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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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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结束出来,葛戈发现陈彤的眼圈有些红,对方并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坦荡荡的看着葛戈,眼里带着潮,呜呜呜的假哭。
    “好惨啊,你都没哭吗?”
    葛戈摇头,按了按她的眼角,“演的,感受不到。”
    他们还没经历那么多,暂时没有感同身受。
    陈彤打了她一下,“冷血啊你。”
    郭楠递过来一张纸巾,垂首看着不同以往的陈彤,眸光里带了点复杂,“你还是擦擦你的眼吧,跟兔子似得。”
    陈彤白了他一眼,接过来胡乱擦了下。
    这天过后陈彤和郭楠的相处有了微妙的变化,依旧吵吵闹闹,只是以前郭楠是真的不耐烦,现在则带了点嬉笑和宠意,无意中开始包容对方。
    谁都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只是当下很和谐。
    时间往后推移,葛戈开始习惯出入那个小别墅,习惯了张婶,也习惯了杜青。
    她叫杜青阿姨对方会拒绝,所以叫杜青杜妈妈。
    葛戈在力所能及下包揽很多家务活,尽管她袖手旁观也不会有人提意见,由此张婶更喜欢心疼她。
    她对那个家诡异的没有丝毫念想,在最初的期待落空后,连带葛风潮也成了一个很遥远的标记。
    美好的表象下总暗藏着些什么,那是人们所无法预料和掌控的东西。
    天气逐步趋于炎热,某个闷热微微汗湿令人燥郁的深夜。
    葛戈在别墅门口看见了一辆小轿车,车门旁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不懂牌子,但想来也不会多便宜。
    别墅少见的大门敞开,一二楼连带院子通通亮着灯。
    葛戈蓦然停了脚步,站在暗处看着。
    少顷,里面传出隐约的打砸声,然后是女人刺耳的尖叫,和隐约的咒骂。
    葛戈下意识拽住自己的衣摆,轻轻拧起眉。
    声音持续不断的传出,具体说的什么因距离问题听不清。
    她抿嘴稍作思考,刚要动作,突然有人走了出来。
    是个中年男人,步履踉跄,被人推出来的,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站在车旁的男人身形一动,被对方抬手制止,“没事,不用管。”
    他说话有点糊,明显喝醉了。
    门口出现一个身影,随后是姜亦清冷的脸,目光阴狠刺人,额发微乱。
    他大声道:“马上给我滚,永远不要踏进这里。”
    男人扯了扯领口,笑了下,“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们娘两连这都没的住?”
    “。。。。。。”
    “姜亦,你终归太嫩了,不过我不会赶尽杀绝,你妈虽然疯了但是那张脸还在,我。。。。。。”
    “滚!”姜亦恶狠狠的开口打断他,“你让我觉得恶心。”
    “再恶心你也是我儿子。”
    他接着说:“想想你自己,别忘了杜青变成疯子是谁的手笔,也别忘了姜云是因为谁死的,你就是个间接杀人凶手,你这辈子都脱不了这个名头。”
    葛戈猛地瞪大眼。
    姜亦身子僵住,仿佛被人拿枪狠狠顶着。
    以至于过后对方离开了他都不曾动一下,那片薄薄的剪影纤弱的宛如下一秒就会成为碎片。
    好半晌葛戈才缓慢的移动脚步走出去。
    距离不断接近,对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两三米的距离。
    葛戈看着垂着脑袋的少年,轻声叫道:“姜亦。”
    对方抖了下。
    她想起什么,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支棒棒糖,递过去,“我刚才买的,这个。。。。。。味道不错。”
    她上前几步,拉住姜亦紧握成拳到关节泛白的上,冰冷坚硬,目光稍作上移,不经意间和他的视线交叠在一起。
    里面空洞无望,还有很明显的水渍,下一秒就要落下来的样子。
    手上的糖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姜亦?”

  ☆、第十回

杜青在二楼,尖叫声此起彼伏。
    灯火明亮的此刻,凄厉的依旧让人自心底发寒。
    音符间的悲伤和惊恐,像蚕茧,连带旁人都被密密麻麻的裹住,挣不脱,逃不过,硬生生忍着。
    一楼座椅有些乱,其余还好。
    葛戈快速跑到楼上,她有听到张婶的轻声抚慰。
    偌大的起居室,杜青缩在角落,这里凌乱到不堪入目,杜青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衣服几处被撕裂。
    她的表情惊惧到扭曲,张婶稍稍靠近便挥动四肢疯狂起来。
    她已是个十足的疯子,但听说杜青曾经是个画家,名气不算大,但也有了一定成就,她知书达理,为人善良,有过接触的都对她有着极高的评价。
    这些是从张婶嘴里零星听来的,里面有怀念也有唏嘘。
    葛戈扔了书包,在张婶无助的目光中蹲下,看着不断往墙上贴的女人。
    “杜妈妈。”
    杜青目光涣散:“有东西抓我。。。。。。好大好大的。。。。。。有东西来抓我了。。。。。。”
    “没东西抓你,这里就我们,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谁?”
    “他的力气好大,他要把我抓走,他要吃了我,他一定是要吃了我,呜呜。。。。。。”杜青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双手捧住头,开始揪自己乌黑的长发。
    “夫人,你怕的人已经走了,你看看这是谁?”张婶拉起葛戈的手,“你看看这是谁,这是小云啊,你不是还说要给小云煮汤呢?”
    杜青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没反应。
    “这到底造的是什么孽?!”张婶放了葛戈的手,突然往地上一坐,拉起围裙擦眼泪。
    无助的绝望也会传染。
    通过视觉和听觉,弥漫四周。
    葛戈轻轻拍抚她的背,“别担心,会好的。”
    说完起身出去,走廊最尽头是姜亦的房间,她来过一次,之前某个周末帮张婶来收他换下的衣服。
    房间不大,格局简单,收拾的很整洁。
    角落里坐着只巨大的毛绒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这的,连外包装都没有拆。
    葛戈利索的将透明塑料袋剥掉,捏着熊耳朵给扯了出来,之后又跑到杜青那。
    她有些喘,也不是累的,可能是紧张的。
    拽着熊的两只前爪,她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你看,是它在找你,它还在朝你笑呢,多可爱,你这么害怕,它会伤心的。”
    杜青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葛戈将熊的爪子往前在杜青裸、露的脚踝上轻轻碰了碰,对方迅速瑟缩了下,葛戈观察着她的情况,见并没有刺激到发出尖叫后,又轻轻碰了碰,这次连瑟缩都没了。
    她尝试着将整只熊都往杜青的怀里塞,杜青忐忑不安的转了转头,随后将视线缓慢调转过来,对上毛绒熊弯弯的眼睛。
    “它。。。。。。在对我笑?”
    “对啊,它在笑,它很喜欢你。”葛戈轻声说:“你刚才是摔了一跤,没有人抓你。”
    “没有人抓我?”
    “对,没有人抓你。”
    “没有人抓我。”她伸手抱住熊的身子,白皙的手背上也有破皮,渗着血丝,“没有人抓我,没有人抓我,没有人抓我。。。。。。”
    杜青将脸埋在熊的胸口,随后闷闷的哭了。
    哭累了,张婶便带她去洗漱吃药睡觉,再没有过激表现。
    葛戈住一楼,张婶对面。
    她下去的时候姜亦已经不在了,将客厅整理干净,回房洗澡睡觉。
    临睡前张婶找她聊了几句。
    姜亦这孩子死心眼,钻牛角尖的人活着会累。
    姜亦的妹妹是旅游时失足落水去世的。
    他们怪姜亦,只因为当时姜亦开玩笑拍了下姜云的头。
    姜云是早产儿,杜青太爱姜云了。
    姜云没被救上来,连个尸体都没有捞着,杜青当场就晕了,醒来便疯了。
    这个晚上葛戈失眠了,脑袋里时不时冒出那个男人对着姜亦说你就是个间接杀人凶手,你这辈子都脱不了这个名头。
    以及姜亦的眼泪。
    那种尖锐的指控,以及反馈的悲伤,让葛戈心里感觉扎了一枚针,*辣的疼。
    他们的生活都不如意,他们在各自领域的最底层拼命挣扎生存。
    姜亦托了她一把,将她硬生生拽出一个腐臭泥沼,在她身后鞭策,赶着她往前走。
    现在他在地狱,他在等待救赎,
    外面灯光透过窗纱朦胧覆盖着室内。
    夜更深了,对面墙壁上的挂钟指针隐约指向零点。
    葛戈在又一个侧身时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随意披了件线衫走出去。
    楼梯口有盏小小的壁灯,整夜长亮。
    葛戈借着微弱的光线往楼上走,二楼走廊漆黑一片,杜青的房间门紧闭。
    她往另一个方向走,那里是书房。
    门开着,没有灯。
    尽头是一个小小阳台,有个高瘦的剪影,指间闪着红色光亮。
    他看着远处的大马路,任黑暗翻涌在身后。
    葛戈稍作停顿后走过去,直到和他并肩。
    晚上有风,这个时间点的风带了凉意。
    街对面葛戈可以很轻易找到自己房间的窗口,很早很早的时候,她站在那里,和未相识的姜亦对望。
    她的到来并没有让姜亦表现出惊讶,少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静静的抽烟,星火一闪一灭。
    鼻腔里有着淡淡的烟味,并不好闻。
    好半晌,他低头弹烟灰,“你来这干嘛?”
    葛戈轻声说:“我来看看你。”
    “看我长得帅吗?”
    葛戈没说话。
    “呵,开玩笑的。”
    一支烟抽完了,他重新点火,风把火灭了好几次,“操!”
    终于点燃后,浓浓的烟雾争相从他的嘴巴鼻腔涌出来,散在空气里。
    “姜亦。”
    “嗯?”
    “别抽了。”
    他嘲讽的轻笑了下,侧头看她,“你管我?”
    “别抽了。”葛戈表现的很坚定。
    姜亦充耳不闻,再次抬手时葛戈去抢,姜亦转手推了她一把,提高音量,“你管得着吗?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少年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烦躁,想被惹毛了的小狮子,挣扎的可怜。
    葛戈踉跄后站稳,他的力道其实并不大。
    拉起滑落的衣服,葛戈说:“别抽了。”
    姜亦啧了一声,“你大晚上上来就为了管我别抽烟?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他的言语并没让葛戈感到不悦,她沉默了下,才淡淡的说:“别难过,很多事不是你的错。”
    姜亦抬眼直直的盯着她,紧拧的眉心渐渐散开,最终找不出任何表情。
    月光很明亮,亮到可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五官。
    指尖的烟继续燃着,姜亦没再抽。
    葛戈说:“我们不觉得你差劲,你很好。”
    “第一次见面在那个小弄堂你把我训了一顿,有个晚上你找杜妈妈找到汗流浃背,徐桑桑砸到我你出言相护,你让我离开家跟着你到这,郭楠受辱你同仇敌忾。”葛戈说:“你真的很好。”
    “是吗?”姜亦深深的吐出口气,“你觉得我好?”
    葛戈点头。
    “有毛用?”
    “证明你很重要,你不是多余的,你有你存在的价值。”葛戈的声音很轻,她拉拢线衫外套,“你让我的生活翻了一个面,你在带着我往前走,所以。。。。。。请你好好的。”
    好好的,积极的生活,忘掉他们给你的错。
    本就是那么美好的少年,怎么忍心看他堕入深渊?
    “我在带着你往前走?”他重复了一边,随后突然把烟一扔踩灭,指着自己冲她怒道:“我连方向都看不到了你知道吗?鬼知道我带着你往哪个狗洞爬呢,你还跟着我走?你他妈蠢得没边了吧!”
    葛戈看着突然暴怒的姜亦笑了笑,“我相信你。”
    姜亦一愣,随即被更大的怒火所填充,连带眼眶都火辣辣的酸胀,他指着门口,“滚,马上给我滚!”
    “姜亦,我真的相信你。”
    “我叫你滚啊!”
    葛戈突然握住他高抬的手,很凉,两人双手间的冷热交替使得姜亦身子轻轻颤抖了下。
    “我是个没人要的,你把我捡了,你记得要负责,你要把我带好一点。”葛戈说,随后放开他。
    姜亦站在原地,包裹着手的暖意已消失,他看着葛戈转身走出去,直到消失。
    灵魂已死的人,真的还能活吗?

  ☆、第十一回

次日姜亦是叼着棒棒糖下楼的,如果他能蹦上一蹦,想来那岁数还能往下掉些。
    张婶见了他就笑了,“呦,这还吃上糖了?以前不是不爱吗?”
    “噢,”他从嘴里抽出来,嘬了嘬,“别人给的,我给她点脸。”
    葛戈坐在餐桌旁,停了筷子,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张婶笑道:“就你脸大。”
    昨晚的事件并没有让姜亦变得消沉,张婶欣慰,由此更笑的眉眼眯缝到睁不开了似的。
    “赶紧坐了,我给你把吃的端出来。”
    转身进了厨房。
    姜亦坐到葛戈对面。
    这是每天都会有的情景,不过往常两人基本没话,各吃各的,各走各的。
    但今天的反常不单单只是姜亦叼了根糖。
    “你那用吗?”
    他的目光放在葛戈手边的白色陶瓷调羹上。
    “不用。”葛戈很自觉的将调羹递给他。
    姜亦拿在手上掂了掂,抽出嘴里的棒棒糖放了上去。
    葛戈的视线从他的脸上转到调羹上,又重新转回他脸上。
    虽然没说,也能察觉出她心里坑爹的震惊。
    “怎么?有意见?”
    葛戈摇头,收了视线专心吃饭。
    糖是昨晚的糖,她给的。
    当时还告诉他味道不错。
    只是那个当下混合着少年的泪水,被他随手给扔了。
    “离我远点!”他那会这样说。
    葛戈忍不住转着眼珠又看向他,姜亦仰着下巴也正看她,表情染上高傲,视线相触,他嘴角一扬时又多了分温和。
    澈静的目光,纯粹的笑意。
    干净清冽的像山间清泉。
    “怎么?”
    葛戈掩饰的吃了口碗里的早饭,“那糖味道还好吗?”
    “一般吧!”
    他随口而出。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好似以往,又觉得有了那么些区别。
    张婶给他端来饭,看见那调羹,忍不住说:“这糖还跟宝贝似得供着呢?”
    “我饭后接着嘬。”
    “今天我上街给你买一捆过来。”
    “别!”姜亦笑道:“我就偶尔嘬,天天这么含着嘴都要脱层皮。”
    张婶重新回了厨房。
    姜亦搅拌着碗里的稀饭,“昨天那熊你给我拆了?”
    “嗯,我给放杜妈妈那里了。”
    “知道哪来的吗?”他问。
    “哪来的?”
    “去年生日郭楠送我的。”
    葛戈点了点头。
    又说了句:“我是给杜妈妈用了。”
    姜亦笑了下,拌着小菜吃了口稀饭,“给我妈用就不用还了?”
    “。。。。。。”葛戈:“。。。。。。啊?”
    “用了我的东西不就得赔我一个吗?平衡法则不懂?”
    葛戈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认真的看着面前清秀俊朗的少年,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类似于玩笑的蛛丝马迹,但很可惜,她失败了。
    姜亦居然是在讲真的?!
    她问:“再买个熊吗?”
    “随便,也可以是别的。”
    “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吗?”
    “也行。”
    “你生日什么时候?”
    姜亦看她一眼,“12月24号。”
    葛戈点头,算记下了。
    她想,之后的日子,她得更好好的存钱了。
    生日是平安夜呢,这天出生的孩子老天都该善待他的。
    葛戈把碗筷拿去厨房清洗,甩着手再出现时姜亦还没走。
    他靠在外门上,清晨的薄光洒满他一身,身体线条凌厉而漂亮,目光投在某处,略有些天真的茫然。
    葛戈背了书包走过去,擦身而过时,姜亦抬手拎住了她的衣领。
    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他盯着惊讶的葛戈说:“我的书包呢?”
    葛戈没做声。
    “帮我拿一下。”姜亦放开她。
    葛戈没动,清亮乌黑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反常到极点的姜亦。
    你来我往,姜亦脸上的轻松突然一滞,咳嗽了声,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身自己去拎了书包。
    随后走到葛戈身边,轻声说:“走吧!”
    葛戈没动。
    “走啊,愣着干嘛?”少年率先走出去。
    瘦长的背影在晨光间晕染。
    葛戈低头看自己脚下,半晌,轻轻笑了。
    …
    碰到赵美艳是在一个雨天。
    乌云层层遮盖,大风肆虐,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葛戈撑伞去扔垃圾,伴随垃圾掉落的声音,路口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烫染的头发,黑色连衣裙,尽管上了年纪但风韵更甚往昔。
    这样的形象在葛戈眼中是陌生的,当然两人中间也隔了时间,有几年没见了。
    女人缓步走来,距离近了,香水味跟着风吹向葛戈。
    还算好闻,只是略冷。
    “我听说你从那边搬出来了,”她撑着纯色雨伞,环顾四周,“在这住多久了?住的还习惯吗?”
    声音很轻,怕吓着什么似得。
    葛戈只看了她一眼,便转了视线,盯着垃圾桶旁的一棵翠绿的风雨中摇曳的杂草出神。
    从最开始被继母为难时她对赵美艳极浓的思念,到之后醒悟不会有人来对她伸手拽一把,渐渐的便开始习惯,开始淡忘。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个人了。
    “我不是搬出来的。”大脑一片空白过后,葛戈说:“我是被赶出来的。”
    风还在吹,穿过雨伞,带着潮意翻卷起黑发。
    视线里都是灰蒙蒙的,赵美艳表情有些僵。
    “我很抱歉,没有早点来看你。”
    “习惯了。”
    “。。。。。。”
    赵美艳:“我有我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我给你点钱,你先用着,以后有事打我电话。”
    她说:“有纸和笔吗?”
    “没有。”
    面对葛戈的冷淡,她没有再多什么,只略显狼狈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递给她,又报了两遍联系方式,确定葛戈能记住了,才又说:“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葛戈低头看着手里的钱,雨水飘过来,感觉湿冷。
    “妈,”她说:“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
    “不问问我之前的生活吗?”
    赵美艳眼眶有些湿,“现在好好的就行,葛戈,妈妈能力有限,如果可以我也想带你在身边看顾着,可是我真的没能力。”
    她是二婚,现任丈夫事业有成,有地位,有名望,她能进这样的家庭简直是奇迹,自然也没什么地位,她得小心伺候着,以此换来优渥的生活质量。
    很累,很可悲,很没有意义,但可以满足她对外的虚荣。
    她转身就走。
    葛戈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远去,上车,消失,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走进别墅。
    她把钱收好,电话记在一个本子上,但从没打过。
    天变得炎热,放假了。
    郭楠最近迷上一个网游,时不时拽着姜亦泡网吧消磨时间。
    姜亦不耐烦,但也会陪着,不过每天回家的时间很固定。
    今天已经过去一小时了,葛戈洗完澡坐在客厅等着,时不时抬头看时间,微微皱眉。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她百无聊赖的一个一个转。
    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
    葛戈吓了一跳,自她来后就没听这座机响过。
    一次铃声响完,又迅速接上。
    葛戈蹭过去,拿起话筒,“喂?”
    “葛戈!”是姜亦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
    “你在哪?”
    “我在医院,我钱包忘带了,在我床头柜上,你去拿一下,然后赶紧来三院,路上小心。”
    葛戈没多说什么,应了声便挂断电话,迅速上楼去姜亦房间拿了钱包。
    下楼换了身衣服匆匆出了门。
    时间很晚,车子少了很多,她等了好一会才等来一辆。
    坐上车,看着窗外迅速闪退的霓虹。
    姜亦怎么会在医院?
    打架斗殴?
    听声音很精神,有伤也应该是小伤,或者是郭楠受伤了。
    深夜的医院依旧有不少人,葛戈来回跑了两圈才在一间办公室看见他们,除了姜亦和郭楠,还有三个女生。
    其中一个是曾在校门口等姜亦的女孩,头上破了口子,满脸的血,搂着姜亦的腰一动不动。
    “来了?”郭楠最先发现她,“怎么过来的?”
    “打车来的。”
    姜亦听见声音望过来。
    葛戈走近几步把钱包递给他,低头,女孩正看着她,目光很冷。
    “我先去付费。”姜亦说。
    女孩死死搂着他的腰,抿着唇,不肯让他走。
    “我去吧!”郭楠说。
    他接过钱包,出了门,葛戈随即跟上。
    葛戈问他,“你们到底怎么了?”
    “走霉运了,本来上网上的好好的,谁知道席美佳她们会来,见到姜亦就跟狗皮膏药似得黏上来了。”
    “席美佳就是受伤那个?”
    “嗯!”
    “后来呢?”
    郭楠一脸郁闷,“那女人长的还可以,在姜亦身边扭扭捏捏,被旁边一个小混混盯上了,姜亦本来想走的,但也不能就这么把几个女的扔了,见死不救不是我们爷们的风格对吧?”
    葛戈点头。
    他接着说:“然后就干上了,那小混混手边有个啤酒瓶,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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