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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深爱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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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睿有些不耐烦,摊了摊手给她看,嘴里念叨:“这什么破地方儿,连个烟灰缸都没有。”
嘉言听这声音就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她都愣了,马上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撞了他们车的其中一个。她不想多事,又想着李姐方才提到“俞先生”,心里就有些打退堂鼓了。别是这么巧,真冤家路窄吧?
她正想着能不能编个肚子疼之类的理由离场,包间门就被人推开了。
李姐和陆菲都往门口看来,就听得陆菲轻轻地“啊”了一声,脸蛋儿迅速升温,跟喝醉了似的。进来的是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手里挽着件外套,眼神扫过他们,在白嘉言面前顿了一顿。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到邱睿身边坐了。李姐想说点什么,就见他伸手从邱睿放桌上的烟盒里拨出一根、点燃,手指微微翘着,就着面前白色的餐盘弹了弹烟灰。
一根烟吸了大半了,才微微蹙眉,抬头对李姐她们说:“坐啊。”
李姐这才恍然,她跟自己带来的俩女孩就这么傻站着了好一会儿,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也见过不少的老板了,觉得这人虽然年轻,但是感觉不是普通人。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度,不是装就装的出来的。
嘉言还是在原地没动。俞庭君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兀自低头吸着烟。耳边响着邱睿和李姐的交涉:“美女,你们这做的不地道啊。这保险买了,就是为了以防这意外事故的,当初收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怎么真遇到事儿就不顶用了呢。我哥们儿这是进口车,光引擎就得上万,你跟我说赔个两千算是什么事儿啊?当哥们儿傻子呢?”
李姐还是职业性地微笑着:“先生,我们保单上说的很清楚了。你们这个故障很可能是在水里熄火后自己发动后的二次故障,这种情况我们公司是不赔偿的。而且,你们当初没有买涉水险。”
“你这是逗我呢?涉水险?怎么当初买的时候不说呢。全保和这也就差个几百块钱,我哥们儿缺这点钱吗?哎呦喂,你们这公司啊,还真是厉害啊厉害,哥们儿长这么大,可算是见识了。”邱睿满脸佩服,竖起大拇指,就差没给她们鼓掌了。
李姐的脸也有些挂不住了。说起来,这行的猫腻还真不少。要是个小毛病的,公司为了信誉肯定得赔。但是,这是全进口的保时捷啊,这赔的可不是一万两万,得大出血啊。主任把那保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给出了这个主意。
说起来,这事还真是他们做的不地道。但是,裤子都脱了一半了,还能不做吗?
李姐虽然人还不错,但也是职场里刀山火海过来的,当下一本正经又带着几分歉意地说:“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事情是我们当初没做好,但是,按照这保单上的约定,我们这不能开这个先例,不然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邱睿冷笑,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却很和缓:“你怎么就不想想,把哥们儿当傻子耍,你们那破公司还开不开地下去了?”
李姐一怔,心里凛然起来。她阅人无数,如今也算回过味儿来了。这两人这么有恃无恐的,倒真不像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怕事的主儿。但是,这是主任的主意,有事也是他去协调,关她什么事儿?
这么一想,她也定了定神,说:“对不起,先生,凡事都是讲道理的。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真不能破。在这里,我表示万分的歉意。”
邱睿都笑了,“啧啧”了两声:“说实话,就这么点破钱,哥们儿真不放在眼里。但是,这世上能把哥当傻子耍的,还真没出世呢。得咧,山不转水转,咱就走着瞧呗。”他回头对身边那青年说,“四哥,走呗?她们这是铁定了赖账了,多说无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哥以前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现在算是见识了,比哥不要脸的多了去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李姐忍了忍,还是躁地脸发红。
俞庭君也不多话,从始至终,他就在那听着,抽了两根烟,现在和邱睿一起走了出去。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李姐让给结账,但是,却被告知,账已经结了。
她真的愣了愣。
到了外面,邱睿往地上啐了一口,才开始骂骂咧咧:“这娘们儿脑袋秀逗了吧,连四哥你的钱也敢讹?等着,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都说一娘们儿了,你跟她计较什么。你是土匪啊?”俞庭君在门口站了会儿,冷风一吹,声音也有些沉闷,不冷不热的听不出个调儿。
邱睿和赵元一样,比他小几岁,打小一块儿在西山大院长大的,那时候经常跟在他屁股后头混,特崇拜他。小时候,他就觉得四哥这人吧,特老成,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但是不管是各方面,都是最出挑的,后来考上国防科大去了长沙,研究生毕业后就调去了南京。这一走,就是很多年。
这好不容易调回来,脾气倒比以前还要古怪了,他有时候都有些怕他,尤其是闷头抽烟不说话的时候。
总像有些心事。有些话想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邱睿觉得气氛怪怪的,忍不住甩了甩头,笑哈哈道:“对了,江三哥让我告诉你,他在大礼堂那边等你,叫你回来后过去找他。他有事儿跟你说。”
“有事儿不能自己过来?好好的选在礼堂?”俞庭君说着,和他一起走下台阶。
邱睿说:“嗳,谁想啊。这不快要拆了吗,多好一礼堂啊,闲着无聊还能放放电影看看节目,你说改建什么啊。这不有病吗?穷折腾。”
俞庭君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对面街道的一家面店,说:“拆就拆吧,这世上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那原本是家粮油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直到现在了。
大院里也有粮油店,就紧挨着司令部的大食堂,在后头那一片街儿,是一个老人在开的,大伙儿都叫他李师傅。老人家以前给总政一个首长做司机,退了后原本要跟着那首长去干休所,后来不知道怎么,却在那条街上开了这店。
那粮油店旁边还有个修车店,什么改装都能做。这帮子弟十几岁的时候,就是爱玩的年纪,一有空闲就往那儿赶,每每还都能碰见李师傅。那时候,俞庭君也和江玦、贺东尧一起往那儿跑,路过时总要问个好,一帮咋咋呼呼的小子,到了老人家面前却一个一个站直了,服服帖帖、乖乖顺顺的模样。
李师傅说,好,好啊,一面又回头去屋里给他们拿卷儿吃。
一群人闹闹哄哄冲进去,把个小小的粮油店都坐地满满当当,嘻嘻哈哈说个不停。有路过的老干部看到,也笑着说,老李,这一大帮小子,怎么就爱往你这儿赶呢。
李师傅也笑笑。
这一个大院,其实就是个小社会。他们彼此信任,没有那么多花花心眼,偶尔有个矛盾,大吵一架大闹一次也就过了,隔日还是朋友。礼堂、俱乐部、饭店、理发店……这儿也什么都有,有时候就像和外面隔绝的一个小小的世界。
他们在里面笑,彼此像亲人一样。
后来李师傅去了,他没有子女,一帮小子都来给他送行。事别多年,俞庭君现在想起来,记忆还是非常深刻。其实,这世上能让他记挂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后来,那里改开了一家面馆,他就没有再往那边走了。
☆、第006章 往事
第006章往事
出去的时候,李姐没有说话。陆菲和嘉言也感觉她心事重重的,不由说:“李姐,别放心上,要真是有本事的,哪能这么让人宰呢?早出幺蛾子的时候,就把咱收拾了。他能约咱们出来,应该也不是那种心里有底的。退一步说,要真是有底的,能约咱出来,应该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吧。”
李姐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嘉言也在心里叹息。
她是知道俞庭君这个人的,面上不声不响的,骨子里傲着,你可以得罪他,但不能用这种事儿恶心他。
不过,她到底没有出声。
她爱莫能助。她和俞庭君什么关系啊?早八百年前就断了。重逢那天,她那么狼狈,他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这种公子哥儿,哪缺女人啊?
这么想着,心里就开始苦笑。
同时也在想,要不跟贺东尧算了。他对她那个上心啊,从小到大了,为着她和几个男生打架,还把一个曾经追求他的高年级女生骂哭过,就因为那女生教唆人在她书包里放蚯蚓。大学那会儿,他放假了就来看她,每天给她打热水儿,把自己那点儿的零花钱都攒下来给她买东西。她在跟俞庭君以前,也处过两个男朋友,但是没一个像他这样对她好过。
她时常想,要是没有俞庭君,她那会儿没准就跟他好了。
但是,没有如果。四年前,上天就那么让俞庭君出现在她面前,成了她命里的魔障。她以前对待谈恋爱这件事一直是处于不怎么热乎的样儿。她还记得自己第一个男朋友还是高中呢,别班的,一到体育课就眼巴巴跑过来给她递水,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后来被贺东尧打了一顿,也没放弃。
嘉言就对贺东尧说,你别欺负老实人啊,我还挺喜欢他的,虽然没你帅,但是胜在人老实,又文静,不像你,那个火爆脾气。
那是贺东尧第一次跟她红脸,当着一帮哥们儿的面,摔了手里的水瓶,大声喊着,一声高过一声:“我火爆脾气?我对你发过火了。我他妈把你当宝贝还宝贝,你就一直拿我当跟草。我连他妈给你当万年备胎都认了,你看上这么个龟孙子也不跟我。白嘉言,去你的,老子不干了!”抬脚就走。
嘉言后来意会过来,她那时可真渣呀。可是,要真说她多么喜欢那个男生吧,也不,她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人谈了半年。然后就没然后了。
本来她挺喜欢这人的,文文静静的,午后和她一起在阅览室看书,会趁她睡着了摸她的头发,他会在大年那天赶着几个小时的火车从长春过来,就为了跟她说一声新年快乐。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腻歪了,觉得这人烦。
那男生哭闹过,在她班级门口闹,闹得班主任都过来了,把她叫过去训了一顿。但是训到一半,贺东尧闯进来,拉着她的手就走。
那时,她跟他都冷战大半年了,想不到他会这时候过来。不知道怎么,她心里就是一酸。这个人,是真心对她好,而且不计回报。
他什么都好,但是,她只是把他当个哥哥。
后来,那个男生转学了,听说回了老家,班主任也没找过她麻烦。事情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高考结束后,她考上了本地的一所重点大学,贺东尧来给她道贺,抱着她说:“恭喜你。”
嘉言说,也恭喜你,终于升迁了。
贺东尧说,我有个兄弟要从北方来,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那是我最好的兄弟。
嘉言那时没放心上。
那个人也迟迟没有出现,直到她大三那年,她刚刚结束了第二段恋情。对象是个学长,主动追求的她。一次运动会上,她两千米长跑即将夺得第一,万众瞩目的,张开双臂朝那帮簇拥在终点的同学跑去。
一堆人欢呼、尖叫。
“白嘉言,帅死了!”
“我要嫁给你!”
“老公,我爱你!”
……
她那时在女生当中多受欢迎啊,男生当然更甚了。不过,虽然有人敢给她递纸条,甚至有人企图把她堵楼梯间强吻她,结果呢,被贺东尧带了一帮人堵校外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在市人民医院躺了大半个月。从那以后,就没哪个男生敢那么干了,只敢远远地看着她。
谁都知道,白嘉言有个又高又帅又有背景且对她呵护备至的发小。谁敢碰她,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寿星公上吊,活不耐烦了。
但是,那天长跑结束后,有个学长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递了水,约她放学后吃饭。嘉言一边喝水一边抬起眼帘打量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怕死啊。”
“怕,但更怕没有你。”
那话可真肉麻。但不知道怎么,嘉言就那么接受了。贺东尧知道后,居然也没有闹,只对那学长说,你要敢对不起嘉言,我他妈就让你后悔到这世界上来,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又是大半个月不跟她说话。
那学长挺温和的,听说家里还有点小钱,父母都是公务员,骨子里自然带着那么点儿傲气。刚开始还挺绅士的,后来到她宿舍来,抱住她,想要和她亲热,嘉言不知道怎么就反感了,推开他。
那学长变了脸色,从来温温和和的那么一个人,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老子都跟你处两个月了,你连亲一个都不给。你什么意思?”
嘉言说:“还不是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很反感这个人了。
那学长冷笑:“搁我面前装地那个清高啊,和你那东子哥都不知道干了千八百回了吧。□□,你他妈就是个□□!”
嘉言还是挺有风度的,笑了笑说:“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那个学长走了,有一个月没有跟她联系。后来在一个酒吧看到他,他正和一个学妹拥吻。嘉言就那么看着,等他们吻完了看过来,那学长脸上都变了,但还是带着挣扎。
嘉言再不留恋,转身就走。
那学长终于让忍不住扑上来,抱着她大哭:“对不起嘉言,我是一时糊涂,我们和好吧。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嘉言把他的手掰开,回头给了他一耳光:“你可真让我恶心,我们结束了。”
就这么两段恋情,都以失败而告终了。贺东尧当天陪着她在学校后面的美食街吃东西,给她剥鸡蛋、挑出青椒。他自己吃青椒,把肉都留给她。
“你呀你呀,你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哥这么个好苗子,无论是脸蛋儿、身段还是身份金钱,哪里就配不上你了。你丫就是犯贱哪,对你好的不要,偏偏要找那些个残次品。”
嘉言笑着,瞟了他一眼:“上赶着不是买卖呀。”
“操!”
贺东尧又说:“还真是送上门的不值钱?我得去跟人取取经了,怎么玩玩欲擒故纵。丫的,哥这么个钻石男,你居然不要,这不科学。”逗得嘉言呵呵直笑。
其实,心里并没有怎么样伤心。
可能一开始,她在这段感情里就没怎么投入过。习惯了被人捧着,习惯了别人对她多加赞扬,习惯了别人对她好,她对这些人提不起兴致。
而俞庭君,跟那些人都是不一样的,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愿意走下神坛的人。而且,他那么耀眼,光芒万丈。
用一句俗套的话来说,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我就是看你对眼。
其实,嘉言有时候挺佩服自己的,都离开那京城了,住在一个乡下破屋子里,照顾母亲和表妹。但是,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过,甚至还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改不了,就那样。
有时候,她也觉得是贺东尧把她给惯坏了。
小时候,哪怕是在大院里,谁敢欺负她呀?谁都知道她是徐家的掌上明珠,徐正清捧手心里的女娃,男生都叫她“小公主”来着的,女生总是戳着她的脊梁骨说,让她嚣张,这小婊砸,总有一天要吃苦头。
然后,报应真来了。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折腰。那时候,徐正清对她说,只要她愿意留下来,她还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他的心肝宝贝。
嘉言说,去你妈的,你抱着你老婆孩子一个人乐去吧。
说起来,她那口脏话还是跟贺东尧学的,小时候说得那叫一个顺溜啊,对着她老子也敢这么骂。那帮孩子里,就她敢骑在她老子头上大喊“驾——”。
不过,那些个往事,那终究是往事。
那些让她酸痛的,不可置信的,微笑的……都过去了。哪怕她真的一个人,也不需要躲躲闪闪,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终究是长大了,她得学着披上一层温文尔雅的外皮,不能叫人家戳着她妈的脊梁骨说,白淑慧的女儿没教养。看,怪不得徐首长要改娶俞三小姐呢,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啧啧。
☆、第007章 舍友
第007章舍友
去停车场的时候,一行人也没有什么话。陆菲还宽慰了李姐几句,李姐笑着应着,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心不在焉的。
陆菲还想说点儿什么,忽然停在那里,朝那边开一辆轿车门的年轻男人喊了一声:“晓峰!”
周晓峰转过头来,蹙了蹙眉,弯腰在车窗口和里面人说了会儿话,才走过来。
陆菲激动地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这啊,今天你不用当值吗?”没等他回答就给李姐和嘉言介绍道,“我男朋友,周晓峰。”
周晓峰没有穿制服,一身便服,但就是看着有股气质,让人不能忽视。他朝她们点了点头。陆菲又问他:“你到这来干什么?今天放假?”
周晓峰皱了皱眉,还是说:“我送四少过来吃饭。”
陆菲怔了一怔,不由朝那边望去。车窗降了半边,那人一只手伸出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烟灰。她没看到那人的脸,但是,那双手,她完全认出来了。整个人当即傻在那里。
周晓峰见她发愣,皱眉说:“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陆菲还在震惊中,他已经上了那车,开远了。
李姐见她神色不对,忙问她怎么了。陆菲好半晌回过神来,说,没事,没有事。
怎么会没有事?
王主任不知道打哪儿打听来的消息,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对方还没找他呢,他自个儿就给吓出毛病来了。他是年近五十了的人了,平日一脸红光满脸像是三四十的人,也被生生愁白了头发,连带着李姐也三天两头挨骂。这些日子,大家伙的面色都不大好看,公司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午饭的时候,嘉言看到李姐眼睛红红地厕所里出来,分明是哭过的样子。她想着自己不该管这茬,还是忍不住走过去,递给她纸巾。
李姐怔了怔,接过来,说“谢谢”。
嘉言迟疑了会儿:“……很严重吗?”
李姐颤抖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很可能会停职,我这车还是贷款的。如果重新找工作,能还得出每月一万多的车贷?还有我的女儿,今年也要上大学了。王孝全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有事就是我上,出了事情就拿我顶缸。我看他就是杞人忧天,也许人家就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呢,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嘉言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
李姐笑:“什么吉人啊,我压根也不是个好人,年轻时,为了上位也干过不少缺德事,老天这是报应我呢。得咧,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嘉言出来的时候,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有点儿愧疚。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嘉言。”陆菲和霍允儿手拉着手从楼里跑出来,和她打招呼,看看她,又看看路口,“打车呢?”
嘉言笑笑:“不,我坐公交。”
陆菲笑道:“你去哪儿呀?我男朋友来接我,要是顺路的话,就一起呗。”
嘉言摇摇头:“不了。”
陆菲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嘉言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时候,已经不是一点点的虚荣心那么简单了。于是,她说:“我去h大,土木水利学院。你也顺路吗?”
陆菲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你去那儿干什么啊?”
嘉言说:“我在那里读研究生啊,能干什么?”
陆菲脸上的神色青紫变换,还有那么几分不信。过了会儿,她挤出一抹微笑:“那真是不凑巧,不顺路呢。”
嘉言点点头,朝路的另一边走去。她还听到陆菲在她身后啐了一声:“打肿脸充胖子,你看她那样,能是考得上h大研究生的料?”
霍允儿说:“你别这样,我看她挺有书卷气的。这种事儿有什么好撒谎的?”
“你到底帮哪边?”
那天回去前,邱睿又让周晓峰把车往东城区那边开,在王府井兜了一圈。海淀这地方,商业区还真不多,大型的商场大厦什么就更少了,更多时候,邱睿觉得那地方就是无数个大院和社区组合成的旧街道,充满着怀旧而安宁的气息。
这地方适合生活,但真要买点什么东西,邱睿还真不乐意往那边凑。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他是个喜欢赶时髦的人,所以,他也特别喜欢江玦。因为江玦就是个特时髦特慷慨的人,每次出国回来,都会给他们这一帮人带点儿什么。
当然,他也很喜欢俞庭君。不过,俞四哥和江三哥——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车开到长安街那边都晚上了。北京城的夜色很美,暗蓝色的天幕下是橘黄色的灯影,像画布上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被一层一层的油墨刷上层叠的重彩,明亮和阴影交错,立体感十足。这一条东西走向的横街是永乐年间排的,那时候叫“十里长街”,现在称“百里”,指的大多是从通州到石景山区这一带。
车子过了岗亭,顺顺当当开进了大院,绕着东边的油柏路开进去,一直开到礼堂后头的广场。沿途也有巡逻的,看到k1开头的牌照也上来问,邱睿也耐着性子停下来跟他们解释。这帮在大院里执勤的哨兵,虽然职务不高,但是尽忠职守、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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