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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首富绑红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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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红线震一下,红线连着的人就会吵架,程梨觉得责任重大,理红线的动作小心翼翼。
  红线细如蛛丝,也像蛛丝一样有弹性,又有点黏,一旦有断的线搅进来,就难解难分,死结活结一起来。
  真不是个简单的工作,怪不得祁轼没耐心。
  好不容易理完一本时,祁轼来了,看到程梨,愣了愣。
  “你怎么还在?”
  什么怎么还在?
  程梨抓起手机看看,发现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晚上六点半了。
  这间屋子没有窗,程梨完全忘了时间。
  这里其实是他家里的一间房间,他现在下班回家了。
  程梨赶紧说:“我马上就走。”
  祁轼看她一眼:“你中午没出去吃午饭?吴经理没告诉你,用员工卡可以在五楼餐厅刷卡吃饭?”
  吴经理当然说了,还热心地带着程梨去餐厅参观了一圈。
  Bravo的餐厅名不虚传,花样繁多,据说请的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明虾扇贝大闸蟹,牛排烧鹅三文鱼,一点都不含糊。
  程梨看了眼价钱,套餐十二块,两荤一素外加水果酸奶等等。
  公道得过了头。
  可是对程梨,这价钱还是太贵了。
  祁轼随口补充:“你们每个月都有午饭的饭补……”
  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她的饭补也在那四百四十万里了。
  “没关系,我最近减肥。”程梨跳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走。
  穿过祁轼家的客厅,里面居然还有别人在。
  两个年轻男人正在客厅里矮桌旁对坐着下棋,不知来了多久,棋坪上密密的黑白子,已经快摆满了。
  两个人都很俊美,衣品也一样诡异。
  一个人穿了一件金碧辉煌晃得人眼晕的宽松衬衣,整张脸上最显眼的就是一双眼睛,明亮得惊人,正在托着腮沉思。
  另一个穿了件骚包的橙粉色西装外套,硬生生靠秀美到雌雄莫辨的长相撑住了这么可怕的颜色。
  穿粉的这个正满脸挂笑:“别想了,你已经输定了。”
  这情景莫明地熟悉。
  程梨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琢磨了一下,却没从记忆里找出对应的场景。
  听见有人出来的声音,两个人一起转头望向程梨,穿粉的那个美人扬手打了个招呼。
  “嗨!你就是祁轼刚弄来的那朵小梨花?”
  什么弄来?什么小梨花?
  程梨皱皱眉,但是估计他是老板朋友,不能得罪,只纠正:“我叫程梨。”
  望着对坐下棋的两人,程梨总觉得好像还缺点什么。
  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只见祁轼走过来,越过程梨,在他们旁边坐下,问:“凌耽兄输了?你不是乐央对手。我来。”
  看来那位穿得金晃晃一脸不爽正在输棋的那位叫凌耽,穿粉的叫乐央。
  叫凌耽的那个皱皱眉:“为什么乐央算数比我差得远,下棋却总能赢我呢?”
  乐央得意:“因为下棋靠布局和谋略,下套给人钻这种事,你可不如我。”
  程梨看着他们三个,彻底恍神了。
  刚刚觉得缺了什么东西,原来缺的就是祁轼。
  现在祁轼穿着白衬衣,挺拔得如同冰原雪松,和他们俩坐在一起,画面就完全对了。
  什么画面?什么对了?
  程梨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好像有人说过,这种对眼前场景的似曾相识感,只不过是大脑的一种错觉,叫海马效应还是什么,不必当真。
  晃晃出了毛病的脑袋,程梨快步往门口走。
  那个穿粉的乐央忽然开口问程梨:“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你要去哪吃?你们学校食堂早就关门了吧?”
  他居然知道程梨还是学生,大概是祁轼说的。
  这个点,食堂肯定已经关门了。
  本来晚饭可以省掉,但是程梨中午就没吃午饭。
  刚才理红线的时候专心,还不觉得,现在站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晕,心慌得厉害,眼前金星乱冒。
  乐央转向祁轼:“祁轼?”
  祁轼的眼睛还在棋盘上,随口问程梨,“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了再走?”
  上班对着老板干活,下班还要对着老板吃饭,这第一天上班,也未免太凄惨了一点。
  而且程梨察言观色,觉得他是被乐央逼的,随便问一句。
  程梨立刻拒绝:“不用,我回寝室有吃的。”
  祁轼抬手抓了几枚黑子,捏在手里,并没看程梨。
  “展卷他们有时候也在我这儿吃饭,你要当总助,上班下班的生活就不能分得那么清。”
  咦?他居然是真想留人?
  程梨深深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功夫还不到家:老板明显是不满意了,在用话敲打人。
  这么干脆地拒绝他,让他在朋友面前没面子了吧?
  程梨立刻放下手里的包,二话不说坐了下来。
  不知道这三个男人打算吃什么。祁轼这里连个清洁工都没见过,更别说厨子,难道要叫外卖?要么就是出去吃饭?
  只听乐央问:“展卷呢?叫他过来做饭。”
  “他帮我送东西去了。”祁轼答。
  乐央痛苦:“我不吃外面那些不认识的人做的东西。祁轼你坐着别动。凌耽兄,你去给大家弄点吃的吧?”
  凌耽还盯着棋盘,输了棋正不爽,板着脸答:“我刚才下棋下多了,手特别疼。”
  程梨心中默默估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也是被乐央划分在“外面那些不认识的人”的范畴里,识相地没有出声。
  祁轼站起来:“我去。”
  乐央一脸绝望:“你去啊?那你就下个面条吧?”
  祁轼点头:“好。”就要走。
  乐央伸手一把揪住他腰上的皮带:“只下光面就可以了,什么配菜浇头,全都不要,我最近严重消化不良。”
  祁轼把皮带从他手里扯回来:“下个面条而已,你怕什么?”说完去厨房了。
  乐央脸上抽搐了一下,小声嘀咕:“光面而已,他也作不出什么妖吧?”
  好像对祁轼的厨艺很没有信心。
  祁轼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旁边。
  程梨看祁轼忙来忙去的动作很娴熟,一点都不像新手,不知道乐央在瞎操什么心。
  祁轼动作利落,没一会儿就好了,招呼大家去餐桌那边。
  几个人一起转移战场,围着餐桌团团坐好,看着祁轼把好大一白瓷钵面条端上来,揭开盖。
  面汤是黑的。
  乐央表情复杂地看着面条,问祁轼:“煮个面条而已,你在里面下毒了?”
  祁轼动手给每个人装了满满一大碗黑汤光面,神情安然坦荡。
  “清水下面条没意思,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有人用咖啡煮面,据说不错,就顺便加了现做的蓝山。”
  乐央无语地看了他半天,才用手肘捅捅凌耽:“你骂他两句。”
  凌耽却只张望了一下黑面汤:“其实还挺有创意的。”
  有创意你怎么不动筷子?
  乐央只好转向程梨:“小梨花,你呢?你觉得这面条能吃?”
  程梨犹犹豫豫答:“好像汤是黑了点。”
  祁轼偏头研究了一下面汤,想了想:“太黑了吗?简单。”
  祁轼转身回厨房,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纸盒,一抬手,咕嘟咕嘟往程梨的面条里灌了不少牛奶。
  “搅一搅就不黑了。”
  祁轼拿起程梨的筷子,帮她搅了搅。
  是不黑了。
  可是棕色的面汤看着更奇怪了,还不如干脆黑着呢。
  “试试。”祁轼鼓励程梨。
  程梨是真饿了,抄起筷子,二话不说,吃了起来。
  一会儿功夫,就呼噜噜连面带一大碗汤,全部喝了个干干净净。
  乐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程梨却羞涩地看了一眼那个瓷钵,问:“我还能再要一碗吗?”
  生平第一次有人这么赏识自己做的面条,祁轼立刻又帮她盛了一碗,还贴心地加上牛奶。
  程梨三下五除二吃光,不好意思再要一碗,去水槽把碗洗了,跟祁轼报告:“那我回去了?”
  祁轼点头:“好。明天见。”
  乐央忍不住问程梨:“面条真的能吃?”
  “还不错。”程梨嗖地出门没影了。
  乐央受到鼓舞,小心地用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放进嘴里。
  “噗”地一下,又全都喷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
  “不好吃?”祁轼自己也尝了一口。
  又苦又涩,确实不太像人吃的东西。实验失败。
  祁轼有点纳闷。
  难道程梨存心整人?不像。
  整人连吃两碗,不知道是在整别人还是在整自己。
  不然就是为了讨好新老板?可是四百万早就给她了,哪用得着这么拼?
  乐央再看一眼面前那碗黑汤面:“祁轼啊,我忽然想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个会。”
  “什么会?”祁轼把乐央的面碗往他面前推推,“西边佛祖他老人家三千年一次的法会?不是刚开过吗?”
  “我们天庭文职这边自己开的小会,你们那边不知道。”
  乐央扯扯凌耽的袖子,“对吧凌耽兄?”
  “没错。”凌耽答得干脆利落。
  “所以……我们两个先回去了,告辞,告辞。”
  乐央拉着凌耽,两个人噗地一下凭空消失了。
  祁轼无奈一身法力下界时封了大半,抓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溜了。
  程梨吃饱喝足回到寝室,灌了一肚子咖啡,居然也没失眠。
  可是半夜不知为什么,突然醒了。
  好像是被一种奇异的声音唤醒,硬要说,大概是千万朵花一起绽放的声音。
  睁开眼睛,眼前并不是寝室的帐子顶,而是一大片如海的花树。
  正是开花季节。
  花朵或粉或白,累累垂垂,一大捧一大捧沉甸甸压在枝头,开得前所未见的好,云蒸霞蔚望不到边,景象壮观。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却透着熟悉。
  程梨琢磨:这不像是做梦,整个人都清醒得不得了。
  树后忽然转出一个人来。
  是位古装老大爷。
  一把飘逸的白须长过了腰,白发整齐地束成髻,却像新郎官一样,穿了一身扎眼的大红色衣裳。
  他右手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拐杖头上坠着大红络子,左手托着一本簿子,上面写着“姻缘簿”三个大字。
  大字金光闪闪,唯恐别人看不见。
  程梨默了默:这么唯美的地方,出来的是个帅气小哥哥多好,并不想要一个奇装异服老大爷。
  “程梨,你来啦?”老大爷笑容满面地开口。
  程梨诧异:“你认识我?你是谁?”
  老大爷的笑容僵在脸上,冻成冰碴,低头看了看自己,问程梨:“我这一身造型,你居然看不出来我是谁?”
  程梨再看他一遍,犹犹豫豫问:“您老是在cos月老吗?”
  “什么cos月老?”老大爷语调里都是恨铁不成钢,“我就是月老本人。你不觉得我跟人间供奉的月老像长得一模一样吗?”
  “你不是cos,为什么手里非要拿着道具?”
  程梨指指老大爷手里的册子。
  “你真是月老的话,一只手每时每刻都端着一本册子,不觉得不方便吗?你吃饭睡觉也端着它?那上厕所的时候呢?”
  看着太假了。
  老大爷的脸抽搐了一下,讪讪地把册子揣进衣服里:“……也不是非要端着。”
  “就算你是月老,是你把我弄到这儿来的?有事?”程梨好奇。
  月老的小眼神里简直有点委屈:“我知道你最近跟着祁轼理红线,我来见见我的徒子徒孙不行?”
  这倒是。
  说起来,这位月老算是程梨的顶头上司——如果他真是月老的话。
  程梨对他笑笑:“现在见也见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再不睡,明天理红线都没精神。”
  “你等等。”月老连忙叫住程梨,“一般人见了我,都巴不得问点问题许个愿什么的,你就这么走了?”
  程梨心想:我连你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还许愿呢。
  “下次再说吧。我都困了。”程梨应付他。
  月老终于忍不住摊牌:“程梨,你从小到大桃花成群,被人追得那么可怜,你自己一点都不想把这件事解决掉?”
  作者有话要说:乐央的乐是音乐的yue~


第9章 
  这话有点意思。
  程梨重新打量一遍这位浓浓cosplay风的老大爷:“怎么解决?”
  看见程梨终于感兴趣了,老大爷得意地捋捋胡子。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不过这是个秘密,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程梨:“……”
  所以他这根本就是诈骗吧?
  程梨闭上眼睛。
  “你干什么?”月老奇怪。
  “睡觉,说不定闭上眼睛就能回我床上去了。”
  月老无奈,扯扯程梨的袖子。
  “睁眼。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你一身烂桃花的原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你每天理红线的地方。”
  这话才真算是个提示,只不过还是云里雾里。
  程梨睁眼望着他。
  月老继续说:“我给你个建议,继续理红线吧,只有理顺别人的姻缘,才能理顺自己的姻缘。”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月老谆谆嘱咐,“还有,我来找过你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祁轼。”
  “为什么?”程梨问。
  月老嘿嘿一笑:“他会以为我不放心他,会伤心的。”
  程梨心想:你是挺应该不放心他的,你不知道他有多不靠谱。
  第二天上班,程梨又在月老办公室里闷了一上午。
  有了昨晚那个半真半假的梦,程梨在月老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翻了不少册子,也没找出那个让自己一身烂桃花的原因来。
  既然月老说理红线就行,程梨干活更认真了。
  可是蛛丝一样的红线彼此一碰到,就不由分说纠缠到一起,有生命一样往死里打结,打出来的结又小又紧,一层摞一层,解起来十分磨人。
  整个上午,程梨只解开了几个线头。
  祁轼一早晨都不见人影,到中午时,才来月老办公室视察工作。
  程梨有点内疚,指指一截断线给祁轼看。
  这根线一头连在册子里,另一头在地上趴着。
  “今天有个结,是好几条线结在一起,我一不留神,就弄断了一根。”
  祁轼随便看了一眼,完全不当回事,捡起地上的线头,从册子中往外扯了扯,又扯了好长出来,拉到贴墙的屋角。
  “让它这么散着,一会儿又和别的线打结,所以我一般都是这样。”
  祁轼从屋角拿起一根小棍。
  小棍上已经缠了满满的红线,祁轼随手把新线绕了上去。
  那根小棍如同一个巨大织网的中心,身上连着无数根红线,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
  程梨看得奇怪:“就这样就行?”
  祁轼满不在乎:“本来是应该把断线重新连好,可是谁现在有这个闲工夫?先寄在这儿,以后再说。”
  程梨看看那根五花大绑的小棍,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它有点可怜。
  心想,等有时间了,一定要把它解救出来。
  与此同时,Bravo五楼公司食堂里,一个正在和同事一起吃饭的男人用筷子拨了拨菜,手忽然顿住了。
  心脏有点不太舒服,好像被人猛锤了一下。
  他放下筷子,用手按住胸口,不知为什么,脑中冒出一个身影。
  “唐经理,你怎么了?”他对面的同事问。
  “没事。”他清清喉咙,问,“总助办新来了一个助理?”
  “是,好像叫程梨。唐经理也看见了?”
  “嗯。我早晨在电梯里看到一眼。”唐经理回答,忍不住低声重复了一遍,“程梨。”
  感觉就像是命中注定。
  顶楼,程梨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用手捂住。
  祁轼放下手里的小棍,任它可怜巴巴地吊在无数红线中间,对程梨说:“别理线了,中午休息了,吃饭去吧。”
  程梨手里还攥着线:“我不饿。”
  “慢慢理,也不用那么着急。新出生的人都自动进了姻缘簿系统,外面的这些,如果实在理不清,”祁轼挥手做了个手势,“等过些年人都死光了,红线自然也就没了。”
  程梨无语地看着他。
  那就放任人家一辈子当单身狗,或者感情线乱得一塌糊涂?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月老总代啊?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程梨低头继续解红线上的小结。
  祁轼懒散地靠着桌子,看了她一会儿:“我可是买断了你十年,你没给我干几天活就猝死了,我不是亏大了?去吃饭。”
  这倒是真的。程梨放下红线站起来。
  原以为要去食堂,没想到他直接带程梨来到外面餐桌旁。
  餐桌上居然摆着三菜一汤。
  程梨扫了一眼菜的风格,就得出结论:“祁总,这都是你做的吧?”
  “是。都是我最近新想出来的各种实验,还没给人试过。”
  桌上的菜搭配奇怪,颜色可疑,创意无限。
  程梨面前一盘鱼,整条鱼通体绿汪汪,绿得很彻底,好像它老婆出轨了整个太平洋。
  “这是什么稀有品种的鱼吗?”程梨凑近研究。
  “不是。就是鲈鱼,不过我是用菠菜汁蒸的,出锅前收了一下汁,浇过黑蜂蜜。”
  怪不得绿鱼身上还很艺术地勾了几条深色的道道。
  还有一盘鸡翅,这个颜色倒是怎么看都挺正常,程梨试探着问:“这个我知道,是可乐鸡翅吧?”
  “不是。可乐太普通了,我是用板蓝根做的,只有板蓝根有点单调,我又加了点苦艾酒。”
  素菜是洋葱草莓爆炒香蕉,颜色搭配得相当好看,但是红红的草莓上带了点黄绿。
  “出锅后又裹了一遍芥末。”祁轼解释。
  “汤是什么?”程梨问。
  祁轼把勺子递给她:“自己盛。三文鱼猕猴桃鱼腥草甜汤。”
  程梨盛好汤,先夹了一个鸡翅到碗里,真诚地感慨:“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真好啊!”
  然后埋头苦吃。
  程梨吃得不亦乐乎,祁轼倒是没怎么碰,一桌子菜几乎都是被程梨解决掉的。
  祁轼最后还上了道甜点——咖喱牛肉冰淇淋。
  香草冰淇淋盛在敞口玻璃杯底,祁轼在上面大厨一样,用勺子细细浇了一层带着牛肉的咖喱汁。
  程梨连吃两杯冰淇淋,不好意思再要,才擦擦嘴站起来:“我吃饱了。要我去洗碗吗?”
  “不用,有洗碗机。”祁轼望着她,若有所思。
  这是一个必须要记住的日子。
  几千年来,第一次,里程碑式的,有人不用威逼利诱,心甘情愿,就把祁轼做的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而且都没有哭。
  “那我回去继续干活了。”程梨站起来,还不忘了对祁轼说了句:“谢谢老板的午饭。”
  程梨刚钻进里间月老办公室,展卷就来了。
  展卷一眼看到餐桌上的碗碟,第一时间光速声明:“祁总,我吃过午饭了。”
  祁轼哼了一声:“想吃也没有了。程梨都吃光了。”
  “都,都,都,都吃光了?您做的?”
  展卷大吃一惊。
  “这个程梨是哪路神仙啊?不会是饕餮转世吧?可是我记得太角仙君养的那只小饕餮,上次喝您煲的汤都吐了啊?”
  “目无尊长,没上没下,”祁轼指指桌上:“罚你把这些盘子都洗了。”
  展卷吐吐舌头,乖乖去洗碗,又被祁轼叫住了。
  “算了。你不用洗了。”
  祁轼有别的事让他去办。
  “你去帮我查一下,查查程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吃得下我做的这种东西?”
  展卷小声吐槽:“您也知道您做的不是菜是‘这种东西’?”
  然后抱着就要挨揍的狗头落荒而逃。
  下午,祁轼刚刚开完会,展卷就回来了。
  一脸都是“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得意表情:“我查到为什么了,因为程梨生病了,根本就尝不出味道。”
  祁轼问:“什么意思?”
  “我在她们校医院和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找到了她检查的记录,她有味觉障碍,吃不出东西的味道,所以吃什么对她都一样。”
  展卷把手上的纸递给祁轼。
  “不是功能性的,校医院推荐她去看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中心的老师觉得她问题严重,建议她去看外面的心理医生,可是那时候她家已经出事了,大概是觉得太贵,就没再去治。”
  祁轼刚要开口,展卷知道他要问什么,火速抢在前面。
  “她这病没有多久。据说去年她被放贷公司的人带走,关了好几天,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他爸也是那次去救她时,和对方打起来,被打断腿的。”
  展卷翻记录给他看。
  “上面说,好像是被关起来的时候,那群人强迫她吃了什么东西。”
  “吃了东西?”
  “是。到底吃了什么,她不肯对医生说。”
  祁轼捏着手里那几张字迹潦草的纸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连展卷走了都不知道。
  祁轼回到月老办公室时,程梨还在。
  她坐在地上乱拉的红线中间,脱了那件蹩脚的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翻领白衬衣。
  大概吃得不够,身段窈窕到纤细,皮肤白皙如瓷,为了干活方便,柔顺的头发在脑后随便扎了个马尾,发尾自然地弯着。
  听见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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