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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_楼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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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直接导致我借着手术后的沮丧心情说了些很不合时宜的话,从而激化了病人家属的情绪给医院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的这点不专业我一直欠医院一个道歉,可对于你,我没有任何愧疚。”
  男人一字不漏地听完,嘴唇抿紧成一线点了点头。
  时空寂静。
  男人居然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院长此刻方才长叹出口气,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往吉云背上拍了几下。
  “吉主任,幸好你人机灵,读得懂我的眼色。我刚刚真怕你一生气,就把事情给认了。”院长后怕:“这家人花样挺多,为了多要点补偿款真是什么招都使了。你今天要是一松口,说是手术出错了,他们明天就能把事再捅大一级你信不信?”
  吉云眉头紧蹙,看着他的时候几乎有些发怔。
  “敬尧花了这么多钱都没能让他们消停,现在好了,你一否认,他们那边再怎么蹦跶也站不住理了。”
  院长开了保险箱,将支票塞进去,念叨着:“等他们来取。”转身看到吉云一脸戏谑的笑容,纳闷地问:“你怎么这副表情,笑谁呢啊。”
  吉云眉梢一挑,冷冷道:“笑你。”
  ***
  自医院后门出来,稍微走走就是菱花街坊的入口。
  等吉云意识到,已经一只脚迈进了细窄幽深的巷子。
  那家她躲过雨的小吃店重新开张,老板娘勤快地收拾桌椅,见到她,很客气地吆喝:“美女,我们这儿炒饭汤面包子馒头都有,进不进来吃点啊。”
  吉云挥手说:“不用。”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大喜过望地问:“吉医生?”
  吉云刚一转过身,就见喜报拎着个菜篮子走过来。
  喜报笑眯眯地说:“真是你啊,刚刚远远看着就觉得像,又不敢喊你怕认错了人。”
  吉云说:“正好今天来医院,就顺道走过来看看你们。你这是刚买了菜,准备回去做饭了?”
  喜报说:“是啊,就在我们这边的小菜场买的,吉医生你既然来都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我再去买两个菜。”
  说着就打算往回跑,吉云一把拉住她,说:“不用,不用,我看过你妈妈就走。”
  喜报身子一僵,嘴边挂着的笑意淡了几分,低声说:“吉医生,不麻烦你了,我妈……没了。”
  吉云:“……”

☆、Chapter 28

  吉云:“什么时候的事?”
  喜报揉了揉鼻子:“昨天才刚送走。”
  吉云默然。
  喜报反而释然,说:“因为那个病,以前她就只能躺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守着屋子里小小的一扇窗户,没日没夜地喊难受。现在人一走,说句不怎么孝顺的话,我这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觉得她再不用受折腾,倒是为她高兴起来。”
  话是这么说,可喜报眼睛还是红了一圈,吉云安慰:“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以后好好过,嫁个好老公,别老跟着你那没出息的哥后头乱转。”
  喜报噗嗤一声笑出来:“吉医生,你别老这么说我哥了。”
  吉云也跟着笑,抓着包带的两只手却绞着,出了一手心的汗。
  喜报又劝:“吉医生,就去我们家吃饭吧,我弄得简单。”
  吉云说:“弄得简单我才不去,等你弄丰盛了再喊我。”
  喜报只好说:“那你不吃饭,去我那边坐坐,我成天一个人在家,寂寞得都心焦。”
  吉云还是摇头,想了又想,试探:“你哥哥是整天不着家,陈琛呢,他不会来陪陪你?”
  一提到陈琛,喜报的表情就立刻晴转多云,很是沮丧地说:“吉医生,你知不知道琛哥把房子都卖了啊。”
  “知道,怎么不知道。”吉云眨了眨眼,冷冷讽刺道:“还从里头特地抽了三万还给我,我简直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他既然卖了房子,那现在住哪,不会一到晚上就去钻桥洞吧。”
  喜报小小吃了一惊,说:“吉医生,琛哥没和你说他走了吗?”
  “走?”轰轰隆隆好像头顶一片雷鸣,吉云一阵发懵:“你这走是什么个意思。”
  喜报说:“吉医生你别乱想啊,我这走的意思,就是琛哥不在咱们市了。”
  吉云问:“他不在这儿呆着,能去哪儿?”
  喜报迟疑:“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应该清楚琛哥那个人的,他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是把枪顶他脑门上,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吉云咬着牙冷哼,是啊,几轮较量下来,她理所当然应该清楚陈琛的个性。
  他那个人,说好听点叫执著坚持,说难听点就是倔强死板,天底下大约没有比他更闷的人。
  就像夹在厚实岩矿中的煤层,非要你拿着锹子一小点一小点地重敲死磕,他才会一小点一小点地往外吐出来。
  直到陈琛那板着脸的模样在脑中过了一遍,吉云方才郁闷地笑起来,问:“他难道就一句话都没留下来?”
  喜报说:“我听哥说,他像是提过要回家一趟。”
  “回家?”那么问题又来了,吉云问:“他家在哪?”
  喜报一时无语。
  “南方。”
  “南方哪儿?”
  “……”
  “是只有两广才算南方,还是这座城市以南的地方都算南方?”
  喜报脸都白了:“吉医生,我也不清楚。”
  吉云冷冷说:“那他这次离开,以后还回不回来?”
  喜报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吉云连连摇头,说:“哦,我知道了。”
  于是悻悻分手,喜报拎着菜,一路小跑着赶回家。
  吉云则站在原地想了又想,在走与不走之间犹豫半晌。
  最后一跺脚,沿着那条记忆里走烂了的巷子迈开步子。
  陈琛的小屋刚新修过,补好的那一块屋顶用的是新瓦,阳光下,被附近的一摞摞旧瓦衬着,几乎熠熠闪光。
  他滑稽的小木门被卸到一边,一个工人模样的男人正在撬木质门框,一扇不锈钢对开的大门搁在三轮车上,刚刚从二手市场拖过来。
  吉云往台阶上走,有个女人从黑漆漆的屋子里走出来,彼此见到,女人问:“你找谁啊?”
  吉云探着头往门里望,说:“这房子是你买的?”
  女人有些戒备,问:“你有什么事啊?”
  吉云说:“这儿原来是我一朋友的房子。”
  女人将她上下打量几遍:“然后呢?”
  吉云问:“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看?”
  然而没等女人回答,吉云已经踩着高跟鞋,自一地碎木头上走过,跨过门槛,她进到门里。
  女人讶异:“哎,你这人怎么随便乱进别人家呢。”
  撬门的男人说:“没事啦。”
  女人拧眉:“怎么没事,谁知道她过来干嘛的。”
  “你屋子里又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看那女人穿的,能要你的破玩意儿?”
  房子转手不久,新主人还没来得及全面改造。于是房子里的变化仍旧有限,那些体量太大,又轻易可以买到的东西还在,八仙桌,长条凳,靠背椅,搁在墙角的洗脸池……
  只是洗得泛白的帘子被扯了下来,一层叠一层,铺到地上,扔了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在上头。
  没有阻隔,吉云得以自敞开的世界里一窥全貌。
  阳光正从每一间小屋的窗户里射来,汇成光柱,汇集到屋子的中心。
  于是整个房子犹如一本书,此刻一页页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原本狭窄的空间,今时今日,竟是这样空空荡荡。
  她曾经用过的那块干毛巾,一起躲过雨的旧屋檐,台风天屋里淅沥的小雨,还有午后阳光里灰尘的舞蹈,鱼的香气……
  好像一瞬间从这里抽离开来,变成全然无关的两个个体。
  吉云惊诧于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竟是可以这样轻易地抹去。
  ***
  直到一周之后,吉云方才下定决心要给陈琛打个电话。
  彼时风平浪静,医院终于要着手恢复吉云的职位。
  在正式回归工作岗位之前,院长将吉云喊来办公室,将一张邀请参会的函递到她眼前。
  吉云扫了一眼:“地方挺好啊。”
  院长乐呵呵地笑:“让给你去吧。”
  夏天往北方跑,冬天往南方跑,会议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加,总是投人所好地挑选适合的举办地,要气候宜人,也要风景秀丽。
  开会之余,休闲度假,于是去不去会议,派谁去会议,往往就成了一种秘而不宣的隐性福利。
  本地秋脖子短,还没出秋就迎来初冬,吉云已经开始在长裙外头加上防寒性能极佳的大衣。
  但和温暖舒适的那座南方城市相比,她倒是更愿意留在本地做个懒散的胖粽子。
  于是意兴阑珊地拒绝:“不想去啊。”
  院长一哼,有些不高兴:“这么好的机会,大家都是抢着去,我特地给你留了个名额,你倒好,还不乐意去。”
  吉云说:“以后有这事儿你也别想着我,我就乐意没事的时候呆家里,省心。”
  院长说:“你年纪轻轻,这都是什么不上进的想法。这次会议是个挺好的交流机会,结束之后还给大家准备了几天的培训,请的老师都是业内有名的,主题也很有深度。你要是出去,一方面是能见见世面,另一方面也可以散散心,回来之后立刻上班,以后再想有机会,可真就难了。”
  吉云还是没兴趣:“就想呆家里。”
  院长拿她没辙,将函塞她手里,说:“回去好好研究,真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吉云皱眉:“别啊,医院里那么多人,你怎么总盯着我一个人啊。”
  院长冷笑:“瞧这话说的,真教人寒心,要不是敬尧千叮呤万嘱咐,喊我多照顾照顾你,就你这臭脾气,我早把你开了。”
  吉云觉得这对话乏味得很,找个借口道:“我和人约了吃午饭。”
  院长连连招手:“别打岔,才十点你就吃午饭。你过来和我说说,你现在和敬尧到底怎么样了。”
  吉云说:“挺好,时不时就见个面。”
  院长一脸不相信:“那他怎么还老来我这儿打听你消息?”
  吉云说:“这你就该问他了,有什么事和我电话联络就是了,干嘛来麻烦你老人家。”
  “是啊,”院长一挺腰:“我也是这么想的。也真是奇怪了,以前总是你问他,现在是他来问你,你们两个人约好的?”
  吉云笑了笑:“走了。”
  院长喊:“又想走,还没说完呢!”
  吉云没理他,手□□大衣口袋里径直往门口去,刚一打开门,就见一个抬手欲要敲门的男人挡在前头。
  院长声音幽幽传来:“巧了!”
  徐敬尧笑道:“你怎么也在?”
  “我在又不稀奇。”吉云侧身走出去,让开条道:“进去吧。”
  徐敬尧却和里头的院长挥了挥手算是招呼,落下的时候顺势将门带了起来。
  “去哪?”徐敬尧跟在吉云后头:“送你。”
  吉云脚步不停:“你不是来找那老头的?”
  徐敬尧说:“可找可不找。”
  电梯前头,他几步跨过来,赶在吉云动作前,先按了电梯的下行键,吉云有些狐疑地递过来一个眼神。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徐敬尧问:“待会儿去哪?”
  吉云说:“和人约了吃饭。”
  “和谁?”
  “不用向你报备吧?”
  “陈琛?”
  “……”
  “我怎么听说,他已经不在本市了。”
  气氛凝滞一秒,继而,被徐敬尧低低嗤笑的一声打破。
  吉云背对着他,却自光可鉴人的金属门上映出轮廓,此刻两只眼睛睁得浑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徐敬尧像惹一只已经弓起背脊,浑身细毛都炸开的猫:“怎么,这么生气?”
  吉云忽然转身用力推了他一下,恶狠狠地说:“你是不是和他说过什么!”
  那一日的停车场,徐敬尧轻描淡写地说,他只是和陈琛打了个招呼。
  徐敬尧脊背撞上墙面,一怔后回神:“你以为是我用了手段逼他走的?”男人冷冷哼了一声:“他也配。”
  叮——
  电梯门开,人群鱼贯而入。
  吉云挤出去,步子飞快。
  然而没走两步,一只手却从后头抓上她手臂。吉云站住,徐敬尧与她擦肩,绕到她面前来。
  他说:“吉云,你玩真的啊?”
  吉云冷笑:“徐敬尧,是不是只有我和你在一起才是真的,和别人在一起都是假的?”
  徐敬尧如鲠在喉。
  几个穿白大褂的从一边走来,一脸奇怪表情地看着他们俩,有不怕事地支支吾吾问:“吉医生,需要帮忙吗?”
  吉云冲他们摇头,将徐敬尧的手从胳膊上挪开,看着他,低声说:“徐敬尧,我已经不是二十岁时的那个吉云了,也再不是你一勾手指头就会乖乖过来听话的小狗。麻烦你还和以前一样,不要总是这么频繁地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总在院长那里套我的消息,然后很潇洒地说一句:只要你快乐就好。”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居然记得这样清楚。然后在他回过身来的时候,化作一把尖刀狠狠刺到他心坎上。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一天,吉云看向他的眼神居然会是这样陌生。
  徐敬尧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你现在觉得快乐?”
  吉云挑了挑唇角:“以前我觉得只有在你身边才会觉得快乐,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错了。”
  吉云看到他瞳仁一敛,面色如土灰,竟也没有多去理会,匆匆一句再见之后,往院门口走。
  出租车上,她将手机取出来。
  刚刚开了锁屏,就是那行熟悉到几乎烙在眼膜上的名字。
  通讯录里开了他的名片,只是始终找不到勇气,此刻心中仍是惴惴,她手悬在拨打的图案上方微微颤抖。
  这一天,吉云不知道等了多少天。
  等徐敬尧态度的改观,等徐敬尧情绪的拨动,等他为她身边不停变换的男人吃尽闲醋。
  然后在他有朝一日过尽千帆,回首的时候,还有她在灯火阑珊处。
  她是真的想过要陪他一起细水长流的。
  可当这一份幼稚的愿望终于有了起色,那无望的等待有了尽头,一切都朝着曾经期待过的那样发展——
  吉云却在为一通该打还是不该打的电话而分神。
  是不是真应了那句俗气至死的话,一件东西,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吉云终于还是将手落在了绿色的图案上。
  一秒,两秒……手因为紧紧握着冰冷的金属两侧,指腹被磕得一点酸痛,她竟止不住地想要微笑。
  许多天来,第一次,前所未有的畅快。
  脑子迅速运转,已经在想接通时该说些什么。
  我打错了;不小心拨到了;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啪!
  皮包自膝盖上滑落,摔打在车里。
  吉云弯腰去捡,抓着包底一提,却将皮夹、钥匙、文件等等全漏了出来。
  全身的血液都崩涌着往头部汇集,她咬着下唇,太阳穴突突直跳,慌张失措里抓着东西往包里塞,然后,视线落到曾被院长硬塞进她包的邀请函上。
  会议的召开地,将是一个温暖的城市。
  手机听筒里,女声不厌其烦的重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忽然抓起那张纸。
  他的故乡,是南方对吧。

☆、Chapter 29

  素娴近来烦心的事情,是究竟要不要带孩子搬回家里,倒不因为乐乐想念爸爸,而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出走是不是起了放虎归山的反效果。
  素娴说:“说不定人家看我搬出来才痛快呢,没了我和乐乐搅局,更方便那臭不要脸的和小狐狸精偷、情了。”
  吉云对这话题有点疲劳,面无表情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素娴信誓旦旦:“搬回去,看能碍着谁的眼。”
  吉云说:“你就不怕到头来,还是自己给自己上眼药?”
  素娴对着话筒猛吹气:“你不会是敌军派来的尖细吧,我怎么听怎么不觉得你是在帮我啊。”
  吉云笑笑。
  素娴又说:“本来我也不肯回去的,就是最近总听见点风言风语,说那小妖精可能怀孕了。老家伙都快四十的人了,你别说还真挺行的,我猜他大概还想要个儿子,乐乐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没死心。”
  话说到这儿,气氛有些沉闷,一向大大咧咧惯了的素娴居然也像只受伤的蜗牛,猛一碰壁,将缩起头收回坚硬的壳里。
  吉云只好岔开话题,说:“我要出差了。”
  素娴说:“哦,听说了,地方不错,现在正暖和。”
  吉云一一答应着,素娴有了几分兴致,说:“还是长得美点好啊,到哪都比别人多些优待。”
  吉云嗤笑:“你就酸吧。”
  素娴乐呵呵地说:“还有人和你一起啊?”
  手边恰好一只细腿的蜘蛛爬过去,吉云像是看得入迷了,过了会儿才说:“还有个孟燕。”
  素娴啧啧:“哦,知道,新调过来的吧,听说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也是个美人胚子啊,都是潜、规则啊。”又问:“你和她认识吧,听谁说,你们好像一个学校来着。”
  吉云说:“和我一个学校的多着了。”
  两个人又不痛不痒地闲话了几句,吉云将电话挂了,给在线上的孟燕发信息。
  孟燕这个人说熟不熟,说陌生又太虚伪。
  毕竟在校期间,吉云和她同个导师,虽说平时没有多大交集,却因为同一个项目合作过几年。
  项目完成之后,吉云放弃科研,转了方向,最后进到医院。她则一直杳无音信,直到医院的名单上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人。
  多年没再打过交道,大约彼此都存着几分敬畏,说起话来尤为客气,你一言我一语,不过就是探讨交通工具这一项,足足聊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是吉云不耐烦,实在懒得扯着嘴角做好人,搬着笔记本盘腿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啪啪啪敲了几个字:坐火车。
  从本地过去,z字打头的直达特快是十小时二十七分钟,晚九点零一分出发,第二天一早七点二十八分就能到达。
  快捷到不至于,但胜在时间安排合理,因而车票紧俏。等吉云预定的时候下铺早已经售罄,随便就买了一张中铺和一张上铺。
  上车后一看,吉云暗自叫苦,床小也就算了,那上铺安在比人还高的位置,几乎已经紧贴天花板,又正对通风的口子,这一晚折腾下来谁受得了?
  毕竟是自己的失误,吉云将中铺给了孟燕,孟燕也没多谦让,将皮包箱子搬上去,堆放在脚头。
  与几年前衣着普通几近寒酸的那个女孩相比,现在的孟燕可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且不论得体的穿着和精挑的配饰,单单只是挺胸走路,成竹在胸的一番精神风貌,就与从前的她大相径庭。
  女人因为时间而苍老,但也因为时间而沉淀,每个人都向着好的一面的发展,逆水行舟,始终停滞的吉云反倒露出疲态,被一点点追上,然后超越。
  等东西收拾稳妥了,孟燕这才来和吉云商量:“不如我陪你去其他车厢看看,这么长一列车,不可能连一个中铺下铺都找不出来,哪儿来那么多人啊。”
  吉云正将行李紧贴着列车壁,尽量不堵住来往人的去路,扭头看了后头的孟燕一眼,说:“不用了,这儿一排座,等车开起来,我坐这儿好了。”
  孟燕抱着两手瞧着,说:“吉主任,你要在这小凳子上坐一夜啊?”
  吉云说:“看吧,就真是躺下来了,在这火车上我也睡不着。”
  孟燕笑起来,露出嘴角两个小小的梨涡:“吉主任你养尊处优惯了,睡个觉也要挑环境舒适的,哪像我们皮糙肉厚的,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这话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夸人的啊。要不是最近做什么都懒懒的,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心眼不过针尖大的吉云肯定要和她较真。
  列车忽然一抖,吉云身子往后一倒,正好磕在被收起的凳子边上,痛得她一阵吸气。借着力气,索性将之打开坐上去。
  孟燕稳着身子来帮她支开小桌板,笑着说:“小心了,吉主任,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没坐过火车。”
  吉云拧着眉头斜眼睨她,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很好笑?
  她亦说错了一点,尽管吉云是没吃过什么苦,但火车她还真是坐过的。
  更别提那已经是十年之前,火车还远远没有现在这样窗明几净。
  ***
  那年她还在医学院念书,个性远没有现在这般急躁,为人单纯几近于蠢,唯一的期望也只不过是能独自解剖大体老师。
  暑假的时候,她选择跟随大流,与宿舍里的几个女生一起外出游玩,不知道目的地,随手一点就是千里外的中部。
  每人一个背包,一整日的硬座,旅途之中的风光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火车上的记忆却是历久弥新。
  人山人海的车厢,永远排队的厕所,足以冻死人的温度。
  吵闹声,对话声,嗑瓜子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哭声,还有走过一遍又一遍的列车员,小车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品。
  返程路上,她抱着光着的两条腿窝在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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