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简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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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安感顿消。

　　　　时妗问：“我是想来问问你，决定好了吗？”

　　　　简玦看着她，不动声色：“没有。”

　　　　时妗：“……老师已经统计结果了好吗。”

　　　　骗谁。

　　　　简玦点头：“恩，逗你玩。”

　　　　时妗：……

　　　　和他没话说。

　　　　时妗佯怒，转身要走，简玦又重新躺下去。

　　　　他喜欢侧卧，背对着房门，枕着自己的胳膊，与黑暗墙体融合。能静心思考。

　　　　时妗走了两步迈出房门，又停下。

　　　　时妗想，这个简玦……居然真的不留下她！

　　　　哼，什么人。

　　　　*

　　　　第二天上午，时妗过的乱糟糟的。五班是文科基础班，所有文科学生都不用动，但她要帮阳骁搬书。

　　　　虽然只上了一年学，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阳骁的课本却比时妗还要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习可以不学，但书一定要买全。

　　　　阳骁被分到隔壁四班。

　　　　最后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看苏婕：“我走了啊。”

　　　　苏婕微笑。

　　　　阳骁：“我真的走了？”

　　　　苏婕笑容微僵。

　　　　阳骁：“我真的……我走我走，别打人。”

　　　　苏婕与阳骁在一起小半年，只牵过几次手。偶尔放学，两人去逛逛操场，看看夕阳，倒让时妗有点羡慕。

　　　　毕竟她和简玦还什么都没做过呢。

　　　　转身回教室，一边走一边往操场看。

　　　　岭研高中的操场永远不缺打篮球的热血男生，偶尔男老师也会聚起来打篮球，上大学后，时妗最喜欢在太阳下山后，天还亮着时，坐在篮球场旁。

　　　　可惜，她至今为止还没见过简玦打篮球。

　　　　正想着，苏婕忽然拽了拽时妗的衣袖。

　　　　时妗抬头，见苏婕抿唇笑着，抬手指向门口。时妗歪了歪头，苏婕朝她眨眨眼睛，将她推了过去。

　　　　时妗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见不远处路佳姿甜糯糯的声音：“简玦，你来啦！”

　　　　简玦？

　　　　时妗狐疑着回头。

　　　　班级门口，围了三四个人。路佳姿和五班的两个女生，以及校服也不好好穿，坏笑着的陆青州。

　　　　时妗怔了一下，才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人。

　　　　同样没穿校服，运动外套挂在胳膊上，单肩背着书包，个子比周围人都要高。

　　　　他微低着头，正拿着手机编辑什么信息。

　　　　简玦在学校一向随意，手机也随便用，从来不在乎老师是不是在周围。

　　　　长指熟练地活跃在手机屏幕上，又按了几个键，然后他忽然抬了抬眼。

　　　　看的是时妗的方向。

　　　　眉尾一挑，清澈透亮的眸中多了几分平时未见过的……戏谑。

　　　　时妗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眼睛慢慢眨了眨。

　　　　简玦终于放下手机，他转身从陆青州手里接过几本书。课本。

　　　　时妗已经见识过，简玦每本课本都和新的一样。

　　　　让时妗诧异的是，他手里的书都是政治地理历史。

　　　　这就意味着……

　　　　时妗看向苏婕：“怎么回事？”

　　　　苏婕只笑不答，拉着时妗回到座位上，把已经放在时妗旁边座位的书拿走。

　　　　岭研高中排座位，一直是自愿为主，时妗本已和苏婕商量好，阳骁走后她们坐一起。

　　　　心情复杂的看着苏婕手脚麻利的移开书，时妗才从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简玦好像选了文科，还和她同班。

　　　　分班结实早已在校门口公告栏中公布，但时妗已经知道自己在几班，加上以为简玦一定在一班，就没多留意。

　　　　现在……脑子晕乎乎的。

　　　　时妗忽然有点忐忑。

　　　　他选文科，是因为她？

　　　　时妗不太敢相信。

　　　　简玦的理智程度远高于同龄人，也高于时妗这个心理年龄二十五的人，总不会为了她……改变自己的生活吧？

　　　　但是如果真是如此……时妗的心飘了起来。

　　　　心里升起难以抑制的小激动。

　　　　那边简玦和“小跟班”陆青州，抬腿往这边走。自然而然的朝时妗的方向走。

　　　　其余人哄笑。

　　　　上个学期和时妗渐渐接触的效果很好，连路佳姿看见简玦往时妗的方向走后，都没觉得惊讶。

　　　　只故意嫉妒的冲时妗扮了个鬼脸：“运气怎么这么好！”

　　　　这一世时妗与路佳姿关系不错。

　　　　说不上来为什么不错，时妗就是挺喜欢这个单纯到傻的小姑娘，她也不明白自己上一世为什么会和路佳姿结下梁子。

　　　　许是上一世她太过怪胎？

　　　　时妗一动不动地盯着简玦，后者已经走到时妗旁边的位置，坐下。

　　　　陆青州将手头最后的书放下，冲时妗笑：“老简就交给你了，别欺负他啊。”他眨眨眼。

　　　　时妗忍笑。

　　　　简玦冷笑一声，随口回：“刘芊池就交给你了，加油。”

　　　　陆青州：……

　　　　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青州气呼呼的离开。

　　　　五班其余人都在兴致勃勃的看热闹，有选择文科留在五班的土著男生冲简玦暧昧地吹口哨。

　　　　吹完，再笑嘻嘻的看看时妗，时妗有点臊。

　　　　这意思已经摆明了，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对。显然，上学期他们一起放学时，大家都已经知道，只不过没直说。

　　　　同年级的男生大多互相认识，简玦也不例外。

　　　　对于男生们的起哄，简玦只能无奈的回头摆摆手，示意他们别起哄。

　　　　时妗趴到桌子上埋起头，内心在做斗争。

　　　　照理说，她这么“大”年纪，实在应该淡定点，不能和小女生一样。但现在……她心跳的速度比任何一个小女生都快。

　　　　不光是因为将要和简玦做同班同学，也是因为简玦直接坐到了她身边。

　　　　简玦这种格外在乎流言的人，直接走过来……他应该是已经看开了吧？也许心结没能全解开，但这最起码说明，事情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另外，单肩背包的简玦有点帅。

　　　　帅呆了。

　　　　五班每两周换座位，顾及全班中同学，每个人都有坐前排坐后排的机会。时妗刚好换到窗边。

　　　　她脸颊红着，悄悄看向窗外，透气。

　　　　阳光炽热，光线正足，照在身上火燎燎的热。

　　　　心情逐渐平复。

　　　　正扭头想与简玦说话，上课铃忽然响起，还在冲着简玦打口哨的男生收起笑脸，从窗框上跃下，回到位置上坐好，班内霎时间安静。

　　　　学生总是有这样一个本事：无论教室多乱多闹，只要喊一句老师来了，保准五秒内秩序井然。

　　　　五班班主任走进来。

　　　　粗略扫了一圈，手中抱着教案，公事公办的态度：“今天开始，大家都是五班的一员，在这里有五班的老学生，也有新同学，我希望大家……”

　　　　班主任声音温和，像正在讲一个精彩的故事，娓娓道来。

　　　　时妗没心思听这些，偷偷看向简玦，从抽屉里掏出本子，传纸条。

　　　　时妗：你怎么到我们班来了？！

　　　　就算简玦选了文科，一班也应该和二班合并才是。

　　　　简玦听的认真。

　　　　胳膊忽然被碰了碰，他低下头，一张纸从桌子的另一边被推了过来。时妗的动作小心翼翼。

　　　　简玦唇弯了弯。

　　　　只瞥了一眼，就慢悠悠的抬头继续听讲，没有回复的意思。

　　　　时妗有点急，抽回纸条继续写：你怎么不去二班？你该不会是特意调到我们班的吧……啧啧，没想到你“用情”这么深。

　　　　再次传过去。

　　　　简玦又低了低头，这回扬起眉。

　　　　故意选文，还调到五班，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她也真敢想。

　　　　虽然简玦知道自己被分到五班时，的确也笑了下，但这并非人为。

　　　　好巧不巧的，前四个班级大部分同学都选了理科，这四个班就都被编成了理科班，五班是文科班的第一个班级，简玦自然是被划到五班。

　　　　简玦拿起笔，回复：不用太感动。

　　　　时妗心脏抽了下。

　　　　忍不住看了眼一本正经的简玦。

　　　　时妗有点怕他是来真的，忐忑的俯下身，继续写：我们只是说好以后结婚，难道不是结婚之前各过各的？！

　　　　简玦嘴角就抽了抽。

　　　　他冷着脸抬头，定睛看了时妗好半晌，觉得眼前这个雄赳赳气昂昂不知道要过什么江的女人……真是够大胆。

　　　　人都到他眼皮子底下了，还敢挑衅？

　　　　简玦冷笑，收起纸，顺手扔进抽屉，没再回。

　　　　时妗等了半天，见他真没搭理自己的意思，有点无聊。

　　　　简玦被分到五班，对于五班班主任来说是件大事，毕竟简玦的名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升学率挂等号。

　　　　在全班面前讲完话后，班主任还特意私下找了简玦。她知道简玦和时妗住在一起，看见两人坐同桌也不太讶异，只叮嘱时妗照顾好新同学。

　　　　简玦礼貌的应着。

　　　　他想：呵呵，不让他去照顾时妗就不错了，还指望时妗照顾他？

　　　　当然，没敢在班主任面前直接说，他觉得自己真温和。

　　　　第一节课是分班后的班会课，班主任在，时妗这种胆小的也不敢多说话，下课铃声响起，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一边整理摆在桌子上的一大摞书，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嗯样子看向简玦。

　　　　简玦能来，她心里其实激动的很，但总要抑制着点，不能让简玦小瞧了她。

　　　　简玦坐姿笔直，翻看着自己的书，动作慢而有序，仿佛被分到五班只是件普通的小事。没有一丁点开心的意思。

　　　　时妗心里直犯嘀咕。

　　　　他到底为什么要选文科？

　　　　时妗没能沉住气，忍不住往简玦身边凑了凑，问：“简玦，你到底……是有多喜欢我，还追到我们班来了？”

　　　　简玦白了她一眼。

　　　　时妗再度发现调戏简玦的乐趣，她理了理思路，神色比答政治大题还认真。

　　　　时妗沉重道：“你这样一声不吭就来我们班了，让我怎么办？我还怎么和小男生说话陪小男生聊天看小男生打篮球？我们只是说好结婚而已，你不要这样束缚我。”

　　　　简玦：……

　　　　这个人她……

　　　　忍无可忍：“时妗，你皮痒了是吧？”

　　　　时妗摇头：“不痒，昨天晚上刚洗过澡。”

　　　　简玦：……

　　　　呵呵，死鸭子总是嘴硬的。

　　　　简玦深吸一口气，扭头微笑：“那就尽快适应……”停了停，笑容更甚，他道，“早恋。”

　　　　尽快适应……早恋？

　　　　他要来真的？！

　　　　时妗：……

　　　　简玦问：“还有什么问题？”

　　　　时妗：“没、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妗（悲伤的）：简玦来我们班，一点都不高兴。

　　　　陆青州：啊，不高兴？咦，看到分班结果笑了一路都合不拢嘴的是谁来着？……喂，谁打我？！

　　　　陆青州，卒。

　第48章　48。

　　　　一整个下午过去；　时妗也没能彻底接受简玦就坐在自己身边听课这事；　想起来还有点梦幻。

　　　　时妗时不时地就往旁边瞟；　课也不好好听。

　　　　中途被历史老师点过一次名。历史老师是刚调来的；　年轻有活力，她问时妗是不是看上了旁边的小哥哥。

　　　　全班哄笑。

　　　　简玦也笑，扬眉看她。

　　　　时妗羞的脸都抬不起来。

　　　　幸好基础还在；　能回答老师提的问题。历史老师说，时妗这种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

　　　　时妗坐下后琢磨了一下；　老师说的精神应该是：看小哥哥和学习两不误。

　　　　想哭。

　　　　简玦桌面干净整洁；　只有一支中性笔和历史课本。中性笔基本上是摆设，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怎么动过；　偶尔两次圆笔杆慢悠悠滑到时妗这边，时妗小心翼翼奉上去，简玦也没看她。

　　　　仍旧保持着听课的姿势，一副高冷样。

　　　　时妗总算明白；　简玦上课时的注意力，是真的高度集中。

　　　　然而时妗集中不了。

　　　　她看看简玦的桌面；　又看看他只放了一摞书的抽屉，虽干净清爽，但仍旧觉得不现实。总觉得一班在遥远的远方，忽然之间简玦就跑自己身边来了……无法想象。

　　　　连阳光都虚幻的不太真实。

　　　　时妗尝试着小声和简玦说了几次话；　简玦通通没理。只有一次，老师让小组讨论的时候，简玦才看向她；　问：“你不用听课？”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一下午，像个小鸟。

　　　　他就算注意力再集中，也……

　　　　会为了她分神。

　　　　时妗老实了。

　　　　上课时使出浑身解数勾搭简玦，下了课，时妗比谁蹿的都快。

　　　　第一节课后和苏婕去打水，第二节课又结伴去洗手间，总之，没有留下来的时候。

　　　　简玦：……

　　　　第三节课下课铃一响，时妗照例想跑，手腕被简玦牢牢地按在椅子上。

　　　　他转身正对着她，两人座位在靠窗户的一排偏后，不显眼，还有简玦挡着，倒是没被别人发现。简玦蹙着眉，手下一点都没留情，时妗觉得自己手指缝间像是扎了根针。

　　　　简玦冷脸问：“你总跑什么？”

　　　　时妗摇头，装傻：“跑？没跑啊，我就是出去透透气，屋里太热了。”

　　　　简玦看了眼时妗身上裹着的冬季外套。

　　　　岭研高中每个班级都新换了空调，班级前后各一个，在班里待着需要穿外套。

　　　　她还敢说冷？

　　　　呵呵，他平时真是在惯着她了。

　　　　简玦静静地看了她两秒，慢慢松开手：“转过去，坐正。”

　　　　虽然不知道简玦要做什么，但时妗还是老老实实照做。

　　　　简玦继续道：“看书。”

　　　　时妗勉强拿了本书。

　　　　无心看，就随便乱翻，以示不满，眼睛滴溜溜地转，全无半分平时的安静样。

　　　　简玦本想和她谈谈“小男生”这个问题，看她这副模样，又觉得好笑，问：“这么想知道我为什么学文？”

　　　　提到重点，时妗立刻收了书，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努力点头。

　　　　简玦道：“为了你。”

　　　　时妗：……

　　　　还没来得及表态，简玦又笑了笑，补充：“可能吗？”

　　　　时妗：……

　　　　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都被他毁了。

　　　　撇嘴，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简玦唇畔越弯弧度越大，抑制不住。

　　　　每天和时妗在一起，都像养一个任性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偏偏还能从中获得乐趣。简玦想，自己大概也有受虐倾向。

　　　　他抱起臂，漫不经心往后靠，眼角含着笑。他道：“我要考A大，新闻学。”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

　　　　新闻……

　　　　时妗蓦地直起背，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眼睛黑亮，炯炯有神，像藏了一泓清泉。

　　　　仔细说起来，简玦选文科，还真是因为时妗。因为她的那番要做记者慷慨激昂的陈词，简玦去查了不少相关方面的资料。当时的目的也纯粹，只是想了解一下时妗以后的方向，提前做好准备。

　　　　但查着查着，他自己好像也生出些兴趣。

　　　　他讨厌流言，而记者，正是一个可以反驳流言的职业。

　　　　新闻学课本上最重要的三个字——真实性。

　　　　当然，吸引简玦的并非只有这些。

　　　　那时正是叙利亚战争的敏感时间点，简玦从网上浏览到当地居民的照片。他们已经失去家园，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大部分人挤在街边墙角，其中不乏幼童。

　　　　也不是真的街边，那里早已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都是破砖烂瓦。

　　　　在受到袭击后的街道上，没有常见的店面，没有娱乐设施，只剩下数不清的尸体。一具挨着一具，场面惊心动魄。

　　　　有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就不得不被迫停止，甚至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长什么样。

　　　　简玦一个二十不到的男生，再沉着冷静，骨子里也有一腔热血。他生出做战地记者的想法。

　　　　不能阻止，就去记录。

　　　　最开始也只是想想，再往后，简玦翻阅了更多战争方面的书籍，想法便愈发强烈。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简玦省去过程，只告诉时妗一个结果，时妗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危险。

　　　　时妗做记者时，也有得罪人的时候，那时刚刚任职，初生牛犊不怕虎，铆着一股劲横冲直撞，任何阻力都忽视，只为追求一个事实。不可避免的，她被有心人记在了心上，最惊险的一次，险些被绑架。

　　　　那时简玦名气还不大，刚巧去找她，身后跟了陆青州等一帮朋友，时妗才勉强逃过一劫。

　　　　简玦当时没多说什么，但往后那伙人再也没找过时妗的麻烦，想来也是简玦替她解决了。那时，简玦还反对她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现在，简玦居然说想做记者。

　　　　不是普通报道社会新闻的记者，是真正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地记者。

　　　　时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下意识就道：“我也去。”

　　　　简玦：“去什么？”

　　　　时妗很认真：“你去哪我就去哪。”

　　　　简玦笑：“昨晚大半夜跑到我房里去，今天又说这话，时妗，你想嫁就直说。好好求个婚，我就勉强答应了。”

　　　　时妗：……

　　　　妈的，居然让她求婚？！

　　　　这活不都是男方做的吗！

　　　　时妗皱眉：“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去，我怎么能放心，万一你……”

　　　　简玦瞥她：“放心，不会跟别的小姑娘跑了。”

　　　　时妗：……

　　　　他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

　　　　时妗柔声劝：“也不完全是这样，那边真挺危险的，我以前遇到过……我是说我以前查过相关方面资料，很危险。”

　　　　事实上，时妗也曾动过这方面的想法，但当时胆子小，没敢实施。她对简玦的劝也不是真劝，只是把当初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顺便鄙夷一下当年胆小的自己。

　　　　简玦点头：“我知道。”

　　　　他既然已经选了文科，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该查的资料都已查过。

　　　　时妗狠了狠心：“如果你想去，也行，我也去。”

　　　　简玦摇头：“你不行。”

　　　　时妗：“为什么？”

　　　　简玦答：“太危险，你老实在这边待着。”

　　　　时妗：“……，你去也危险啊，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简玦笑笑：“去那边，你得先在正规媒体里混个十来年才有资格。”

　　　　这倒也是，没人会派一个新手去那种地方。

　　　　时妗稍微放下心，但心里更奇怪。她狐疑的看着他：“这样的话，你也要先在这边干个十来年啊。”

　　　　简玦摇头：“我不用。”

　　　　时妗：“为什么？”

　　　　简玦扭头，微笑：“我聪明。”

　　　　时妗：……

　　　　胸口窝着一口老血，不知道该不该吐出来，这是转着圈骂她笨？！

　　　　*

　　　　坐在同一个教室上课，最方便的，就是晚上放学回家时，不必再互相等来等去。下了晚自习，简玦等时妗收拾好，两人一起去公交车站。

　　　　去公交车站的这条路也走了一年多，但时妗总觉得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月亮调皮的躲在云后，这条需要修缮的小路没什么闲人，只有简玦与时妗一前一后走着。简玦走在前面，一手提着书包，步伐缓慢。他偶尔抬头看看夜空，虽未直说，但看起来心情不错。

　　　　时妗心情也好。

　　　　不只为了和简玦一个班，也是因为他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未来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对得起自己便好。

　　　　走着走着，前面的简玦就停了下来。

　　　　他站在夜色里，身体轮廓模糊，但散出的气息却是暖的。他停下来回头，似乎是在等时妗跟上去。

　　　　时妗加快脚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住。

　　　　她仰头，迎上简玦的目光，他唇角微翘，连带着脸部的棱角都柔和许多。

　　　　不管怎么看，她的简玦长得都这么好看。

　　　　正想叫他继续走，头上却忽然多了只手，轻轻压在她头发上。像是怕弄疼她，小心翼翼的靠自己的力量抬着。

　　　　简玦低头看着时妗，拍拍她的头：“乖点，知道吗？”

　　　　时妗像被千斤顶压住，不敢动。眼睛努力向上抬，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目光移向简玦，懵了一下：“啊？”

　　　　……这算是，摸头杀吗？

　　　　简玦笑笑，收回手，转而牵起她无措攥着的拳头，将她攥紧的五指一点点抚平，牵着。

　　　　正经的牵，手心与手心相碰。

　　　　简玦表面淡定，手心却也开始冒虚汗，但仍旧紧紧握住，不肯松。借着微弱的月光，时妗看到他透着一抹红色的耳根，红色素正在快速蔓延。

　　　　夜深人静的小道，简玦竭力装作淡定样，拉着时妗往前走，大手覆盖住时妗柔软的手。

　　　　时妗感觉到不同以往的电流，正在体内乱窜。

　　　　她心脏砰砰跳了几下，抬头看简玦。

　　　　简玦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谈过恋爱吗？”

　　　　时妗摇摇头。

　　　　摇完头，才想起他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