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领主-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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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议会的反馈，却让胡迪尼的心越来越凉。
　　拉西曼的最高魔法议会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是事实！
　　胡迪尼从未想过堂堂魔导师的话也会被人质疑是胡编乱造——虽然“预言系”魔导师在某些问题上的确有准确率问题，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见闻记录和提案竟然也被质疑后批了回来！
　　胡尼迪永远忘不了议会审核未通过后那刺眼的“虚假消息”字样。
　　他气急败坏的重新将信息发回去，得到的却是更加严厉的批评。直到胡迪尼第三次修改这些文稿的时候，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
　　以魔法立国的拉西曼始终以自己拥有强悍的魔法资源而自傲。几乎所有拉西曼法师都有一种强烈的自信：论魔法，没有人能比得上拉西曼王国！
　　在胡迪尼抵达埃尔森城之前，他同样是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之一。查理二世展示的那些东西在他眼里比乡下土鳖还不如，所谓的卡伦王国魔导师更是末流，根本无法和拉西曼相提并论……
　　所以当胡迪尼告诉议会埃尔森城的一切时，剧烈涌现的怀疑情绪顿时占据了议会主流——或许议长大人和少数几位大魔导师不会怀疑自己，但那些看胡迪尼不爽的政敌却是必须阻止这份提案的。
　　只要是头脑清晰的法师，都能认识到这份提案的份量。
　　如果它是真的，那么很多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所以……它必须是假的！
　　胡迪尼形容憔悴，仿佛在几天时间内苍老了十岁。手边放置的文稿散落一地，一版又一版的修改提案让他筋疲力竭，他已经努力陈述利弊，甚至掩盖了埃尔森部分魔法水平，去掉了“人工降雨”和浮空塔的规模，却依旧无法得到议会整体对提案的认可。
　　更糟糕的是，议会甚至收回了他的部分权限，以防止他“做出更多有损王国利益的举措。”
　　而这还是议长力排众议保护他的结果，否则他现在连领队资格都会被剥夺。
　　“从什么时候开始，拉西曼也成为了另一个教会了……”
　　胡迪尼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像是被整个国家抛弃的弃子——如果现在灰头土脸的回去，说不定迎接他的是一次悄无声息的暗杀，然后便是那些政敌派人重新过来，以“继任者”的姿态完成合作……
　　有钴金矿的利益摆在这里，胡迪尼对一切可能出现的卑劣手段都不会感到意外。
　　“所以，眼下好像已经没什么选择余地了。”
　　他站起身，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舷窗望向了北方的海岸线——在荒野和密林之后，那座令人着迷的城市兀自屹立其间。


第521章　开门红
　　当罗迪在霍利尔城结束“内阁会议”并返回埃尔森城时，千里之外的拉西曼王国依旧沉浸在仿佛永远无法停下的阴雨中。
　　被山脉包围的王国因为特殊的气候而拥有不少特产。稀有的草药、奇怪的魔兽往往独此一家，在大陆其他位置很难寻找，但如此天气之下同样有利有弊。对于开始“战争动员”的亡灵们而言，虽然雨水不会让他们感受到什么不适，可金属武器和铠甲却因此寿命大幅度缩短，军费的高昂开支让议会一众老骨头天天向奥古斯丁不停抗议。
　　当然，这种扯皮往往没什么实际效果，至少当前奥古斯丁手下的几名重臣都是旗帜鲜明支持战争的——这背后奥古斯丁到底付出多少代价已无人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塔斯曼王国已经从沉睡中缓缓苏醒，将那冰冷幽深的目光对准了卡伦王国。
　　是的，奥古斯丁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只对“艾弗塔”动手，他瞄准的是整个卡伦王国。
　　更远的，还有卡伦王国边境之外的国家。
　　悠长的寿命让亡灵拥有了远比人类更为可怕的野心。奥古斯丁随手布局便可能涉及百年之久，因此对眼下的卡伦王国，无论议会给他增加多大的压力，他依旧势在必得。
　　“就让他们再吠几天吧……”
　　放下手中那些陈词满篇的劝谏信，奥古斯丁的目光中不免带上了许些戏谑。战争就像一台巨大而复杂的机器，想启动很难，但启动以后想停下更难。作为这场战争的发起者，他认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任何战争都拥有复杂而多样的目的。在外人看来，塔斯曼此次是单纯的扩张之举。可更深层的原因，永远只有奥古斯丁这个始作俑者一人知道。
　　放下信件，奥古斯丁却是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试验台边，目光静静的观察着自己的杰作。
　　这里并非国王的办公厅，而是奥古斯丁数座魔法实验室中使用权限最高的一间。
　　身为亡灵君主，奥古斯丁的实力毋庸置疑。掌握的力量越强大，对尖端力量的研究和浸淫便越深入，无论是元素法师还是亡灵法师，这都是逃不过的规律。不过超过魔导师级别之后，每一座实验室往往拥有诸多助手和副手来辅助，因为繁琐的实验根本无法依靠一个人来完成。
　　对于奥古斯丁来说，他的另外七座实验室的确拥有多达十五名高阶魔法师和五十多名助手，可自己所在的这座实验室，却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
　　因为眼下的实验，内容涉及了太多禁忌。
　　实验室的一面墙贴满了无数张羊皮纸，上面记载的零散信息都是奥古斯丁在近百年间亲笔写就。一条条线索之下，工作台上便是依据这些定下的试验计划本和实验笔记。略显随意的笔记上记载着每一次实验背后的感想或心情，在议会贵族面前永远表情冷静的奥古斯丁，总会在这样的实验记录上留下类似“结果符合预测，我真想去喝两杯”、“干XX的，我真想让提供仪器的炼金师连带全家都爆炸”之类的随性话语。
　　这种不会给第二个人看的实验记录更能体现亡灵大帝的性格，不过随着实验进度的继续，简短的文字上也渐渐体现出了奥古斯丁的紧张和急躁——直到今天，他终于在本子上郑重写下了“第一次正式尝试”的字样。
　　这也意味着他长久以来的猜测和实验即将进入最终验证阶段。
　　在堆积如山的记录本和书籍旁边，是上百支承装各色液体的试管。而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是一大片刻绘失败的黑色法阵石板与纯黑色的晶体碎片。
　　而此时奥古斯丁面前摆放着的，则是一个半米多高、形状类似金字塔的黑色楔形法阵。
　　这种不同于当前亡灵法术体系的法阵形式处处透着诡异，漆黑的表面拥有镂空的花纹，能看到内部还有不知多少层已经刻绘好的纹路——如此复杂的魔纹足以看出奥古斯丁的法术造诣，不过亡灵大帝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兴奋，他已经失败了太多次，对于实验结果早就没了赌徒式的期望。
　　抬手将最后几道纹路通过魔力修正，他开始一块块镶嵌起了形状不一的魔晶，在所有检查完成后，奥古斯丁却是迈步走向了那具他今天亲自带进实验室的棺材。
　　随着魔力封印解除，打开的棺材里露出一名正在挣扎的人……不，说是“人”，可对方的许多特征却已经脱离了“人类”范畴。
　　他有着正常人类男性的面容，可嘴里却有吸血蝙蝠一样的尖牙。耳朵像精灵一样尖尖的，惊恐的双眼瞪着奥古斯丁，瞳孔如蛇般呈两道竖缝，四肢修长，指甲锋利，背后竟还有一条正在不断扭动的尾巴。
　　这条尾巴十分灵活，正试图努力解开身上的禁锢。可一切努力在奥古斯丁面前都是徒劳。亡灵大帝挥手间便将对方用魔力控制，继而毫无情绪波动的拿起银色刀具，动作娴熟的划开了对方的胸口——静静流淌的血液被盛接在容器中，随即被他小心翼翼的沿着特定顺序淋浇在了那楔形法阵之上。
　　当一道道光芒如预期般亮起时，奥古斯丁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泛起一抹喜色。
　　“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不远处的“祭品”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没了声息，但对于奥古斯丁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可以丢弃的“实验材料”罢了。而他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在了眼前法阵所展现的结果中。
　　和它相比，哪怕是让奥古斯丁恼怒不已的议会长老，也没有任何值得理会的价值。
　　……
　　而在艾弗塔的边境之上，兽人们的先锋部队已然正式踏入了人类王国的国界。
　　“穆戈尔督军！这些该死的人类为什么都躲进了那些石头屋子里？”
　　“蠢货，人类又不是牧草，难道都会乖乖等着你来收割么？”
　　穆戈尔对手下的智商颇为无奈，可心中却也在破口大骂——脱离辎重队伍冲出来的四百狼骑兵，目的可不是为了蹲在要塞前面干瞪眼的……
　　他要的是“开门红”！是其他兽人眼馋的功绩！是杀戮和鲜血！
　　“继续寻找，我们不能停下脚步！”
　　穆戈尔不相信偌大的艾弗塔还能把所有人类都藏起来，所以在进入艾弗塔边境后的整整一天时间内，他几乎把能找到的村庄翻了个遍，然而除却路上碰见的野兔子外，整个队伍毫无收获！
　　难道继续向人类领地内部探索？
　　这种想法只是冒出了一瞬便被压下去，能当督军便证明穆戈尔至少在军事上不是白痴一个。精锐狼骑兵又不是铁人，携带的干粮只够一天，所以他望了望渐渐落向西山的太阳，下令让队伍准备停步休整。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突然出现的人类骑兵队却杀了穆戈尔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从一片昏暗的森林中杀出来时，那距离老远便泼洒而来的箭雨当场撂倒一大片狼骑兵。
　　“在那边！杀过去！”
　　这种时刻下达任何命令都是多余的，他麾下的兽人并没有多少军纪可言，基本都是靠本能作战——倒是兽人们憋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此时都是嗷嗷大叫着冲杀上去。
　　远远的，穆戈尔能看到数量不过七八十的人类骑兵穿着皮甲，各个挎着体积硕大的反曲弓，却并未装备他从索隆那里听说的重型骑枪。
　　“难不成……”
　　就在他犹豫间，远处的人类队伍却是扭转马头，避开了正面冲锋的道路，在绕了一个圈的同时又是一波箭雨泼洒而来。在后方刚刚作出追击态势的狼骑兵顿时又坠下去五六个！
　　显然，这些人类骑兵根本不打算正面冲锋，而是准备一路边射边跑……
　　狼骑兵们纷纷抄出抛网前去追赶，按道理座狼的短途冲刺能力不弱，可前方这支专门培训的骑射队伍胯下都是顶尖战马，须臾间便拉开了数百米的距离。
　　“我用让他们的鲜血祭旗！”
　　穆戈尔气的鼻子直冒烟，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溜烟逃走，隐入一片密林之中。
　　这一路上被射死射伤了将近五十多人，对方却因为战马的优势而无一伤亡，悬殊的战损比让督军大人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看到眼前的森林，穆戈尔却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停下脚步了，但看看那些看上去瘦弱不堪的人类，又看看自己受伤惨重的部下们……当对方的箭雨再次袭来时，穆戈尔终究没能忍住想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冲动，当即驱使着部下们冲了上去。
　　森林外围的树木较为稀疏，兽人们始终能够锁定前方骑射部队的身影，于是一路紧紧跟随着。可是当他们发现四周林木越来越茂密、光线越来越暗、远处的人类愈发难以追上时，一个个终于因为树木的阻挡而渐渐停下了脚步。
　　穆戈尔面色阴沉，他看着气喘吁吁的座狼和疲惫的部下们，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
　　这些该死的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多花招？难道身为万人之上的督军，我的队伍连一个人类都无法杀死？
　　“收拾伤员！”
　　满腔怒火让穆戈尔觉得胸膛就快爆炸，可扫视四周时，他却发现天空已经不知不觉暗了下来，而作为夜间视力严重下降的兽人，穆戈尔心中顿生警兆。
　　也就是在这时，所有兽人都听到了那来自天空之上的尖啸声。
　　“轰！”
　　光芒自头顶绽放，爆炸瞬间席卷了散落在树林间的大部分兽人狼骑兵，粗大的树干顷刻间爆碎一大片，穆戈尔只来得及抬起头，便被迎面袭来的冲击波和碎裂木茬轰成了碎片……
　　堂堂兽人督军，就这样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天被埃尔森城浮空塔点杀。
　　“真是希望这样的兽人越多越好啊……”
　　站在浮空塔上的罗迪望着飘起的黑烟，拍拍手，对身旁的卡米拉道：“还不错，这也算是开门红吧？嗯，应该算是。对了，晚饭大家一起喝红酒庆祝一下……”


第522章　袭击
　　经过数次校准后的“53号”武器已然可以精准的把握落点。配合浮空塔主动使用的“侦测扫描”技能，定点清除任何射击范围内的敌人都不在话下。
　　整个一套动作下来不用三分钟，除了消耗魔晶以外根本无需多余人力参与——对于罗迪来说，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兽人来打埃尔森城，让他莫名想起了自己那个时代中朝直升飞机扔长矛的原始部落。
　　文明上的差距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魔晶和能量武器的运用让高精灵早就站在了世界巅峰，就罗迪目前的理解而言，高精灵文明其实从生活便利程度、武力强悍值和对世界资源的利用上，已然跨入了类似地球工业革命时的水平。
　　按下按钮，数百名强悍的兽人狼骑兵瞬间灰飞烟灭。这种事情如果告诉卡伦王国皇室，绝对会被人嘲笑是得了失心疯，然而罗迪对这一切却没有任何意外。他在爆炸发生五分钟后再次使用了“侦测扫描”，显示存活的兽人狼骑兵已然不足三十，并且其中重伤居多。
　　而他没有再理会这些幸存的兽人，跃下浮空塔后便准备吃晚餐庆祝首战“开门红”去了。
　　说是庆祝，实际上餐桌上只有麦琳瑟拉、卡米拉、阿卡莎、娜塔、奈菲和罗迪六个人。兽人开战的事情罗迪并不打算让拉西曼的法师们知道，所以根本就没提这回事，只是关起门来自己庆祝一下——
　　“希望接下来的战事一切顺利，干杯！”
　　“干杯！”
　　“干杯！哼……”
　　他举起了水晶酒杯，长桌两侧的女士们纷纷跟着举杯，除了奈菲撅着嘴端着果汁以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毕竟这样的战斗实在是太轻松了，“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很是消弭了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让饭桌上的各位聊天都随意了不少。
　　不过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算上鬼灵精怪的奈菲，五位各具特色的大小美女坐在一起很是给罗迪带来了许些“幸福的烦恼”。在简单的祝词过后，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话题接连蹦出，只言片语间，罗迪也渐渐分清她们之间的“小阵营”。
　　所有人之中，麦琳瑟拉以渊博学识和强大实力在话题主导能力上呈碾压态势。这也导致卡米拉、奈菲和阿卡莎不得不站在一队来应对。
　　娜塔基本就是个锯嘴葫芦，除了认真对付眼前的食物以外，就只会对罗迪偶尔提出的问题作出回答。
　　奈菲年纪最小，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小孩子会有的撒娇任性，或许战争和这些特殊经历让她成熟的过早，和麦琳瑟拉说起法术问题时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还真是与她的母亲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卡莎坐在罗迪身旁，话不多，偶尔提出的问题都是关于亡灵方面的，罗迪看她眼圈有些发黑，便握着小牧师的手叮嘱几句要注意身体，随后突然觉得四周有些发冷——当他扫视四周时，却又看到其他人依旧在面不改色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或许只是错觉吧？
　　“所以接下来，对兽人都采取这种处理方式？”
　　卡米拉在和麦琳瑟拉交锋几次，却屡次中败下阵来，即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把话题转移向了罗迪：“我看兽人似乎还不知道埃尔森城的存在。”
　　“那就让他们知道，并且还要尽量多引诱一些过来，”罗迪喝不了多少酒，半杯下去就不得不换了和奈菲一样的果汁，此时晃着水晶杯道：“索隆对部下或许有掌控力，但战斗铺开以后就没那么容易了，随便设几个陷阱都会有傻瓜上钩的，这事你负责就好。”
　　卡米拉点点头，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麦琳瑟拉。后者嘴角一翘，出声问道：“说起来……你的那些骑士团呢？当初在冰川平原和你一起对付那个大家伙的时候，那些骑士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劳呢，可是我来这里以后一直没看到他们啊。”
　　看似无意的提起和罗迪并肩战斗的经历，卡米拉自然知道她是在变相回应自己，可她只能咬着嘴唇端起酒杯猛灌，不知怎么回应。
　　罗迪并未察觉到这些细节，回道：“索德洛尔他们一直在帕尔领，现在战争来临了，自然有交给他们的任务。”
　　“对付兽人有要塞就够了，难道让他们去对付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么？”
　　麦琳瑟拉这几天泡在罗迪的书房不走，对领地状况倒也有了几分了解，不过罗迪却是笑了一声：“龙枪骑士团去正面平推兽人都够了，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处理那些杂碎。接下来我会出去一趟，骑兵团会有一部分人来埃尔森，所以如果胡迪尼回来的话，你和卡米拉一定要配合着拖他一下，别让他知道我离开的事。”
　　“出去？”
　　麦琳瑟拉眼睛亮了亮，却是没有立刻追问什么，反而答应道：“那倒是没问题。”
　　接着她扭过头和卡米拉对视着笑了笑，完全一副亲密态势。
　　阿卡莎看着眼前的情景，默默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女人都是演员，随即在长桌下方握住了罗迪的手，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
　　随着五月到来，艾弗塔的夜间气温渐渐上升，黑夜持续的时间也在缩短，凌晨六点中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白色。
　　荒野上，一处由数十顶毡房和帐篷组成的营地内此时静悄悄的，外围拴着的大量马匹宣告着这个营地的所有者正是艾弗塔东南部风头正胜的响马们。
　　原本“响马”大多风餐露宿，居所很难固定。但是当劫掠的村庄多了，加入的人多了以后，这些自认无敌的响马们便拥有了更多的自信。到了现在，这个营地之中已经有了超过一百名马贼和三百多名奴隶。其中大部分都是姿色较好的女人和愿意伺候马贼求得活路的仆役，这让马贼的规模前所未有的壮大。
　　他们相信，现在已经没有贵族愿意专门组织私兵来清剿自己了。
　　直到五月一日的凌晨之前，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轻微的马蹄声惊醒了值夜的马贼，借着微光，他立刻发现了旷野上那已经逼近两千米之内的一片黑影……
　　马贼普遍警惕心极强，看到那沉默而毫无迟疑的马蹄声，任谁都能意识到来者不善。
　　“有——有敌人！有敌人！大头领！有敌人来了！”
　　变了调的呼喊声响彻营地，顿时引起一片骚动。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了，马贼多数人都有枕戈待旦的习惯，是以警报发出后很快就有三四十人握着弯刀冲出毡房，动作麻利的跃上了自己的战马。
　　被称为“大头领”的汉斯同样是第一批冲出来的，他跨上战马后立刻发现远处逼近的黑影，心中顿时认定对方是贵族带领的私兵队伍。
　　因为粗略看过去，人数不过三十来个，排开时甚至有些稀稀拉拉的感觉。
　　“不过是一群找死的家伙，兄弟们，冲上去！不用留手！”
　　汉斯努力喊了几句提升士气，陆续又有马贼匆忙中加入队伍，待看到旁边集结的人数超过五十之后，他满意的舒了口气，随即带队便主动发起了冲锋。
　　旭日尚未升起的黯淡光线中，双方近乎同时开始了加速。可迎面而来的隆隆马蹄声沉闷异常，令汉斯忽然间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嗖——”
　　“躲箭！”
　　接近二百米时，弩弦划过空气的声音瞬间响起。汉斯反应极快，大喊的同时身子一侧，以“镫里藏身”进行躲避，身旁那些精锐马贼骑术了得，纷纷迎着箭雨都做出了精妙的规避动作。
　　当汉斯重新爬上马背时，队伍不过有七人减员。
　　“杀！”
　　最后的冲刺距离一晃而过，汉斯挥舞的弯刀已然寻到了迎面的对手，可是在临近的那一刻，他和身处第一排的马贼们均是目瞪口呆……
　　因为迎面袭来的这些骑士们不光平举着冰冷的骑枪，身上竟然一个个都穿着哑光的黑色铠甲——直到现在他们才确认那是金属铠甲！
　　马贼们警报后匆忙跑出来，穿皮甲的都寥寥无几，而对方全副武装，冰冷的面罩式头盔和全身甲让他们像一群移动的铁罐头。
　　不对啊……重甲骑兵不可能冲锋起来这么迅捷的！
　　作为米尔诺伯爵私兵头领出身的汉斯以对铠甲了解很深，但此刻却也没时间思考太多，双方短命相接的一刹那，他大喝一声，扭身闪避骑枪并精准的砍出了一刀！
　　“嗡！”
　　让汉斯目瞪口呆的是，原本本可能砍在对方脖颈处的长刀，竟然被一道突然弹出的圆形半透明护盾挡住，继而将沉重的刀刃直直弹开！
　　四周同时响起了一片金属碰撞和闷哼声，双方正面硬碰硬撞在一起，可后方涌过来的马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