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_岁岁清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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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无眠。
　　听着耳边气息均匀的呼吸声，辛小晚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在烧。
　　
　　她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凌晨回来明明洗过澡了，用的还是浴室的沐浴露，她最爱的薄荷味，清清爽爽，可她鼻息间那浓烈的玫瑰香水味还是挥散不去。
　　
　　如果，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就好了，她想。
　　
　　忽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辛小晚下意识闭上眼。
　　
　　他打了个哈欠。
　　他坐了起来。
　　他……在看她。
　　
　　被子底下的手攥在一起，辛小晚想是不是要装作刚刚清醒的模样？还是说，再等等。
　　
　　又过了几分钟，或者是几秒钟，他动了。
　　
　　辛小晚身体有些僵硬，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她强迫自己放软身体镇定下来，心里还有一丝丝窃喜，他会不会像之前一样，给她一个早安吻呢？
　　
　　可是，没有。
　　他只是替她捏了捏被子。
　　
　　最起码，还知道关心她不是吗？辛小晚掩下突然袭来的泪意，装作被打扰熟睡的模样，翻了个身。
　　
　　空气似乎一滞。
　　
　　辛小晚突然就来了睡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缓缓勾起嘴角，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
　　
　　趿拉的拖鞋下楼的时候，桂芬已经在准备午餐了。
　　
　　“小晚姐，你醒啦？午餐马上就好，厨房里还有今天早上炖的鸽子汤，我给你盛一碗？”小保姆问道。
　　
　　辛小晚摆摆手，道：“不用，你忙吧。”
　　
　　小保姆看着她欲言又止，转身重新进了厨房。
　　
　　辛小晚在客厅里转了两圈，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冰激凌，吃了两口，心里的火似乎降了点。
　　
　　“啊！”小保姆尖叫着冲过来一把夺走冰激凌，“小晚姐！你刚醒怎么可以吃这么冰的东西？会拉肚子的！”
　　
　　辛小晚指了指外边的大太阳，说：“桂芬，你看看外边，现在是夏天啊。”
　　
　　她嘴角微微翘起，眯着眼睛神情慵懒，像一只猫。
　　
　　小保姆桂芬哼了声：“反正你就是不能吃，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要看着你！”
　　
　　辛小晚摸摸肚子，笑了下：“再吃两口又不耽误我怀孩子，再说，这是我怀不上孩子的原因吗？”
　　
　　她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让忠心耿耿的小保姆一下子就红了眼。
　　
　　小保姆蹲下，扶着她的膝盖摇了摇：“姐，大哥和你感情之前多好啊！我文化不多，说不出啥大道理，可你们有感情基础，大哥怎么着也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离婚吗？辛小晚嗤笑一声，满面嘲讽。
　　
　　她其实很想问问，不喜欢了，怎么不离婚呢？留着她在跟前，看他莺莺燕燕一堆，左拥右抱吗？可是一看到他，过去的回忆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那话就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饭做好没？我饿了。”耻笑自己的踯躅，她垂眸换了话题。
　　
　　“马上就好，今天我特意做了虾酱面。”小保姆一听辛小晚说饿，匆匆进了厨房，只是看着她只吃了一小碗，又不禁劝道，“姐，你好歹再多吃点。”
　　
　　“放着吧，我饿的时候再吃。”辛小晚起身去了庭院。
　　
　　小保姆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一声长叹。
　　
　　小晚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大哥就不知道珍惜呢？想到上次在小区里听到的闲话，她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脏话。
　　
　　·
　　
　　这个时候的太阳有些毒辣，辛小晚一出来，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眯着眼适应了下光线，她才慢慢向树下的秋千走去。
　　
　　这么多年，院子里的这棵树似乎从来没有变过，辛小晚摸着树干，轻轻靠在上面。
　　
　　“小晚，我特意选了这栋，你不是说过喜欢在夏天躺在树下打瞌睡吗？以后等咱们有了孩子，咱们就坐在这里和宝宝讲故事。”
　　
　　新婚时的快乐还历历在目，可一眨眼，似乎就不见了。
　　
　　她后退，躺倒在沙发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姐，你上次让我买的药酒已经送过来了，你看是你送回去还是快递回去？”小保姆端着果汁过来。
　　
　　父亲腿脚不好，上次辛小晚听说有个老医生卖的一款药酒效果挺好，过去问了问，买了两瓶，问小晨效果据说还不错。
　　
　　“还寄到上次的地址吧。”要是知道东西是她买的，估计老头直接就扔了出去。她拿出手机，给弟弟发了一条信息。
　　
　　没多久，电话居然打过来了。
　　
　　辛小晚一怔，接通电话本能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那头的声音硬邦邦。
　　
　　二人一时无言。
　　
　　“你……”
　　“你……”
　　
　　又是一阵寂静。
　　
　　她这个弟弟，已经许久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了。
　　
　　“我看到了新闻了，他对你不好。”电话那头呼吸重了重。
　　
　　辛小晚张嘴吸了两口空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平稳了声音才开口：“我没事。那都是假的，你不用担心我。”
　　
　　话音刚落，那头的电话刘挂断了。
　　
　　辛小晚抱着膝盖，笑了。
　　
　　·
　　
　　“唉，秦哥你看什么呢？”一个小麦肤色的年轻人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却只看到层层纱幔，“呦呵，城里人就是洋气，那是个沙发吧，嘿嘿，跟我们村头的秋千差不多。”
　　
　　他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想一探究竟。
　　
　　一只肌肉健硕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眼是不是瞎？没瞧见那有人？”
　　
　　年轻人“哎呦哎呦”两声，扒开那胳膊使劲吸了两口空气才觉得又活了过来，一扭头就对上一双凌厉的眼。
　　
　　秦哥真不愧是当过几年兵的，那气势，简直是杠杠的！年轻人脖子一缩，跟着队伍乖乖走了。
　　
　　被喊作“秦哥”的男人，似乎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一瞥。
　　
　　清风吹，纱幔飞。
　　秦铮看见两条腿。
　　
　　啧，舌头顶了顶上颚，秦铮多看了两眼才不紧不慢收回了视线。
　　
　　“我滴个妈呀，这房子也忒好了吧？”刚才冒冒失失的年轻人一进到客厅眼睛就不够看了，“哥！哥！你看看那沙发！看着就软乎，是不是要老贵了？”
　　
　　“别看了，快穿鞋套。”秦铮接过他背上的东西，催促道。
　　
　　“哦哦。”
　　
　　“你们谁是队长？”小保姆转过身，话是这么问，眼睛却看向了最后边的秦铮。
　　
　　果然。
　　
　　“我。”秦铮大步向前道。
　　
　　他走近，小保姆下意识后退一步。
　　
　　真是的，自己第一次看到大哥也没这样啊？小保姆看着眼前这个十分高大健硕的男人，心道，肯定是他太壮了，把自己吓着了。看着男人鼓鼓的肌肉，小保姆忙移开视线，说了两句后就领着他们上楼。
　　
　　“就是这里，这两天出水一直不顺畅，还有一股子怪味。”小保姆道。
　　
　　秦铮看了看，从工具箱里拿出工具。
　　
　　人一多，地方就挤了。
　　
　　小保姆觉着自己挺碍事的，出去了。
　　
　　“哥！那小保姆是不是也住这大别墅里啊。”年轻人压低声音感叹，“你说人家咋命这么好，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拿工资，咱们咋成天一身臭汗累个半死？”
　　
　　“嘿嘿，你喜欢？我可是听说，这有钱人家的媳妇可不老实，你不如找一个，换个地方使劲。”
　　
　　“换个地方使劲？啥意思啊建国哥。”
　　
　　“我的意思是……”
　　
　　“行了。”秦铮撩撩眼皮，“还干不干活了？”
　　
　　可刚把东西都拿出来，刚才那小保姆突然冲了进来：“快快，等下次再收拾，我们家大哥回来了。”
　　
　　得，给钱的是爷！
　　
　　“这有钱人真是难伺候，本来说的好好的，早上过来，又给推到下午，还说什么怕耽误休息。下午敲定时间了吧，进屋才多长时间，又被赶了出去，还说什么，家里大哥不喜欢人多！”队友捏着嗓子学那小保姆说话，“哼，咱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
　　
　　秦铮刚想呵止就听到一声疾呼。
　　
　　“姐！姐！你的鞋！”
　　
　　他侧头，首先看到了两条白嫩嫩的腿，笔直修长，在阳光下好似能发光。
　　
　　秦铮站在那，看着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跳进屋里。腰真细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
　　
　　辛小晚急急忙忙上楼去衣帽间换衣服，今天她穿了一条白裙，也没化妆，太素静了。
　　
　　不过现在化妆估计是来不及了，听着院子里的声音，辛小晚忙拉上裙子拉链，搓搓脸跑了出去。
　　
　　“你回来了？早上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吗？”她扶着楼梯扶手轻轻喘息，脸上带着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刚才搓红的红晕，看着刚刚进门的李霆钧，柔声道。
　　
　　李霆钧蹙眉抬头：“我自己的家，想回还不能……”
　　
　　目光落在她似乎消瘦了许多的身体上，李霆钧顿了顿，没有再开口。
　　
　　“姐！你看大哥特意给你买的点心！这家店可有名了，可是要排很长时间的队的。”小保姆笑着举高手里的盒子，“我上午刚说最近你胃口不好，大哥就排队去买了。”
　　
　　看着眼里猛地蹦出光彩的辛小晚，李霆钧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辛小晚快步下楼，体贴地接过他的外套：“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好。”李霆钧垂眸，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那只纤细的手，眼睛被戒指上的红色小钻闪了下。
　　
　　“我有些困，先回屋睡一会，吃饭的时候喊我就行。”他似乎不经意地甩开挽着他的那只胳膊，一眨眼消失在楼梯上。
　　
　　小保姆笑眯眯地接过李霆钧的外套：“姐，大哥最喜欢你做的鸡汤馄饨，家里材料都是现成的，我给你打下手，你做一点？”
　　
　　辛小晚收回视线，眼里闪着笑：“好。”
　　
　　“我先去准备材料，姐你先坐下吃个点心。”小保姆笑嘻嘻地把点心递给辛小晚。
　　
　　辛小晚咬了下唇接过点心，坐在沙发上片刻才打开盒子，看着香甜可口的点心，似乎空气中都是那些甜滋滋的味道。
　　
　　她咬了一口，不等细细品尝，笑容僵在脸上。
　　第二章
小保姆出来时，辛小晚正拿着一块点心细细品尝。
　　
　　“姐，好吃吧？”她笑眯眯道。
　　
　　“好吃，很好吃。”辛小晚笑着将剩下的半块点心吃下去。
　　
　　辛小晚家里是做小吃的，她的手艺得了父亲真传，没的说。
　　
　　小保姆看着那馅料，咽了咽口水：“姐，我觉得，我今天能吃两大碗！”
　　
　　说着还认真地比了个二。
　　
　　辛小晚嘴角笑意更大：“那我就多包点，让你吃个够。”
　　
　　“嘿嘿。”
　　
　　……
　　
　　李霆钧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端着碗筷出来的辛小晚看了眼他湿漉漉的头发，没说话。
　　
　　“剩下的我看着就行，姐，你和大哥好好说说话。”小保姆对她挤挤眼。
　　
　　说话？说什么？可以说的有很多，可是，那也要他愿意和她说啊。
　　
　　李霆钧一坐下就闻到一股子香气，本来没什么食欲的他瞬间胃口大开。
　　
　　鲜香滋味在嘴里层层化开，李霆钧勺子没停，又吃了一碗。
　　
　　小保姆哀怨地看着所剩不多的馄饨，不过李霆钧胃口就那么大，馄饨吃多了，其他的菜就剩下许多，辛小晚又是小鸟胃，菜大半都进了小保姆的肚子。
　　
　　小保姆在厨房收拾，客厅一下子就剩下辛小晚李霆钧夫妻二人。
　　
　　先不自在的是李霆钧。
　　
　　他看着桌子上打开的点心盒子，眼睛似乎被烫了一下，慌乱间移开视线，对上了辛小晚的眼。
　　
　　“你买的点心很好吃。”她笑道。
　　
　　“好吃就多吃点。”李霆钧喉咙有些涩，咳嗽两声便盯着电视，似乎对剧情很着迷。
　　
　　小保姆收拾好厨房后，没有打扰夫妻俩，悄无声息地去了自己房间。
　　
　　李霆钧在沙发上坐了会就坐不住了，他正想说要去书房办公，辛小晚一句话把他钉在原地。
　　
　　“什么？妈让咱们这周末回去吃饭？”他皱着眉头道。
　　
　　辛小晚点点头。
　　
　　想到自己母亲，李霆钧倒吸一口冷气，烦躁地拽住自己的头发使劲揉了两下。
　　
　　“她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他紧张地问道。
　　辛小晚沉吟片刻，在李霆钧期盼的目光下，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李霆钧突然暴躁起来，声音有些大：“你怎么不问问？万一……”
　　
　　小保姆听到这一声吓了一大跳，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外冲，看着不知为何突然生气的李霆钧，不知所措地张开胳膊护住辛小晚。
　　
　　辛小晚拍拍小保姆的肩，绕出来，声音依旧平和。
　　
　　“问？怎么问？问什么？”辛小晚道，“周末回家吃饭，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霆钧，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四目相对，李霆钧看着辛小晚的眼睛，有一刻的恍惚。
　　
　　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辛小晚很漂亮，不然见惯了美色的他，最后也不会喜欢上她。
　　
　　在他的记忆里，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眼睛上似乎多了一层雾，让人……捉摸不透。
　　
　　李霆钧深吸一口气，盯着辛小晚身前的地毯，道：“我就是怕妈有什么急事，我没什么意思。”
　　
　　“哦，这样啊。”辛小晚一笑，“看你那么紧张，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不想让妈知道呢。”
　　
　　李霆钧身体一僵，下意识抬头反驳，却在看到辛小晚的那一刻绷紧了嘴角。
　　
　　她眼底深处不是薄雾，是寒冰，刺骨。
　　
　　她知道了，李霆钧看着辛小晚，没有说话。
　　
　　“你不想对我说什么吗？”辛小晚唇角一勾。
　　
　　李霆钧沉默以对。
　　
　　“嗤。”辛小晚笑一声，转身上楼。
　　
　　看着她的背影，李霆钧追了两步，却又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停下来。
　　
　　小保姆着急，推了他一下：“大哥！姐都生气了，你咋还不过去哄哄？你都那样了，姐也没跟你吵，你咋就不知好赖呐？”
　　
　　“你说什么？我哪样？”捕捉到某些字眼的李霆钧像被火燎了下，紧张道，“你可别跟小晚胡说！”
　　
　　小保姆一看到他还不承认，火气噌得一下就上来了，仰着脖子挺着胸逼近他道：“咋的？你还不承认？你没本事承认你就有本事做？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咋的，你知道小区里那些人都是怎么在背后笑话姐的吗？”
　　
　　李霆钧一时冷汗涔涔，竟被这小保姆吓得后退一步。
　　
　　“姐多好的一人，你咋就不知道珍惜？你知不知道‘家有贤妻，如有秘籍’？你瞧你办的那些事，说出来就不嫌丢人……”
　　
　　“够了！”李霆钧大喊一声，挥开小保姆，大步上楼。
　　
　　小保姆被推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咽了咽口水，她给自己打气：她说的都是实话，有理走遍天下！嗯，她不怕！
　　
　　李霆钧站在门口，看着掩上的门，试着去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松了口气。
　　
　　屋里没开灯，走廊的灯照进屋里，门口的那一小片光越发显得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可怜巴巴。
　　
　　李霆钧抿了下唇，手摸到开关，却又放下。
　　
　　他走近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他上床，将辛小晚拥在怀里。
　　
　　她没有挣扎。
　　
　　李霆钧心一喜，亲亲她的脖子，附在她耳边轻轻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公司里的事很多，我很累，你别……”
　　
　　她闹？
　　
　　辛小晚转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霆钧，也不说话。
　　
　　李霆钧心虚，不想与辛小晚对视，却在准备移开视线的一瞬间被她的眼睛所吸引。
　　
　　她眼角微红，是……哭了吧？
　　
　　一时间，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来将心虚压了下去，李霆钧心跳了两跳，突然就变得软软的。
　　
　　他将怀抱收紧：“小晚……”
　　
　　辛小晚被他抱在怀里，不说话，听着头顶的一声长叹，她搓了下手指。
　　
　　“……过几天你陪我一起参加聚会吧。”他说。
　　
　　这算什么？恩赐吗？是想告诉她，不论他外边彩旗有多少，她永远也不倒？
　　
　　辛小晚勾唇：“好啊。”
　　
　　·
　　
　　下午从小区里出来，秦铮又接到一通电话，带着人就直接拐弯去帮忙了。
　　
　　事成之后，打电话的人又带着他们去吃饭。
　　
　　“这次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要喊谁了！”男人举起一次性杯，道，“请了。”
　　
　　秦铮举杯和男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呼，真爽！”身旁一道年轻声音响起，秦铮侧头看，蹙眉说，“你喝酒？”
　　
　　“秦哥，我都18啦，再说，这是啤的！我小时候在村里就是白的也喝过。”年轻人小声道。
　　
　　“哈哈，铮子也是心疼你们小的。”男人笑，又劝秦铮，“喝就喝吧，不过冰镇的少喝，太凉刺激胃。”
　　
　　夜市灯光昏黄，这一片都是小吃摊，男人经常在这家吃，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摆手喊老板：“再加两盆小龙虾。”
　　
　　“这虾咋样？还行吧？这家开了很长时间，味道我吃着还不赖。”男人问秦铮道。
　　
　　“挺好。”秦铮说的也不是客套话，这龙虾个头不小，味道也很好，肉质鲜嫩，比之前他吃过的都要好吃。
　　
　　“老板，这是多送的肉串，还是您之前的口味，多放孜然辣椒。”说话间，一个模样清秀戴眼镜的男孩过来送菜。
　　
　　“呦，又来给你爸帮忙？啧，真孝顺，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知足啦。”男人和男孩说了两句，身后又有人点菜，男孩急匆匆走了。
　　
　　男人又感叹：“多好的娃，不管天热天冷，没听他喊过一句，听他爸说，也知道俭省。我家的，三天两头说没钱，老子整天累死累活的，还不够他造的！”
　　
　　又喝了两杯，男人道：“对了，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没那个人。”
　　
　　秦铮手上夹着烟，四周喧闹不断，烟雾缭绕之间，一双眼看不真切。
　　
　　“死了？”他道。
　　
　　“怎么说话的？”男人瞪他一眼，“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爸！”
　　
　　秦铮似乎笑了，将手上夹着的烟放到嘴角，吸了两口吐出一个个烟圈。
　　
　　男人似乎突然被迷了眼，涩涩的，有些酸。
　　
　　“铮子，别担心，说不定……”他说。
　　
　　“别找了，我就当他死了。”秦铮打断男人的话，笑一声，“反正我妈也不在了，啥交代不交代的。”
　　
　　这地方离秦铮他们租住的宿舍不远，吃过饭和男人分开后，大家就散步回去。
　　
　　夜色已晚，路边霓虹灯闪。
　　
　　秦铮却有些怀念小时候村里一抬手就好像能摸到星星的夜空，手痒，摸摸兜，掏出一根烟点燃。
　　
　　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这城市寸土寸金，公司当然不会给他们租太好的小区，不过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好歹是个容身的地方，最关键的是，不要钱。
　　
　　“回去都早点睡吧，今天辛苦一天了。”秦铮站在走廊里道。
　　
　　“知道了，铮哥。”
　　
　　“哥你也早点休息。”
　　
　　挥挥手，秦铮伸手去推自己身侧的那道门。
　　
　　门没锁，秦铮一推就开。
　　
　　女人娇媚的低吼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一下子清晰起来，热气和腥气混合在一起，秦铮低声咒骂了一句，又将门给关住了，声不小，给床上那两个提个醒。
　　
　　秦铮可没听墙角的爱好，见没地呆，转身下楼抽烟。
　　
　　虽说是夜里，可也热的厉害，秦铮心里烦闷，拐脚去超市蹭点凉气。
　　
　　冰柜里各式各样的雪糕都有，秦铮看着平常自己爱吃的冰棍，手却迟疑着伸向了另一个箱子。
　　
　　撕开袋子，看着白花花的外皮，秦铮捏了捏，还挺软，咬一口，奶油巧克力在嘴里化开，有点甜，又有点苦，激得他身子一颤。
　　
　　眯着眼睛坐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