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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弃女当自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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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就听老太婆说,她每天只能喝到一碗米汤!大家评评理:他们这样做,昧良心不?”
院子里“轰”的一声,群情激愤了,阿婆大妈忍无可忍,大声开骂:“畜牲不如的东西!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浪费米粮养着他们,让他们饿死了算!”
“就是啊,不是亲生父母,好歹也是亲叔亲婶,你们瞧东村那对小夫妻,人家的叔婶还生有亲闺女呢,他们照样接来一起住,当自家公婆奉养!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道理都不懂吗?”
“甭想得美,这莫家妯娌是一个赛一个利害,哪能及得人家?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
莫阿公抬了抬手,说道:“有乡亲们做见证,知道我们夫妻是实心人,这就够了!我们养大了他们,也算对得起我哥我嫂!既然他们不肯为我们养老送终,那我们也不强求,我们要和莫老二分家,另开个灶火!”
“他叔公,就应该这样!你们自己过,好着呢!”一位大妈出声支持,立刻得到一片响应。
莫支书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也挺好,二哥,那就两老自个过吧,有什么困难,队里会帮你的!”
关队长表态:“放心莫二叔,你守水库有固定工分,再把你们两老的自留地割出来,二婶眼睛不方便,队里应该照顾帮两手,自留地出产苞谷黄豆红薯,加上分得的口粮,也够你们两老吃的!”
莫阿公说:“感谢!感谢了!”
再转去对着莫国强和莫老二:“老二,还有老二家的,你们把我和老太婆下半年的口粮称出来,两人份的自留地也给我割出来!有队长在这里,你们别想耍赖,我们两个老的,再不吃你们的亏!”
莫二婶撇嘴:“谁稀罕你们?我还亏了呢!自留地里我种的那些个秋豆啊,辛辛苦苦打理半天,长得比谁家的都好,却要白白分给你们,看我不揪了它……”
生产队长嗯了一声:“老二家的,现在是不兴搞批斗了,可还是要时刻提高警惕,阶级斗争不能松懈,你要是敢弄小动作搞破坏,民兵营长在这里,是不是想去公社走一趟?!”
莫二婶翻个白眼,不吱声了。
莫阿公指着莫国强:“老大,你踹了我的草屋,那就把香火堂后头那间屋空出来,我和老婆子要住!”
刘凤英腾地跳起来:“你休想!那屋是属于我们大房的,你说要住,就得给啊?”
“属于你们大房的吗?拿什么证明?当初把你们大房分出去的,我倒是有一张文书,存在大队那里的!五间瓦房,分你们兄弟每人两间,剩下的香火堂后半间,归我们两老!白纸黑字,你们手上也有一份,想看清楚,去拿出来啊!”
刘凤英没辙了,朝莫国强喊:“你死人啊?算命的都说了,这院子里,香火堂后头那间房风水最好,你看小强在那睡了这一年多,咳喘病再没犯过了!”
周围人们听了,有的骂,有的笑,哗然一片。
莫国强摸摸鼻子,对莫阿公说道:“叔,先前不是说好了么?我们还签过一张字条儿的,那屋,归我家小强了!”
莫阿公说道:“我和老太婆是守信用的,早早让地儿搬出来了,那你呢?你说话算数了吗?”
莫国强看了看刘凤英,刘凤英撇嘴,将头扭往一边。
莫国强说:“叔,孩子还小,让她们去服侍阿奶,怕不顶用呢!”
莫阿公怒了:“老太婆从年轻起就喜欢闺女,她只是身子弱不能生罢了!你们夫妻生得三四个闺女,我守水库夜里不在家,就要一个女娃陪伴老太婆,我们会疼她惜她,什么时候说是要她来服侍的?你不愿意,就算了!那个纸条作废,我们搬回那屋!”
“不行!那屋不能还回去!”刘凤英坚持不答应,莫国强蹲到地上,不作声了。
莫阿公说道:“既然不肯还屋子,就我们之间原本说定的还作数,别的闺女你们舍不得,把小曼给我们吧!”
这话一落,莫国强和刘凤英同时蹦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不行!小曼不行!”
莫支书和关队长在旁边听得火起,忍不住施加压力:“不就是给个娃陪老人家吗?又不去哪里,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每天端水端饭而已,正好帮你们尽孝心,不好吗?你们夫妻是怎么回事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合着,天大地大你们才是最大的?道理都不要了?”
莫国强无言以对,刘凤英憋出一句:“小曼是我大闺女,能当半个大人使,她要去了,我家的活儿怎么办?”
大妈们又忍不住了:“哎哟喂!看看,这是当娘的说的话吗?”
“难怪啊,小曼小小年纪就不给读书了,整天干不完的活儿,还要背弟妹,跟旧社会使唤丫头似的……她刘凤英只除了在生产队挣点工分,平时倒是清闲得很!”
“要不是自小儿看着长大,我都不敢相信小曼是她生的,成天做牛做马,还被打成那个样!”
“就是,还不如给老两口养着呢!”
莫阿公说道:“小曼自己说了,她愿意跟我们过!我每天要往水库上跑,有小曼陪着她阿奶,我也多放心些!”
莫支书连连点头:“早应该这样,你们兄弟俩不愿意孝敬老人,那就让孙女来做!小曼呢?小曼你吱一声,你愿不愿意跟你阿公阿奶做一家住?”
莫小曼像小学生回答问题那样,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回答:“报告支书,小曼愿意!”
人们哄的笑了,莫支书也忍不住笑:“这妮儿好!二哥你挑得准,这妮儿干脆爽利,实诚勤快又能干,她能照顾得来二嫂!”
莫阿公就对莫国强和刘凤英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小曼表态了!只要你们答应,那间屋我不再提,还有先前国强借我的两百多块钱,也不要你们还了!”
满院子人都安静下来——两百多块钱啊,在这年头,可是好大一笔!整个公道村,没有几家能攒得下来的!
刘凤英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不想认帐:“叔,你说话要凭良心!啥时候我们夫妻借你钱了?你要真有心,现在就给两百块来,小曼,任凭你领走!”
“你,兔崽子!你们敢赖帐?”莫阿公气得胡子直抖。
莫小曼觉得该自己出场了,她走到阿公身边,从裤袋里掏出刘凤英的那个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举给阿公:“阿公你看,你借了多少钱给他们,是不是在这里记着?”
上面可不正是刘凤英的笔迹,清楚记录着:某年某月某日,国强从叔手上拿了一百块!某年某月某日,国强从叔手上拿到一百三十块!
莫小曼读完小学二年级就不再升学,不能让人知道她识很多字,所以没念出来,只让莫阿公自己看。
莫阿公接过本子一看,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惊喜交加,摸着小曼的头道:“好孩子,就是这个!这还是他们夫妻自个儿白纸黑字记着呢!来来,支书作证,帮我念念!”
刘凤英大惊失色,抢上前来,无奈有民兵营长拦着,没让她近前。
莫小曼又施加心理战术:“支书大爷,您再翻后头看看,说不定后头还有呢!”
刘凤英想嚎哭的心都有了——那后头,记的可是她宝贝亲闺女的姓名、住址、读书的学校班级,还有那对养父母的姓名、所住的那个大院全称,以及刘凤英想念亲女时抒发的几段感慨!
她双手抓挠着去抢那个记帐本,大骂莫小曼:“莫小曼!你个小偷,你个千刀万剐的坏东西!我要杀了你!”
又赶紧求告:“支书!好支书!别念了别念了,求您了!我答应,我都答应!把小曼给阿公阿奶,给了给了!今天就给去了!”
至此,莫小曼才从心底里松出一口气,喜笑颜开!
但还不能真的放松,赶忙提醒莫阿公:“他们说话不算数的,趁着支书和队长在,阿公赶紧跟他们写好文书,签字画押!明天才好去办户口啊什么的,还要割我的口粮、自留地出来!”
莫支书不由得对莫小曼刮目相看,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小丫头片子!还知道要签字画押才算数,你倒是懂得多!”
莫小曼嘿嘿笑:“电影里不是有这样的吗?那个杨白劳卖女儿啊!”
“哎哟,合着今天是在演白毛女哪,小曼变成喜儿了啊?哈哈哈哈!”
大妈们打趣着,院子里响起阵阵大笑声。
还有人好奇那个本子,想知道莫国强和刘凤英到底在上头写了什么,撺掇着支书快念几段,刘凤英发了疯一样去抢,莫国强也赶上去帮忙,民兵营长都快拦不住了,莫支书喝住他们,把记帐本合起来紧握在手里,夫妻俩才消停了些,依然紧张地盯着支书动作。
趁着天色尚早,莫阿公果真请莫支书和关队长当场办公,把分家以及领养孙女莫小曼的相关事宜办了个七七八八,也开了证明盖了大队公章,只等明天再往公社派出所跑一趟,把一家三口的户口办妥,就全了!
莫小曼再次露出灿烂明朗的笑容,抬起头,正好对上莫国强、刘凤英阴沉沉的眼神,莫小曼虽然脱离了这对养父母,可还得同他们在一个村庄生活,到底不敢太过份招惹他们,就低下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签字画押后,刘凤英终于拿回她的记帐本,心里却十分不得劲,莫小曼在她眼皮底下长大,她深谙莫小曼脾性,本以为,已经把那死丫头握得牢牢的绝对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却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让莫小曼偷拿走本子,摆了这一道!
刚刚签字还咬着牙打算,放她去阿公阿奶身边又如何?凭自己当妈的十一岁积威,照样还可以拿捏她,随时都能控制住她!
可就在刚才,对上莫小曼那双清澈的眼眸和那张明净的笑脸,她忽然觉得,这孩子今天的表现很不寻常!
不,是太不寻常了!
隐隐约约地,她心底长出一个小疙瘩,这个疙瘩似乎还会慢慢增大,令得她很不舒服,极度地……不安!
第十二章 借住支书家
到分口粮的时候,又是一阵吵吵闹闹,特别是莫二婶,骂骂咧咧,什么老不死、吃白饭的全骂出来了,被莫支书、关队长一番严辞正告,民兵营长召来几个民兵强行把米缸里半缸子大米倒出来,梁上挂的旧年苞米、高粱穗取下来称够两人份,墙角一小堆芋头红苕也分走些,再要去厨房舀点猪油、拿几个碗,被莫二婶死死挡在门口,耍赖打滚大声嚎哭,就是不让进!
这现象看得众人直摇头,最后阿公摆摆手,让民兵们不用去了,丢人现眼到这份上,他宁可放弃不要了!
莫国强和刘凤英说自家孩子多,吃了上顿找下顿,没有粮食分给莫小曼,民兵在他们家也真的没搜出什么粮食,只有莫小曼知道,夫妻俩去年刚打制了一张新大床,那床下是密封的,粮食就藏在那里边!
如果翻开那些床板,搞不好还有别的令人惊喜的宝贝呢!
但是对上刘凤英那几欲杀人的目光,莫小曼考虑了一下,没有揭发他们的秘密。
阿公和阿奶只求能带走莫小曼,料想也争不到多少粮食,索性不要了。
莫小曼只拿走属于她的三件旧衣裳、一块满是漏洞的破布巾,邻居韩大妈过来看见,抓过那块破布就扔回屋去:“一块抹脚布还要它干啥?”
莫小曼顿了下,摸一把脸,歪着脑袋告诉韩大妈:“那不是抹脚布,是、是我的洗脸巾!”
韩大妈:“……”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不富裕,哪家过得怎样约莫都能知道,可再穷,也没见过谁的洗脸巾破成那样!
旁边大妈大婶们被莫小曼的呆萌样逗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也是为小曼心酸的!
韩大妈叹了口气,接过莫小曼怀里抱着的几件旧衣裳一一抖开,摇着头,也全给她扔回那屋去,说道:“破成这样还穿,能跟乞丐做一家了!城里才有乞丐,我们村里可不兴看见乞丐,都不要了!大妈记得箱底好像还有两件你家英姐的旧衣裳,等晚上大妈去翻翻,给你找出来,估计有点长,把衣袖和裤脚剪一截就能穿!”
农村普遍清贫,不过也有极少数还算过得去的人家,比如那些有亲属在城里当干部工人的,以及韩家这样的军属,时不时有包裹和汇款单寄回来,便能过得体面些。
其他大妈大婶没有东西给莫小曼,就很热心地提建议:“家英在城里读书,她的衣裳自然都是好料子,不是卡叽就是他爸寄回来的军装,全都改得合身合体的,剪了太可惜,别剪,衣袖裤管挽一挽就行了,还能多穿几年呢!”
坐在屋檐下看热闹的莫小苏听见,急忙跑过来,亲亲热热喊声“韩大妈”,说道:“我记得以前家英姐穿过一套军装,又漂亮又威风!我也想要,大妈给我吧!”
韩大妈看了莫小苏一眼,撇撇嘴:“我们家英的衣裳,我娘家孩子们,还有她姑表妹们都排队等着领呢,哪轮得到别人?我现在是可怜小曼没爹娘疼,阿公阿奶年纪又大了,才给她两件的!”
莫阿奶一直安静地坐在堆成一堆的物事旁边守着,此时朝着韩大妈站的方向开口说道:“她韩大妈,你是好心人,真是感谢你啦!小曼,还不快谢过你韩大妈!”
莫小曼就对着韩大妈鞠了一躬说:“小曼谢谢大妈!”
韩大妈笑了:“瞧瞧!阿奶就是会教导,这孩子立马学会懂礼貌了!”
莫小曼心里惭愧:说得没错,上辈子的莫小曼,哪懂得行礼道谢?就是和长辈们面对面走过,她也不会主动打招呼的!
屋子里,刘凤英立着耳朵听院子里女人们的对话,恨得牙痒痒。
莫二婶捍卫厨房成功,再回头看着自家梁上空了一小半的苞米高粱,心疼得捶胸擂肚,又想到老头子明明跟他们一起住,吃她的喝她的,却偷偷存下那么多私房钱,白白便宜了莫老大夫妻,顿时满腔怨恨找到了突破口,气势汹汹杀向东屋,逮着刘凤英,妯娌两个一场撕逼大战,从口水战到直接上拳头揪头发咬皮肉,简直不要太精彩!
因为闹分家,阿公今晚不能去守水库,生产队长让他在家整好家务再说,另外派个人去水库顶替个三几晚。
莫支书看着莫老大和莫老二家这般吵闹,连连摇头,料想莫阿公今晚是不可能在这院子里住得下了,就作主请民兵营长他们帮忙,把阿公的东西都搬到支书家去,支书五十岁了,和莫阿公相差六七岁,既是村大队支书,又是族里兄弟,从小对莫阿公夫妻也颇多了解,去他家住一晚,挺合适的,因而莫阿公莫阿奶都没说什么,莫小曼更是像只小鸡仔小鸭仔般,只管紧紧跟着阿公阿奶走。
莫支书家的院子模式宽窄跟莫国强家差不多,不过打理得比莫国强兄弟要好得多,黄昏暮色里,五间盖瓦上房和两边厢房统一亮起了电灯,灯光从门里倾泻而出,投照在院子里,能很好地观察到院子里的情景,样样物事摆放整齐,地上干净清爽,院门右侧边还有个用石条砌起井沿的水井,很老式的轱轳摇绳吊取井水,虽然古老,但用水很方便,不用担着水桶走出老远去挑水。
支书家是会生活的,当然也要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才能挖出这个家庭水井。
莫支书对莫阿公说道:“二哥,你们今晚就住我弟那边,两间屋虽然长期空着,可我那婆娘勤快,三天两头打扫,棉垫经常晒,很干净的,开铺就能睡!”
莫阿公连声道:“不用开铺不用开铺!借用一下床架就行了,我们都有的,有席垫有棉被,老婆子认床,她要自己的棉被才能睡!”
莫支书只当这是客气的推辞,也没多说什么,走去喊他老婆过来做具体安排。
莫小曼这时候也才慢慢回忆起来:莫支书是有个老弟,在城里当工人,又娶了城里姑娘,一家子都成了非农业,虽然他们住在城里,但莫支书仍然把祖宅分了两间给他弟,即便不常回来,也三五天打扫,弄得里里外外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兄弟俩这才叫兄友弟恭吧,做哥哥的在农村务农看顾祖宅,弟弟在城里,没少给哥哥好处!
莫小曼刚才在支书家堂屋看见了案桌上摆放的台式收音机,还有个圆圆的玻璃罩座钟,木楼下一架永久牌自行车,一间敞开着门的房间里,靠墙一部亮闪闪的缝纫机,是华南牌的!
这个年代,这些可都是紧俏的好东西,要想买,光有钱还不行的,得有指标,还要有工业券!而这两样条件,只能是城里非农业户口才容易弄得到!
如果莫支书没有个在城里当工人的弟弟支持,他再厉害,家里也不可能同时拥有好几样紧俏商品!
不过莫支书家孩子挺多的,夫妻俩生了七个儿女!老大老二嫁了,老三老四娶媳妇生了孙子孙女,老五初中毕业在家务农一边等待招工推荐,老六读小学,老七……刚刚四岁!
两人都已经做了爷奶,最末的女儿竟比孙子孙女还小!
走近屋子,立刻有几个小娃娃扑上来,支书抱了他的小女儿,还得腾出一只手牵孙女,然后再跑过来两个拖着鼻涕虫的男娃,一个喊阿公,一个喊外公……
莫小曼看着支书手忙脚乱应付不过来,觉得这个家给自己的喜感真是太多了,忍不住地直想笑,都快要醉了!
莫国强家孩子也多,但他们家从没有给莫小曼这种欢喜快乐的感觉,两辈子,都没有!
第十三章 定下知青屋
晚饭就在支书家开,莫阿公说刚分得些白米,舀了些出来拿去厨房下锅煮,被莫支书夫妻俩同时强硬推回来,五叔奶个子不高,性子很热诚,莫阿奶教莫小曼称呼她做“五叔奶”,想必莫支书在族中兄弟里排行第五。
五叔奶嗔怪地说道:“他二伯,你要这样,可就让我们难做人了!我家四小子和五小子当年在水库游泳,兄弟俩腿抽筋一个扯一个地沉下水,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还能有命在吗?这些年你泡的药酒,治了村里多少人的风湿病啊?我们家这老头年轻时候不讲究,落下骨痛,还不是你给了药材,教他泡上一坛子药酒,常年喝着,虽然没断根,可刮风下雨也不能发作得太厉害,免受那份疼痛……你们啊,甭客气了,当在自个家一样的!”
莫阿公听完,笑呵呵地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五叔奶有媳妇和闺女做帮手,也不要莫小曼进厨房,莫小曼就乖巧地坐在莫阿奶身边,等吃饭。
趁这功夫又多瞅莫阿公几眼,她记得阿公只是认识草药,从来不给人看病的,前世她被刘凤英泼热油烫伤,人又发烧只剩一口气,阿公开始是不知道,知道后急着催莫国强送医院,见莫国强实在不肯送去医院,再拖下去小命不保,阿公只得自己弄了些黑漆漆凉沁沁的药糊给她涂上,再煎了汤药灌下,也是小曼命大,活下来了,烫伤也慢慢好起来,却留下满身的疤痕,丑陋不堪,她只当阿公是瞎蒙的蒙古大夫,现在听说阿公还会配药酒治风湿骨痛,不免有些惊奇:阿公到底懂不懂中医啊?
晚饭摆上桌,没有大鱼大肉,那香味却让莫小曼垂涎欲滴,支书家人多,菜不是一碟一碟的,而是以盆为单位,那种直径一尺、深五六寸的土黄瓦盆:一盆韭菜炒蛋、一盆炖南瓜、一盆炒豆角,和一盆腊肉炒酸菜,外加一盆丝瓜汤!
主食是一大锅白米饭,不掺杂粮的!
这是待客的规格!
莫小曼眼睛往桌上一扫,目光圈住那盆腊肉炒酸菜,并没有多少块腊肉,但炼了油出来,足够润炒酸菜,那个香味,真叫人受不了!
将芥菜洗净晒干,切得细细碎碎,拌上米饭粒和少许盐巴,填装进瓦坛腌出来的酸菜,本地家家户户都会做,这种酸菜腌渍法不知由哪代祖宗发明并流传下来,估计没有千年也得有百年了,每年家里收割了芥菜,大缸大坛腌制起来,足够吃一年的,夏天就算没有油炒,光是吃着清真味的,也足以下饭喝粥,把肚子填得饱饱的!
今晚这盆酸菜里有腊肉,还拍了几瓣蒜米,撒一把葱花,爆几颗红辣椒,这味道不要太美,对于莫小曼来说,简直堪比山珍海味了!
小孩子不能上桌,莫阿奶眼睛看不见怕失礼,坚拒不肯上桌,莫阿公是今晚主客,上了桌和支书推杯换盏,喝着小酒说点酒话,莫阿奶和莫小曼两个就坐在莫阿公身后,每人捧着一碗白米饭,上头搁一勺炒蛋和一勺腊肉炒酸菜。
莫阿奶面色平静一口一口慢慢吃,似乎在侧耳听莫阿公说话,莫小曼表情就丰富多了,隔得许多年,再吃到家乡的酸菜,她高兴啊,扒一口饭,珍惜地送一筷子酸菜,味道很美,但是肚子很饿,只得嚼两嚼就赶紧吞下去,自己都没察觉,她这饭吃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莫支书错眼瞧见小曼那个样儿,不由得乐了,走过来给她和莫阿奶又添上两块腊肉,再一次夸赞莫阿公挑得对,莫国强几个孩子里,别的都不成,就这莫小曼最好!
女人小孩们吃完饭就放碗离开,桌上几个老少男人还在慢慢喝酒,谈古论今,没到睡觉的时候,五叔奶陪着莫阿奶坐在门口晒台子里说话,每人拿一柄大蒲扇,扇着风也可以赶蚊子,莫小曼被几个四五六岁的幼儿邀请一起玩,盛情难却,不得不发掘出点童心,陪他们又跑又跳地玩了一会。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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