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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人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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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黑裤的顾天北鬼魅一般,跟着她,亦步亦趋。
年画本就心绪杂乱,简直想躲他远远的,他微热的气息在身后清晰可闻,像个会发光的危险物,让人难以忽视。
她心虚地转身,想将人凶回去,怎料一个回头下巴就蹭到他肩头。
电石火光间,顾天北垂眸对她笑了笑,手掌抚上她后脑勺。
年画眨了眨眼睛,双臂僵直地贴住身体,一时间大脑有些断线。
顾天北就着这个极像拥抱的姿势,手指在她发尾划过,下一秒,年画眼前出现一片葱叶。
……
年画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对他眼底一汪浓的化不开的情绪选择性忽视。
“吃完面碗扔水池里就行,我就不送你了。”
年画僵直着声音抛下**一句逐客令,转身回房。
她长吁口气,在床上躺下,手指触到一片余温。
他刚睡过的。
连那枕边也都是他清冽温热的气息,让她杂乱的心绪更加无处可逃。
心里有只小虫子在蠢蠢欲动……
五分钟后,年画漫不经心地踱出客房,将顾天北盖过的被子扔回苏木白房间柜子里。
她从他身后饶过,餐桌吊灯下清俊的男人正慢慢挑着几根面,微俯下头,将面条放入口中。
那捏着筷子的手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被灯光镀上一层旧日时光的滤镜。
而后,他偏了偏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年画清了清嗓子,将他的外套随意扔在椅背上,像对待不速之客般颇不耐烦地说:“等下我就不送你了。”
顾天北轻嗯了声,垂眸默默吃面。
她站在他身边抠了抠椅背,白色皮革在她指甲的摧残下发出崩绷闷响,她的语气依然生硬,说出口的话却软了下来:“记得把药带走,按时……吃药。”
顾天北轻抿了抿唇,低垂在面碗上的一张脸,无声展露笑颜。
这小姑娘,还是那么地心软嘴硬、口是心非,像挥舞着钳子的小螃蟹。
他抬眸,小螃蟹并没有弃他去睡,反而打开电视机躺在前面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电视台正播着一个解密节目,她一声不吭看了起来。
顾天北伴着旁白深沉的解说将面汤吃到凉透,才起身收拾了餐桌。
他端着碗来到厨房,微微一怔,右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怎么会以为她成长了不少,变得宜室宜家了呢
顾天北归置着犹如被轰炸过的厨房,哭笑不得地收回之前的想法。
小孩子永远都不会长大,即使她的外表再强硬蛮横,坚不可摧,拨开坚硬的外壳,内里,还是一个柔软的小女孩。
顾天北收拾完厨房出来,电视里已经放起了广告,而沙发上那个小螃蟹已经收起爪钳,老老实实睡着了。
他抱了棉被出去,轻手轻脚为她盖上,又将多余的灯关掉,只留下玄关一盏小灯。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小螃蟹”翻了个身,在黑暗中轻动嘴角。
在说梦话吗?
顾天北心里发笑,小心翼翼凑过去。
她却只是在梦中发出一声叹息。
极轻极细的一声叹息,如丝线般缠绕他的心头,牵动,套牢,系紧。
顾天北轻轻阖上眼,睫毛轻动间,唇角擦过她脸颊,印上一个清浅的吻。
“啪。”
玄关灯灭,顾天北回眸望一眼沙发上熟睡的身影,轻轻带上门,走出去。
梦一般安静的房间,夜一般漆黑空荡。
年画忽然扯了被子跳下沙发,跑到窗前向下张望。
黑色路虎魅影般投入夜色,只那橘红的尾灯兀自闪着,很快消失在视野之中。
******
隔天早上,年画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她闭着眼睛直接接起,听到那端清越的嗓音。
应该是退烧了。
年画下意识想着,听顾天北在耳边低声询问:“听说你要搬家,今天还是明天?我去帮你。”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轻轻嗅了嗅,不情不愿答,“明天。”
“好,明天上午我去接你。”
“谢谢你的好意,”她语气轻快,“我家程钰会来接我的。”
沉默,突然而至,包裹着两个人。年画恍恍惚惚的,忘记是谁先挂了电话。
睡意消散,她对着他的微信头像出神,末了,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
当天下午,程钰开车过来帮年画搬了家,又被她拉着当了一下午的苦力。
隔天早上,顾天北带了早餐开车去苏木白小区,意外地发现人去楼空……
他揉了揉眉心,靠在门边给年画打电话。
等彩铃锲而不舍地唱完她才接听,嘴里含糊不清地像在吃着什么东西,“喂?有事?”
身边隐约听到有男人声音,微拔高了在说着什么……给我留点?
顾天北眼皮重重地垂下,话到嘴边,轻轻一顿,短暂的沉默中,她的呼吸近在耳边。
却远在天涯。
她再也不是那个无条件包容他,追着他跑的小姑娘了。
他闭了闭眼睛,睫毛轻垂盖住眼底所有情绪,嗓音微凉:“打错了。”
“哦。”那端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顾天北握着手机,只觉得耳根发烫,脑子里嗡嗡嗡地,全是嘟嘟拉长的忙音。
他一条腿撑着墙壁,低头盯着脚尖出神。半晌,他将单挂在耳侧的口罩戴好,拉起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
如果被媒体看到他颓唐地等在苏木白家门口,指不定被编排一场怎样精彩的好戏出来。
他空洞地想着,起身离开。
☆、24。第二十三章 偏未晚(一)
第二十三章偏未晚(一)
年画瞥一眼沙发上嘻嘻哈哈看综艺的程钰,将手机甩到沙发一角; 狠咬一口三明治。
程钰险些被那干脆朗利的抛物线误伤; 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秒认输,“好了好了,不和你抢,这个也给你。”
年画瞪着他递过来的鸡翅,又气又好笑; 板着脸说:“不要了; 都给你,胖死你!”
她放下已索然无味的三明治,洗了手; 回房瘫在床上翻来覆去。
摊煎饼似的; 想着那句没什么情绪; 甚至有些冷漠的“打错了。”
她无奈地发现,心里某个角落; 快意包裹着心疼; 搅糖稀般来回翻滚。
电话里那短暂的沉默后他轻轻吸气的声音,他克制压抑的情绪; 把她带回到七年前。
她无端想起那年夏天的夜晚,空荡荡的路灯和少年孤零零的身影。
当时他也是那样欲言又止; 趴在车窗边; 看着她; 眼中情绪起起伏伏; 又尽数压下,只身站在路边目送她。
身影被她远去的视线愈拉愈远愈清冷。
年画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猛然跳下床,光脚跑回客厅,从沙发角落抠出自己的手机。
解锁,打开通话记录,没有未接来电,点开微信对话框,没有遗漏消息。
她垂了头,丧气地推程钰一把,眼神飘在电视上,并不看他:“喂,如果以前追过你但是没追上的人现在对你不理不睬,还总是刺激你,你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再也不理他了?”
程钰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她,眼睛眯了眯,“我就猜你这孩子脾气阴晴不定的肯定有事,快来讲讲,哪个幸运儿回来刺激你了?”
“我帮别人问……”年画后知后觉瞪大眼睛,“凭什么追不上我就是幸运儿?”
程钰看她一扫阴霾又满血复活了,立即抱头鼠窜。
……
顾天北从年画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了。
从那天起,年画再没接到他一个电话,也没收到他一条微信,她偶尔会点开他的朋友圈看一看,但他从不更新。
不仅如此,连微博都没有一条。搜他的名字,首页里清一色都是粉丝想念、盼发博的留言。
据说,连他的工作团队都难以掌握他的行踪。
最后,她旁敲侧击,从苏木白那里得知,他一个人出国旅行了,去哪儿了?鬼知道。
又一次地不告而别,人间蒸发么?年画心里空荡荡的,转念想到,他终于摆脱人生的泥潭,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和一切,她又觉得心里一点一滴满起来。
******
很快,到了年底,年画被程钰放行,回家过年。
她在家里宅了几天,参加了两场同学聚会。在高中聚会上,自然见到了她的好朋友徐晋阳。
她和徐晋阳从高中到大学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徐晋阳家世不错,长得好,性格也随和,以前在学校里有不少女生偷偷喜欢。
年画早看好了他,一心想把这优质资源留给自家连星。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徐晋阳竟和连星成了大学同学。
年画更是卯足了劲儿撮合。
怎奈这连星不开窍,徐晋阳都明摆着追求了,她还总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同学聚会后的第二天,年画拉连星陪她去采风。
她们坐上半旧的大巴车,一路摇摇晃晃,晃到淮河镇。
年画雇了辆三轮车,终于回到记忆中的那个小村庄。
她重新走上那一成不变的田垄,踩着那干碎的土地仿佛踩在回忆的脚印里。
六年前的那天,她跟在顾天北身后亦步亦趋,那时天是蓝镜子,云是棉花糖,风是软翅膀,心是巧克力。
六年后的今天,她带着一脸新奇的连星,在苍白的天地中,迎着刺骨的寒风,听田间寂寞的回声。
年轻人大多背井离乡,这个小村子里没多少人。
很多记忆都模糊,年画早已经寻不到那个荒草旺盛的小院,事实上,她以前也寻不到,顾天北刚走时,她来寻过一回,结果……
她打住回忆,在村头小桥上随便拍几张萧索的照片,拉着连星做了一回模特,望一望这陌生苍茫的大地,打道回府。
连星缩着脑袋,望着湍流的小河水扮起了孔夫子,摇头晃脑地背诵,“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逝者如斯,年画无声叹气,逝去的,追不回。
……
第二日下午,年画美名其曰补偿连星,拉着她去万达看电影,又偷偷叫了徐晋阳。
看完电影,她热情地叫徐晋阳一起回家吃饭。
当然,是去她的表哥,苏木白家。
苏木白和连星住对门,又结了干亲家,孩子都不在家,两家家长常常凑在一起打麻将。
年画掐准了时机,将徐晋阳带到连星父母面前,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一顿饭的功夫,连星的亲生父母虽没有表态,她的干爹干妈倒是对这个阳光清秀的小伙子满意极了。
年画又趁热打铁在姨妈面前咬耳朵,惹得一向对连星终身大事颇为关注的姨妈当晚就在电话里向她儿子报告喜讯,“你妹妹、我干女儿连星,谈恋爱啦!”
年画觉得,连星也就是没谈过恋爱,不开窍,也不见得对徐晋阳完全没有感觉。她性情柔软,不是那种主动的类型,这下有了家人的支持,怎么着也会大胆接受了。
当晚,年画在连星的房间睡下。
等两个人躺下,关了灯,连星终于拉下脸来,“年画,你今天有点过了。”
年画观察着她绷直的眉眼,这才意识到,她这是真的不开心了。
她撒娇耍赖,“星星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是看你和徐晋阳两个人一直吊着没什么进展替你们着急。”
“我早说过我不喜欢他。”
年画看连星真的变了脸色,终于正经起来,“我之前以为你只是一心写剧本不想谈恋爱,才想着帮你们制造机会。不过,”她不甘心道:“徐晋阳真的特别适合你,你先不要这么排斥,万一日久生情呢?”
“不会的,”连星郑重其事,“我心里已经满了,装不下别人了。”
“谁?”年画为她认真的神色而讶异。
连星沉默不语,过了很久才轻轻问她:“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背过的古诗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年画正色。
“现在的我就站在这危楼上,那个人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我离他很近很近,几乎伸手就可以触到,可是我还不敢。”
年画懂了。
她怕一伸手脚下的楼塌了,摔碎这一切。
她望着连星瘦弱的肩膀,她声音细小,却有着坚定的力量。
年画憋着情绪,在心里轻轻叹一口气。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曾几何时,她不知天高地厚,强行去摘那颗星,结果摔得头破血流,而现在,那颗星星又回到了手边,光芒闪闪,让她无处遁形……
******
新年,终于是来了。
除夕夜,爸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年画一个人翘着腿在沙发看电视。
八点钟,春晚在一片红火热闹的音乐声中拉开帷幕,她的手机提示音也随着那鼓点不甘示弱地响个不停。
全是同学朋友的拜年短信。
年画想了想,低头编辑了一条简单的“新年快乐,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平安顺遂。”然后选择全部通讯人,发了出去。
短信、微信提示音还是响个没完,她没去看,拿起座机给连星打电话,彩铃唱了半天对方都没接。
年画有些无所事事,拿着个橘子抛着玩,在沙发滚来滚去唱难忘今宵。
手机铃声不识趣地打断她的个人演唱会。
她捞起手机,瞥一眼来电显示,搂着抱枕发起楞来,手机在手心里震个不停,震得心口都发麻。
太久没见过的尾号。
母亲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她对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发呆,提醒道:“电话,怎么不接呢?”
年画跳下沙发,接通。
她捂着听筒一路小跑到房间里,才小声“喂”了一声。
沉默的听筒里,那久违了的声音轻笑一下,如五月的山涧溪流,在年画心里叮咚一声。
他说:“谢谢你。”
年画微怔:“谢什么?”
他沉吟,组织着措辞:“谢谢你的祝福,我现在……很开心。”
“啊……”年画后知后觉地:“你是说祝福短信啊,我群发的……”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
空气都冷凝下来。
年画忽然有些后悔,她摆弄着台灯按钮,一下开一下关,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她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顾天北,新年快乐。”
“……我会的。”他轻轻笑起来,“你也是。”
又是一阵短暂的词穷和沉默,年画抠着台灯上的小贴画,问:“你在做什么?”
“刚吃完饭。”
“嗯……和外公一起?”
“我自己。”
一个人啊?年画压下到嘴边的疑问:“那你……吃了什么?”
他大概站在阳台上,隐约听到有呼呼的风声,A市的冬天是比江城冷一些。
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冷风,更加清冽:“不怎么饿,给自己煮了碗面。”
年画咬了咬唇,没忍住,“你是今年一个人过年?还是……这些年,一直都一个人过年?”
她屏息听着,顾天北却回以沉默。
年画默不做声,半晌,又不甘心,“外公呢,你姐姐呢?”
“啪!”
有放烟花的声音塞满听筒,他们都没再开口,等着这烟花散尽。
年画脑海中临摹着他只身夜色中,仰望天空的画面,蓦然想起六年前的元宵节,他陪着她放孔明灯。
她那时年纪小,总爱迷信,孔明灯燃起,她拽着不让他松手,逼着他一起许愿。他拗不过她,只好说,“你替我许,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真的?”她惊喜地像中了头奖般,手舞足蹈,颠来倒去嘀咕了很久,终于选定一个。
她双手合十,对着燃烧的孔明灯一鼓作气、掷地有声:“希望顾天北和年画,永远在一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声音脆生生地甜。
顾天北垂眸看她,眼里有光,而后却抿唇笑起来,语气无奈,“笨蛋,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
年画跳着脚反驳,“谁说的,你这是迷信。”她忘记自己才是最迷信的那个。
后来,她的愿望果然成空。
积压在心底的往事重现,仿佛当年青涩的少年少女就在眼前,年画忍不住笑了。
谁说说出来的愿望不灵,如今,他们不是一起听了烟花吗?这也算实现了一半?
终于,世界重归寂静。
让人不适的过分安静中,顾天北轻轻开口,他略微压低的声音沉沉的,又温润又动听,年画蓦然红了眼眶。
他说:“年画,我很想你。”
☆、25。第二十四章 偏未晚 (二)
第二十四章偏未晚 (二)
“年画; 我很想你。”
“一直; 很想你……”
午夜十二点,新年的钟声敲响; 沉寂数天的顾天北终于更新了一条微博。
他发了一张照片; 就是年画抓拍的那张——冬日暖阳; 穿白色高领毛衣的他捧着一杯热咖啡; 对着镜头在笑。
那嘴角肆意上扬; 又微微压制,纯真又孩子气,清澈善良的一双眼,闪着未经世事般,明亮的光。
配文是一句歌词:“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新年快乐。”
因为太久没有动静加之那张照片实在太好看; 顾天北成功被网友推上热搜。
几分钟后; 嗅到商机的程钰紧随其后发出了九宫格街拍图,并@了自家工作室和年画。
借着顾天北的热搜余韵; 程钰收到点赞无数,顾天北的粉丝们被自家偶像的盛世美颜轰炸; 捧着一颗颗噗通通的少女心跑去年画微博下面道谢。
鹿不羁Seven:“羡慕妹子,想魂穿妹子。”
小满qwq:“小姐姐很棒; 把我家顾总拍的也太太太太太帅了。”
一只麋璐的包纸君“可以说是非常英俊了; 摄影师大大666。”
……
评论不停; 粉丝在涨; 年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机一刻也没消停过,叮叮咚咚像是在伴奏。
年画无奈将手机静音,屏幕朝下贴在桌面上。
睡不着,她起身拉开窗帘,枕着手臂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万籁俱寂,那些喜气热闹的声音退场,新年仿佛也结束了。
耳边清晰回荡着他说那句话时轻轻压抑颤抖的尾音。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墨黑与空旷,她觉得心里有些满,又有些空。
在她对着那个穿白色毛衣的澄净少年按下快门的一霎,一些悬而未决的情绪缓缓落入心底。
可是然后呢?
******
新年尾声,年画去苏木白家拜年,顺便和连星住了两天。
两个小姑娘每天凑在一起在眼前叽叽喳喳,一辈子渴望女儿的苏妈妈合不拢嘴,吃完午饭就要带她们去看电影。
三个女人三份纠结,挑来选去,苏妈妈最终选了一部贺岁爱情片。
久别重逢的题材,小文艺加小清新,顾天北主演。
好久不见。
年画的眼睛在电影海报上飞快一瞥,第一次没提反对意见,连星倒是惊奇地不行。
年画一向不爱看这些的,她知道。
电影开场,放映厅大灯关闭,只剩硕大的屏幕缓缓亮起,画面由远处一寸寸拉近,灯光下,黑发黑眸的顾天北侧着一张脸,慢慢回眸。
有人低低抽气,说了句好帅。
他的眼睛直视着镜头,专注平静,年画忽然想起新年夜回荡耳边那句“我很想你。”
她耳廓一热,心就不安分起来。
故事开始。
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爱情,人们在爱里付出、索求、拥抱、背离、相爱、相守、相弃、相逢。
一些爱让人心力交瘁、一些爱让**罢不能,这部电影属于后者。
男女主角青涩懵懂时分开,彼此成长成熟后重逢,阅尽千帆、几经纠缠,眼里瞥不开,心里放不下的,还是最初的那个少年。
司空见惯的感情纠葛,浓情真诚的表达方式,结尾音乐响起时,还是有不少人为之动容。
年画就是最投入的那个,哭的眼睛都肿起来,鼻头被纸巾拧了一遍又一遍,红红的,甚至有些脱皮。
苏妈妈趁着这波感动的余韵,拉着连星打探她的感情大事,年画只身去洗手间整理仪容。
顾天北的电话就在此时进来。
她用水滴扑着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红肿的眼睛,努力吸一把塞住的鼻。
顾天北的声音循着水流声有一种不真实的质感,他未语先笑,“我突然想起还没给你压岁钱。”
年画揉了揉眼睛,关掉水龙头。
她听见自己用无比清醒冷静的语调问他:“顾天北,这些年里,你有没有……找过我?”
身侧刚从隔间出来打算洗手的女孩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她。
年画无知无觉,低头安静地等他回复。
他略怔了怔,发出单音节,“有。”
“我给你寄过东西,被拒收,后来我联系过彭哥找你,他……”
“好,”年画抬头,凝声打断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压了压嘴角,“我知道了。”
这么多年,他像一根横亘在她心头的刺,拔不得,碰不得。
而今天,这根刺突然被这些源源不断的泪水软化了。
介怀的事由依旧无法释然,这一刻她却感觉呼吸畅快了起来,她依旧不能与往事握手言和,但至少,可以往前走了。
年画将手机塞回包里,精心补了个口红,身侧,那女孩还在惊诧地偷看她。
她“啪”一下旋紧口红,昂首往外走,轻飘飘丢下一句:“看什么看,没听过重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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