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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爱则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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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走进加油站后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进门之后,久违的暖意扑面而来,柜台后正打着瞌睡的店员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瞬间清醒过来,看清进门两个人的打扮,又有些疑心自己仍在做梦,一时之间神情诡异难辨。
童唯安呵着手,把便利店的货架扫视了一圈,回头看许承则:“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许承则在窗边的桌前坐了下来,看着童唯安低声和店员询问着什么,自然娴熟的从他大衣口袋里拿出钱包,打开的那一瞬间,神色里的黯淡一闪而逝,快的让他险些以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钱包里早已没了当初两个人的合照,她早该不必对此抱有期待不是么?童唯安自嘲的一笑,抽出一张钞票放到收银台前。
“热饮也只有这个了,其他的你可能更不喜欢。”童唯安把一罐咖啡递到许承则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喝点暖暖身子吧。”
店员跟在她身后,帮她加好热水的泡面端过来,童唯安笑着道谢。
许承则打开咖啡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放到了一旁不再多看一眼,童唯安捧着泡面桶暖手,几分钟后揭开盖子,香气四溢,她喝下一口热汤,终于忍不住一脸满足的喟叹出声:“现在才觉得是活过来了。”
许承则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默默吃面的童唯安,对面的这个女人,果然在滚烫的食物下“活”了过来,唇瓣红润,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再是外面寒风里恹恹行走的苍白模样。
许承则突然觉得她精致的妆容下,曾经的纯真似乎隐约可见,这个结论的得出让他有些啼笑皆非,可眼前活色生香的童唯安却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移开视线。
童唯安察觉到他的注视,把面往对面推了推,许承则挑了挑眉,对她的举动不置可否。童唯安把叉子塞到他手里,触及他依旧冰冷的掌心,指尖下意识的瑟缩:“吃一点,暖暖身子。”
从来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许承则,面对着童唯安的目光灼灼,却鬼使神差一般没有拒绝。
原本回到柜台后打算继续培养睡意的店员,却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发呆:不远处的那对男女衣冠楚楚,外貌也极其出色,此刻两个人窝在这小小的便利店里,头抵着头同吃一碗泡面,竟让他想起了如今由于说得太多,已经越来越俗气的四个字:岁月静好。
可随后的门声响动再次让他清醒过来,进门的男人高大英俊,神情平和,径自走到那对男女的桌前,清越的声音略带笑意:“总算找到了。”
正低头吃面的童唯安被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吓了一跳,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在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熟悉的面孔时,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沈锐?你怎么来了?”
☆、Chapter 13
两个人在沈锐的目光里站起身来,沈锐微笑着朝许承则伸出手去,姿态礼貌而优雅:“我叫沈锐,安安的朋友。”
沈锐大约三十岁左右年纪,相貌清俊气质不符,手指白皙修长,身上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许承则微微颔首,言简意赅:“许承则。”
沈锐略有些惊讶的挑眉看了童唯安一眼,得到她默认的眼神,视线重新回到许承则身上:“……许先生,久仰。”
一句“久仰”说的发自肺腑,童唯安无视他眼底的探寻:“林景迟告诉你的?”沈锐仍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许承则,言语间颇有了些兴味:“估计他对你实在是无法可想了,竟然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童唯安有些抱歉的看着沈锐:“这么晚了还因为这种事打扰你……”
“没什么。”沈锐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毕竟你也没什么朋友。”
“……”
童唯安听着他一如既往的直接,却仍然有些无言以对。
许承则自然没有忽略眼前男人的打量,但对方一副光风霁月的磊落模样,是以他心内也并不多么反感。他看了看在沈锐面前难得沉稳的童唯安,重新坐了下来:“你先走吧,让沈先生送你回家。”
他的反应并不出乎童唯安的意料,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并不肯承认自己有些自责:“你的司机怎么也要过一阵子才会到的吧?你大冷天里走了这么远的路,他到时候是来接你还是来收尸?”
许承则原本因为些许疲累而半闭的眸子此时睁开,看着童唯安并不说话,童唯安见不得他这样的注视,默默别开了脸。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沈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打破有些尴尬的局面,拿着手机向外走去。童唯安看着他出门,对他时间如此巧妙的“来电”不得不怀疑,但终究也只是走到许承则身边,居高临下的看他。
沈锐正要进门的时候,许承则和童唯安已经走了出来,他带着两个人朝自己的车走去,瞥见两人面上都淡淡的,难免觉得好笑:“怎么是如出一辙的扑克脸。”
童唯安不理他,见许承则坐到后座径自关上了车门,于是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空调开大些。”
沈锐从后视镜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许承则,又侧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童唯安:“冷热交替太剧烈反而容易生病。”
许承则依旧沉默,童唯安只当做没听出他语气中微妙的调侃:“阿昱睡了?你这么晚出来他没关系吗?”
沈锐斜睨她一眼:“有关系能怎么办,林景迟电话里的语气简直让人以为你被他弃尸荒野,我晚到一秒你就要尸骨无存了。”说着,又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许承则一眼,并不急着发动汽车,“你要去哪儿?以他对你的了解,猜到你不会再回老宅,说不定已经去你楼下等你了。”
童唯安并不想当着许承则的面多谈任何私人问题,但此时也忍不住冷笑出声:“林景迟这个人偏执的已经有些病态了。”
沈锐察觉她声音中的恼恨,到底是后面坐着许承则,也不再多说什么,调转车头一路朝市中心驶去。
除了几年前医院里的数面之缘外,沈锐和林景迟并没有过什么接触,两人存在交集唯一的可能性也只不过是因为一个童唯安。但沈锐却从童唯安平日的抱怨中对他有了很大程度的了解,所以果然被他言中,看到林景迟的保时捷停在童唯安的小区门前时,他也并没有特别大的成就感。
许承则在后座呼吸均匀清浅,似乎睡着了,所以并不能看到童唯安阴沉的脸色,沈锐压低了些声音:“送你去我家吧,我回医院住。”
童唯安点点头,脸色却并没有因此缓和:“我的手袋还在他车上,你能不能帮我拿回来。”
一直看着沈锐下车走到林景迟的车旁,童唯安才收回视线:“对你今晚的举动造成的效果还满意么?”
回答她的是车内的一片静寂。
“也许一些事起因和我有关,但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红颜祸水’这种狗血可千万别往我头上泼。”童唯安回过头,“我这种几乎一无是处的人,可承受不起。”
“你和他扯上关系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与虎谋皮。”许承则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面上没有半分波澜,“今天才开始怕,不觉得太晚了么?”
童唯安咬着下唇,半晌,笑起来媚眼如丝:“我有什么好怕的?”
沈锐没有费任何口舌就从林景迟的手中接过了童唯安的手袋,至于林景迟的脸色如何甚至于心情怎样,他并没有任何想要探究的兴趣。可他拿着手袋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的时候,他的车门却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童唯安打开车门下车,裹紧身上的大衣,和随后下车的许承则十指交握,依偎在他身边迎面走来。
沈锐看着两个人走到自己面前,好整以暇的将手袋递过去,给了童唯安一个安抚的眼神。和他们擦肩而过。沈锐朝自己的车走去,心下已是了然:童唯安这个人虽然只不过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却也并非没有脑子,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她头脑发热直接和林景迟杠上,许承则这个人……也是有趣的很啊。
童唯安握着许承则的手一路目不斜视,直到进了电梯才松开,掌心细微的汗意让她有些尴尬,好在电梯很快便停在了十楼,她快步走出去,并不看许承则的脸。
许承则跟在童唯安的身后进门,默默打量着童唯安的“家”,客厅极大,奶白色的羊毛地毯,落地窗前的藤秋千,清新文艺的布艺沙发,书架旁恣意生长的绿萝……温馨舒适,无一不是童唯安的风格。
童唯安终于能甩掉脚下的高跟鞋,见许承则依旧站在玄关,解释道:“家里没有新拖鞋。”
许承则脱了鞋走进来,童唯安已经脱了大衣,仿佛招待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来客:“喝点什么?”
许承则的声线里已经隐隐有了鼻音:“随便。”
童唯安倒了杯热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便不再去管他,回卧室换了身寻常的家居服,径自进了厨房。
许承则的目光被电视柜左侧的心形照片墙吸引,他走过去,一帧一帧看下来,整个照片墙上人员众多,她的父母,林森童玉夫妇,林语迟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友,林微澄,沈锐父子……可没有一张童唯安自己。
许承则听着厨房里的响动,循声走过去,彼时童唯安挽了头发正低着头切姜丝,神情专注。许承则倚着门看她:“为什么照片墙里没有你自己?”
童唯安拿刀的手丝毫没有停顿:“不喜欢拍照。”
“家装风格倒没随着你的喜好一起变,”许承则又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厨房,“你还能矛盾到什么地步。”
童唯安皱了眉,却并没有答言。
童唯安把两碗姜汤端出厨房的时候,许承则已经脱了西装⊥本⊥作⊥品⊥由⊥ 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收⊥集⊥整⊥理⊥外套,穿了件衬衫坐在沙发里看财经新闻。客厅里灯光微黄,柔润温暖,电视机里主持人刻板专业到近乎枯燥的声音此时也不过只是背景,童唯安把姜汤放到餐桌上,把额前落下的碎发随手掖到耳后,一举一动都是令彼此心惊的温婉。
两个人各自喝完姜汤,额头都有细汗渗出,看着她把碗拿进厨房,又回来擦了餐桌,许承则神情安适:“在回来的路上沈先生不是嘱咐你泡药浴?你可以自便。”
童唯安的腿原本就不舒服,此时听了他的话,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于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客卧有独立卫生间……”“我知道。”许承则意味不明的打断她的话,童唯安垂眸轻笑:“我其实想说的是,虽然有独立卫生间,但并没有换洗衣物,所以你可以随时打电话叫人来接你走。”
“放心,”许承则抬手拿下她的发带,看着她如瀑般倾泻而下的长发拂过他的掌心,声音暗哑,“我还不至于半夜闯进你房间做什么,除非——你主动邀请。”
童唯安的笑容里就难免带了讽刺:“你也放心,我还不至于欲求不满到要去勾引早已银货两讫的前任金主!”
许承则看着童唯安转身走进主卧,将房门摔得震天响,轻笑出声,神情却是喜怒难辨。
然而童唯安并没有想到,她深夜里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竟发现许承则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床前。
许承则看着月光下受惊过度的童唯安,沙哑的声音里有罕见的无奈:“安安,我发烧了。”
☆、Chapter 14
许承则站在月光里,看着眼前睡眼朦胧的童唯安,此时的童唯安尚处在噩梦所带来的惊惧之中,发丝凌乱的坐在床头,神情里还透着些许茫然呆滞。等她终于稍微清醒了些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无意识的抓着只玩偶,姿势又古怪又滑稽。
她随手将手中的玩偶甩开,略显挫败的抓了抓头发,看许承则:“你刚才说什么?”
许承则却似乎无心欣赏她不修边幅的模样,声音沙哑,神色郁郁:“我好像发烧了。”
童唯安自知一切都因她而起,一时也没有立场抱怨什么,只是朝许承则招了招手,许承则不明所以的靠过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又用手背贴上许承则的前额,对比之下,对方的果然一片滚烫。
“确实发烧了。”童唯安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打开床前的台灯,无声的打着哈欠起身下床,游魂一般“飘”出了房间。
许承则却是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童唯安打开客厅的灯,翻找出医药箱的时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她从医药箱找出药来递给许承则的时候,微眯着眼多看了他几眼:“睡袍哪里来的?”
“显然你关心的方向存在问题。”许承则坐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几分不自然的潮红。童唯安又递了杯温水过去,见他神情倦怠,暗忖依照他诸多的生活习惯,应该是睡前打电话叫人送来的,便也不再多问,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消炎药也要吃。”
许承则每次生病都格外烦躁,此时一口接一口的喝水,喉结微动,一杯水几乎见了底,他才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再倒一杯。”
童唯安素来知道他的怪癖,此时仍不免气结,语气生硬了许多:“吃了药回房睡一觉,如果明天早上还不退的话,你就可以‘传唤’你的私人医生了。”
“我是不是还应该为了打扰你休息道歉?”许承则言语讥讽,咄咄逼人,“为我不合时宜的高烧,为我自以为是的‘英雄救美’。”
童唯安毫不退让:“没错,下次许先生再想逞英雄之前最好想清楚,有没有人求你那么做。”
“承蒙指教。”许承则笑意微寒,站起身朝玄关走去,童唯安见他脚步已经有些虚浮,心烦意乱的喊住他:“许承则你够了吧,大半夜闹什么?!”
许承则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着她不说话。童唯安只得又去倒了杯水,阴着脸递给他。许承则喝完水,转身便朝客房走去。童唯安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生了会儿闷气,也只能起身回房继续睡觉。
可重新躺回床上的童唯安,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却发现自己睡意全无。
她烦闷的坐起身来,沉吟许久,想到晚上许承则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谁又不是犯贱呢?
童唯安从冰箱找出一个冰袋,拿毛巾裹了一层,之后她走进许承则房间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夜灯果然按老习惯开着,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呼吸粗重。
童唯安走到他床头蹲下身来,把冰袋敷在他额头上,许承则无意识的皱眉瑟缩了一下,毫无预警的睁开了眼睛。
两人距离太近,许承则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童唯安缓缓站起身来:“睡吧。”她说完转过身离开,手却被从身后轻轻拽住了。
“安安。”许承则掌心滚烫,拉着童唯安的手腕并不十分用力,“回来吧。”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勾魂摄魄,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温度,童唯安抑制着轻颤回过头,发现他微闭的眸子并不在自己身上聚焦,即使知道他烧得有些不清醒,却仍是不免讥笑:“做梦。”
童唯安到许承则的房间为他换过两次冰袋之后,他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而此时已经天光大亮。童唯安一夜未眠,从厨房走出来后,随意舒展了几下困乏的四肢,拿着手机窝在沙发里强撑着睡意翻看新闻。
大大的落地窗开始洒进晨光,厨房里皮蛋瘦肉粥的香气也在空气里渐渐弥漫开来。许承则走出房门,眼前便是温馨的能软了人心的画面。他整晚都烧得半梦半醒,朦胧中察觉得到有人进出房间。而那个照顾自己的人此刻躺在沙发上,睡颜安恬。
许承则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前,在厚厚的地毯上坐了下来。童唯安呼吸均匀,由于睡眠不足,眼下的暗影极为明显。许承则抬手抚上她颈间细腻柔滑的肌肤,微凉的指尖让童唯安猛地睁开眼睛,许承则的吻已经落了下去。
童唯安一时惊呆了,任许承则带着凉意的薄唇在唇上肆虐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许承则滑到她颈后的手却缓缓用力,另一只手制住她的挣扎,将这个吻加深,直到童唯安在慌乱间咬破了他的嘴唇,他才停下来,带着笑意的呼吸有些许的紊乱:“安安。”
童唯安仍被他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几次想要起身均以失败告终,她看着眼前许承则格外精致的脸,伸出舌尖轻舔着唇上沾染着的许承则的血,怒极反笑:“支票带够了么?”
许承则的瞳孔有刹那的收缩,眸光里闪过一抹厉色,再次狠狠吻上她的唇,却是带了明显的怒意,两人的口齿间都染上了鲜血的味道。许承则抽出抚在她后颈的手,更像是惩罚一般,从她家居服微微敞开的领口伸了进去。
“安安姐,你起床了吗?”
随着钥匙插入锁孔,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林微澄轻快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打破了一室旖旎,许承则动作一僵,低咒一声迅速放开了童唯安。
拎着早点站在门口的林微澄呆若木鸡,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睁睁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猛地分开,难得的手忙脚乱,许久,她才终于支吾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我、我不是……”
林微澄直到进了门,整个人仍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彼时许承则已经回了客房,童唯安把她手里的早点接过去,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上餐桌,除了脸上残留的几分红晕,一切如常。林微澄坐在餐桌前,却一眼就看穿了童唯安的色厉内荏。虽然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曾经有过纠葛,可之前那一幕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仍觉得自己无意间闯入了他们极其私密的世界,让她又震惊,又尴尬。
想着刚刚她窥见的两人分开时彼此唇角沾染的血迹,林微澄忍不住扶额:真激烈啊,这两个人……
“安安姐……”林微澄声若蚊蝇,“要不、要不我还是把钥匙还给你吧……”
童唯安凉凉的瞟她一眼,林微澄伸手递钥匙的手就忍不住一个瑟缩又收了回去:“我去把粥端出来!”
在林微澄进门那时起,童唯安便想要解释什么,可到现在仍是词穷,此时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林微澄,童唯安轻叹一声,也只得作罢。
林微澄把皮蛋瘦肉粥端出来,姐妹二人在餐桌两侧坐了,各自喝粥,一时默默无言。
不久,许承则穿戴整齐走出来,林微澄见他看着童唯安不做声,而童唯安头也不抬,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承则哥,过来喝粥。”
童唯安拿汤匙的手一滞,一个眼神横过去,林微澄只当做没看见:“我帮你盛。”
“好。”
“他马上就走。”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话的内容却是南辕北辙,没有人再开口,空气一瞬间静默到近乎诡异的地步,林微澄坐在一旁,只觉得自己的笑容又要僵在脸上,心内叫苦不迭:“你们先吃,我去个洗手间!”
童唯安眼睁睁看着表妹再次落荒而逃,余光里,许承则却一面慢条斯理的将衬衫的衣袖卷到手肘,一面走到童唯安身旁坐了下来。童唯安放下手中的碗,压得极地的声音显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许承则眸光似火,掠过她微微肿起的唇瓣、因真切的恼意微红的脸颊,最后和她澄澈的眸光相对,好看的眉眼里笑意微现,却又仿佛夹杂了意味不明的风雪。
“乖乖吃饭,支票自然少不了你的。”
童唯安自被强吻那一刻起积蓄的怒意终于快要爆发,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勉强忍住把碗砸到他脸上的冲动,斜睨他一眼,笑得风情万种:“男人么,早起难免冲动,睡早都睡过了,一个吻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况且昨晚你的高烧毕竟也是因我而起……这么算起来的话,不如就在许总本来要付的价钱上,再打个七折吧。”
☆、Chapter 15
“安安姐,我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你如果不陪我,许承朗肯定又要阴魂不散的一直跟着我了。而且我们也很久没有逛过街了嘛。”
童唯安坐在办公桌前听林微澄在电话里撒娇,手轻轻揉捏着酸疼的后颈,直到电话那头的林微澄口干舌燥几乎词穷,才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下来:“只能明天下午,上午我要睡觉。“
“好!我等你电话!“林微澄见她终于肯答应,生怕她反悔一样,敲定行程之后迅速挂了电话。童唯安甚至能想象她此刻抱着手机兴高采烈的模样,又想到一心追女朋友的许承朗竟然能把殷勤现到对方闻之色变的地步,连她这么不看好他的人,此时也不免为他心塞。
距离那天早上和许承则在餐桌上针锋相对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童唯安还能记得许承则摔门而出的难看脸色。当时躲在卫生间偷听的林微澄走出来,看着脸色沉郁的表姐,难免心疼,却又有些控制不住觉得好笑的心情,表情就难免有些纠结:“你就算想气死承则哥,也不用把自己说成失足妇女一样吧。“
“当初我刚毕业,无父无母,除了脸还勉强过得去几乎一无是处。那时候和他在一起,周围那些声音哪个不比这些更难听,是我那时候自诩真爱能不把那些人的脏心烂肺放在心上而已。“童唯安的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勾唇冷笑,“现在能看到他这么难看的脸色,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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