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你从夜色而来-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安东费了不少心思,这才在互联网上找到蛛丝马迹,不断私信“静候佳音”后,如愿要到了她最新的联系方式。
  自那以后,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多数情况是安东主动,这次她要回来,也是他狂轰滥炸后得到的第一手情报。
  许是安东这段日子太过殷勤,刺到了莫莉的某根神经,在他说要出来给朋友接风洗尘的时候,她特别认真地要求开着他给新买的小车一起出席。
  这天出来的时候,安东明显能看出她打扮得比往常用心。初出茅庐的女孩,年轻漂亮又懂事,稍微敏感虚荣一点,也是为了给自己长脸,能有什么要紧。
  可哪怕这样,往衣着随意的司音旁边一站,还是被比下去了一大截。画虎画皮难画骨,有种东西是从内而外散开的,你想学,学不到。
  莫莉大概也能读懂安东的这份厚此薄彼,往车里钻的时候带着几分不满,情绪明显得连司音都看了出来。
  安东安慰司音,也安慰自己,说:“我女朋友可懂事着呢,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心里骂得是,莫莉这油门踩得可真死,下回再闹脾气就给她换毛驴,这不是逼着自己将毕生绝学给一并发挥出来嘛。
  安东于是一路左右变道,加塞闯灯,开得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
  好容易胜利在望,拐进会所外头的那条老路了,前面红得惹眼的小跑忽地一个急刹。
  ***
  “砰!”
  一阵金属碰撞的钝响。
  韩征往前冲了下,推着前面主驾驶的椅背,说:“你最好跟我说这是打雷的声音。”
  沈珏解了安全带,苦着一张脸举手投降道:“一点都不好笑,韩翻,你的话真是冷透了!”
  韩征往外查看,说:“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能指望你干嘛?”
  沈珏悲痛:“不关我事啊,韩翻,都是这车突然挤过来,我可是按照规定线路走的。一看就是女司机,连个灯都不打的。”
  韩征:“你不是女司机?”
  沈珏:“……”
  ***
  沈珏猜得还真不错,小跑主驾驶门一开,一条踩着高跟的细长大白腿就迈了出来,窈窕走来后敲了敲车窗。
  沈珏刚一降下窗,就听女人怒道:“你到底会不会开车,知不知道我车值多少钱!还敢窝车上当缩头乌龟呢,你赶紧给姑奶奶下来。”
  沈珏一下就懵了,以往说好男不跟女斗,以为那是男人有涵养,今天才知道遇上这么个泼辣的,你还真就没办法跟她说理。
  幸好沈珏也是个有点小暴脾气的女人,手往车门上一拍,呛声过去:“你到底会不会开车!这么高的跟,你开车呢还是玩杂耍?”
  后座的韩征皱眉,道:“别跟她啰嗦,报警报修。”
  沈珏答应了一声,冲外头大红唇一吐舌头,刚要掏手机,旁边有一辆黑色跑车挤过来,并排停到他们旁边。
  上头下来一男人,高个长腿,一身腱子肉撑得T恤鼓囊囊的,过来拍着车前脸问:“怎么回事?”
  大红唇一拢头发,撒娇地挽住男人胳膊,说:“安东,这车太不像话了,瞧把我那小跑给撞的。”
  安东——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韩征降了后车窗的玻璃,如愿撞上那张欠扁的人脸。他一手搭在窗架上探出头,语气懒散道:“这不是安大少爷嘛。”
  安东听得一怔,头皮都麻起来,往后座看去,不是韩征能是谁。
  平时臭屁得能上天的安东,此刻表情尴尬里带着紧张,张手挡到他面前,故作镇定道:“哟,韩翻,真有闲情逸致啊,大晚上出来兜风,市里最近这么多会,不用给人翻鸟语了?”
  莫莉听得也是心惊肉跳,从安东身边磨磨蹭蹭挤出来,向车里的男人点一点头,弱弱喊:“征哥。”
  兄弟女人,韩征不能不给面子,朝莫莉礼貌一笑,说:“客气了。”
  倒把前头开车的沈珏听得直拍手,说:“这怎么好,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韩征:“沈珏。”
  沈珏一耸肩:“明白,我闭嘴。”
  莫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安东也没好到哪里去,韩征还要一个劲戳他脊梁,火上浇油地问:“你不是被老太太请回去吃饭了吗,来这儿干嘛?”
  安东开动脑筋猛想对策,身后车窗忽然降下,他背脊当即一阵凉,想赶紧趴过去遮着,里头的人已经说话,问:“安东,有麻烦吗?”
  一个女声,声音又利落又干脆。
  安东一怔,两眼落到面前这人,心中打颤。
  韩征早就猜着,往后一仰,果然自安东腰侧看到车里落座的司音。
  司音亦从降下的车窗里,看到韩征。
  她随即挪开视线,问:“需要帮忙?”
  安东招手:“用不着,没什么麻烦。”
  司音又将窗子升了起来。
  安东朝对面韩征眨眨眼,语气里带着点恳求,道:“韩征,既然被你看见我也就不瞒你了,今晚是我给司音接风洗尘,你看要不然你就另找一地去吃呗,晚饭钱跟修车的钱,一会我全给你报了。”
  韩征淡淡一看他,对前头沈珏说:“下去看看车怎么样了,没事就开停车场去。”
  沈珏正竖着耳朵听这波暗潮汹涌,还没理出大概头绪,此刻只能答应一声,依依不舍地开门溜下车子。
  安东眉梢直抽抽,只差给他跪下了,说:“韩征你又要耍什么幺蛾子啊,你跟司音也算是好过一场,虽然最后是她把你给甩了,但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她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一定要给她添堵吗?”
  韩征黑着脸岿然不动,沈珏溜上车来,扭头对他道:“车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头蹭掉了一点漆。”
  韩征嗯了一声,将车玻璃升起来,说:“走吧。”
  全程将安东排斥在外,当他是透明的空气。安东气得在心里把韩征揍了一万次,莫莉扭着小腰撒娇:“安东,那我的车怎么办?”
  安东拍着她后背要她回去,说:“先开着,明天就找人给你修。”
  莫莉撅起嘴,抱怨:“安东,你那朋友还真是狂。”
  安东扭她鼻子,说:“赶明儿帮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进到车里,司音一张脸阴晴不定,安东连连向她赔不是:“根本不知道他会来,也没告诉他今天在这儿啊,怎么那么巧,吃饭都吃到一起来了。”
  司音说:“没事。”
  司音说没事,安东却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跟韩征岔开时间进会所,又再三确定他没来他们包厢,这才带着司音推门而入。
  晚上来的都不是什么外人,全是小时候同个大院里一起混过的小伙伴,见到司音都争着抢着喊嫂子。
  莫莉特不服气地将人都瞪了一圈,大伙这才意识到情况有变,赶忙将她圈在中间喊小嫂子,弄得安东很是崩溃。
  中途安东一连看了好几回司音,生怕来时的那一个插曲教她不开心,司音却像没事人一样,吃菜聊天嚼舌根,其乐融融。
  他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一餐饭吃得有惊无险,末了,末了,即将顺利曲终人散,安东窃喜没把这晚搞砸的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空气陡然下降几度,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一桌人此刻全安静下来,彼此眼神交流,都在暗中问他怎么过来了。
  韩征一手斜插口袋,胜似闲庭信步地走过来,带着一脸淡淡笑容地朝懵了的这群人道:“哥几个请吃饭,都不带喊上我的?”
  话语自然的像是他本该是重要的座上宾,却因为他人的疏忽缺漏了他的位置。于是责怪,于是不满,取过一只空酒杯,倒了一杯葡萄酒。
  大家都是讪讪,不知道该怎么来接这一茬,心里都清楚韩征此刻的来意肯定不是为了向人讨一杯酒喝这么简单,于是控制不住地看看他,又看看司音。
  司音颜色不变,还在专心对付手机上突如其来的一条短信,虚拟按键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居然是这静谧空间里最响的一处。
  她既不顾及四周交错成蛛网的目光,也不去看一脸桀骜的韩征,我行我素,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外界纷扰。
  最终还是跟韩征走得最近的安东硬着头皮出来解围,绕过小半张桌子,长臂一捞,将他圈进胸前道:“我们家韩翻今晚可真是闲啊。”
  一语双关,韩征却只是将所有焦点都挪到手里的这杯酒,拿冰凉的杯壁故作轻佻地碰了碰安东的脸,说:“还不都是为了查你的岗吗?”
  两人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桌上一片呕吐声,一时间揉成团的纸巾乱飞。
  安东挥手挡着,说:“够了啊你们,小心挨揍!”又拽出韩征身后躲着的沈珏,说:“刚刚在车上就瞧见了,韩翻,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沈珏一早憋坏了,这时候蹦出来,冲包厢里的人挥手,特兴奋地说嗨。韩征瞥了她一眼,她立马中箭似地又挪到他身后。
  韩征说:“她有什么好介绍的,沈珏,我手下。”
  桌上有人起哄,问:“是手下还是身下啊,长得又年轻又水灵,是韩翻喜欢的款啊,是不是马上该改口喊嫂子了?”
  沈珏听得老脸一红,又跳出来说:“没有没有,我跟韩翻那是很清白的。”
  韩征拍拍她肩,说:“好了,沈珏,越描越黑,你跟他们这群人认真就输了,当他们放屁就行。”
  有人吹口哨:“大家注意了,韩翻这就是默认了!”
  韩征过去扼住起哄最甚的那一个,将酒往他嘴边推,说:“喝酒吧你!”
  于是一个个敬过来,到司音跟前,韩征的那点司马昭之心,彻底算是路人皆知。司音明明不回应,韩征还是将酒杯送到她眼前。
  “妹妹回来了,哥哥没能去接你,这杯酒是一定要罚的。”

  Chapter 04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韩征偏偏说的戏谑又讽刺:“妹妹回来了,哥哥没能去接你,这杯酒是一定要罚的。”
  这话这语气,非要让大伙再次见证一下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一样。
  这种不依不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一出,司音终于也有些坐不住,端着一杯椰汁站起来,说:“不好意思,韩翻,我不会喝酒。”
  韩征跟他碰杯,说:“没事,反正是该我罚酒,我干了,你随意。”
  司音没理由跟他客气,扬一扬杯喝一小口,韩征已经仰起头,喉结滚动,几口就将杯子里深红色的液体清空了。
  安东看得自己肚子里都在翻江倒海,过来拍了拍韩征的背,说:“阿征,这夜还长着呢,你悠着点。”
  韩征来搅过这么一场,大家的酒都喝得有点多,本就不胜酒力的安东这时候醉得东倒西歪,一张脸红得像猴屁股,腻在司音身边说:“我今天晚上可真高兴!”
  旁边窜出一阵风,同伴将借酒发疯的安东推到正主莫莉怀里,都说:“你小子当心点,别闹得晚上回家跪键盘!”
  司音笑着看向莫莉,问:“能扶得住他吗?”
  莫莉这时候已经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做,满是敌意地睨了司音一眼,拿身子将她跟安东隔开,道:“不牢你费心。”
  只是安东人高马大,一个女人实在难以控制,眼见着他要狼狈摔下的时候,有人帮着扶了一把。
  莫莉怔忪:“……征哥。”
  韩征架起安东一边胳膊,搭在自己脖颈上,往上使力将人拽起来,说:“你松手吧,我来扶着,车停在哪?”
  莫莉带路,安东烂成一滩泥地贴在韩征身上,没过几步他忽地打出几个嗝,伸长脖子道:“阿征,我想吐。”
  韩征骂着拉他去花圃,刚把人放下来,他一鞠躬,吐得天翻地覆。
  莫莉心里懊恼,想要不是因为司音,安东何至于被灌成这副样子,韩征一口一个妹妹,谁知道她是他哪门子的妹妹。
  司音想了一想,说:“那是韩翻看得起我,我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他妹妹。”
  沈珏虽然性格像男孩,可说到底,还是一个热衷一切八卦的女人,听到这儿心中早已燃起一片大火,火烧火燎地想知道原委。
  沈珏又回到刚刚对司音的那个发问上来:“那司音姐姐,你到底跟我们韩翻是个什么交情啊?”
  司音说:“我妈妈在他家做帮佣,我在假期里到他家住过几天,安东他们也都是一个院子的,所以大伙玩得都挺熟的。”
  沈珏倒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回答,偷偷瞥了一眼司音,她神色如常,没有因此觉得难堪的样子。
  刚刚吐完的安东像是清醒过来一点,踉跄着从韩征身前挣开来,朝着司音一阵挥手道:“过来,送你回家!”
  司音笑着,说:“瞧你这副样子,怎么送我回去,你让莫莉省点心吧,我自己能打车回宾馆。”
  安东挺倔,还是一阵招手,说:“过来,我怎么能放心你打车回去!”
  一直杵在旁边的韩征说:“都别让来让去了,我送好了。”
  司音更是避之不及,看都不看韩征,只向着他方向道:“好意心领了。”
  韩征冲沈珏使眼色,小丫头很会揣摩领导意思,一下挽上司音胳膊,说:“司音姐姐,来嘛,我开车水平很好的。”
  推脱不了,结果就是汽车之内,温度低冷得能把人冷冻成冰。沈珏一连打了好几个激灵,于事无补地将空调又调高一些。
  司音、韩征都坐在后座,车子开出去一段,才有一个男声吩咐驾驶小妹:“去新世纪酒店。”
  话一出口,韩征方发觉首尾倒置,欲盖弥彰地问:“是那个宾馆吧?”
  司音点头道:“是那,韩翻猜得挺准的。”
  无心之言落在有心人耳中,便字字句句都别有深意,韩征索性不跟她打哑谜,实话实话道:“这种事猜是猜不到的。”
  司音不想探究,置身事外地专心对付手机,韩征看了一眼那对话框上头的名字:裴泽。
  司音正被裴泽发来的一则笑话弄得忍俊不禁,冷不丁听到旁边男人醇厚的嗓音问:“这几年都在忙什么?”
  司音视线仍旧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说:“读书,工作。”
  韩征问:“搞摄影?”
  司音说:“是啊。”
  韩征问:“很喜欢这项工作吧?”
  司音说:“那当然了。”
  一问一答,司音的敷衍从字里行间满溢出来,尽管不算冷场,韩征的尴尬还是牢牢笼罩在这狭小空间里。
  前方掌舵的沈珏对此却是喜闻乐见,叫你神气,叫你剥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算有人来帮忙教训了。
  只是会所离宾馆并不算远,在沈珏嫌弃这阵折磨尚且不够汹涌的时候,车子已经不得不驶入宾馆正门。
  穿制服的侍应生前来开门,司音拿好东西走下车子,站到副驾驶的窗边对沈珏道谢,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沈珏自后视镜看着车后座上,半张脸匿于黑暗的男人,踟蹰着问:“韩翻,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
  韩征说是,一犹豫,又说停。车子急刹,沈珏腹诽这男人太难伺候,他已经匆匆从一侧门下来,说:“稍等我一会儿。”
  ***
  韩征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没办法控制停不下来的脚步,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跟在司音身后,看着她。
  司音没往电梯方向走,而是径直去大厅一边的冷柜里挑了一个蛋糕,没让服务生包好,端到手里便挑了一勺子奶油吃进嘴里。
  为此,她满足地长吁出一口气。
  韩征拧眉,记忆里,想哄好司音,拿现在最流行的话来说,没有一个蛋糕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两个。
  做人嘛,最重要就是开心,你饿不饿啊,我买个蛋糕给你吃。
  她立马就绷不住地挽着他胳膊一阵激动,已经开始盘算着:“买巧克力口味的还是买草莓的?”
  韩征一刮她鼻子,说:“都买。”
  前一秒还鼓着双腮的女孩,立刻露出一张灿烂笑脸,朝气蓬勃的脸上婴儿肥未退,干干净净的皮肤洁白如瓷。
  ……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相比,早已是判若两人。
  司音刚来韩家那年是开春,七岁,长发。
  穿碎花小袄,灯芯绒棉裤,千层底小布鞋,原本素净的底色一律染得灰蒙蒙,一张小脸也沾着泥巴。
  灰头土脸四个字用来形容她,贴切生动。
  她人瘦个矮,窄窄的瓜子脸上小鼻子小嘴巴,更显得一双眼睛大而圆。被人领着进到院子里来的时候,两眼里闪着光地怯生生看人。
  韩征一早被他爸撵狗似地一脚踹出去,要他顶着大太阳跑步。只是刚刚绕着庭院跑上一圈,就被胖成肉圆的弟弟韩途截住去路。
  韩途那时候不过五岁,最爱闹腾人的年纪,一把拽住他胳膊就往大道上拖,说:“哥,有人来了,你陪我去看。”
  韩征一抹脸上的汗,问:“什么人?”
  韩途摇头晃脑:“刘叔说是小女孩,过来上学的,住咱家不走了。”
  那时候,大院里头跟约好了一样,就是那么巧,生的都是男孩子。
  东半边以韩家长子马首是瞻,西半边以安东为领头之雁,自小是泥里爬土里滚,两拨见面还动不动就上演全武行。
  长期的斗争生涯,造就众人相看两生厌的情绪。别再提什么男孩了,看到短头发的就闹心。
  现在陡然来了一个女孩,韩征眼前几乎立刻闪现电视里的画面,糯米团,公主裙,长白袜,最重要是性格软,额,好欺负。
  于是两个孩子肩并肩站台阶上候着这出西洋景,等来的却是一泥娃娃后,心里那股巨大的失落感是可想而知的。
  方才头一个积极的韩途此刻悻悻然地将头靠在哥哥身上,打不起精神地说:“哥,她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吗?”
  韩征凿了下他脑袋:“说什么呆话呢!”
  刘叔正牵着这小瘦猴在他们面前停下,说:“这个是方姨的闺女,叫司音,比阿征小,比小途大。司音是女孩,你们两个男孩要保护她,不能欺负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知道了吗?来,拉个手就是好朋友了。”
  刘叔往外送司音的小胳膊,那可真是一个乌龟爪,刚打过泥洞似的那么脏。韩途一个劲地往韩征身后躲,韩征拱背抱怨你干嘛。
  谁也不肯先伸手,最后两个孩子一对眼色,跑了。
  台阶上只留下刘叔和司音。
  刘叔抹去司音脸上的灰,说:“司音啊,哥哥弟弟其实人很好的,等大家玩熟悉了,他们就会喜欢你了。”
  司音似懂非懂,一双大眼睛打量门楣,继而看到扒在门后的韩征。
  韩征一下子躲开了,靠着墙,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
  方姨算得上是家里的老人,韩征打记事起她就在,以前是请来专门照顾他,弟弟出生后,就照顾他和弟弟。
  韩征母亲在生韩途时大出血,没能下得了手术台,父亲又因为工作繁忙,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方姨便成为这两个孩子理所当然的□□,或多或少填补了他们心中缺少的那份亲情。
  韩征心里,方姨是一个很温柔很娴静的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做得多说得少。她总在攒钱,衣服不多,但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净净。
  他喜欢她每早喊他起床时,用手轻轻抚摸他额头,鼻腔里是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在一个年少的孩子心里,那大抵就是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当某一天,“妈妈”真正的女儿来了,韩征不可能不对这个陡然冒出的妹妹感到好奇,何况她还是这样又瘦又脏的小不点。
  司音没能走大门,从旁边的一扇小门进到佣人们呆的地方。韩征顺着墙线偷偷溜过去,还没到方姨卧室,就听到一阵呜咽的哭声。
  轻推开门,方姨坐在床边摸眼泪,手里的梳子,梳齿做的很大,却还是没能梳通司音的头发。
  方姨看得不忍心,一边哭一边说:“成天给别人带孩子,自己女儿却连一点都没顾上过,头发都有跳蚤了,他们多久没给你洗头了?”
  朝夕相伴多年,那该是第一次,韩征听到方姨的抱怨。
  司音的头发最终没能保住,方姨取了桌上的剪子给她绞头发,司音小小的抗拒了一下,被方姨又拖回怀里。
  “你还小,头发很容易长长的,剪一下,剪完了就干净了。”
  司音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终于想通地放下抱住头的两只手,轻轻地搭在妈妈的两腿上,不再动。
  方姨说:“你真乖,是妈妈的好女儿。”
  韩征却分明看到她揪成一团的小脸,紧抿的嘴唇,每每动一次剪子,她就闭一次眼,可她始终没让自己流下泪来。
  打那天起,韩征就觉得司音是个很酷的人。她那么瘦,那么小,看起来羸弱、不堪一击,可她体内好像有小小的宇宙,说不哭就不哭。
  不像住西边的安东,男人间偶尔的一点磨蹭,他总爱上升到报告家长的程度,为这,他爸没少在众人面前臭他。
  可也正是这点倔强,让她最终选择和自己决裂。无论他求过她多少次,说过多少好话,她都不带一点犹豫地决意离开他。
  她出国手续落好的那一天,他算是彻底放下作为男人的那点自尊和骄傲,跪在她面前不肯起来。
  司音也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去拎上自己不多的一点行李。
  她要走,他拦腰抱住她,说:“司音,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