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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冢[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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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苍狼突然对着泳池急促的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直往后退。
作者有话要说:
☆、第39章 宝妻作品,
祝融融看去,池水中央,离岸二三十米的距离,水花四溅,元烨在水里扑腾。
因着对方只是拼命打水,并未作任何呼救,想着他平日里的水性,故而祝融融对他的情况将信将疑。站在原地又观察了会儿。
祝融融想,狗对于危险比人类敏锐得多,苍狼刚才的叫声急促尖锐,
“苍狼,你这么紧张,难道元烨真的溺水了?”祝融融问,低头一看,脚边那二货正转圈咬尾巴,发出愤怒的汪汪声。咬了一阵又半躺在地上,撩起后腿儿在耳朵根处刨痒,刨完耳朵又刨下巴,相当忙碌。
再看水中,那人动静越来越小,水花逐渐平静。
情况紧急,不容多想。祝融融一脚踢向苍狼时,那刨痒二货正刨得浑然忘我。
苍狼像一团灰白的毛球,带着不敢置信的惶恐和来不及收回的舌头,顺着力道,“噗通”滚入池水。
那苍狼一身皮毛将将浸湿,便“嗷”的嚎了一嗓子,露出脑袋,发出凄厉的吼叫。一蹦而起窜出水面老高,却又再次跌入水中。
几秒过后,它终于接受落水的事实,姿势难看却也稳当,四只爪子在水里滑起来也是飞快。
人说狗生来便会游泳,苍狼虽然智商感人,但身为一条成犬,狗刨总是会的。且自古以来忠狗救人的故事屡见不鲜。
祝融融弯身指挥它:“去救你主人。”
苍狼似通了人性,四蹄猛刨,在水里转了几圈搞清楚方位后,便像那飓风下抛锚的破船,势如破竹,坚不可摧,瞄准元烨的方向直径游去。洗心革面勇猛励志,势要用实际行动给那些曾经践踏哈士奇智商的人以沉重一击。
祝融融甚欣慰。
苍狼一路踏水,踽踽而行。避过凶猛淹面的巨浪;穿过漂浮无依的枯叶;躲过丧失意识的元烨,它直径游到对岸。
顺利登岸后,英姿飒爽的抖水,以高冷的狼嚎宣告胜利,最后一头扎进旁边的矮树丛,跑了……跑了。
祝融融傻眼。
“喂,姓元的,你怎么了?”祝融融喊。
元烨溺水已经两三分钟,眼看不行了。他面容朝下,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白色强光灯打在水面,银光粼粼。发梢在水里浮散开来,随着微风,柔柔波动。除了雀鸟唧唧,四周一片死寂,再无他人。
突然,那个念头在祝融融脑海里一闪而过,逐渐成形………………若是……他就此死去……
祝融融被自己的狠毒惊呆,同时又因那个初初成形便迅速壮大如山的想法激动不已。她浑身猛烈的颤动,步伐乱不成章。
若他死去,她不再受。辱,大仇得报,自由重获,她甚至可以去找许宁。
若他死去,一个鲜活生命因她而逝。她怨恨他冷血不救弱弟,此刻她与他又有何区别。更甚者,弱弟远在医院,而他就匍匐在前,她举手之劳,触手可及。
救与不救,她心里的天人交战还未有结论,她的脚步已向外迈出,两步之后,她竟然跑起来。
她心如重锤,她脚下不停,她全身虚浮,胸口压抑。她跑到美丽的喷池前,跑到宁静的碧湖边,但她眼前到处都漂浮着那具躯体!
最后,她撑在风月冢最僻静的墙根边,大口喘气,墙上立即印上一个**的手掌印,她这才惊觉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浇透。
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祝融融,你见死不救等于谋杀!她脸色发白发青。
无论跑得多快,无论躲到哪里,那个声音就像恶鬼始终纠缠着她,直自她垂垂老去。那是她灵魂之上,不可言说、无法逆转的污点。
从今往后,风月冢的游泳池,无论多么蔚蓝平静,她再不敢踏近半步。
那件事给她带来的阴影远比她想象的沉重。后来尽管元烨命大未死,但她作孽的心念却不可无视。
后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踮着脚尖蹦蹦跳跳走路的无忧少女,一夜之间,便从世界上消失了。
元烨的头逐渐浮出水面,他抹了一把脸,露出那张冷若冰雕的俊颜。他望着那逐渐跑远的背影,右拳在水中狠狠收紧………………多年不曾在水下抽筋,差点吃水。当他听到她的声音,他突然想要试试她的反应,若她那时没丢苍狼下水,他恐怕再留她不得。
但最终她还是走了,和当年那人一样。当他濒临死亡,她们洒脱自如,留给他的都只一个背影。
抽筋的小腿还隐隐作痛,他那颗将将温热的心,还未达到沸点,便再次雪藏冰封。
大四的寒假,成绩拔尖的和找不到工作的都开始准备读研,家境一般的已在实习单位尝过白眼。
再有半个月便是新年,祝妈妈将祝康康紧紧夹在大。腿间,一勺子饭菜塞进去。嘴里叨念着今年国家不许百姓熏香肠腊肉的特令。
祝融融陷在沙发里,百般无聊的换电视频道,无论她换到那个台,祝康康都会含着饭,扯着喉咙喊:“不看这个,我要看奥特曼!”
祝妈妈在儿子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一下:“你姐难得回来!让姐姐看!”
祝家父母中年得子,故而养得娇惯。隔着厚棉裤挨一巴掌根本不会痛,幼童的啼哭声却由小及大,瞬间充斥整间屋子。
祝康康张大嘴不管不顾的哭,嘴里嚼得稀烂的饭菜掉到地上,母亲双鬓花白,弯腰去捡的姿势已显得艰难。
祝融融这一愣神,祝康康的黑手一把夺过遥控器。
祝融融说:“妈,我来收拾吧。”
祝母挡开女儿:“让开让开,地上脏,”她直起身后捏了拳头在腰间捶打几下,对女儿说:“闺女,你的鸡汤都凉了。”祝融融应了一声,她又唠叨那个话题,“在大学交男朋友了吗?”
祝融融吹开汤面那层凝固成纸的鸡油,喝一口汤,滋味鲜美。她说:“没。”
祝母不信:“上个月来家门口,开车接你的男生是谁?”
祝融融埋头碗里,一边喝一边吹。
祝母走来,揽过女儿的肩:“傻闺女,别藏着掖着了,你爸爸都看到过好几回了!你也长大了,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害羞,啊!”
祝融融不说话,她无话可说。
祝父恰巧从房里走出,额间皱纹纵横,声音一如洪钟:“融融,下次请他上家里来坐坐。”
祝母逗女儿:“瞧瞧,你爸都松口了!去年有传言说你交男朋友了,你爸难过得几天没睡好觉,就怕自己养大的小棉袄被人抢去!都说女儿上辈子是父亲的小情人,可见这话不假!”
祝融融弯身系鞋带:“妈,我出去转转。”
祝母往外望一眼,云层黑厚,压得很低。祝母说:“你去哪呢?你带把伞!外面变天儿啦!”一手端碗一手拿伞追出来,祝融融已不见了踪影。
小区里的野猫队伍逐年壮大,祝融融下楼时,三只分食剩饭的小猫四下逃窜。
猫窝之上那户人家的窗户大开,里面家具零散,两个中年壮汉用绳将柜子捆起来搬搬抬抬。屋内窗户下,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蹲地上捡一些零碎物品。祝融融凑近一看,她手中捏了只钢笔。
那只钢笔她认得,高三那年,祝融融月考考得好,许宁奖给她的。过后祝融融不用功,许宁半开玩笑的说收回去。祝融融觉得他出尔反尔,将钢笔往地上一扔,笔端的漆摔掉一块。无论许宁如何好话说尽,她死活不要了。再后来,钢笔就找不到了。原来是掉在了这个角落里。
祝融融掏出一百块钱,对小女孩说:“小妹妹,把你的笔卖给我好吗?”
这样划算的交易,小女孩很高兴。
祝融融将钢笔放在手心反复看,拔开笔盖,笔尖已经生锈。小女孩生怕她反悔,将钱揣进衣服就要走,祝融融叫她,她不情不愿的回头:“不能退货的!”
想来这户人家是做买卖的。
祝融融问:“你们要搬家?”
小女孩松一口气,又跑到窗前:“嗯!有人把这房子买去啦!我爸说对方价格出得非常高,对方可吃大亏啦!应该……”她不好意思的笑,“应该比你买只破笔还吃亏。”
指腹在笔身摩挲,祝融融说:“吃不吃亏,买方心中自有一杆秤。”
云越来越低,以为要下雨,下一刻却飘起雪来。
这座城市极少下雪,没人打伞,也没人躲避。
人全都跑出来,欢呼,惊叹,拍照,像毫无见识的孩子。
转角处伫立一对情侣,男方高壮,女方娇小。女的垫脚去拍他肩上的积雪,男的附身吻她鬓角。在这样的下雪天,像在拍电影。
看到老同学让人高兴,祝融融招呼他:“大楚。”
当年大楚考进北京一所挺不错的大学,之后三年多没见面。原来这两人处一块儿了,感觉倒是登对。
大楚看到祝融融,条件反射般的放开手里的女孩,半是高兴,半是不好意思,抓头发:“小卷毛!”一瞧,又露出当年那股羞涩的笑,“你头发都这么长了?”
秦万水看到祝融融挺不自在,咬着上嘴唇站立不动。最后是祝融融大大方方的招呼:“万水,最近好吗?”
秦万水诧异,看她。又想起当年青葱美好的年岁,一起回家,一起入厕,看同一本书,用同一根吸管。最好的朋友,最后连普通人都不如。毕业那会儿,她跟旁人还煞有介事的喝一杯,但她和祝融融,仿佛都看不见对方。
无论谁对谁错,无论当年多么知心,如今也只剩下人与人基本的敷衍。
秦万水笑:“融融,你变化真大。”她看一男友,他竟红了脸,高兴又拘谨的样子。女人心眼毕竟是小的,她心里不是滋味,声音大了些,“你和那个谁,元什么的,还在一起吗?他家是不是真的闹鬼?”
祝融融难得解释,只是笑笑摇头。
大楚兴致勃勃:“小卷毛,下礼拜的高中同学会,你参加吗?”
“同学会?”
“是啊,班长在班级群里发的通知,大部分同学都会到,你都不看微信群吗?”
祝融融摇头。
“还记得许宁吗?高中时你们关系很好的,那小子不知上哪搞到第一桶金,大一就注册了一个软件开发公司!光注册资本就是600万!现在都做发了!我们在北京的好几个同学都在他公司里给他打下手!”
“是吗?那真好。”
秦万水突然插话:“你们先聊吧。”说完扭头就走。
大楚还想和祝融融说话,左右为难,权衡一番,快速说一句:“下礼拜三,和平饭店四楼!一定要参加啊!”快步追去。
秦万水摔开男友的手。祝融融耳朵尖,隐约听到她说:“你以前不就喜欢人家吗?你去找她呗……”
大楚嬉皮笑脸:“老婆别生气,我只喜欢你。”
“还‘小卷毛’!不嫌恶心!在一起两年我都不知道你还能这么肉麻!”
“哎呀,一个外号而已!老婆生气不漂亮了!”
“我本来就不漂亮,你找漂亮的人去!”
……
她摔开,他粘上。两人磕磕绊绊走远,他的手藏在背后,悄悄跟她比了一个“耶”。
回家已是9点。天色黑尽,行人稀少。
小区门口,一辆红色卡宴匍匐在地,张扬,显眼,像一个庞然大物。打着强灯,光束中雪如鹅毛。
一只手由车窗伸出,指尖烟火忽明忽灭。米色衣袖上已薄薄盖了层积雪。
元烨的爱车被顾小飞撞坏了门,那位号称可以卸骨的医生终于束手无策,车已拉去国外动手术了。这辆保时捷的越野车放在车库吃了多年的灰。没想到他今天开了出来。
说好的七点,他一向准时,今天却早到。
祝融融自顾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怎么在抽烟?”车内开了暖气,她脱下外套,丢开包,“走吧。”拿出手机,准备给母亲说一声。
男人捻熄烟头,弹了弹衣服上的雪花,这才从后视镜看她:“小姐,去哪?”
她猛的抬头,瞪眼,捂嘴。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一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派苍狼去救人。猜猜最后那人是谁
☆、第40章
快四年没回来,他开车经过这里,停下看了会儿。第二根烟刚抽到一半,她拉门就上。
狂喜。
“你……”相遇如此突如其来,她慌乱,找不到话,声音也不像自己的,“抱歉,我,我上错车。”
他耸肩:“不怪你,这座城市的出租车也是红的!不过以前招手的都是些老太太,我正懊恼没有年轻漂亮的姑娘上当,今天终于等到一个。”他还能说笑话。比起她的慌张,他坦然多了:“你好吗?融融。”
“好……你呢?”她不敢抬头,匆匆扫过一眼,米色毛衣,板寸,黑了,更结实。
“过得去吧。”
挺无聊的开场白,但突如其来的冲击太大,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到别的话题。
雨刮左右扫雪,他关上窗,换到前进档:“去哪,我送你一程。”
这时,强光从后。射。入,喇叭“滴滴”两声。将她拉回现实。
她下意识回头,认出后面那车,惊得一背冷汗,像被捉。奸在床的妻子。
分别四年,她曾多次假设,若再次看到他,她该有多欢喜。只要他身边没有女人,她一定二话不说扑到他身上去,吻他,狂吻。
她怎么都没想到,真正的重逢会是这番光景,慌张,羞耻,不安。说毫无新意的话,举止因拘谨而夸张。
驾驶室的男人还在兀自说:“我记得这里有一排葡萄藤,夏天一到,满林子的鸟都来啄,有天半夜我们去偷了大半筐,你爸拿去酿了葡萄酒,味道居然还不错……”
他说那事她记得,她也想多逗留,也想跟他分享当年关于葡萄酒的趣事。但她却不得不打断他:“对不起,能不能开到前面拐角处?我在那里下车。”
他看她一眼,再回头看后面的车,顿时明白。
车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祝融融没坐稳,往后猛撞。刚抓上扶手,他平静的声音传来:“好了。”
她顾不上穿外套,将衣服和包抱在怀里,匆匆下车时说,谢谢你,不等“许宁”二字说老,那辆鲜红的“怒马”已窜出去好远。
雪地里,她望着那条笔直的公路,两排车轮印对称延伸。她站了许久,回过神来,刚一动身,肩上的雪纷纷滑落。
默默套上外衣,这才往回走。
元烨的车停在刚才许宁停过的位置,他就像这四年来的每一回等待,半倚车门,垂眉敛目。
他看到她走来,拍拍皮衣上的雪,拉门坐进驾驶室。
车灯骤亮,发动机轰鸣,祝融融却不上车,站在车旁显得心神不宁。
他戴上手套,慢条斯理的问:“你去哪了?”
她莫名的慌张,在风雪中出了一身薄汗,平日的伶俐全没有,张唇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那种不安,从骨子里浸出,像是本能。
元烨没有耐心,皱眉:“上车。”他低头,修长的手指在盒子里一排CD中拨动,最后挑出一张CD播放。抬头见对方仍在车外站着,他按了一下喇叭提醒。
祝融融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她刚拉开车门,脚还未跨得进去,父亲在后面喊她的名字:“融融?!”父亲的声音带着压抑,“你要去哪?”
这辆价值不菲的车祝父不是头一次见到了,小区里的谣言也越发不堪入耳,他沉着脸:“告诉爸爸,你去哪儿?”
祝融融大惊,慌忙收回脚,用力关上门。裙摆却被车门夹住,她赶紧去硬拉,抽不出来,又将车门拉开一条缝,裙子终于得救。她狼狈的俯身拍打裙摆上夹出的褶皱,她在心里斟酌,眼下该怎样瞒天过海。
祝父已经走近,弯腰从车窗去看:“你朋友?”
“不是!”
祝父盯着女儿:“那你为什么上他车?”
“这是……专车……打车软件叫的专车……”
祝父不傻,自然不信,更何况这位“专车司机”已熄了火,从车内跨出,直径朝父女俩走来:“磨磨蹭蹭干嘛?”
祝融融闭上眼睛喊了句MY GOD!
不待元烨走近,祝父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后睁大眼,不可思想的大步上前,夺过元烨的手握在掌心,激动的喊孙先生!
祝融融一脸懵圈。
“孙先生,你叫我们全家找得好苦哇!那日我不过缴费的功夫,回头一看你就没了踪影!你去哪里了?好了好了,可算是找到你了!这回你可一定要给我们机会,让我们报恩呐!”祝父语无伦次,撩开嗓门朝楼上喊起来,“娃她妈!快下来,小区门口!找到孙先生啦!”
先不说三层楼的高度,单说小区大门与楼房之间的距离,少说二百米。祝妈妈自然听不到。
祝父哆嗦着掏出手机,给老婆打了个电话,祝妈妈表示先竭尽全力稳住孙先生,不能让恩人一声不响走掉的事情二次发生,她马上下来接济。
等待老婆的功夫,这位不善言辞的中年糙汉就一直牢牢握着元烨的手。他见祝融融愣头愣脑大剌剌站在一旁,他毫不留情的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还不叫人!给孙先生问好!这回算你立了大功,居然把孙先生给找到了!”
祝融融诧异的去看元烨,对方也正巧偏头瞟过来,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优越模样。
前后不过半分钟,祝妈妈拖着儿子,脚不沾尘,飞奔而至。来不及平息呼吸,她挤开丈夫,握着元烨的手,先是无声的哽咽,之后好一通感恩戴德。
祝妈妈当即让儿子跪下磕头,祝康康不肯,她又重又快几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小家伙顿时哇哇大哭。
旁人好奇,都凑过来围观。
幸得祝父提醒一句,“先回家。”一家人这才拥簇着“孙先生”,欢天喜地的往家里走。不等邻里上前询问,祝家父母便激情万丈的主动解释:“老天有眼,咱家大恩人找到啦!”大家纷纷对救人英雄竖起大拇指。
祝妈妈走了几步回过头,从怀里摸出几百元钱让祝融融去买几挂鞭炮!!
祝融融撇嘴:“要不要再请个舞龙舞狮队?”
祝妈妈考虑一番,认真的说:“今天太晚,周末咱们在饭店摆他几十桌!那时再请!媒体记者一并请来!越热闹越好!”
……
祝融融用刀剥柚子。葡萄柚,随着嫩青色的皮“哗啦”剥开,清香四溢,汁多肉厚。她剥下完整的柚子皮削去半边,做了一顶帽子。祝康康戴上,洋洋自得,跑去镜子前做怪相。过了会儿跑过来守着姐姐讨柚子吃。
祝融融将剥得干干净净的柚子肉塞进弟弟嘴里,弟弟吃不了的她自己吃,又香又甜,汁水很足。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手,掏出几张粉红钞票对丈夫说:“你去菜市买点烧腊回来,两斤猪耳朵,两斤猪尾巴,两斤牛肉,一只咸水鸭……”
祝融融头也不抬,插了一句:“吃得了吗?”
祝康康展臂:“我要吃鹅翅膀!”
母亲走过来,给一双儿女一人赏了一个爆栗:“我让你剥给孙先生吃!你们两个怎么自己吃了!怎么这么没礼貌,孙先生是贵客!给我好好接待!”转头又对丈夫说,“再买一个鹅翅膀。”想了想,不放心,加上一句,“别图近就去超市买啊!超市味道不好。去菜市里买,烧腊摊顺数第三家,记住啦!”
祝父“哎哎”应到,弯身问元烨:“孙先生爱吃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祝融融余光扫一眼,元烨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连二郎腿都没翘。手上端着一个带手柄的白瓷茶盅,里面泡着不知多少年岁的老鹰茶,由于全是茶碎末,水面浮着一层灰白色的泡沫。
元烨只是端着,没有下口。
祝融融说:“他爱喝雨前龙井。”
说完,元烨看过来,祝妈妈也看过来。祝父满口答应,换了皮鞋,哼着歌去了。
母亲有意露两手,祝融融很快被召进厨房打下手。
家里从没来过男人,祝康康犯了人来疯。将玩具一股脑搬抬出来,一一在元烨眼前显摆。他爬在元烨脚边,将积木叠得很高后,又一掌推倒。他挺享受这个过程,乐此不疲。
“叔叔,”祝康康抬头,他一头自然卷,圆眼睛,额头饱满,模样讨喜,与他姐姐像了七八分,“妈妈说,康康身子里的血都是你的给的,对吗?”
小孩这种生物,只要理他一回,便脱不了身。元烨靠在沙发上,只当作没听到。
祝康康的眼睛乌溜溜盯着他,等待答案,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嗯了一声。
祝康康果然又问:“那你是怎样把血给我的呢,叔叔!”
元烨不耐理他,盯着电视。
“叔叔,康康要吃松子。”
“……”
小孩是不会看眼色的,祝康康走上前,摊开小肥手,汗巴巴的掌心泥巴成条,果然躺着几颗松子。他见对方盯着电视,便踩在凳子上,端端正正的挡在元烨眼前:“叔叔,你剥松子给康康吃吧!”
“走开!”他双目一瞪。
祝康康的大眼睛里迅速充斥着泪水,嘴巴一扁,眼见要嚎。
……
祝融融从厨房出来,元烨正在剥松子。
他一颗颗仔细剥开,投进脚边那张嗷嗷待哺的小嘴里。小孩嚼两嚼便咽下去说:“叔叔,还要!”
元烨恶声恶气的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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