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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爱则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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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王子已经成为如今站在她面前冷漠而坚忍的国王,让她宁可悉数摒弃一切过往,只希望从没有遇见过他。
童唯安看着许承则在自己面前站定,目光复杂到她竟有些不敢面对,下意识的低了低头,问:“来看奶奶么?”
“嗯。”许承则语气疏淡。
童唯安没有再开口,她放下手中的酒,抬起头时,视线却又撞进许承则古井一般深沉无波的眸光里,也许是此时此地的空气原本就过于凝重,两人默默对视许久,各怀心事,倒是不见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雪大了,回去吧。”
许承则看着蜷坐在墓碑前的童唯安,打破沉默。童唯安难得乖顺的点点头,起身时右腿一阵刺痛,险些重新摔回去。她勉力支撑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膝盖,向前走去,许承则一言不发的看着,发现她右腿有明显的不自然,还未及开口,童唯安已经自顾自的笑道:“腿麻了。”
雪越下越大,童唯安腿部的不适感已经越发明显,随着步子越来越慢,她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太久。
“安安。”许承则站在台阶下面回头看她,“示弱对现在的你来说,就那么难么?”
童唯安被他轻轻一句话钉在原地,愣愣的看了他许久,直到被飞到眼前的雪花阻隔了视线,她才听到心底那个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声音轻叹道:对啊,就在我几乎完全放弃了我的自尊求你回头之后。
“怎么,如果我现在说我腿疼,你要背我么?”
前几次的见面童唯安已经明白,如果她不率先挑衅,那么她和许承则之间,是很可以和平相处的——是她忍不住。因为她想不清楚一个带给自己诸多痛苦的人为什么可以毫无愧疚之心的站在自己面前,许承则的泰然自若让她不能忍受。
童唯安看向许承则,唇边的笑意到底还是带了挑衅的意味。
她不愿意忍受。
许承则看着童唯安因疼痛而苍白的脸,终是迎着漫天的风雪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转过身去,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上来。”
☆、Chapter 8
背上的重量似乎并不比六年前更重,许承则步伐缓慢,随即又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啼笑皆非。六年,简单十笔就能轻松写就的字眼,可落在时钟上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已经足够消磨所有的爱恨。曾经童唯安赋予他的痛苦耻辱早已不那么深刻,可他仍是没有想到,在如今天色将晚的寂静墓园里,他的心还是会有刹那的柔软。
童唯安伏在许承则肩头,呼吸清浅。两个人的沉默将时间无限延长,许承则走到墓园门口的时候,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到了停车场,许承则把童唯安放下来,童唯安觉得头脸潮热,努力忽略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朝自己的车走去。
许承则一言不发的从身后拉住她,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车。
童唯安知道自己有些发烧,而且已经被他一路背了下来,此时再拒绝坐他的车也未免太矫情,于是自觉的把椅背调低了些,系好安全带,看了看正准备开车的许承则,原本想问他车里有没有毯子,但话到嘴边,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闭上眼睛之后报了地址:“如果不麻烦的话,请把我送过去,快到时间要接阿昱放学了。”
“你的那个孩子倒是上心的很。”许承则看她一眼,“难怪承朗会以为他是你的私生子。”
童唯安双眼微睁,与他对视一眼,重又闭上,声音凉凉的:“我哪里有这个福气。”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
由于下雪,一路上许承则车速并不快,童唯安裹着大衣安安静静的躺在座位上,偶尔睁开眼,看许承则面无表情的接打电话处理公司业务,声音平静而专注。车里空调开得很足,童唯安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许承则的车已经开进了市区。童唯安醒过来,她睡意昏沉的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手机,看见林景迟的名字,迟疑了几秒钟,接起来:“二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林景迟劈头盖脸的质问让童唯安有些烦躁,她稍稍坐直了身子:“我什么时候连行程也要向二哥汇报了?”
林景迟没有回答,一时之间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只有呼吸声,童唯安克制着不耐揉了揉眉心,让语气尽量显得平和:“我刚刚睡着了,没有听到。二哥,你有事吗?”
林景迟的声音有些难以言说的阴沉:“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忙着相亲,不想被人妨碍。”
“你怎么——”童唯安愣住,随即又惊又怒,“你去过杂志社了?林景迟,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永远如此,从多久以前开始呢?好像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童唯安对他始终疏离而防备……电话那头的林景迟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我联系不到你,打到杂志社时你同事无意间提起的。澄澄她……”“安安,空调是不是需要调低一点?”
林景迟的呼吸仿佛被瞬间冻结——电话那头刻意压低的声音透过听筒一字一句的传过来,模糊而暧昧。
许承则。
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路边,许承则探身过来,在童唯安身旁贴近她举起的手机,言语间温热的呼吸让童唯安毫无防备,手机险些从手中滑落,而电话那头已然一阵忙音。
“许承则你搞什么鬼?”
许承则勾唇微笑,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讥诮:“你猜林景迟现在会是什么心情?”
童唯安看着他,眉目间恼意微现:“你到底什么意思?”
此时林景迟的电话却再次打了过来,这明显并非他的行事风格,童唯安心头一紧,迅速接起电话。
“澄澄出事了,你尽快回来。”
林景迟声音克制,童唯安甚至来不及问出口林微澄到底怎么了,电话已经被再次挂断。
而彼时挂断电话的林景迟目光阴郁,死死握住手机的手上青筋爆出,下一秒,手机终于被狠狠砸向墙角。林景迟站起身来,压抑着心头的怒气朝门外走去。
直到林微澄的手机被拨打了三遍依旧提示关机,童唯安才意识到恐怕林景迟刚刚所言非虚,她心里有些慌,忍不住催促许承则:“能不能开得快一点?”
许承则目光直视前面,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如果你指的是现在这种路况……我可以理解为,你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吗?”
童唯安几乎下意识地想问他怎么会知道,但话未出口便知多余,当时了解她具体情况的人不多,可周宁绝对算一个,许承则的知晓,除了让曾经的自己显得更加可悲,还能怎样?
许承则的车到底还是在沈嘉昱放学前抵达了目的地,可沈嘉昱学校门前家长们的车几乎堵了大半条路,童唯安平时尚有耐心等待,今天因为担心林微澄的事情分外心急,不顾体温的升高和右腿不适,下车步行穿过拥挤的路口。地上的雪被行人踩实了些,更加难行,她甚至两次险些滑倒在雪地上,才终于走到学校门口。
童唯安站在家长之中等了几分钟,放学铃声倏然响起,涌向校门的学生们犹如潮水一般,童唯安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看到沈嘉昱的身影,挥手喊道:“阿昱!”
沈嘉昱听到声音,朝前方张望片刻,终于发现她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地上滑,走慢点儿!”童唯安迎上去,摸了摸他被风吹得有些发红的小脸,轻轻拍掉他肩头衣袖的落雪,笑着问,“冷不冷?”
“不冷。”沈嘉昱拉住她的手,“干妈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车里刚刚太热了。”童唯安并不想让沈嘉昱为她担心,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牵着他小心翼翼的走过雪地,走向许承则的车。
许承则的车再次启动,开往林家老宅的方向,他偶尔从后视镜看着陪沈嘉昱一起坐在后面的童唯安:她一上车便掏出手帕,细心妥帖的帮沈嘉昱擦拭着发梢的残雪,最后嘟囔了一句:“明天去给你买顶帽子。”
“不要,丑死了。”沈嘉昱却皱了眉,嫌弃的很,“现在哪里还有戴帽子的人。”
童唯安一巴掌拍过去,他机灵的躲了,明知道开车的叔叔就是前几天一起吃饭时见过的那一个,仍然故意出童唯安的糗:“干妈,这个叔叔就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吗?”
“……”
正暗暗为林微澄担心的童唯安几乎被他一句话雷倒在地,一时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不是。”她咬着牙回答,眼风扫过去时,正襟危坐的沈嘉昱看起来人畜无害,无辜极了:“那为什么叔叔开车的时候还一直看你。”
童唯安有片刻的失神,却克制住了想要看向许承则的冲动,只是淡淡笑道:“因为叔叔和干妈认识很多年,即使相看两厌还是免不了有纠缠,叔叔觉得厌烦,干妈也是。”
沈嘉昱年纪终究太小,不能理解她话里复杂的情绪,他只知道干妈一直在笑,却似乎比哭更难过。
“安安你可算是回来了!”童唯安进门的时候,陈嫂神色不安的迎上来,一边接过她的大衣一边低声说,“澄澄出了点事,景迟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澄澄……这是?”陈嫂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童唯安领进来的小男孩,表情惊讶。
童唯安来不及多说,嘱咐了沈嘉昱几句,又吩咐了陈嫂照顾他,随后匆匆上了楼。
她上楼之后,恰逢童玉和姑父林森相携从林微澄房间出来,童唯安和他们打了招呼,比起童玉有些忧虑的疲惫神态,林森的面上反而一时看不出太多情绪。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森语气温和,反倒安慰童唯安,“不用担心,秦医生他们已经都来过了,澄澄没什么大碍,进去看看她吧。”
林微澄的房门半掩,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童唯安推门进去,正靠坐在沙发上假寐的林景迟睁开眼,淡淡说道:“回来了?”
童唯安见他神态如常,便也只当做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点了点头,朝里面林微澄的卧室走去。
昨天还好端端的林微澄此时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她头上、手臂都裹了厚厚的纱布,额头的纱布下隐隐透出血迹,脸颊也有擦伤的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童唯安几乎惊叫出声,却下意识的用力伸手捂住嘴,心疼和愤怒让她一时难以继续迈动脚步,暗自责骂自己为何不能再早一点赶回来。
“伤都不碍事,只不过她受了些惊吓,打了镇定剂才睡着。”林景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童唯安回身看着他,垂下的手紧攥成拳,指甲几乎刺破掌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景迟点了一根烟,嗓音低沉:“她回学校拿些东西,回来的路上遇到抢劫,幸好有人撞见,又及时报了警,不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林景迟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足让童唯安听得心惊肉跳。
“你不是向来喜欢扮演贴心表姐么?”林景迟的话头毫无预兆的转到童唯安身上,“怎么,到底还是忙着和许承则厮混更重要?”
☆、Chapter 9
童唯安身心俱疲,完全没有心力再应付林景迟:“我回房间换衣服,一会儿再来看澄澄。”
她朝门外走去的时候经过林景迟身边,却在下一秒就被林景迟猛地一把拉住,狠狠掼倒在沙发上,原本就发烧的童唯安更是头晕脑胀,用力挣扎着要起来,低斥道:“发什么疯,你放开我!”
林景迟轻易就钳制住了她,手上的力道似乎要将她捏碎一般:“童唯安你是不是犯贱,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还是要和当初甩了你的男人搅合到一起去。”
“你他……”童唯安的脏话几乎破口而出,克制许久,冷冷地笑了起来,“二哥不累么,不仅要管公司和家里,还要管继母的侄女犯不犯贱。”
“许承则究竟有什么本事,”林景迟眸光阴鸷,“让你因为他;每次都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激怒我。”
“二哥这么容易生气,无非是因为……我犯贱的对象不是你。”
童唯安的话阴冷如刀,直刺林景迟的要害。
自从挂断童唯安电话之后,林景迟心头就烧起来的那把火,终于有了燎原的趋势。
童唯安疑心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林景迟撕碎,她看着林景迟越来越近的脸,挣开了的左手缓缓朝着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伸去。
房门在此时被人毫无预警的推开,门前的许承朗看着眼前姿势暧昧的两个人,一时傻了眼,不知该进还是退。
林景迟松开童唯安,面色阴沉的站起身来,童唯安心内松了一口气,见许承朗的神情似乎比他们二人还要尴尬,也没有同许承朗打招呼,直接出了门。
童唯安回房换了衣服,找来退烧药吃了,下楼找沈嘉昱时被陈嫂告知他被林森夫妻俩带去书房玩儿了,她知道沈嘉昱向来不是寻常顽劣的熊孩子,于是并不担心,正要回房休息时,见到许承朗下楼,这才和他打了个招呼:“澄澄还在睡?”
“嗯。”许承朗看起来依旧忧心忡忡,“今天太晚了,我明早再来看她。”
“路上开车小心点。”
“安安姐。”许承朗走了几步回头看她,“你下午和我哥在一起么?”
童唯安眉头微皱:“劳烦他当了一趟司机,算是符合你对‘在一起’这三个字下的定义么?”
许承朗见她语气不善,一时哑口无言,童唯安不再看他,转身上楼。
童唯安请了几天假,带着沈嘉昱在老宅陪林微澄。林微澄的内心比他们想的还要强大许多,最初的脆弱极快消散,养伤的日子在大家众星捧月般的呵护中,倒是过得有声有色。
“你正好趁着这些日子有时间,乖乖去做几次理疗。”
秦医生一大早过来给林微澄换完药之后,帮童唯安检查了一下右腿的情况,作为童玉的故交,她对童唯安向来亲厚,此时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童唯安,神色不豫的训斥:“是不是不疼到一定程度你都不肯说?你的腿真不想要了是不是?以后除了夏天,所有季节一律不许穿裙子!”
已经听秦医生骂了半天,童唯安求助似的看向童玉,童玉低头喝茶,只当做没看见。刚换完药的林微澄故意夸张了的叹了口气,荒腔走板的念着《哈尔的移动城堡》里的台词:“如果不美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已经放了寒假的沈嘉昱正坐在童玉身边吃蛋糕,此时抬头认真的看了看林微澄:“澄澄阿姨你也需要面对这种难题吗?”
林微澄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当然不需要……”“哦。”沈嘉昱了然的点点头,“澄澄阿姨很坚强。”
童玉险些被茶水呛到,连素来严肃的秦医生都忍俊不禁,童唯安笑出了声,抱着沈嘉昱就亲了一口,被沈嘉昱手里的蛋糕蹭到衣服上都毫不在乎。
“……安安姐!”林微澄被噎得咬牙切齿,“你看这个小鬼被你给教成了什么样子!”
童唯安一脸无辜:“关我什么事,你找沈锐算账去。”
林微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童唯安说出口的这个名字:“沈锐?”
“……我爸。”沈嘉昱好心的解释道。
林微澄还要再说什么,童唯安已经先她一步站起身来:“我看你这两天已经好多了,我这就去给许承朗打电话,让他过来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这几天许承朗几乎天天来报道,烦的林微澄简直一听许承朗的名字就要头疼,好不容易今天没有来,她听童唯安这么一说,急的险些要跳起来,动作有些大扯动了头上的伤口,“哎呦”一声又坐了回去。
童玉忙按住她不让她再动,童唯安一面上楼一面笑:“怎么我一提许承朗,你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自然没有这么无聊,原本也不过是打算回房换衣服,可经过林森的书房门口,半掩的房门里林森的声音却让她轻松的心情瞬间转变。
“什么叫很可能不是抢劫?”
童唯安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前,林景迟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市局王局长亲自过问了的,被抓住的是那一带的惯犯,交代的清清楚楚,那天确实是盯上了澄澄,可碰巧发现澄澄身后有人跟着,怕弄巧成拙,所以最后根本就没有动手。”
“澄澄平时人际关系简单,怎么可能得罪人,只怕还是冲咱们来的。”
书房内没有人再说话,一时静默下来。童唯安正想着流窜作案和报复性伤害哪个可能更大,似乎脑海里有什么念头她还未及细想就已经一闪而过,此时林景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市局那边也并没有完全排除流窜犯罪的可能,但……以防万一吧,这几天您和童姨出门的时候我会派人跟着,澄澄最近养伤,不让她出门倒好办,至于安安……只怕我的话她未必会听。”
林森的笑声就颇有了些调侃的意味:“怎么,终于也有你做不到的事了?”
童唯安原本有些疑问想要直接敲门进去问清楚,可听到话题谈及自己,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所以并没有在意林景迟接下去说了什么,转身离开。可没走出多远,身后的关门声就传了过来,她毕竟心虚,并不想回头,可想到刚刚心底的疑问,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
林景迟正站在走廊里看她,他见到她背影的那一刻,就知道刚刚的对话很可能已经被她听见了,此时见她回头,他的目光也并没有丝毫躲闪。
楼下林微澄的说笑声清晰入耳,童唯安看着林景迟,压低了声音:“最近林家在生意上得罪什么人了?”
“这些事你不要管,我会处理。”林景迟难得的语气平和,“既然已经听见了,那这几天就先不要出门了。”
童唯安仍然盯着他:“那我去问姑姑?”
林景迟的耐心顷刻消失:“这些都是男人的事,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童唯安思绪纷乱的回到房间,坐立不安。把所有事从头到尾重新想了一遍,她拿起手机沉吟许久,最后又放了下来。
然而她只要一想到那天满身伤痕的林微澄,总是难免后怕,所以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可要按号码的时候却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童唯安从通讯录里找出许承朗的电话,很快接通之后也不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许承朗,方便的话……把你哥电话给我,我有急事找他。”
“安安姐?”许承朗抬头看了看餐桌对面的大哥,“我哥就在我旁边,需要我把电话直接给他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许承朗伸手把手机递过去:“哥,安安姐说有急事找你。”
慢条斯理的切着培根的许承则头也不抬:“什么事让她直接说。”
许承朗有些无奈的收回手:“安安姐,我哥……在忙,你有什么事?”
听着听筒里童唯安同样辨不出喜怒的声音,许承朗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见自家大哥仍旧神色淡漠的吃着早餐,伸手就拿过他的手机,按了一串数字之后拨出去,那边童唯安一接通,他就把手机扔到许承则面前,迅速的逃之夭夭:“这个传声筒以后谁爱做谁做,烦死了!”
许承则拿起桌上的手机刚要挂断,童唯安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许承则?你在听吗?”
“什么事。”
“许承朗在你身边吗?”
许承则看了一眼许承朗逃走的方向,皱眉问道:“你的急事和他有关?”
少顷,童唯安有些迟疑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我想问你,夏柯……是个什么样的人?”
☆、Chapter 10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夏柯?”
许承则的声音听起来对童唯安的怀疑很有些不屑一顾的意思,童唯安知道自己的怀疑其实没有任何依据,许承则也向来对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嗤之以鼻,可她在书房门口听到那段对话之后,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这个只听许家兄弟提起过一次的名字。
柔弱的、有心计的、许承朗的青梅竹马——夏柯。
“澄澄人际关系很简单,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从来不去,她不可能得罪人。”童唯安解释道,“我知道流窜作案的可能警方并没有排除,可如果一旦真的是有人存了害澄澄的心,这次的事就很可能重演。”
童唯安的担心不言而喻,许承则放下手中的餐刀:“可是据我所知,这段时间夏柯都因为心脏问题在医院接受治疗,即使知道了这件事,你也依然相信你的所谓‘第六感’吗?”
童唯安一时语塞,她没有料到得来的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许承则却似乎看穿了她的不甘心:“夏柯的生日似乎就在下个月,夏家和林家生意上也有往来,如果你想了解一个人,倒不如亲自去看一眼。”
夏珂的生日宴会在桑南河边的别墅里举办,a市寸土寸金的地方,法式风格的联排别墅极尽奢华,童唯安下车的时候,几乎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晃了眼。
“来之前你并没有告诉我今天的场面这么盛大。”童唯安下车后挽上林景迟的手臂,姿态亲密,言语疏离。这种场合她到底还是忤逆了秦医生的要求,不过一身的黑色抹胸长裙显得中规中矩,让她深觉站在夏家锦衣华裳的宾客中间,显得不够正式。
“你之前都不做功课么,夏雪洲白手起家,又取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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