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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游-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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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小米明白袁珂惦记着什么,当下忙接过话头,简要而快速地说道:“纪阿姨找到了,顾队陪着,齐队已经带人去追歹徒了。”
  袁珂这才点点头,稍稍放心下来。身体的不适加之一夜里过于突然的状况,让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无从进行有效的思考。她固执地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无力地任自己仰躺着,闭眼喃喃:“是邹凯。”
  她们在半路上遭到了邹凯的袭击。袁珂还清楚地记得,从离开警局到在车站找到纪洁,一切都正常且顺利。直到从直通车站的主干路上下来,弯进通向城西的红旗东路——从新火车站出发,无论去市公安局,还是顾宁所住的堇色新城,这都是最近最省时的路线。
  那一片原本有新装的路灯,来时还灯火通明,但到回去的时候却不知怎么了,没有一点儿光亮,整个街道仿佛一条幽黑的河渠。若是步行,深夜里两个女人总会留点儿心,哪怕绕远也会找个人多路明的地方走。然而当时袁珂开着车,远光灯在车前一照,空旷的路面清晰可辨,自然也就没想那么多。可车刚开进去,就觉得压了什么东西——不是小件的物品,倒像是阿猫阿狗,或者可能是个人!
  作为驾驶员,袁珂本能地反应就是下车查看。甚至站在车门边时,脑海中还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可没等细想,背后就传来了异样的风声。她下意识地偏头一躲,让开了背后的偷袭,然后她看到了一张十分眼熟的脸。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在此之前,袁珂并没有真的见过这个人,可是年前全市搜捕邹凯的时候,作为警局技术人员,那张打印出来的模拟画像她还是看过许多遍的。
  必经的路口、无故熄灭的路灯、在逃的嫌犯,一切都昭示着这一刻的遭遇并不是什么意外的巧合,只能是经过筹划的阴谋!然而这一切为了什么,怎么会发生,却根本没有时间容她思考。袁珂其实很清楚,那时除了震惊,自己心里怕了,一个心生畏惧的人绝不可能成功。所以在咬牙扛过两手后,她毫无意外地被对方扣住关节,一个过肩,狠狠摔在路边垫高的绿化带里。
  有什么东西不偏不倚得顶在后腰上,并不是很痛。然而一瞬间,眩晕、麻木与胆怯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走向车辆另一侧,纪洁所坐的位置。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车内晃动的手机荧光,仿佛这深沉夜色里一轮惨淡的银盘。
  凌晨三点左右,附近医院的救护车赶到。于是轰响的噪鸣,尖锐的警报、嘈杂的人声,彻底将宁静的夜幕撕裂。
  袁珂遇袭前所开的汽车在两条路外的老式居民区里被找到,车内没有留下明显痕迹,随后而来的技术人员在车内外采集了指纹、头屑,是否有用尚待看处理结果。午夜之后,四通八达、没有监控的老式居民区里,悄无声息地停了一辆车,现有的线索实在太难追查,侦查员也只能等着天亮再挨家挨户地寻访是否有人起夜时注意到驾车的司机。
  齐治平一行人密切追踪邹凯下落的同时,秦楠也带着几个人按照他的吩咐赶往顾宁位于堇色新城的住处。拿着顾宁丢下的钥匙打开房门,入眼便是一片狼藉,显然有人已经提前光顾了这里,只是不知这般翻箱倒柜之下,有没有找到那人想要的东西。于是拍照、取证、调取小区录像……现场勘查按部就班进行的同时,秦楠也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通知给齐治平。
  事情至此已然十分清楚。顾建业当年恐怕的确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幕后公司也知道这点,不过没等动手,宋立言便用注射酒精的方法害死了他,也将此事一并掩盖下去。这是齐治平和顾宁当晚在车内心照不宣的揣测,即便是后来一些对话被袁珂听去,这般语焉不详的话语也决不会让一个不知情的人听出端倪。出现眼下这种情况无非一种解释: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顾建业死了,可那份东西并没有如裴安民、崔皓手里的证据一般,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它还留在顾家,留在纪洁身边。所以只是袁珂在警局门前提及的只言片语,就让他们敏锐地觉察出问题,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做出一个仓促的计划:袭击警察,甚至在事后堂而皇之的翻到受害者家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治平终于抽身赶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病房里纪洁静静地躺在当中床上,连着呼吸机和生命检测仪,似乎仍未醒转。顾宁守在旁边,短短半个晚上,就已经把一双眼熬得通红。
  齐治平在床前停下脚步,略站了会儿,低声叹道:“怎么样?”
  “脑震荡,刚检查完,中间醒了一会儿。医生说留院看看,怕有并发症。”顾宁的声音发闷,带着浓重的鼻音。沉默许久,方才哑着嗓子,咬牙接了一句:“我该自己去的。”
  如果当时他们不急着看录像,而是直接去车站接纪洁回来,一切会不会全然不同?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所有的假设都毫无意义。齐治平默然。他们忙碌了一个晚上,四处勘察现场、查调录像、寻访目击者,却未能抓到造成这一切结果的罪魁祸首;甚至于,连对待那个隐藏在警局内部的帮凶,也因证据不足而束手束脚,生怕打草惊蛇。
  齐治平不知道要怎样开口跟顾宁交代,他甚至不敢去想,他们这些穿着警服、自诩保护着人民的人,其实连自己和亲人都未必能护得周全。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妥协,总要有人顶上来,所以轮到他们这些人,说不该,却也应该。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里,倒是顾宁率先开口:“抓着人了吗?”
  ——到底绕不过这个话题。齐治平下意识地沉默了一瞬,爽性直言:“没有。另外,有人去过你家,恐怕是要找那样东西。”已经三次了,第一次邹凯杀了晚归的分局刑警和军区门卫,逍遥法外;第二次他引得顾宁落入预先布置好的陷阱,却在警方几路围捕下全身而退;这一次,他害了袁珂和纪洁,依然在逃。显而易见,对付这样的对手,如果不能一击命中,无异于放虎归山、纵鱼入海。
  顾宁闻言拧眉抬眼,一双充血的瞳眸死死盯着齐治平看了几秒,然后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走。相处这些日子,齐治平看得出来,顾宁压根不像众人说得那般温润恬淡,他敏锐、骄傲,也有脾气,就像是某些猫科动物,用一层看似温和无害的表象伪装自己,实则肉垫之中时刻藏着一排利爪。
  何况再能忍让的人,也终究有自己的忍耐的限度。纪洁就是顾宁不能碰的底线。齐治平瞧着势头不对,紧跟上一步,叫道:“你上哪儿去?”
  顾宁脚步不停,一贯平稳的声音却因压制不住的激愤而显得颤抖:“既然你抓不到,那我去!”
  集中全市警力搜捕了半个多月的人,而今还敢如此猖狂的作案,说明这人不但有能力,更有势力,又岂是顾宁一句说找就能找到的。在此情况下,没有目标的一味硬拼,除了耗费所剩不多的精力,别无用处——他们都是警察,这一点理应比常人更加清楚——眼下顾宁已经不是用理智在思考,他在冲动。齐治平皱眉,快步上前拦了一把,急道:“顾宁!”
  顾宁并不买账,反而因为行动受限,粗暴地推开齐治平,恼怒道:“我爸死了,古队死了,周科也死了,就为了一个到现在都破不了的案子!还要等多久?齐治平你告诉我,还要窝囊多久?!我要不亲手抓他回来,我他妈不姓顾!”
  齐治平没出声。绕着城郊跑了一夜,辛苦不说,还一事无成。心里本就窝着一股火,这会儿也忍不住来了脾气,当下便依着擒拿练出的习惯,动手拦人。哪成想顾宁破天荒地较了劲儿,推搡之间真动起手来。齐治平到底没被恼怒冲昏头脑,此时虽然窝火,却知道不能真在医院打起来,当下双臂一箍,低喝道:“你疯了吗!”
  一声断喝并没能如愿镇住顾宁,反而激出他的火气,好像蓄积已久的火山,势必要借着这一次喷薄统统发泄干净。顾宁虽说是短期训练出来的,底子却打得不错,从前两人从未交手,彼此不知深浅,可如今摆开架势一看,齐治平短时间里也未必能讨得便宜。
  眼下是下手轻了制不住他,下手重了又不成道理。齐治平暗自叫苦,拼着挨了顾宁几肘子,瞅准他不及防备的空当,就势拧住胳膊一别,将人按到墙边,二话不说掏出手铐扣在暖气管上,撤开一步骂道:“你他妈给我冷静点儿!”
  金属环在暖气管上刮出刺耳的噪音,顾宁死命挣着手铐,恼羞交加:“姓齐的有种给我打开!”
  被击中的腹部开始杖撵似的地难受,分不清是被揍得狠了,还是一整天没正经吃饭饿得。齐治平也顾不得疼,喘着粗气,手指顾宁怒道:“兖中五个区三个县,六百多万人口,你告诉我上哪儿找?怎么找!”
  顾宁无言以对,只是近乎失控地低吼:“我就剩这一个亲人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看她躺在这儿,什么都不做?!”
  “我告诉你顾宁,你妈别犯浑,今天有事的不止你妈一个人。”齐治平说着一把揪住顾宁,近乎眼对眼地瞪着,声音一字一顿,好似磨杵,“袁珂要截瘫了,她今年才二十六,连生日都没过!”
  挣扎中的人骤然安静下来,愣了一刻,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说什么?”相较于纪洁被找到后一直昏迷不醒,袁珂的神志很快清醒过来,似乎情况要好的多,只是一度半身痛麻无法移动。众人也都知道是摔得不合适了,可谁也没有真往那方面去想。
  齐治平的嗓音稳了一稳,仿佛一道咒语,低沉地响起:“我刚从那边过来,袁珂的腰椎严重挫伤,三个月内要是恢复不了,恐怕这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顾宁怔然,对面的声音却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仍自响着:“小袁多要强你不是不清楚,刚才她自己也知道了,把我们赶出来,谁都不让进——她才工作几年呐,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还没攒下积蓄,还没正经谈一场恋爱,可眼看着都要完了!”
  话到这里齐治平自己也说不下去,猛地退开几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来回踱着步子:“我现在真他妈的后悔,当时怎么能让小袁出去。”如果说禾苗的悲剧是一个近乎于轮回的、心甘情愿的献祭;那袁珂的遭遇就只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不幸,而更多时候,活着远比死去艰难。
  两人都陷入沉默,似被无形的气压堵塞着发不出一点儿声响,只剩一片死寂。半响之后,齐治平才折身盯着那被拘限在墙边的人,心有不甘地补了一句:“顾宁你听清楚了,天底下不是你一家倒霉,你现在这样谁都对不起!”
  不等再说什么,远处突然响起一个惶急的女声:“齐队、顾队,你们这是干什么!要把阿姨吵醒吗?”两人齐齐转头,就见汤小米从楼梯方向快步跑来。
  齐治平咬了咬嘴,撤下撑在墙面的胳膊,大口喘着气道:“没事儿,这家伙疯了,让他冷静会儿。”无人应声。医院狭长的走廊里,一时只剩下混乱的呼吸声。直到背后有男声喊了句“齐队”,他才重新回头,注意到随后跟来的朱梓。
  朱梓昨晚走的时候把手机忘在值班室,住处没有座机,因而整个晚上都没能联系上,直到这会儿才得到消息。齐治平打眼一扫就知道他是从队里找来的,当下也不应声,只见他愣了一会儿,不敢相信似的问道:“齐队,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齐治平凝目看着他,没有立刻做答。朱梓却丢了魂一般,怔怔地凑上前去追问:“袁珂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一个火气未消,一个却魔怔了似的往上撞。汤小米眼见情形不好,悄悄扯了朱梓一把,没等岔话,就听齐治平略带恼火地回道:“你没听见吗?袁珂谁都不见!”
  朱梓恍若不闻,犹自坚持道:“我去看她!”
  齐治平皱眉:“你当自己是谁啊?你们一个个的,能干活干活去;不能干就给我消停点儿!”
  汤小米心道不好,上前想要拉走朱梓,却不妨被他激动之下一把甩开,后脑重重磕在墙上,当下疼得不由自主地涌出眼泪。视线模糊中,只见朱梓浑身绷紧,不计后果地冲着齐治平嘶喊,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童:“我是不是她谁,可我喜欢她,从大学就喜欢她!就算她再站不起来我也一样喜欢她!你今天要么也把我拷这儿,要么我就一间间去找!”
  那个众人眼里一向嘻嘻哈哈、机灵又毛躁的大男孩,此刻就像换了一个人。汤小米突然觉得这些朝夕相处的人,她其实一点儿都看不懂。怔愣了半响,才轻轻拉了齐治平,劝道:“齐队,让他去吧!”
  齐治平一声不吭地打量着两人,到底还是松了口,硬着口气回答道:“脊柱外科405。”说完看着朱梓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又转向汤小米,努力将声音缓和下来,“刚才没事儿吧?”
  发根里还火辣辣地发热,恐怕已经肿胀起来,汤小米委屈地咬着唇,挤出一声:“没事儿。”
  齐治平也便当真不再多问,伸手从兜里掏出串钥匙扔过去,瞥了顾宁一眼道:“等他想清楚了,就把手铐开了吧。”停顿少许,又补充说,“跟医生要点儿碘酒,照他那挣法不伤了才怪。”说完也自行离开。
  汤小米捏着钥匙,垂头愣了好半天,才慢慢挪到顾宁面前,低声叫道:“顾队。”
  墙边的人早已平静下来。然而被同事铐起来怎么说都不是件光彩的事,何况眼前这人又是自己队员。顾宁抿着嘴,神色无奈中带着几分难堪:“给我打开吧。”
  汤小米没再出声,只是小心地托着手铐,低头摆弄起来。手腕一松的同时,一个温软的身体便似搂抱枕般一头扎进怀里。顾宁周身一僵,就听汤小米断断续续地哭道:“苗儿已经没了,袁姐又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难过得厉害……顾队,你让我抱会儿吧……”
  清晨的阳光正安然地洒遍长廊,顾宁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汤小米,只能缓慢放下僵硬地胳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第四十五章·当局者迷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完全打乱了警方的部署。
  昨夜参与搜寻的队员全被当场分派了新的任务——一部分留在医院确保纪洁和袁珂的安全,一部分追查两个现场留下的线索,寻找邹凯下落——其中不乏原已参与其他专案组,却被临时抽调出来的。而先前对兖中二院爆炸案的调查和对栖梧山医院的复查,则再次因为人手不足而趋于停滞。
  如今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纪洁与袁珂遇袭的现场和顾宁在堇色新城小区的住宅已经被几波人里里外外勘察过无数遍,好似榨干的甘蔗,再挤不出一点儿汁液。收集的检材送往技术科,经过技术人员一整天加班加点的工作,也仅仅是进一步细化了邹凯的体貌特征,外加获取了几个无从对比的指纹和DNA材料。至于询访人员的反馈则更令人丧气:当晚开进老居民区的汽车虽引起过几个浅眠老人的注意,但因为附近路灯太少,深夜视线不佳,加之开放性社区路况复杂,并没有人能说清司机下车后到底去了哪个方向。
  侦查工作至今在原地徘徊,而凶犯依然在逃,警方在这场交锋中可谓输得一塌涂地。非但如此,齐治平愈发恼怒地发觉,从抢枪案到如今夜袭,他们的脚步永远落在邹凯之后,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邹凯不同于一般的嫌犯,他太过主动,甚至于不计后果,这近乎疯狂的犯案节奏反而让警方应接不暇。显然,在此情况下,传统的“犯案—查案”模式过于被动,想要扭转局势、掌握当下的主动权,只有一种选择,就是抢在嫌犯之前,预知他的每一条路,埋伏,或者干脆让他彻底无路可走。
  邹凯是冲着顾家的东西来的,这点毋庸置疑。齐治平甚至更为清楚,邹凯不仅是想要那件东西,而且是必须要得到,否则他完全可以在夜袭的时候杀了袁珂和纪洁。换言之,邹凯并没有如愿从纪洁身上拿到东西,所以他留了手,他在等待、在赌,一旦纪洁说出东西藏在哪里,他会赶在警方之前动手。因而此时邹凯绝不会逃离,他甚至可能就在附近,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执着就有弱点,所以这同时也是警方牵制邹凯的唯一、也是最有效的机会。一个闪念流星般划过脑海,齐治平缓了缓神,想到两个字:诱捕。然而纪洁正饱受脑震荡后近事遗忘、头痛恶心等症状困扰,甚至白天里一度出现颅压升高、送往紧急检查的情形。顾宁一整日守在床边,寸步未离。这个时候,他齐治平着实开不了口。
  眼下所有事情只能徐徐谋之。可是一但缓下来,再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说不准。周沐仁没了,宋立言自尽了,禾苗也死了;如今袁珂和纪洁伤得都不轻,顾宁失去冷静,队里还埋着个□□——对方还未如何,他们自己就先输不起了。
  脑子里像装了一只活兔,腾腾地跳得人头疼。齐治平拧紧眉头,耐着性子翻阅一摞摞毫无新意的材料,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满心无名之火,手腕一抖,便将一打报告狠狠摔在桌上。
  秦楠推开警队办公室门时,正看见这样一副景象。当下脚步一停,眨了眨眼,然后一声不吭地原地转了半圈,调头就往门外撤。还不等扶上把手,便听身后一个带着火气的声音追来:“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么!”
  情知这次是逃不了,秦楠硬着头皮挪回原处:“那什么,齐队,来给你添点儿堵。”见齐治平带气地挑眉等着自己,悄悄撇了撇嘴,这才沉下声,利索地说道,“我们查过顾队家小区的所有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另外,大门的锁芯里有大量划痕,人应该是开锁进的,屋里被翻得很乱,但没有财物损失……”
  说了半天,除了应证原有的猜想,没有丝毫额外突破。秦楠倒是提前打好了预防针,让人想骂又没得骂。齐治平气结,只得不耐烦地摆手道:“敢不敢说点儿不知道的!”见秦楠不吱声了,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沉默稍许,但泄气道,“算了,你还是把堇色新城小区的格局和监控点分布情况整理一份给我。”
  “这儿就有。”秦楠应声答着,从手中档案袋里翻出一张折叠着的图纸。摊开纸张,就见里侧印刷着小区内部的平面图,单色调的线条间已被人用醒目的红色圆珠笔圈出了十几处地方。
  红笔圈出的想必就是探头的位置,齐治平打眼扫过,低声“嗯”了一句。图纸平摊在在桌面,所有情况一目了然,不得不说,堇色新城的安保在如今的小区里做得还算不错,只不过老话也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顾宁招惹上的是邹凯这样的对手。
  眼见齐治平盯着地图出神,秦楠忍不住凑上前去,试探地问道:“齐队,有什么问题吗?”
  齐治平没有出声。顾宁家中进了人,然而小区监控录像并无异常,那么无非两种可能:作案的是小区内部人,或者来人成功地避开了所有监控。堇色小区地面不大,统共十二座楼盘,呈棋盘状分布,每个交叉路口和楼门前都有监控。这种情况下,要想通过正常的路径混入并不容易,因而秦楠等人首先排除了这种情况,选择先对小区内部进行排查。
  然而实际上,在核对住户和反复询访值班门卫的过程中,警员们也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秦楠着实想不通齐治平为什么会对小区的布局格外留心。正自出神,又听那边问道:“顾宁家住在哪一栋楼,第几层,有外部照片吗?”
  “西头南数第二栋,三楼,照片有,都是从外部照的。”说着便将几张不同角度的彩照递到齐治平手上。
  从照片里看,楼房设计得颇为精致,是近十年来的新样式,寻常规格,外墙半新不旧,一梯一户,南面带一个小阳台。齐治平低头看着,口中问道:“有围栏吗?”
  “有。”兖中千禧年来的新式小区都是封闭式的,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秦楠煞是摸不着头脑。
  齐治平犹然不觉,接着又问:“多高?”
  秦楠下挠了挠头:“三米左右吧。”
  齐治平不再发问,但哂然冷笑:“防君子不防小人呐!”说罢将照片往桌上一撂,熟练地吩咐道,“你带两个技术员再去一趟顾宁家,注意看看外墙和栏杆上有没有痕迹。”
  秦楠愈发地摸不着头脑,愣了片刻,才提醒道:“我看过,外墙没有工具划擦的痕迹。”
  “谁告诉你翻窗非得用工具?”齐治平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点着照片里的居民楼,一字一顿道,“就这楼,我徒手上顶层。”
  “齐队,你?”秦楠不可思议地看看照片,又看看一脸神气的齐治平。寻常规格的住房即便是有个阳台,每层不算太高却也绝不会太矮,他知道刑警队那些训练项目自然跟特警队没得比,却着实没料到到他们真能练到这个地步,更想不出换做齐治平会是副怎样的情景。
  齐治平只当他不信,自家倒先有些心虚,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缓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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