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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不过一棵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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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草!”乔圣晞震惊了,“小雪,你这是中了狗屎运啊!这都能遇到!”
  霍初雪:“……”
  “西西,咱能不能文明点?”
  乔圣晞了然于胸,“敢情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霍初雪矢口否认:“人家那天关照了我,我这是礼尚往来。”
  乔圣晞:“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清楚。那个男人我昨晚看到了,长得确实不错,比时下那些奶油小生有味道多了。可惜就是年纪大了点,又是二婚,我担心霍大厨会拿菜刀砍你。”
  霍初雪:“……”
  霍初雪扶额,“乔护士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
  乔护士起身往外头走,尖细的嗓音传过来,“我这不是替你未雨绸缪嘛!提前给你提个醒。”
  霍初雪:“……”
  霍医生心想好闺蜜想的真有点多!


第7章 6棵树
  贺清时上午有一节《诗词歌赋欣赏》。
  昨晚从医院回去他便没再睡着,开着一盏床头灯,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口齿间一丝丝疼痛将他紧紧缠绕,严丝合缝,无法摆脱,他根本就睡不着。
  越强迫自己睡,思绪就越是清明。尘封已久的记忆宛如潮水汹涌而至,难以遏制。
  那几个小时的煎熬,让他的情绪到达了奔溃的边缘。
  没睡好,眼底乌青,遍布血丝。
  今天上午这堂课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必修课。他到的时候,偌大的教室已经坐满了学生。
  他直接走上讲台,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投影仪,清了清嗓子开口:“先上课,下课前五分钟点名。”
  底下的学生毫无异议,因为早就熟悉了贺清时没的这种上课模式。翻书的翻书,玩手机的继续玩手机,埋头睡觉的依旧睡觉。
  大学课堂,无论授课的老师有多帅,讲课讲得有多好,总会有一部分学生是去打酱油的。
  学生们都知道,A大文学院的贺清时教授,做事一板一眼,出了名的严谨刻板。他说下课前五分钟点名,就一定会掐点点名,压根儿不会存在忘记的情况。
  贺教授每堂课都爆满,很多其他专业的女生前去蹭课,大多都是冲他那张脸去的。很少有人会从头至尾听完。虽然贺教授的课生动有趣,引经据典,不似一般文学课那般枯燥。
  借用他学生的话来讲就是:面对贺教授的那张脸就够心猿意马了。
  倒是本班学生,他那张脸看得多了,倒也免疫了,有一部分学生会好好听课。
  今天这堂课讲的是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此词是苏轼纪念妻子王弗所作。
  十年生死两茫芒,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词就够凄凉的了!
  想来也是凑巧,苏缈离开迄今刚满十年。前不久他刚回岑岭祭奠她。
  课程过去三分之二,自由提问时间。
  3 班的一个女生提问:“贺老师,我看过很多影视作品。本来携手同行的两个人,可其中一人突然离开了。剩下的那个人一味儿活在过去,不愿走出来,这样对吗?”
  贺清时对3班的这个女生有些印象。女生叫江暖,是3班的学习委员。品学兼优,妥妥的好学生一枚!
  贺清时站在讲台桌旁,脊背挺直,肩线松弛。微垂着眼帘,眼神黯淡无光,难掩疲倦。
  他怔住了。这个问题像是问给他听的。
  他抬手摁摁眉心,略作思考,回答:“其实这种做法无关对错,只是个人的选择。有人能走得出来,遇到下一个合适的人,又是一段锦绣良缘。可有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孤独终老。”
  他顿了顿,继续轻声说:“我一直都跟你们说,这世上很少有真正的所谓的‘感同身受’。他人经历了什么,或者正在经历着什么,他选择做什么,不做什么,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旁人并非真的能够切身体会。所以千万不要以你的观念和想法去揣测,或者道德绑架。只要他没有违背法律法规,没有被道德所谴责。当事人的选择,旁人无权干涉,更不好评判。所谓的‘为了你好’,更是要不得。”
  江暖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听得格外认真。
  “谢谢贺老师。”
  “请坐。”贺清时抬抬手臂,“下一个问题。”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贺清时的课戛然而止。他迈开长腿走回讲台桌,翻出点名册,“点名!”
  点完名,他关掉投影仪,公事公办的吩咐:“刚刚布置的作业最迟下周三之前完成,学委统一收好,发我邮箱。今天就先到这里,下课!”
  他话音一落,学生便做鸟兽散。
  昨夜失眠,牙齿又疼得厉害,一堂九十分钟的大课让他觉得有些吃力,身心俱疲。
  他快速地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
  “贺老师……”
  “贺老师……”
  在楼梯口,他听到有学生叫他。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江暖远远朝他跑了过来。
  女孩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跑得很急。
  “有事吗江暖?”
  江暖胸腔浮动,有些喘气。
  “贺老师……”她将那袋东西往贺清时跟前一提,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妈妈自己晒的葛片,泡水喝特别降火,您拿回去试试,我看您牙疼也有好几天了。”
  贺清时注视那只小小的纸袋,眯了眯眼,没伸手。
  他的眼神很冷。
  江暖心里忐忑,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局促,紧张地握紧拳头。
  刚才那几句话她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了。如今面对贺清时,她还是特别紧张。
  贺清时半晌不出声,江暖越发不安,“贺老师您别误会,我就是看您牙疼……这个东西不值钱……可真挺管用的……”
  声音越来越小,语无伦次,最后没了声音。
  “谢谢你江暖。”贺清时礼貌客气,可态度却极其冷淡,“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谢谢你关心。”
  说完不再停留,直接抬步下楼。
  或许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可这年头师生关系敏感,不得不慎重。
  女孩僵在原地,气血翻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滚烫发热。羞耻心自心底升起,快速蔓延全身。
  ——
  从主教楼离开,贺清时没回办公室,而是驾车去了第一医院。
  时值中午,产科楼住院部大厅依旧人来人往,人潮如织。
  他乘电梯去了16楼。
  他到的时候,霍初雪恰巧也在。
  她身上的白大褂干净整洁,纤尘不染。露出里面浅色条纹衬衫的衣领,规整整洁,不见不丝褶皱。
  难怪说白大褂神圣,霍初雪一穿上这身白大褂,她永远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霍初雪是例行过来察看,每天三次。张淑兰的情况毕竟特殊,产后的各项指标主治医生都需要严密关注。
  她也是刚到病房没多久,贵叔正在喂张淑兰喝粥。
  手术结束到现在,张淑兰已经排气,可以吃一些流质食物。
  张淑兰产后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贵叔将她照顾得很好。
  夫妻俩一看到贺清时,张淑兰忙支起身体,“姑爷,你来了啊!吃饭了没?”
  贵叔则赶紧退到一旁给他搬凳子。
  贺清时说:“我刚下课,过来看看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张淑兰:“我挺好的,除了刀口有些疼,别的都好。霍医生很尽职,一天过来好几次。”
  贺清时没坐,依旧站着,看向霍初雪,面露感激,“辛苦霍医生了!”
  霍初雪柔柔一笑,淡声道:“贺先生不必谢我,职责所在。”
  霍初雪环视病房,“孩子呢?”
  张淑兰回答:“护士抱去洗澡了。”
  几人在病房里说了会儿话,霍初雪对张淑兰说:“有什么问题让护士通知我,我先去吃饭了。”
  张淑兰一听格外震惊,“霍医生还没有吃饭啊?”
  霍初雪笑了下,“早上科里有点忙,还没顾得上,这就去吃饭。”
  张淑兰提议:“要不我让阿贵出去买几个菜,霍医生在这儿和姑爷一起吃吧?”
  “不必麻烦了,我去医院食堂吃,很方便。”
  她自然不会同意的,医患之前的界限需要严格把控。
  贺清时双手插。着裤兜,身姿挺拔,在偌大的病房显得格外突兀。
  他看着霍初雪,不自觉扶住右边脸颊,咬字不清,慢声征询:“我正好也没吃中饭,霍医生一起?”
  于情于理霍初雪就不该同意,可不知为何,面对贺清时的提议,她竟然拒绝不了。鬼使神差一般就同意了,“好啊,上次在岑岭叨扰贺先生了,我正想找个机会感谢一下你。”
  这话霍初雪自己听着都觉得心虚。
  贺清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整洁的白大褂上,“霍医生是不是要去换下衣服?”
  霍初雪垂眸看向自己的白大褂,笑了笑,“贺先生在一楼等我,我回去换身衣服。”
  贺清时:“好。”
  ——
  从病房离开,霍初雪以最快的的速度回更衣室换衣服。
  经过护士站时,乔圣晞和林瑶她们正在聊天。
  乔圣晞迎面问她:“小雪,吃饭了吗?”
  她迈着大步子,步调很急,“还没呢。”
  乔圣晞:“那正好,我也没吃,咱们一起。”
  她头也没回一下,“不了,约了个朋友。”
  乔圣晞:“……”
  乔圣晞从身后冲她喊:“谁啊?”
  却没听到霍初雪的回应。她身形一拐,拐过走廊,乔圣晞只捕捉到一抹白影。
  “呵……走得这么急!”
  不好让人家等,霍初雪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更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去和贺清时碰面。
  他在住院部一楼等她。
  她乘电梯去一楼。
  午高峰,电梯里一大群人。几个相熟的医生碰到她都一一和她打招呼。
  绕过住院部大厅,霍初雪老远就看到男人伟岸沉峻的身形。
  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西服,同色的西装裤,背影修长挺拔,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显得格外扎眼。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他了。
  每次看到这个男人的背影,她都觉得格外落寞。
  她慢慢放下脚步,伸手理了理头发,又低头扯了扯衣摆。确认自己并无不妥之后她方慢腾腾地朝男人走去。
  “让你久等了,贺先生。”她出现在贺清时身侧,轻柔的女声蓦地响起。
  他看着她,“几分钟而已算不得久等。”
  “那我们走吧。”
  “好。”
  “这一片我不太熟还是由霍医生来选餐厅吧。”
  “贺先生牙疼,不如去喝粥如何?我们医院附近有家粥店很不错。”霍初雪直直望着他,眼神温柔,眼尾透着光。


第8章 7棵树
  “额?”贺清时面露震惊,没想到霍初雪看出来了。
  霍初雪解释:“我听你说话就听出来了。”
  他抚了抚右边脸颊,“前几天几个同事一起去聚餐,大家伙吃了顿火锅,有些上火了。霍医生不用照顾我,我无所谓的,随你的口味就好。”
  “真的啊?”霍初雪狡黠一笑,像只黑狐狸,“那我们去吃火锅吧!”
  贺清时:“……”
  男人顿时一怔,显然是没想到霍初雪这么直接。他咬了咬牙,“可以。”
  牵扯了一下嘴角,右边脸颊似乎更疼了。
  霍初雪看贺清时忍痛答应下来,颇有一副英勇就义的悲壮。她不禁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喝粥去吧。”
  贺清时:“……”
  皮一下很开心哦!
  “那就喝粥吧。”半晌过后男人方出声,吃什么对贺清时而言无伤大雅,横竖他不过是还她一个人情。
  “我来带路,跟我走吧。”两人并排往医院门口那条川流不息的马路走去。
  三月份,经过了一整个漫长煎熬的寒冬,万物早就已经开始复苏。街道两侧的梧桐树也开始吐绿,冒出了点点细芽,展现出生命延续的勃勃生机。
  看到这些梧桐树,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贺清时家的那棵枇杷树。
  “贺先生,你上次送给我的枇杷,我自己尝了点,给我妈妈留了一半,她很喜欢。”两人沿着宽阔的大马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她打开了话匣子。
  越来越觉得自己脸皮厚了,睁眼说瞎话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心态简直杠杠的!事实上那些枇杷全部进了她自己的肚子,母亲一个都没尝到。
  “今年的枇杷确实长势不错,个头大,味道也好。贵叔前两天过来给我带了一箱,家里还有很多。伯母若是喜欢,改日我再给你拿一些,你带回去给伯母吃。”
  “这样不好吧?”她有些迟疑,“会不会夺人所爱了?”
  “霍医生言重了,每年的枇杷大多数也都分给了亲戚朋友,其实我自己并不是很喜欢吃枇杷,算不上夺人所爱。”
  “那我就先替我妈妈谢谢贺先生了。”
  “说起感谢我应该谢谢霍医生你才对,你这么关照兰姨。”
  “我之前就说过了,这是职责所在,换成别的病人我也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区别对待。”
  ——
  霍初雪带贺清时去的那家粥店叫“一粥一饭”,是青陵的一家百年老店,以制作特色粥而闻名。名下的分店遍布整个青陵。
  贺清时同为青陵本地人,自然知道这家粥店。
  正是饭店,粥店里生意很好,多的是食客。独立包厢已经没有了,只有大厅还有位置。
  两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大厅刚空出了一个靠窗位置。
  阳春三月,天朗气清,天蓝得格外纯粹,寻不见一丝杂质。偶有一两朵棉花云飘过,一晃而过。
  窗台处两盆吊兰挺直枝条,奋力汲取阳光,绿意盎然。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明媚的日光大片抖落进来,悉数映照在男人身上。他整个人被日光包围,身上藏青色的西服沾染上了太阳的温度。
  霍初雪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觉,这富有暖意的阳光似乎褪去了他身上清冷寡淡的气质。
  但是她很清楚,人心其实是照不暖的。
  贺清时坐在她对面,坐姿中规中矩,很正式,是典型的面见领导的坐姿,有些老派和生硬。哪里有霍初雪随意。
  她想起之前在A大贴吧看到的帖子,不止一个学生跟帖说贺清时古板老派。如今看来倒也是事实,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旧时文人刻板守旧的作风。
  只见他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手背清俊有力,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微微露出白衬衫一小撮袖口,干净整洁。
  霍初雪没看菜单,直接叫来服务员,“我要一份菠菜鸡丝粥。”
  说完她对贺清时说:“贺先生你牙疼,忌辛辣,还是点清淡一些的粥,紫薯粥、玉米粥、南瓜粥、虾米粥这几样都可以。”
  她是店里的常客,菜单上的粥品她基本上都尝过了一遍,最是熟悉它们的口味。
  男人的目光淡淡地扫向菜单,浏览一遍,决定:“那就来一份玉米火腿瘦肉粥。”
  服务员快速记下,“好的,二位稍等。”
  大厅的食客很多,嘈杂喧闹,熙熙攘攘的声音拢在耳畔。但到底是老字号,环境清幽雅致,古色古香。店里干净整洁,陈设规整。除了有点吵,别的倒也还好。
  贺清时的性子使然,不喜喧嚣的环境。不过此刻倒也能够接受。
  贺清时环视一圈,收回目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要霍医生你来照顾我的饮食。”
  “没关系啊!”霍初雪毫不在意,扬起笑容,心情很好,“我是这家店的常客,他们家的鸡丝粥简直绝了,是我的最爱。”
  听霍初雪这样说,他心里的负担便卸下了。
  “上次那顿火锅后劲有些足,都一周了还没好。”贺清时的话中有几分无奈,“下次真不敢和他们一起去吃火锅了,年纪大了扛不住了。”
  霍初雪说:“……”
  呵……这人不仅行为举止老派,心态也老!
  “你这话让我听着你好像七老八十了。”
  贺清时:“……”
  霍初雪看过贺清时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他出生于1978年,今年三十七岁。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三十七的人,岁月善待他,这张脸看着都不到三十岁。
  霍初雪仔细观察贺清时的右边脸颊,说:“你脸都肿了,已经很严重了。赶紧去医院看看吧。牙疼可大可小,千万不能马虎。”
  贺清时扶住右边脸颊,语气无奈,“之前泡了西洋参和金银花喝,不过都不见效。”
  霍初雪:“还是要去医院的,你这可能不是单纯上火引起的牙疼,不知道是不是有炎症。”
  贺清时点点头,“明天去挂个牙科看看。”
  粥上得有点慢,过了大半个小时才被端上桌。要怪只能怪这家店生意太红火。
  家里是开酒楼的,她爹又是大厨,霍初雪从小对吃的就特别讲究。第一医院周边一应美食基本上都被她搜罗。干净了。只要是她说好吃的东西,那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粥的味道很不错,可惜贺清时牙疼得厉害,吃得格外艰难。
  男人的吃相斯文好看,一板一眼,俨然就是一个老派的绅士。
  他的话很少,基本上都是霍初雪在讲话,他静静听着。
  霍初雪去了趟洗手间,顺道就把单给买了。
  贺清时更加过意不去,“说好了我请客的。”
  霍初雪扬起笑容,自然地说:“下次你再请我呗。”
  贺清时:“……”
  请客吃饭,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你请我,我请你,一来二去就分不清了。
  贺清时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女人。他皱了皱眉,半晌过后方回答:“好的。”
  不过他倒也不是想以一顿粥就还了霍初雪的人情。
  霍初雪觉得他这声“好的”回答的巨艰难。他难道听不出这是客套话么?
  这顿饭她单纯只是感谢上次在岑岭自己叨扰了人家。
  两人一同回医院。
  走到医院门外,贺清时说:“再见霍医生。”
  霍初雪脚步一顿,“你不去看看孩子吗?这会儿应该抱回病房了。”
  听到孩子,贺清时心尖一颤,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他抬起手臂,假装看了下手表,“不了,下午学校还有课,时间不够。”
  “好吧。”霍初雪表示理解,“工作重要,贺先生再见。”
  “霍医生!”贺清时适时叫住他,掏出手机,“能留个号码吗?下次请你吃饭。”
  他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该还还是得找机会还了。他虽然刻板,直来直去,但也并非不懂人情世故。有些事情还是分清楚更好。
  “可以。”霍初雪倒也不懂贺清时心里那点计量,她非常爽快,当即取出手机,“你加我微信吧。”
  贺清时静静看着她,轻轻抬了抬眼,慢悠悠道:“我不用微信。”
  霍初雪:“……”


第9章 8棵树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贺清时算是身体力行,深切体会到了。
  最近两天,牙疼不见好转,反而加剧。锥心蚀骨的疼痛丝丝缕缕,将他严实合缝缠绕,难以挣脱。由不得拖着他不去医院。
  贺清时其实骨子里有些忌医,不喜欢去医院。平日里这些小毛病吃药能够解决,他一般都不会去医院。
  但这次牙疼来势汹汹,容不得他逃避。
  周五上午他没有课,抽出半天时间去第一医院挂了口腔科,打算看完牙顺道去看看兰姨和孩子。
  三甲医院的口腔科不论什么时候过去都爆满。贺清时没挂到专家号,就干脆挂了个普通号。反正他这个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专家看和普通医生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挂完号,他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等叫号。
  “贺先生?”一个温柔的女声自耳旁响起。
  贺清时抬了抬厚重的眼皮,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霍医生。”
  霍初雪看着他手里的挂号单,“贺先生来看牙啊?”
  贺清时:“是啊,牙疼得厉害,不看不行。”
  霍初雪抬头看了眼报号显示屏,上面有贺清时的名字,他挂的是普通号,已经快轮到他了。
  “你没挂到专家号?”
  “没提前预约,今天的专家号已经没了。”
  三甲医院的专家号历来紧俏,贺清时没挂到专家号也很正常。
  她抬了抬下巴,“我正好过来找周医生有点事情,我带你过去。”
  贺清时:“……”
  “周医生?”
  “口腔内科的专家周末医生,是我发小,我让他给你开个后门。”
  贺清时:“……”
  他面色一僵,迟疑道:“这样不好吧?还是不麻烦霍医生了。”
  霍初雪理了理白大褂袖口,自然地说:“没什么不好的,都是熟人,横竖就是一句话的事。”
  贺清时:“……”
  霍初雪这话说得格外熟稔,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她也不容他拒绝,直接将他带去了226诊室。
  独立的诊室,一个年轻的男医生端坐在电脑后面,正在敲键盘。他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霍初雪迎面说:“老周,找你帮个忙!”
  诊室里除了周末还有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扎着丸子头,包子脸,憨厚可爱。看到霍初雪,她扬起甜美笑容,“霍医生好!”
  霍初雪微微一笑,心情很好,“你好小齐。”
  周末刚刚送走了一个病人,此刻偌大的诊室显得尤为空荡。
  都是自己人,开门见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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