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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军少宠妻无度(晴空)-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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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货物卡车,连安全带都没有。
    陆铮目不斜视,牢牢的稳住方向盘,叮嘱她:“坐稳了!”
    那辆小货车就在此时会了过来。
    车身擦着素问坐的这边,她几乎听到左侧车身擦过时艰涩而刺耳的噪音。
    犹如破旧的铁瓷盆在水泥地上拖动时的刺刺声,尖锐,嘈杂,刺激着人的神经。
    她吓得抱住耳朵,大声尖叫。
    就在此时,车体又剧烈的晃荡了一次,陆铮无法腾出身,大声斥责她:“抓紧了,别松手!”
    素问被他骂得呆了,车体倾斜的太厉害,她整个人往车窗那边歪下去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的话,慌忙伸手拉住了车顶。
    两车终于磕碰着结束,货运卡车因为车体巨大,在车身倾斜的状况下,随时有可能翻车,更为紧急的是,度过这一路段,他们也来到了方才小货物转弯的地方。继续以这个车速开过去只会从弯道上甩出去,被撵至一边的老司机看清楚前方路况,已经不顾陆铮的阻拦,推开一边的车门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素问“啊”的惊叫了一声,这么快的车速,只听见那一声闷哼,就再没了声响。她甚至不敢把头探出窗外去看看那人落在哪了,怎么样了。
    被老司机撞开的车门没关紧,在风速带动下再次大敞开,素问只顾着尖叫,随时有可能从倾斜的车身里滚出去。
    陆铮果断的踩下刹车,将手闸也一并拉起,被戛然制止的车轮发出艰涩的呜鸣声,原地滑出一截,原本就倾斜的车也彻底顺着道路翻了过来。
    耳畔全是刺耳蜂鸣的碰撞声,磕磕碰碰,聂素问抱着头,已经完全不清楚状况了。
    直到一个坚硬的怀抱抱住了她,她埋在他的胸口,所有的呼吸都被他的气息环绕,突然觉得这一幕是这么的熟悉,熟悉得令人触目惊心——
    卡车横在了路上,轮胎在空中打着转,车顶刚刚压着另一侧的悬崖。
    陆铮抱着她从敞开的车门里滚了出来,道路上除了穿堂的风,静悄悄的,凄清,惨淡,小货车已经逃之夭夭。
    他们被抛弃在这山路上了。
    聂素问没命的往陆铮怀里钻,全身颤抖着,被他搂得那么紧那么紧,还是抖得了厉害。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直到嗡鸣不止的耳朵重新听到声音,夜晚的山道寂静如墓。风声呜呜。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俩人,在一个被遗忘的世界里。
    聂素问凝神听了一会这凄风,突然就哭了。
    “你没事吧?”还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那个用全部身躯覆着她的人,显然还活着,没有断气。
    她多怕再一睁开眼,他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插满了管子。
    她哽咽不止,像是有流不完的眼泪,这一生的泪水,恐怕都要为他流尽。
    “别哭了,没事的。我们先想办法下山。”陆铮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清晰,纵使有伤,应该也不至是重伤。
    他松开素问,自己先站起来,举目四望,除了无尽的黑,还是黑。他有点懊恼的锤了一下翻车的卡车,回头,向素问伸出手。
    车是肯定不能再用了,先不说摔没摔坏,凭他们两个,也没力气把车给翻回来。
    聂素问虽然受惊不小,但是被陆铮护在怀里,除了擦破点皮,基本没受什么伤,陆铮表面上看起来也还好,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太对劲?
    素问被他拖着手站起来,看着他有点狼狈的走路姿势,问:“你怎么了?”
    “踩刹车的时候别了一下,没事的。”他晃晃右脚,继续走在她前面。
    素问还是哭。
    刚刚的情形,真能媲美好莱坞大片了,可这不是拍戏搞特效啊,是活生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怎么可能不害怕。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来转这神山!神山要真能实现她的愿望,就不会让她和陆铮被困在这里了!
    回望茫茫山路,要凭他们俩这四只脚走下山去,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何况陆铮现在脚上还有伤。
    陆铮似乎也察觉了这点,停下来,原地摇了摇头,用一只手抱着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继续回到货运卡车前。
    今晚,似乎只能在这山上过夜了。
    他是没什么问题,部队训练的时候,比这条件更艰苦,只是怕素问会吃不消。
    山里夜间气温骤降,他俩要待在这等到救援不难,就怕还没等到救援,就已经被冻僵了。
    陆铮奢望着经常上山的货运卡车里,会准备一些常用的手电筒,睡袋,或补给食品之类的,可惜,事与愿违,车上除了一只小电筒,再没有其他了。
    素问借着月光打量陆铮的脸色,就知道情况恐怕是不好。不由哭得更加伤心。
    陆铮安抚的拍拍她,说:“你先放手,我撬开车门看看。”
    聂素问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根本不理他说什么,两只手臂紧紧的箍着他的腰。
    她真的吓得不轻。
    陆铮只能先缓下动作,一手搂着她的身子,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摸摸她的头顶。
    不能松手,也不忍心松手。
    他抬起头,指着头顶,轻声说:“看,天空多美。”
    素问哽咽了一声,抬起头,还泪眼朦胧的,不过,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他们的头顶。
    这里的天空真的非常美。
    尽管今晚是个阴天,无星,无月,黑压压的苍穹如同一幕遮罩笼罩在他们的头顶。但还是异常的漂亮。
    天空非常非常的干净,像是被水洗过,又像是一汪透明的葡萄冻。稀疏零落的几颗星子洒在上面,像是从指缝落下来的白砂糖。这是在都市永远看不到的美丽景观,是自然的油画师最无心却也最为写意的一笔。
    “太美了……”连抽泣着的聂素问都忍不住赞叹道。
    天地连成一片,包括他们四围的悬崖,都是一个颜色,氤氲,弥漫,恢弘,在这蛮荒之境,在她的头顶,在他的脚下。
    聂素问渐渐不再哭了。
    可是抱着陆铮腰的手,还是紧紧的,紧紧的,不想松开,不能松开。
    上古的乐府。
    女子对男子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而此时。
    山已无棱,天地已合。
    她却不想与他分开。
    不想决断。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陆铮在她身后抱着她,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聂素问的眼睛如同被夜色所漫,惶惑的盯着这一片干净,澄澈的黑。
    “被你招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他轻柔的声音,宛如梦幻般的呢喃。
    *
    北京,华谊
    “什么?你说聂素问她没回来?”叶子“啪”的摔下手里的合同,怒视着小艾。
    小艾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飞机,中途经过转机,等候,各项折腾,早就疲惫不堪,哪知一回来,脚都没踏进家门,等待着她的就是叶子的怒火。
    “她说要留在拉萨玩两天,让我先回来的啊。”小艾十分委屈的道。
    “要是艺人什么都能自己拿主意,还要你助理做什么!她胡来,你也跟着胡来,太胡闹了,简直是太胡闹了!”
    小艾还是头一次看到叶姐这么着急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冷静和分寸。越发的不解,广告的拍摄都已经完成了,在山区那么艰难的环境都没出什么事,现在回到拉萨城里了,还能有多大事?
    叶子瞪她一眼:“你给待这,我先上去跟老板汇报情况,至于炒不炒你,等我回来再说!”
    小艾没料到事情变得这么严重,等叶子走后,从桌上捡起被叶子摔下的广告合同。
    “不就是一游戏广告吗?推迟几天签约就好啦,至于这么着急?”
    叩叩——
    椂木红门里传来清朗的声音:“进来。”
    叶子屏息凝神,推开了总裁办的门。
    漆墨如玉的办公桌后,男人颀长的身形靠在转移里,点星的桃花眼里,折射着液晶屏幕上的光线。
    萧溶头也没抬,声音闲散:“人呢?”
    “……”叶子抿了抿唇,双手在背后握紧,小声道:“留在了拉萨。”
    电脑屏幕后,一双桃花眼抬了起来。
    “工作?”
    “不是……私人原因。”
    “……”
    “……”
    长久的沉默。
    令叶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窒息了。公司忽然变天,老板没换,但是人员却全部重新洗牌,机敏如她,在职场打滚十年,总能嗅到点什么不太平的气息。
    望着此刻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板,恐怕先前大家对他“花花公子”“二世祖”的评价,都有偏颇,这其实是一只休憩中的……狐狸?
    先前他不问正事,成天只知道泡妞玩小明星,不过是一种假象,如今从沉睡中醒来,就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公司里一派元老几乎被他清了个底儿,叶子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来。但她知道,萧总对聂素问很关心。
    聂素问,或许是她手里的一张底牌。
    叶子的心思活泛着,忽见萧溶盖上了笔帽,似乎早有预见似的:“算了,意料之中。”只见他拿起内线,对着秘书吩咐:“帮我订一张到拉萨的机票。”
    ------题外话------
    表被标题骗了,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还差不多~





     一一八,日出,感悟
     更新时间:2013…1…11 0:05:34 本章字数:12038

    聂素问抬起头,正好迎上陆铮的目光,他的样子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实,这些日子那些话,真真假假太多太多,唯有这一次,聂素问能肯定,他不曾说谎。爱萋'
    想必陆铮也从不屑于说谎。
    素问忽然悲从中来,她很想问为什么。
    如果他并没有讨厌她,如果他但凡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为什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抛弃以及伤害。
    那个原因,也许他并不愿意告诉自己。
    聂素问已经学会了不再追问。
    她重新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肩窝,仍然会时不时的抽噎,可是唇角却弯了上去,凄迷的笑。
    “谢谢你告诉我这句话。”她说。
    不管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
    最起码,她不会再因此否定自己,放弃人生。
    “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着,我答应你,离开西藏,好好生活。”
    陆铮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扶着素问在一边坐好,然后艰难的回到卡车一侧,把里面的汽车坐垫解下来,铺到地上,让素问坐在上面,再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裹在两人身上。
    素问依偎着他,这个时候,彼此相依的体温,比任何编织品更加温暖。陆铮的手放在她的背上,他们的腿爱着悬崖的边。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是听着一下一下的心跳声,紊乱的,平和的,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哪个又是对方的。
    不过,倾听就好。
    这条寂静的山路迟迟没有车辆再经过,虽然冷得直哆嗦,素问还是靠着陆铮的肩打起了瞌睡。
    小嘴抿着,脑袋一倒一倒的,如同小鸡啄米,有种天真的可爱。
    不知不觉,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陆铮侧过头来,拂开遮住她眼睛的刘海,静静的望着她,望着这张宁静的睡脸,像是已等待了千年。
    在听到她说会离开西藏时,有一刹那他几乎就要反悔。这一刻,能这样抱着她的时间,还有多少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从什么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也许是在酒吧混乱的夜色中,她迷离而真挚的双眼打动了他,也许最初只是因为彼此身体的契合,他迷恋她青春富有朝气的味道,也许是在她系上围裙学习为他洗手做汤羹的那一刻起,那样多的平凡而细小的琐碎,一点一点,汇集到今天,等到发现时,已经难以割舍。
    天边仅存的几颗星斗,越来越晦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逝在这逐渐明亮的天色里,仿佛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放手,推开她。如果时间能停下来,如果黑夜能永驻,白天永不到来,那该有多好?可他怎么忍心叫她陪着自己冻死在这深山里?
    这辈子从来不知道放手是什么滋味。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众生芸芸,浮生若大梦,人世几春秋。人生的前二十四年,他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偶有不顺,也不过是年轻气盛的小别扭,人生道路上的小磕绊。在他二十五岁这一年,孩子流产,外公去世,公司被夺,他被蒙不白之冤,灰头土脸的被关在拘留所里,几乎看尽了世态炎凉。人生的轰轰烈烈,似乎在这一刻,已经炽烧殆尽。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自愿放逐到这西南荒凉之境,说他逃避也好,没骨气也好,他想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和北京城里一切的人一切的事,说再见。
    当然,也包括她。
    聂素问是西藏林芝三月盛放的桃花,在他最不设防的时候,一朵一朵,绽放在他风雪狼藉的世界里。
    推开她的时候,以为不过是切开自己的静脉,没关系,血流干就好了。他狠下心来,心想这是最后一晚了,就这一次,只对她好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见她了,可看着她的眼泪,他就是忍不住想抱抱她。
    汽车开出北京的时候,那么长的路途,他看着熟悉的故乡的景物飞快的在自己身后倒退,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如果有,也早该在几十年前风干了。
    在边防连,他受到最艰苦的训练,最初高反不能适应强度训练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发烧,嘴唇都起了碎皮,一片片挂在干涸的血珠上。他一发梦就说胡话,整夜整夜的叫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后来同寝的赵文江问他:“素素是谁?你女朋友吗?”
    他沉默了许久,说我没有女朋友。
    他下了决心斩断一切,就绝不再留一丝牵挂。
    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会在冰雪极寒之地看到她。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要么就是高烧的症状还没退。他控制不了自己去接近的冲动,不顾部队的纪律,跑出队列替她捡起了帽子交还给她。
    直升机卷起的旋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彻底搅乱了他的世界。
    后来她在雅拉香布山上,当众亲吻了自己,在他的战友中引起了爆炸般的反应,也击碎了他所有的壁垒,自欺欺人。
    林芝三月的桃花,终于开到了他的冰封不化心里。
    她说:“陆铮,我爱你。”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这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像是要全世界证明她的勇气。
    为了这句话,他横了心吻住她,得到回应的她像个孩子似的,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欣喜的看着他,心花怒放。
    心花怒放的,又何止她一个?
    忍不住对她好,忍不住想看到她的笑脸,哪怕多一点点时间,多一点点有她的时间,也是好的。
    隆子县一天一夜的时间,虽然短,于他来说,却已足够。
    他知道当兵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在西藏当兵的意义。从前,他有钱有势,尚不能护她安宁,如今,又怎么忍心叫她跟着自己吃苦呢?她走的是一条注定不会安于平凡的路,她有锦绣星途,难道要她跟着自己守活寡?
    他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来爱她,如果还有往后,他不知该怎么走下去。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他知道,叫醒她意味着什么。他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再后悔。
    聂素问慢慢从他怀中转醒,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打寒噤,一边迷蒙问她:“天亮了么?”
    黎明时分接近天亮醒来是最冷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蜷成一团,窝在他怀中不住的打摆子,陆铮不忍心看她这样于是把她整个人都抱到自己腿上,解开军装扣子,将她裹在怀里,再用军大衣,一点一点,帮她掖好。
    素问把冰块一样的手伸进他衣服里,陆铮抖了一下,听见她牙齿磕碰着说:“我们……好像还没一起看过日出……”
    “……嗯。”
    他点点头,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蹭了蹭。
    在素问十八岁那年,刚刚认识陆铮的时候,两人总是夜归很晚,有一次她在车上睡着了,被他叫醒,很不爽的发着起床气:“就在车上睡好啦,起来还能看日出。”最终也没能看成日出,因为陆铮直接把沉睡的她抱到床上睡去了。后来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素问的工作忙,常常脚不沾地的四处跑,难得的假期两个人能腻在一起,当然是如胶似漆,陆铮也不忍心将折腾了一晚睡意朦胧的素问硬是从床上扯起来,于是日复一日,在一起那么久,一起看日出始终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没想到在西藏,鬼门关前徘徊着,倒让他们看到了最美的日出。
    是,最美的日出。
    自那以后,聂素问再没有看过比那更美的日出。即使拍戏披星戴月归来,头顶正顶着东方初升的太阳,但她总不能忘怀,在西藏盘山公路上,欣赏过的那一幕最美的日出。
    太阳在水平线以下酝酿了很久很久。
    朦胧的白光,似慢慢扯开的,白纱做的幕布。
    绵延的山顶蔓延着一道璀璨的金红,那是粉墨登场前最紧促的鼓点。
    然后,轰的一道惊锣——
    万金璀璨从视线里炸开。
    日出了。
    入目是一片的辉煌光芒,如金瓶乍泄,碎片疾飞,晶莹而锐利,嘹亮而高亢的交响乐取代了日出前的鼓点,天光如神的恩赐,从大地的地皮底下,海啸般汹涌而来,金涛滚滚,漫过远方的苍茫,漫过青黛的群山,漫过还在沉睡中幸福或不幸福的众生,漫过他们的脚踝,膝盖,交握的手指。她的纹路,他的掌端。
    聂素问转过头,陆铮的面容亦沐浴在初升的朝阳里,那是从未有过的明亮与欢欣。
    最后的一层薄雾终于消失了。
    万物众生,都昭然若揭,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那一直弥漫在陆铮眼底眉间的,看不清的重重迷雾,也终于在日出山巅的乐声里,忽然消失了。他此时的脸,如同初见时那样明媚,令人无法直视的英俊逼人,朝气和锐气毫无掩饰。
    在恢弘的大自然面前。
    也许,我们唯一不曾灰飞烟灭的,只剩下那一颗心。
    那一刻没有任何伪装,不曾被任何世俗所侵染的心。
    爱着你的,心。
    素问贴着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缓慢平稳,一下一下,咚,咚,她觉得热泪盈眶。
    “我们……会死吗?”
    “不会。”
    他答得肯定。
    她哭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要这么煞风景呢?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泪完全止不住,一边笑,一边从脸庞上滚滚而落,噙着笑的嘴角挂满晶莹,她泪流满面,却不觉得一丝悲伤。
    只是,想流泪。
    无论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无论他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这个男人,再无人可取代。
    因为记忆是永不会改变的,发生过的,便会成为永恒。
    陆铮,会成为她生命里的永恒。
    ……
    ……
    ……
    在哭得昏昏钝钝,不知是冻僵了还是睡着了的境地里,一辆过路的卡车慢悠悠的向他们驶来。
    下山后,他们被送到山脚的一处卫生所。山脚下居民少,镇子里也不过稀少的几处人家。盖了一半的房子露出残垣断瓦,一路萧索的味道。
    卫生员看过两位“车祸遇难者”的伤情,进行了简单的诊断,聂素问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冻着了,要回回暖恢复一阵。陆铮的脚就严重一点,在脱掉军靴的时候,整个袜子都已经被血污粘在了皮肤上,不太好处理。
    医生拿剪子沿边线剪开袜子,最后取下来的时候,还是粘连到皮肉,素问在一旁看得直吸冷气——非常深的伤口,触目惊心。
    可是,一整晚,他没有说过一句“疼”,甚至不曾皱眉。
    换作她,大概早已痛得昏厥过去。
    他总是隐忍,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那日出之际从他脸上消除的迷雾,大概也是一瞬错觉而已。
    不,只要她曾看过那一瞬,也就够了。
    聂素问裹着棉被,蹲在一旁,看医生为陆铮消毒,包扎,看着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表情却始终不露半点痛感,她自己倒先疼了起来。
    她身上倒是神奇得很,一点伤痕都没有,连擦伤都没有。
    连医生都啧啧称奇。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翻身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护着她,根本不给她一丝受伤的机会。
    等简单的处理完,卫生所给两人拿来简单的食物和水,电炉子烤着,渐渐的从冻僵的状态中回暖过来。
    他们在山下又滞留了半天,午饭自然也是在小镇子里吃的。没有正经的餐馆,当地人似乎也不爱放作料,菜里有股很原始的猪油味,素问没什么胃口,扒拉扒拉两口就不愿再动筷子了。
    “算了,别吃了,喝点水。”陆铮递给她一杯开水。
    素问接过杯子,却发现陆铮不曾放手,反而定定的瞧着她,出神了一般。
    素问满心奇怪,又用了点力,他霍的一下松手了。
    陆铮的眼睛里,重新弥着一层雾,很浓很浓的雾,宛如瘴气层层的丛林,浑浊而危险,盛满了聂素问不曾注意到的疼痛与哀伤。
    接过杯子,素问猛灌了几口,才把嘴里那股猪油味涮掉了,长长的吐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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