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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最好的。
另外张姓和罗姓族人,当初都是佃户,如今农奴翻身把歌唱,早已经扬眉吐气了,只是政|府不支持搞封建迷信活动,所以祠堂年久失修,如今勉强还能看出来个样子罢了。
但大年三十村里的人要到祠堂里拜祭祖宗,这是几百年的老传统了,就是政|府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说话间三人到了张氏祠堂,相比起张家的泥砖房子,这祠堂是用青砖盖的,看起来倒是高大结实得多。
不过也看得出来年头实在是很久了,而且常年没人住,墙上都长满了绿苔,木制的门窗也朽坏了大半,里面一张破旧的供桌上,供着许多面目模糊的牌位,都是油漆剥落,破旧不堪的。
张天娇等前一拨拜祭的人走了之后,才把自己家的供品摆了上去,这次是张天亮主动点燃了自己家的线香,先拜祭了一番,然后让张天娇和赵晓明也分别拜了,最后把那三杯酒洒在地上,就算是请祖宗们喝过酒了,收拾了东西出来,把地方再腾给下一拨人。
这么一套程序下来,就已经到了下午了,回到家就开始张罗年夜饭了,大公鸡当然是主菜,农村人讲究无鸡不成年,大年三十不管家里怎么穷,鸡总是要想法子吃上一只的。
分别被各路神仙和列祖列宗品尝过的大公鸡拿回来,用锅烧了热水重新烫一下,张天亮挥舞着锋利的菜刀,干脆利落地斩成了小块,这是白切鸡,用葱白跟姜一起剁成的姜茸蘸着最是好吃。
鱼如果有办法的话还是要弄一条的,年年有余嘛,一般人家是搁点姜丝葱花清蒸,今年因为家里佐料丰富,张天亮给做了个糖醋鱼,没错,大年三十掌勺的是张天亮,平时家里负责做菜的都是张天娇,没想到他做起菜来居然也很有一手。
肥肥的大鲤鱼去鳞取骨,把鱼肉翻过来切花刀,先下锅里用滚油炸一遍,切了花刀的鱼肉像开花似的炸了开来,又香又酥,然后再用糖和醋煮了红红亮亮的糖醋汁浇在上面,酸酸甜甜、外酥里嫩,比起赵晓明以前在大酒店里吃的大厨师的手艺也毫不逊色的。
不过赵晓明想这与食材的鲜美也有很大关系,更重要的是以前她是好东西都吃得不要吃了,而现在却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回,感觉当然不一样,这种美味程度也一定是被自己的主观意识放大了许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会做饭的男人还真是帅啊,这么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弯着腰在小小的灶台上忙碌着,看着就让人感觉窝心。
猪肉当然也是少不了的,年二十九那天生产队又杀了一次猪,这次分的是过年的猪肉,他们家分的有三斤左右,上好的五花肉,其中一部分提前一天已经处理过了,切成大大的四方块,用水煮熟之后涂上酱油,再用油炸过。
今天拿出一块炸好的猪肉,切成手指那么厚的肉片,一片猪肉加上一片切成同样大小的香芋片,交错着摆放在一起,蒸熟就是一道年夜饭必备的佳肴——香芋扣肉。
剩下的猪肉切成一寸见方的块状,用红曲焖了,做成红亮亮油汪汪的红曲猪肉。
赵晓明忍不住说:“我们只有三个人啊,怎么吃得了那么多菜?”
张天娇满脸喜气地说:“没关系,过年嘛,就是要多吃。”
大概下午四点的时候,张家的团年饭就开始了,张天娇拿出了三个酒杯,一人倒上一杯酒:“今年难得三个人一起过年,这么高兴,来,我们喝一杯。”
说完举起酒杯:“我先来说一句,希望我们以后年年都能像现在这样,有鱼有肉吃!”
张天亮也举起酒杯:“咱们往后的日子一定能越过越红火,天天都像过年一样!”
赵晓明也不甘落后:“那我就祝你们心想事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来,干!”“干!”“干!”
仰头一杯下肚,高度白酒又呛又辣,赵晓明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张天亮一手拍拍她的后背,一手给她夹了一大块鸡肉:“来,吃点菜,压一压就没事了。”
赵晓明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粗犷地大口吃肉,竟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粗俗,反而觉得有一种豪气在胸口涌动,忍不住又多喝了几杯,辣得直吐舌头也觉得十分过瘾。
张天亮说起他在军营时候的事,过年当兵的不能回家,就在营地里过年,一口大锅里煮着大块大块的肉,除了盐就没有别的调味料了,也不用筷子,连着骨头抓起来就啃,喝酒那是用大海碗的,那才叫做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呢!
那一年营长喝醉了,抱着媳妇的照片呜呜大哭,哭自己常年当兵在外,对不起家里的辛苦操劳照顾老人孩子的媳妇,哭着哭着又对着照片“吧唧”地亲上一口,跟人显摆说他媳妇有多好,抱着睡觉多舒服,气得单身的兵崽子们恨不得打上他一顿。
张天娇则开始了忆苦思甜,一边说以往穷的时候连过年都要挨饿,一小块肉含在嘴里含成肉丝了都舍不得咽下去,结果被人推了一下嘴里的肉掉出来,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被早已虎视眈眈的大黄狗给抢去一口吞了。
一边说一边狠狠地吃着肉,发誓一定要把当年没吃的肉都吃回来。
赵晓明没什么好说的,就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孤零零的,过年也没有人陪,张天娇就对她说:“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人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把赵晓明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不知不觉大家都喝多了,张天娇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赵晓明晕晕乎乎的,还撑得住没倒下,只是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看成了两个。
张天亮脚步还算沉稳地把张天娇扛起来送回房间,赵晓明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摸索着墙壁往房间的方向走。
突然被一个高大坚硬的身躯牢牢地压在了墙上,张天亮双手撑在她的脸旁,带着酒气的呼吸热热的,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
赵晓明心跳如雷,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天哪,他要亲下来了,他就要亲下来了,怎么办?
双手紧紧地扣在身后的墙上,找不到一个着力点,赵晓明被强迫着半仰着头,身躯被牢牢压制住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分一分地接近,他的眼神炙热而明亮,像是两簇正在猎猎燃烧的火焰,把赵晓明所有的理智都烧成了灰烬。
近了,更近了,他的唇就停留在她的唇边,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耳旁响起,浓烈的男人气息笼罩着她的全身,让她禁不住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直身体。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天亮突然双手用力一撑墙壁,松开了对她的压制,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一种难以辨别的滋味涌上心头,赵晓明说不清心里究竟是轻松还是失望,她知道,当他压下来的时候,她心里又害怕也有紧张,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欣喜和甜蜜,可唯独没有厌恶,不要脸地想一句,如果当时他真的亲下来了,其实她也是愿意的!
“天哪!怎么可以这样!”赵晓明双手捂脸,无力地蹲了下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喜欢上这个粗犷的农村男人了吗?
不不不,一定是酒精造成的幻觉,赵晓明,你千万不要多心,你这不是喜欢,只是最近见的男人太少,荷尔蒙受到了蛊惑而已。
何况这个男人其实也并不喜欢她啊,不然的话刚才怎么会就这样走掉,他一定也是在酒精的控制下无意识地做出这些举动而已,所以说啊,喝酒误事啊,以后没事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
就在赵晓明胡思乱想的时候,耳旁突然想起一个醇厚的男声:“地上凉,别蹲着,快去睡觉吧!”
惊得赵晓明一下子弹了起来,飞快地往房间里跑去,不敢回头看他一眼,喝醉了,他一定也喝醉了,到明天早上,大家都不会记得这件事。
看着对方“砰”地把房门关上,张天亮苦笑一下,左手狠狠地敲了敲沉重的脑袋,走回饭桌边,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来还是醉得不够啊,如果当时有足够的醉意,是不是就不会临阵逃脱了?
他想要这个女人,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娇气又矫情,还瘦不拉叽一看就不是好生养的女人,绝不是他心目中一个合格的农家主妇的模样,可他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就想要她,想得都快要发疯了。
可是像她那样的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够是这样的一个小山村可以留得住的?张天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头一饮而尽,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是他可以轻言放弃的,她更不是……
第25章 校园
一觉醒来,赵晓明已经成功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忘记得干干净净,过新年了嘛,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随风飘散,最好连踪影也见不着就好了。
赵晓明和张天娇出来的时候,张天亮已经穿戴好了坐在外面,见她们起了身,若无其事地举手扬起两个红纸包成的封包:“新年快乐,快高长大啊!”
张天娇早就嘴里喊着:“恭喜发财!”冲过来把红包抢在手里,听见她哥这么一说,有点不高兴了,“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让我快高长大,快换一句。”
张天亮哈哈笑:“大什么大,在哥的眼里,你就是个孩子,那要不祝你早点找个好男人嫁出去?”
“晓明姐,你看,我就知道,我哥他嫌弃我了,恨不得我早点嫁走呢!”
“才不会,如果真的有哪个臭小子敢打你的主意,你哥一定会把人打一顿再赶跑的。”
张天亮把手里剩下的红包递给她:“喏,你的,祝你……快乐!”
“谢谢!”赵晓明接过红包,那边张天娇已经把红包拆开了,看了看里面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高兴地抱起她哥蹦了两下:“哇,有十块钱哪,谢谢哥!”
随即撞了撞赵晓明的手臂:“快看看你的有多少?”
赵晓明笑着让她帮自己拆开,不用说肯定是一样的,就算他真的有心要多给自家妹妹一些,也肯定是私下里给,没必要明目张胆地表现得如此亲疏有别。
张天娇看了那张跟自己一样的大团结:“哥你可真大方。晓明姐,我跟你说啊,我们还没有成家,是不用给别人红包的,要是有小兔崽子来问你讨红包,你用不着给,就算要给,也千万别给那么多,一般包个两分、五分就够了,要很亲的亲戚才包一毛以上呢!”
赵晓明点点头:“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亲戚,应该不会有人来讨红包吧!”
“那可说不准,咱们村那些小萝卜头,这些天可是见人就说恭喜发财,反正啊,你别理就行。”
吃过早饭,张天亮问妹妹:“今天有没有打算上哪儿玩?”
年初一按照惯例是不走亲戚的,这一天也不用干活,是农村人一年到头难得清闲的时光,张天娇摇摇头:“没呀,就想在家歇着。”为了过好这个年,她可是马不停蹄地忙了好久没歇过了。
“学校已经修好了,想去看看吗?顺便再带你们看看代课老师住的地方。”话是对张天娇说的,说话时的目光看向的却是赵晓明。
张天娇一听就明白了,这哪儿是打算带自己出去玩啊,分明就是要讨好晓明姐嘛!
“哎呀,我差点儿忘了,跟香兰说好了今天到她家玩纸牌的,对了,晓明姐,你跟我哥去看看那地方怎么样,如果地方不好,就别住了,反正也不远。”张天娇说。
赵晓明听说代课老师居然还有宿舍,实在是个意外的惊喜,不是说她住在张家不好,但毕竟没有自己一个人住方便。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好啊,那就去看看吧!”
学校停办以前,那时候的老师是县上教育局安排下来的,不是乡里的人,因此学校里准备了几间屋子作为教师宿舍,张天亮他们修葺校舍,顺便也把这几间屋子给修整好了,其中两间分给两个代课老师,剩下两间用来做学生宿舍,一间男生住,一间女生住。
其实三江乡还是挺大的,比如说翻过两座山的后面,有一个小村庄,叫做杨家坳的,也隶属于三江乡,杨家坳里的孩子走路到乡小学上课的话,来回至少要走上三四个小时,如果是冬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要出门,晚上回到家天都黑透了,这么小的孩子走夜路当然不安全,所以准备好宿舍,如果真的有杨家坳的孩子出来上学,得有个地方给他们住。
赵晓明跟着张天亮来到乡小学,不过是十几天的功夫,整座校园就旧貌换新颜了,半人高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重新圈起了围墙,围墙里面的地面全都平整过,三间用作教室的瓦房也都翻新了,重新安装上了门窗,教室里面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桌椅,虽然都是旧的,而且高矮参差不起,好歹也算是有了课桌。
教室的前面架起一块油漆成黑色的木板,黑板前边还有一张小方桌作为讲台,虽然条件还是很简陋,但比起赵晓明预期中的已经是好了许多了,好歹是一间像模像样的教室了。
整个学校就两排房子,一排三间教室,另外一排低矮一些的平房,一共五间,两间老师宿舍,两间学生宿舍,还有一间灶房,可以让老师和学生在里面做饭烧水,里面间隔了一间洗澡间出来,给老师和学生使用。
两排房子之间有一片方形的空地,就是学生们平时活动的操场了。
张天亮带赵晓明到宿舍那排房子跟前,指着最旁边的一间屋子说:“这间最敞亮,你住这间吧!”
这间屋子是这一排房子里面唯一一间朝南边开有窗户的,果然是够敞亮又温暖,屋子不大,大概也就十五平方米这样吧,虽然是泥砖房,但墙面平整,地面也碾得很硬实,踩上去没有丝毫的浮灰。
见惯了农村的泥土房,对于现在这样一间干净整齐的屋子,赵晓明满意得不得了。
张天亮站在屋子中间:“过几天再给你做些家具,就可以住了。”
“那就辛苦你了。”赵晓明高兴地说,她的空间里虽然可以拿出来用的东西不少,但大件的家具还真是没有。
“那旁边这一间是孙友梅住的吧?”赵晓明走过去看了一眼,同样大小的房子,不知怎的看着就是没有她的那边好。
张天亮状似随意地说了一句:“你那间是我修的,剩下的这几间都是他们弄的。”
赵晓明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谢谢你啊!”
张天亮避开她的眼神,径直走到第三间屋子:“过来这边看看。”赵晓明跟在他身后,眼尖地发现他的耳朵红了,这么黑的皮肤还能透出红来,可真是不容易啊!
孙友梅屋子的旁边是灶房,中间土砌的两眼大灶,灶上空空的,张天亮说:“到时候让公社弄两口锅过来。”
灶房的一角间隔出一小间作为洗澡间,角落里开了个洞让洗澡水能流出到外面的水沟里,洗澡间门口装了扇薄薄的木门。
再过去的两间就是学生住的宿舍了,屋子里几张长木板架成大通铺,孩子们自己带了铺盖过来,往上一铺就能睡觉。
“怎么样,还行吧?”参观完修整好的学校,张天亮问她。
“不错,弄得挺好的,如果有红色油漆的话,在这两边的围墙上分别刷上‘团结守纪、勤学奋进’这几个字就好了。”赵晓明指着两侧的围墙说。
张天娇真的跑到香兰的家里玩了一上午的纸牌,直到中午才回家做饭,吃完饭闲不住,搬了织布机出来教赵晓明怎样织布,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连张天亮什么时候出去了也不知道。
傍晚的时候,张天亮不知道从哪里拉了一车木材回来,都堆在了院子里,惊讶得张天娇瞪大了眼睛:“哥,你这是想干嘛?”上一次张天亮买木材回家,是两年前,那时他刚从部队回来,两兄妹攒了点钱,给家里打了几件像样的家具。
“买这么些木料,得要不少钱吧!”虽然山上有的是木材,但那是集体的财产,个人是不能随便砍伐的,要用的话只能向集体买,就算是生产队长也不能例外。
“还行吧!”张天亮不愿细说。
“咱家现在也不缺什么了呀,你到底想打什么?”
“学校宿舍里用得上。”
“哦——,呵呵呵呵!”张天娇一个“哦”字说得九拐十八弯的,笑得更是狡诈。
这时天色已晚,张天亮找了块防水的油布把木料盖上,就先回屋了。
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张天娇他们要回的是他们母亲的娘家,据张天娇说,什么大舅、二舅、三舅的,好像亲戚还真不少,赵晓明就有点儿不明白了:“你们有那么多亲戚,当年怎么不养着你们呢?”
“当时家家都穷,孩子有多,哪来的余粮养着我们?不过也不算不管我们啦,三不五时还是会送点粮食过来的。”
当时张家父母双亡,按道理应该是他们父亲这边的亲戚管着他们的,可是他们父亲这边的人丁不旺,直系的兄弟是没有了,那些堂兄弟离得远,家里条件又实在是差,自己家的孩子都养不活,不管他们别人顶多也只能说几句闲话而已。
至于他们母亲那边,是外家亲戚,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了的水,管不管只凭良心。
当时他们几个舅舅都已经分家了,连老人的赡养问题都闹得差点反目成仇呢,哪里可能去管他们两个拖油瓶,张天娇口中的接济点粮食,其实是他们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家心疼孩子,情愿自己饿着肚子也硬生生地从自己的嘴里抠出一点粮食悄悄给他们送来。
这回张天娇居然没要求赵晓明跟他们一起去,反而说了一句:“那边不好玩,我就不带你去了,锅里还热着饭,你中午自己吃,我们吃过中饭就回来。”
“好啊,你们路上小心。”赵晓明乐得清闲,闭着眼睛翻阅空间里储存的物品,设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在宿舍里用,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她还是挺期待的。
第26章 打家具
张天娇是带着一肚子的气回来的,一进门就把带回来的回礼往地上一扔:“什么破烂东西,也亏他们好意思给得出手,我说当时咱们就不该拿的,好像咱们还占了他们多大便宜似的。”
张天亮弯下腰把东西捡起来放在桌上:“算了,别气坏了自个儿,咱给他们留点面子,他们也能对咱阿公阿婆好些是不?这些东西不要就拿去扔了,吃不吃亏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一年也就一次,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才不会呢,你没看今天大舅妈那嘴脸,那只鸡我明明是给我阿公阿婆的,她也好意思往她自己家里拎。”张天娇愤愤地说。
张天亮“后来你不是抢回来了吗?还亲手杀了煮好,亲眼看着阿公阿婆吃下去了?”
“也就是今天我们在而已,平时都不知道老人家遭的什么罪呢!”张天娇不甘地说,他们是外孙的身份,去了也没有立场说什么,更不可能把两位老人家接回来自己照顾,否则的话他们那一房人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她外公外婆也不会愿意。
“我跟他们村的生产队长说了,平时多帮忙看顾着老人一些,过两天我再给两个老人送点粮食过去,悄悄的,不让他们知道。”张天亮安慰她。
张天娇这才站起身来,整理桌上的东西,她带过去的年礼算是丰富的,一只肥母鸡是给两个老人的,三个舅舅,两个姨,一共五家人,每家一块腊肉,一包油糍,一般不是比较殷实的人家,根本不会拿出这样的年礼,按道理他们回的礼怎么也不应该太差才对。
可是看看他们给的都是什么?菜干,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了,全都被虫子蛀了,用手一抓就全都成了碎末;油糍,也不知道是存了多久的,身上都长绿毛了,她那三舅妈还好意思说这个不怕,洗洗就能吃了,真当他们是叫花子啊!
还有干瘪坏掉的红薯、长黄毛的花生,总是没有一样是完好可以入口的东西,张天娇索性全部揽起来扔到屋角,还气愤地踢了两脚,要不是年初三之前不能往外扔东西,她早就扔门外去了。
吃完饭张天亮拎着年礼去了一趟公社林书记的家,这些年他年年都要去一趟的,两家人走动得比真正的亲戚还要正经。
回来的时候张天亮的怀里抱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个圆圆的大饼,大概有两寸厚,淡黄色,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圆砧板,底部用蕉叶包着。
张天娇欢喜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去刘叔家会带大笼糍回来。”
赵晓明也好奇地走了过去,伸手按了按桌上的大笼糍,硬邦邦的像块石头一样:“这东西怎么吃?”
张天娇俯身对着那块大笼糍深深地吸了口气:“香着呢,才做出来没几天吧,我跟你说,这东西用油煎了可好吃了,又香又韧,明天早上做给你吃啊!”
赵晓明也学着她的样子闻了闻,一股碱水的清香混合着蕉叶的植物香气,确实挺好闻的,看起来也好看,黄玉似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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