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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妇产圣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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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送回去
余秋大脑一片空白。
她当然知道子宮脱垂的病人应当怎样处理; 连手术指征她都能一条条地背出来。
这种典型的重度脱垂患者; 毫无疑问应当选择手术治疗。
但这都应当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应当怎么办?
明明这位产妇还是第一次生孩子; 明明整个产程进展的非常顺利; 明明她们没有动用任何助产技术,明明孩子也很小,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事的,偏偏她就子宮脱垂了。
而且还脱得这么彻底。
哦不; 漏掉了一条,这是位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妇女; 属于子宮脱垂的高发人群。
余秋真忍不住想要哀嚎; 可现在她首先要做的是赶紧处理掉下来的子宮。
妈呀,无论如何; 都先将子宮塞回头再说吧。
可要命的是; 这人一动,子宮会不会再度掉下来?毕竟整个产道恢复需要时间 。
胡奶奶要比余秋沉静多了,她直接抓着掉下来的子宮就塞回头,沉声吩咐:“好好躺着,不许往下用劲,知道吗?”
产妇只觉得先前有个东西掉下去了; 现在又被放了回头。她懵懵懂懂的; 只会连声称是。
余秋心惊胆战; 生怕她一个咳嗽; 子宮又掉下来了。现在任何可能用到腹压的动作; 都是巨大的灾难啊。
好在产妇最近并没有感冒受凉,近来排便也正常,不然真是麻烦中的麻烦。
余秋将她的丈夫喊进屋,直接交代情况:“你老婆怀孕的时候没少干活吧?身体吃大亏了,生孩子的时候,子宮就掉下来了。子宮知道吗?就是娃娃在她肚子里头待着的那个地方。这回生完了孩子,她必须得好好休养。”
那男人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只连连点头:“我晓得的,生过娃娃要坐月子。”
余秋现在听到坐月子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赶紧强调:“坐月子也得开窗通风换气,不能大夏天的给人盖大棉被,大棉袄。不然会热出毛病来的。”
男人笑了起来:“我家也没大棉被大棉袄啊。”
他头回当爸爸,看老婆好好的,孩子也健健康康,高兴的很,只惦记着问胡奶奶买鸡蛋,好给老婆补身体。
余秋头痛,再度强调:“卧床静养,你也不要想着上班了,必须得好好养着。”
产妇跟她丈夫全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们得去农场干活呀,这是不能入了工期的,不然生产队肯定扣工分,说不定这份工作也会丢了。
余秋没办法教训他们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健康重要?因为在这里,在这个时代,这两者是密切相关的。
这对夫妻在农场虽然没有工资拿,但跟农场职工吃同样的伙食。
现在的农场职工生活其实也不好,什么都要限量供应,但比起农民已经好很多。
最起码的,他们能够顿顿吃上白米饭,汤里头是有油花的,因为食堂大师傅每天都拿剃干净了肉的大骨头熬汤。
谁不会用脚底投票啊,他要了是误了工时,明儿就有消息灵通的人顶了他的位置。
产妇留下来休养也不行,休养包括休息跟营养两个部分。他之所以要把妻子带过去,主要想的就是能够让妻子也能够吃点儿好的。
余秋叹了口气,只得赶紧抱来稻草,临时打成地铺,躺着教授产妇盆底肌修复操。
她年纪还这么轻,才生了第一个孩子,手术治疗未必适合她。
只好先保守试试,再看她后面恢复的情况。
“生了没有?”
房门被敲响了,何东胜伸进脑袋来,笑着道,“他们还等着听小秋大夫唱歌呢。”
再看余秋躺在地上做骨盆运动,他忍不住挑起眉毛,“哟,小秋大夫这是打算跳舞?”
跳你个大头鬼!余秋没好气:“这是产后恢复操。”
胡奶奶一见何东胜就眼睛发亮,立刻伸手把人拉进门来:“快快快,东胜,也别藏着掖着了,给人家扎针。”
何东胜看着趴在产妇身旁的孩子,满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孩子都生下来了,扎什么针啊?”
“子宮掉下来了。”胡奶奶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年纪还这么轻,你赶紧扎几针吧。”
何东胜连连摆手:“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吧。听小秋大夫的。”
“我也没办法。”余秋叹气,“这儿什么都没有。要是你知道怎么扎针的话,就试试看吧。”
产科教科书上倒是说针灸对于治疗子宮脱垂有用,但实际上除了治疗产后尿潴留他们会请针灸康复科会诊之外,基本上产科不会劳烦中医的。
何东胜看了看产妇,仔细问了一通平常身体状况,又让人伸出舌头来,还抓着人的手腕子,搭了会儿脉象,这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跟你说实话,我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自己从草药书上看来的,扎了未必有效,说不定你就是白挨针。”
产妇倒是不怕扎针,她做工时伤到腰,农场的大夫就给她扎过针,一点儿也不疼。
她丈夫听说又来了个大夫要给扎银针,立刻高兴的不得了,还连声夸奖:“你们杨树湾医疗站真不错,大夫都是顶呱呱的。”
何东胜拿酒精棉球给扎针部位消毒,闻声就是笑:“我这叫死马当成活马医。正经的,你就应该上县医院去。”
产妇连连摆手:“不去不去,我生个娃娃而已,去什么医院啊。”
农民都是这样,小病忍着大病等死。多少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迈进医院的大门。因为他们没钱看病。
余秋也猜出来了。
大肚子第一胎生孩子,肯定疼了不少时间才生下来。这中间船明明经过了公社卫生院,他们却坚持要到杨树湾才生,其实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省钱。
何东胜身上没有带银针,而是问余秋借的。
余秋的这盒银针,又是卫生院的丁大夫送的,只是她除了在自己身上又扎了几回委中穴来缓解腰痛外,并没有在其他病人上试过。
何东胜让产妇屈起腿,事先让人做好思想准备:“这其实治疗程度轻的情况比较管用。你这样的挺严重的。下次要是再怀孕生娃娃,必须得先去医院看看情况。不然怀上了搞不好也得流掉。”
他给余秋指了位置,示意余秋跟他一块儿双侧扎针。
长芒针尖沿着产妇腹股沟朝耻骨联合方向透刺。
余秋感觉到针被吸住,有了所谓的得气之感后,何东胜吩咐她:“捻吧,跟着我的速度转。”
扎进人体内的银针捻转幅度由小到大,频率由慢渐快,到最后余秋都怀疑产妇会吃不消了。
产妇果然喊了一声:“哎哟哟,抽起来了。”
何东胜笑了:“那就代表有效果了。就是这样的抽动感。感觉到有东西往上面升了吗?”
产妇立刻表示肯定。
余秋十分怀疑这是心理效果,不过良好的心理暗示总不是什么坏事。
何东胜拔出了针,问余秋借了纸笔写下穴位的名称,交给产妇丈夫:“行了,连着扎10天,隔一个礼拜以后,再持续10天。要是还没效果的话,那就真没效了。”
那男人小心翼翼:“不能埋线吗?”
何东胜挑挑眉毛:“先试试这个方法再说吧。”
余秋赶紧补充:“我教你的方法每天都要做。不要怕麻烦,这个做好了,比你打针吃药效果都好。”
何东胜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十分肯定地点头:“对,要听小秋大夫的。”
产妇跟她丈夫连连点头。
余秋莫名有些沮丧,总觉得他们夫妻俩像是看在何东胜的面子上,勉为其难才答应的。
明明她才是这个医疗站的医生。
何东胜抬头看了眼桌上的闹钟,笑着示意余秋:“去看表演吧,他们今天唱《红灯记》。”
余秋摇摇头,即使产妇跟她的丈夫似乎并不太相信她,她还是得在边上看着:“我要写产后观察记录。你跟胡奶奶去看吧。”
何东胜笑了起来:“《红灯记》我看了好多回,还是坐在这儿歇会儿吧。祠堂的蚊子实在太多了。”
“你们这么多人,身上全是汗,蚊子不找过去才怪。”胡奶奶笑道。
余秋眼珠子一转,赶紧催促胡奶奶:“奶奶,那你给他们送几把扇子过去吧。”
胡奶奶一拍大腿:“哎哟,这还真是的,我给他们拿几把扇子。”
屋子里头又安静下来。
产妇的丈夫喂妻子吃糖水炒米荷包蛋。因为产妇暂时不能坐起来,所以那一碗糖水炒米似乎永远都见不了底。
余秋每隔半小时过去看一看她下面出血的情况,然后又重新回到竹椅上,就着煤油灯光翻看那本《赤脚医生手册》。
何东胜看她手捏成空心拳捶着腰,突然间站起身道:“我给你扎两针吧。你这腰是不是被撞过?有一阵子了吧?”
余秋点点头:“来的那天,船在渡口翻了,砸到了我的腰。”
“难怪呢。你这是受了伤以后又没调理好,所以一累一变天就老犯。”何东胜走到了余秋身旁,在她后腰位置按了按,微微皱眉,“你才这点大的年纪,怎么有个老腰啊?”
余秋浑身僵硬。
干产科医生的基本上没有腰好的,手术台接生台上多了,多半都会落下腰腿方面的毛病。
可这些症状从哪方面讲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15岁的小姑娘身上。
余秋急中生智,含含糊糊道:“有人踢了我的腰,一直没好。”
何东胜反应过来,她家都被抄,父亲下牛棚,母亲被逼的自杀。
覆巢之下,岂有安卵?估计这孩子没少受罪。别看那些小姑娘小小子一个个都细条条的,闹起革命来下手真是一个狠准稳,折磨起人来花样百出。
何东胜微微皱眉。
他拿了银针过来,安慰了余秋一句:“没事,我给你多扎几次,以后好好养养就好了。”
余秋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感觉这一天实在过得太刺激了。
何东胜将她额头上的刘海往后梳,吓得余秋不轻,本能地往后仰:“你干什么呀?”
开什么玩笑?多少姑娘就靠刘海拯救脸型了。头脸比得多好,发际线要多优越才敢肆无忌惮的大光明啊。
发型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何东胜点着她额头正中的位置,笑道:“这里,这里有个腰痛穴,别翻你手上的书了,那上面很多穴位都没有讲到的。”
他手往下按,疼得余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连着脚后跟都感觉一阵酸胀。
何东胜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没事多按一按。”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酒精棉球消毒额头正中的位置,然后抓起银针扎了下去,扎到一定深度之后,就用往上提针,如此反复震荡,差不多一秒钟一次,持续了足有三五分钟之后,他才松开手:“晕不晕的慌?”
余秋举起手指头晃了晃,感觉还好,就是又麻又胀的。
何东胜点点头:“那就留针一个小时吧。”
余秋想点头表示同意,又怕上下晃动脑袋会让扎进去的针掉下来。于是她只好又伸起手指头,屈指勾了勾。
何东胜扑哧笑出声来,觉着这孩子实在是好玩。
余秋可没有取悦生产队长的意思,她悻悻地抓起《赤脚医生手册》,准备继续阅读。
何东胜伸手按住了书,摇摇头道:“你还是直着脖子吧,最好别弯,省得头晕。”
他翻开书,找到针灸那一章,“我来念,指给你看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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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夏天
窗外风吹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远处有青蛙与蟋蟀发出鸣叫; 还混杂着一声声知了。
屋内静悄悄,倦极了的产妇睡着了; 她丈夫出去洗锅碗。
何东胜先从头面部的穴位说起; 每念一个穴位; 他就会指点出部位,然后又说出用途; 跟位合格的针灸课老师一样。
可惜他的课上的再好,余秋仍旧靠着椅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累,真的太累了。
这么多天的双抢; 起天不亮就爬起来劳作; 她实在疲惫到了极点。
又有什么比上课的催眠效果更好呢?
何东胜看她靠墙仰着头,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
小孩子再装出大人样儿; 都还是小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 这种坐着睡觉的功力是余秋在手术室练成的。
从早开到晚的刀,吃过午饭中间等接台的空隙,二三十分钟,不睡人扛不住; 回科里值班室睡觉又来回耽误不起。
他们这帮小医生就屁股下头垫着换下来的洗手衣; 背靠坐在更衣室的衣柜门; 眯个盹儿。
何东胜放下针灸书; 又到产妇身边; 帮人家量了次血压。
屋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少男少女轻快的欢笑。
田雨十分稀奇:“周大哥,原来你还有这手啊。”
她见知青点亮着灯,立刻冲进去兴奋地喊余秋:“余秋余秋,我跟你说……”
结果小田老师一见余大夫脑门上插针,就吓得“嗷”一声,往后急退。
何东胜回头看了她眼,伸手拔掉了余秋额头上的银针。
余秋揉揉眼睛,抬头冲田雨笑:“什么好玩的啊?”
小田医生立刻忘记了刚才的恐慌,又满脸兴奋地抓着余秋的胳膊:“我们斗赢了!”
慰问小分队是八个人,表演了《红灯记》选段,他们也是八个人,来了《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广大杨树湾社员极其护短,拼命给他们鼓掌叫好,大家战了个势均力敌。
慰问队不服气,又有人跳起《红色娘子军》,哇哇哇,那脚尖竖的啊,人跟竿子一样。
“嘿!你猜怎么着?我们有杀手锏!”田雨激动地推出了周家老大:“周大哥会跳芭蕾!能同时模仿杨白劳和喜儿跳《白毛女》的全场!就是那个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哇,这一手一出,宣传队立刻甘拜下风。
周家老大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学了点儿。”
“不早了,你们赶紧早点洗洗睡吧。”何东胜给银针消完毒,重新放回针盒里头。
他冲田雨笑,“小田老师,你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田雨一拍脑袋,急得不行:“哎呀呀,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赶紧的,我得调个闹钟。”
韩晓生也推周家老大:“走走走,赶紧洗澡睡觉,你明早还要赶路呢。”
“不了。”周家老大摇摇头,“我跟宣传队他们坐船走。”
郝建国嘿嘿直笑:“你干脆加入他们得了,正好教他们跳《白毛女》。”
周家老大笑了笑,回男知青点去拿自己的行李。
周卫东急得不得了,他本来还打算今晚去抓田鼠,连夜烤熟了给他哥带在路上吃。结果他哥居然临时改主意,非得马上走。
胡奶奶张罗着给这孩子烧开水打蛋泡炒米,嘿,坐船要好几个钟头呢,肚子最容易饿。
结果一掀鸡蛋篓子,她才反应过来最后两个鸡蛋全让产妇吃了。才生完娃娃的女人,总归要补营养吧。
周家老大连连摆手:“别别别,奶奶,我吃得饱饱的,你别费心了。”
外头大路上响起人的喊叫:“周卫国,你快点儿,船不等人的。”
他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往外头走,经过余秋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对不起。”
那三个字就跟烫舌头一样,说得又急又快。
等到田雨听清楚的时候,他已经跟阵风似的跑开了。
小田老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满脸茫然:“对不起什么啊?他干啥了?”
余秋伸手捂了下脸,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他抄过我家,我妈是被他们带走的。”
屋子里瞬间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周卫东的脸涨得通红,嘴巴张大了,几次想说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虽然满打满算,他们下乡才一个月,但因为红星公社的革命热情有限,他已经忘了余秋黑五类子女的身份,也完全忘了他哥曾经奋斗在革命一线。
“好了。”田雨不悦地挥挥手,皱着眉头瞪周卫东,“你哥不是在上高中嘛,让他好好上学吧,别没事到处瞎转悠。要真想结合贫下中农,他申请下乡插队啊,肯定没人拦着他。”
周卫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早了,睡觉吧。”余秋抬脚出知青点,临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又回过头,表情严肃地强调,“大小便都不要下床,现在你不能朝下面使力气知道不?”
田雨的好奇心立刻又起来了,追着余秋到后面山洞还不停地问:“干嘛啊?她有什么不好吗?我看挺好的啊。”
“刚才她子宮掉下来了。”
田雨没听明白:“啥宫?”
“子宮,就是女人装娃娃的地方。”余秋叹了口气,“禾真婶婶说这里的妇女黑屁。股,生孩子艰难。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说实在的,她是运气好,无论如何,大肚子都是生下孩子才子宮脱垂的。如何还在怀孕呢?如果还没生,宮颈就掉下来了,她到底应该给人怎样保胎,又如何选择分娩方式呢?
这儿什么都没有。
“她们太辛苦了。”余秋下意识地捏太阳穴,“这种情况除了先天性发育问题之外,基本上都是孕期太过劳累造成的。”
想想郑大爹家的秀华,一家子奶奶、公婆还有丈夫都是和气人,不是磋磨人的性子。秀华都快要生了,照样挑担子。其他人家呢,恐怕也一样,甚至更差吧。
毕竟在这里,少干一天活就少拿一天工分,就挣不到一日三餐。
郝红梅吓红了眼睛,泪水都在眼眶里头打转。她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她下乡之前,母亲要抱着她哭了。
“咱们运气真好,公社真照顾我们。”陈媛长长地吁出口气。
这些天,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烧茶送茶,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怎么下过田,仍旧累得吃不消。那些天天埋头在地里头干活的人呢?
“芸香姐不会离婚的。”郝红梅突然间没头没脑地冒出了句。
前两天晚上,她们几个姑娘凑在一起讨论坐月子中暑的芸香,一致认定关键人物在她丈夫。太没担当了,居然什么都听他妈的,很不像话。
“芸香姐要是离婚了,说不定她在粮管所的临时工工作就保不住了,还得回生产队下田。”郝红梅分析得头头是道,“要是下田的话,说不定她怀孕了就得挑担子。那岂不是比现在更辛苦?”
哎哟,可以啊,这小姑娘。
余秋真要对郝红梅刮目相看了,别看人家年纪小,看问题真挺透彻。比起有情饮水饱,贫贱夫妻百事哀才是更普遍的现实。
田雨反而要比郝红梅更富有幻想精神些:“反正我觉得她这样好憋屈的。你们看看她婆婆在医院时就那样,在家里头肯定更是说一不二的主。”
“那你要找个什么样儿的?”陈媛逗她。
田雨反倒是落落大方:“当然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志,共同建设农村啊。”
陈媛憋着笑:“你不怕黑屁。股?”
田雨直接一挥手:“怕什么,让胡杨把新农具造出来,我们都不用撅屁。股干活啊。”
郝红梅直接笑倒在陈媛怀里头:“那你还不如直接找胡杨呢。你想要什么就让他给你造什么。”
“好你个郝红梅,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两个小姑娘压成贴饼子,在地铺上扭来扭去。知青点的床留给产妇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当床。
“你呢?”陈媛突然间转过头问余秋,“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余秋“啊”了一声,很想教育这些小姑娘,早婚早育要不得。别听专家瞎忽悠,真十八岁结婚,拿什么养孩子?到时候女性受教育的机会会更少。
郝红梅也从地铺上伸长了脖子,大眼睛里头满是好奇:“对啊,余秋,你要找个什么样儿的?”
“我?”余秋指指自己的鼻子,觉得有点儿好笑,她居然跟一群孩子讨论这个。
她侧头想了想,“找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吧。”
田雨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简单?那除了哑巴,是个人都会说话啊。”
“很难的。”陈媛到底年纪大一些,“你得愿意跟人家讲话,人家也愿意搭理你啊。”
余秋笑了:“睡吧睡吧,真不早了。”
夜深了,树上的知了睡着了,星星也半闭着眼睛打盹。山洞的确阴凉,虽然还有股常年不住人特有的霉味,但比起蒸笼一样的知青点已经好很多。累了一天的姑娘们合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余秋却睡不着,她感觉腰部有些涨涨的,她怀疑自己的例假提前了。
以前就有过这种情况,因为到了新环境,水土不服,身体各方面都发生了混乱。过了足有半年的时间才好。
她悄悄起了身,轻手蹑脚地往山洞外头走。到了芦苇杆子编织而成的厕所,他拿出手电筒一照,这才放下心。
还好还好,没有提前。她真不欢迎大姨妈这么快又忙不迭地跑过来走亲戚。
余秋趁机解决了下个人问题,她冲完水,正要捋裤子走人的时候,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
大队书记嘴里头应该叼着烟卷,说话的时候红红的烟头一明一灭的,跟闪光灯似的。
“你问我好不好?我告诉你,不好。”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要说好年景有没有,有!大饥。荒过后那几年过的不错,村里头娃娃生的也多。为啥好?三自一包,四大自由,那时候不用生产队长排工,家家户户都自觉自愿地到田里头下力气狠干。原本的低产田都干成了肥田。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
现在呢?现在你看看大青山这一带有多少瘦田旱地?人啊,心里头都有本账。我干多少都跟人家一样,要人怎么下死力气干活?
还有该种什么养什么,主席都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文化人嘴里头老讲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怎么不想想适合其他地方种的庄稼未必适合我们这儿种啊?忙了一年,连种子都收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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