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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末的最后一班地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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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有那么一次,高二下学期刚开学,教导主任把高中三个年级期末考试的前二十名贴在教学楼前的光荣榜里。他偶然经过楼下,看到厉晓雪和她的同学站在布告栏前。他常常想起她那时候的样子,歪着脑袋,眼睛微微眯起来,十足严肃认真的样子,看了半天才说:“孟怀远?是谁?”
  她身旁的同学说:“不认识。数理化三门全部第一,比陈思阳还厉害。”
  她“嗯”了一声,咬着下唇,像是想了一想,忽然说:“真变态!”
  那是个雪后初晴的日子,空气晴朗凛冽。他家的小板屋冷得像结了冰一样,晚上躺在地铺上,窗外明月初升,月光反射在屋脊的积雪上,明亮而刺眼。他从来沾到枕头就着,偏偏那晚全无睡意,双眼瞪着冰冷的天花板,想到白天经过布告栏的情景。
  “孟?怀?远?”她念到他的名字时歪着脑袋咬着下唇,一字一顿,最后那个“远”字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她的声音清脆好听,连说“真变态”的时候也同样好听。
  他早就发现,她思考问题时习惯性地歪着脑袋咬着下唇,严肃认真,如临大敌,例如在沙地上画几何题,好像那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天塌下来不过是一道题做不出来,这样的人生还真让人羡慕。
  他要操心的事自然多得多,月底要筹钱付下个月的房租,每两星期要送妈妈去医院做透析。每天一睁眼关心的第一件事是有没有刮风下雨,因为天气不好时生意通常也不好做。
  他在菜场里见过她两次。嗯,不对,应该是三次。一次是她在对面的超市里买酸奶,忘了拿找钱,超市的收银员追出来。第二次是她和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路过,她指着王妈妈的鱼摊说:“妈,今天吃葱焖鲗鱼怎么样?”那贵妇说:“鲗鱼那么多刺,有什么好吃的。你爸说今天带我们出去吃龙虾刺身。”还有一次是她骑着自行车飞一样在小巷里穿过,陈思阳骑车跟在她后面,那时候他不自觉地低下头。
  他并不觉得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是件丢人的事,但不知为什么,他暗自庆幸她从来没到他摊上来买过东西。
  高二暑假的最后一天,她还是来了,身穿“I Love New York”的T恤衫,头发上别着镶珍珠的发卡,神色严肃,心不在焉,把菜篮子一扔,付了钱转身就走。
  他本不想追出去,下班时间,买菜的人多,更何况她发现篮子不见了自然会回来找。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停了一分钟,还是追了出去。
  追上她时,她正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一道前些年的高考题,他见过,忍不住出声提点了她几句。说了一遍,她没明白,不知文科班的女生是不是基本数学都很烂。不过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很可爱。
  后来一场大雨,他们逃到屋檐底下躲雨,她慌慌张张跑回家去拿笔,临走还嘱咐:“别走!我马上回来,千万别走!”
  开始下雨那一刻他就想到,他应该马上回去收拾菜摊。虽然拜托了王妈妈帮他看着,可是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意要照顾,大雨滂沱,哪还能顾得上他的摊子?
  况且她做不出题与他何干?想来多得是人想要帮她解题。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水珠从屋檐滴落,在空寂的下午发出轻响。脚底的泥地已经积起了水塘,雨水点点滴滴,漾起小小的波澜,一圈完了又是一圈。他伸出手掌,任由雨水滴落在掌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看见她小小的身影抱着头在大雨里跑回来。
  “你也是高中生吧?”他在她手掌心里写答案,她歪着脑袋问。
  “哪个中学的?”眼角的余光告诉他,她正在悄悄打量他。
  “崇文。”他回答。
  “我也是!”她惊讶地瞪大眼,抿着嘴唇,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几年级?千万别告诉我是高一!”
  “高二。”
  “我也是!怎么从来没在学校见到过你?”
  见过,不止一次,只不过她不记得。
  “你叫什么名字?”
  “孟怀远。”
  “哦!”她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她记得他的名字,大概因为他“变态”。
  走出屋檐,他抬眼望向大雨的天空。如果再不回去,王妈妈估计已经不在那里了。
  “喂!”她在背后叫他,“你还没问我叫什么。”
  问不问有什么区别?明天在操场边的小路擦肩而过,他仍旧是路人甲的身份。而她,还是夏夜天空最遥远的那颗星,只有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才值得她回首相顾。
  可是脚下已经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大雨下得密密实实,她站在对面的廊下,略歪着脑袋,又认真又好奇,大眼睛眸光闪动,甚至带几分委屈,半天才抿着嘴唇说:“我叫……”
  雨点打在脸上,一扫暑气,雨里的空气清爽宜人。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打断她说:“你叫厉晓雪。”

  第25章 漫长的瞬间(1)

  小雪从来没有想到孟怀远还有这样的一面。即使是在十七岁,他的感情也是克制内敛的,从来不越矩多表达一分。如今倒好,任性妄为,竟有点小孩子脾气。
  比如中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办公桌前,再比如晚上各种拖延战术不让她回家。好像毕了业的高中生忽然没了管束,又好像失去大段生命的人,千方百计利用每一分钟。
  她不喜欢别人关心她的私事,尤其是在郑贺的公司里,因此待了两年多,八卦女同事们也不过若有若无地听说她可能大概有个要好的男友。现在这样,她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在同事面前圆谎。
  所以她不得不和他抗议:“你能不能中午别到我办公室来搞突然袭击?”
  结果他把突然袭击的时间改在晚上。每每下午六点他在门口碰到下班的小汪或小李,就说:“我找厉会计来要两份资料。”小汪和小李于是对她无限同情:“还以为是随便投资个百八十万搏美人一笑,哪想到……啧啧,不愧是中国巴菲特,看得那么紧,赶上葛朗台了。”
  大多数时候她和阿远一起坐同一班地铁上班,又坐同一班地铁回家。她喜欢早上枕着阿远的肩膀打瞌睡,也喜欢晚上夜深人静的最后一班地铁。快到集末的时候,地铁“呼啦”一声冲出地面,霎那间星光满地,十分壮美。
  地铁上大把时间无处挥霍,有时候她自言自语唠叨些不切实际的事:“你们公司需不需要会计?要不我跳槽去你那儿吧。”想想又不好:“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连上班也要粘在一起多不好。”接着又想:“那要不我不用每天都去,爱去的时候来点个卯儿,不爱去的时候你替我点卯儿。”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哪有这等好事?你的小弟们肯定说老板包养女人。”
  他这才“嗤”地笑一声从手机上抬起头:“老板包养老板娘,天经地义。”
  阿远十分忙,即使晚上和她一起回家,抱着电脑也要工作到深夜。她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夜宵,她替他做好了再回家。他想了想说莲子羹吧,害她每天熬到夜深。
  台灯下,阿远盯着电脑全神贯注。慢锅里炖了冰糖银耳莲子羹,屋里香气四溢。她跑去厨房尝了尝,觉得还差点火候,回来时孟怀远仍旧盯着电脑,时而微笑时而眯眼,看得十分入神。她好奇,探头一看,竟然是高中那个群的讨论,说的恰好是十月份聚会的事,还是热爱灌水的那几号人。
  高丽丽:本市雾霭重重,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躲躲?
  陈畅:今晨,我在魔都雾霭中摸索出门,朦胧中见一老者仙风道骨,端坐桌旁,身后白雾袅袅,桌上摆一小圆筒,里面都是签。我上前摇一摇圆筒,拿到一签问:“老先生,人生如雾,何处是路?求一解。”老先生怒道:“我就卖一早点,你晃我的筷子筒作啥?”
  高丽丽:哈哈哈。唉,魔都的天空,真是累觉不爱了……
  陈思阳:今年十周年,除了吃吃喝喝,大家对余兴节目有什么想法?
  大鸟哥:(奸笑)不是还有校花给班长献吻吗?
  潘震:@大鸟哥拇指赞!
  陈思阳:同学们,严肃点。
  大鸟哥:严肃的有奖竞猜,赤兔马和貂蝉有什么共通之处?
  陈思阳:……都是吕布的心头之爱?
  大鸟哥:具体点啦,怎么爱泥?猜对了请校花献吻哦(捂嘴笑)。
  陈思阳:……
  大鸟哥:使劲猜啊,班长上次猜中一个,再猜到一次校花就欠你两个香吻啦!
  短暂的安静。对于大鸟哥的不良玩笑,小雪向来一哂了之,可是阿远这时候眉头一蹙,十指如飞起来。她这才忽然意识到,他手里抱的电脑是蓝色的盖子。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一直在用她的电脑。
  他手指一扬,按下发送键,屏幕上出现触目惊心的一行字。
  厉晓雪:赤兔马和貂婵,都是吕布的坐骑。
  大鸟哥紧接着惊叹:校花,原来你一直都在?
  然后呼啦一下,屏幕上瞬间刷出一片海洋。她真是哭笑不得,狠狠瞪阿远:“你!你看看,都是你,我这辈子贤良淑德的形象现在算是荡然无存了!”他舒展了眉头,笑得不无得意,一把拉她坐在腿上:“我猜对了,请校花献吻。”然后肆无忌惮地亲下来。
  她在心里叹气:“……逆生长,绝对是逆生长……”
  空气里飘浮着冰糖银耳的味道,满室甜香。仲夏天气,家里的空调开足了马力,他还是觉得热。她刚尝过银耳莲子羹,舌尖还带着丝丝甜味,唇瓣如晨露覆盖的花朵,柔软得不可思议,叫人心里倏然一空……
  “呃……”他的变化不容忽视,小雪红了脸想从他腿上爬起来,“我去看看,莲子羹快好了。”
  他拉住她,板起脸说:“不吃了。”
  小雪也板起脸:“想吃的也是你,不吃了也是你。做都做好了,必须得吃。”
  小雪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说冰糖银耳莲子羹。其实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但莲子这东西,从下班开始炖,怎么也得炖到半夜,没想到还是好得太快。
  后来拗不过她,还是从厨房盛了一碗出来。她把碗端到他面前,认真替他吹碗里的热气:“当心烫。”他的目光跟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转。蒸汽缭绕,确实甜香扑鼻,还有她的发香,淡淡的,忽远忽近,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孟怀远,”她直呼他的大名,“光闻不吃?”
  他故意吸鼻子:“什么味道,一定是你偷用了我的洗发水。”
  她嘀咕:“哎,不用你的还能用谁的?”
  他抬眼看着她说:“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你用自己的不就行了。”
  她迟疑:“这个不大好吧……”
  她想藉口的时候习惯性地略歪着脑袋,咬着下唇,很有点稚气,让他想到她十七岁时的样子。他向来觉得,其实她一脸严肃的时候也很好看,犯傻的时候也好看,笑起来尤其好看,嘴角漾起两个浅浅梨涡,如同明媚无风的夏日阳光里盛开的玫瑰。
  她还在继续吹碗里的蒸汽,他干脆一把夺下她的碗放在桌上:“太烫,等会儿再吃。”然后肆无忌惮地,低头亲下去。
  结果那碗银耳莲子羹直到早上还放在桌子上。一大早小雪收到橘子发来的微信:“昨晚怎么回事,喝醉了?”她无语,回信说:“不是,账号被盗用。”
  这是小雪一星期内第二次迟到,去找郑贺签支票,心里不免惴惴。
  其实这几天郑贺甚少在办公室露面,常常几天不见踪影,露面时也常来去匆匆,也许根本没注意谁迟到谁早退。这天他正好把自己关进办公室,她就敲门进去把支票递到他眼前。
  他拿着笔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忽然抬头看了看她:“最近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啊?”她敷衍地表示茫然。
  他微微笑了笑:“开朗了许多,常常笑。”
  她笑笑没搭话,他沉默半晌,低头刷刷签好了支票,似乎要递还给她,忽然又叹了口气:“照片的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来找我。”
  她默了默,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我开始不知道是谁寄的照片。”
  他靠回椅背上,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在白烟缭绕里说:“别怪我多事,我纯粹只是不放心,想了解一下你朋友的情况,从来没有外泄的想法。”
  真真好笑,如果是为了她好,何必玩儿什么匿名信。她忍不住冲口而出:“如果是这样,你完全可以直接当面和我讲。”
  他在烟雾后面抬眼望着她,眯了眯眼说:“你和怀远,不只是中学同学那么简单吧?”
  她很想说这和您有半毛钱关系!这回总算忍住了,没说出口,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探身去拿桌上的支票。 他却忽然从胸口哼了一声:“难怪他忽然无缘无故对我公司感兴趣,原来是因为你。”
  她不答,只想快点拿了支票出门了事,他看着她的动作涩然一笑, “没想到竟然还是我撮合了你们。”停了停,目光变得似有深意:“我倒是更替你担心。孟怀远,可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单纯。”
  怎么个不单纯?难道是因为他和郑爽似是而非的那一段?她拿了支票从他办公室里退出来,没有深思。
  也不愿深思。垃圾说的话,她觉得最好当成垃圾。

  第26章 漫长的瞬间(2)

  小雪不久后见过一次郑爽,不巧又是在阿远办公室门口。那天下午接到阿远的电话:“晚上加班,估计得到半夜,不能来接你了。”
  她问:“那你晚饭哪儿吃?”
  问了才觉得多余,他有秘书有跟班儿,加班是常事,哪用得着她操心。没想到他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声:“要不你买点过来?”
  下班时她去楼下的餐厅买了色拉和面包,记得上次他们在那里吃饭,他点的是那两样。坐地铁赶到他办公室楼下,正赶上大批人下班,一架电梯有无数人涌出,另一架电梯刚好要关上门。她眼疾手快冲上去伸手挡住电梯门,里面已有一个人。
  超短的红色热裤,宽松白上衣,遮掉半边脸的墨镜,时尚潮流,明媚动人,见到她立即“切”的一声,撇嘴说:“怎么又是你?”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无比尴尬,小雪低头见到郑爽手里提的纸袋,上面写的“Le Pre Lentre”的字样,她认得是一家法国餐厅的名字。她正想不会那么巧吧,郑爽朝她抬了抬下巴:“上次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她说:“那天正好约了朋友吃饭。”
  郑爽“嗤”地笑:“那天说嫌贫爱富的人是你吧?难怪你逃跑了,被人揭老底也确实挺难堪的。”郑爽瞥一眼她手里的食品袋再次撇嘴,“怎么着?现在真的打算改换目标了?要重拾旧爱?勇气可嘉啊,都快三十的人了。”
  郑爽对她不咸不淡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但至少至今为止表面还保持文明。如今这趋势,怕是文明相处也做不到。她这个人本来是这样子,不是她的她不与人争,是她自己的没道理与人谦让。她的手机也确实响得及时,阿远在电话里问:“到了吗?”她回答:“嗯,在电梯里。”
  他在那边“哦”了一声即刻挂断。她瞄了一眼不可一世的郑爽,又发了条短信过去:“在电梯里遇到郑爽,正一起上来。”短暂的停顿后,他的短信回来说:“知道了。”
  看看郑爽那青春逼人的样子,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等她们上了楼,阿远正从里面走到接待区的大沙发旁,还是郑爽率先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怀远!”
  阿远站在房间中央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小爽爽献宝一样递上手里的袋子:“你不是说今晚加班很忙?我买了Le Pre Lentre 的色拉和烤松露。”
  小雪站在后面静观其变,只见阿远略微扬扬了眉毛,正好身后那个叫魏群的路过,他淡定地朝魏群招手:“魏群,蘑菇什么的,你不是最爱吃。”说罢顺手接过纸袋,塞到魏群怀里。
  魏群傻傻地推眼镜,像是愣了一秒钟,随即娴熟地转换表情,面露欣喜地检查纸袋:“哇,谢谢!蘑菇,我最爱吃,还是两份。”
  郑爽兀自一脸迷惘,阿远顺手接过小雪手里的袋子,对她轻声说:“走吧,我们先进去吃饭。”可是郑爽还呆若木鸡般杵在那里,他停了停,还是回身和缓了语气对郑爽说:“谢谢你。不过对不起,我和你说很忙,就是不必见面的意思,以后还是别来了。”
  郑爽的脸色已经从疑惑变得苍白,继而有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是魏群迎上来:“走走,我送你下楼。现在下班时间人多,电梯太挤,我带你到那头去坐货运电梯。”
  小雪和阿远走过长长的走廊去他的办公室吃饭,夕阳从过道一边的落地窗里照进来,灿烂如燃烧的火焰。他拉住她的手,低低地笑:“怎么样,还满意吗?”
  她装听不懂:“什么满意不满意?”
  他笑了笑,并不追问,低头看手里的袋子:“都买了些什么?”
  她没好气:“只有色拉,楼下小餐厅买的,不是什么五星级法国餐馆,也没什么烤松露。”
  他抬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想吃烤松露啊?那我去魏群那儿拿。”
  她拿眼瞪他:“我可没说要吃!啊,对了,那个魏群。你们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你唱我和,套路很娴熟嘛,真不知到底演练过多少回。”
  他笑着看她,夕阳照在他眼里,盛满静静的喜悦,嘴角弯弯翘起,怎么看都是很开心的样子。半晌他才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着说:“又犯傻。”
  匆匆吃过晚饭,天色迅速黑下来。她去厨房倒水,走廊里静谧无声,好像也是一个人也没有,走进厨房才看见一个人。
  魏群在厨房里等一壶咖啡。她和他点头打招呼,他也慇勤地点头致意。她一时没找到热水,他热心帮她指向角落里的饮水机。她其实想问郑爽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欲言又止,没想到他已经猜到了,推了推眼镜说:“刚才我送郑爽出去,她在电梯里哭了一会儿,我送她上了出租车。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了句“那就好”,觉得又不好就这么走掉,和他寒暄了几句。
  她指着咖啡壶说:“加班?”
  他苦着一张脸:“做完了还得跟头儿报告。”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他笑了笑:“平时这个点儿还很热闹,今天特殊。”
  她奇怪:“怎么特殊?”
  “头儿一声令下,把大家都赶回家去了。”
  “为什么?”
  他咧着嘴,笑得目光狡黠:“这不是为隔壁班的公主清场嘛。”
  她在心里囧了囧,忽然想到,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到了,办公室里人来人往,不知该怎么看她。魏群像是能看透人心思,立刻摆手说:“别误会,没别人知道,我一个人瞎猜的。头儿只是想着,如果所有人都来围观大嫂,太烦。”
  回到阿远办公室天已经全黑,窗外亮起五色的霓虹,对面大厦里隐约有点点灯光。办公室里只点了一盏台灯,阿远就在那一簇亮光下锁着眉头抚额翻阅大量文件。她不想打扰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斗了一会儿地主,渐渐觉得无聊。
  四周静谧安详,只有头顶的冷气通风口发出规律的嗡嗡声。她在黑暗中沉沉睡去,恍惚梦到自己去麦当劳看阿远上夜班,也是这样,在巧克力的香气里睡着,肩头有沉沉的重量,是阿远的外套。一整晚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觉得简直融化在幸福里。可是梦境一变,又仿佛看到自己在泥泞的小道上奔跑,隐约知道她刚从阿远家里逃出来,大雨滂沱,她跌了一跤,坐在地上大哭,背包不见了,心里刹那落空,仿佛失落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那景象如此栩栩如生,叫她在梦里都胆战心惊。似乎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是不是太珍惜的东西,总是让人恐惧失去。
  有人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她才朦朦胧胧睁开眼。身上盖着阿远的外套,半明半暗的灯光中,他的脸就在眼前,他轻拍她的脸说:“醒醒,回家了。”
  她还没全醒,恍惚中抬头问:“阿远,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嫌贫爱富?”
  他勾了勾嘴角,揶揄地看她,停了良久,最后才扬眉说:“可不是,傻瓜,要不然我那么辛苦挣那么多钱是为什么?”
  正如宋明殊所言,男人爱性感大屁股的女人,因为好生养;女人嫌贫爱富,因为生了娃总要有人养,这都是物竞天择的结果。她那时候笑话明殊:“哦,敢情你看过的那八百本小言里的灰姑娘都是因为屁股大啊!”
  他撇嘴十分不屑:“这你就不懂了吧。为什么康熙有二十几个儿子?为什么溥仪一个都没有?那都是贵族长期内部通婚的结果。所以偶尔和平民通通婚,那也是物种延续的需要。”
  明殊和阿远的狭路相逢,又是另一段公案。
  傍晚时分,小雪边做饭边等阿远回来,忽然见到明殊给她留的短信:“江湖救急,速归。买两条鱼来。”
  她不明所以,不过既然是江湖救急,她忙给阿远留了字条,去菜场买了两条小黄花鱼,匆匆赶回家。没想到许仁非也在,小雪和他见过几面,又在纽约接到过他的电话,虽不熟,但算点头之交。
  明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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