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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先生闹离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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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溪像只小耗子似的拱了拱他,声音又轻又柔地问:“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能赏脸参加成立大会不?”
  纪宁钧长久沉默,黯淡眼神说明一切。
  柏溪就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一下脆响,像是有什么断了一样,不过表面上仍旧是嘻嘻哈哈的:“还是要走对吧?”
  纪宁钧点头:“今天是临时回来的,想看看你。其实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关系到这一年集团的营收。”
  “那就是很重要的事了!”柏溪说:“那你什么时候走?”
  纪宁钧声音更加低沉:“今天晚上的飞机。”
  “所以咱们俩能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居然都不到一天?”柏溪是又想笑又觉得悲哀:“还是不到一个白天呢。”
  纪宁钧带她到舞台一边,人少的地方,很是抱歉地抱了抱她,说:“我保证等这些事过去,就立刻回来陪你长一点时间。”
  “算了吧。”柏溪无情拆穿:“除非你不干了,不然永远都是飞来飞去。”
  她莫名就想到几年前爆火的一部片子,眼神永远忧郁的梁朝伟向着鼻子越老越大的黄秋生道:明明说好是三年,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
  其实她跟纪宁钧不也是一样,他总说很快就会回来,可一次又一次延期。他说会陪她久一点,可往往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跑了。
  纪宁钧又能怎么办呢?他连一句“我保证”、“我肯定”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只能摸一摸柏溪脑袋,软声安慰着她:“我会早点回来的。这次的事真的对不起,这几天我实在走不开。”
  柏溪心内不停叹息,面对着他时,还是笑了笑:“不能来就算了,现在大家都忙,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纪宁钧沉默着,没办法否定,又觉得实在讽刺。
  有一队人搬着背景板过来,纪宁钧搂着柏溪往一边避开。应该是主舞台上的装饰,活动当天,所有人站在前面拍照会很好看。
  纪宁钧看到上面“柏溪基金会”时愣了一下,问:“怎么改名了?之前不是听你说叫‘宁溪’吗?”
  柏溪也是发怔,不过一早已经想好解释的台词:“‘宁溪’这名字有点太羞耻了,主持人一念,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有什么。”纪宁钧回忆着,他有好几个项目直接都用她名字,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
  柏溪说:“而且是叫‘宁溪’哎,纪宁钧在上,柏溪在下,怎么想觉得怎么别扭:我老公怎么在这件事上也要压着我。”
  这么久了,纪宁钧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搭在她肩上的手绕到她下巴上揉了揉,说:“那行,以后你压着我好不好?”
  柏溪吐了下舌:“越说越不正经!”
  纪宁钧说:“那咱们就来说点正经的,把名字改回去好不好?叫‘宁溪’还是‘溪宁’都随你,只要能让我跟你在一起。”
  柏溪摇头,摇头:“就这样啦,名字改来改去手续超级多的!民政局那边看见我就烦,短短几天就来改名。”
  纪宁钧还没放弃,继续纠缠着说道:“我在那边有朋友,你什么都不用管,手续都由我这边来弄。”
  “不要,不要!”柏溪一个转身抱住纪宁钧,用尽撒娇之能事地求道:“就叫这个吧,老公,求求你了!”
  她像个受委屈的兔子,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纪宁钧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奇怪感从何而来,她这副样子像极了他们在一起的头几年。明明应该是熟悉的,可偏偏,他又觉得很陌生。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纪宁钧连水都喝得少,就是不想因为去洗手间,而使得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再次缩短。
  柏溪一直忙着跟现场人员沟通,她看起来很好说话,实则是个十分挑剔的人。
  做什么事都尽量做到完美,稍微有哪里觉得不满意,立马抱着两手做一脸沉思状,所有人就知道必定有哪里达不到她要求。
  如果实在难以完成,她倒也不求全责备,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也能让自己满意。
  工作中的柏溪,纪宁钧之前见得很少。两个人恋爱的时候,她还在娱乐圈,他唯一的探班机会就是偶尔去接她回来。
  他给她的东西不算多,特别是陪伴这一条。
  以至于他对她的印象总是停留在家里那个乖巧温柔的小女人,不知道原来她在工作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游刃有余,独当一面。
  他后来专门端了把椅子,在一边认真看太太做事。
  临近傍晚,有盒饭陆续过来,工作人员们开始吃饭,柏溪也才停下来,走过来问纪宁钧想吃点什么。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出去吃时间不够吧,不如跟大家一起吃盒饭?”
  纪宁钧连忙站起来,拉她在自己椅子上坐下来,说:“我无所谓的,能跟你一起吃饭就行了,我不挑的。”
  柏溪也请了助理,听到他们对话,非常机灵地去拿了两份过来。
  柏溪那份里面的主菜是一道油焖大虾,分量很足,只只大虾都去过纱线,外壳炸得焦香酥脆,其他几道菜也十分精致。
  她再打开汤,里面居然还有海参?还有松茸?
  这是啥家庭啊,能吃这个,柏溪问助理是不是偷偷给她加菜了,助理也正纳闷呢:“没有啊,大家都是一样的!”
  纪宁钧在旁边笑:“我点的,不是说好我管你们吃喝吗?”
  柏溪之后就没再多话,夜里纪宁钧走,她也只是送到场馆外面就挥挥手道别了。
  纪宁钧说她也太敷衍了,不像是依依惜别,像急着赶他走,他摸摸她脸,说:“其实你还是生气了是不是?”
  柏溪长长叹了一口气:“哎哟,你可真是啰嗦啊,到底走不走了?”
  纪宁钧那一瞬间有种冲动,想说你赶我走,我还真就不走了,留下来看看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杰在后面提醒,说:“老板,现在路上有点堵,赶到机场还要一会儿。”
  柏溪踮脚吻了吻他下巴,一会挥手一边向后退,叠声道:“走啦,走啦,婆婆妈妈的,早点走早点回来嘛。”
  纪宁钧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进入馆内,顺手将门带上,也就切断了这阵注视。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等,等着他会突然进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对她说我不走了老婆,我在这里。
  或是在她沮丧回去的时候,他的车一直停在楼下,车灯如眼睛不停照着她。
  再不济一点,她垂头丧气到家,管家指着餐厅的地方,他围着围裙刚刚从厨房出来,端来一盘他刚刚做出来的黑暗料理。
  不过种种浪漫都只是女人一厢情愿的臆想,他没有回来,楼下没有他的车,家里还和以往一样静寂得像是一泓死水。
  柏溪只好将所有美好愿望都寄托到基金会成立当天。
  纪宁钧虽然说了近来很忙,但能抽出一晚的时间,想必应该还是有的吧!
  她早早就定了漂亮的裙子,活动还没开始便换了两套装扮,微博里朋友圈里全是夸她今晚美艳动人的消息。
  擅长调动气氛主持人已经开始暖场了。
  成立大会在重磅嘉宾的宣告声中正式开始了。
  柏溪作为基金会发起人,站在万人中央进行讲话了。
  灯光舞美,最高规格下的串场演出引起观众热烈欢呼了。
  ……
  再到最后灯火阑珊,现场渐渐又回到一开始的平静。
  柏溪终于相信,纪宁钧是不可能出现的。其实没有他在场,整个活动也能办得有声有色,但她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
  她不想让他错过自己生命中的重要的事情。
  他已经错过太多,如今依然没有准时赴约。
  等在外面的记者堵了一整个通道,不停有人问她“先生为什么没有出席”。
  柏溪不停说“他很忙”,“他很忙”。
  “我们都有各自的事业要忙啊,怎么可能天天腻在一起呢?”其实她满心都是在说,忙什么狗屁事业,就是在腻在一起才叫结婚啊。
  不然呢,炮‘友都比他们见面勤啊!


第34章 Chapter 34
  柏溪新事业刚刚上马,连着一整周都在整理会员名单、接受媒体采访,还要立刻开始对受侵害人的援助。
  人一忙起来,就没心思去顾及那些不停乱冒的各种想法。
  除了成立大会成立当天,喋喋不休的媒体跟朋友们问过纪宁钧行踪,最近一次就是郑慈宜后来带着吃的前来慰问当天了。
  柏溪正在办公室里跟人联络,办公室门冷不丁被人推开。
  她刚说完了“以后进来前麻烦敲门”,就听到一阵熟悉笑声。郑慈宜踩着猫步过来,说:“哟,果然是老板,架子不小啊。”
  柏溪看到她,高兴得起来跟她拥抱:“知道是你就没架子啦。”
  柏溪带她参观了下自己办公室。她在CBD租了两层写字楼,一层半都给了员工,另一半是活动室和她办公室。
  柏溪并不是享受型人格,不比一般人奢侈到打造行宫般打造办公室。
  她这里简简单单三四十平米,除了自己的办公桌,还有一块放了几张沙发和一个大茶几,作为小型会客区域。
  郑慈宜边看边说:“还挺像一回事儿啊。”
  柏溪谦虚:“过奖了,过奖了,跟你那边比起来,我这儿完全就是小打小闹。我们创业初期,弱小可怜又无助。”
  郑慈宜啧啧:“这话听着多像是别有深意的啊,像跟我打秋风。”
  “我不是,我没有,我们有钱着呢!”柏溪放下手里的事,抓了自己包包,推着郑慈宜往外走:“我们这边有个餐厅特别好,来来来,请你去吃。”
  路上正好遇见童杉,这家伙反正是最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脸上一分为二,一边是没脸没皮,一边是二皮脸:“你俩去吃饭?带个我啊!”
  说完也不管二位同不同意,什么都不拿地跟着跑。
  关于童杉,郑慈宜早就想跟柏溪聊一聊了,这什么情况啊,两个人原本水火不容的,怎么分分钟就变成姐妹情深了。
  两个人在点过菜去洗手间的时候,简单提到了这个问题。
  柏溪给童杉解释:“其实她这个人吧,除了能力一般,嘴巴又毒,吃得太多……之外,其实还是很可爱的一个人。”
  “……”郑慈宜纳闷:“她还能有个好吗,你都数落了这么多了。”
  柏溪说:“有啊,没什么心眼,有什么直接当面说出来,不会背后议论人是非。死心塌地要做什么的话,就会特别认真努力地去做。”
  “这倒是。”郑慈宜肯定:“不过这个人不能说没心眼,她是缺心眼!”
  缺心眼此刻正在座位上舔一块刚刚新鲜出炉的提拉米苏,她一年前就想好了要戒糖锻炼,不过直到今天还没开始落实。
  看到柏溪、郑慈宜两个人姗姗回来,立马举起银勺挖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去聊什么啦,等到你们现在才吃饭。”
  她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嘴角还沾着奶油。柏溪跟郑慈宜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
  吃了一会儿,郑慈宜突然想起来:“怎么不把纪宁钧也喊过来?”
  柏溪立刻有几分讪讪,旁边童杉帮她回答道:“他还在国外没回来呢,怎么请啊?”
  “还没回来?”郑慈宜看向柏溪:“真的吗?怎么这次出去这么久?”
  柏溪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跟着访问,后来可能嗅到什么商机了吧,就一直呆那边了。”
  郑慈宜叹了一声:“做生意的就是这样,一点点肉味都逃不过他们鼻子。”
  柏溪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一到能赚钱的关头,灵敏度比狗都强。”
  “你们都觉得他是为生意吗?”童杉又一次插嘴:“我怎么觉得不一定啊,溪溪,你确定他在那边没什么……咳咳。”
  郑慈宜瞪她一眼“口无遮拦,纪宁钧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童杉摸摸鼻子:“所以我才问有没有可能吗,谈生意真的要谈那么久?”
  “谈几年的都有呢,你还说自己家就是做生意的呢,这点东西都搞不清楚?”郑慈宜向着她小声呛道:“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童杉被甩了脸色,愠怒道:“那再重要的生意,也不能不管老婆吧,基金会成立那天,他都不来!溪溪连稿子都准备好了,还是我给润色的!”
  郑慈宜尝试解释:“肯定有事走不开啊,他们行程都是一早就定好的。好比咱们拍戏的,每天几场排得死死的,你一旦有事完成不了,影响得不只是自己,而是整个剧组。”
  都拍过戏,打这个比方,就好理解多了。
  童杉有点被说服了,可是吃了两口才,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他是老板哎,有些事早一天晚一天,很正常吧?”
  “老板才要更有责任感。”郑慈宜仍旧是站在纪宁钧立场考虑。
  “那光有责任感,没有人情味吗,没有爱情吗。两个人好歹是夫妻,彼此为彼此牺牲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
  郑慈宜一时被她呛了回来,居然想不到有什么好回敬的。
  “如果爱情就是这样,婚姻就是这样,那我宁可不要爱情和婚姻。我以后要找男人,肯定要找个他爱我比我爱他更多的,哪怕他没什么本事,能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就够了。”
  一边柏溪已经放了筷子,轻而缓慢地叹了口气。
  她脸色一直不好,现在看起来就更加苍白了。从来的时候,她就不太爱提起纪宁钧,哪怕现在两个人都要吵起来了,她还是选择沉默。
  郑慈宜连忙指着童杉:“你给我闭嘴吧。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一直费心劳神地给她俩撮合,你倒好,居然在旁边搓起火了!”
  郑慈宜疯狂给童杉递眼色,后者终于在看见柏溪脸色后哑火。
  她就是个缺心眼,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的。
  柏溪又被喊着吃了两口,中途再起身,说想去洗手间。
  桌上只留下童杉跟郑慈宜面面相觑,郑慈宜指着她一阵发狠:“骂你蠢你都侮辱了蠢这个字!你少说两句会死啊?”
  “哎呀,知道了!”童杉抱着头忏悔,过了会,悄悄凑到郑慈宜跟前:“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夫妻俩有问题?”
  郑慈宜随后在卫生间门口遇见柏溪,她正对着镜子补妆。
  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最直观的就是嘴唇没血色。哪怕吃着饭她也不想抿去口红,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想要自己变得漂亮点。
  郑慈宜勾着她脖子,说:“行啦,已经够美了,还在这儿发愤涂墙!”
  柏溪一笑,口红差点画出界。推了推她,说:“别闹我,最近脸上没什么血色,不化该不好看了。”
  “气色是一般,最近生病了?”郑慈宜问。
  “前阵子发了次烧,挂了几天水就好了,后来又感冒了一次。”柏溪说:“可能空调吹多了,这玩意儿完全是个双刃剑。”
  “有没有可能也有情绪问题?”郑慈宜不跟她迂回:“跟纪宁钧又出问题了?”
  柏溪突然就不说话,郑慈宜知道自己这是完全戳她心坎上了,又试探着问:“是不是怪他老飞来飞去,不陪你啊?”
  柏溪扁了扁嘴:“怎么什么都被你猜到啊。”
  郑慈宜叹气:“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忙一点是肯定的。你看我老公,不也是经常不着家,有时候遇见跨省大案子,东西都来不及拿就走了。”
  柏溪说:“可是他后来为了你和孩子,不是转成技术岗了吗?”
  郑慈宜说:“是……归是。后来他不又转回去了吗?我也不赞成他清闲,总觉得那个样子的他就不是他了。”
  “那他也算是有为家庭牺牲的勇气了。”柏溪咬了咬唇:“刚刚童杉有句话讲得很好,应该找一个爱我比我爱他要多的人。”
  “干嘛这么说话。”郑慈宜靠着她头:“你让我觉得心里毛毛的。”
  柏溪只是摇了摇头,就没跟郑慈宜说太多了。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不知不觉就到了深秋。纪宁钧中途回来过几次,但呆得时间都不算长,有时候早上回来下午就又离开。
  柏溪自己也很忙,基金会的业务正常开展,因为有她这块好招牌,基金会的名声很响,平时特地找过来维权的络绎不绝。
  柏溪也真的是当成一份事业来做,每每有帮到一个人,那种发自心底的快乐和成就感,就像是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充气的气球,将整个空落落的心房都填充得满满的。
  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她对于这份婚姻的失落情绪,每每她开始一个人瞎想的时候,立刻就打开手机,让一堆棘手事情缠上自己。
  忙起来了,很多事就不会想得太多。
  只是太过忙碌也有她的副作用,柏溪又一次生病了,原本她只是有一点咳嗽流眼泪,吃了几颗感冒药就慢慢等好的那一天。
  可是症状过去一整周也没有改善,渐渐的,几乎所有人看见她的人都觉得她需要去看看医生了,直到她晕倒在自己办公室里。
  后来是童杉送她去的医院,傻姑娘连救护车都喊了,像哭丧似的嚎啕了整整一路,并且抢她手机说是要跟纪宁钧通话。
  柏溪摆摆手,让她闭嘴,不仅不要告诉纪宁钧,连管家那边也一并糊弄过去。
  而事实又一次证明,如果她选择不说,这些事就会像被塞进一个致密的空间,连一点气味一点声音都不会透露出去。
  首先,纪宁钧是很少跟她通话的。
  近来她为了方便,直接在基金会那边租了个公寓,一周只回别墅两三回。管家自动默认她是住在新家,所以连电话都省了。
  柏溪如同与世隔绝般,独自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期间请了位老实少话的护工,童杉则负责她的一日三餐。
  柏溪觉得感动,又觉得惆怅,她这样一出门就前呼后拥的大明星、富家太太,最后居然要靠老公前女友照顾。
  人的这辈子啊,也真是说不准,挚爱可能转眼变怨侣,仇敌也会朝夕成朋友。
  有了空闲的时间,柏溪就开始了自己冗长又沉闷的思考,比如说,她跟纪宁钧还需要继续下去吗,她在自己心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首先她依然还是爱他的,可她没办法想刚刚结婚时一样,无视他的淡漠,体谅他的繁忙,还有……欺骗自己他其实也很爱她。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一方面又在试探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样来回碰撞徘徊的情绪起码纠缠了她快两年。
  这期间她还要不断被提醒他是个多棒的男人,有多少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他的花边新闻,他的小道消息……
  可她知道,真正能击败她的其实从来不是这样的外部干扰,危机往往都是先从内部产生裂纹,再一点点扩大漫延直至无法挽回的地步。
  柏溪觉得与婚姻相比,她更想要的其实是陪伴。
  是如果我需要你,你就可以随时出现在我身边,如果我撒撒娇说今天就躺一天吧,你也能抽出时间陪着一起的任性的男人。
  但纪宁钧显然不是这样的男人,那为什么不重新换一个生活,换一个男人?
  彻底想通这件事的晚上,柏溪一个人毫无骨气地哭了大半夜,早上起来眼睛当然是肿成核桃,整个人却放松了下来。
  她原本就是乐观的个性,既然已经要这么做,就不会再因为之前的事困扰自己。
  这么一来,心情转好,情绪放松,病情居然很快就好起来。不到一周她就出了院,再在家里静养两天,满血复活。
  想通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她再也不用去等纪宁钧电话了。
  随他之后联不联系,反正她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正所谓,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快乐一天也是一天,悲伤一天也是一天。
  基金会的人们也开始说柏溪整个人精神起来了,腰不酸,背不痛,一口气爬五层楼都不喘!
  “肯定是跟老公和好了吧。”童杉这个八卦精过来卖弄自己的核桃大的小脑子:“是不是夜夜笙歌啊,你看你整个人哟——啧啧,容光焕发哎!”
  说话的时候还特地用了港台腔,配合她的眉飞色舞傻叉得刚刚好。
  柏溪只是朝她做了个鬼脸,腹诽夜夜笙歌个鬼啦,她已经决定要彻底斩断这段婚姻了,离婚协议她都找律师又修正了一份。
  和上一份差不多,她的核心诉求不在于财产,一心只想要速离。
  至于摊牌的时间,她都已经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纪宁钧能为她布置那么大的生日礼,她也要学会感恩别把事情搞得太僵。
  就挑在最辉煌的那天提出吧,巨大的快乐下,应该能冲淡婚姻破裂带来的小小失望感。
  这么等啊等啊,柏溪一直等到纪宁钧公司的年报出炉,上一年集团的各项业务都很亮眼,净利润更是同比增长了六成。
  他这个新任掌门人在自己的第一个任期就交上了漂亮的成绩。
  年会自然要多盛大就多盛大,她这位CEO太太,理所当然要来露一把脸。柏溪完全是盛装出席,专门请了一个人来抱她的曳地长裙。
  装饰精致奢华的宴会厅里,柏溪喝过两杯香槟才等到自己姗姗来迟的先生。
  纪宁钧刚刚从直升机下来,头发倒一点没乱。身上保守的藏青色西服,让他看起来有超出年龄的深沉感。
  厅内顿时掌声响起,气氛热烈,他依旧从容,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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