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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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打开一看，全是宣小磊发来的短信或者他打来的未接来电提醒。她急忙回电给他。
　　电话刚拨通就被接了起来，对面传来宣少爷暴躁的吼声：“马小萌，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手机没电了！”
　　“真的没电了。”马小萌刚期期艾艾地答了一句，泪水就又迅速地充盈了眼眶。这样的时刻能听见他的声音……哪怕是用吼的，能被他关心着……哪怕是埋
　　怨，真好！
　　宣小磊明显是被她的答案给气到了，更加暴躁地吼道：“那你昨天晚上死到哪儿去了？干嘛不给手机充电？”
　　“你别气嘛……”马小萌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腿脚发软，抱着手机顺着床脚滑到了地板上，哭着道：“我爸爸病了，昨天下午急救去了医院……呜呜，我太着急了，就忘了带手机，呜呜呜……”
　　宣小磊当然不会想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愣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呢？你爸爸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是脑溢血。”马小萌抽噎着道：“还好昨天姨妈他们在，医生说他们抢救得及时，要不然……呜呜……”
　　“不哭不哭！”宣小磊着急了。即便是隔着电话，可他依旧对马小萌的啼哭感到手足无措。“你现在在哪儿？医院？”
　　“在家。刚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马小萌说着就觉得心里有无限的委屈在往外翻涌，让她根本停不下哭泣。
　　“那……”宣小磊迟疑了一下，问：“我过来陪你吧？”
　　“呃？”马小萌怔住了，想了片刻，抹抹脸摇头道：“不用了。医生说爸爸的情况很好，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应该不会留什么后遗症。”虽然她很想身边能有个人陪着她、支持她，但她知道宣小磊怕坐飞机，也知道他这些日子一直饱受腿疼之苦、除了初一那天返乡祭祖之外基本上都窝在家里没穿假肢。尽管上海没B城那么冷，但从初三开始就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空气潮湿阴冷，对他的腿伤更加不利。
　　“真的？”宣小磊不太放心。
　　“嗯，真的。”马小萌点头。
　　“那这些日子你得留在上海照顾你爸爸？”
　　“嗯。”马小萌又点头，脑子里忽然迸出个突兀的念头：或许，她该留在上海、留在日益衰老的父母身边尽孝？跟着她就被这个念头吓到了……留在上海对她和宣小磊的将来意味着什么她不甚清楚，但她绝不看好这个结果。
　　“那……”宣小磊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口气变得凝重而迟缓起来：“你几时能回来啊？”
　　“还不知道呢。”马小萌想了想，斟酌地道：“至少得等我爸爸出院，少说要一个星期吧？”
　　“哦。”宣小磊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他的小萌萌终归会回到他身边的，这就好。“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累坏了。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倒下啊！”
　　“嗯，我知道。”马小萌倍感窝心地笑了。“你也是，好好在家休息。哦，对了！你不是说你每年这个时候
　　都会发烧的吗？那这两天呢？你有没有不舒服？”她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就正在发烧呢！
　　“没，我好着呢！”宣小磊也觉得很窝心，啪啪地拍了两下胸口道：“吃得下睡得着，除了打游戏就是上网看电视，可乖了。”
　　“呵呵。”马小萌终于感到了片刻的轻松，也感到自己真的好爱好爱电话彼端的这个除了打游戏就是上网看电视的小石头……呃，他真的很乖嘛！
　　小萌爸住了几天医院后病情渐渐好转，在正月十一上午获准出院了。这一天，马家三口都喜气洋洋的，精气神比大年初一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姨妈一家早就到马家了，不仅替他们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反客为主地给他们张罗了一桌好饭好菜，既算是为小萌爸接风、庆祝他康复出院，又算是补年初五晚上那顿没吃成的团圆饭。
　　席间，老老少少八口人欢声笑语不断，让多年来一直清冷沉寂的老马家迸发出从未有过的热闹欢快。
　　送走了姨妈一家、收拾完屋子和自己后，时针已经指过了十一点，马小萌乐呵呵地倒在床上给宣小磊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卡拉OK或者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场所。
　　“嗯？你在外边？”马小萌不太乐意地嘟起了嘴。啊喂，就算她不要求他来上海跟她有难同当，但他好歹也稍微约束一下自己、就当是照顾着他自己一点好不好？她可不想回了B城之后又看见一个病歪歪、整天抱着腿直哼哼的小石头！
　　宣小磊没感应到马小萌的心思，乐呵呵地道：“嗯，今天小龙生日，把我们叫出来吃饭。”
　　“哦。”马小萌怏怏地应了一声。她认识他所说的这个小龙……也是个二世祖之类的人物，比宣小磊小两岁、今年正值本命年。“你们在卡拉OK还是酒吧？”她还知道小龙家是靠开饭店发迹的，而现在他家旗下的相关产业已遍布了大江南北，在B城更是占据了餐饮业的半壁江山。
　　“在Queen喝酒呢！放心，我今天没开车。”宣小磊知道马小萌会担心什么，预先堵住了她的嘴。
　　“啊？Queen啊？”马小萌曾跟宣小磊去过Queen不止一次，知道那儿是一间豪华夜总会，除了奢侈的硬件设备外还有到位到令人乍舌的“软件”服务，顿时就郁闷了。
　　“嘿嘿嘿！”宣小磊贼溜溜地笑了，问：“干嘛？担心啦？”说完也不等马小萌回答就扭头大声道：“喂，你们嫂子打电话来了，还不快跟嫂子打声招呼？”
　　马小萌的额上冒出道道黑线…
　　…嫂子？妈呀！
　　“嫂子……”
　　“嫂子好……”
　　“嫂子快来……”
　　招呼声此起彼伏、声势宏大，可见周围有多少围观群众。
　　马小萌听得额上黑线无数。她有那么老吗她？何况宣小磊的狐朋狗友圈里有好几个人都三十出头了！
　　“你姨妈走了没？”宣小磊收回举在空中的手机问：“你爸还好吧？”他事先已收到马小萌的短信汇报，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
　　“嗯，走了，还好。”马小萌更加怏怏不乐了。
　　这回宣小磊听出点什么了，关照了声：“等等哈！”就起身出了吵吵嚷嚷的包厢，一直走到清净不少的走廊上才道：“干嘛？生气啦？”
　　“没。”马小萌不情不愿地叽咕了一声。其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不是在生气，反正有点不高兴就是了。
　　“我都在家窝了快半个月了，你又不在，闷都闷死了。”宣小磊可怜兮兮地道：“所以今天才跟他们一块儿出来玩一下的嘛！”
　　“……我知道。”马小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了，揉着鼻子道：“我没生气呀，真的。”
　　“你几时能回来啊？”宣小磊决定再下一城，就用更加可怜兮兮的语调问：“我想咱们的小窝了，也想你了，马小呆。”
　　马小萌听得一边打哆嗦一边傻傻的笑，立马飞回B城的心都有了。不过总算理智还在，只能为难地道：“还得要两三天吧？爸爸刚出院，我得再帮妈妈几天。”她说的是实情，而且两三天都是乐观的估计。
　　“……哦！”宣小磊有点郁闷。“那我来上海得了。反正早晚都得见你爸妈，不如来个趁虚而入好不好？”
　　“咳咳咳！”马小萌被囧到了。趁虚而入？宣少爷的思维能力太强大了！
　　“嘿嘿……”宣小磊也被自己的想象力逗乐了。
　　“算啦，下回吧！”马小萌美滋滋地憧憬道：“等他们的身体都棒棒的时候你再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来更好。”
　　“呵呵，行！”宣小磊也美滋滋起来。
　　“去玩儿吧，别喝得太多啊！”马小萌忍痛割爱地扁着嘴哼哼道：“免得酒后乱性。”
　　“说到这事儿……”宣小磊复又可怜兮兮起来，捂着话筒小声道：“马小萌，你可真的要尽快回来哦！”
　　“……”马小萌再度黑线了。啊喂，他俩才分开十来天好不好？呃……难道这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呵呵，果然挺美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亲情和爱情孰轻孰重……这样的问题恐怕木有统一答案吧？


☆、42

　　隔天中午刚吃过午饭，马小萌接到宋楠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宋楠他问了问她爸爸的病情，之后就要她把手机转交给她妈妈。
　　马小萌听话地把手机交给妈妈，心里则在估摸爸爸生病的事肯定是荃姐跟宋楠通的气……之前因为宋楠不在国内，所以她请假的事儿都是跟荃姐说的。昨天跟荃姐打电话延长假期的时候，她实在顶不住她的连番追问，只好把爸爸的病情简单通报了一下。结果一天不到这消息就传到地球另一端了，看来荃姐果然是宋大总裁最坚定的支持者啊！
　　小萌妈一听到宋楠的声音神情那叫一个激动哟，把马小萌看得心里头酸不拉几的……不是为自己，而是替宣小磊觉得冤。
　　早两天，爸爸还在住院的时候就和妈妈一起“拷问”过她关于宣小磊的事儿了。她竭尽所能地美化呀美化，把宣少爷说成了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主儿，可他们俩却越听越不乐意的样子，嘴上虽没说什么不准不行之类的话，但那架势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而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这两天妈妈一逮着机会就提起宋楠，一会儿说他以前怎么怎么懂事、一会儿又说他现在如何如何出息，言辞之间的惋惜和埋怨之情越来越昭然若揭了。
　　这不，小萌妈一挂了电话、眼眶还红红的呢……跟她闺蜜、宋楠的妈妈说着说着就伤心了，扭头就问马小萌：“小萌啊，你说你怎么就会看不上宋楠这么好的小伙子呢？”
　　嗯？马小萌诧异了……是不是静姨或者宋楠在电话里跟妈妈说什么、让她受刺激了？怎么会冷不丁就问她这种问题呢？还这么直截了当的！她懊恼了，拧着眉头问：“凭什么我就得看上他呀？”就算宋楠是块香饽饽，但她的小石头哪儿差了？真要往大街上一扔还不照样会被人哄抢？哼，受欢迎的程度说不定比宋楠还炙手可热呢！
　　“你这孩子……”小萌妈也懊恼了，重重地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道：“宋楠他人才两全，稳重大方，既有上进心又懂得体贴人。你自己说说他是不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
　　啊？马小萌诧异了……妈妈这番话明显是酝酿了很久、有备而来的啊！当然也更懊恼了，梗着脖子道：“感情这种事谁说得清为什么呀？我还想问你当初怎么看上爸爸的呢！”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她很多很多年……她的妈妈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端庄秀美、温润贤良；而她的爸爸虽然年轻时的确很帅，可是个地道的西北汉子，少言寡语、坚韧固执。她真不明白这两个人想当年是怎么看对眼的？妈妈又怎么会为了这么样一个男
　　人而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抛开生她养她的江南故土的？
　　“……”小萌妈被噎了个结结实实，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因为你爸爸有担当啊！”
　　马小萌益发懊恼了，拔起胸脯道：“宣小磊也很有担当的。”别的她不敢保证什么，可“有担当”这三个字放在宣少爷身上一点都不过分！“再说你们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不是人才两全、稳重大方、既有上进心又懂得体贴人呢？”她说得很大声很理直气壮，可说完之后就暗暗觉得丹田有点气虚。凭心而论，宣小磊在人和才方面都没什么大问题，要是他不那么懒的话应该不比宋楠差，而在体贴人这方面更是可以完胜，不过上进心和稳重感神马的……咳咳，的确有点需要改进。
　　看到女儿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脸颊也涨得越来越红，小萌妈有点后悔了，换了婉转的口气道：“哎哟，我也没说你男朋友什么不好呀！我们是没见过他，所以我和你爸爸对这事都没发表意见不是吗？”女儿是她生养的，是什么脾气她再清楚不过。别看她表面上一副温吞水的模样、待人接物的时候也总是拖拖拉拉的德性，可事实上她在骨子里是相当敢做敢为、也极其固执的，一旦认准一个死理就很难再被改变想法……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就两手空空、身无长物的离家出走，到现在都不归家了。
　　马小萌没被妈妈的温言软语给糊弄过去……恋爱中的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揉不得沙子的！依旧皱着脸道：“你们明明都认定他不如宋楠好了，否则才不会这么使劲地撮合我和宋楠呢！”　
　　得，真糟了！小萌妈更后悔了，求助地看向才从房间里出来的小萌爸……他本该卧床休息的，八成是被她们母女俩说话的动静给吸引出来了。
　　小萌爸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来，堆着笑脸问马小萌：“你这么喜欢这个叫小磊的男孩子？”
　　马小萌怔了怔，垂下脑袋没吭声……不是她答不上来，而是脸皮偏薄、当着父母的面儿说不出什么情啊爱之类的话来，何况问她这话的还是才跟她关系趋缓、健康状况也值得商榷的爸爸。不过为了不让他们有任何猜疑的空间，她还是红着脸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萌爸和小萌妈见状不禁无语地互看了一眼，知道这事已经没他们发表评论的余地了，跟着就又同时默叹了一声。
　　“其实呢，”小萌爸在妻子的搀扶下在沙发上缓缓坐了下来，依旧笑笑地道：“你妈和我这两天还真没少说过你有男朋友的事儿。”
　　马小萌抬起头望着他们。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没见过他，不应
　　该对他有什么先入为主的偏见。”小萌爸继续好言好语道：“其实有机会的话，你妈和我真想早点见见他呢！”这话他是用打商量的语气说的，说话的同时还殷殷地看着马小萌。
　　马小萌被他看得有点囧……现在就带宣少爷出来见父母？咳咳，早了点儿吧？于是揉着鼻子哼哼道：“嗯……你现在身体还没好呢，不用这么急。”
　　小萌爸和小萌妈又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曙光。
　　“嗯，不急不急。”小萌爸点头道：“我昨天还跟你妈在商量等我身体好了之后就回B城去看看。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那里变了多少了……”他第三次和小萌妈互望，也再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跟他一样的向往，笑了。接着道：“顺便也看看你在那儿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唉，你一个人在那儿住了那么久，我们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当初她坚决不让他们去看她。“等我们去了，方便的话就把你的男朋友带来给我们介绍介绍？”
　　“嗯……哦！”马小萌挠着头勉强答应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现在天气这么冷，再过些日子、等春暖花开的时候吧！”她得抓紧时间好好“培训”一下臭石头，免得到时候又被宋楠给比下去了！
　　“好。”小萌爸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春暖花开是什么时候？三月四月还是五月啊？不过这些问题他都不着急知道答案，因为他已经和妻子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那个关键答案了……这小两口的关系八成刚开始不久、还没到定下的日子呢！
　　虽然在男朋友问题上没有和父母达成有效共识，但马小萌还是乖乖地在上海陪着父母过了元宵节才在隔天早上坐飞机回了B城。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到她越来越想念的那个人，她就益发归心似箭起来。
　　飞机准时起飞了，可是却好事多磨……在快抵达B城的时候因为地面大雾而不得不在空中盘旋了两个多小时才落地。
　　一下飞机马小萌就急不可耐地打开手机打算给宣小磊打电话，可开机后却看见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率先闯了进来，写着：‘小萌姐，你好。我是阿雅，我已到机场。你下机后通知我，我来接你。’她愣住了，但稍稍一想就不难猜到宣小磊多半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而身体不适、没法来接她，所以就叫阿雅代劳了。
　　果然如她所想，等她拖着行李在接机大厅门外找到阿雅和她开来的车之后——不是宣小磊的那辆豪华SUV，而是一辆香槟色的雅阁——她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啊，小萌姐，小磊病了，所以让我代他来接你。”
　　马小萌腼腆地
　　笑了笑，礼数周全地道：“麻烦你了，阿雅，谢谢啊！”放了行李坐进车里之后她才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腿疼了？”
　　阿雅扁了扁嘴，点头又摇头道：“腿疼再加上发烧了，舅妈和外婆都不让他出门。”
　　“又发烧了？”马小萌吃惊不已，跟着就被雷到了。“啊？那、那他现在在哪儿啊？？”能牵扯到宣少爷的妈妈和奶奶，那是不是说明他在他自己家、而不是在她的小窝？
　　果然。“在家啊！”阿雅理所当然地答道。
　　“……”马小萌悄悄按了按心口，故作镇定地点头应了一声就默不做声地观察着车子行进的动向。
　　B城的机场建在城西郊外，出来后是很长的一段高速，然后才是通往城内各个方向的城市主干道。
　　马小萌一清早就出门赶飞机，在飞机上又因为情绪激动而片刻都没合眼，在天上转来转去这老半天的，早就疲累不堪了。再加上她与阿雅之间没什么话题可交流，于是坐着坐着就困了，困着困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外的景物已变成了依山而建的一幢幢别墅和点缀其间的花园草坪……擦，正是城南的那片富人区！“呃……”她看了看阿雅，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她怎么会直接就把她带去宣少爷家的。
　　“醒啦？”阿雅听见她的动静，侧头看了看她，笑道：“正好，马上就到家了。”
　　得，不用问了！“呵呵，起得太早，有点累。”马小萌吞下到了嘴边的疑问，索性摆出一副心知肚明、处事不惊的态势来……见就见呗，不就是宣少爷的妈妈和奶奶么？哼哼，想来他去拜见她父母的时日也不远了，到那时候她也给他来一个先斩后奏！
　　车子顺着缓缓上升的柏油马路爬上了半山腰，一个转弯后又拐入一条幽长的林荫夹道。路两边栽的是树身笔直挺拔的银杏和水杉，此时已落尽了叶子，远处光秃秃的枝头上正挂着一轮才从大雾里挣脱出来的昏黄太阳。
　　马小萌默默地望着眼前的景物，不禁心生感慨。想不到啊，她自以为熟悉的B城竟然还有这样的所在……这里的景色是如此的宁静安逸，仿佛已跳出了就位于山脚下的那片喧嚣的凡尘，叫人有种恍惚如梦的感觉。要是此刻树后突然跃出一匹马儿或者一只小鹿她都不会觉得惊奇的，只会觉得很像她在加拿大时去过的一个同样宁静祥和的农场。唉，真够奢侈的！
　　“前面就到了。”阿雅指了指前方道：“家里只有小磊和外婆在，舅妈在上班，大概要晚上才回来。”
　　“哦。”看到路尽头隐隐出现的房子轮廓，马小萌
　　的心跳终于开始加速了。“那个……”她挠挠头，迟疑地问：“小磊的奶奶……呃，你的外婆，今年高寿了？”
　　阿雅道：“七十岁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她的七十大寿。”
　　“呃？哦！”马小萌仓促地笑了笑，心里则在默默盘算着宣小磊的妈妈大约是什么年纪。
　　“别紧张，”阿雅安慰地冲她笑了笑道：“外婆很好相处的。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很多时候都像个孩子一样，很活泼。平常喜欢跳跳舞打打拳、还很喜欢上网，有时候还和小磊组队打游戏呢！”
　　“……”马小萌被吓到了……这算什么情况？她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满脸皱纹的七十岁老婆婆跟宣小磊这样的小伙子一块儿坐在地上捧着游戏机厮杀的画面。妈呀！她暗暗打了个哆嗦。
　　等下了车之后，马小萌发现宣小磊家的房子倒并没有大得像皇宫或城堡……主要是之前看到的那些景色给了她错误的导向。
　　眼前的房子是一幢南北朝向、主体结构为三层的不规则形别墅。墙体是白色的，点缀着颜色鲜亮各异的门窗和外凸型阳台，而窗台和阳台上又点缀着枝枝蔓蔓的绚烂花草。建筑的总体感觉让人乍一看很有地中海风情。
　　“真漂亮。”马小萌由衷地感慨，不过还有下半句没说……真奢侈！
　　“马小萌！”还没等她欣赏完，半空中就传来某人难掩欣喜的叫声。
　　马小萌定睛一看，看见二楼的一处阳台上有人冲她挥手……不是宣小磊又是谁？她笑了，笑得如释重负、笑得春光灿烂。
　　“谢谢啦，阿雅。”宣小磊冲站在马小萌身边的阿雅嚷嚷了一句，又朝马小萌用力招手道：“快上来！”说完就扭身缩回了屋里……用跳的。
　　马小萌黑线了……这家伙是真的懒啊还是懒啊？就算是在他自家的地盘上也不能单腿蹦着就出来了呀，何况还不加件衣服就跑到寒风瑟瑟的阳台上！
　　“呵呵。”阿雅笑了笑，转身到后车厢帮马小萌拿行李。
　　马小萌眼尖心细，总觉着她笑得有点涩涩的味道，不禁暗自皱眉。急忙赶去车尾拦住她道：“我自己来。”人家是宣小磊的表妹，不是酒店里的行李员。可提起行李箱的时候她又怔住了……把行李拿下来干嘛呀？难不成她还打算在宣家留宿吗？
　　“怎么了？来，还是我帮你吧！”阿雅以为马小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