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的秘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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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口气冷漠，许沉光却没有丝毫不耐，他轻声细语跟她解释，“我知道这事爸妈瞒着你，你心里有气，可他们都是为我们好，再说了，孩子也希望有个完整的家，我们为人父母的，总得为他们考虑吧。”
　　　　乔夏有些厌烦，“你总是有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话落，推开车门走出去，头也不回。
　　　　乔夏进了屋，乔母就端着一碗银耳汤来，又是关切又是唠叨：“都这么大人了，不管什么事夜里都该早点回来，不然家人担心哪！”一指沙发上睡熟的丁丁，“看，你儿子等你都等睡着了。”
　　　　乔夏眼里掠过愧疚，应了一声，“知道，下次不会了。”
　　　　见许沉光走进来，乔母又道：“还有沉光，开着车到处找你，生怕你有什么事，急得晚饭都没吃，你看他，后背汗湿了一片。”
　　　　许沉光急忙开口劝慰，“妈，没事了，回家了就好，您别再说她，赶紧让她吃点东西。”
　　　　订婚以后，他连对乔父乔母的称呼都改了。乔夏蹙眉道：“许沉光，你的称呼不妥当吧。”
　　　　乔母打圆场，“有什么不妥当啊，早晚都得是。”
　　　　“谁同意那事了？”
　　　　“好啦好啦，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去洗澡吧，水都给你放好了。”
　　　　乔夏：“……”
　　　　翌日清晨，乔夏一早醒来，听到窗户下音乐传来小狗的叫声。
　　　　乔夏穿了拖鞋下楼去，就见一只小金毛趴在草坪上，肥嘟嘟的身子滚来滚去，乔母跟陈嫂在旁笑得乐不可支。
　　　　乔夏一贯喜欢小动物，乍见这么可爱的狗狗，昨晚上失眠到大半夜的心情登时好了些，她走了过去，小狗一见有人过来，兴奋得直摇尾巴，在乔夏脚旁蹭来蹭去。
　　　　乔夏被它蹭得发痒，忍不住轻笑，问她母亲，“这我们家的新成员吗？哪来的？”
　　　　乔母道：“沉光送来的，说你从小就喜欢狗狗，送一只来让你开开心。”
　　　　乔夏的笑敛住，哦了一声转头走，“我去洗漱。”
　　　　就在乔家迎来“新成员”时，永康医院七楼的会议室，有人在怔然发呆。
　　　　“文院长，文院长！”张主任连喊了两声，文修这才回过神来，他双目无神，仿佛一夜未睡似的憔悴，闻言冲下属提出的治疗方案点头，“哦，这两个方案容我再想想。”
　　　　张主任道：“好的，我个人还是觉得第二个方案更适合胤小姐，右手肌腱的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如果她日后还想再拉小提琴的话，保守的治疗方法更稳健。”
　　　　“嗯。”文修点头，一群人又商量了很久别的事，这才宣布散会。
　　　　会议散后，文修回到自己办公室。胤樱在里头坐着，见他来，眸中绽出希望的光芒，“怎么样，你们专家会诊的结果如何？”
　　　　文修坐到沙发对面，将今天的两个方案跟她详细讲了一下，然后道：“我觉得第二个更可行，你可以考虑。”
　　　　阳光从窗户打过来，在办公室的地板投下一片辉亮。胤樱侧过脸看自己的右手，手臂线条优美，五指修长，精致的指尖与弯肘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艺术而存在。她收回目光，没有片刻的犹豫，“我信你，你说行就行。”
　　　　文修回了她一个宽慰的笑，道：“十一点多了，你去吃中饭吧。”
　　　　胤樱瞅他一眼，“你不去吗？”
　　　　“不了。”文修摇头。
　　　　胤樱道：“你昨晚没吃，今早也没吃，中午又不吃？”
　　　　她目光担忧，然而文修只是摆摆手，无谓地道：“我胃口不好，吃不下去。”他似乎不想再多说，转过脸去，催道：“你快去吧。”
　　　　胤樱轻叹一口气，走出门去。
　　　　办公室里只剩文修一个人，他坐了一会，起身在房里来回的走。
　　　　不知为何，他整个人像得了某种怪病，心里空到发慌，无法言喻的难受。这种症状自昨天上午跟乔夏分手后持续到现在，没有一秒钟停止过。沉浸在这种奇怪的状态里，他害怕静下来，害怕空闲，一缓下来他脑里就反复回放着乔夏昨天的那句话。
　　　　她说：“从今往后咱俩一刀两断。”这句话嗡嗡嗡嗡响在耳膜处，清晰用力的仿佛还能听见回声。
　　　　“呵。”他坐在椅子上，苦笑一声，他不知道这究竟算什么，失恋？可是他跟乔夏明明连名正言顺的交往都没有，乔夏甚至对外只说两人是普通朋友。
　　　　如果不算失恋，只是朋友间的闹掰，为什么在听见昨天那句话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以不可见的形式抽搐了一下，有莫名的痛感传到神经末梢，连呼吸都在发疼。
　　　　他从未体会过这感觉，自那以后，他吃不下，睡不着，情绪低落，精神萎靡，整个人似被一团如乌云般巨大的悲伤笼罩，窗外的天明明清空万里，他却觉得阴沉一片，心头酸楚的到想要哭一顿。
　　　　他开了电脑，打算用工作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电脑屏幕亮起的一霎，那张笑颜赫然浮现在桌面之上，他的呼吸骤然一紧。他盯着照片上的乔夏，自嘲地道：“她都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你还留照片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声而过。他想起昨夜翻看的新闻，她果然跟许沉光订婚了。整个z市人人皆知，只有他后知后觉。新闻上登着狗仔队在机场拍到的照片，许沉光抱着丁丁，她紧挨在一旁，一家三口两大一小，连背影都这么亲密。
　　　　是的，她从小就喜欢许沉光，她和许沉光才是一对。
　　　　他情绪渐渐跌到了谷底，觉得可笑又可悲。

☆、Chapter　57谜团

“砰砰砰”，耳畔忽地传来敲门声，胤樱秀美的身姿走了进来，将一大碗喷香热乎的饭菜放到文修面前，“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总要吃点。”她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一怔，“咦，她是……”
　　　　她思索片刻，像是想通了什么，“你就是为了她才拒绝你爸妈的要求吗？”她看着乔夏的照片好一会，由衷地道：“她很美。”
　　　　文修没答话，他只是轻轻关上电脑屏幕，轻轻应了一身，“是。”
　　　　胤樱的脸上似浮起一丝失落，而后道：“你喜欢她？”
　　　　文修扭过脸去，不愿将最真实的神情表露出来，好半天后，他沙哑的出声，却答所非问，“她订婚了。”
　　　　说完这一句他迅速收敛了情绪，站起身来去柜子里翻资料，“不提那事了，我好好想想你的手术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会尽全力。”
　　　　他抱着资料路过胤樱身边，一只手忽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胤樱目光里有歉疚，道：“文修，我不告而别的那些年，对不起。”
　　　　文修缓缓将衣袖抽回，退后一步，摇头，“你没有不告而别，你留了短信啊。”他轻轻一笑，是个宽容的神色，“你不用道歉，我理解你，其实我羡慕你这种有追求有梦想的人。”
　　　　“那你的追求呢？”
　　　　“没有。”文修苦笑，“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到大的一切都是父母安排好的。大概是被父母填的太满，我很少有个人的想法，不是没有能力反抗，而是习惯不反抗，我一步一步机械式的将人生走到今天，目前为止我居然从没有个人的追求与梦想。这是一种悲哀。”
　　　　胤樱抬头看他，沉默片刻后道：“那你当年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父母吗？”
　　　　文修颔首，神色平静，“难道你不是吗？如果你不是，当初你就不会走。”
　　　　胤樱的眸中闪过一丝狭促，再次重申，“对不起，当时让你很难堪吧。”
　　　　“真的没关系。”文修仍然是宽和的笑，“过去的事过了就过了，我现在只想快点把你的手治好。你拉了二十年小提琴，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胤樱微微颔首，“谢谢你文修。”
　　　　文修道：“应该的，咱俩虽然过去有点什么，但如今也算是老朋友吧，你不用跟我客气。”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九月下旬，近来连着下了四五天的雨，炎热的夏暑终于走到了尽头，一场秋雨一场寒。
　　　　乔夏坐在房间，瞅着窗外的雨景发呆。方才她母亲说外公的病好了许多，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她原本心情挺好，可一走进房间，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情绪渐渐低下去。
　　　　究其原因，她心知肚明。她将手机掏出来，没一会又放下去，冲着自己骂道：“你犯贱啊，都一刀两断了你还刷微博，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更新他老婆的照片吗？”
　　　　她懊恼地将手机一丢，房门却忽地被打开，她母亲走进来，道：“你还在不开心哪，你都跟他断了半个月了。”
　　　　乔夏默然不语。
　　　　见乔夏不答话，乔母道：“心情不好就出去玩玩呗，你今晚不是有同学会吗，怎么还不去打扮？人家女孩子要参加同学会，一个个都穿的漂漂亮亮。”
　　　　乔夏摇头道：“我不去。”
　　　　乔母道：“你当年那叫什么大胖的同学，电话都往家里打了三四个，您怎么好意思不去。”又一推她，“快点去换衣服化妆。”
　　　　乔夏仍坐在床上，“我真不想去，我没有心情见同学，也不想跟许沉光一起。”
　　　　乔母看了她半晌，眼圈突然一红，“你这孩子是要担心死我吗？你这半个月饭也没吃什么，话也不说，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啊，你不开心，我也跟着担心……”她的眼泪瞬间就溢出来，“你怎么让人这么操心呢……”
　　　　“好好！”乔夏见她母亲一哭，只得缴械投降，乔母这才破涕为笑，冲门外喊了一声，“沉光，你前几天不是给夏夏在香港买了几件衣服吗？拿进来吧，我瞧模样挺好，今晚穿出去正好。”
　　　　许沉光闻声进来，手中果然拎着几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乔夏：“……”敢情他一直就在门外守着呢！
　　　　当夜八点，在z市某高档ktv里，一群高中同学见了面，劲爆的音乐与啤酒飞溅的泡沫中，一群年轻人疯闹折腾，气氛嗨到爆。
　　　　吃喝到一半，ktv的门忽然被推开，一群人一愣，乔夏的脸色露出欣喜，就见许久不见的乔安站在门口。
　　　　乔安自从搬出去后，一直就没再回过家，父母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家里为这事没少操心，乔夏也挂念她多时，如今见她来了，自然是格外欣喜，刚准备起身去迎她，可门口乔安的目光扫过并排坐在一起的许沉光跟乔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笑，声音却依旧温柔，“我就是来祝贺一声的，祝我姐姐姐夫订婚愉快。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话落果然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乔夏立马冲了出去，在门口将她拉住，解释道：“安安，我跟许沉光订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安表情淡然，缓慢的口吻却透出她的不满，“姐姐，五年前的那盘棋你下的真好，如今你家庭爱情双丰收，妹妹真是要恭喜你了。”
　　　　乔夏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订婚的原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只能换个话题，“外公后天出院，你回家吧，外公很想你，这几天总是念叨你，爸妈也很挂念你。”
　　　　“爸妈挂念我？”乔安的笑意有深深的苦涩，“他们怎么会挂念我呢？当他们撮合你跟沉光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把我这个女儿放在什么位置？”
　　　　乔安话落推开乔夏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哒”的声响由近至远，渐渐淹没在ktv凌乱浮躁的音乐里。
　　　　乔夏回到包房之时，就见一群人看着她的眼神微妙，也对，毕竟当初跟许沉光在一起的是乔安。
　　　　ktv最里面坐的一女生曾跟乔安交好，看到这一幕多少为乔安鸣不平，便话里有话的来了一句，“乔夏你别再挽留你妹妹了，这情况换了谁好意思留下啊，准老公变成了准姐夫，这不是狗血剧嘛！”
　　　　她话音里的嘲讽让全场都冷了下来，乔夏还没答话，许沉光便抢道：“感情的事是是非非本就难说，过去是我犯了错。但我现在可以肯定，我对乔夏，是爱情，不是狗血。”
　　　　那女生嗤笑一声，没再开口，笑盈盈继续唱歌。而乔夏的脸上却火辣辣的，像被人甩了一巴掌。
　　　　其实在所有人眼里，许沉光就该跟乔安一对，这么多年，大家也习惯了这个认知。虽然几个交好的人都没表态，但从他们态度可以看出，大家对两人都是不屑的。
　　　　曾经那种挖自己妹妹墙角的感觉再度浮现，乔夏感到羞耻与窘迫，她这一生中很少惶然过什么事，唯独这一件让她最为不耻。她走出门去，许沉光正要追过去，乔夏手一摆，拉了拉张小佳，“小佳，里头太闷，陪我出去吹吹风。”
　　　　两人走到ktv长廊尽头的窗户那，乔夏扶着窗户看窗外的夜色，窗外霓虹闪烁，城市的街道车水马龙。
　　　　身畔的张小佳喝高了一点，步伐摇摇晃晃。她方才正在那跟人拼酒，没听见那个女同学的讽刺，所以没弄清乔夏现在的心情，还以为乔夏是因为乔安的离去感到失落，于是问：“好端端的你妹又怎么了？让她留下来玩她跑什么跑？”
　　　　乔夏道：“随她去吧。”看张小佳脸色发红，嘴里喷着酒气，问道：“你喝了多少啊？”
　　　　张小佳嘻嘻笑，“没多少，刚才跟他们拼酒，我一口气灌了三杯——白的！”话音一转，皱眉道：“你妹妹性格真是古怪，我瞧她不爽很久了，什么时候都喜欢端架子摆姿态！装！”
　　　　乔夏拉拉她的手，止住她的话，“好了好了，你喝多了，别瞎说。”
　　　　“我哪瞎说了！我忍她很久了，不是她，你能吃这么多苦？不是她，你的当当可能还在！”酒意上涌的张小佳越说越激动，忽地掏出了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出去，几秒钟后电话接通，张小佳对着电话大喊：“乔安，你凭什么总欺负乔夏？你特么看她人好，从来都是让着你对吧！”
　　　　乔夏忙去拉张小佳，谁知张小佳腰一扭，跑到走廊那侧，对着电话道：“乔安，你别老抓着五年前的破事没完没了，整天挂着那副债主的脸认为乔夏欠你的！我告诉你，你才真正欠她的，你当年干了什么亏心事你心里清楚，你残忍到没有人性！乔夏替你擦屁股到今天，要不是她你就是个杀人凶……唔……”
　　　　一只手紧紧捂住张小佳的嘴，乔夏拧着眉，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张小佳！别说了！”她一面抢过电话挂掉，一面紧张环视左右，幸亏这走廊没什么人，她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但捂住张小佳的手一直不敢松，张小佳挣扎了一会，道：“得！我不说行了吧！你就继续做冤大头！帮你那个绿茶婊妹妹打掩护好了！”
　　　　她瞪了乔夏一眼，蹬蹬蹬去了厕所。

☆、Chapter　58相见

张小佳走后，乔夏回到了包厢，曾同乔夏交好的大胖朝她挥挥手，“来这坐啊乔夏。”
　　　　两人曾经是同桌，关系还不错，乔夏便坐了过去。老友难得见面，乔夏不忍将坏心情带过来，便一边喝酒，一边找了几个愉快的话题聊天，倒也轻松了些许。
　　　　而那边的许沉光不知何时换了一首英文老歌《re》，摒弃方才嗨到劲爆的唱法，微含沙哑的嗓子低吟浅唱缓缓道来，倒也是种韵味。
　　　　乔夏慢悠悠听着，忽地见旁边大胖一笑，乔夏问：“你笑什么？”
　　　　大胖道：“他这首歌肯定是唱给你听的。”
　　　　乔夏瞟了许沉光一眼，果然，他的目光时不时投向她，深邃幽黑的眸子里似藏着欲说还休的话。乔夏转过脸去，只当没看见。在这种场合的示爱，只会让她尴尬而羞耻。
　　　　大胖又高深一笑，“我早就知道他喜欢你，在高二那年。当时大家都说他喜欢乔安，但我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你。”
　　　　乔夏一怔，“啊？”
　　　　“我大概是全班唯一一个跟你做过同桌又跟他做过同桌的人吧。”大胖道：“当年你很喜欢这首歌，每天单曲循环，还逼着我跟你一起听。后来我换到跟他同桌，就见他也在不停的单曲循环这首歌。”
　　　　“两个人喜欢同一首歌，这能说明什么？”
　　　　“不，这不能说明什么。”大胖笑道：“可有一个晚自习，全班做试卷，他做的快，交卷后将草稿纸丢在一旁，我当时无意捡了去，本来是想捡便宜抄几道题的，结果将揉成一团的一打开，哪有什么答案，上面全是你的名字！”
　　　　乔夏愣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没骗你。”大胖拍拍她的肩，“这些年我也略微知道你们的事，过去是他对不起你，但老同学一场，我希望你原谅他。”
　　　　乔夏抿了一口酒，抿唇笑，“怎么，就因为你们是半个发小，所以你帮他说话？”
　　　　大胖道：“不，不是因为我是他认识多年的人，而是我能理解他的处境。”
　　　　乔夏讽刺一笑，“什么处境，骗我妹妹这么多年的感情，害我成这样，我还要理解他？”
　　　　“你别这么说他，他真的很难。我小时候跟他做过一段时间邻居，他们许家对他真是……”胖子摇头，“真是不把他当人看。你知道的，他是私生子，在家里没有地位，他爹常年在外做生意不管家里，他那个大妈，也就是他爹的原配，恨透了他们母子，没事就折磨他，殴打辱骂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我还看到许沉光他哥把他的头按在浴缸里，是真想淹死他。”
　　　　大胖压低声音细致的描绘：“他哥把他衣服扒光，拿皮带把他捆着，扣着他的后脑，像按鸡仔似的，用力按进水里，一分钟后拉起来，再按进去，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而他妈被保姆们在旁控制着，一旦哭出声，就被他大妈扇巴掌，你别以为是用手扇，他大妈怕手疼，都拿鞋底抽人，抽得鼻青脸肿血横流……”
　　　　乔夏双眸微睁，瞅瞅那边意气风发的许沉光，一面难以置信，一面沉重难言。
　　　　“任何人处在这种环境都会想得到救赎，而在许家，想要翻身，就只能博得他父亲的宠爱，所以他拼命用功读书，想借此引起父亲的重视改变命运，得知父亲仰慕你们乔家，他自然也向你们乔家靠拢，他父亲一直想跟你们乔家联姻，而当时你们乔家最受宠的女儿是你妹妹，所以他选择了你妹妹。我承认，这动机很卑鄙，可是你想想他曾经过的日子，尊严，躯体，健康，人格都被这样压迫，他没有选择。”
　　　　“你失踪的那五年，他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你，跟乔安提了三次分手，乔安每次要么哭哭啼啼，要么都以死威胁，一会闹割腕一会闹上吊……就这样拖了这些年……”
　　　　乔夏默然无语，只看着杯中金黄的啤酒，大胖拍拍她的肩，含着老朋友特有的关切，“今天瞅着你对他不理不睬，我就想把这些话告诉你，他是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他对你是真心的，只是过去他太难了。”
　　　　夜里十一点，ktv的狂欢终于结束，许沉光开车送乔夏回了乔家。乔夏推开车门准备下车，许沉光忽然拉住她的手。
　　　　“干嘛？”乔夏扭头看他，抽回手。
　　　　许沉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酒红色燕尾长裙上，微微一笑，“那天在香港看到这件裙子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是你穿，一定会很美。”
　　　　“我本来不打算穿的。”乔夏这是实话实说，她确实不想穿，可乔母一直哭一直哭，乔夏只得换上它出了门。
　　　　许沉光的笑仍挂在脸上，“那谢谢你最后还是穿了它。”
　　　　乔夏面无表情，过了会道：“下次那种场合我就不去了。”
　　　　许沉光神情微愕，“为什么？”
　　　　乔夏自嘲一笑，反问：“你不觉得大多数人看我的眼神都像看小三吗？”
　　　　许沉光的笑僵在脸上。
　　　　夜里十二点，乔夏洗完澡上了床，丁丁早已睡着，乔夏吻了吻他的脸蛋后，闭上眼睡觉。
　　　　枕头手机滴的一声响，传来许沉光的短信。乔夏拿起扫了一眼，只有一句话。
　　　　“夏夏，对不起。”
　　　　乔夏看完便按熄了屏幕，翻身继续睡。还没睡一会，又是滴答一声响，乔夏烦躁的抓起手机，目光却倏然一愣。
　　　　仍是许沉光的，仍只有一行字。
　　　　——“晚安，我想你。”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黑暗的房间里，乔夏呆呆盯着最后的五个字好一会，眼角倏然湿了。
　　　　不是为许沉光，而是为了曾经的某个人。在某个夜里，那个人也曾说过相同的话。
　　　　十六天了，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六天，原来，还是不曾忘记。一丝半点也没有。
　　　　她再睡不着，翻身坐起，穿衣出了门。
　　　　她来到厨房，随便翻出点什么吃的，蘸着辣椒酱就往肚子吞。
　　　　强烈的味觉刺激着味蕾，一阵阵往咽喉咽下，浓郁的辣椒油擦着食道一路烫出灼热如火，乔夏却恍若无感。
　　　　而同一时刻的另一个地方。
　　　　夜幕沉沉，有人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窗外的雨，手中握着一串珍珠项链。银色的铂金扣子上，刻着两个小字，一个文，一个乔。
　　　　外公出院的那天，是个阴雨终止秋阳高照的好天气。
　　　　乔夏随着乔母一起去医院接外公。外公的病房在四楼，坐电梯的人实在太多，乔夏跟母亲便走楼梯上的四楼。
　　　　经过二楼时，乔夏的目光忍不住扫了扫紧贴着楼梯右侧的办公室，霎那间心潮起伏。
　　　　这条楼梯她曾走过不下数百次，那间办公室，她去了无数回，而那个人，她曾为他心跳脸红愉悦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