已。但对那两位新加入的旅帅来说。当亲眼目睹孟聚冲杀在前。一骑披靡时,他们已被惊得合不拢嘴了。最后,当看到大都督手持佰刀亲自殿后,被他的威势所慑,数百铠斗士竟是噤声不前——在两位边军将军看来,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那只有在传奇中听过。自己想都不敢想,简直是骇人听闻啊。
“大都督,末将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大都督神武盖世,三军丧胆;一声怒喝,三军为之噤声——当今第一神勇武将,大都督果然名不虚传啊!”
“何止当世第一武将啊,末将看着。古往今来,只怕也只有当年的开国天武王堪与大都督相提并论了。”
“老兄此言差矣,开国天武也曾在江都城下惨败。但大都督征战至今,至今所向披靡,未逢败绩,他如何能跟大都督媲美呢?”
“对对对,是末将说错话了。末将想来想去,古往今来,竟是再无别的武将堪与大都督一较高下了……大都督的神勇,不但是空前,只怕也是绝后了,冠绝古今!”
孟聚按捺着性子,听两人翻来覆去地吹捧,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朝廷的兵马,如何?”
“朝廷兵马?”
史文庭和黄旻都是愕然:“大都督,您说什么?朝廷兵马,他们如何能跟您比呢?”
“是啊,这简直是拿黄金跟烂泥比,没法比,没法比!”
看到俩人会错了意,孟聚只好解释:“我问你们,你们跟朝廷的兵马交过手,觉得他们战斗力如何?比起你们边军,是强还是弱?”
史文庭连连摇头:“大都督,虽说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但败在朝廷兵马手上,末将还真是不服气。朝廷兵马,他们全是依仗暝觉师作战,他们的战力,也就配打扫战场捡垃圾罢了。没有暝觉师助阵,不是末将吹牛,末将一个旅轻松打他们两个!”
看着孟聚露出怀疑的神色,黄旻旅帅连忙出声解释:“大都督,史帅还真不是吹牛。在叶家参战之前,朝廷兵马是一直被我们压着打的,若论官兵的真实战力,我们还真看他们不上。开战之初,金吾卫那些精锐兵马就被我们打垮了不少,到了后来,朝廷只能拉一帮训练不够的新兵和民夫来组建新兵马,战力越来越差,软得跟豆腐捏似的,一冲就垮。如果不是叶家碍事,我们早打进洛京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凄惨境况了……”
史文庭猛咳一声,黄旻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弃暗投明,投奔大都督麾下,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怎能用“凄惨境况”来形容?难道,自己对大都督心存不满吗?
黄旻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倒,匍匐在地,连连磕头:“大都督,末将是猪脑子,末将说错话了,末将该死,请大都督责罚!”
史文庭也跟着跪倒求情:“大都督恕罪。黄兄弟只是嘴上缺个把门的,一时不合说错话了,他对大都督是忠心耿耿的,绝无二心,请大都督明鉴!”
孟聚洒然一笑,他自己也是从小军官升上来的,太清楚武官们的心态了——这黄旻分明是平时跟史文庭发牢骚发惯了,口无遮挡一不小心在自己面前说错话罢了,倒不是真存有什么反心——那些心机深沉之辈,他们倒是不会犯这种浅显错误的。
孟聚示意两人起来,想打发他们下去,但看着黄旻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显然是还在害怕着惩罚,孟聚不得不安慰他说:“说错一句话,区区小事,黄将军何必吓成这样?本座不是拓跋皇叔,不以小节罪人,黄将军不必过虑——呃,这样吧,黄将军出口错言,本座就罚你一个月饷银以作惩戒,这样如何?”
黄旻这才如释重负,他躬身道谢:“末将甘愿受罚,谢大都督宽宏。”
“好,今天辛苦二位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两位边军降将,孟聚独自一个人留在城头,慢慢地踱着步子,眉头深蹙,目光深邃。
今天,自己亲身见识了边军残部的战力和斗志,比起先前的边军已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了。而朝廷拥有三四倍的优势兵力,再加上暝觉师的坐镇,却还是拖延了大半年,至今没能把他们给消灭掉——金吾卫的战斗力,又该烂到了何等奇葩的地步?
孟聚意识到,一个巨大的机会出现在面前了:连年征战,大魏朝的武力已衰竭到了最低点——不光是边军或者金吾卫,而是整个北魏都在最虚弱的时候。
现在,边军和金吾卫主力尽在此地,慕容家和拓跋家的首脑人物也在这里。自己手握一支强兵,恰逢良机身处此地,倘若突然发难,对他们来个一网打尽的话……
孟聚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甚至比刚才冲杀时跳动得更加激烈:“在安平城,自己只有四旅兵马而已……还是太少了!两个新投诚的边军旅?他们是没有战斗力的,也靠不住,指望不上……倘若王北星、李赤眉、易小刀,他们中的随便哪个能及时赶来就好了,哪怕再多一个旅都好!要不要豁出去,来个舍命一搏?”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三百零七 乱平(一)
在距离安平城二十里,有一个名为马坡庄的小村里,朝廷的行营在此驻扎。由行营统领的十五万王师主力就驻扎于马坡庄外的荒野上,大军傍山扎营,营地从高处一路往下延伸,延绵十几里,岗哨森严,旌旗飘扬,在四面环绕着营地的,是宁谧的田野和山林。
这年头,“王师”跟“叛匪”的分界是很模糊的,就跟戏子偶尔会穿错戏服一样,“朝廷”跟“逆贼”之间也会很突然地互换角色。比如叛乱首脑拓跋雄就一直坚持认为,他是大魏正统皇帝拓跋晃的叔叔,在拓跋晃被弑杀后,南下的边军才是货真价实的朝廷王师,慕容家不过是一伙篡夺京城的叛乱逆党而已。
自从五天前,行营抵达马坡庄后,就不再继续前进,也没有对叛军展开进一步的攻击。行营对外的说法是——没有说法,陛下做事,难道还要对谁交代不成?
就在边军起兵攻打安平城的这天,行营也出现了异样的繁忙。一大早,川流不息的信使和探子便频繁进出主帐,向着统帅禀报战情。
“启禀陛下,叛军已出营列阵,目测兵马已超过两万人,叛军还在不断增兵……”
“陛下,安平城向我军派来信使,称叛军大举进攻,城池危在旦夕,请王师速派增援前去——陛下,信使就在帐外,是否要传他进来?”
慕容家家主兼大魏皇帝慕容破摆手,示意不用传东平军的使者进来——进来无非是哭啼哀号罢了,徒添噪音,于事无益。
慕容破坐在大帐正中的座位上,他威严地注视着帐中众人:“诸位,叛军大举进攻,北疆的孟大都督向朝廷求援,请求援兵——大伙怎么看,都说说吧。”
帐中十分安静。散发着焚烧上等檀香的芬芳味道,在慕容破的左手边,站立着朝廷的文臣,包括各部尚书、侍郎、御史大夫和掌管大军辎重的后勤官员们;而在慕容破的右边,则是大魏朝各地的都督、兵马使、金吾卫中的路总管和中郎将们。文臣武将对峙分列,壁立如林,气氛肃穆又庄严。
听到皇帝的问话,文臣武将们都没有说话。帐中一片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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