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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青春无处安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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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进屋吗?”他声音干涩地问了句。
“进来吧。”我点点头,弯腰给他去鞋柜拿出一双拖鞋,他像是没看到,直接精神恍惚地走进来。
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白天打量这个不算大的客厅,才发现它真是脏乱得惨不忍睹,然而比起井井有条一览无遗的干净,脏乱反让我更有安全感。
我故意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开到足够充塞每一寸空间。
刘凯希显然是想找我来诉苦的,却发现我并不比他好多少。不知情的他犹豫着,还是开口问道:“苏荷呢?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她了。”
光是那两个字,就足够让我胸口处的器官全部错位一次,我大口呼吸,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不知道,别问了。”我摇着头,几乎在求他。
“哦,那……简凝呢?我也好久没见了。”
我已经没有翻白眼的力气,只能无力地摇头。幸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象征性地讲了几句后,便说起自己的事。
“我跟陶子……分手了。”他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说完后整个人泄气了。好不容易强打起来的一点精神随着他一个抱头往后靠的姿势,全部沉陷在沙发里。
“分手了?”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惊讶点,可失败了。因为就在上个星期她毫无征兆地离职时,我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当时的我早已无暇顾及。
他语气依然恍惚,“上星期她突然就跟我提分手的,没有理由。”
“怎么可能没有理由。”
“是啊,我也想不通。我为了她,少说也放弃了几十个女人吧?这都算了,我还跟我爸断绝了父子关系,我几乎每天都陪着她,哄她开心,到处跟朋友借钱,连几年没讲过话的酒肉朋友都主动联系上了,现在欠了一屁股烂债,这些我都毫无怨言……”他声音哽咽,“可她却要跟我分手,理由都不肯给一个。你说这不是在耍我吗?当时我就不干了,我拽着她不松手,我说今天你非得说个理由,不然休想走。可你猜她怎么说的?”
不等我问,他继续说,“她这才肯说。她说:刘凯希,你是个好人,但我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你。我也没跟汤嘉文分手,我当初是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的钱,可没想到你却跟你爸断了关系。你现在打我吧,骂我吧,如果你实在恨我,杀了我也行。我当时气得真想杀人,可我什么都没做,放她走了。我还很贱地说:如果你想起我的好,随时回来,我等你……”说到这他嗤笑了一声,肩膀也跟着耸动了一下,“操,真他妈是个婊子。”
“是啊,女人都是婊子。”我跟着附和,只希望他好受点。
“……卫寻。”他叫我名字时,我才发现他的声音一直在颤,之前用愤怒强撑起的虚张声势彻底不见了,“其实我早猜到了,真的,我早有预感。她跟我在一起这段时间里,无论我对她多好她总是一副兴趣缺缺强颜欢笑的样子。我们每次做爱的时候她都坚持要关灯,她说不习惯。其实我知道,她不过是不想看到我的脸,或者她要把我幻想成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才能继续下去……”他的话断断续续,似乎在哭,但我不敢侧头去看他,我怕看到这种丧家犬一样的可悲表情,就像看到自己。
“可偏偏……偏偏她这样,我就更想对她好。我有时真恨不能把自己的命都给她,只希望她能正眼看我一秒。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我以前总以为,爱情必须是快乐的。如果在一个女人身上厌倦了那么换个女人就是,不停地快乐着,这才是爱情不是吗?现在倒好了,老子第一次试着把爱情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得到的却全是痛苦。可他妈凭什么啊,她明明长得一般,身材也不好,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她哪一点配得上我了啊。你说,她凭什么这样对我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以前那个我才是对的,现在的我是错的吗?”
我真没想到刘凯希的改变会是如此巨大,一时之间竟接不上话。两年前刚见他时,他分明还是一个每天泡在女人堆里的花花公子,把“女人如衣服”这句话当成自己的墓志铭。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最苦痴情男,居然能为了一个把自己当白痴一样利用的女孩卑微到骨子里。更讽刺的是,我连同情他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真正可悲的人其实是我,刘凯希至少为爱情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一切,可我呢,从头到尾都是在恬不知耻地索取却从不付出,还打着爱情的名号去践踏和伤害苏荷的牺牲,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败类。
“可能……爱情予人痛苦,才教人成长。”我语无伦次,不知从哪找来这么一句僵硬的心灵鸡汤,内心早已被巨大的愧疚和自责击溃得分崩离析。
“我操她妈的痛苦……”他仰头用力闭上眼睛。在靠近我的这一边,我看到有一滴眼泪,从眼角倏忽滑进了鬓角的头发里,“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碰了。”
我艰难地摇摇头——如果早知道爱一个人会痛苦就可以不爱了的话,世上就不会有爱情存在了。
但他没看见。
不知何时,窗外的微弱日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飘忽不定的霓虹灯光。漫漫长夜,孤独的惩罚,苍白的救赎,它们又来了。
二
刘凯希没待多久就走了。我想对他而言,这或许并不算毁灭性的伤害。他只是没什么真心朋友能够为他排忧解难,尤其是分担感情方面的痛苦,这才憋坏了。虽然毫无胃口,离开前我还是试着挽留他一起下楼吃个晚饭。他摇头拒绝了,只是疲倦地看着我,带着征询的口吻问道:“不瞒你说,我有点想家了。你说,我现在回家,我爸还肯认我这个儿子吗?”
“肯定啊,你们是亲人,一辈子都是,这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连连点头,恍惚地重复着,“回家吧,回家好。”
“对了……”走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一个大学同学吗?周小野。我也是前阵子才得知,他开车把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撞成了植物人,好像本来是打算去撞情敌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前几天他的案子出庭,我还去旁听了,他完全不认识我了,那模样看起来像一个精神病……”说到这,他艰难地扯动了下嘴角,“卫寻你看,我不算什么对不对?有人比我惨多了。”
我沉默不语。
当晚我去见了陶子。
我没想过她居然还会愿意出来见我。我只是不抱希望地给她发了条短信,想喊她出来谈一谈。几分钟后,那边冷冷回了一条:哪。最终我们去了以前苏荷常去的那家甜品店。时间不早了,又是临时联系上的,导致我们的见面比较仓促,这样反倒省去了任何含蓄的开场白。
点完餐的服务生刚转背,她就说话了。
“从头到尾,我接近刘凯希都只是为了钱,床照的事情是我跟汤嘉文设的套。没想到他不但跟他爸断绝了关系,还跑去找你帮忙。我早想放弃了,又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或许刘凯希的爸爸会为了让我离开他儿子给我一笔钱,结果屁都没有。后来我只好又去跟苏荷做小姐,她认识不少有钱人,这事是我主动找她的。还有,公司里的内鬼不止你那高中同学一个人,我也有份,我暗中协助了张翔。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一直爱汤嘉文。”她用的是“爱”这个字眼,而且说得自然而然又理直气壮。我这才发现陶子真的变了,或者说,这个神色冷漠眼神却无比刚毅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后,她平静地看着我,“你还想知道什么?”
“值得吗?”我问。
“什么意思?”她露出了一个不能理解的笑。
“别误会,我没有要说教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了汤嘉文这样一个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她直视我的双眼,眼神中没有一丁点彷徨和犹豫,“我出生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县城,那里重男轻女的观念非常严重。无论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是所有亲戚,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我从出生起就特别自卑,我觉得自己完全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错。直到上高中后我认识了他,他大我一届,那时候他就很花心了。但我就是喜欢他,他也知道我的心意,接受了我。可能你觉得这很扯吧,但确实是他,给了我前所未有的自信,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汤嘉文对你不是爱,他只是在利用你。”我厉声打断她。
“卫寻,”陶子高傲地仰起头,语气中透着不屑,“他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我知道他不会真的抛弃我。就算哪天他抛弃我了,我也没有怨言。如果不是他,我早死了,我的命都是他的。”说到这,她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忍,“整件事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小乔姐。我一直想亲口跟她道声歉,又实在不敢面对她。可以的话,你帮我向她说下吧,这些年,很感谢她的照顾。我相信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她都会理解的。”
我没答话,点点头。
服务员端着一小碟慕斯蛋糕送上来,她不吃,拿起勺子一点点去把蛋糕精致的形状摧毁,很快白色碟盘中变成一团模糊的黑白色,她这才抬起头,看向我说:“还有,你肯定不知道,汤嘉文其实有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小他三岁。他弟弟初二时被一个在外面鬼混的女孩骗得团团转,后来那个女孩劈腿,他弟弟找情敌报仇,被对方给打成了脑瘫,现在还躺着医院,每个月要用很多钱,却生不如死。这就是为什么汤嘉文那么痛恨女人,包括我。主治医生多次劝他放弃弟弟,但他没有,他说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坚持到底。卫寻,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从某一面来看,他可能确实是坏得不可救药了,但他也有好的那一面,只是你们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在乎你们知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她不疾不徐地接着说:“还有,你问我值不值得。其实这个问题当初我也问过苏荷,她为你牺牲那么多还一点都不让你知道,这点我不能理解。而且,在我眼中你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她。你想知道她怎么回答吗?她说:不值。但至少,我这辈子无怨无悔地爱过一个我爱的人。”
我几乎要哭了,“她在哪?你肯定知道对不对?告诉我好吗……算我求你……告诉我……”真丢脸啊,其实我之所以约陶子出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在乎她到底做了什么,也不在乎她跟汤嘉文到底怎么样?我才不管这些。我只想见到苏荷,只要能见她,我做什么都愿意。真的,什么都愿意。
“我不知道。”她似乎很享受见到我可悲的模样,拿起小叉,饶有兴致地叼起一小块奶油放进嘴里,吃完后她冷漠地笑了笑,起身走了。我内心最后一丁点希望,随着她的扬长而去彻底覆灭了。我直勾勾地盯着空下来的座位,盯着桌前那个被捅得稀巴烂的慕斯蛋糕。鬼使神差地,也拿起叉子去尝了一口,那么甜,又泛着苦。
我终于不再挣扎,我彻底接受了,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了苏荷。就像我曾经失去陆笙南那样,永远失去了。讽刺的是,一切没有丝毫改变,我又一次选择了深深地辜负和伤害。我依然还是曾经那个我,无耻、不堪、罪孽深重、咎由自取。
一个月后,即将下班的星期五傍晚,小乔将一张必胜客的优惠券扔到了我的办公桌上。正埋头在工作中的我一头雾水,转身喊住她,“如果你想约大森吃必胜客,最好自己去讲。我没空。”她慌慌张张地回过头,四下看了看,轻声解释:“不,是给你的。”见我还不明白,她又神色古怪地补充道:“昨天……我跟陶子见面了。”
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小乔下班时带上了办公室的门,确定房间里只剩下我后,我拿起那张优惠券。很快就发现它背后的左下角用黑色水性笔写着一行很隐秘的字,藏在印刷出来的灰褐色广告字体中间,应该是陶子的字迹:W。明晚,约好的地方见。——S。
心脏按耐不住地狂跳,准确无误地记下这几个字后,我将优惠券撕碎扔进了垃圾桶。几秒后,我又不放心地从垃圾桶找出这些纸屑,神经质地跑去厕所。直到确定它们随着马桶的冲水彻底消失我才松了口气。我对着洗漱台的镜子洗了把脸,大口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W和S无疑是我跟苏荷名字拼音的开头字母,然而约好的地方又是哪?我们曾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但并没有所谓的“老地方”。到底会是哪?
难道是那家甜品店?不可能,那地方太暴露,没人会冒这个险。
还是说,其实是陶子耍我?不对,我们之间并没深仇大恨,她没理由这样做。况且直觉告诉我,上次她谈论苏荷时眼中分明有一种同类之间惺惺相惜的心疼。就算她不是那么喜欢我,但至少她会愿意帮苏荷传个口信。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苏荷想见我,又是否等同于她原谅我了?
有那么几秒,我身体里的所有罪孽顷刻间消失了,像一个死刑犯突然得知被赦免一样,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我。我用力拍打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镇定。卫寻,这很可能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了。你必须见到她,而且是安全而隐秘地见到她。现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过去的点滴片段开始在脑中回放,就像动画片那样,每一帧都不放过。
在哪?会是哪?约好的地方在哪……
我绞尽脑汁,却毫无头绪。
“该死!”我一拳狠砸向镜子,手指关节被割伤,鲜血溅在呈蜘蛛网形状破碎的玻璃上。暗黄灯光下,镜子中是一张支离破碎的脸,以及充满绝望的猩红色双眼。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只是一瞬间,深深的无助又涌上来。
三
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苏荷,我对她发自内心的关心是那么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她在迁就我、讨好我,记得我的生日,记得我爱看的书和喜欢的电影;记得我开心和生气时说的每一句话,唯独不记得自己被我伤害过一次又一次这件事。而我呢,我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她的爱,完全不觉得自己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如今,最残忍的报应还是来了——到现在为止,我都完全想不明白她说的这个秘密地点是哪儿。
但我不能放弃,就算只是碰运气。
第二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去了夕江沿江风光带的下游地段。以前跟她来这看过一次烟花,算是为数不多的愉快回忆。今天是星期六,对岸又会有烟火表演,游人非常多,这种混乱的环境下见面很安全,可能苏荷真会来这吧,尽管我毫无把握。
七月的星城彻底入夏,晚上来江边乘凉散步的市民也很多。大叔们三五成群地聚在榕树下看象棋,摇一摇手里的蒲扇;大妈们则不服老地跳着动感十足的广场舞;年轻情侣们多去岸堤下面的江边散步,一起放天灯,或者躲在人少的地方说着悄悄话拥抱接吻。
我站在江边耐心等候,东张西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确认自己没放过任何一个身形相似的年轻女孩,却一直不见苏荷的踪影。
私营的小客船在这时缓缓开过来。
“看烟花咯,三十块一位。”师傅用星城方言拉着客人。我本应该继续留在原地,可能是不抱希望,当眼前那些大呼小叫的年轻情侣往船上跑时,我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我坐在了船尾,救生衣都懒得穿。
客船开到江面中间地段的最佳观赏位置,晚风微凉。大家自来熟地闲聊起来,很快就等来了烟花。夜空变成了流光溢彩的万花筒,甜蜜的小情侣们纷纷沉醉下来,唯独我,像个格格不入的看客。物是人非的景色让我又沉沦到曾跟苏荷看烟火的情景中,当时她也像这艘船上大部分幸福的女孩那样,雀跃地跑上船头欢呼。我提出给她跟烟花合影一张,她却拒绝了,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都牢牢记在这了。”“记得住吗?”我问。“记得住,因为让我开心的事实在很少。”她笑着回答。
当时我真应该给她照一张的。毕竟我可不像她那么好记性,我那么自私无情,她才消失短短两个月,逃避悲痛的本能已让我学会健忘。很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忘了她的模样吧,忘了她的笑声和眼泪,忘了她的发香和柔情,忘了她一切爱过我的证据。浓烈的酸楚就在那一刻肆意浸染了我的双眼,我在热闹的人群中,深深埋下了头。
二十分钟后烟花表演结束,船往下游走,还是和去年一样的路线。又经过了那座江心小岛,小岛上还是那座耸立在月光之下的孤独的灯塔。
——明年夏天咱们去那吧。
耳畔突然回响起了苏荷的这句话。差一点我就因为压抑不住喜悦而叫出声,我极力镇定,假装不经意地问开船的师傅:“岛上可以去吗?”
“现在可以啊,加收二十块钱,半小时后我再开船来接。”师傅答应得爽快,又朝大家喊,“还有人要去吗?很好玩的哦。”
在师傅的一番游说下,又有几对小情侣加入了,对于新鲜好玩的事情年轻人从不会吝啬他们的钱包和热忱。年轻真好,不是吗?年轻还有爱的人在身旁就更好了。
小岛约两个足球场大,长满了灌木丛,地势是由低到高的一个小山坡,灯塔在坡顶上,挨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小峭壁。通往灯塔的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中途还有两三个供人休息的小凉亭,应该是后来归于旅游景点后才新建的。船一靠岸我就直奔灯塔,把一群人甩在后头。
灯塔是由红色砖头砌成的,夜色下还能看到上面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旁边有一间小木房,应该是供人休息的。我急切地推开木门,里面只有一张落满灰尘的旧木床和空书柜,像是几百年没人光顾了。什么都没有,更别提苏荷的身影了。
失落感像一桶冷水,将原本死灰复燃的希望再次无情浇灭。
原来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苏荷并没有来。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小木屋,刚要离开,一个红色的光点落在我的肩上,在我反应过来萤火虫的颜色应该是绿色时,那个红色光点回应了我的疑惑,又跳跃到我脸上,并试图闪我的眼睛。我迅速在灯塔顶端处的那抹黑暗中发现了红色光点的源头,它闪烁了几秒,消失了。
苏荷!
这次绝不会错,我记得她的手机是附带镭射灯的。我回头张望,身后几个情侣还在慢慢磨蹭,没人注意到我。
我绕到灯塔的背面,找到通往塔顶的入口,一扇虚掩的小铁门,轻轻推开门时才发现原来锁被撬开了。黑灯瞎火中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观察了下四周,立刻搬起一口不知装了些什么的沉重木箱,从里面把铁门给挡住,然后顺着看起来随时会崩塌的旋转楼梯往上跑。
到旋转楼梯的顶层时我的心跳几乎到了极限。站在顶层的塔房门口,我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伸出因为紧张颤抖着的右手,推开了门。一片黑暗中我抬起手机,光线还来不及照亮塔房四周,一把枪就对准了我的脑袋。
“关掉手机灯。”一个冰冷的男声,我照做了。
“苏……”
刚想说话小腿就被人踢了一脚,我单膝跪下。对方快速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倒在地,我的额头砸在地上,一阵疼痛。接着又是急促的脚步声,我听到窗户被“吱呀”一声打开了,月光淌进来。一个男人单手拿抢居高临下指着我,他有着一张消瘦狰狞的面孔,我总算看清楚,是谭峰。
这时,苏荷缓缓从他身后站出来。
很多年后我都忘不了那一幕,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她的眼睛像寒冬里结上一层冰霜的湖面,平静的表层下泛着很深邃的忧伤。她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我想喊她的名字,想道歉,想让她别离开我,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我们无言相望,和苏荷相处的那些片段飞快在脑子里闪过,短短几秒的对视,却耗尽了我一生的深情。
我试图站起来,谭峰一脚将我踹倒,开始毫不留情地踢打我,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砸落在我身上的铁块。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毫无还手之力地任他踢打。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他终于也累了,一手揪住我的衣领,一手将枪口塞进了我的嘴里。
“住手……”冷眼旁观的苏荷还是喊出了声。
“我当初让你跟我走,你不听。就为了这样一个孬种杂碎!?”他像个亡命之徒那样歇斯底里地冷笑,“你他妈还嫌他把咱们害得不够惨吗?要是被条子抓住了咱们都得判死刑。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护着他?!老子现在就宰了他!就算是死也要先拉他垫背!”
“不,不要……”苏荷脸色苍白,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激怒谭峰。
谭峰把枪从我嘴中拔出,换而顶住我的下巴。这次他持枪的手高度紧绷,随时要扣动扳机。
“开枪吧,快开枪……”我含糊不清地说这,真奇怪,此刻我一点也不怕,我甚至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我缓缓闭上眼睛,苍凉地笑了,“苏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你见到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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