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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冒险(楚白)-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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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样的军队，能够打胜仗吗？
他摇摇头，端起酒杯独酌。
为了节约粮食，边荒集的酒馆都已经不卖酒了，他这点酒还是从星界之门拍卖场买来的——这是名为“清溪流泉”的美酒，产自黄易小说《覆雨翻云》的世界，是那个世界最出名的土产之一。
“清溪流泉”的酒壶很小很精致，薄薄的青花瓷里，枝头的燕子展翅欲飞，山间的溪水仿佛正在流淌，坐在溪水边赏花的酒客似乎随时都会醉倒花丛呼呼大睡——这可不是故事里面那位女酒神左诗的本事，而是和她关系很好的一位生产系玩家的手笔。
托这位玩家的福，这种一壶不过半斤，壶底盖着“千品猫”印戳的清溪流泉，一壶赫然卖到了五两黄金！这已经是一件四星白银级上品装备的价格，凑十壶八壶，甚至能买上一件趁手的五星白银级装备。
大冒险的玩家们体质早已超出常人的等级，一次喝个两三斤绝无问题，然而一次喝掉二三十两黄金？这就让人稍稍觉得有点浪费，至少大多数玩家们平常是舍不得这么乱花钱的。
程鹏原本也不想这么浪费，但坐在这里吃了一会儿，他便觉得无聊起来，然后看看左右，很快明白了问题所在——这酒馆里面有玩家也有NPC，NPC们倒也罢了，玩家们几乎人人桌上都有酒瓶酒壶……难怪他坐在这里吃饭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玩家正在看着他窃窃私语，猜测他究竟是玩家还是NPC来着。
他现在并不打算伪装NPC，所以既然玩家们都弄一两壶来，他自然也不必免俗，于是便打开星界之门拍卖场，鬼使神差地买了四瓶清溪流泉。
附近的玩家里面显然有识货的，只过了一会儿就有人凑过来，很自来熟的要分润一杯。
“这位老兄看来挺款的嘛。”那个生就一副胖嘟嘟厚实商人脸的玩家笑呵呵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在程鹏对面，“我叫苍山雪，是个收集消息的，承蒙诸位朋友们关照，在这边做点小买卖。老兄怎么称呼？”
“程鹏。”
“哦……这名字好！鹏程万里啊！”苍山雪并没有从程鹏的名字联想到什么——程鹏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寻常，中国人里面叫这名字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毕竟“鹏程万里”这个好口彩几乎家喻户晓，当年孤儿院院长给程鹏取这名字，也正是鹏程万里之意……所以苍山雪只是点点头，便又推销起了自己的生意，“我老苍呢，生来就喜欢喝点酒，平素的收入十成倒有六成变成好酒下了肚子。不过近来运气不佳，手头有点紧，很久没有喝过好酒了——唉！看不到也就罢了，看到程老兄你这清溪流泉，肚子里面的酒虫就在叫唤。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找老兄你问一句，能不能拿消息换点酒喝？”
程鹏笑了，将自己面前四个酒瓶推过去两个。
“那可真巧，我来这边时间不久，正打算找人问问目前剧情发展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任务之类。”
苍山雪哈哈大笑，拿起一瓶酒来，一扬脖子就是小半瓶，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光彩，口齿间仿佛也更加灵活：“老兄你这就问对人了！我跟剧情NPC‘风媒’高彦关系不错，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内部情报，其中的确有一些能够衍生出不错的任务。”
“只是呢……我老苍做生意向来讲究一个公道，童叟无欺。给人介绍任务的时候，都会考虑对方能不能完成，免得一不小心坑了人。”那对笑眯眯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程鹏，却没有失礼地使用评估指令，“老兄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吃得下什么等级的任务？我得先知道了这个，才好给你介绍。”
程鹏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他伸出右手，掌心突兀地腾起了一团水汽，这团水汽越积越厚，先是化成白雾，然后渐渐地聚成了一个水球，却一滴也不滴下来，犹如一个厚实的实心球，静静地浮在空中。
“聚气为水？老兄你是法术系的？”
程鹏摇摇头，真气性质陡然转变，水球被高温加热，瞬间便沸腾起来，但无论怎么沸腾，生成的水蒸气却始终出不了周围半尺，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它们关在里面一般。
见到这一幕，苍山雪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是识货的人，自然明白瞬间属性转换和收束蒸汽需要多么厉害的本事——前者意味着无论法系还是武系，都有控制冰火两系能量的本事，后者则意味着能够操纵真气或者魔力形成无形的力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人，至少是五星中阶以上，已经将本身领域修炼完全的角色。
可事情并不只是这么简单，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在程鹏身上感觉到显著的领域波动，甚至连程鹏施展本领的时候都是一样。这就意味着程鹏已经能够把自己的领域完全收了起来，即使战斗之中也不会轻易泄露——这种实力，可是俗称“真六星”等级的大高手才能做得到的！
自从程鹏在华山山巅一对十力压群雄之后，玩家们之中对于六星级高手们就有“真六星”和“准六星”的说法，所谓“准六星”指的是那种经验值够了，提升到六星的角色；而所谓的“真六星”就是如程鹏这种将本身的“道”凝练完全的高手。
准六星和真六星虽然级别一样，但战斗力却天差地别，前者只不过比寻常五星巅峰属性高出一些，能够使用某些更高级的技能和装备，能够进入更加高级的世界，没有质的飞跃；后者却是能够直接碾压五星巅峰，对上一般模板七星级怪物都有的打的强人。
苍山雪平素也见过不少自诩高手的角色，但因为他本身不是高手，也很少接触到高手层，见过的最厉害的就是五星巅峰或者准六星，真六星的高手从来只是闻名而未谋面，现在陡然发现一个本以为只是款爷的玩家竟然是位于数十亿玩家之巅的真六星，顿时就吓了一跳。
“你……你是程鹏？！”他的脑子也颇为灵活，略一思考就猜出了面前这人的身份——大冒险里面虽然有千千万万个程鹏，但真六星的程鹏却只有一个！
“有什么样的任务适合我呢？”程鹏并没有就自己的身份问题纠缠，而是直接问起了主题。
苍山雪上下打量着程鹏，满脸惊讶，一时间说不出话——感觉会影响视觉，他刚才不知道程鹏的身份，只觉得这位一身灰袍的兄台是个有钱不露白的谨慎人物，现在知道了程鹏的身份，便觉得那身灰不溜秋的泥蚣袍透出的是自信和内敛，是那种“我不需要外在的修饰”那种豪迈气质，比起平常论坛视频里面那身威武有余随和不足的黄金甲更家平易近人，充分展现出一位绝顶高手朴实无华的高贵内心世界……
等程鹏又问了一次，他才回过神来，连忙翻开自己的电子记事本，在那些收集的线索里面查找起来，想要找一个配得上程鹏身份和实力的任务。
为了两壶总价十两黄金的清溪流泉就卖掉了好任务，他倒也不怕有什么损失。那些高级任务原本就形同虚设，卖不出去的东西毫无价值。何况程鹏的名声极好，与实力并称的便是公道和信用，倘若真的能有所收获，绝对不会少了他的一份。
所以一阵翻找之后，他还当真给程鹏找出了一个合适的任务来。
“现在各路大军围攻边荒集，主角燕飞正打算找人去刺杀各路兵马的统帅，我可以为你引荐！”
第79章燕飞和程鹏
边荒集此刻的实质领导核心所在，不是高高在上、俨然所有荒人心灵支柱的大钟楼，而是一间异常宽大的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面至少有二十余人工作，还有两倍于这个数目的人进进出出，不断带来各种情报，同时对它们进行分析，判断真伪，提交给统帅决定应对。
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整个边荒集和周边的地理情况都一目了然，甚至连各方军队的动向也清清楚楚地标注了出来，光凭这个沙盘，就看得出荒人和玩家们究竟花了多少心血——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荒人才是最精彩的一群，而玩家们纵然分散在各个阵营里面，对于荒人也多少留几分情面，所以至少情报方面，他们是能够傲视任何一方的。
然而当程鹏跟着苍山雪走进这间屋子的一路上，看到的却大多是担忧之色。
当他看到那个沙盘的事情，便明白了荒人们担忧的原因。
在沙盘上，象征敌人的红色方块分成好几处，每一处都是密密麻麻一大片；而象征我军的蓝色方块却只是零零落落，加起来甚至都没红色方块里面最少的一处为多。
这样的仗，的确是难打！
从沙盘上看去，从南方进攻的东晋司马道子麾下“建康军”大概有两万多一些，从北方汹汹而来的慕容令麾下差不多有三万部队，分别扼守颍水上下游的羌族姚苌军和弥勒教部队各有一万五千以上，更远处则有赫连勃勃率领的两万匈奴军虎视眈眈……这五路敌军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万，比此前程鹏所知的八万大军还要多出两万，但荒人的部队却真的只有八千，甚至连这八千都是勉勉强强凑出来的，程鹏不善心算，但就算是他，也能看得出那七零八落的“荒军”实际上很有水分。
每一个进出这间屋子的人自然都能看到这沙盘，明白双方的军力对比，自然也能明白形势的严峻程度。程鹏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他扪心自问，要是让自己带这八千拼凑起来的军队出战，收拾弥勒教那些乌合之众大概没问题，加把劲应该可以把姚苌的羌军也给赶跑，再有个厉害的军师出主意的话，击退建康军或许也不是不可能，但想要打败慕容令的那三万大军就基本属于天方夜谭，至于赫连勃勃的两万军队，真是想都别想。
相比之下，或许他一个人去刺杀各方主帅，成功率反而更高一些呢！
（记得乔喜他们当初在第一轮边荒传说世界里面，这一战就是靠着刺杀手段克敌制胜的。不过那一战一共有二十多个魔门高手联手出击，现在这边……魔门高手们一只手就能数完……）
程鹏估计着形势，心中暗暗摇头。
但就算是荒人们输定了，也不影响他接任务和拿报酬——反正燕飞又不会死，他只要找到燕飞，自然就能拿到报酬。
走进这整个边荒集最机密的地方，苍山雪多少有点紧张——系统大爷的眼里从来不揉沙子，他仗着和高彦的好感度高，能够出入这里，但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理由的话，却是会大大降低彼此好感度的。
所幸……想想自己身边这位的辉煌战绩，他就有了底气。
只是区区一个刺杀任务而已，竺法庆、司马道子或许比较有难度，但姚苌和慕容令……那算什么东西！程鹏干掉的高手数不胜数，这两个货甚至连在程鹏的战绩名单里面露个脸的资格都没有！
屋子里面人虽然多，但也足够宽敞，宽敞到二人刚一进门就被正围着大桌商讨军务的众人发现。一个头发散乱、气质飘逸如同艺术家的中年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而一个面目威武的中年人则冷哼一声，杀气毕露。
这两人的态度自然影响到了旁边的人，一个身材有些瘦削的年轻人立刻跳起来，急忙朝这边走来，他神色不安，显然是有点担心，看得出来在这个群体里面身份不高——程鹏认识这人，正是之前和燕飞在逃难途中一起吃过烤肉的高彦。
高彦一眼就认出了苍山雪，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这异人朋友怎么突然发神经乱闯军机要地，但他也是重情义的人，纵然荒人精神领袖之一的“边荒名士”卓狂生和外九品第三的振荆会会主屠奉三一起发怒，也打定主意要咬牙保住这个朋友，大不了以后不再相见就是。
只不过事情和他预料得完全不同，他才走出一步，便看到那个和苍山雪同行的灰衣青年也冷哼一声，身上骤然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来，刹那间竟然令在场众人生出“整个屋子仿佛都要被他的气势掀翻”的错觉。
这气势突兀而来，又强得惊人，只是侧面被波及的高彦等人倒也罢了，正面中招的卓狂生和屠奉三情况便有些不妙。
屠奉三还好一些，他毕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只是眉头一皱，身上同样腾起凶悍之气，将冲着自己过来的气势挡下，不过因为骤然发力的缘故，身下的胡凳嘎啦一声裂开，已然输了半招。
卓狂生的情况就糟糕了，这边荒名士的身手远不如他的名气，哪里扛得住程鹏的气势冲激，顿时觉得天地仿佛都塌了下来，一股可怕的压力逼得自己连呼吸都不能进行，整个人脸色苍白地从桌边的胡凳上向后仰去，眼看就要摔个大跟头。
一只洁白如同女子，却坚定犹如钢铁的手掌伸了过来，搭在卓狂生肩上，为他化解了那股可怕的压力。
卓狂生这才回过气来，正要说些什么，出手帮他化解了程鹏气势攻击的燕飞已经站了起来，朗声问道：“不知朋友怎么称呼？对于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助我们边荒集一臂之力的热心人，我们荒人愿意倒履相迎！”
“补天阁，程鹏。”程鹏笑了笑，收起气势，宛若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似的和声回答，“听说这里招募刺客，所以我就来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却没有如同一般高手那样产生交锋，反而各自生出几分钦佩之意。
第80章夜访慕容
“程鹏？异人之中天下第一的程鹏？”听得程鹏自报家门，其他人到也罢了，消息灵通的高彦先是吓了一跳，上上下下打量着程鹏，仿佛他是什么怪兽一般，“你就是那个动辄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程鹏？是那个孤身踏破敌阵的程破军？啧啧，也没生三头六臂啊……我还当你眼似铜铃牙如尖刀手若蒲扇身似门板来着……”
“你说的那是山岭巨人！”苍山雪笑道，“不过程鹏可比山岭巨人难找多了，也厉害多了。我好不容易才请到他出手——相信有他出手，五路大军里面至少能退得一路。”
这话说出来，在场众人顿时变色，卓狂生等人自然满脸不信，但了解苍山雪，知道这朋友从不信口开河的高彦，以及坐在桌子上座的燕飞，所露出的却只有喜色。
在卓狂生和屠奉三开口之前，燕飞已经放声大笑，然后便遥遥拱手：“那么便祝程兄马到成功！若有所需，可随时在任何一处荒人聚集点寻求助力，为了整个边荒集，任何一个荒人都会竭尽所能！”
程鹏也笑了，抱拳一拱，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他不用说什么，因为系统提示已经来了。
你从燕飞处接到任务：设法退去进攻边荒集的各路兵马。任务的奖励将视完成情况而定。
注：此奖励必须在第二次边荒集之战结束后才能领取，会因为战争的结果而发生改变。
既然系统提示到了，那么事情自然也就定了。这些边荒集的荒人们自大排外，俨然一副小人气息，不受些捶打难成大器。可程鹏既不是他们老爹也不是他们师傅，养不教和教不严都不关他事，何必再作久留？
乘风而来，随风而去，潇洒自在，才是正理！
程鹏这一转身，脚步倒也不快，但每一步跨出都有数丈之遥，甚至一步更比一步远，不过几步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在场识货的众人不由得又是暗暗心惊。
“小高，这程鹏究竟是什么人物？”屠奉三忍不住开口问道，“本事究竟如何？人品可靠吗？”
高彦哈哈大笑，仿佛突然发了横财一般的快活：“这程鹏啊，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天晚上，颍水西岸百里之外慕容鲜卑大军的营盘之中，突兀地起了一阵大风。
这风来得毫无征兆，风势却又大得惊人，吹起满地沙土，化作漫天烟尘，逼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一时间军中上下尽皆哗然，不知多少人暗暗心惊，对于此次边荒集之战的信心减少了一些。
这却也难怪，他们这些军队虽然也经过战仗，算得上是老兵，却并非慕容鲜卑的核心精锐，本身素质就不够高，而带兵的又不是屡战屡胜的名将慕容垂，而是年轻的慕容令。纵然这慕容大少才华横溢，被誉为可以和前燕桓王慕容恪媲美的少年英才，但终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令人信服——大头兵们可不信那些文士间的吹捧，他们只相信战绩。
兵既无勇，将亦无名，似这等军队，又怎么可能有那种百战雄师不畏天地不惧生死的豪气呢？
慕容令自然知道将士们对自己的不信任，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信任”这种东西，是要靠成绩来支持的。比如说后世南宋时候的岳家军可以信任岳飞，成就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威名，南明时候的四镇兵马却不能相信他们的主官，以至于被清军一击而溃，甚或没有挨打就忙着投降……将是兵的胆，这个胆量却是要用实绩练出来的！
慕容令既然知道这一点，平素自然更加用心。虽然明知道这一战优势极大，怎么打都不可能输，但他还是每天对着地图揣摩，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出现了疏漏。
这是他独自带兵的第一战，要的不仅仅是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干净利落，让所有怀疑他能力的人全都信服！
此刻他当然还没睡，正在看着地图思考，听见营中风声，不禁眉头微微一皱。
古人多有迷信，营中遇大风，乃是不祥之兆。
（这一阵风，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祥之兆呢？）
慕容令还没想通这个问题，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急忙回过身来，却见到了一个认识的面孔。
“是前辈？！”他先是吃了一惊，但想起这位前辈神出鬼没的本事，随即平复心思，谦声问道，“不知道前辈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晚辈？”
“退兵吧。”程鹏直截了当地说。
慕容令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魔门中人从来心狠手辣，这位前辈肯跟他客客气气吩咐一句，已经是难得的通情达理，若是他敢有所违抗，相信这位看似年轻的魔门前辈也不在乎顺手杀掉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但是……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出头的机会，就这么退兵回去……他怎能甘心！
“我知道你不甘心。”程鹏并未因为慕容令的犹豫而生气，话音中反而多了一丝赞许，“在我面前还能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唯唯诺诺，有这份胆气，实在不错。”
“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力量还很弱，此刻只是一棵依附于你父亲慕容道明那株大树之下的幼苗，没必要勉强自己。”
慕容令听程鹏如此说法，也知道事情终究已经不可挽回，不由得长叹一声，脸色极是寂寥。
“罢了，要是让慕容道明知道了，只怕要笑我仗着本事欺负小辈，算不得好汉。”程鹏话风一转，却又多了几分笑意，“这样吧，我就指给你一条成功的路子如何？”
慕容令大喜过望，长揖到地，恭恭敬敬地问：“请前辈有以教我！”
“你们慕容鲜卑要重兴大燕，首要的任务就是从秦人麾下独立出来。淝水一战，苻坚、符融俱死，秦国内部已经乱成一团，现在你们要的是拉拢各路势力，先成就诸侯的位置，然后图王位，对吧？”
慕容令平常和父亲也讨论过天下大事，知道父亲的谋划，见程鹏所说和父亲的计划不谋而合，便即点头。
“只是呢，你父亲想要问鼎北方，有几个阻力。”程鹏抬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第一，是秦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军虽然败了，苻坚虽然死了，留下的势力却还有不少，尤其苻坚一向宽厚，深得人心，此事不能着急，只能徐徐图之。”
慕容令点头称是。
“第二，是秦国麾下的各路兵马，比方说羌人、匈奴人……这些都是野心勃勃的角色，不收拾了他们，你父亲就没办法坐到那张龙椅上面去。”
慕容令又是点头。
“第三，是你们鲜卑内部。鲜卑内部有各个势力，光是慕容家就分为几个派系，前燕的残余是一派，你父亲又是一派；加上拓跋家……不将各个派系统合起来，你父亲的位置也坐不稳。”
慕容令连连点头。
“第四，就是粮草兵马。打仗要用钱用粮，要有人有马有兵器铠甲，这些归根究底就是钱。边荒集扼住南北，是天下交通要道，也是天下最大的商道，打下这里可以获得巨量的财富——你父亲想必就是为了这个才派你来的吧？”
“正是如此！”
“可是……难道你不明白‘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吗？”程鹏冷笑一声，说，“此刻拓跋鲜卑正在崛起之时，不趁着现在他们还弱小，把他们的势头打下去，等他们强盛起来，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慕容令一惊，额上顿时出了冷汗。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开始重视程鹏这位“魔门前辈”的意见。
第81章先退一路
当程鹏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说法之后，一直只是迫于他的武力威胁而服从的慕容令为之一惊，总算开始重视程鹏的意见来。
作为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垂最信任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慕容垂对于拓跋鲜卑的忌惮。
经过了淝水之战后，大秦虽依然强盛，可在各路兵马之中的威望已经失去，苻坚的儿子苻丕继承帝位之后，只是在勉强维持国势，想要像苻坚那样折服各路诸侯，已经没有可能。
北方诸胡都有核心人物，氐族的核心人物是苻丕，羌族的核心是姚苌，匈奴的核心是赫连勃勃，羯族已经仆街不论，汉族各奉其主也不论，鲜卑族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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