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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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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大娘身如旋风,堪堪横闪而出,一下就旋到了闭目煞神背后,右手一记“阴风掌”朝他“灵台穴”上拍去。

“灵台穴”上若是被她“阴风掌”拍上,叫做“阴风入户”,是一记杀着,闭目煞神赶紧右手向后挥出。

鸠面史眼看和自己动手的西门大娘忽然朝闭目煞神攻去,这对自己是极大的难堪,岂不让闭目煞神笑自己连一个对手都缠不住?心头一怒,振腕就是一指朝西门大娘右侧“太阴穴”点去。

他可不知道厉山双凶一向没有朋友,遇上最厉害的对头,也只有两个人联手对付,几十年来,联手成了习惯。

今晚西门大娘发现对方两人功力之高,不在自己两人之下,革打独斗,自然不如联手合击的好,这才乘隙朝闭目煞神出手抢攻的。

她一掌才发,鸠面叟的一指也及时点来。

闭目煞神右手后挥,他正面的东门奇也可以腾出手来了,身形一个电旋,左手灰白五指飒然风生朝鸠面叟天灵抓落。

西门大娘岂有吃亏,来而不往非礼也,左手一记“白骨掌”,横切出去,拍向鸠面叟左“归阴穴”。

这下双凶联上了手,数十年夫妻,自然心有默契,何况两人练的都是“旋风身法”,两个人就像两团旋风,忽东忽西,忽合忽分,白骨爪、九阴爪、阴风掌、白骨掌漫天乱舞。

闭目煞神和鸠面叟如论真实武功,只在双凶之上,但他们两人各归各出手,进退之间,既无默契可言,自然总会觉得对方碍了自己手脚.不能尽情施展。这自然给厉山双凶占了许多便宜,但也不过只能和人家打成平手。

打成平手,这就糟了,剩下三个小姑娘,岂是人家戚真人和三眼头陀的对手、也等于是他们(双凶)被人家绊住了!

闭目煞神和鸠面叟既已出手,三眼头陀岂肯闲着?他撤下黄布袋,取出一柄紫金降魔杵朝戚真人单掌打讯,说道:“戚真人,这三个小子,交给咱家了。”

只说了一句话,就大步走上,洪喝道:“呔,你们三个小子,佛爷慈悲,让你们一起上吧!”

英无双披披嘴道:“你叫三眼头陀。对不?本公于一个人就足够打发你了。”

她一手紧握着青霓剑剑柄,回头朝梁慧君、裴畹兰轻笑道:“魏兄,蓝兄,你们看着,不出十招,小弟包管叫他三眼头陀变成没眼头陀。”

三眼头陀沉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英无双笑道:“本公子一剑把你三眼削去,不是没有眼了吗?”

她笑声方起,身形倏然飘飞过去,左手拍出一掌,右手青霓剑呛然出匣,一道青虹比闪电还快朝他降魔柞的手臂斜削过去。

三眼头陀听到笑声,不觉一怔道:“你是女娃儿!”

话才说到一半,陡觉一股奇寒澈骨的寒风业已撞到身前,眼前青光大亮,一支青莹长剑朝右手削来,但英无双出手虽快,他动作也奇快无比,左手竖掌推出,右手降魔杵跟着划出。

这头陀左手练的竟然是天竺“大手印”,两人双掌交接,发出砰然轻响,降魔杵和青霓剑也同时磕上,响起了“嗒”的一声。

英无双“九阴神功”终究只有五成火候,但觉对方掌上震力极强,被震得往后连退了三步之多。

三眼头陀双掌交击,口中忍不住啊出声来:“好冷的手掌!”

五成火候的“九阴神功”当然也伤不了他,但他却立即发觉右手降魔杵比平日轻了许多,低头一看,自己一柄紫金降魔杵已经只剩了半截!

英无双手横长剑,冷笑一声道:“原来勾漏山魔宫出来的护法,也不过如此!”

三眼头陀一招被对方削断兵刃,心头自然怒极,洪喝一声:“小丫头,你找死……”

突然风声一飒,一道青影从天而降,娇声喝道:“慢点,你们谁是勾漏山魔宫来的?”

这人好快的身法,一下泻落在两人中间,那是一个一身素色衣裙的少女,腰间悬一支长剑,婷婷玉立,向两人发问。

三眼头陀持着半支降魔杵,正待朝英无双扑去,忽然被一个少女拦在前面,心头本已怒极,沉喝道:“佛爷就是玉阙宫来的……”

素衣少女哼了一声:“该死的东西!”

突然白光飞闪,好快的一剑,三眼头陀手中只有半截降魔杵,连封架后退都来不及,一个人已被剑光拦腰扫过,切成两段!

她出手之快,连英无双就站在边上,都没看得清楚。

这下可把戚真人看得大怒,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喝道:“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素衣少女面罩寒霜。长剑一指,说道,“你也是勾漏魔宫出来的了?”

戚真人道:“不错。”

裴畹兰接口道:“他是勾漏山老魔门下三弟子……”

素衣少女叱道:“那就该死!”

长剑挥处,一道白虹朝戚真人激射过去。

戚真人挥起长剑,喝道:“好个狂妄的小丫头!”

他长剑堪堪挥起,陡觉对方一支长剑倏起倏落,刹那之间,化作了千百缕银芒,在天空编织成一片网罟,当头罩落!

这下看得戚真人心头大骇,喝道:“织绵剑法,你是天孙何仙姑门下!”

奋起全力发剑。但你手上虽是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人家手中却是斩金切玉的利剑。

玉阙宫的剑法纵或可以挡得住“织绵剑法”,但剑和人家差得大多了,但听一阵密集的“嗒”“嗒”轻响,戚真人一支三尺长剑,被一寸寸削断。

还是戚真人见机得快,口中狂喝一声,左手劈出一记掌风,人却学懒驴打滚,在对方剑势未落之前,贴地滚出去一丈来远。

但饶是如此,身上至少也被划破了十七八处,双足一顿,头先身后,急如箭射,破空腾掠而起。

素衣少女冷哼一声,纤手一抬,一道白光朝他身后激射过去。她这道白光,正是脱手掷出去的长剑。

一个人飞掠得再快,但体积较大较重,自然比不过用力掷出去的长剑破风穿云,来得快速。

只听一声惨曝,传了过来,长剑从戚真人后心直贯前胸,像中箭的飞鸟,从半空中直坠下来。

素衣少女掷出长剑,人也双足一点追踪过去,戚真人跌落地上,她也正好及时赶到,拔剑在手,连看也没朝他看上一眼,就回身走了过来。

她诛杀三眼头陀、戚真人,最多也不超过一盏热茶工夫,这下直把英无双、裴畹兰,梁慧君三位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素衣少女手持一柄银芒耀目的长剑,脸罩严霜一直走近厉山双凶等四人战圈,冷冷的喝道,“你们给我住手。”

这四个高手激战正烈,但他们都已看到三眼头陀和戚真人不过片刻之间,丧命在素衣少女剑下,敌我双方的人都感到心头无比凛骇,因此她这声娇喝出口,大家果然依言停下手来。

素衣少女没待人家开口,一双盈盈美目满含着浓重的杀气,冷冷问道:“你们谁是勾漏山的贼党?”

光是这句话,就含有极重的仇视口吻。本书由www炫fsktxt书com网提供下载

闭目煞神宇文化和鸠面叟司空不凡都是成名几十年的人,岂会因你转眼之间杀了三眼头陀、戚真人,就不敢承认?

宇文化道:“姑娘可是和勾漏山玉阙富有仇吗?”

素衣少女冷然道,“我问你们谁是勾漏山的贼党?你怎么不说?”

数十年来,真还没有人和宇文化这样口气说过话,不觉怒笑道:“是以如何?不是又待如何?”

素衣少女切齿道:“如果你不是勾漏山的贼党,可以走了,若是勾漏山的贼党,就得把命留下。”

鸠面望右手提胸,早已凝聚了十成功力,闻言怪笑一声道:“丫头好狂的口气!”

他本来就站在素衣少女左侧,笑声乍起,一个人倏然欺来,右手“青煞掌”随着笑声朝素衣少女左肩印到。

西门大娘怒喝一声:“司空不凡你要不要脸?”

挥手一记“阴风掌”直拍过去。

素衣少女冷哼一声,身形电旋,一道银虹朝身后横扫过去,身法之快,简直莫可比拟。

鸠面叟眼看“青煞掌”快要印上对方肩后,陡觉一道寒光耀眼的剑芒闪电劈来,心头猛然一惊,匆忙之间,急急撤招。

但你眼睛看到银光,再要后退已经迟了,但觉右腕一凉,一只色呈靛青色的手掌已被剑芒扫过,和手腕脱离关系,自顾自跌落地上了。

他右掌被剑光削断,一个人几乎楞住了,夭底下那有如此快速的剑招?心头急怒交迸,那还后退?口中哼了一声,左手骈指若戟疾然朝素衣少女右太阳穴点去。

闭目煞神看得心神狂震,暗道,“会是大白替星剑!”

四个人已经只剩下两个,如今两个人中又有一个人被削断了一只有手,一个人只有两只手,现在两个人只有三只手了,岂不是只剩下一个半人了?自己再不出手、只怕会只剩下自己一个。

他看司空不凡被削断右手之后,不顾伤势,使出“穿云箭”来,那还怠慢,乘素衣少女转身过去之际,突然身形一晃而上,右手挥起铁板似的一只衣袖朝素衣少女后脑拂去,左手却紧随右手衣袖之后,五指如叉直插后心。

这两个人一攻侧面,一个欺到身后,几乎是同时出手,只是作者一支秃笔写来,似乎分了先后而已!

素衣少女堪堪削断鸠面叟“青煞掌”,陡觉疾风一飒,一个没退,一个已欺到身后,同时袭到。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长剑未收,身子突然快若陀螺,由左向右旋去,手中长剑也使了一招“玉带围腰”,随着身形电转,向后横扫过去。

一片耀目银光,挟着浓重的寒气平扫而过。

首当其冲的是鸠面叟司空不凡,指风点出,因素衣少女身形旋转而落空,但剑光却已从他腰际扫过。

第二个是该死的闭目煞神了。他已经认出素衣少女手中的是“太白彗星剑”,应该也已想到她使的是武林中无人能躲闪得开的“闪电剑法”。(她方才对付戚真人的却是“织绵掣法”,出自青衣江一系)。自然也可以溯子(她是三十年前被江湖上称作青衣煞的青衣道姑的传人了。

青衣煞,自然是青衣道姑的外号,青衣道姑没有人知道她的道号,她虽是三清弟子,却嫉恶如仇.黑道中人碰上她可以说无一活口,大家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青衣道姑和一道银虹而已!

因此江湖上就叫她青衣煞,就是说你只要看乡悟青衣的道姑,就是恶煞临头,想逃也逃不脱。

闭目煞神宇文化既已想到素衣少女来历,还要乘她在鸠面受攻出一指之际,欺上身去,岂非自找死路,

素衣少女陀螺般旋身,何等快速,“大白替星剑”从鸠面斐腰际扫过,毫无丝毫阻隔,剑光就扫到了宇文化腰际,当然也顺利扫过。

等她身子转了一个圆圈停下,两个在江湖上凶名久著的魔头才砰然倒了下去,两人变成了四截!

历山双凶看得心头也大感凛骇,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在瞬息之间,剑劈四个江湖凶名久著的高手。

如果是听人传说,就算是少林寺方丈说的,他们也绝不会相信,但这却是亲眼目睹的事实!

三十年前的青衣道姑,已经够心狠手辣,三十年后出了这个素衣少女,当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当然“闪电剑法”出手如电,占了一个快字,最主要的还是她手中这柄“大白彗星剑”煞气重,剑长虽然只有三尺,但只要剑尖一动,光芒可以射出一丈以外,如果贯注内功,据说可以杀伤三丈以外的人,最快的身法也躲闪不开。

彗星,在天空不是只有米粒般大,但它光芒却可以拖长到十数丈长!

青衣少女力劈四人,居然面不改色,目光一扫,问道:“你们之中,还有勾漏山的贼党吗?”

英无双喜孜孜的走上去,说道:“这位姐姐,我们就是要上勾漏山魔宫去的,你和勾漏山魔宫有仇吗?”

素衣少女这才返剑入鞘,脸上杀气也随着消散,切齿道。“我和勾漏山有不共戴天之仇。”说到这里,走到西门大娘面前,抱抱拳道:“刚才多蒙婆婆出手相助,小女子谢了。”

西门大娘呷呷尖笑道:“姑娘不用客气,以姑娘这份身手,那用我婆子相助?”

英无双道:“姐姐,她就是我师娘。”

接着又指东门奇道:“那是我师父。”

素衣少女朝西门大娘、东门奇二人抱拳为礼。

英无双又指着梁慧君、裴畹兰两人说道:“这是梁姐姐、这是裴姐姐,她们都是女扮男装……”

梁慧君笑道:“你说了半天,还没问这位姑娘贵姓芳名呢?”

英无双哦了一声,说道:“我叫英无双、英雄的英、天下无双的双,姐姐你呢?”

素衣少女觉得和她挺投缘,这就含笑道:“我叫闻家珍。”

英无双惊喜的道:“你就是闻家珍,啊,师父、师娘、梁姐姐、裴姐姐,你们说巧不巧呢?”

她自然听楚大哥说过,当日小师妹闻家珍失踪的事,所以听对方说出闻家珍三字,喜得叫出声来。

闻家珍惊奇的道:“怎么?英姐姐认得我吗?”

英无双道:“人自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姐姐的名字,我们都听得耳熟能详了。”

闻家珍越听越奇,问道:“你们听谁说的呢?”

西门大娘呷呷笑道:“姑娘是东海门闻天声闻老哥的千金对不?”

闻家珍惊奇的道:“前辈认识先父吗?”

东门奇抢着道:“咱们就是为东海镖局的事,找上勾漏山去的,楚小兄弟可能一个人找上勾漏山去了,咱们分成几拨人走的,阮老哥和林副总镖头是第三拨,也快到了……”

西门大娘拦着道:“老不死,你噜嗦了半天,只怕闻姑娘一句也听不懂呢!”一面朝闻家珍道:“鹰爪门阮伯年、阮传栋和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你总认识吧?”

闻家珍道:“前辈说的是阮伯年,阮传栋,一个是我外公,一个是我舅舅,陆长荣等三人,是我师兄。”

“这就对了。”

西门大娘道:“楚玉祥为了替他义父母报仇,独自走了,很可能是找上勾漏山去的,那时,咱们大伙人都在东海镖局里,怕他一人有失,就由你大师兄陆长荣坐镇镖局,咱们等人分作四拨人上路,你外公阮掌门人和你舅舅阮传栋是第三拨,就在咱们后头,也快到了。”

闻家珍喜道:“那人果然没有说错,要我到这里来等人……”

梁慧君问道:“是什么人要你在这里等人的呢?”

闻家珍道:“是今天早晨。我在梧州遇上的,那人好像喝醉了酒,说话疯疯癫癫的,从我身边经过,闻到一股沉重的酒气,我先前也没去注意他,那知眨眼工夫,他就走得不见了。我正在奇怪,这人走得好快,那知就在这时候,我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喂,小姑娘,你要上勾漏山去,总得找几个同伴,巧得很,只要今天傍晚赶去岭脚,就可以遇上。’我四顾根本没看到人,心想:那一定遇上异人了,所以赶来这里看看,果然遇上你们了。”

西门大娘急着问道:“那人是不是穿一件灰布道袍的老道士?”

闻家珍摇摇头道:“不是,那人……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没有注意他,但绝不是道士。”

西门大娘道:“这就奇了,这人会是谁呢?”

正说之间,突见一道人影飞也似奔了过来,口中叫道。“两位师父,你们找得徒儿好苦,但总算给徒儿找到了。”

这人正是假扮南荒双奇徒弟的钱电,他奔到几人近前,喜道:“原来两位老人家找到三位姑……公子了。”

他因不认识闻家珍,口中几乎说出“三位姑娘”,临时又改成了“公子”。

东门奇呵呵一笑道:“钱老二,咱们用不着再改扮什么南荒双奇,勾漏山早已知道老夫是什么人了。”

说到这里,“哦”了一声,问道:“这里附近,前不靠店,后不靠村,看来今晚咱们只好在这里露宿一宵了。”

闻家珍这一会功夫,已和梁慧君等三位姑娘谈得极熟,说道:“明天如果路过城镇,我也去买一套男装,改扮成男子才对。”

英无双咕的笑道:“对啊,闻姐姐也改扮成男子,我们四个也是武林四公子。”

裴畹兰道:“不,我觉得闻姐姐还是不改扮的好。”

闻家珍道:“为什么呢?”

裴畹兰道:“因为你要报伯父伯母的大仇,就要他们知道你是伯父伯母的女儿,堂堂正正的手刃血仇,自然不用改扮的好。

闻家珍听得热血沸腾,切齿道:“裴姐姐说得对,我要他们知道我就是闻家珍。”

容县,是前去勾漏的必经之地。

东大街街尾,有一家小酒店。

这家酒店小得像一条狭窄的小弄,跨进门去只有三张“半桌”,靠着墙壁,边上已经仅容一个人可以通过,里首就是切卤菜,舀酒的地方。

这家小酒店只有一个弯腰老头掌柜兼跑堂,夜晚打了烊,把三张“半桌”拼起来就是他的床铺了。

这时傍晚时光,小酒店里走进来两个酒客,一个是蓬着一头乱发的老人,身上穿一件灰布道袍,本来是灰白色的,但不知他穿了多少年从没洗过,脏得已经变成黑色。

老道人后面却是一个丰神俊朗的青衫少年,腰悬青穗古剑,飘逸潇洒。

这两人如论衣着、年龄、身份,一个是又穷又老的道人,一个则是翩翩少年公子,怎么说都不该走在一起的,但他们却偏偏走在一起。

他们当然就是自称茅山四茅君的茅四和楚玉祥了。

茅四跨进门,还没落坐,就大声嚷道:“老伙计,快给老道来一壶酒,不用烫,要快,老道酒虫已经爬到喉咙里来了,又干又痒。”

两人刚在一张“半桌”上对面坐下,弯腰老头连声应着,立即送上一壶酒来,笑道:“道长多年不见了,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茅四道接过酒壶,对着嘴一阵咕咕大喝,才吁了口气,大笑道:“自然是东北风了,不然怎会把贫道吹到西南来?”接着哦了一声,急急问道:“老伙计,我问你一件事,最近有没有看到醉鬼张老儿?”

他口中的醉鬼自然是醉鬼老张三了。

弯腰老头双目一瞪,说道:“你和他约好了到这里来的?你们莫非有什么事?”

原来他们是旧识。

茅四道:“你看到过他了?什么时候的事?”

弯腰老头道:“昨晚他就在小老儿这里喝酒……”

茅四一把拉住弯腰老道衣袖,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

弯腰老头摇着头道:“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走了。”

茅四砰的一声手掌拍在半桌上,说道:“这个醉鬼,老道从金陵找到这里,就是没找到他,他又充军似的充到哪里去了叶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这卖酒的老头,一定也是一位隐迹风尘异人了!”

弯腰老头回身才切来了一盘卤菜,含笑问道:“小哥喝不喝酒?”

楚玉祥道:“在下不喝酒,老丈这里有面就给在下下一碗面好了。”

弯腰老头道:“有,有,老汉马上去下。”

转身朝里行去。

一壶酒,茅四喝不了几口,就壶底翻天。弯腰老头先送来一壶,只是给他应应急的,这回身进去,就捧了二十斤的一个小坛走出,说道:“道长自己倒吧!”

茅四接过酒坛,笑道:“还倒什么:直接从嘴里灌下去,不是更过瘾吗?”

说着举起酒坛,对着嘴就咕咕的喝了下去。

不多一会,弯腰老头下了一碗面送来,楚玉祥就拿起筷子吃面。

等他把一碗面吃完,茅四一坛二十斤的酒也已经灌进肚子,站起身道:“走,贺老儿大概也要打烊了。”

两人走出小酒店,依然是茅四走在前面,但他并没朝大街上去投宿,只是朝一条小径上行去。

楚玉祥知道他的脾气,不喜欢找客店落脚,这一路走了几千里,都是找庙字去打尖,自己跟着他,反正也已习惯了。

正行之际,楚玉祥悄声道:“道长,咱们被人缀上了。”

茅四打了个酒呃,只“唔”了一声,踉踉跄跄的一直朝前走去。

一会工夫来至一座小山脚下的一间破庙,昂然走入,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到神龛东首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小庙就只有这么一间大殿,和草长没胫的小天井。楚玉祥就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和这位四茅君在一起,真是乏味之极,他跑路的时候,多半都是喝醉了酒,一路踉踉跄跄的,自然不好和他说话。

打尖的时候,他要喝酒,而且喝起酒来,猴急得恨不得把一坛酒一口吞下去,根本没时间和他说话。等到睡觉的时候,他又喝得酪酊大醉,一坐下来,就阖上眼皮,呼呼作声。

每天都是如此,只有今天,和卖酒老头说了几句话,那是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楚玉祥也习惯了,你打盹的时候,我就静坐练功。

现在正待坐下来练功,瞥见庙门左首似有一个人影掩藏着身子往里觑探,心中不禁一动。身形一晃,飞越出墙头,轻如落叶,悄悄落到那人身后,以他目前的功力,那人当然不会发觉。

楚玉祥这回看清楚了,这人一身黑衣,也是个驼背老人,他先前还以为是卖酒的弯腰老头,但却不像,卖酒老头只是弯着腰。这人背上却有驼峰。

这下看仔细了,楚玉祥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这驼背老者隐身庙门之外,虽似向里觑视,但看他这姿势,似是正待举脚往里走去模样,但一直是这个姿势,身子一动也不曾动过。

哈,原来这人被人制住了穴道,才定着身子没有动静,这自然是茅四道长的杰作了。

既被制住了,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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