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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的天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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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桥?”女人直到这时才终于发现到了他的不适,立马收泪,“怎么了?胃又疼了吗?”
沈再桥也是无力应他,一时间又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女人顿时就跟崩溃了一般紧紧地抱住了他,双手叉入他的腰部,将头埋入他的颈窝,抽动着肩膀再次呜咽了起来。
“晓锦,在干嘛呢,还不快过来?”一道男声在耳后响起。
倪晓锦收回目光,从嘴里抓出棒棒糖回头应了一声“哦,来了。”然后就对远处这对相拥男女眯起眼睛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袋里手机响起来,沈再桥费力地腾出左手接,一听,便又是一次凝眉:“佳如?”
身边的哭泣声再次顿止。
而下一秒钟沈再桥已经站起来,语气越发温柔委婉:“来之前怎么没先打个电话呢?”
现在别说是哭了,女人大概是连杀人的意思都有了吧,只见她整副眉眼竖起,表情已是十足十的悲愤交加,冲着沈再桥拼力地吼出一句:“沈再桥!!”
沈再桥刚一回头,整杯酒兜头扑面而下,未及反应,酒杯掷地后紧接着便又是一个响亮的耳聒子,“啪!”的一声,足够震翻全场引来众多侧目。
沈再桥没有抬头也没应出什么,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站着,歪着头眯着眼睛看着酒液从自己额前的发丛间一滴一滴地坠落下来。
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全身抖成一团,空握着略略发麻的右手掌,脸上的表情又气又无助。
左边脸颊隐隐发痛,混合着冰凉的酒液,越发地刺人。
过了一会儿,沈再桥终于又抬起头来,启唇对那女人迷离地一笑:“这样,心情有没舒服点了?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打得再狠一点,只要能让你出气,怎么都行。”
不料女人最终却是颓然地蹲了下去,垂头掩面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沈再桥低眉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女人的头顶:“结了婚好好过吧,你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女人鼓着嘴巴抬起头带着两行黑乎乎的海带泪哀怨地看着他。
沈再桥宛尔一笑,“记得喜酒可要预我一份啊,红包我可是早有准备的,不过……”他说着又顿了一下,然后再冲她眨了眨眼:“要是你老公比我强大的话那我还是不去了我怕打不过他。”这句话顿时就叫女人破涕而笑,可是笑过之后跟着又继续恋恋不舍地看着他哭了。
远处出来上洗手间的倪晓锦再次对她眼见的这一幕报以一声冷哼,一双黑瞳冷冷放光。
Chapter 3
洗手间。
沈再桥摘下眼镜搁在一边,伸手打开了水笼头低下头去稍作清洗,水流中细微地渗出些酒液的气味,然后慢慢地减淡,几次冲洗之后,便基本上没什么味道了。他最后又抹了把脸,再抬起头来时,镜中倒映的是一张明显苍白的清俊容颜,他看了看,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浅笑,然后,轻轻拿手抚去了那几络掉落在额前的黑发。
胃里还在持续抽痛,一跳一跳的揪着疼,他憋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然后就忍不住一个使劲猛的一下按下去……嘶……老天!撑在水池边的那条手臂居然都有些失力地发起抖来,他转身趔趄地晃动了两步,低头靠在了水池边的墙上开始隐隐地抽气。
明明吃过药,但却因为是空腹,又加上喝了酒,这该死的胃,不出来造反才是怪事,不过,他应该也早就习惯了就是了,再忍一会儿应该就会好了,他想。
过了几分钟后走出去,又是一条腿拦住了他。
一惊,一侧头,竟然果真是——倪…晓…锦。
他一时间愣住,居然默默地念出了女孩儿的名字。
倪晓锦挑了挑眉,鼻翼微微翕动,显然是有些惊到了却又努力不让自己表露出惊异的表情的样子。
沈再桥皱起眉头托了一下眼镜:“干什么?这里是男厕所。”可是一低头,看到倪晓锦的腿还是横在半空中。
女孩儿还是之前在医院里看到的那副老样子,嘴里叼着一枝棒棒糖,手叉在衣服口袋里,一双乌漆漆的大眼睛圆溜溜地冲着沈再桥看了又看眨了又眨。
沈再桥再一次哑然:“哎小屁孩,你到底想干嘛?难道你不认识字吗?女厕所在那一边。”伸手一指,然后侧身走人。
可是衣服还是再次被人拉住。
回头,没想到却迎住了倪晓锦突然而至的一道媚笑:“咦,沈医生今天失恋了啊……”
“啊?”沈再桥傻住,一时间完全没预料到女孩儿会对他问这样的话,“关你什么事!”
不料倪晓锦倒也一点都不生气沈再桥对她的冷淡,手里还是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一双大眼睛水意汪汪地看着他:“哗……没想到沈医生长得这么帅还会被女人甩啊?”
沈再桥“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女人甩啦?”
倪晓锦却装神秘地抿住唇不回答,只在嘴角处挑起了一抹表明一切都尽在她掌握的笑。
沈再桥轻轻拂开她的手:“走开啦。”说完他就转身走,可一边走却一边在心里打腹语:搞什么?居然又被他撞见这个小屁孩,而且,居然还被小屁孩看到了刚刚的事,最后,还得被这个屁大的小孩说什么被女人甩!还真是……自己有跟她很熟吗?说实话也不过才见过一次面而已吧,而且明明就只是医生与病患家属的关系……呃,虽然说,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了一个wen……一个,莫名其妙的……
可他这边还没想完呢,右手臂却突然被人一把抄起挽住。
他开始瞪眼睛,一付真的打算快要发火的样子:“干嘛呐小屁孩?”
“别一口一个小屁孩的啦,您老到底是有多大啊就这么喜欢倚老卖老的?”倪晓锦翻起白眼吊儿啷当地回他,说完又将手里的棒棒糖塞回到嘴巴里,右边脸颊这时立刻就鼓起了一个大包,样子显得虽然有些滑稽,但是配上她那张尚显稚气的脸,却又奇怪的蛮可爱的。
沈再桥收回大脑里的胡思乱想停下脚步,轻轻将倪晓锦的手从自己的臂弯处拿开,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说也已经可以被你尊称一声大叔好歹也是3字开头的人了,怎样,你说我够不够资格倚老卖老?”
倪晓锦一听这话,顿时就歪着个脑袋对着沈再桥的全身上下来了一番仔仔细细的打量,看完,抓出棒棒糖点头哼了一句:“嗯,虽然是3字开头,但胜在保养得还不错,看起来也就25岁左右的样子吧,鉴定结果,大叔原来是一个帅大叔。”
“噗!”得,这小屁孩算是又一次令他成功笑喷!可这话叫他怎么回呢,只好转身走人。
“帅大叔你要上哪儿去?是打算继续喝酒吗?话说失恋的话,喝闷酒可是会很容易醉的哦?”不料这个小屁孩好算还真不打算跟他结束这场恶作剧了,居然又一次碎碎念着追了上来,到了,就突然往沈再桥的背上一拍,然后再度挽起他的手臂,一双滚圆的大眼睛清清亮亮地盯着他瞧:“话说大叔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陪陪你哦,爱倚老卖老滴帅大叔。”
沈再桥立刻转身瞪着她,表情变成标准一派30+大叔样的正义凛然:“小孩子别乱开这种玩笑!”倪晓锦听完这话就立刻鼓起嘴巴拉下脸来,摆出一脸的扫兴。
胃里再次突袭一阵暗涌,沈再桥皱了皱眉,闷吸了一口气向左边虚晃了两下。
“咦?大叔你怎么啦?”倪晓锦抓出棒棒糖低过头来问他,表情居然显得有些紧张。
沈再桥转身虚按着胃有苦难言,心想,自己就算再怎么难受,也不能在一小屁孩前面示弱丢脸吧,可是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胃疼起来好像还没完没了的了……他叹口气,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就硬是直起了身子冲着倪晓锦连声嚷嚷了起来:“哎,我说你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也不回家还在这种地方瞎晃什么,你也不怕你父母亲在家里担心你啊?还老跟一陌生大叔在这里拉来扯去的,快快快,快给我回家去。”嚷完,就赶紧铁青着一张脸跨着大步往外走。
这次背后没有再传来脚步声。
沈再桥只顾自皱着眉头加快脚步,步子却不知不觉间显得有些打晃。
走出酒吧门口,发现细雨微斜,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车停在这里打的回去,虽然今儿晚上实际上也没喝多少,但还是遵纪守法咱还是……
走到马路边拦车,路上车子倒是很多,一辆紧接着一辆地飞驰而过,可就是部部满员。等得让人心焦,再加上没一小会儿身上就已经被雨水淋到透湿了,搞得沈再桥就越发郁闷了。
这时,背后忽然响起一通喧嚣。
他无意识地往回一看,却将眼神定住了,是,没错,是倪晓锦,他看到了倪晓锦。
被一个穿黑色棒球外套的高个子男生搂在怀里站在门口,两人的背后还有三四个男生,大多也都是hippop的打扮,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脸上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屌样子,痞气十足。
倪晓锦淡淡地将眼睛飘过来。
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把棒棒糖的棍子在嘴巴外面搅过来又动过去。
沈再桥同样予以面无表情地把头转过来继续拦车,只是鼻子却在这时很不争气地突然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啊——七!!
过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一辆空车,可正当他刚要走过去开车门,却没想到竟被倪晓锦那伙人给抢了先,蹬蹬蹬,几位少年郎毫不客气地上车落座,气得沈再桥脖子一梗翻起白眼:“喂!这车是我先拦到的!”
几个小孩相视一笑,谁也没回话,顾自跟司机报地址。
雨势这时变得越发大了起来,随着风翻卷着飘打在脸上,留下了一整片沁骨的凉。
车子欲开之时,倪晓锦在那男孩的怀里忽然摇下车窗,对着沈再桥无限娇媚地启唇一笑:“大叔,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啊?还是,干脆今天晚上就跟我们一块儿玩?”
沈再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装酷不理她,可刚想抬腿往另一边走,这边车子却突然驶动,顿时就溅起了一堆的水,哗的一声成功地弄湿了他的整条裤子,啊,真是TMD畅快淋漓。
“大叔!!帅大叔!!!那咱们明天医院见喽,白白啦……”倪晓锦的声音,就这样从那辆离去的车子里远远地飘过来,散在空气中后又被凛冽的风雨破碎成抖抖簌簌的一整片,但是却很奇怪的,依旧还是字字清晰并且一字不落地深刻入了他的耳膜。沈再桥面色铁青,对着远去的车影突然开始发呆,而后,就是眉心一蹙,张口吐了出来……
Chapter 4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呕吐的道路也依旧很漫长……
沈再桥蹲在路边,两眼一闭,吐了今天晚上的第n口,“呕……”的一声,整个胃袋都快从喉咙那儿翻出来了,却只吐出了一滩黄水,滴滴答答地汪在地上,而后又快速地被雨水冲走混进了一地的泥污里……
胃内空无一物,只剩下一整片抓心挠肝般的火辣辣的疼痛而已……
后颈处一片冰凉,发脚被雨打湿,整片地粘着在皮肤上,水珠不断地从那里痒痒地爬过而后再沿着发尖滴落。
“呕……”
一会儿又是一口,全身再次跟着抽搐了一下,抽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MD,还真是要命了,今天怎么就发作成这样了?沈再桥暗自骂了一声,却也只余了口中这暗骂的力气,身上竟已是虚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整片的雨,在冰凉的黑夜中织成了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网,将蹲在地上蜷着身体的这个男人的身影,印衬得越发地渺小而虚幻了起来。
路边孤单耸立的路灯,在黝黑湿滑的地面上投下了一道模糊而破碎的昏黄暗影,雨水在地上噼叭作响,落下一个个细密急促的圆点而后又快速地破碎,汇集,流散。
远处闪来一道幽深隐晦的眼神,淡淡地观注着这个男人此时这道显得异常脆弱无力的身影,唇边的一根白色棍棍无聊地动过来,又动过去。
几番挣扎,终于才能扶着人行道的铁栏杆晃晃悠悠地站了一些起来,但就在身子还未完全抻直的时候,哗的一声水声惊起,在沈再桥的面前骤然停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俯身前探打开了副驾驶座然后就伸出一颗亮光光半秃顶的头语气急促地问他:“喂哥们,要车吗?”
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居然问的是要车吗?明明该是要感激得痛哭流涕的沈再桥此时也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也没答应,只是强撑着直起身然后迈出长腿快速地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合上门,司机转脸又问他:“上哪儿?”
沈再桥有气无力地报出家门,司机未答一语便一踩油门,车子一震,便快速飞驰了起来。
雨点继续噼哩叭啦地敲击着车窗,使得那里花开一片模糊不清,车轮一路碾过湿滑的地面时,不停地响起一种清脆的很像是某种东西被压裂掉的声音,密密麻麻地钻入耳膜里再一点一点地流窜过整副大脑回路。
“咝……”
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后,沈再桥在座位上扭动起了身体,试图寻找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可是折腾了半天却也无果,最终只好无奈地放弃随便侧在那里又将头抵在了窗户上这才开始闭目调适呼吸。
胃里的抽动越演越烈,很明显,是胃痉挛的症状,沈再桥一时难忍便用力地咬了咬牙,发现没什么效果,于是干脆就闭上眼死命地咬住了下唇。
用一种痛,掩盖另一种痛,这叫精神转移法。
很多时候,这种方法很有效,比如我们在丢失了某样东西之后用获得另一种新的东西去遗忘这种失落,比如我们在结束了一段恋情之后又用新的一段恋情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比如我们得不到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去寻找另一个人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总是很有效的方法,是得到心理学专家认可的方法,也常常运用于临床医学。
却唯有对胃痛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详尽描述,可能每个人对痛楚的耐受度都不尽相同,而沈再桥对自己胃痛的形容是:每次那种痛感的到来,就像是有一堆的虫子早早就入住了你的身体,餐点就是你的胃,随着它每天用餐时间的到来,你的胃部就会感到正在被它们集体张开的千万张小口不停地啃咬着,吞噬着,摧残着,连皮带肉鲜血淋漓地被它们搜刮入肚吃干抹净,最终连点渣滓都不剩。
只有那无穷无尽,漫无边际,令人抓狂的,却又对它无可奈何的痛感,像是天边那些久久堆积悬浮着的铅色乌云一样,挥挥不去,落落不下来。
而且每日三餐,必定准时到场恭候您的光临大驾,陪同体验它们的饕餮大餐。
纵是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两手一摊只有一个“养” 字。
每次沈再桥在医院同事胃肠专家老杨那里听到这一个字,就恨不得抬腿踹他回老家。
养?开玩笑!他沈再桥哪里是那种有时间有心情养护自己的人?
每天在花间流连,喝酒像喝水一样,工作多,精神压力大,每次一上手术台没有两个小时以上下不来,即使是动完手术了也依旧不可以掉以轻心,病人在重症监护室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要观测大量的数据,一旦出现任何问题都得迅速作出急救反应措施,就算之后回到了普通病房,也照样还有大量的术后工作还要继续,然后,一个病人出院了,紧跟着又有更多的病人涌进来,一张张混合了期待与绝望的脸,一双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的眼睛,总是不知所措而又铺天盖地地向他们滚涌而来,让人承受不住却又不得不伸手承住。
不承住,便是死。
这是心脏病患者的宿命,因此也是他们这些心外科医生的宿命。
生命,其实很脆弱,犹如薄薄的一张纸片,看似柔韧,但实际上,却是弱不禁风的,一吹就走,一碰就碎。
“咝……”
过了一会儿,沈再桥又低吟了一声,眉心锁得越发死紧,下唇几乎都快被他咬破了。
“喂,哥们,咋了这是?”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声询问。
沈再桥哼了两声就算是回答了,还是紧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
“是不是胃不好啊?要不要直接拉你去医院得了?”司机倒是好心,只是沈再桥实在应不动,瘫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司机也就讪讪地住口了。
一路飞驰,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沈再桥掏出钱包付了车费就一头钻出了车子,右手还是死死地护在胃上,顶着一头的冷雨,脚步踉跄着往公寓大厦里走。
电梯一路沉默上升,沈再桥只顾着靠墙闭眼硬忍,但当到了自家的楼层,这电梯门刚一打开,胃里已经是又一次猛烈的翻涌,他鼓了鼓嘴巴,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直奔卫生间而去……
老天,又是一场翻云覆雨……
等到吐完出来,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强撑着挪出了卫生间,便向着客厅的沙发里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咦?门口的地上,好像有东西?
他皱了皱眉,重新戴好眼镜凝神远眺,果真是有东西,正正中中地摆在他开着的大门门口,袋子原先打的结似乎被他刚才踢到所以显得有些松脱了。
啊……佳如!
他这才想起来,慌忙又撑着起身蹭挪到了门口。
一个环保袋,里面是一只保温盒,走到餐桌边打开,香气顿时扑面而来,是一锅鸡汤。
沈再桥吸了吸气,伸手支住了额头,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鸡汤的热气扑的,还是,别的什么……
重新掏出手机,拨出去:“佳如,刚刚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来过我家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轻声回答:“再桥,我只是帮院长进城来买点东西的。”
沈再桥垂下眼眉,长长的眼睫毛在他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了两道半透明的月影:“你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大老远地送鸡汤给我?”
Chapter 5
沈再桥说:“你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大老远地送鸡汤给我?”
电话那头,便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默。
胃里的绞痛,钢刀般磨励,沈再桥最终还是放弃了,吸了口气咬起牙根又问:“那你买了东西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上午就回去了。”
“哦。”想了想,又问了句:“院长,还好吗?”
“嗯,心情还可以,就是身体,最近不是很好。”
“怎么了?”沈再桥皱起眉头:“生病了吗?”
“也不是大病,就是上次感冒之后一直恢复不好有些虚弱,不过你也知道,院长年纪大了,这种事,也常见。”
“嗯。”沈再桥轻应,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隔了好一会儿,他又启声问:“那,你……还有小……”
“再桥,”佳如忽然在这时轻声打断了他的话:“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应该还要上班吧。我们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鸡汤如果还温的你就喝一碗再睡,如果凉了,就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
简短干脆的一番话,足以将所有通道全部堵住,沈再桥一口气就被生生地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然后,佳如又轻声地道了一声“再见”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沈再桥怔怔地放下手机,低头看着面前那碗还淡淡地飘着热气的鸡汤,心头越发浮起一种复杂难忍的思绪。
起身,走到厨房拿来调羹,拨开鸡汤上的浮油打了一口送入嘴里,淡淡的温度像黄油一般在口腔里缓缓化开,不咸不淡,正是沈再桥惯常的口味,跟着,他又打了一口,速度越发放慢地送入口中,速度越发放慢地缓咽下去,然后,第三口,第四口……
终究还是吃不下去了,砰的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狼狈地奔向了卫生间,将喝进去的东西,又尽数吐回到了马桶里。
真是要被佛祖敲头了……望着马桶里的污物,沈再桥万般无奈地在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用力地按下了冲水键。
转身走到置物柜,拉开抽屉,从一堆的药盒中扫来扫去地摸出了一片药排,随意地挤出一粒丢入口中,再把剩下的药又丢了回去,最后砰的一声推上了抽屉。
倒了点水把药片送下去,再躺倒在沙发上以后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夜,越发瑟瑟地凉。
窗外的雨声,持续地淅沥着,清泉叮咚一般,如果在心情尚佳的时候,这种雨声,其实应该是极其悦耳的,只是现在……
胃里的疼痛在啮咬,不停地挑畔着全身各处其实早已疲累不堪的神经,明明很困,却又实在难以入眠,思绪繁杂,大脑一片混乱,各种以前的事,目前的事,以后的事,就像线团一般在脑袋里被紧紧地绕起,打结,纠缠,直至扼得令人难以呼吸。
他一只手还是虚虚地搭在胃上,另一只手放上了额头,略显清瘦的颀长小臂下,一双浓黑的眉,打结般地锁紧……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黑暗的眼前,总是不停地飞掠着一块红布,大片的红布,在狂风中翻卷得猎猎作响,滚涌着像血一样浓厚的褶皱,不断地扎入自己酸涩的眼眶……
这个夜晚,自然又是一通折腾,疼痛的清醒,疲累的沉睡,反反复复,纠结来回,似乎是一直辗转到窗外天色半明了,才真正有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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