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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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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许细温摇头了。慢腾腾地,像她做过的那些题,虽然慢还是给出确定的答案,正确的。
郝添颂回家,生病了一场,病好了,他也蔫了。
“爸妈,我想出国,不想再回来了。”这是郝添颂发烧一天一夜后,说的第一句话。
“……好。”父母面面相觑,还是承诺会帮他做到。
原来,从来,都是他的独角戏,她真的不喜欢他。是啊,她从来没说过喜欢他,是他一直在单方面设想两个人的前景,包括去哪里上学,在哪个城市定居,他想去北方她想去南方,他因为一个人已经做好在一个阴雨绵绵又多愁善感的城市生活,她又变卦了。
关于未来,他全部的规划里都有她,她的世界从来没有留过他的痕迹。
他走的时候,不心甘,又无能为力。
她不喜欢他,是让他最气恼又无奈的事情。在许细温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郝添颂,变得卑微和懦弱。
如果当时,他再等等她,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
“我做过妇科检查。”许细温盘腿坐在草地上,地上的草有些高,一屁股下去塌下一片,可这里能把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郑驰文揪着地上的草,“你们做那行的,肯定要做检查吧。”
许细温不解释他的误解,她自顾地说,“十几岁的时候,高一暑假。”
郑驰文突然抬头看她,有些吃惊。
许细温笑着,她眼睛看着远处的流光,“我父母带我去的,他们以为我被强迫了,带我去做检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肯相信,一直听话的我竟然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
和郝添颂分别的那个早上,许细温回家得早,她用钥匙打开门,抱着睡衣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衣服脱下来,看着身上的痕迹,她没有生气反而笑出来,傻了一样,她实在太紧张和不知所措,以至于从醒来一眼都不敢看郝添颂。
他说明天来找自己,会带她去哪里呢?
突然,浴室的门打开,穿着睡衣、蓬乱着头发的许妈站在门口,她没睡醒来上厕所的,看着用衣服遮住的许细温,她用力睁开眼睛,大嗓门冲着卧室叫,“老许老许快起来,你看看细细身上。”
许细温穿着睡衣,跪在地上,许爸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一脸没睡醒的表情,许妈的旁边。许妈手里拿着衣服架,扬起来,一下重重的打在许细温的肩膀上,她疼得闪了闪。
许爸赶快拦着,好言好语地劝,“大早上,地上凉,先让孩子起来。”
“她还嫌凉,怎么不冻死她。”许妈指着许细温,甩着头发,粗声粗气地训斥,“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她才多大,就跟人睡觉,长大她还想怎么样,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养着这样的女儿,生她是让我们跟着丢人的吗。”
许妈打累了,许爸阻拦烦了,许细温还是跪在地上,她一声不吭。
“他是谁?”许妈问,“班上的还是老师?还是外面的混混?”
许细温还是不说话。
“走走,你走,这个家容不下你。”许妈推着木头人一样的许细温,拉住她的手臂要把她推出门。
许爸跟在旁边,说,“还嫌事不够大是不是,邻里知道了细细以后还嫁人不嫁了。”
许妈可能是觉得有道理,放开许细温,把衣服架子往地上一扔,自己穿着睡衣往门口走,“你不说,我去学校问,我非问出来是谁祸害了我的女儿,她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怕的。”
许爸一手拉着许妈,一手推跪着的许细温,“细细你赶快说,你妈真去学校,你以后就不能上学了。”
“郝添颂。”声若哼哼,这个名字在唇齿间轻轻地发出来,当时许细温只是觉得有些害羞,并没有觉得不对。
许妈往后退几步,自言自语,“果然是他,他家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祸害我的女儿,他们欺人太甚。”
“他没有祸害我。”许细温声音很轻,可她没有退缩,“我是自愿的。”
“你还有脸说,我打死你个没脸的,让你虚荣贪他家的钱。”许妈发疯了一样,重重的巴掌打在许细温头上、身上,她跪着没动,话还是不改。
许妈有着演员梦却有着窘迫的现状,她用她现有的见识和阅历,单方面的坚信,郝添颂就是仗着有钱玩弄他们女儿了,许细温就是鬼迷心窍上当受骗和虚荣贪钱了。无论许细温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
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和郝添颂交往,她就离开这个家。许细温当时突然有了这种疯狂的念头,她就是相信郝添颂肯定能保护她,不会让她一个人的。虽然这种信任,后来显得像个笑话一样。
许爸许妈强迫地带许细温去了医院做检查,检查的结果说是伤口创伤有轻微撕裂的痕迹。那张化验结果,许细温不知道后来做了什么用途,回家后,许妈给在外地的姑姑打电话,没说什么事情,只说许细温假期还长去玩段时间。
许妈和许爸陪着坐火车,许细温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许细温在姑姑家呆了几天,她试着偷偷用姑姑的电话给郝添颂打电话,没通,时间不敢长,打了就删掉记录。
许妈一天会给姑姑打一次电话,聊了家常后惯例地问许细温的日常。许细温耐不住,问,“爸爸,有没有去家里找我?很高。”
在一旁的许妈夺过电话,“他一次都没来过,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几天后,许细温跟着姑姑回了次家里,原因是许顺良偷开亲戚家的车子,撞了人。
虽然不应该,可许细温还是很高兴能回来,她想见郝添颂。
就算在医院她也不能自由,一直被许妈监视着,停了一天,姑姑回家,又把许细温带走了。
再回来是暑假快结束时,许细温格外的顺从,许妈说什么她都听,她不再说要出门不再问有没有来人找她,像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暑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等,等能见到郝添颂,再那之前,她必须做个听话的好孩子,惹恼父母对她没什么好处。
开学前一天去学校报到,许细温背着最大的书包,里面装了衣服和些钱。
等到所有人签到完,还是没郝添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21章 孙频频
见到了平时和郝添颂走得近些的男同学; 那天在酒吧里也有他; 许细温问他,“郝添颂怎么没来?”
男生上下打量许细温; 突然怪笑一声,“挺能装啊,白莲花有意思吧。”
“你什么意思?”许细温和这人并不熟悉; 她又问了一遍; “郝添颂呢?”
“走了,出国了,家里安排的。”男同学说。
许细温一愣; 她直接反驳,“不会,他之前没有说过,他不会突然出国的; 出国肯定会和我……”
男同学抱着手臂,嘲弄地看她,“你是他什么人; 他凭什么和你说。实话和你说吧,阿颂的父母早有让他出国的打算; 他家的孩子都要出国的,阿颂早就知道也做过打算。”男同学又说; “干嘛做出这副表情,以为睡了一晚上,就能拴住他?你什么家庭他什么家庭; 不是得到了二十万吗?不少了知足吧。”
两天时间,许细温才不得不接受,郝添颂真的走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围在她周围,天南海北地胡说八道。学校还是没变,经过某处,她会出神,想那个人为什么要走。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说的,说郝添颂出国是许细温逼的,是她诬陷郝添颂,是她问郝添颂家要了二十万。
高中时代,是应该一头扎在书本里的年龄,一两个不同于寻常的事情,像是落入水中的深水炸弹,把中心的那人炸得粉身碎骨。许细温像个另类一样,她一样受人关注,只是已经不再是她得了什么奖,而是“就是她,和男同学睡了的那个”。
“后来我成绩就越来越差劲,女同学不愿意和我同班,男同学总是……”许细温偏着头,努力地回想,“他们总是说很多奇怪的话,肮脏的、轻贱的、侮辱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还有……”还有混街上的别校的,在她上下学的路上,把她拖入狭窄的巷子,恐吓她威胁她,“我像是突然做错了所有事情,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什么不做也是错的,可是我哪里错了呢,我只是喜欢他。”
“……”郑驰文被震惊得久久无话。
“他回来了,我又见到他了,他还是很好,我……”许细温的手向前伸着,她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不想让他看不起我,我想变得更好,我想做回以前的许细温。”
“你还爱他?”郑驰文迟疑却肯定地问,“不然你不会,想着改变自己,为了和他匹配。”
许细温的手僵硬住,她的表情是呆愣着的,像是这段时间绕在心里的复杂情绪终于有了正确的解答。她为什么要踏进娱乐圈这个并不适合的圈子呢?她为什么要拼力找回过去许细温的样子呢?她为什么羡慕又嫉妒裴绣绣呢?她为什么……就是因为郝添颂说,“许细温,你不该是这样”。
“可是他已经不喜欢我了。”许细温的眼泪掉下来,她眼睛一眨不眨,“他看我的眼神就在说:对我很失望,很后悔认识我。今天晚上,我想像别人一样,为了钱不管不顾地攀附上他,我想说这些年我很不好,想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走,他真的喜欢我吗……”
郑驰文看着她的眼睛,他缓慢地抬起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手指伸出去,揩掉她脸颊上的透明液体,轻轻的,“九年的惩罚,已经够了。”
“够了吗?”许细温低头,眼泪掉在裤子上。
“为什么带我去医院?”许细温歪着头看他,“怕我想不开吗?让我看生老病死珍惜生命吗?”
被戳穿心思,郑驰文挠了挠后脑勺,“看你情绪低落,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会死的,最难熬的时间都过来,我怎么会放弃自己。”许细温说,她笑了笑,“我想我应该也没那么喜欢他了,现在看到他,我首先看到的是他的优点,比如他姓郝,他在欣荣有绝对的话语权,他能帮我成功……”
后来手机响,许细温接起来,还是那个记者,“你好,欣荣不准发裴绣绣穿山寨服的新闻,你照片还保存着吗?发给我,我明天写你的新闻。”
“……我想想。”
记者催促,“别想了,这是你翻身的好机会,错了就没了。”
“我再想想。”许细温挂了电话。
“你为什么做这份工作?”郑驰文见她挂了电话,没话找话说,觉得不合适又问,“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说不上喜欢,赚钱快。”许细温实诚地说,她笑了笑,“可我现在还没赚到钱。”
“为什么不转行呢,你可以做其他的……唱歌。”郑驰文想了想补充着说。
“不知道。”许细温摇头。
“你可以回家。”郑驰文说,“不想做了就回家。”
“再等等。”
“等什么?”
“等最后的三百块钱花完。”
照片许细温还是没有发给那个记者,她等着最后三百块钱用完,最后的希望用尽,就离开。
郑驰文急得团团转,医院打电话来说他母亲有些异常状况,他要马上去医院,可许细温已经躺在草地上睡着,她佝偻着蜷缩成一团。
郑驰文思索片刻,终于找到完全之策,给许细温手机里打电话最多的那个打电话。
很幸运的,今晚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的郝添颂,被选中了。
郑驰文打电话的时候,郝添颂刚躺下,电话响,他突然惊醒,直觉会是许细温,“许细温。”
“你好,这是许细温的电话,我不是许细温,她有酒精过敏的症状,可她不肯去医院,你能过来趟吗?”郑驰文站得远些,捂着手机轻声说。
郝添颂保持着半起身的动作,“你们在哪里?”
郝添颂用半个小时赶到,郑驰文正急得走来走去,像只没头苍蝇。急着去医院,还不忘向郝添颂确认身份,“你叫什么名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证明你认识她。”
“……”郝添颂小小抽了口气,他最烦遇到这种死板的榆木疙瘩,“我是郝添颂,她的身份证号码是XXX。”
郑驰文歪着头,惊讶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又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你们是怎么做到记住别人身份证号码的呢。”
“你知道她的身份证号码吗?”郝添颂问。
郑驰文理所应当地摇头。
郝添颂挑了挑眉毛,微微扬了扬下巴,“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编的。”
“……”郑驰文短暂的无语后,他伸手过去,“我是郑驰文,不算她的朋友,她今天情绪很不好,你能接她的电话应该是她的朋友,帮忙看着她吧。”
“你叫什么名字?”
郑驰文疑惑,还是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一遍,“郑驰文,飞驰的驰,文字的文。”
“哦。”
以前他总说,许细温长得高是为了和他般配,现在,是不是有个人,和她的名字般配呢。
驰文,呵。
郝添颂摆了摆手,急着赶这人走,“你不是有急事吗?还不走。”
郑驰文把放在路边的自行车推过来,他右脚在地上蹬了几下,滑着腿要伸过高梁,人走远了声音还在,“你劝劝她,做不下去就回家吧,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耗上一辈子。”
“……”郝添颂站着,听那人越来越轻的话,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郝添颂在路边站了会儿,才朝着许细温躺着的位置走过去,如果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他还能够理直气壮地面对她,指责和失望于她的现状。
可是现在,他竟然不敢看到她。
郝添颂踩着深深的野草走过去,他黑色的鞋子陷进去,双腿沉重每步都走得很慢。可是距离有限,他还是走到许细温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睡觉时候的样子,第一次,他太兴奋只顾着抱着她,竟然没有认真看过她的脸。现在他看着她,双手抱着放在心口位置,防备着整个世界。
郝添颂坐下来,盘着腿。
不知道她睡着没有,郝添颂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轻声说,“许细温,对不起。”
本来面对着这边的人,翻身到另外一边。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郝添颂说,“当时我以为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如果我再确信些,更相信你些,我不会走,不会留你一个人。”
一声抽噎,委屈的可是又是压抑的,像她这个人一样。
郝添颂躺下,躺在许细温旁边,他仰面朝上,感觉到旁边的人全身僵硬,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跳起来,气冲冲地说,“郝添颂,我不稀罕你的道歉。”
是啊,他的道歉来得太晚了,没有任何作用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你走後,爱情的遗迹,像是空城
遗落,你杯子手套,和笑声。”
原来那些年,过得不好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她也一样备受煎熬。
出国后,郝添颂想过放纵,他抽很多的烟、喝过所有牌子的酒,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她们或清纯或妖艳或普通,他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就是不想一个人。前奏还算和谐,可每每到关键时候,他却总觉得躺着的是另外一个人,哭哭啼啼地咬着唇,委屈地说,“郝添颂,疼。”
郝添颂看过医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可他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放得开的能尖叫着助兴,他觉得没意思,清纯的扭扭捏捏,他更觉得没意思,到底什么是有意思,他不知道。
可后来回来,在酒店床上,他又是正常的。
“许细温,如果你醒着,和我说说话好吗?”郝添颂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咬住牙槽忍住。
背对着的人还是没回应。
“对不起对不起。”郝添颂反反复复地说,不知道说给谁听。
很久后,那个僵硬的背影动了动,声音轻轻的,“没关系。”
郝添颂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他侧身,从身后抱住她,脸埋在她头发里,“如果你再愿意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郝添颂,我们错过了彼此。”
那个记者又打过一次电话,许细温没躲避郝添颂,直接说,“不用了,我不想欠他。”
这次她彻底睡着,睡了最踏实的一次,就算做了梦,也是轻盈的。
因为有人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对她说“对不起”,她终于可以原谅自己了。
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是两个人的错,当时就是正确的对不对。
郝添颂醒来时候,许细温已经走了,他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她趟过的地方的草又反弹回去,那个人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他昨晚到底道歉了没有,她回应了没有。
七八点时候,郝添颂接了通电话,“你好,我是林小雨,我明天可以上班。”
他毁了她的前途,是不是可以再送给她一个锦绣前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雨哥要霸气上线了~~许细温要时来运转了~~
至于和郝添颂,慢慢来~~
第22章 孙频频
按时去欣荣上班; 经过前台时; 提醒许细温,“你换了经纪人; 她今天第一天上班,通知你去七楼等。”
“哦。”许细温没什么精神,她把□□里仅剩的三百块钱取出来; 就放在口袋里; 时不时地摸一摸,这是她最后的底气。
三百块用完,她就离开这里; 再不做梦折腾自己。
七楼是舞蹈室,从电梯出来到教室的走廊里,两侧是整面墙壁的镜子,许细温从中间走过; 忍不住转头,看镜子里的人。整了整衣服、偏了偏头、抿了抿嘴,笑了笑; 镜子里的人跟着笑了。
许细温小时候学过舞蹈,只是些垫脚和转圈的基本功; 时间长不练习基本已经生疏。眼睛左右看,走廊里空荡荡的; 许细温垫着脚尖,横着学小天鹅的动作挪移着。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在镜子前跑过来跳过去; 看到里面的人滑稽的动作,她忍不住自娱自乐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站在走廊尽头,可能是刚从电梯里出来,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许细温赶快站好,贴着墙壁走了两步,让路给别人。
那人黑色西装裤白色的衬衣,到肩膀的短发、栗色的颜色,干练又不失温婉,她经过许细温,径直往里面走。
许细温等那人走远,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眼睛又看了眼镜子。
“孙频频。”
“……”
“孙频频。”
“……”
这个名字很熟是不是,迷糊过来的许细温几步跑进去,不好意思地举着手,“我就是。”
林小雨看看手里薄薄几页纸的文件,再看看眼前的人,虽疑惑还是走过来,伸手,简单介绍,“我是林小雨,以后是你的经纪人。”
“我是孙频频。”许细温和她握手。
短暂交握,林小雨收回手,“你原名叫许细温?”
“嗯。”
林小雨说,“既然选择了孙频频这个名字,要多多接触,以免被人称呼时有生疏感。”林小雨步子很大,步伐较快,往舞蹈室走,“你的介绍太简单,我需要了解更清楚,为你的职业前景做完整的规划。”
面对面地坐着,林小雨手里拿着黑色的签字笔,一行行比着许细温的资料看。许细温入行三个月,再少不过的工作经历,林小雨只用了一分钟就看完,她把白色纸翻过去,在背面匆匆写下三个字:孙频频。
“你为什么选择这行?”林小雨问。
许细温面对陌生人会有尴尬症,尤其是林小雨这样严肃地问她问题。许细温舔了舔嘴唇,“赚钱。”
林小雨点了点头,在白色纸上写了两个字:有钱。她边写边说,“如果以后别人问你,你不能这么回答,添加一些关于梦想的话,比如谁是你的偶像,比如看了某部电影或者被什么启发,这样听起来更漂亮一些。”
“哦。”许细温老老实实地应。
林小雨又问,“这三个月虽然都是模特,却一直换来换去,是什么原因?”
“我没钱。”许细温还是实诚地回答。
林小雨毫无停顿,她拿笔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没钱。
林小雨又问,“模特分类多,你最想做哪一种?”
“手模。”
林小雨这次没立刻写,她手里夹着笔,抬头看许细温,“为什么?”
“别人说我的手长得漂亮。”许细温回答。
林小雨在模特后面留了空白,没有填写。
“演员、歌手、主持人,想过做全方位发展艺人吗?”
“没有。”
林小雨在纸上写:全方位。
“我什么都不会。”许细温怔了怔,左手捏着右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林小雨头也没抬,“全方位会更容易赚钱。”
“……”许细温无语。
又问了些别的问题,大部分是一问一答的模式。林小雨看了看手表,把纸张合起来,“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是林小雨,你的经纪人,我会尽力帮你。”她把放在凳子上的包挂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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