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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途_金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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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几艘船上的人也说:”他真没钱!”
    领头的一指:”那个呢!”正指向老刘叔。
    老刘叔面色一紧,往后退了一步,半身藏在李政的影子后面。
    瘦高个嚷道:”哎,他有钱!我见过他!”
    领头的立刻喊:”听到没有,赶紧赔钱!”
    老刘叔慌张道:”没……我没钱……”
    领头的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黑社会,你坏了我们的营生,赔钱也是正常的,就算报警也说得过去。我们几个也都是斯文人,现在好声好气跟你商量钱的事,你只要按我们的成本价赔完了事儿就了了,你要是不讲理,那也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讲理!””我……我真没钱……我还要养孩子,我……”
    领头的将小船靠近,跨到了船上,另外几个跟班也上了甲板。
    两艘船,李政的船上站了四个人,这边船上也站了四个人。
    领头的昂着头:”再他妈废话,老子就把你踹下河了,赔钱,听到没有!”
    老刘叔焦急地看向李政。
    李政想了想:”老刘叔,去拿两千,算是请兄弟几个喝酒的。”
    老刘叔”诶诶”两声应了,立刻准备回屋里取钱。
    领头的却”呸”了声,骂道:”我操|你妈的,你聋了?老子说三万!两千?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
    李政笑着:”大家都是打工的,谁都不容易,两千是请兄弟几个的,就当交个朋友。”
    领头的也笑了:”朋友多多益善的好啊,兄弟,那就赔三万二吧,啊!”又指着对面的甲板,”你们几个,去里面找找看,穷得叮当响?咱们才穷呢,这才一晚上,鱼苗就死光了,只跟你们拿回本钱,算是好心了!”
    那几个跟班立刻进了李政的船舱里,立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音。
    领头的拽住老刘叔的衣领,将他一摔,说:”你,进取拿钱!”又不屑地瞪向李政,”你个怂货!”
    
    船舱内,欣欣怒气冲冲:”他们是坏人!他们又欺负爸爸!”
    周焱拉着她的胳膊,安抚她:”欣欣别怕。””我不怕!”欣欣红着眼喊,”他们太坏了!”
    周焱拿出手机:”我来报警。”
    数字还没按完,欣欣突然朝门口跑去,周焱一惊,连忙追上去:”欣欣!”
    这孩子却跑得飞快,一下子就冲到了外面,大喊一声:”你们这些坏人,不要欺负我爸爸,我杀了你们!”
    人的爆发力无限大,即使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怒极时的冲劲,也能将一个成年男人撞落到河里。
    一个跟班”噗通”一声,尖叫落水。
    欣欣收势不稳,竟跟着对方一起落了水。
    从跑出船舱到落河,一切只有短短几秒。”欣欣——””欣欣——”
    李政说了声:”我操|你妈!”一脚踹了过去,将领头的掀翻在地。
    场面顿时失控,几人围殴过来,拳头直冲李政,老刘叔跳下了河去救欣欣,周焱扑到甲板边上,焦急地看着黑黝黝的水面。
    水里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那人似乎想爬上船,力大无穷,周焱惊叫,一下子就被对方拽下了河,那人却借力爬上了甲板,气喘吁吁,揉着突然抽筋的腿,顾不得被他拽下河的女人。
    墨绿色的河水,夜晚只剩下一片黑。
    周焱鼻腔进水,奋力扑腾,四肢却越扑越沉,水从耳鼻嘴里挤进去,她没有办法求救,水面离她越来越远,甲板上的打斗声也越来越轻。
    她想到那一年父亲突然离世。
    她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周焱缓缓闭上双眼,四肢在水中舒展漂浮。
    河面,水花溅起,黑暗中,一道影子徐徐而来,拉住周焱的衣领,带着她游向光处。
    出了水面,湿淋淋的老刘叔帮着拉人上来。周焱双眼紧闭,不知生死,那帮人再也无心恋战求财,带着一身伤,慌慌张张的上了自己的小船,快速消失不见。
    周焱躺在甲板上,长发披散,浅灰色的t恤浸水后变得贴身透明,衣下纤细的腰身和圆润的胸部再也没有了遮掩。
    这刻却无人在意。
    老刘叔一脸紧张,被吓到的欣欣不停抽泣着。
    那人却面无表情,两掌叠交,按在周焱的胸口,一下一下,想让她心脏跳动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人抬起她的下巴,贴上她的嘴唇,将空气渡给她。沾着水的湿润空气一下又一下被人送进去,四瓣唇紧紧相贴,又松开,那人再按几次她的胸口,然后又俯下头贴上她的嘴唇,水珠滚落到眼睛里,连擦也来不及擦,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人突然呛出了一口水。
    李政瘫坐在地,平复呼吸,盯着地上那人看。过了会儿,他脱下湿答答的t恤,随手扔到了甲板上,打横抱起地上的人。
    跨着大步,步履稳健,身上不知是汗是水,随着他的步伐,顺着他的胸口缓缓滑落。
    头顶月光盈盈,他跨到了对面的甲板上,将怀里的人送入卧室,放上床。
    月光溢进来,那破窗户上的泥块都被床上这人擦干净了,没开灯的房间,那人苍白的小脸和湿漉漉的身体被照得清清楚楚。
    李政站了一会儿,折身去厕所端出了一个脸盆,脸盆里热气腾腾。他拧了毛巾,替床上的人擦脸擦脖子擦胳膊,然后扶起她,将她身上透明的t恤脱了下来,扔到地上,再脱了湿透的牛仔短裤。
    躺着的人半梦半醒,意识不清,只看见一具赤|裸的胸膛,上面附着水珠。
    站着的人将温热的毛巾贴上她的胸口、腹脐,再往下,将脏污的河水一一擦拭。
    一寸月光,一寸莹白。寂夜中,似乎有什么在静静流泻开来。
    擦完了,李政用毛巾毯将她裹住,打横抱进里间卧室,放上床。回到厕所,冲了一个凉水澡,出来之后,他才把灯打开。
    下午干干净净的屋子,不过几个小时,就成了一片狼藉。
    白费力,徒劳功,一切都没有改变。
    李政无视地面,一头躺到了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他坐起来,下了地,走进里间,没开灯,就着微弱的光线,探手摸了摸那人的额头。
    感冒加落水,湿衣服脱得及时,可还是发烫了。
    李政去到边上的船,敲了敲门。
    老刘叔已经睡下了,只是一直睡不着,门一开,他立刻问:”那孩子怎么样了?”
    李政说:”她发烧了,我现在就开船,早点赶到码头,你呢?””我天亮了再走,实在没力气了。
    李政点点头,向对方拿了点冰块,回到自己船上,给那人敷上,就立刻进了驾驶舱,过了三个小时,回去休息了一会儿,摸了下那几件小衣服,已经差不多干了,他又进了里间卧室,摸黑给床上的人穿回去。
    难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他心无杂念,很快就好了。
    船开开停停,直到天光大亮,周焱才清醒过来,闭眼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阳光,她才再次睁开眼。
    脑子从一片空白,到注入一点一点的画面,足足用了她半个钟头。
    周焱撑起身体,头痛欲裂,连脸上肌肉都在酸疼,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强自休息了片刻,她才能下地,去厨房泡了两杯盐开水喝下,又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力气回到了身体里,她才出了门,慢慢走向驾驶舱。
    李政把着方向盘,叼着一根烟。
    他对烟不上心,没有瘾头,可有可无,不过烟倒是能让人提神。
    他正要换档,余光突然瞥见门外的一道影子,手上稍稍停了一下,才握紧档位,掰了下去。
    门开了,他说:”醒了?””嗯……昨天晚上……”周焱想了想,问,”老刘叔和欣欣呢,有没有事,怎么没见到他们的船?”
    李政说:”你不如先顾好自己。”
    周焱说;”我发烧了。””还算你没烧糊涂。”
    过了会儿,周焱问:”报警了吗?”
    李政吸了口烟:”报什么警?””昨晚那些黑社会,不用报警?””黑社会?”李政笑了,”那些是河霸。””河霸?””唔,都是附近的老百姓,一些游手好闲的混混,报警没用,不是第一次了。””噢……”周焱点点头。
    周焱体力不济,很快就回去了。
    昏昏沉沉的到了下午一两点,她隐约听见有人叫她,一会儿”喂”,一会儿”周焱”,她睁开眼,听见立在床前的那人跟她说:”去医院?”
    周焱摸了下自己的额头,不是太烫,她心里有了数,说:”睡会儿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李政”嗯”了声,也不再管她,随便煮了两碗挂面,一碗给了她。
    周焱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进去,吃完了,听见李政说:”我出去一会儿,你睡着。”
    周焱点点头。
    一睡就睡到天黑,她还是被个孩子的声音叫醒的。”白姐姐!白姐姐!”
    周焱迷迷糊糊睁开眼:”欣欣?””白姐姐,你生病啦!””我好多了。”周焱看向完好无缺的小羊角辫,问,”你昨晚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没有,我才不会有事!”欣欣挺胸抬头地说,”我又不是不会游泳,就是一开始呛了水,没有反应过来。”
    周焱笑道:”没事就好,你爸爸还下去捞你了,你爸爸呢,有没有事?”
    欣欣摇头:”没有!”又点头,”有……”
    周焱奇怪:”嗯?”
    欣欣气呼呼地说:”昨天半夜,我们家被偷了!”
    原来昨天半天,人睡得正熟的时候,老刘叔突然被凳子倒地的声音惊醒,起来一看,就看见一个男人冲了出去,他追出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上了一艘小船,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正是几个小时前来勒索他们的河霸。
    门被捣破了事小,放在船上的现金丢了,那才是大事。
    船舱客厅里,老刘叔老泪纵横:”欣欣她妈当时治病借了很多钱,结果人没救活,家里欠下一屁股债,这点钱是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欣欣明年就念小学了,这点钱不能丢啊!”
    李政坐他对面,问:”多少钱?””四万,足足四万块啊!”
    李政问:”报警了么?”
    老刘叔点头:”报了,可是谁知道那些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连长什么样我都说不清。”
    李政也不安慰,也不说上一句”钱没了还能赚,身体气坏了就什么都没了”,他只是陪着沉默一会儿,说:”顺其自然吧……我明天走,也不好帮你。”
    老刘叔点点头:”你忙你的,船期不能耽误,我也明天走,明天等到下午看看有没有消息,要不然也不能干等下去。”
    李政回到自己船里,那姑娘还没睡,正捧着他的搪瓷杯喝开水。
    周焱呛了口水,说:”你回来了?””嗯……正好,你过来一下。”
    周焱跟进去。
    李政坐到了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大约两千来张,他抽出两张钱,递给周焱:”唔!”
    周焱看着钱,没拿。
    李政说:”够你回去的,要就要,过了明天就一分也别想拿了。”
    周焱终于伸出手,说:”我会还给舅公的。””随你。”李政道,”我明天走,今晚你可以再睡一晚。”
    两人头一次在同一个时间休息。
    周焱睡着了又醒来,断断续续咳嗽着,她尽量压低声音,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折腾了许久,才睡实过去。
    外面的人向来日夜颠倒,晚上头脑反而愈发清醒,一直都睡不着,后来索性就出去,架了梯子,爬上船舱屋顶乘凉了。
    无所事事躺到天蒙蒙亮,他看见船舱里走出来一个人,瘦瘦小小,背着个书包,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找什么,没找到,她又进了屋里,没多久就出来了,登上了码头。
    李政又躺了回去,看了会儿天,等到有点困了,才顺着梯子下来,回到船舱。刚摸到搪瓷杯,他的手就顿了下,抽出压在底下的字条,扫了两眼,随手扔了。
    中午,船只徐徐离港,没入群船之中。
    
    第8章 (第二更)
    
    周焱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吃下,揣着剩下的几张钱,又开始走走停停。
    她的头还是有点痛,强撑着身体,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等肚子咕咕叫了,她又去包子店买了两个经济实惠的肉包子,边吃边走,观察路边的招聘启事。
    坐下休息的时候,她发了几条信息,又打了一通电话,通话结束,她低头打量起了手机。
    手机还是两年前,高考前夕父亲给她买的,五千多块,现在应该也值一点钱。
    她又想到母亲的话,发了会儿呆,她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正打算继续去找招聘启事,她突然看见两道人影从对面的饭店走了出来。
    她不认识那两人,却又觉得那两个人有点熟悉,她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机灵。
    那个又瘦又高长相猥琐的男人,不正是前天晚上的那个河霸瘦高个!因为他一直站在领头的边上,除了领头的,就他话最多,难怪让人觉得熟悉。
    可是他怎么跑那么远来了?
    周焱想到什么,脚步一提,跟在了他们身后几十米处。
    
    老刘叔在码头卸货,精神不济,神色抑郁,边上的工友递给他一根烟,安慰道:”嗨,别着急,你要这么想,人没事就好,你说你那晚上睡着了,连人进了屋子都不知道,要是那人给你来一刀子,你想想看,啊,是不是破财挡灾的道理?”
    老刘叔恹恹地说:”那种人要是敢动刀子,就不是河霸了。”
    正说着,他看见不远处朝他跑来的小人,勉强撑起笑容。”爸爸,爸爸,李叔叔呢?白姐姐呢?””他们已经走了。”
    欣欣嘟嘴:”白姐姐还没跟我说故事呢,我们快点追上他们!”
    老刘叔说:”不着急,过两天就能追上他们了。”
    边上的工友还要再说几句安慰的话,突然,电话铃响了,不是他的。
    老刘叔接起电话,听见对方说:”是刘民吗?我这里是派出所!”
    
    老刘叔急急忙忙赶到派出所,满头大汗,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逮着民警就问:”警察同志,是不是抓到那两个河霸了?””别急别急,你先坐下。”民警说,”已经抓到了,赃款因为是前天半夜刚到手的,现在还没有销赃,四万块钱,花掉了两千块,那两个人已经据实交代了,四万块数目不小,他们俩这下可完蛋了。”
    老刘叔感谢道:”哎哟,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是谢谢你们!太谢谢你们了!”
    民警笑道:”也是巧了,多亏了一位热心群众帮忙,要不是她提供的线索,我们还真法这么快把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抓回来!””热心群众?”老刘叔不解。
    民警说:”噢,她刚刚去了洗手间,应该快出来了,哎——就是她!”
    老刘叔顺着民警指的方向看去,惊讶道:”哎,你怎么在这里?”
    
    周焱吃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鼻通气顺,舒服不少。
    欣欣一直缠着她:”白姐姐,讲故事,讲故事!”
    老刘叔把她拉开:”你先回去睡觉,听话,爸爸和白姐姐有事要说。”
    欣欣乖乖回房了,老刘叔开口:”小白啊……”
    周焱被面汤呛到,咳嗽起来。
    老刘叔说:”慢点吃慢点吃,不着急啊!”
    周焱止了咳,也吃饱了。
    老刘叔继续问:”那李政走了,把你放在这里,你这里有亲戚吗?”
    周焱摇摇头:”没有亲戚。””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有什么打算?”
    周焱轻松道:”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我就回去。”
    老刘叔不认同:”乱来!”
    
    河道上,船只渐多。
    李政一个人开船,因为还需要休息,行驶速度略慢。中午出发,晚上停船,吃了点挂面,睡到十一二点,又起来开船。
    去厕所洗了把脸,抽毛巾的时候,带着边上另一块毛巾掉了下来,李政捡起来,把那块毛巾扔到了灶台上,当新抹布用,又把多余的牙刷扔到外面晒月亮,打算当擦鞋板用。
    牙刷还没来得及晒干,天空就飘起了小雨,等到了次日上午,雨势渐大,淅淅沥沥砸在河道上,水面看起来不再平静。
    算算时间,六月底七月初,正是黄梅天,雨水多,潮水也多。李政探了下天气,继续顺着河道行驶。
    空船浮在水面,雨水敲击在甲板上,一路噼里啪啦。
    傍晚雨停,李政给船加了油和水。那天他取了两千五,给了那人二百,剩下的两千三,现在一股脑的都换成了油。
    船只扎堆靠岸,他的船就在岸边,船上的人穿来走去,总是踩的他的甲板咚咚作响,李政听得烦,干脆上了岸,跟人打牌喝酒去了。
    牌桌上乌烟瘴气,啤酒香烟乱堆,冷气打得足,还有人打喷嚏。
    一个小伙子打趣:”冷了是不是?来,到哥哥这里来,哥哥给你暖暖!”
    打喷嚏的女人娇斥一声:”滚一边去!”
    对方笑道:”那到你小政哥那里去,你小政哥难得来一趟,把握机会呀!”
    那女人靠近嘴里叼着根烟,正低头看牌的男人,嗲声嗲气说:”小政哥——”
    李政一抖肩,甩开那女人的手,皱着眉头,扔出三张扑克,说:”香水打翻了吧?滚滚滚!”
    那女人气得走了。
    对家小伙子好笑地说:”不是我说,哥,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李政说:”出牌。”
    对方出了牌,问他:”这次打算在这里呆几天?””明天走。””经过庆州吗?”
    李政手一顿,没有回答。
    对方又说:”去不去庆州,倒是说句话啊。”
    李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
    对方说:”也没什么,帮我带点东西过去。”见对面的人没反应,他又说,”她上个月又多开了一家餐馆,忙昏了头,听说摔在碎玻璃上,脚崴了,胳膊也破相了。我买了点药膏,听说对疤痕修复效果特别好。”
    李政皱眉:”自己去。””你知道,她不爱见我。但她对你到底不一样。”
    李政把牌一摔,扑克飞飞扬扬撒了一桌,一张红桃k刮在了对面那人脸上。李政走进小客栈,随手倒了一杯酒喝。
    
    天色阴沉,空气湿漉,小虫子低飞,闷热难捱。
    周焱坐在驾驶舱里,低头打量仪表台。
    仪表台上按键多,还有一个大屏幕的导航,座椅上铺着凉席,小电扇送着风,水杯里是菊花茶枸杞茶。整间驾驶舱装修简约,设备先进。
    不像那艘船上的,黄色的仪表台,简单的按键,没有导航,没有电扇,没有水杯,连门上的木头都快腐烂了。
    老刘叔指着导航说:”我的速度不快,人家快的,13公里,10公里,我慢慢来。”
    躺在座椅上的欣欣嚷嚷:”要快要快,快点到衡通,我要去游泳!”
    老刘叔说:”你不是厉害的很吗,这江里也可以游啊!””不要,这水脏死了!我那天晚上洗了好久的澡。”欣欣看向周焱,”白姐姐,你那天没洗澡就睡了吗?你都不脏吗?”
    周焱一愣,想了想,笑着说:”洗了,不脏。”
    欣欣眨眨眼:”你不是晕倒了吗,晕倒了还能自己洗澡?是李叔叔帮你洗的吗?”
    老刘叔赶紧说:”欣欣,你拼音默写好了吗?”
    欣欣低头下:”没有。”
    晚上周焱洗澡,脱下t恤后,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
    那天醒来,她身上衣服干爽,文胸似乎有点潮,身上也不脏。
    她隐约记得一个胸膛,深色,结实,水渍冰凉,肌肤却火热。她还记得一双手游走在自己身上,舒服的温度擦着她的身体,从上到下。
    周焱低下头,又站了一会儿,才脱下文胸,走到了淋雨底下。
    老刘叔的船上也只有两间卧室,周焱晚上和欣欣睡在一起。她的个子还算高,但骨架小,睡在小孩的单人床上也不嫌挤。
    行船冷清寂寞,尤其是欣欣这样的小孩,一个人呆在船上,没有玩伴,难得找到一个”姐姐”,她恨不得整个人扒在周焱身上。
    幸好进入七月,学校放暑假,河上的孩子多了起来,每当船只靠近停下,欣欣就窜来窜去,毫不认生。白天跟小伙伴们聊”姐姐”,晚上就跟周焱聊”小伙伴”,短短两天,周焱名声大振。
    
    李政下午离开小客栈,回到船上,他脚下突然踩到了一根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根牙刷,居然还”晒”在这里,他踢了一脚,牙刷”噗通”落河。
    这天傍晚,周焱轻松站在船头,眺望远处,船缓缓向岸而去,而岸边,一艘破船渐渐驶离。
    遥远的距离,谁也没看见谁。
    
    晚上周焱炒了盘虾,蒸了碗肉蒸蛋,又拌了一盘凉拌黑木耳,老刘叔和欣欣吃得哼哧哼哧的。
    周焱吃得仍然不多,一口菜,吃上五口饭。
    饭后,周焱走到船头打电话。
    无月无星,细雨飘飘。
    严芳芳偷偷摸摸接通,压低声音说:”你现在怎么样,人在哪里?”
    周焱说:”快要到衡通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打算回家。””回家?””嗯,老家。””老家啊,你多少年没回去了,老家有房子吗?””有是有一个,不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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