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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老友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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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小梁大夫在里头看着呢,出不了事!”
  接生婆这下对梁晓雪更是服气了,以往遇到柱子婆娘这种情况的,人基本都没救了,这还能母子平安,服气!她真是服气了!
  没多久梁晓雪也从里头出来了,让顾一辉把剩下的人参水倒出来给她喝下,这才算了。
  柱子他娘也知道柱子婆娘之前跟梁晓雪他们的恩怨,眼下见她不仅没有怪罪,反而用心帮忙让孩子生下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去灶房拿了四个鸡蛋,又咬咬牙掏出一块钱用红绳子缠住递给她,算是赔礼道谢。
  接生婆也收到差不多的礼,就是钱少些,她也没太在意,毕竟今晚主要还是靠梁晓雪,说完恭喜的话就走了。
  梁晓雪把鸡蛋和钱都收下了,“那碗底剩下的参片不要立马扔了,留着再熬几次水给产妇喝,别浪费了。其他的药材明天到卫生站来拿吧,气虚还是得吃点补气血的,月子期间有可能的话多给点营养。”
  叮嘱完这个就不说话了,剩下的让顾一辉去交涉,他跟张思乐人情来往处理的比较好。
  等顾一辉也寒暄完,两个人这才打着手电筒回去,带着银针和切了一小块的人参。
  柱子婆娘的妯娌看了眼那碗底,寥寥几片,不由得撇嘴,“这么少还要留着,熬得出水麽?”
  “闭嘴!”柱子他娘从二媳妇手里拿过碗底,低头凑近闻了一下,即使熬过了两碗水,参味还浓着,又问抱着小儿子不撒手的柱子,“你刚刚看到那小顾拿出什么来熬水了没?”
  “看见了,人参,长得跟人似的。”柱子依旧憨直道。
  柱子娘闻言倒是瞪大了眼睛,跟人似的,那不得成精了?难怪能把老三家的从鬼门关拉回来,又去警告儿子和媳妇,“那人参的事不许说,谁敢说我饿谁!”
  柱子娘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人参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那种要成精的,要是让人知道梁晓雪他们有这宝贝,不得让人动了坏心思抢了去?!
  她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其实要仔细说来在婆婆中还算是好人,柱子婆娘那样闹着要搬出去住也没说打她撵回娘家去,顶多不给钱让她自己有本事就搬出去。这不是讽刺的话,而是家里头三个儿子呢,哪有那么多钱?反正她只要留着一个听话孝顺媳妇又有脑子的养老就成,其他两个有那本事,那就搬出去吧,她也不拦着,每年把孝敬奉上就成,可不像村里一些老虔婆,就想着把控所有人。
  她低头看了眼这碗底的人参片,自己好好收了起来,就这一点儿,没准还要费多少钱才能买下的,小梁大夫还真是大方,也舍得。柱子家的也是有福气,还能喝到这样的好东西。之前还那样对人家,这次她可得好好说教说教,不能这样子放任继续针对人家了。也要好好提醒提醒,免得那些娃子把这成精的人参拿出去到处晃,平白招来麻烦!
  可事实上哪里是梁晓雪他们不知道这百年人参的珍贵,只是人命关天,而且顾一辉弄的时候没注意让柱子看了过去。
  总之,现在是母子平安,也算是好事了。
  梁晓雪回去后倒是连夜换洗了一次,那产妇味道重,救人的时候没啥,事后就觉得不舒坦了,不洗洗没法睡。
  顾一辉给她放了水烧火,弄完之后天都快要蒙蒙亮了,这才睡下。
  而邹茜玲他们听到没事之后也才安心睡下来,这一觉睡得,差点误了出工。
  第二天五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去上工,到了地里头却发现昨晚梁晓雪帮柱子婆娘生产的事情全村都传遍了,还传的神乎其神,说柱子婆娘本来就要没了,还是梁晓雪到了一针把人给救活了,可厉害了,说的跟神仙似的。
  这话是谁传出来了?当然是那接生婆,也有柱子家的附和以及群众的想象力,于是一夕之间,梁晓雪就成了神医了。
  好在大家还知道这年头不能说那些神仙不神仙的封建迷信,不然没准要神医神医的叫。
  邹茜玲在一旁听了直想笑,觉得有时候这群人还挺可爱的,那八卦的小样子。不过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儿心酸和同情,其实按照梁晓雪说的,柱子婆娘那种情况在后世根本不是大难题,一般人快生了都会去医院待产,遇到难产了一个剖腹产手术就能解决,哪会搞得一尸两命的惨状。哪怕真有,那也是极少数的。
  而在这乡下呢?难产了基本就没活路。
  不过让她感到欣慰的时候这种情况早晚会解决,他们的国家会慢慢发展起来的,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但这事还没完,除了八卦,还给他们带来别的后遗症。


第33章 
  邹茜玲看着凑上来要说婚事的大婶; 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了下; “那什么?您刚刚说啥; 我没听清。”
  那婶子以为她是真没听清; 拔高了嗓音,“我说; 你家的小梁大夫要说亲事不?我手上有好几个好人家呢!”然后又给她细细介绍是哪些个好人家; 家里几口人; 现在啥情况,那小伙子的品性啥的吧啦了一堆; 那模样还真是挺自豪。
  邹茜玲听了好半天,心情从懵逼到好笑,打断了侃侃而谈的婶子; “行啦婶子,知道您人好,看人也有本事,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想看人家; 您就别操这心了。”
  “欸你这娃子,咋能不操心呢!你家小梁大夫也有十六岁了,这在咱乡下是大姑娘啦; 可以嫁了!还是你觉得这介绍的人不好?要不婶子再给你琢磨琢磨?”
  “不了婶子。”邹茜玲忽然正了脸色; “我们爹娘才过世; 那边习俗是要守孝三年的; 我们暂时还没有要成家的打算; 不管是晓雪也好还是燕珊; 都得守孝。您看一辉跟思乐现在还没办喜酒也是因着这个,得三年后再成婚。”
  婶子被唬了一下,她倒是忘了刚死了爹娘的一般人不会立马成亲,虽然没有说要守孝三年的说法,但十里不同俗,没准那边儿还真是要守孝三年。想劝劝吧,但又不好说,对上邹茜玲那双盈了水的桃花眼和伤感的小表情,那心里就跟石头压着似的不好受。
  其实她也没跟这么小的娃子说过这成亲的事,可谁让她家现在没大人,这邹茜玲是最大的呢?按照正经礼俗那不是得找家里辈分大的说事麽?而且还是好几个人家拜托她要说亲,怕小梁大夫这么好的医生被别人家订走了才匆匆来。
  当然也有私心里不想小梁大夫嫁去别的地方的心理作祟,毕竟乡下有个好大夫那可是太让人安心了,就说这次柱子婆娘的事,哪个女人不生娃啊,生娃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幸运的啥的都没,不幸的一尸两命,有个医术好的在,起码有点保障啊。
  但眼下看戳到这孩子伤心事吧,也于心不忍,虽然她不是爷们,可看到好看的小姑娘这委屈的神情吧,心里也不得劲。想想这次就先算了吧,先过个一两年的,等那情绪淡的差不多了,再过来吧。
  而且也说了他们家暂时不会有喜事,也不怕别的媒人抢了去。
  “那行,那婶子就先走嘞。”
  “好的婶子,您慢走。”邹茜玲将人送走,用手背抹了下眼泪,表情立即恢复正常,哪有什么可怜伤感可言。
  等晚上梁晓雪从卫生站回来的时候,给他们讲了下午这事,结果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今天下午就不该去串门的,不然就可以亲耳听听那媒婆说了啥好人家给晓雪哈哈哈。”张思乐笑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就是,早知道我也早点回来,不跟周叔吹水去。”顾一辉跟着附和,并给张思乐拍拍背,免得笑岔气了。
  “晓雪你都可以嫁人啦,有看中的没?”纪燕珊也不忘调侃一句。
  梁晓雪给他们翻了个白眼,“看中谁了?你嫁去吧,我看村里好几个小伙子对你感兴趣,想娶你呢。”
  “我才不要!”纪燕珊哼了下又往嘴巴里塞吃的,把小圆脸撑的更圆,两颊鼓鼓的看着真像胖金鱼。
  “欸就给晓雪一个人说了亲?陛下就没给你说?除了上次那送空心泡的小年轻,我可是还看见好几个小伙子给陛下帮忙锄地拔草又送柴火的。”张思乐继续八卦。
  “唉对,连水都有人帮着挑,可省了我不少事。”顾一辉紧跟女朋友步伐,颇有些妇唱夫随。
  “呵,他们对我有兴趣不代表人家娘就乐意呀。”
  “为啥不乐意?”纪燕珊不明所以。
  “长了副狐狸精模样呗,既怕我把她儿子心抓的牢牢地,又怕我红杏出墙。”邹茜玲毫不在意地戏谑道,“美丽是原罪。”
  “嘁!敢要点脸不?”
  “小灰灰你刚说啥?再说一遍?”
  “没……我啥都没说,吃饭吃饭,再不吃就凉了,对吧门牙?”
  ……
  笑笑闹闹着,这个话题也揭了过去。
  不过邹茜玲说的确实不错,她在乡下还真没有婆婆敢要,不说远的,就看这些日子小年轻们对她那殷勤样,恨不得替她把啥事都干了把啥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那结婚前都这样了,结婚后还得了?眼里还有没有这个老娘在。
  而且邹茜玲看着也不像是个能在乡下安稳待着的,那说话的方式,那气质,比地主老财家养出来的闺女都好上太多。
  还有个忌讳的,就是她还父母双亡。这一点是很让乡下人忌讳了,这样的姑娘通常人都会觉得不幸,纪燕珊没人上门说事也是因着父母双亡这一点,不然也会有人找人说媒。
  而梁晓雪完全是医术让人刮目相看,让人可以不在意这一点把她娶回去。当然这样的人家也是少数,但比邹茜玲和纪燕珊这两个无人问津的好多了。
  好在他们不是真的十五六岁没爹没娘的姑娘,不然这种情况出现,指不定怎么伤心怎么难受了。
  邹茜玲想着自己说那守孝三年的习俗大概那婶子不完全信,但是没关系,马上就是饥荒了,肚皮都要顾不上,谁还顾着娶媳妇,躲过了这次就成。
  她看着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每天中午到午后两点前那段时间都没人肯出门去,太阳晒得不像话,人都觉得很难受住,何况那田里的稻苗。
  现在村里人对待水田里的禾苗很是上心,附近的水洼小溪水不够了,也肯跑到夕阳河去挑,那条河水宽又深,又是中上游地段,哪怕水位下降了些,现在还是够用的,就是挑水到稻田里远了些。
  就这样辛苦着伺候,整个夏天都快过去了,还是没有下过一场雨。
  而这时候上头又来人召集村干部上去开会,周村长也是下坎山大队的大队长以及村支书都得过去,一大早早早地出发,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叔,咋啦?遇上啥难题了?”顾一辉看他回来脸色不好,晚上的时候特意拎了一瓶供销社买的白酒,酒精浓度高,农村人喜欢这劲。
  周大平先是啜了一小口顾一辉倒的酒,又夹了个自家炒的花生米,这才把话说出来,原来是今天开会的时候,领导又询问了今年的收成情况,听那口气听那话,明摆着今年还是要鼓励粮食‘高产’,去年他们慢了别的地方一步,今年可不能慢,那粮食产量得上来,得超过别的地儿,得上报纸!
  还特意点名了去年报了亩产千斤的村子干部起来问今年他们村要报多少粮食产量,结果那村干部被今年差点闹起来的饥荒吓到了,不敢再虚报,颤颤巍巍着说了句收成可能不好的话,就挨批了。言辞十分激烈,还撸了他大队长的职位,让旁边同村的溜须拍马的顶替上。
  周大平一口闷了白酒,眉头随着白酒入口拧起又舒开,顾一辉见杯底空了又给他倒满上。
  “那叔,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能怎么想?我当然是希望能高产了,可是现实这情况能吗?”周大平说的是又气又辛酸,那会议上他是全程忧着心,听到好些个村子报出了高产量,其中一两个还是去年报过高产今年开春去来公社里要救济粮的。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他还真的以为那些村子是高产呢!
  可他们怎么还敢继续报高产呢?就不怕真的饿死人吗?周大平弄不懂他们的心思,也不敢弄懂不想弄懂。
  于是会议上又成了‘落后分子’,那公社领导还记得去年他就是产量低的那几个落户村之一,也记得今年曾经到公社来提交过思想报告,还要办卫生站,他以为今年这觉悟是提高了,没成想啊,那产量还是那么低,当下又是批评了他,说他有心思弄卫生站这当不得吃的东西,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地里头!
  若不是这村里就他跟村支书两个,没准也要撸了他的大队长职务换个‘觉悟高’的人来当。
  周大平被批了很没面子,可想到被批完最后还是要求今年产量不能比去年底,要多交些粮食上来的任务而感到无奈又忧心。
  今年他们确实下了大力气伺候那些田地,可老天不给面子,就没下过雨啊,人工浇水哪有天然的来得好?天气又那般热,水稻可不是耐旱的作物,娇贵着呢,今年能跟去年一样他就感到高兴了,哪还敢要求比去年高呢?
  可咋办?这上头下了命令下来,不仅如此,还说秋收的时候要派人亲自来走一趟,看看他们这些‘落后村子’是不是真的没有粮食!
  周大平是愁啊,真的愁,要是这粮食亩产没有去年高,还要交比去年高的粮食数,那村里人肯吗?说到底他这个村子在村子里权力大,可也是因为同姓宗族的支持,村民们的支持,要是做的不好了,不得民心了,那他这村长还有什么用?
  更重要的是他还记得那几个进步村村民饿的面黄肌瘦浑身看着跟个骨架子没区别的模样,他心里也怕自己村的村民也成了那样。
  唉,难啊,真的难。


第34章 
  “怎么样了?开会都说些什么了?“顾一辉一回来; 邹茜玲几个就忙问道。
  顾一辉把这情况说了一遍; 也觉得事情不容乐观。
  “本来以为这么偏远的地方上头应该嫌麻烦不咋爱来; 没成想啊倒是把这儿当成‘落后村’典型代表了; 会上批评不说,还得派人来监督; 真是最讨厌这眼皮子底下做事了。”邹茜玲格外不满意; 觉得这公社领导存心是想给他们找麻烦找不自在; 这下坎山民风多好啊,村干部间虽然偶尔有些小摩擦; 但是在对待村里大事件上基本都挺团结,这么好的村子要是没有这上面来横加干涉,这□□应该也不会太难过了去; 毕竟这儿山多水多,还有顾一辉这个储了许多水的作弊利器在。
  现在可好了吧,有人来监督检查,侍弄得越好越是要交多粮食。
  邹茜玲也不是说交多粮食不好; 可怕打眼,她知道这三年粮食产量都不会咋样,要是这边太打眼了容易被关注; 她并不喜欢被关注的感觉。这村子啥靠山都没; 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那咋办?我们还能阻止人家来不成?”
  邹茜玲没有回答; 顿了会问顾一辉; “上面是要派什么人过来?什么时候过来?是刚秋收呢还是秋收好了之后啊?”
  “这个不清楚; 周叔只说上头会在秋收的时候来人; 具体哪一天那是不知道。咋了?你有啥主意?”
  “没有!”邹茜玲也烦得很,比去年多交一些粮食这个问题不算大,可问题是多交多少?这个度在哪?是不是全凭那下乡来巡查的办事员说了算?那办事员人品咋样,性格如何,有啥弱点?这些是全然不知道的。
  邹茜玲心里是祈祷着来的办事员能够公正有良心些,可是想想那公社领导的作风,这派来的人想要人品好,概率能有多大?要是人品不好,能够用钱啥的打发也成,但是接下去三年可都是干旱,要是他们得了好知了味,再摸上来咋办?那麻烦是层出不穷的,解决了眼下的,后头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所以她烦,真他妈烦。
  烦了一会儿思路突然拐了个弯,“欸,这不是周大平该烦的事吗?我在这儿替他烦干啥?”
  算了,虽然说大家现在同在一条船上一个村里,不过这心啊还是先让周大平这些村干部操吧,有啥事他们先顶着,到时候她再找着机会看看呗,不瞎操这个心。
  邹茜玲想通了人就不跟着烦了,反正她暂时也没法子,没必要把自己心情弄差,人活着得高兴得愉快,不然容易老的快。
  时间就这般不紧不慢地过着,依旧没有下雨,村里人基本已经接受了今年干旱这个观点,并且开始为秋收作准备。
  秋收前作了总动员,周大平拿着大喇叭站在大石头上给大家做动员,动员大家都要勤快起来,双枪不允许出现投机耍滑磨洋工,要是慢了耽搁了交粮,那谁也承担不起。
  当然话里话外还是鼓励为主,威胁警告只是小部分,只要提到跟农民肚皮相关,那他们就会认真干,更何况今年还干旱了,那对待粮食可不得更上心了。
  到了开始收割那天,那村里几乎是老老少少全都出动了,除了瘫在床上行动不便的,不然就是老人家也要搬着小马扎去晒谷场帮忙。
  农村每年都要往上头粮管所交公粮,早交完早了事,都要勤快着呢。
  邹茜玲分配的活儿要好些,起码不用到地里头割稻子。那稻子是纯手工割的,没有半点机器在里头工作。那工具也是手工镰刀,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旧的居多,需要多磨磨才能割的快,而不熟练的割稻子基本都要伤一伤。
  顾一辉刚开始就被割到了手,在手指背上豁了个口子,还好不大,只是出了点血,晚上回去的时候张思乐看着心疼,给吹了吹,还给做了他爱吃的,现在张思乐的厨艺可厉害了,做出来的食物就是要香些。
  邹茜玲他们吃了一波狗粮,把空间让给他们,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她一开始是在稻田里帮忙打稻子,把村民收割好的带穗的稻苗抓起来,到那木头做的打谷机去把稻穗打下来。那打谷机十分的简陋,邹茜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工具,完全是一个大腿高度的浴缸似的大开口木头盆子,一面开口要低用来抽稻穗,另一面开口要高些,用个草帘子插上去竖起来,避免稻谷在打的时候稻子飞走了。
  这很考验臂力,而恰好邹茜玲没有这臂力,人家一把子禾苗抽下去稻穗掉的七七八八,她倒好,用力抽下去,那稻穗基本还是连在禾苗上的,平添了许多笑话。
  后来还是换了个活,去稻谷场帮忙晒打好的稻谷,晒稻子的场地压得严严实实,是请村里有经验的老汉来压地的,他这活计干的很好,地面被压得平整又光滑。
  邹茜玲就帮忙把别人扛来的稻子倒在平地上,然后用原始又简陋的工具把稻子耙开,耙散了,让它们晒得均匀些。
  这种活比打谷子要轻松,可是依旧挺累的,站在太阳底下,要不是头顶着塞了毛巾的草帽,那真是脑袋都得被晒晕,不容易出汗的人也出了满头大汗。
  邹茜玲简直不想照镜子看见现在这样的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还会弄成这副样子,放在从前有人跟她说有天她会打扮得跟个村姑一样并且大太阳底下干农活她打死都不信,哪怕是被家里扫地出门,她都有办法养活自己,哪会那么落魄,而且都是机器时代了,哪有人会干那活。
  现在好了,直接穿到了五十年代,还是手工时代,前些日子觉得下地慢慢能熬得住了,今天这一天,她都想趁着汗水大颗大颗落下来的时候顺表掉两滴泪,真是踏马太累人了。
  这耙稻子的活干的时候晒大太阳,干完了回去发现手都要抬不起来了,酸的厉害。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让梁晓雪给她敷自制的草药面膜,浑身都要,还要给她按按手臂,酸死了,怕是明天要端不住饭碗了。
  “那要不明天我跟你换换活干?”纪燕珊见状说道,看邹茜玲那样她也觉得不忍心,从前家务活都要请保姆请钟点工干的娇小姐,现在干活干得直喊酸,累,那真是难为她了。
  “你够黑了,再去太阳底下晒一晒,就真成非洲黑人了。”
  纪燕珊:……
  “你才黑!等你变成黑妹去!”
  “哈哈。”邹茜玲想大笑,可笑出来的声音都小了,有气无力的,看来确实是累得够呛。
  “还是我代你去吧。”安慰完男朋友的张思乐这时从外头走进来,“你在卫生站的活轻松,是个人就能干,容易被人说道,撸下来就吃亏了。我这会计的没事,反正村里会计的活就数我们五个最厉害,一般人弄不下来。”
  “你行吗?”邹茜玲表示怀疑,“还是看看明天情况吧,要是明天手真酸的动不了,你就替我一下。我们轮换着来。”
  “成。那就这样。”
  敲定完这些又等梁晓雪帮她做好全身护肤和按摩,又去泡了个澡,这才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身体没有想象中的酸痛,应该是昨天梁晓雪的按摩有了效果,不过手臂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就让张思乐去替换了。
  感受了邹茜玲工作后的张思乐只能对邹茜玲表示佩服,对顾一辉表示心疼,晒个稻子就这么累了,那一整天在太阳底下弯腰割稻子得多累啊,虽然顾一辉也是个男的,可他从前也是没干过这样的农活,在山里那一年他们种种菜挖挖野菜摘摘果子搞搞野猪都没这么累啊。
  梁晓雪今天加大了护肤药物的分量,给他们几个都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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