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杀神-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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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过了百余息的时间，叶信长长吁出一口气，双眼缓缓睁开，他已恢复了一些，但想完全康复，至少需要几天的时间，可是在这个地方，就算有计星爵守着，他也没办法全心全意的闭关，还是应该回到小天界里去休养。
　　计星爵察觉到叶信的动静，扭头看了叶信一眼，随后取出一只小小的鹰形木雕，鹰形木雕受到计星爵元力催动，突然飞了起来，升入空中，接着轰然炸开，化作一只双翼长达几十米的巨鹰，巨鹰显得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双瞳黯然无光，就像真的一样。
　　“你伤势很重，承受不住虚空之力，只能这样把你送回去。”计星爵说道，接着他伸手抓住叶信胸前的衣襟，身影一闪，已出现了巨鹰的背上，随后轻轻把叶信放下，这时他又发现了什么，沉声说道：“你到底动用了什么法门？！”
　　刚才叶信猜得没错，计星爵拿出的丹药是罕见的珍品，按理说服下丹药后，情况会明显好转，但叶信的气息却很衰弱，不是虚弱，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全面衰弱，这让计星爵想不通。
　　叶信愣了愣，刚想开口解释，计星爵却又摆了摆手：“算了，别告诉我。”
　　计星爵早就知道叶信有秘密，但他不想问明白，因为他迟早要面对九霄镜的，不想问是对叶信的一种保护，只要董事局能继续运转下去，只要叶信的所作所为不突破他的底线，就是合则两利的局面。
　　计星爵虽然不大与人交朋友，但他常年在诸界诸路行走，见多识广，而且天生聪明，早就领悟了难得糊涂的道理，这是一种智慧，凡事都要弄得明明白白，是纠结从前，与从前相比，未来更为重要！
　　下一刻，计星爵的视线落在叶信手中紧握的杀神刀上，随后纵身掠下，向着趴在沙砾中的千代无双走去，只是他在距离千代无双还有十余米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又一点点退了回来，接着转头看向墨衍：“你去把她抱过来！”
　　墨衍并不傻，而且他亲眼目睹了千代无双释放出的力量，计星爵去而复退，十有八九是对千代无双深感忌惮，这才让他墨衍去直面危险，不过，计星爵刚才救了大家，否则那剩下的真圣足以把他们一个个干掉，所以他什么都没说，起身缓缓向着千代无双走去。
　　在墨衍弯腰抱起千代无双时，计星爵屏住呼吸，又向后退了几步，其实如果千代无双出现他担心中的那种变化，退这几步一点意义都没有，完全是他的本能反应。
　　墨衍的伤势要比叶信轻得多，经过刚才的调息，行动已经无碍了，他抱着千代无双纵身跳到了巨鹰的背上，计星爵见千代无双始终一动不动，暗自松了口气，也纵身掠起，不过他落在了叶信这边，并且用眼神示意墨衍不要靠近，停在那边就好。
　　“计大哥，无双她……”叶信低声说道，现在他说话已经恢复了流畅。
　　“不要问。”计星爵说道：“你们两个记住了，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说，记住，是任何人！”
　　“你放心，计大哥，我和墨衍不是那种长舌头的人。”叶信顿了顿：“无双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计星爵说道。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懂了。”叶信说道：“计大哥，我的理解能力没有那么差。”
　　“现在不是时候。”计星爵说道：“等回去之后，找个时间，我再告诉你。”
　　“好吧……”叶信无奈地说道，计星爵说到这种程度，他也没办法继续纠缠下去了。
　　计星爵释放出元力，巨鹰突然展动双翼，掠向高空，这只巨鹰应该是计星爵的法器，当巨鹰开始全速向前飞行时，整片世界蓦然变成了模模糊糊的白光，不要说肉眼，连神念都没办法看清周围的景物了。
　　前后只是百余息的时间，巨鹰的速度突然开始减慢，叶信惊骇的看到远方贪狼神殿的遗址，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来的时候用了几个小时，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时他还试图从自在手里借一件佛院的法器，然后让杨宣统研究，现在看完全是丢了西瓜去捡芝麻，找佛院干什么？如果能把计星爵哄高兴了，从计星爵手里借一件法器，岂不是比佛院强得多？！
　　巨鹰向着下方落去，鬼十三等人早就发现了巨鹰，纷纷向着这边迎来，当巨鹰落在地上时，计星爵让墨衍先抱着千代无双离开，接着他把叶信拎起来，身形纵起，同时收回了法器。
　　叶信虽然恢复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动，计星爵把他放下之后，他直接瘫倒在地上，这样子把鬼十三等人吓坏了。
　　“信哥！你怎么了？！”鬼十三大叫道。
　　“我已经好多了。”叶信说道。
　　“这样子还好多了？！”鬼十三等人无法想象，没好之前的叶信是什么样的惨状。
　　“老大斩杀了一位真圣！”墨衍说道。


第968章　两个怪物
　　鬼十三、萧魔指等人呆呆的看着墨衍，其实他们都知道叶信的战力有多厉害，能把叶信逼到这种程度，对手一定是个非常恐怖的强敌，不过，斩杀了一位真圣？这有些扯了吧？！
　　“此话当真？！”尚没有离开的计星爵沉声问道，连他都不相信，因为他只看到了千代无双力量失控的场面，却不知道叶信之前的战斗。
　　“是真的，要不然老大也不会伤得这么重！”墨衍说道。
　　计星爵的视线在叶信身上扫动着，随后又看向千代无双，片刻再次把视线转向叶信，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叹了口气：“你们……两个怪物……”
　　计星爵属实没办法接受，在他的经验里，新晋的真圣击败老资格的真圣，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法门总有相生相克的影响，而且是否保持全盛状态也能起到决定性的效果，但圣境绝无可能对真圣构成威胁！
　　诸界诸路的修士，在晋升真圣之后，都会选择立即进入灭法世修行，这与那些修士的地位无关，大宗门的核心弟子，可以多带些人当护卫，要不然就呼朋唤友、结伴而行，当然，也有不少是独自闯荡的，这种考验不能回避，真圣的圣体与圣力都要进行强化淬炼，而最关键的就是晋升真圣后的头几年。
　　虽然说灭法世是一座大熔炉，进得多，回来得少，但只要能从里面活着出来，便会获得大幅攀升，何况叶信遇到的那几个真圣是从灭法化界塔走出来的邪修，实力更为强大，所以计星爵无法想象叶信是靠着什么赢得了胜利。
　　计星爵离开之后，鬼十三和萧魔指立即把叶信送进了小天界，千代无双就不能管了，别说千代无双的伤势已经复原，只是出于不知名的原因一直昏睡不醒，就算她伤势很重，叶信也不会把千代无双带进小天界，如果千代无双在小天界内释放出那种恐怖的力量，真真苦苦经营的一切恐怕都要灰飞烟灭了。
　　接近天道碑时，真真感应到这边的波动，与温容、沈妙一起赶了过来，亲眼看见鬼十三和萧魔指很小心的把叶信放到地上，而叶信明显不能动，温容和沈妙脸色大变，先后冲到近前，真真皱起眉：“这是怎么搞的？”
　　“信哥干掉了一位真圣呢。”鬼十三说道。
　　温容和沈妙悚然动容，而真真轻叹了一口气。
　　“真真姐，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那是真圣啊！”鬼十三狐疑地说道。
　　“他的本事大着呢，如果他一心要拼命，别说真圣，大圣也有可能在他手里吃亏。”真真说道。
　　“别拿我开玩笑了。”叶信苦笑道：“打过这一场，我才知道差距有多悬殊。”
　　那个叫飞鸢的真圣，给他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看起来很轻描淡写的一掌，几乎把他一击毙命，当前阶段的圣体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如果不是拥有寂灭之力，他完全没办法逃生。
　　“吃亏宜早不宜迟，少年得志大不幸，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真真说道：“你们让开一些，让我给他看看。”
　　温容和沈妙急忙让在一边，真真走到叶信身前，蹲下身，用指尖挑开叶信遍染血迹的衣襟，仔细观察了片刻，突然说道：“你吃了什么丹药？”
　　“我也不知道，是计大哥给我的。”叶信说道。
　　真真抓住了叶信的手腕，叶信陡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元力渗入他的肌肉，融到元脉中，并沿着元脉流动，那股元力流经之处，疼痛感都大幅减轻了。
　　鬼十三他们都担心叶信的伤势，却没人知道叶信在忍受着什么，肋骨断了十几根，心肺受到挤压，元脉断裂，这些伤势让叶信承受着刀割般的痛楚，圣境只是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化，并不代表着感觉都消失了，叶信能保持谈笑自如，完全靠着意志力在忍耐。
　　“真真姐果然是神医。”叶信松了一口气。
　　“我不算什么，你服下的丹药才是真的神奇。”真真缓缓说道：“看样子你欠了他一份大人情。”
　　“我本来是不想欠他人情的。”叶信说道。
　　“别说傻话！你动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真真说道：“如果不是那颗丹药，你可能都撑不到这里。”
　　温容和鬼十三等人相互交换着眼色，他们都知道叶信拥有一种极其恐怖的法门，但反噬之力也很厉害，叶信在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才会动用那种法门。
　　“如果我不拼，那我肯定是回不来了，没办法。”叶信笑了笑。
　　“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几天就能恢复。”真真松开了叶信的手腕，随后伸手去抚摸叶信变得斑白的头发：“总这样可不行……对了，三光说过给了你一些天域的树叶，可以缓解你的衰弱，对吧？”
　　“嗯。”叶信点头道。
　　“还剩多少？”真真说道。
　　“只剩下几片了。”叶信说道。
　　“给我一片，我看看能不能淬炼成丹药。”真真说道。
　　虽然那种树叶所剩不多，但真真要用，叶信绝对不会拒绝，何况真真是要尝试着为他炼制丹药，他从纳戒中取出匣子，拿出了一片树叶，递给了真真。
　　真真很小心的把树叶收了起来，随后视线转向了叶信身边的杀神刀：“你的刀好像沾上了一种东西，和狄战的化界真气差不多。”
　　叶信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你都能看得出来，计大哥也应该是知道了，否则他不会故意看一眼的。”
　　“故意？什么意思？”真真问道。
　　“信哥，他不会是……对我们生出歹意了吧？”鬼十三也变得紧张起来了。
　　“你想多了，如果他有疑心，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以他的本事，真要动手，我们都属于白给的。”叶信说道：“他故意看了看我的杀神刀，是在暗示我，以后把痕迹擦干净，让别人发现可能要生出麻烦。”
　　“嗯，计星爵的脾气虽然有些怪，还有些蛮横霸道，但我感觉他对我们是抱有友好的。”真真说道：“行了，大家别缠着他，让他好好休息。”
　　鬼十三等人离开了小天界，真真知道叶信已无大碍了，去研究刚才叶信给她的那片树叶，沈妙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只有温容没离开，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叶信，而叶信已经没有精力与温容说话了，闭上双眼，开始调息凝神，天道碑附近是混沌之气最浓密的地方，在这里他的复原速度是最快的。
　　差不多几个小时，叶信从定境中醒转，发现温容依然坐在一边，见叶信睁开了双眼，温容立即把视线转向前方。
　　叶信顿了顿，轻声说道：“你好像……很不开心。”
　　“还好。”温容有些犹豫，片刻，她终究忍不住了：“你们这些做过元帅、将军的，总该知道一句话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当然知道，怎么了？”叶信不解的问道。
　　“我们养了这么多人，遇到事情，总该让他们先去探探底细的，要不然带着他们有什么用？！”温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你为什么总要亲力亲为？！”
　　“我至少能活着回来。”叶信苦笑道：“如果换成他们，恐怕都要死在那里。”
　　“我明白你说的道理，可我……就是不高兴！他们死了，我会难过，但也仅仅是难过而已，如果你回不来，对我来说像天塌了一样，让我选的话，我一定选让他们去死。”说到这里，温容沉默了片刻，喃喃地说道：“我是不是……有蛇蝎心肠？”
　　叶信没说话，只是轻轻抓住了温容的手，他能理解温容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也明白两个人的区别，他是首领，要顾全方方面面，要做到公正公平，要凝聚人心竖立威望，这些属于理性，温容虽然非常聪明，但她是感性的，对温容来说，叶信、叶玲、邵雪、沈妙这些人才最重要，前者是大家，后者是小家。
　　两个人静默了良久，叶信才低声说道：“修行……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不能退的，向前，尚有一线生机，后退，要堕入万丈深渊。”
　　不管是情境还是现实，叶信说的都是心里话，天下修士人人都可以退，唯独他不行，因为他的后方是追过来的天域诸神！
　　“就知道讲大道理！嗯……用你的话说，叫灌鸡汤。”温容一笑：“好了，你安心调养，我在这里陪着你。”
　　叶信没有松开温容的手，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再次闭上双眼。
　　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加上计星爵送给他的那颗丹药，叶信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只用了不到三天便恢复了状态，不过要重新把杀神刀收回去，耗费的时间就长了，神能太过活跃，可能不是好事，叶信只得一点点汲取杀神刀内的力量，前后用了半个多月，才算大功告成。
　　其间佛院的自在来过一次，叶信没办法见他，由墨衍出现接待，听墨衍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自在脸色灰败，立即匆忙离开了，世间有些事情，只要发生过一次，便有可能接连发生，有第一批邪修进入了赤阳道，那么就可能有第二批！


第969章　诸神亦有黄昏
　　这一天，叶信与温容坐在天道碑下闲聊着，现在他不想出去，因为汲取了太多化界真气的力量，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变化，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好是坏。
　　最显眼的就是叶信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虽然他感觉自己的心灵并没有改变，但每当运转元力时，他的眼睛都会变得一片漆黑，并且象在燃烧一样散发出黑色的烟气，化界真气可是邪修的特征，他不想带着化界真气的效应出外行走。
　　真真缓步从远方走来，她刚才到天狼学院转了一圈，天狼学院第一届大比已经结束，沈忘机找过她几次了，希望由她亲自出面颁奖，在这里修炼的修士们已把真真视为小天界的守护神，真真出现当然能起到最好的激励人心的效果。
　　“真真姐，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修炼过了，为什么混沌之气不见减弱，反而更加旺盛了？”叶信问道。
　　“天地玄机哪里是这么简单的。”真真一笑：“这像种花种树一样，只要开始生根发芽，就拥有了自己的规律和运道。”
　　就在这时，鬼十三的身影从高空中落下，尚在几十米开外，便急声叫道：“信哥，千代无双醒过来了！”
　　“她怎么样？”叶信立即站起身。
　　“还好吧，就是一直在喊头痛。”鬼十三说道。
　　“走，我们出去看看。”叶信顾不得许多了，他非常担心千代无双再次爆发出那种恐怖之极的力量。
　　片刻，叶信和鬼十三已来到安置千代无双的地方，师东游等人在这里搭起了几间小草屋，并且有专人看守，草屋没有门，叶信一眼看到千代无双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跪在那里，双手捂着头，大半个脑袋还有双手都深深陷入草铺中，身体弯成弓形，屁股高高撅起，两腿蜷缩，叶信顿了顿，试探性地叫道：“妹子？无双……”
　　千代无双没说话，一直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
　　周围负责看守的人早在墨衍的警告下，退到了远处，只有墨衍一个人守在草屋边，他低声说道：“老大，无双姑娘好像又睡过去了。”
　　“她醒过来多长时间？还认不认得你？”叶信问道。
　　“也就是几息的时间，一直在喊头痛，然后就没动静了，我也不知道她认不认得我。”墨衍说道。
　　叶信皱起眉，他突然发现计星爵也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千代无双所在的草屋，心中一动，快步向计星爵那边走去。
　　“计大哥，千代无双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了吧？”叶信说道。
　　计星爵没说话，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
　　“计大哥，我有权知道真相的。”叶信又补充道：“我们现在要保护她，万一她又象那一次一样，把这里搞成一片焦土，我该怎么办？怎么也要做些预防啊！”
　　“不会，你们上一次能活下来，证明她并没有失去控制，就算她再次发怒，也不会伤害你。”计星爵顿了顿：“不过……既然你想知道，和你聊聊也无妨，这边走。”
　　计星爵和叶信并肩走向荒僻的地方，距离众人很远了，计星爵先停下了脚步，扫视着四周，叶信默默等待着。
　　“他们吃的是小天笋吧？”计星爵突然说道。
　　“是啊，很好吃的。”叶信点头道，小天笋属于一种意料之外的品种，真真让大家搬入小天界时，有些修士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家具都搬过去了，可能是因为小天界内的生机太过旺盛，有些竹椅竹棍竟然开始生根发芽，形成茂密的竹林，竹笋自然也出现了。
　　大家把这种竹笋命名为小天笋，小天笋味道鲜美，蕴藏着大量的元气，而且产量很高，慢慢成了众人的零食。
　　“我也吃过，还不错。”计星爵说道：“但是，如果你只可以吃小天笋，别的都不能吃，一连吃上几万年，你会怎么样？”
　　“用不着几万年，只需十几年，恐怕我看到小天笋就要吐了。”叶信笑道：“计大哥，这个和千代无双有什么关系？”
　　“我要说的有很多，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计星爵轻轻叹了口气：“而且，老头子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现在我知道的这些，都是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姑且那么一说，你也就姑且那么一听。”
　　“好。”叶信说道。
　　“千代无双的来历呢……我也摸不准，就从刚才的话题继续聊一聊吧。”计星爵说道：“你说只需要十几年，看到小天笋就会吐，对吧？那你说天域诸神已活了几万年、甚至是十几万年，他们见过了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经历了无数次似曾相识的相遇和离别，他们……会不会也想吐？”
　　叶信愣住了，他没想到计星爵突然把话题扯到天域诸神身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夏虫不可语冰。”计星爵说道：“没走到那里，你就没办法知道那里的风景，这不是单单靠着想象就能了解的，我熬到今天，也不过活了两千多年，距离几万年、十几万年太过遥远，所以我不可能知道他们会不会吐，但我想……十几万年都在做着同一件事，看着同样的风景，应该是很无聊、很无趣的吧。”
　　叶信还是没说话，他在假想，有一天他成功闯入天域，扫荡诸神，之后他又要做些什么？如果他也可以活上十几万年呢？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对手了，天天坐着发呆么？
　　“这是其一。”计星爵说道：“还有其二，不管天域诸神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寂灭终将到来。”
　　“这怎么可能？”叶信说道：“天域诸神不是可以庇护修士免遭寂灭之苦么？他们可以庇护别人，庇护不了自己？！”
　　“诸神亦有黄昏。”计星爵笑了笑：“诸神的庇护，只是把你从那里拉回来而已，但你还是会慢慢向前走，寂灭是所有生命的终点，谁都没办法逃避，不过能力弱的会走得很快，能力强的会让自己走得非常慢，偶尔还可以向后退几步，或者把别人拉回来，仅此而已。”
　　叶信再一次说不出话了，计星爵的话，颠覆了他对天域诸神的判断。
　　“生与死是对立的，如果世间再没有了死，生又成了什么？天域诸神做过太多，记得太多，所以对一切都感到无趣，而且他们也知道，自己正在逐渐走向寂灭，我说得够明白了吧？”计星爵说道：“不知道哪一天，有一位强大的神邸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叫轮回，尽管他已经对世间的一切都感到无聊无趣了，但基于残余的一线对生的渴望，他决定走入轮回。”
　　轮回？叶信眉头微微挑了挑，他想了三光，因为三光拥有三种力量就是灭道之光、镇世之光与轮回之光。
　　“由此，他变成了一个新生命，一个完全没办法定义的新生命。”计星爵说道：“可以说这是一种转生转世，可以说他是用自己的血肉铸造出了一个新的自己，还可以说，那是他的孩子。”
　　“天域诸神面对的难题被解决了，不是因为做过太多、看过太多而对一切都感到无趣么？随着新生的强大，旧有的一切都会随风消逝，不会传承给新生，新生对世界充满了好奇，他要重新去品尝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重新去拼搏、去面对危险。”计星爵又道：“如果把生与死划出一条直线，分下起点与终点，天域诸神大都是接近终点的，然后他们粉碎了自己，让新生从起点再次启程，也化解了寂灭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