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祭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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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回去了。”
　　　　阿佳话还没说完，就被努迪巴克拉入怀中。
　　　　走道里的光线昏暗，他们互视对方，暧昧的气氛一寸寸蔓延。
　　　　咯哒。
　　　　不识相的声音。
　　　　努迪巴克推开她，又开始抖衣服，“热啊热啊……”
　　　　阿佳有些不满地瞪他一眼，跺脚，回身，赌气道：“先走了。”
　　　　他边苦笑边挥手，直到那抹浅黄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背后猛得一股大力，在倒下去的片刻，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闪还是不闪？
　　　　他终究没闪。
　　　　风蓝一只脚踩在他的脊梁上，冷哼道：“蟑螂？猖獗？恩？这就是你对弥撒大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主人所下的定义吗？啊？”
　　　　“主人，我这也是应急措施啊。”努迪巴克做投降状。
　　　　“那主人在你心目中是怎么样的形象呢？”风蓝声音无比温柔。
　　　　“蝴蝶，很美丽很善良的蝴蝶！”
　　　　咯嚓。
　　　　一块骨头踩裂了。
　　　　风蓝阴阴的声音在走道里回荡：“原来主人的形象就是毛毛虫的变异啊。”
　　　　*************************************************
　　　　源源不断被冲击的庇涅在阴冷的清晨散发死亡气息。
　　　　东西两边黑白明确，阵垒分明。
　　　　拉费飘在光明神会阵营之前，即使到此刻他的心依旧在挣扎。如果底拉卡撒大人临死的愿望只是为了向爱蕾西雅赎罪，那么现在爱蕾西雅所支持的海德里耶已经叛变，萧恩和阿沙尼亚的战争也已结束，他还有必要这么执着得和黑暗公会拼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边人马慢慢壮大起来。
　　　　风蓝掩在黑暗公会之后，嘴里吃着由努迪巴克买回来的草莓和青枣，这是她最喜欢的两样食物，真不知道他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从哪里找来的。
　　　　黑暗自古与光明对立，所以她对黑暗公会素无好感，尤其看到那个恶心的达昂和虚伪的布莱特。幸好还有撒西特和努迪巴克，让她稍微还有一点点的归属感。但对光明神会……她眼神一凌！
　　　　“主人？”在一边的努迪巴克被她突然森冷的面孔弄得心惊胆战。
　　　　“小努，”深沉的口吻，“等会你大胆的去撕杀吧。如果你胜利了，我替你庆功。如果你阵亡了，我会通知阿佳替你收尸！”
　　　　“……”努迪巴克假笑道，“主人真是、有、良、心啊。”只是被狗吞了！
　　　　“本主人向来环保。”只是把想让你的尸体污环境罢了。
　　　　一黑一金的浓烟射上半空。
　　　　两批人马同时向对方冲过去！
　　　　又一场战争拉开帷幕！
第四章　光暗之战（四）
　　　　努迪巴克识相地挡在风蓝前面，摆出姿势，不断地念着咒语，四周是他从各地搜集来的战士，在他的指挥下无意识地进攻。风蓝戴上阿佳昨天送回来的黑金手套，整个人裹进今早撒西特派人送来的斗篷里。远处一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光明神会虽然攻势强劲，但她和努迪巴克这边并不吃紧，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风蓝看在自身安全无忧的情况下，大大方方地指点战局。“那个那个谁啊，你这叫攻击吗？啊？笑死人了。别人用火攻，你就用水灭，你以为你来这里消防啊，笨蛋！用风啊，吹回去不就好了！”
　　　　“还有那边，你刚才那个是光系攻击魔法还是来这里打探照灯啊。”
　　　　“哇哈哈……你用探知光到对方身上是什么意思？想看清楚对方有多少毛细孔吗？”
　　　　她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津津有味，“还有你，没说你不是因为你完美，而是完全发霉！攻击连个准头都没有，在地上炸几个洞算怎么回事？”
　　　　“主……人……”努迪巴克脸色有点难看，“你可不可以消停一会？”
　　　　“精神上的摧残是打击的最高学问。”风蓝以长者的身份谆谆教诲，“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可是您不觉得他们的斗争越来越旺盛，几乎奋不顾身了吗？”他的额上已见汗珠，和刚开始的轻松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风蓝显然也发现刚才受她指点的人越来越靠过来，“本主人有点口渴，你先挺住！”
　　　　“那个人是努迪巴克！先杀了他！”光明神会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其他人立刻涌了过来，攻击加强数倍。
　　　　努迪巴克咬牙把她推出战圈，“去找师父！”
　　　　风蓝脚步有些踉跄，但也看出自己只有越帮越忙的份，做了个天神保佑的姿势迅速往后跑去。
　　　　大地有股散不去洗不尽的灼热，是当初用禁咒的后遗症。她跑得有些累，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地上阳光越来越少，阴影成片涌来，头顶好象被什么罩住一样。
　　　　“主人！”后面传来努迪巴克模糊不清的焦急呼喊。
　　　　她仓促抬头，十几个光明神会会员气势汹汹地在她顶上念着咒语。
　　　　“杀了他再去杀撒西特！”其中一个人突然指着她道。
　　　　“没错，布莱特和达昂都受了伤，只要他和撒西特一死，黑暗公会就完了！”
　　　　等等，她不是努迪巴克。她做了暂停的手势，却让对方误会她要用魔法，立刻发动攻击。
　　　　她暗道完了，手不自主地抬起一挡，只听扑哧一声，对方被弹了出去。
　　　　看着那道光撞到手上又飞了回去，她蓦然想起昨天阿佳对努迪巴克说的这副手套的好处。“哈！差点忘记了。”
　　　　对方惊疑地瞪着她。
　　　　远方又传来一声呐喊，“那个不是努迪巴克，努迪巴克在这里！”
　　　　风蓝感动地向那个方向翘起大拇指，终于有人澄清他的清白。
　　　　“他不是努迪巴克，难道他是……撒西特！”上空的人惊慌了一阵。
　　　　风蓝眼珠迅速转了两圈，难道他们对撒西特很忌讳？
　　　　“不管了，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谁带头喊了一句，各种光系攻击如流星雨般坠落。
　　　　她根本来不及辩白，便淹没在茫茫白昼里。
　　　　一分钟后——
　　　　上面的人只剩一个。
　　　　下面的人还是一个。
　　　　风蓝坐在地上大喘气，“那个，先中场休息下？肚子饿去吃饭，嘴巴渴去喝水，有生理需求也可以趁机解决。”
　　　　对方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你要去吗？”
　　　　风蓝站起来，伸出手，“一起去？”
　　　　拉费有趣地看着她，“你不是撒西特吧？”
　　　　将斗篷从头上拉下，风蓝生气地瞪着他，“你看不出来我是女孩子吗？”
　　　　“的确不如传说中的美貌，”拉费叹气，“不过你穿着撒西特的斗篷，戴着努迪巴克的手套跟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同寻常。”
　　　　“看你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应该不屑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吧。”完了，手套功能用完了。不知道这个斗篷有没有特殊功效，还是撒西特专门送给她用来送死的。
　　　　拉费沉默。在战争开始的刹那，他曾那么犹豫彷徨过，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进行。但当双方人马在互相撕杀，血肉横飞时，他想通了。光明和黑暗本来就是对立而存，不管这场战争的原因是否还成立，都不能改变他们势不两立的结局。
　　　　“拉费大人！”突然一个光明神会会员的魂魄体出现在他左边，“总部被攻占了！”
　　　　拉费脸色顿变。“撒西特？”
　　　　风蓝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怪不得一直没见到他人，原来是让她用斗篷吸引住别人，再自己偷偷摸摸去捣人家老窝。
　　　　看到拉肥眼神不善地看过来，她马上摆出哀悼状，“听到这个消息我也非常遗憾和同情，希望你们节哀顺便。”
　　　　“看来过了今天，光明和黑暗只能生存一种！”他默默地闭上眼，下定决心般拿出一根银白色法杖。
第五章　光暗之战（五）
　　　　风蓝目光快速地搜寻努迪巴克的身影，刚才跑得太快太猛，已经和他隔开好大的距离，中间又是各种魔法层层阻拦。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拉费用魔法织出一张光网，从上到下将她封了起来。
　　　　她要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吗？风蓝翻了个白眼，不过光笼罩在身上的感觉也不是太赖，好象日之能又在身体里流动一样。
　　　　就在她分心的刹那，战局突然发生重大变化！
　　　　光明神会会员好象受了什么重大刺激一样，互相撕喊攻击起来。光明的魔法你来我往，以往亲密的战友现在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黑暗公会的人悄悄退至一旁，冷眼旁观。
　　　　拉费迅速飞到最高处，嘴里念念有词，金芒如衣，在他周身翻转，从风蓝处看去犹如天神降临。
　　　　“净化！”拉费一喝，如狮吼般，让整个城市一震。
　　　　金芒化为流星，朝每个光明神会会员飞去。
　　　　被金芒击中的会员全身痉挛，痛苦地搂住肚子干呕起来。几个法力较高的吐出几口黑水，但其他人只能痛苦挣扎，脸部表情严重扭曲，甚至有人为了解脱干脆自杀。
　　　　看到这个情景连本来就有不好预感的拉费更是连连色变，“想不到撒西特居然在水里下了符水。”
　　　　对于符水风蓝虽然没有什么研究，但曾听花白提起过，是一种控制心灵的辅助物，在对方身体里，让一般的催眠术升级，连光明魔法往往也一筹莫展，因为即使可以净化，但其身体受到的痛苦往往是大多数人都不能忍受的。
　　　　如果不是拉费昨天为了底拉卡萨的事情一夜饮食未进，现在的光明神会可能已经在弥撒大陆上除名了。
　　　　看到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风蓝在光网中挣扎起来，开玩笑，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想做无辜的出气羔羊！
　　　　“光明之神，请赐予您的信徒力量吧。”拉费双手合十祈祷。
　　　　其他光明神会的幸存者互视一眼，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同时盘膝。
　　　　风蓝眼角连跳数下。
　　　　人形白光从神会会员们的身体里脱了出来，有意识地飞向仍在祈祷中的拉费。拉费好象被雷电击中似的抖了下，随即平静下来，默默接受其他人传来的力量。但风蓝刚好看到他的下唇已经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一道血痕。
　　　　四周极其安静，黑暗公会的人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感动了，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也不打扰。
　　　　空中只有一道道的人形光芒在飞舞，潇洒地与世界说再见。
　　　　风蓝咽了口口水——
　　　　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到最后一道光芒也进入他的身体，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风蓝觉得已经有什么变了。
　　　　那双眼睛中不再有慈悲怜悯挣扎犹豫，而是如潭水般深邃，又像埋藏无数悲怆和坚定。
　　　　“崇高的光之能，我请求你赐予我摧毁一切之力！”他高举双臂，仰天高呼。
　　　　风蓝眼皮一跳，这句话有点耳熟。貌似她曾说过类似的话，而代价是……萧恩皇宫变成废墟！
　　　　无数道光破天而坠！
　　　　风蓝被困在光网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光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啊！”她抱住头，心中暗咒：撒西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但是三秒之后，预想中的光并没有打到身上。她抬起头，一道身影抢先一步挡住了那道光！
　　　　“为、什、么……”一切的语言在此刻那么软弱无力，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光还是其他原因出奇的灼热。
　　　　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浅，就好象要融化在光里似的……
　　　　“为什么！”她猛得扑过去，不管光网是否越收越紧。泪水一流就止不住，不停地滑落下来，那个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她的确不想死，但也不想用别人的生命来苟且偷生！
　　　　“告诉主人，我尽力了。”那张脸缓缓回过来，依旧美丽，只有眼睛空洞得好象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风蓝想伸出手，但整个身体已经被光束缚成一团粽子，连讲话都很吃力。
　　　　朵琳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光中。
　　　　光再次降了下来。
　　　　但风蓝已经不再害怕，她只有愤怒和憎恨。
　　　　愤怒自己的无能。
　　　　憎恨自己的无能。
　　　　“啊！”她抬头呐喊！
　　　　头上突然闪过黑云。
　　　　下一刻，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迎接她的是那个熟悉的怀抱。但头一次，她有努力挣扎出来的冲动。
　　　　黑暗公会的人终于动了，撒西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们布防，同心协力支起了一个结界。
　　　　“主人你没事吧。”努迪巴克兴奋的声音传过来。
　　　　风蓝埋住头，声音闷闷的，“刚才怎么不来救我？”
　　　　“不是有人先救了。”努迪巴克理所当然道。
　　　　“你早就知道她在旁边？”
　　　　“这种讨厌的虫子当然要知道啦。”他好奇地戳戳她，“主人？”
　　　　风蓝突然用力甩开他的手，从撒西特怀里冲了出来，双眼血红地瞪着他们，“你也早就知道我是风蓝了？”
　　　　撒西特沉默半晌，缓缓道：“无论外表怎么变，眼神和精神波动是不会变的。”
　　　　风蓝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来，“如果刚才朵琳不出来救我，你们是不是就准备牺牲我算了？呵！”
　　　　“当然不会啦。”努迪巴克委屈地绞着手指，不解道，“不就死个人嘛，主人有我就好了，以后我一直一直保护你的。”
　　　　她怎么会忘记他最大的爱好呢，看别人演戏，最好是血淋淋的死亡游戏，怪不得刚才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想必早挑好位置看这出戏了吧。风蓝冷笑，转向撒西特，“你有办法解除我跟他的契约吧？”
　　　　“主人？！”努迪巴克瞪大眼，满脸不可置信。
　　　　撒西特看着她，好象在掂量她话里的赌气成分有多少。
　　　　风蓝不客气地回瞪。
　　　　“上次那个仪式是假的，你们从来就没有契约。”他淡然道。
　　　　“撒西特长老！”其他的黑暗公会成员叫起来。
　　　　风蓝这才发现结界已经越来越小，而外面的光芒愈盛。
第六章　不速之客（一）
　　　　黑暗公会的人都挤在一起，拼命维持最后的防御。结界外，白茫茫一片，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只有刺眼的光，仿佛白色熔岩，随时可以将人融化殆尽。
　　　　风蓝缩在那里，心如镜面平静，只是抱膝看着前方，任由努迪巴克在一边说好话也没理睬。
　　　　撒西特自顾不暇，结界被缩到最小后慢慢出现龟裂，缝隙从顶端呈树叉形迅速伸展开来。
　　　　“准备好了吗？”撒西特突然沉声问。
　　　　黑暗公会其他人先是一楞，随即一片静默。
　　　　撒西特衣袍抖动了下，显然是有些不满，淡淡地哼了一声。其他人轻声应诺。
　　　　“开始！”撒西特话音刚落，结界就被完全打开，黑暗公会的外围成员将自己身体化作烟雾，弥漫作圆弧状，向外拓展开来。
　　　　由于白光的力量是集合所有光明神会幸存者的力量，所以黑暗公会其他成员不得不不断加入进去，才能压制住他。
　　　　人数越来越少，结界却越来越大。
　　　　正当黑暗公会的人所剩无几时，外面终于传来拉费一声轻微的闷哼，白光骤然消失！
　　　　“哇！”劫后重生的公会成员都发出由衷的欢呼。
　　　　努迪巴克不悦地瞪他们一眼，好象在埋怨打扰他一般。“主人，你去哪里？”他紧张地拉住风蓝的袖子。
　　　　风蓝甩甩甩，甩了三下终于甩开，道：“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我不是你的主人了。”
　　　　努迪巴克嘟起嘴巴，委屈道：“你这是始乱终弃！”
　　　　风蓝回道：“你们是见死不救！”
　　　　努迪巴克被她的话一窒，转眼看到她怀里的草莓和青枣道：“你怀里的这些是师父知道你喜欢吃就一大早赶去别的城市找来的。”然后得意地看向撒西特。
　　　　他的脸藏在斗篷下，看不出表情。
　　　　风蓝先是讶异，然后直接把怀里的东西全抖出来，“行了吧。”
　　　　“其他的已经吃了，你就欠了我们的！”话理所当然得好象买的时候他也有份。
　　　　风蓝用拇指比了个向下的手势。
　　　　“师父，”努迪巴克学风蓝的样子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走。”撒西特迅速挡在她面前，“前面很危险。”
　　　　风蓝没好气地冷笑：“你以前不是让我帮你杀一个人吗？现在的我对你难道还有利用价值？这个仆人就当是你借给我的，现在还你了。”
　　　　努迪巴克一脸受伤表情。
　　　　撒西特固执地没让开身，“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风蓝更固执，一把扯下披在身上的斗篷和戴在手上的手套，“两清了。”脚步还没迈出，手就被撒西特牢牢抓住，“你要做什么？！”风蓝有些怒了。
　　　　“不……”撒西特话尚未完，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同样斗篷的高大身影俯冲下来。
　　　　撒西特迅速反应，想将风蓝扯入怀中，但风蓝没看到上面，用力往外挣扎。
　　　　那个身影毫不犹豫地借助她的去势将她裹进怀里，如来时般消失在空中。
　　　　所有的动作都是发生在一刹那，风蓝连声惊呼都没喊出，就再次被绑架。
　　　　“主人？”努迪巴克微弱地喊道，然后看向撒西特。
　　　　撒西特眼神微微一闪，“所有人都出去找。”黑暗公会成员互看了一眼，三大长老中有两个受了伤，显然现在最占优势的就是撒西特。
　　　　努迪巴克一跃而起，刚要跟着跑就被撒西特拉住，“我们朝东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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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抱了很远一段距离，风蓝才若有所思地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身影没有回答，但微微起伏的胸膛出卖它主人此刻的笑意。
　　　　脑中灵光一闪，风蓝叫道：“你是提樊的那个黑影人？”
　　　　那身影顿了下，然后点点头。
　　　　“你很搞笑哎！”上次明明绑架了她，却在关键时刻又放弃，“你究竟是谁？”
　　　　他们走得是一条小径，一路上虽也有些许难民和逃窜的散兵，但在那些人眼里最多只感到一阵风刮了过去而已。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他走进一个废弃茅屋，然后轻缓地把她放下。
　　　　风蓝明显记得上次他的动作也很轻柔，应该是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你到底是谁？”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看他半晌没说话，以为又没戏的她却惊见他慢慢将斗篷脱了下来。
　　　　“啊？！”看到他脸后，风蓝眼珠都瞪得快掉下来了，“怎么会是你！”
第七章　不速之客（二）
　　　　花白的发，花白的须，花白的脸，还有斗篷下花白的衣。
　　　　“花白！”风蓝发出惊天动地地悲呼，又哭又笑地抱住他，叫了个够。
　　　　花白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好不容易把她扯了下来，正准备说什么，她立刻又换了一副表情。“你怎么会出日月神殿？那次是不是你？怎么会出现在提樊？还有为什么随便把我扔给别人？你现在跑出来干嘛？难道……神殿出事了？！”
　　　　花白张了好几次嘴都被无情打断，干脆坐在那里由她一个说个够。“问完了？”
　　　　风蓝吐了下舌头，乖乖坐下。
　　　　“话要从你出了神殿开始说起。其实，本来想一直关着你直到那天来临的。可惜南天卫的误打误撞坏了我全盘计划。”花白口气中有一丝懊恼，“那些挑战者原本只是用来训练你，让你提高战力的，想不到却起了反效果。”
　　　　风蓝干笑一声，“能不能说得再直白一些？那天是哪天？寂寞无聊到自杀？”
　　　　花白瞪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打岔！”
　　　　风蓝委屈应了声。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他有资格叫她小孩了。
　　　　“其实你和爱蕾西雅都肩负着……”话说到一半，花白脸色蓦然一变，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呜拉拉……嘀拉拉……
　　　　舒缓的音乐好象从另一个空间传来般，悠远而空灵，让屋里的两个人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已经飞了天。
　　　　风蓝放松地吁出口气，四肢像被按摩过一样，舒坦得不得了。
　　　　花白突然拉起她冲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清新了，隐隐带着花香，像百合似茉莉，但又闻不出到底是哪种。风蓝抬头看天，才发现天色出现一种奇异的紫，有着蓝的清澈，又有红的诡异。
　　　　风蓝这才觉得不寻常，“慢点……我跟不上了……”
　　　　花白背起她，继续埋头赶路。
　　　　越往前，香味越来越浓郁，好象要从鼻子里一气灌到胃里，腐蚀心跳。
　　　　风蓝将鼻子藏在他的肩膀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气。
　　　　再往前，陆陆续续看到一些散兵的尸体，一致地向前卧倒，手脚还指着前方。
　　　　花白将他们的身子反过来，都是面部丑陋，让人见而生厌。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风蓝明显觉得他的心情更沉重压抑了。
　　　　又走了一段，花白的脚步倏地放轻，几乎是蜗牛行进。
　　　　风蓝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的声音已被花白用法术制住了。不满地抬头，才看到天地一线的中央慢慢浮现出一排阵列齐整的军队，高高扬在旗杆上的是萧恩帝国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音乐还在缓缓奏响，丝毫没有因为距离而变得清晰，依旧缥缈在九霄之外。
　　　　想到花白的异常，风蓝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遂安静地看着事态发展。
　　　　黄金马车依然耀眼，突兀地被防卫在中间位置。所有将士虎视眈眈地望着阵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