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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十年代纪事-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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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芹肩膀没夹住电话筒,她也顾不上手上又是油又是面了,重新捞起电话说:“这事儿,那得问你自己啊。”
“我自己?”江源芳的声音迷茫了一瞬,紧接着又哭了起来急道:“我都麻爪了,我就知道彻底没脸了,我怎么和丽丽说?我怎么上班啊?吐的我,五迷三道的,骑自行车都迷糊,好几回差点儿没卡跟头。”
“艾玛,这么邪乎,那你这是几个月啦?”苏玉芹拧眉问,还将手中的电话线也拧的乱七八糟。
“嫂子,你咋不问问那人是谁。”
“不是姓孙的,那就姓龚呗,对吧?”
“对,就是那个瘪犊子!嗳?你是咋知道的?”
电话里江源芳还在打听些没用的,还在问:“是不是我哥告诉你的?我哥能和你单独说这个,是不是代表你俩好了?嫂子啊,你俩快和好吧,给他个机会,我求求你了。自从你不要我哥了,你看我家这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没断了,这个不吉利啊,整的我都怀孕了……”
苏玉芹却没空回话,甚至都没怎么听清里面在说些啥,因为林雅萍已经开始烙饼了。
她这人,一向不会三心二意,顾着这头就顾不上那头,此时一心想着:
你说这扯不扯呢,林雅萍是来她家蹭饭的,就是为了懒,不愿意做饭,图个省事儿,结果到她家干上活了。
苏玉芹捂着电话冲厨房喊道:“任嫂子,你快放那,一会儿我整。”
林雅萍用木勺挪着饼,这油烟子给她呛的,使不好江家这种老式大铁锅,她家早换不粘锅了。
至于跑人家做饭来了,在她看来,这不是很正常嘛,但她唯一后悔的是:你说自己嘚瑟啥,串门还穿新衣服,她这身今天上午刚买的套装,这不是为了庆祝国庆嘛,一会儿到家就得脱下来洗喽。
她也扯嗓门回道:“快接你的电话吧,一会儿饭就得,不用管我,油盐酱醋我自己翻。”
这回,苏玉芹终于专心致志“对付”江源芳了。
她开口就打断道:“快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到底几个月了?”
江源芳一噎,顿了一下小声说:“一个多月,就上回,我哥去我那几天,我离婚头天晚上发生的事儿。那晚我让孙建权揍了,一气之下就,”随后又急吼吼解释了句:
“嫂子,我没不正经,在这之前,我无论跟谁都清清白白的,就犯了这一次错误,但是我转头就离了啊?”
“你正不正经的,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我问你。”
江源芳立刻赔小心:“是,嫂子你说。”
“你咋不给你哥打电话呢?”
“我不好意思说,他一个当哥哥的,你懂的。”
苏玉芹仰脸对着窗户翻了个大白眼,说话很给劲:
“我不懂,转回头我不还得找你哥?
我现在给你出主意,这个那个的,过后我不落埋怨?我是你家啥啊?
源芳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遇事慌什么。
你这电话就该直接打给那姓龚的,他惹的祸,你不问他你找我?
或者是打给你哥,告诉你爹,最不济也是去找医生,而不是问我。”
“嫂子,你别这样,我,我这不是心里没数嘛。”
“行啦,该找谁找谁去!你就记住了,哭最没用,孩子也不能自个儿凭空消失,硬着头皮你也得面对这事儿,我这家里来客人了,饭还没做,挂了。”
说完,苏玉芹真就将电话咔嚓一声挂掉,去了厨房。
晚饭时间,仨女人一桌。
江男无精打采吃了两口就要放下筷子。
苏玉芹好脾气,刚要哄闺女说:“那不吃就不吃吧,待会儿饿了,想吃啥顺口的,妈再给你做”,林雅萍不干了,把住她胳膊甩了个制止的眼神。
林雅萍先用筷子敲了敲江男的盘子,等江男抬眼看她了,她才说道:“我告诉你,必须得把饭吃好了,这饼可是我烙的,你看看大娘这头发这衣服,回家全都得洗,你好意思不吃吗?”
江男一脸烦躁,撇了眼林雅萍,赌气般捞起一张饼吃了起来。
就这表现,林雅萍还不满意呢,她问江男:“干嘛?我一年能端你家几回饭碗,你给我甩脸色,以后还让不让我来啦?我平常对你不好吗?”
江男欲哭无泪:“大娘,别上纲上线的,我这不正吃着呢嘛。”
“给我。”
“干嘛呀。”
“我给你卷点儿菜,就这么干咬饼?那能好吃嘛。”
江男将咬的乱七八糟的饼递给了林雅萍。
而这整个过程,苏玉芹一直低头在吃自己的,一句话都没参与,她一个当亲妈的,彻底成了布景板。
同一时间,老江那出租屋里。
江源达后背冲门,躺床上正迷迷瞪瞪要睡过去呢,江老爷子身上系着围裙,用屉布垫着,端进来一小盆热乎乎的鸡蛋羹。
“老大啊,起来,不吃饭哪能行。”
江源达头都没回,佝偻着身体咕哝道:“爹,我真不吃了,胃疼,不用管我。”
“那昨天,喝那老些酒,喝到后半夜,啥胃这么造也得坏事,唉,我这,白给你蒸鸡蛋糕了。”
江源达一听,立刻睁开迷糊的双眸,还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等他转回身看向老爹时,整个人已经看起来精神多了,接过鸡蛋糕,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不想寒了老爷子的心,再难受也得吃了。
因为最近这段日子,名义上是他赡养老人,实际是老爹自打搬过来在照顾他。
洗衣做饭收拾屋子遛狗,老爷子知道菜市场和早市在哪了,老苏那头也彻底解放出来,老爷子还得负责起早买菜。
所以说,一早他就出门忙,经常忙到半夜三更,全是老爹在操持着他的生活。
远了不说,就单说昨天吧,他请消防和税务的几个哥们吃饭,在饭店遇到付俊泽他爷爷那秘书了。
本来以为当着这些头头脑脑的面,赵处长能跟他热络的说几句话,那就挺起作用了,没想到喝到后来,人家推包厢门进来了。
这给他高兴的,这太给面子了,以至于昨晚是又喝酒又打牌,还得动脑瓜筋算牌往外输钱,后半夜再来顿小烧烤,胡吃海喝的今日他就挺不住了,胃疼的厉害。
两个男人,谁也不是话多的那种性格。
江源达吃完就将小铁盆递了过去,正要问老爹,你吃的啥,别是对付的,电话恰好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妹妹的,江源达开口就问道:“嗯,房子买了吗?”
“哥,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
“怎么,钱不够?”
“不是不是。”
“那你倒是痛快说啊!”江源达忽然暴脾气上头。
吭哧瘪肚的,太磨人。
江源芳被这一声吼吓的,脱口而出道:“我怀孕了,是龚海成的,咋整?”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有福不用忙
江源达一手拿电话一手捂着胃站起身,又用将卧室门带上了。
他站在窗边骂道:“你和源景啊,你俩有一个算一个,一把岁数了,没一个省心的!”
江源芳在那头不讲理上了。
理亏确实是理亏,没面子也是一定的,但是不能嫂子刚损完她,又被哥哥再数落一顿吧,也都知道她一把岁数了,哪有这么骂的。
“我怎么不省心了?我不就是一时心乱跟你说说嘛,你至于嘛,得了得了,我不问你们了,我是死是活的,赶明儿不用你们管了行了吧!”
“源芳?江源芳!”
嘟嘟嘟,电话断线了。
这给江源达气的,妹妹说那话,那就是放屁,他的胃更疼了。
能真跟他没关系吗?
这整出事了,本来就没告诉老爷子源芳离婚了,现在可好,转头妹夫直接换人。
难道给龚海成领过来,直接告诉老爷子说:“爹,这是你新姑爷,你姑娘现在怀人孩子呢,你啥也别问,快点儿接受吧。”
要是真能这样几句话就解决了,还妥了呢!
老爹,那是父亲,那是长辈,那是人,不是你让他老人家别生气,他就不生气的。
江源达只觉得头疼胃痛,他翻着号码本找到龚海成的名字给打了过去,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立马滚过来。”
滚?
龚海成心想,达哥这字用的挺奇妙。
嗯,不要只看表面是挨骂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分析,滚字,是不是还有亲昵自家人的成分。
要不然,谁能神经病骂一个外人啊?
就即便和那外人有仇,以江源达的性格的来看,那也是使心眼祸害别人断人财路之类的,不可能像个娘们似的,上来就破口大骂,对不对?
龚海成招招手,小五带小跑跑了过来。
他和小五小声说了好一会儿,这才开车往江源达家的方向驶去,而且边开车,边扫了两眼副驾驶座上的档案袋。
小区比较背人的地方,江源达裹了裹身上的夹克衫,坐在长椅上静等。
十月一的哈尔滨,此时夜间已经有了冷意。
龚海成才一露面,江源达就斜睨来人,冷声道:“瞧你俩干的好事,一天竟给我没事找事!”
龚海成心里立马激动了下,莫名其妙挨骂还咧开了嘴:“哥,我是不是要当爹了?”
“她已经给你打电话了?”
“看来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源达心话儿:这小子,安个尾巴就是猴,心眼多的邪性。
他都无奈了,无奈地看着龚海成本来长得就丑,笑起来那就更丑了。
龚海成笑一会儿,兴奋告状道:“我给她买那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我都怀疑她给我当二手机卖了。跟我犟啊,你妹妹是真犟,给我气的不轻,不搭理我,往她单位打电话,听到我声啪就挂,那利落劲儿全使我身上了。”
江源达摆摆手打断,他不想听这些。
他一个当哥哥的,听妹妹这些事?
“我告诉你,龚海成,你俩都挺大岁数了,又不是小年轻惹祸了不知道该咋办,那孩子,包括你俩之间到底要怎么着,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解决,我就听一个结果,其他没用的别跟我说。”
“哥,你不是我们哥嘛,亲哥,有啥事你心平气和的,她指定是慌了。
你说她,这事愣是不找我,你看她做事绝吧,对我多绝情,不过也说明,到关键时刻,芳还是跟你亲。”
龚海成说完这些话,将档案袋递过去:“给,咱先说正事,你看这地儿行不行?”
“什么玩意儿。”江源达不是好气的接过来,打开一看,他都造愣了,什么意思。
龚海成坐他身边告诉道:“我给芳寻摸的新单位,回来这一个多月,我竟忙这事儿了。”
“给源芳的?”
这真不怪江源达惊讶的又问一遍,里面的指标名额,不是民政局那种对口的单位。
其实就那种,从下面一个小县里调到这就够费劲了。
而是出入境管理部门,专门给人办护照的地方,那里的人,那是警察啊,归公安局。
他家江源芳,要是接受了龚海成,就摇身一变成了女警察啦?
“多少钱。”
“十七万。”
江源达对龚海成侧目。
龚海成冲他笑了笑,也不像刚才似的笑的跟个毛头小子,明显状态沉了下来。
他说:
“一旦调档顺利,也就是说源芳那头同意了,过后还得意思下。
哥,我这人吧,一向心眼对外人使,跟自家人,我一般都是多大个事,高兴就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其实,我挺不愿意听那句,一把岁数怎么怎么地。
一把岁数了,才更要认真对待日子,咱还能活多少年?
年轻那阵儿,我和芳错过了,其实就是没错过,也没这条件不是?我前头那个,给我留下个星星,她也没过好日子。
所以我就想,咱要么不娶,要是给谁再娶回家,我就惯着她,尽全力让她乐呵。”
说到这,龚海成先笑了笑,又赶紧看向江源达解释道:
“哥,我不是在你这发誓赌咒下保证啥的,谈不上那个,就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
真地,我真那么想的,这回见着芳了,我一看她过的那是啥日子啊。
我一见她还挺紧张,说明压根儿就没忘了,就高兴。
那既然她现在离了,我指定是不能就这么跟她胡扯,我俩必须得有个结果。
我就想着,芳那人,爱上班,愿意有个好工作,她不跟我走,备不住就是舍不得工作。
我一琢磨,得,啥工作最有面子?着装呗。
到时候等她再回县里,不用解释调到哪去了,不用自己夸自己,那身衣服一穿,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其实起初,我先联系的不是这单位。”
江源达好奇:“那是哪?”
“法院啊,人家不要。
你就是拍多少钱,没用,当时怎么回我来着?啊,说专业性强。
然后我拜托这人,他就给我指了条道,说公安口派出所啥的,档案员文员类特别多,那种工作,差不多看几眼都能会,整理文件。
然后让我把这事弄下来,给芳再去大学报个成人教育,报个有关的专业,学历补上,反正这里事挺多,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好多人。
这不嘛,最后就定这。
我特意问过了,那地方的活也简单,不会出现别人啥都会,她咋学也学不会的情况。
要是那样,我不能干。
时间长了,那不得让年轻人瞧不起?别再寻思单位大姐啥啥不会,欺负咱芳。
就是验一验人家带的材料全不全,然后咔咔不停卡戳,到点上下班,不用加班,是警察还没危险,整身警服穿,多好。”
第三百六十二章 求仙问道
龚海成开着帕萨特离开了。
要说江源达心里没点儿波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就百感交集地想啊:
你说那孙建权,要是能赶上龚海成一半儿,不,哪怕是百分之十用心呢,源芳那婚姻能走到这一步嘛。
那可是结发夫妻,结发夫妻好好的,怎么的也比后到一起的体面吧。
再看看那龚丑蛋,看看人家那心意。
这已经不是有能力办不办工作的事儿了,就单从人家说话唠嗑,那就能感觉出来细致用心,连源芳到了新单位,会不会出现啥啥都不行,再让人嘲笑的情况,人家都想在了前头,很怕妹妹吃一丁点儿亏。
就这份心意……
孙建权啊孙建权,唉!
而此时县里,江源芳给她哥电话扣掉后,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再次偷摸哭了。
哭也不敢大声,怕女儿打听。
自打离婚了,这一个多月以来,闺女太听话懂事,比以前用功读书,感觉像忽然间长大了似的。
不用她提醒要争气,女儿自己就说:“我要考一个好大学,给我奶奶家人看看,让我爸后悔当初不要我。到时候妈,男男说上大学能打工,我就边读书边打工挣钱,咱把钱再攒一攒,把欠我大舅那两万也还了,咱俩一定能过的挺好。”
她觉得,她现在最无法面对的就是女儿丽丽。
都说女人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但是最不容易的就是像她闺女这样的孩子。
已经是大姑娘了。
你说她要是留下这个孩子,就得和龚海成一起生活,那女儿心里能舒服吗?
况且,她这还怀了人家的孩子,丽丽会想啊,爸爸要房子不要她,妈妈又成家生孩子,龚海成先头那个是亲生的,这肚子里怀的也是亲生的,就她家丽丽是外人。
唉,做掉吧,就当啥也没发生。
琢磨到这,江源芳抹了抹泪,牙齿紧咬下嘴唇给自己鼓劲儿,可她过了五秒钟又松开了牙。
就像是有种第六感在告诉她似的,这好像是个小子。
男娃娃,她一直想要个男孩,可羡慕别人家有个小伙子能给老娘仗腰的了,出门跟人吵架干架都有底气。
远了不说,就看她爹,到关键时刻,她哥,她弟弟,这俩都能往上冲,而她是再咋呼也没用。
还有那天,她和孙建权打起来,丽丽只能挡着护着哭求孙建权别打人,如果丽丽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呢,再看看那效果,都能给她爸推个跟头,再吼一嗓子:“你敢打我妈?”那孙建权立马就得蔫了。
要不然?嗯,自己怀几个月,先查查是不是男孩,是的话,留下来自己养?
江源芳赶紧一巴掌抽脑门上,想让自己清醒些,提醒自己:
艾玛,那她可真是缺心眼想儿子想疯了,还嫌自己不够惨是吧,到时候就得成为满县里大笑料,工作都容易干不下去。
就在她左右为难,感觉选择哪条路都是死路一条时,忽然,江源芳“灵机一动”。
“妈,你干嘛去啊?”
“我去给你大舅妈打个电话。”
“这么晚了,你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不用。”
“电话费太贵,接打都花钱,犯不上,你别管了,把门关好,一定要反锁,等我回来敲门。”
……
苏玉芹前脚刚把林雅萍送走,后脚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听了几秒,她就是不想生气也控制不住。
跟这老江家人,她都闹不起心,一天天、一出出、一场接一场大戏。
“源芳,你是怎么想的,这事不找男方,不找你哥,你这又问上算卦的了,你能不能靠点谱!”
江源芳说话也挺干脆利落:“嫂子,你就别管我是咋想的了,我就是想问你,咱老家那镇上,是不是有个张瞎子挺有名的,我听说外县的都去他那算,那他家住哪?你帮我向大娘问问地址呗。”
苏玉芹不是好气儿回道:“不用问我娘,我就知道。”
“那你快告诉我,我拿笔记一下。”
“但我再最后劝你一句,算那个干啥,你哥和那个姓龚的,这两个人,人就能解决的事,你请什么神儿呢!”
“别提我哥了,除了损我,啥也没说出来,嫂子,你就当我是为去心魔吧。”
苏玉芹叹口气,告诉完地址将电话挂了,回头看女儿进卫生间了,她想了想,喊道:
“男男吶,你姑意外怀孕了,一个多月,你猜是谁的?”
想分散一下江男想念付俊泽的思绪。
卫生间传出江男闷闷不乐的回应:“那她分得清是谁的吗?”
客厅里的苏玉芹,立刻连声咳嗽了起来。
她错了,往后闺女说话,她再也不喝水了,差点没呛气管里,她家这臭丫头说话真是,句句见血。
……
丽丽不明白,老妈大晚上这是要闹哪样,转身回家就急三火四催促她:“快穿外套,走,跟妈去趟镇里,面包车在外面等着呢。”
等上了车,丽丽得问啊:“妈,咱干嘛去?”
江源芳小声和女儿耳语道:“算卦。”
“啥?”
江源芳赶紧对闺女挤咕了两下眼睛,又冲前排司机后脑勺使个眼色,那意思是别吱声。
可见她也心里明镜,搞迷信那一套,容易让人笑话。
到了地方,江源芳只让面包车停在街口,随后她扯着女儿的手,步行到了张瞎子家。
张家,亮亮堂堂的一溜红色大砖房,看起来格外体面,估计全是信者给捐的钱。
“妈,我有点儿害怕。”
“害怕啥,不怕,等会儿进去了,你坐外屋等着,我就是问他点儿事。”
刚开始,张瞎子媳妇开门就拒客道:“太晚了,我家老张得看新闻联播了,我给你写个纸条,明儿上午来排号,叫到号再进屋。”
江源芳一听,这哪能行,急了,赶紧介绍自己:“后趟街老苏家知道吗?我是他家大闺女的小姑子。”
“啊,搬省城那个?”
“对,扑奔的就是我亲哥,让我进屋吧,我从县里特意来的,道远。”
丽丽拘谨地坐在客厅,她从进了屋就有点儿肝颤,觉得这家有点儿神神叨叨的,虽然这个大客厅看起来和别人家也没啥区别。
江源芳是坐在里屋,对面就是张瞎子。
“你,父在,母先亡。”
“对。”
“你这人,一挂肠子八下扯,既顾南朝又北国,别人有事你上火,还与人家动干戈,嘴比刀子还要狠,心比豆腐软三分,恼人不过三更鼓,恨人不过二时辰。”
“你说的太对了。”
“你这性格,也就弄的门前堆有一堆灰,南风刮来西风吹,好事人家全兜走,坏事往你身上推。”
江源芳心想她婆婆家,可不真就是这样。
“你还命犯驳婚煞,遇上一阵齐欢笑,翻脸不知啥时候,月老就配错了这个婚,稀里糊涂度春秋,风风雨雨泥里头,不过。”
江源芳心一紧,她可是进屋除了提供生日时辰,啥也没说啊。
张瞎子忽然伸出手说道:“让我摸摸你的脸,再把手也给我,按理你此命生人贵在金,命中应有一个大贵人相扶改命。”
一分钟后,江源芳小心翼翼地问:“你摸完了吗?”
“是来看姻缘的吧?那你不是吃上两家饭,也要刷上三家锅。”
三家?
江源芳急了:“你不是说我命贵吗?还遇到大贵人能改命,贵人就是给我改离婚了啊?那我现在已经离了,啥意思,三家锅,我再结再离呗?”
“全看你自己,你有心往后退一步,不信儿女和天缘,但等以后儿长大,风吹过眼如云烟,是不是三家,就看第二段能不能站住,是不是露水姻缘。”
江源芳只觉得这事邪性得不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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