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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看着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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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捡起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
  长长的窗帘垂地,密密不透一丝光。
  即使在大白天,曹云山的公寓也如沉在黑夜里,从玄关到阁楼,每一处都亮着灯。
  曹云山的公寓是黑色的。
  他的沙发是深黑色的,他的书脊是粽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是光亮的黑色,短毛地毯是暗哑的黑色。
  他的头发是黑的,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而此刻,他在她面前蹲下,微长的头发覆下来。
  他的脸逆着光,五官沉在黑暗里,也是黑色的。
  曹云山在她身边坐下:
  “摔疼了没?”
  李文森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灯泡,还是钨丝的式样,用一根黑色的长线简单地系着,一盏一盏,宛若遥远的黯淡的星辰。
  她用手臂遮住眼睛:
  “有点疼。”
  “疼就好。”
  曹云山垂眸看着她:
  “我觉得你今天不怎么开心,疼过以后,开心了点吗?”
  “……”
  李文森放下手。
  她长长的长发铺散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那样浓稠的黑,就像要融入黑色的石头里。
  “谈不上开心。”
  “那就是好一些了。”
  曹云山背靠着沙发:
  “喂,你八年来第一次行使你‘备用钥匙储备库’的权利,没打招呼就进我的公寓,不会就是为了来睡我的沙发的吧?”
  “为什么不能?”
  李文森手臂还挡着眼睛:
  “我和乔伊一起住之前,你最落魄的时候,我可是贡献了整整一间杂物间给你住了一个月。”
  “可这不一样。”
  曹云山也在地毯上躺下:
  “你不想说的话,不如我来提问吧。”
  “问什么?”
  “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换个问题。”
  “哦,好,我换个问题。”
  曹云山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
  李文森拿开手臂:
  “因为有人要塞给我一大笔钱,我乐极生悲。”
  曹云山:“……乔伊要给你钱用?”
  “再换个问题。”
  “……”
  看她是真的不想谈这件事,曹云山才勉强打住了嘴。
  他肩并肩和她躺在一起。
  就像很久以前,他们在一个学院,一起刷夜刷到凌晨的情景。
  那时他们已经七十二个小时没有睡,濒临猝死的绝境,刷着刷着就困不住,刷着刷着就睡着了。
  那天他醒来时,晨光仍然熹微。
  期末考试前夕,图书馆里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人,有人趴在书架上,有人倒在楼梯上。而他一睁眼,就看见她蜷缩在书架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素色长裙,和他并肩躺在一条走廊的两侧,身上盖着一排黑格尔的《现象学》。
  ……
  “李文森。”
  他和她用一样的角度,凝视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电灯泡,漫不经心地问出他从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不是个会没事窜门的人,特地来找我,是想问我什么?”
  ……
  近来的电压有些不稳,老式钨丝灯泡又没有平衡压强的机制,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就像她的目光一样,明明灭灭。
  她滑落在一旁的手机还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屏幕已经摔碎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贯穿整个屏幕,还有几处细小的碎块,远远看去,像一张残缺的蜘蛛的脸。
  她想问他什么?
  她想问他许多事。
  比如,他为什么要对她撒谎。他藏在那些黑魔法典籍里的书绝不像他所叙述的那样,是《斗罗大陆》、《剑仙》之类的网络文学小说。
  比如,他为什么要看《死灵之书》。那样详细的笔记,绝不是简单的兴趣可以概括。
  又比如,昨天晚上他在哪里。
  而他的羊皮鞋子上血迹,为什么,就这样了无踪迹。
  ……
  她想问他那么多、那么多事。
  一个一个的疑问,就像雪山上皑皑的积雪,漫山细小的六角晶体都在等待,等待着雪灾来临的一刻,桥锁损毁,信任崩塌。
  又或者,从来没有过信任。
  她不过是,在等。
  ……
  李文森躺在地板上,仰起头。
  她身侧是成千上百张哭的笑的脸。日本能乐被称为“幽玄的艺术”,那个叫若女的女人,微笑和悲伤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她静静地立在古董架上,一张脸,眉毛细长,眼睛也细长,穿越五六百年的时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福克斯的面具也一样。
  像在笑,又像在哭。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千百张脸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满架的嘴角都在对着她笑,满架的眼睛都在对着她哭。
  在阴暗的灯光下,更显得鬼影潼潼。
  ……
  “我想问你……”
  ——我想问你,你是谁。
  李文森的视线从面具上收回来。
  她慢慢地转动着左手小指上的灰色戒指: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收藏这么多面具?”
  “面具?”
  曹云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半晌笑了:
  “癖好罢了。”
  “癖好是盖伊…福克斯?”
  “这有什么奇怪?”
  曹云山轻描淡写地说:
  有人收藏古董,有人收藏古尸,而我的癖好是人脸。这比起哈特森这类人的怪癖来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正常得根本不值一提。”
  李文森:“……”
  哈特森是冰岛某家博物馆的前任馆长,原先是一位历史学家,生平的兴趣爱好,是……收藏阴。茎。
  没错,这座位于雷克雅未克的博物馆,是世界上唯一一家专门收藏阴。茎的博物馆,目前收有藏品近三百件。包括人的。
  ……
  “收藏生。殖器可以引申为小时候受过性。虐待、自身性缺陷导致的性格损伤,还有纯粹古老的生殖崇拜。我知道埃及人就很喜欢阴。茎,日本岛本土居民在现有语言出现之前,也喜欢把生。殖器夸大化做成陶人……更不用提罗马和希腊那些形形色。色的生。殖器符号。我有一个修符号学的同事,一直认为十字架代表的不是刑具,而是‘上帝的繁殖力’。”
  毕竟上帝是通过繁殖力生下耶稣,拯救世人。
  生。殖崇拜在天主教之前的宗教里是普遍现象。无论是从历史的角度,还是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说,哈特森比起曹云山,哈特森才是正常的。
  “老实说,心理解析不是我的area,我的area是大脑。”
  李文森盯着吊钟上滴滴答答的指针:
  “所以,你不妨自己陈述一下,你为什么,喜欢人脸?”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没时间安排男主,下章男主就出来。


☆、第88章

  曹云山的公寓是个奇幻城堡。
  沙发下散落着一排一排的塔罗牌,天花板上垂落着彩色的便笺条,书架上小丑布偶眼角泪痣闪烁,四肢机械僵硬,在《乌苏里山区历险记》和《博尔赫斯谈话录》之间走来走去。
  躺在他家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向上看,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云彩是会交谈的,兔子是会说话的。
  而猫的眼神孤僻又骄傲,只因为等夜幕降临,它们就会回到自己的城堡。
  ……
  “我为什么喜欢人脸啊,这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呢。”
  曹云山思索了一会儿:
  “难道我人格分裂?”
  “这个要看学派。”
  李文森回忆了一下:
  “如果是弗洛伊德学派,你早就精神分裂了,就没正常过。如果是荣格学派,你这是受‘集体潜意识’影响下的宗教本能。但如果让美国学了五年临床的心理医生来判断,你可能连药都不用吃。”
  “那你呢?”
  曹云山转头:
  “你会怎么判断?”
  ……
  书架上的小丑发条走完了,“咔嚓”一声停了下来。
  它的手恰好抬起,指着书架上一本《死亡诗社》,鲜红的嘴角扬起,像一个开裂的伤疤。
  ……她会怎么判断?
  “我无法判断。”
  李文森平静地说:
  “与其说我是搞心理的,不如说我是搞数学和生物的,做的是心理学的新领域。你有没有分裂,我要把你深度解剖了以后才能知道……要么,你把你的大脑取出来让我看看?”
  “……”
  “但我可以给你一些引导。”
  李文森半坐起来,盯着他和她一样漆黑的眼眸:
  “你觉得面具哪部份最吸引你?”
  “嘴角。”
  ……嘴角?
  李文森不动声色地说:
  “为什么?”
  “面具总是在笑,我想知道它们为什么笑。”
  他转头望着古董架上,眼角细长的女人脸孔:
  “你看这个面具,她的眼睛明明在哭,为什么嘴角却还在笑?”
  他指的是日本能乐中“若女”的面具。
  眼眸细长,嘴角细长。
  苍白的面孔微微笑着,却如同一只鬼。
  ……
  李文森盯着他的表情:
  “面具是人做的,面具笑,是因为人在笑。”
  “这也是我搞不明白的事。”
  曹云山转头凝视着她,笑了:
  “我还和你一起在美国学世界宗教和历史的时候,有一次从曼哈顿街头穿过,当时正是毕业季,一群一群的大学生在街头边酗酒、涂鸦、大笑……我感到困惑不解。”
  “不解什么?”
  “不解他们为什么要笑。”
  曹云山单手支着下巴:
  “在学校里是背书的工具,在企业里是打字的工具,毕业了,不过是从一种工具变成另外一种工具,有什么可开心的?”
  “这倒是实话。”
  李文森居然点了点头:
  “有时我也不知道那群蠢货在穷开心什么,你还记得凡…兰塞雷亚吗?”
  “大一时天天捧着一大把蠢透了的玫瑰花站在埃利奥特楼下和你喊楼告白的那个脑残?”
  “……这你都知道?”
  “你什么事我不知道?”
  “别提这段黑历史。”
  李文森一脸的不堪回首:
  “我去纽约开学术会议时遇到他了,他历史学毕业以后去了华尔街写报告,后来跟着他老板做投行,现在已经自己跳出来做私募基金,每年有一千万美元的进项。”
  “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原谅我大学时期对他的不屑一顾,因为人年轻时总会因为眼光不准犯点傻,还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给我提供优渥的华尔街富太太生活,还有每天和社会名流打交道的机会。”
  这一听就是段位低的。
  段位高的,比如乔伊。
  乔伊这两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想用信用卡收买她,但他一定会在“优渥”两个字后再加两个字
  ——自由。
  优渥生活无法打动她。
  唯有自由才能收买一个科学家。
  ……
  “社会名流?”
  曹云山忍不住笑了:
  “他本科历史白读了,我真想和他聊一聊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名流’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我就不吐槽了。”
  她摆了摆手:
  “他还说,只要我和他结婚,我就可以在他的游艇上开私人派对,过上香槟、珠宝的上流生活,再也不用为了每个月那区区十几万人民币的月薪在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累死累活给别人打工,工作地点还是一个偏远的贫困山区,他很心疼我……”
  在这样的私人投资型研究所,本国高级研究员的工资很一般,只有一两万。
  但李文森原籍是法国,所以要按法国的汇率给她发工资。
  其它岗位也是一样,同一家企业,中国经理的月薪是两万,美国经理的月薪就会翻到十二万。因为他们要赡养在远在大洋彼岸的家庭,企业不得不照顾他们本国的汇率。
  “……”
  心疼李文森?
  曹云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那你怎么回的?”
  “我问他是哪位。”
  “……”
  曹云山笑得趴在地上: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喂,好歹你也是个科学家,他把你说得这么low,你就不回击一下出口气?”
  “为什么要回击?”
  李文森惊讶地说:
  “拜托,我的讲课费一小时一万,就这样我还不愿去,宁愿在家里打超级玛丽。他又没给我报酬,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费口舌,苦口婆心地告诉他,虽然他卖保险挣了一点钱,但是从事物的本质上来说,他卖保险写文件码子和我实验室迷笼里的小白鼠一饿了就按压杆杠的原理一模一样。”
  “是在下输了。”
  曹云山又笑了:
  “不过做证券不是卖股票的吗,凡…兰塞雷亚怎么又去卖保险了?”
  “我记岔了。”
  李文森面不改色地说:
  “但我着实没看出金融业三驾马车,银行、证券和保险本质上有什么差别,都是要看心理医生的料,华尔街旁边的心理咨询所都赚翻了。”
  曹云山:“……”
  他已经笑瘫了。
  “不过从普世意义的价值观上来讲,凡…兰塞雷亚的生活方式才是健康的。”
  李文森漆黑的眸子望着他。
  她先让他笑了一会儿,等他的笑声慢慢缓下来时,就极其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之前未完成的谈话上:
  “他爱钱,所以他赚钱,生活目标非常单纯,不会想着收藏面具,也不会去思考面具为什么会发笑。这种人只要懂得如何排解压力,撑死了也就是焦虑症失眠症,再大的心理疾病就没有了。”
  ——比如精神分裂症。
  “但我们不一样。”
  李文森微微笑了一下:
  “癌症是普通人类的慢性病,但精神分裂,是科学家的癌症。”
  ……
  吧唧、吧唧的声音传来,一个老法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个头。
  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哈利…波特》里邓布利多教授的同款巫师帽,一只眼睛挂在脖子上,就这么咧着嘴,像个小人国里的黑社会老大哥一样,一步一步地、趔趄地朝他们两个走过来。
  “哦?”
  曹云山停住了笑声。
  他漫不经心地捏起老法师的头,把老法师提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脚踩在人世间,头脑却在云端里。”
  李文森盯着他与她如出一辙的黑眼珠:
  “在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一种精神分裂,不是么?”
  ……
  窗外大约是起风了,小叶榕树垂下的长长藤蔓一下一下地从窗口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滚动的黑影犹如闪电,更衬得曹云山的公寓是一个中世纪的城堡。
  “这我倒不苟同。”
  他把玩着老法师脱落的眼珠,无所谓地说:
  “最在云端里飘的人就是哲学家和物理学家了,也没看见安德森得精神分裂症。”
  “只是你没看见罢了。”
  很少有人知道,安德森十年前曾有一段时间,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使加百列的化身。
  现在……貌似治好了。
  李文森转着自己左手小指上的小灰戒指:
  “科学家里有近五分之一有明显的精神疾病特征,安培、哥白尼、法拉第,包括牛顿、胡克,都是神经症患者。更不用提你虽然是个学数学的,但你本质上是个文学系青年……你忘了你本科时期写的那本一直卖不出去的《北方的鳏夫》了吗?”
  “……”
  曹云山阴测测地说:
  “不提这个黑历史,我们友谊的小船还能再溜达一会儿。”
  “英国有个很无聊的心理学博士叫波斯特,他统计了文人里神经症患者的比例。”
  李文森没理他:
  “像福克纳、普鲁斯特、雷蒙托夫、劳伦斯、尼采、克莱斯特、太宰治、三岛由纪夫、茨威格、叶赛宁、法捷耶夫……波斯特得出的数据是百分之四十六,但我觉得统计方法太保守,如果标准再稍微严格一些,著名文人里有严重神经症的人至少在一半以上。我刚才列出的人名里大部分都自杀了。”
  “……”
  曹云山笑了:
  “你列这么一大串,是想和我说什么?”
  “聊天咯。”
  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李文森的长发被吹进嘴里:
  “和心理学家聊天,当然是随便聊聊你现在的大脑激素水平,看看你的精神状态是否危险,太危险的话我下次就离你远一点……否则还能聊什么?”
  ……
  曹云山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老法师的头发。
  直到老法师盘纠错结的银白色长发被他完全理顺,他才慢慢地说:
  “哦,原来我们在聊天。”
  曹云山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一点一点地抹去发条人偶脸上不知从哪里沾到的红色液体,像番茄酱,又像血迹。
  他慢慢地微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套我的话。”
  ……
  老法师长长的黑色袍子一直拖到脚踝。它的发条还没有停止,头被曹云山捏着,两只脚在空中乱蹬着。银白色的胡子一直拖到膝盖,一只浑浊的蓝眼睛,呆滞地望向前方。
  发条是它的内脏。木头是它的皮肤。金属是它的灵魂。
  人类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换了一种材料而已。
  ……
  李文森慢慢地坐起来:
  “套话?”
  “不是吗,我的小心理医生?”
  曹云山没有看她,只是笑笑:
  “从我问你抛开各种学派你会怎么判断我的精神状态,而你回答我说,你不会判断,因为你搞数学和生物多过钻研心理……从这句话开始,你就已经在给我下套了。”
  “哦?”
  李文森靠在沙发背上,平静道:
  “这话怎么说?”
  “喂,你可是英国一流的心理审讯家,研究生的时候苏格兰场就挖过你吧。你故意表现出一副不擅长临床心理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乖乖地、坦诚地回答你的问题。”
  曹云山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没有被下套的不满,反而全是笑意:
  “我要是真相信你不会临床心理,我就是猪。”
  “……”
  李文森抱起手臂:
  “猪,别停下,接着说。”
  “……然后就是凡…兰塞雷亚。”
  曹云山敲了敲手指:
  “李文森什么时候和人念过旧?她的生命里人来人往,我们来和走时都像死人一样……你这是在和我打友情牌呢。”
  他又笑了:
  “老实说,你真的很厉害,前后衔接的几乎天衣无缝。你有没有注意到在你说的那一长串话里,但凡提到同时和我们两个人相关的事情时,用的都是‘我们’?你平时可是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
  “……”
  李文森被当场戳穿,毫无愧色:
  “谬赞了,还有呢?”
  “还有你提的那一长串自杀人员名单。”
  曹云山慢悠悠地说:
  “我算了一下,你刚才和我说话的那短短五分钟里,至少对我用了七八个套话技巧。先站在你的角度和你套近乎,模糊你们医患关系的界限,下一步就是给你找一个团体,让你觉得,哦,原来我的症状很普遍,这么多名人都和我一样,甚至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然后我们就像猪一样,祖宗十八代有没有牙龈病都被你们这群心理医生套出来。”
  ……
  窗外的风刮得更大了。
  而且刮得毫无方向,一会儿从东边来,一会儿从西边来。
  海边就是这样,出太阳后必定会下雨。入春起就开始刮风,到夏天,就是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风。
  不过即便沿海气候多变,今年的天气也太奇怪了一点。
  这个春天,这一带的气候变化速度,几乎是去年的两倍。
  ……
  “哎呀,都被你发现了呢。”
  李文森把一缕黑色的长发撩到耳后,笑眯眯地说:
  “真是迷之尴尬。”
  曹云山:“……完全没看出你哪里尴尬了。”
  “哪里哪里,我心里尴尬,面上不显而已。”
  她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支着下巴:
  “不过,据我所知,你从没看过心理医生,什么时候对心理医生的审讯……不,问话程序这么了解了?”
  “……”
  曹云山用脚踢了她一下:
  “嗨,好朋友,你这么做我会很伤心的。被我拆穿之后,你居然还在套我的话?”
  “为什么不?”
  李文森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我说话是按小时计费的,和你聊了这么久,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否则太没成就感了。”
  ……
  审讯师心思花样百出,问题层出不穷,你永远搞不清楚她问每一个问题、开每一句玩笑、说每一句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他能确定的只有一点——
  要是他信她一点收获都没有。
  那他就真的是猪。
  ……
  曹云山转头凝视着那张若女的面具许久。
  李文森也不催他,耐心地等着。
  “喜欢黑魔法其实不奇怪,很多中二少年都喜欢这种这种阴郁的超现实的东西。”
  “是。”
  如果是一般人,三十多岁还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心理学的术语来说,可以理解为是“童年固着”。
  但在玩科学的人里,这确实不奇怪。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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