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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青春无处安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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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该死的是,我其实也办不到。
    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四
    上午九点我拖着灌满铅的身体起床了,加班的同事们还没到,公司里空空荡荡。傅林森独自站在公司待客厅的落地镜前整理衬衫领口,从那煞有介事的模样看,似乎很期待今天与简凝的再次见面,也不知道他昨晚加班到几点睡的,反正你永远别指望用地球人的极限标准去衡量他。
    “帮你下了碗面,趁热吃吧,先走了。”他甩给我一个精神抖擞的侧脸。
    “赶紧滚。”
    我眼巴巴地目送傅林森风光无限地出了门;而我呢,颓废无神地窝在沙发里,穿着皱巴巴的白背心和尼龙大裤衩,手捧一碗食之无味的面条,胸口积郁的那股无名火蹭蹭往上蹿。我想来根烟,一摸口袋烟盒却是空的。我一脚踹向试图攻击我小腿的王富贵的屁股,看这只哈士奇哀嚎一声逃窜了,心情这才舒畅了点。
    那天加班到下午两点的样子,我接到了年叔的电话。
    “卫寻,你这会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秋裤姐妹》第三集脚本不是下星期一就得出来吗?”
    “这事先放一放,之前那些清宫穿越题材的搞笑flash动画你整合个宣传视频出来,然后发我邮箱,急要。”
    “多急?”
    “明天上午八点我要给一客户看。”
    我立刻哀号:“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年叔的语气没有一点波澜,“这样啊,太遗憾了。本来打算下月休假带你去三亚玩几天的。”
    “明天上午八点是吧,我看看啊,时间方面呢确实有点赶,克服一下还是没问题滴。”我火速挂电话转身朝隔壁喊了声,“小歪。”
    “怎么啦?寻哥。”这家伙所谓的加班就是聚精会神地打DOTA,答我话时头也懒得回,看他玩得这么投入都快拆到人家老窝了我真是于心不忍,不过一想到休假其他都是浮云。
    “今晚你睡公司吧。”我说。
    他“扑通”一声从座位上摔下来,爬起来时已经两眼泪汪汪,“寻哥,今晚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啊。”
    “你妈要生了吗?”
    “没……”
    “还是你老婆跟人跑了?”
    “没……”
    “那你叽歪个屁。”
    逼小歪做完坑爹的广告已是深夜,整个过程他叫苦连天就像连续经历了三次剖腹产,结束后脸都顾不上洗直接回休息间倒头睡了,留我一个人进行最后的调整。
    十一点了,傅林森还是没有回。
    可能被简凝拉着去酒吧嗨了吧,他酒量那么好,更会让简凝刮目相看。也可能情投意合直接去如家快捷了。谁知道呢!虽然我几次摸出手机,但依然努力按捺下了想要给傅林森打个电话的冲动。
    不管他们是不是在做我想的那些事,都和我无关。
    我有什么资格去打这个电话呢?
    越想越烦闷,索性去阳台抽根烟。
    年叔买的这套房已经在三环外了,地势也比较高。我俯瞰星城夜景,脚下一片明明灭灭的灯火像是深夜海洋上漂浮着的寂寞微光,与头顶上方的深邃苍穹交相辉映。来星城四年,我还是头一次觉得这座城市其实挺美的,尽管大部分时候它给我的印象永远是拥挤、喧嚣、肮脏和冷漠。
    我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里回到现实,发现一辆红色的本田F5赛摩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公司楼下。
    感谢富二代刘凯希平日里的科普,我一眼就认出了这辆价值六位数的高端摩托车。车手穿着黑色夹克,动作干练地摘下安全帽。是个陌生的年轻人,寸头,方脸,消瘦。坐在他车后座上的女孩倒是很眼熟,当她把被风吹乱的栗色头发捋到耳后时我看清了她的脸,果然熟。
    苏荷从高高的后座跳下来,开心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往他的脸上亲了口,然后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我一声冷笑,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苏荷呀,充分利用自己的美色和那不可小觑的情商,周旋在众多男人之间,让他们神魂颠倒甘愿犯贱,再方便她源源不断地获取自己想要的金钱、权利、快乐、虚荣……唯独缺乏真实的感情,但我估计她也根本不在乎。
    几分钟后公司的门铃响了,我忙装作若无其事地跑去开门,苏荷正站在门外。
    “这么晚,你来干吗?”我早有准备,还是假装不知情地问。
    “我可是你上司,来监工不行啊。”她挥舞了下手中的宵夜,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见我板着一张脸她扫兴地吐了下舌头,脱鞋走进屋,四下看了看,又问:“你一个人?”
    “还有小歪,不过这会你可以当他是死人。”
    她转身朝我露出了轻快的微笑,这个笑容在壁灯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含情脉脉。这样一个暧昧的氛围下,又是孤男寡女还真有些情迷意乱。我很快意识到她在暗示我什么,立马提高了警惕。
    “饿不饿?”她打破沉默。
    “不饿。”
    “我去西街那边给你买了牛肉酱拌面,那家店很有名的,我排了半小时,可惜现在都冷了,我去拿微波炉帮你热热。”
    “我都说不饿了。”我没好气。
    她无视我,直接跑进了厨房。
    没多久她便端着香味扑鼻的面过来了。本打算坚定地拒绝,不料香味实在诱人,饥肠辘辘让我瞬间缴械投降。
    “没下毒吧?”打开面盒的一瞬间,我食欲更旺盛了。
    “没,就放了点妇炎洁,趁热吃吧。”她狡黠地眨了下眼。
    “下次记得加点八四液,味道更佳。”我回敬一个冷眼。
    可能是又累又饿的缘故,我没力气针锋相对了。我吃下第一口,味道真好,至少甩今早傅林森为我准备的那碗白面几条街。我想起上小学时妈偶尔在早晨给我煮的面,面里会加个卤鸡蛋,放特别多的酱汁,至今我都不清楚那是什么酱汁,但味道非常好。可惜初二之后她就再没给我做了,她必须每天早晨六点就起床去超市上早班,换取我微薄的生活费。
    “好吃么?”她撑着下巴歪头打量我,目光温柔。这次她的手指涂上了艳丽而抢眼的红色指甲油,配着嘴唇上淡粉色的唇彩,很诱人。
    “还成。”我完全可以想象此刻自己口是心非的样子有多蠢,我低头不看她,很久后才憋出一句“谢谢”。
    真奇怪,在这之前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对她说这两个字,也永远不会对她表现出任何感激和友善。这显然也出乎她的意料,她略微迟疑了两秒,笑得更加灿烂了,透着阴谋得逞的调皮。
    “不用谢,卫寻。”
    在她叫我名字的一瞬间,我突然不讨厌她了,至少,没想象中的那么厌恶了。
    好吧,苏荷,尽管我还是不相信你。但,没关系了,因为就在这一刻,在我吃着你为我打包的面而你心满意足地朝我笑的这一刻,我决定原谅你了。你可能并不知道,恨一个人其实比爱一个人更累。爱一个人只需要温暖缱绻,恨一个人,却需要刻骨铭心。而且只身漂泊的这些年里,我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原谅从来就不是少数人才特有的品质,它掺杂在每个人的血液中,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成长。
    吃完面后我花了十分钟彻底结束工作,将文件打包发往年叔的邮箱,整个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脑内一片空白。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缓缓移动的进度条出神,过了很久才发现苏荷还在,她没有睡也没有离开,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我。
    我决定说点什么缓解这份微妙的尴尬,一张嘴就说了句蠢话。
    “其实当年我挺相信你的,结果你却骗了我。”我语调很低,太累的缘故。
    “嘻嘻,是不是很受伤?”她笑道。
    “你知道吗?你让那年的我觉得自己特别蠢。”我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进度条,没有看她。
    “所以你现在还耿耿于怀咯。”她双手撑起在凳子上,俯身靠近了我一点。
    “是有一点。”
    “没办法啊,我生来就是个骗子,就像松鼠天生会剥坚果猫天生会抓老鼠一样。”她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喂,如果以后我不再骗人了,你会考虑做我男朋友吗?”
    “换个人吧,别玩我了。”
    “不,我是认真的。”
    我停顿了,问她:“你来公司找我之前都去干吗了?”
    “逛街呗,逛了一整天,晚上就来看你了。”
    “一个人?”
    “对啊。”
    “我刚站在阳台上,看到送你过来的那个摩托男了,你刚还亲他了。你自己说,你究竟有几个男朋友,一双手数得过来吗?还是说我再借你一双手。”
    她眼神闪躲着,沉默了。
    “苏荷,他们说一个人撒谎的时候就算面不改色眼神至少会停顿半秒。可你呢?刚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却毫无破绽,你撒谎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这样的你,居然还跟我说‘以后再也不骗人’?这句话本身就是个谎言。”这大概是我们重逢之后,第一次我如此心平气和地拆穿她的面具,而不带有恨意和鄙夷。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说得对,我撒谎就跟呼吸一样自然,我已经习惯了。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骗人的时候我总是第一个先骗过自己,这样才能骗别人,然后从中想方设法得到我想要的。”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但是,卫寻,你不同……”
    我笑了,“你对所有人都这么说吧。”
    “不是,你是真的不同……”
    “够了。”我打断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装很喜欢我,但我不会喜欢你的。而且我也很清楚,你不喜欢我,你这种人永远只会爱你自己。”
    “卫寻,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她歪着头问,较上劲了。
    “因为我跟你是一种人。”
    “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吗?我们都一样自私。”
    她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别逗人了,搞得那么严肃……”
    我不搭腔,任由她整个在沙发上前仰后合。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她突然跳过来将我连人带椅子推向了墙边,一脚跨过来骑在我的双腿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捧住我的脸,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还没搞清楚她想干什么,她的手已经移到墙壁上的开关,“吧嗒”一声,眼前彻底黑下来。
    我花了几秒适应黑暗,看到了苏荷下巴灰蓝色的轮廓和那双泛光的眼睛。
    “苏……”
    她的嘴巴堵过来,先是轻碰,接着是咬我的唇,吻慢慢变得激烈。没多久,她又把我的脸埋进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她凌乱的头发在我鼻尖扫过,带着淡淡的诱人香气。我在差点沉迷的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她。
    “别闹!”
    “怎么?你怕呢?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有人投怀送抱你都不要?”她戏谑地笑了,呼吸急促。
    “你他妈总得告诉我多少钱一晚啊,我怕睡不起。”我故作戏谑地看着她,就像她刚刚戏谑地看着我一样。
    黑暗中她的眼睛里有微微的光芒在颤动,仿佛是过了好久,她有些哀伤地扯了下嘴角,“卫寻,八年前你已经给过了。”
    这次她简直疯了,揪住我的头发歪着脸狂吻下来。我想再次推开她,但这一次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感觉我都要把她的手腕掰断了,却依然推不开她。她激烈地扯开我的衬衣领扣,扣子崩掉在地板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然后她突然松开手直起腰脱去自己的外套和T恤,黑色的蕾丝内衣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不知道是震惊过度还是我本能地也在渴望着发生点什么,这时候我放弃挣扎了,就这样坐着,看着她再度吻下来。
    灯突然亮了。
    整个世界瞬间明亮到刺眼。
    几乎是本能的,我猛烈地推开苏荷站了起来。傅林森跟简凝并排站在门口,傅林森提着包,简凝手中的购物袋里满满当当都是罐装啤酒。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长,我看着简凝,她也在看着我。但我开不了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尽管我非常急迫地想向她解释,但心底一个绝望地声音又在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我大脑一片混乱。
    我看向苏荷,她重新穿回了上衣,正在低下头系纽扣,脸被凌乱的长发挡住了。与此同时,她微微抬头从垂下的发丝间看了我一眼,嘴角突兀地浮起一抹微妙而满足的笑意。
    这一刻我没有意外,连愤怒也没有了。两分钟前,在苏荷朝我扑上来的时候,我早该听到傅林森在楼下泊车后的上锁声的。我也早该知道,只要是和苏荷有关的事情,都不会像看上去的那么偶然。
    你看,这才是我认识的苏荷。
    
    第五章
    
    我像是听到心脏里某个零件碎掉的声音,它不再输送血液,慢慢停止了律动。我期待了这么多年,几乎是日思夜想要跟她再度碰面。却从没想过,最终让我松开她的手、让我被彻底镇住的会是这句话。
    是啊,陆笙南,我从没问过你想不想见我?
    原来你不想见我。
    这才是我找不到你的理由。
    一
    凌晨两点我站在公司楼下的马路边茫然无措,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窘迫到恨不能立即咬舌自尽的感觉了。此刻无论我开口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而虚伪,然而一直沉默也没法驱散弥漫在四人之间的严重尴尬。
    我疯狂抽烟,仿佛抽烟是一个需要每分每秒都全神贯注去应付的事情。
    可该死的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傅林森却没有半点负罪感,他完全置身事外,笑容可掬地旁观着一切。
    我心烦意乱地直想给他几脚,从胯下。
    没错,我固执地认为,如果傅林森没有拒绝简凝邀他去酒吧彻夜狂欢,如果傅林森没有自作聪明地建议“不如跟我回公司吧,我跟你还有卫寻一起喝酒”而把她深夜带回公司,那么简凝就看不到我跟苏荷衣衫不整的激吻画面,那么也就不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大家各自沉默地站在路口,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快回家。
    我永远忘不了几分钟前,简凝扫兴地转身要走时,我厚脸皮说“听我解释”她甩出的那一句“闭嘴”,其中的冷淡和不屑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然后我就知道,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苏荷与我相爱三年并为我打掉了两个孩子”的谎言到世界末日也澄清不了了。
    眼下,站在冷清街道旁等候的第八分钟,首辆出租车乘着夜色徐徐开来。我试着做最后的补救,“那个,我送你……”
    “不用,你还是多陪陪她吧。”简凝朝苏荷抛了个眼神,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当那个笑容跳跃到我身上时,又变成了凌厉的灼烧。我百口莫辩,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夜色深处,内心的愤怒再也无法压抑。
    我转身瞪向苏荷,“你满意了!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啊呀,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也先回家吧。今天玩得好开心喔,亲爱的,明天见,拜拜。”苏荷毫无悔意地吐舌头做鬼脸,在我理智崩溃前钻上了紧接而来的一辆出租车。
    恼羞成怒的我只好把枪口转向身后唯一的活人,“你说你,好好的干吗把简凝带回来啊,你是成心要毁我清白啊!”
    “我怎么知道你跟苏荷会……”傅林森停顿了一秒,最终选了个相对暧昧的说法,“搂在一起。”
    “老子对天发誓!在那事发生之前,我打死也想不到我会跟她搂在一起。总之事情他妈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就是……操,越描越黑。”我绝望了。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傅林森站着说话不腰疼,拍拍我的肩,“回去吧。”
    “你先上楼,我静一静。”
    傅林森离开后,我原地蹲下,又点上了一根烟。我拿出手机找出了简凝的号码,反复编着短信内容,试图用最简洁自然的方式来解释刚才那件事,最终却沮丧地发现,无论怎么解释,无论我在这解释里用了多少转折和递进句式,依然没法让它看上去显得可信点,然后我一字一字地删除了。
    这时手机响起了,是苏荷发来的短信:我快到家了,别担心。晚安喔亲爱的。
    ——操你妈,你等着,这事没完。
    我本应该发出去的,带上我恶毒的怨恨和汹涌的怒火。可最后一步时,我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撤销。
    二
    简凝没再找过我。
    偶尔我会发条问候短信,在微博刷到特别的纹身图或者煮咖啡的技能帖时,也会艾特她,换来的依然是毫无反应。她给《秋裤姐妹》的配音还在继续,考虑到小乔已经轻车熟路,我也不方便再打着帮忙的名义陪同,跟她原本就脆弱的关系算是彻底结束了。
    想见的人不能见,不想见的人却总在眼前晃悠——苏荷作为项目总监兼我的上司,她每个星期都要来公司两三次。几乎每一次,她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然后不经意间就把办公室里所有男性的眼球都挑逗了一遍。但我通常选择了无视,必要时还会回敬她仇恨的白眼。
    六月悄无声息地结束,七月气势汹汹地来临。
    天气由闷热递进成了酷热,公司大厅被迫新增了两台空调,制冷效果却依然很不给力。如果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秋裤姐妹》的推出还算顺利,动画片在网上更新到第四集,呼声颇高。周边产品也在官网发起预售,主要是以两个主角为原型的钥匙扣、手机挂坠、娃娃,还有贴纸卡片等。
    年叔已经找好玩具公司,今天就要过去跟老板进行最后的合同细节敲定,他带上傅林森跟小乔——我们公司最美男女员工代表。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美貌是巨大的优势。比如上次我跟傅林森光顾一家上菜奇慢的川味馆,我俩前后去催服务员,得到的回答居然有着“稍等喔马上好”跟“催命啊等不了滚蛋”这两种天壤之别。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围绕“丑是原罪”的话题来写一集脚本,同事的手机响了,是诺基亚的经典和弦铃声,刘凯希那货常会在打牌输钱时用星城方言给这段曲子填词“输得精光,输得精光,输得精光光……”。
    用这个铃声的,全公司只有一个人。
    半分钟后,我在傅林森的办公桌上找到他忘记带走的手机。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应该是这个时代里为数不多的异类,就算随时跟世界脱离关系也依然能按照自己的步调不慌不忙地活下去。
    我就做不到,我若不带手机不上网超过两天就会莫名焦虑如坐针毡,仿佛自己被这个世界隔离了。傅林森说我这是典型的没安全感,缺乏精神依托和信仰,才总忙着去追逐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我当时就感叹:丫不去当传教士太浪费了。
    拿起手机,视线立刻被两个熟悉的字吸引住了。这时食堂大妈发放下午茶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同事们吵吵闹闹地从我身边经过,而我依然愣在原地。犹豫和挣扎都是特别短暂的。我知道自己会接,我想不出不接的理由。
    我摁下接听键,“喂,简凝,是我。”
    ……
    感谢上门频率不亚于快递小哥的刘凯希,今天他又过来公司了,可惜张雨乔不在,为了不浪费他那束三百多块的蓝色妖姬以及在漂亮宝贝捣鼓半小时的新潮发型,他果断把目标转移到了隔壁动画部门的一位实习女生。当他讲着我起码听过一百遍的冷笑话把人家逗得花枝乱颤时,我一个飞龙探云手勾走了他的车钥匙。
    “What?!搞什么啊,又要借我的车!上次油钱都还没给啊……”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下楼了。
    出门前我不忘跟公司的行政兼财务芳姐请个假,“伊朗那边发生暴乱,我得赶紧变身过去一趟。”
    芳姐的儿子已经五岁,但年轻人的笑话还是听得懂,她佯装生气地白我一眼,“别以为我不敢扣你的钱,快去快回。”
    “芳姐你真好,你要再年轻十岁我准上门提亲。”
    “臭小子!”
    简凝撞车的地方在星城汽车北站一带,那里还是开发区,没有公交车,出租车也很少经过,畅通无阻的大马路很适合富二代们飙车玩命,以及新手练车。
    事故现场惨不忍睹,简凝开的那辆飞度把对方的车屁股撞出一个大窟窿,保险杠脱落,灯泡碎裂满地。当看到这车还是一辆白色路虎时我差点没晕过去,那种感觉简直就是:透心凉心飞扬。
    简凝跟一个大学生打扮的短发女孩站在路边,短发女孩急得团团转,简凝倒是一脸平静地抽着烟。
    “电话里你不说只是刮擦吗?”我无力地问。
    “这就是刮擦啊。”她一脸状况外,敢情在她眼中要把人给撞飞才叫严重。
    “怎么撞上的?”
    “开着开着就撞上了。”
    我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她身旁的短发女孩开口道:“本来开得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简凝突然就大喊着自己不会开了。我在一旁吓得半死,刚要不是我帮她扭方向盘,估计开到人工湖里去了。”
    “我倒情愿你们开进人工湖。”我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简凝不耐烦地别过脸,“对方一被撞上立马在打电话喊人。我就想,那我也喊个人来好了。我找的是傅林森,谁知道接电话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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