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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大嫌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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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喊得有点凶,可邓子墨一点也不怕,她的手真的好冰,而且很柔很软,还又白又滑,当碰触到自己火热的手心时,丝丝凉意,他竟然舒服的差点闭上眼睛,沉浸在手拉手的奇妙感觉中,直到范瑾文焦急的又问了一遍,这小子才惊觉思路全跑偏了。
“就是被烫了下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邓子墨颇不在意的甩甩手,结果甩的过程中皮又撕裂了,他倒吸了口气。
“你也不小了,怎么自己的事情这么不上心啊。”
“大姐,当时那情况,我肯定要先顾着你嘛,别说被烫了,就是挨枪子也得扛着,我可不是靠不住的人。”邓子墨有点委屈的抱怨着,英雄当着一半的时候突然喊疼,以后还怎么混啊。
看着这个男孩逞英雄,应该觉得挺好笑吧,可范瑾文却有意转过身去,她害怕会暴露出心跳加快的迹象,如果被发现脸红了,这会让她无地自容。坦白的说,邓子墨的这番话对她来说好暖,简单又可靠,有点幼稚又特别有责任感,听的心里暖洋洋的,融进血液里,在身体里蔓延,甚至长期冰凉的指尖也渐渐回暖了。
“谢谢了,如果当时没有你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邓子墨的笑颜已经绷不住了,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尽可能酷一点,所以就好像无所谓的哼了声。两个人四目相对,有种微妙的气氛在膨胀,带着粉红色的泡泡,在空气中“噗”的一声破了。他们都有点不自在,范瑾文慌忙起身往外走去,嘴里念叨着,家里没有治烫伤的药,她得出去买一趟。
在邓子墨的灼热视线中,她逃开了。
……
今天的运气有点差,小区附近的药店装修停业了,范瑾文又怕太小的药店品类不全,就选择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购买。
途中手机响起来,看了眼来电提示,是杜恒打来的。
最近杜恒帮了不少忙,让她有点过意不去了,对着电话里说着:“杜恒,我的事情回头还是我找人去处理吧,你和肖潇就别忙了,最近你们都辛苦了。”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一声吸气声,范瑾文停下脚步,她预感着杜恒好像是有事要说。在沉默了几秒后,杜恒开口了。
“你的事情,已经有人在给你打点了,我和肖潇最近也没帮上什么忙。”
范瑾文愣了:“什么意思啊?有其他人在帮我?”
“对。”杜恒变得很严肃,一改轻松的语调,向范瑾文证明着他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瑾文,已经有人帮你都摆平了,那姓钱的流氓这次惨了。”
“给你出面的人姓邓。”
范瑾文惊呼:“邓子墨吗?”
“是他的爸爸,应该也是邓子墨专门委托的。”杜恒有意强调着。
“还有件事情很有意思,瑾文,辞退你的那家公司的老总就是这位邓先生,而你的那位房客邓子墨就是他的儿子。”
……
信息量瞬间激增,千丝万缕,又好像缠做了乱麻,范瑾文呆呆的站在原地,巧合没有让她感觉到缘分的伟大,而是不安的预感。
杜恒打电话过来就没打算停口,他感觉出来范瑾文在疑惑,就公布了信息。
“我和你之前公司的人资经理有点交情,他告诉我的,你被辞退就是邓子墨要求的,他来公司的第一天,就把你开了。”
呼呼……
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每一个细胞都在抵触着,不愿意相信,但杜恒她很了解的,这个男人非常严谨,他的情报虚假率非常低。
停顿过后,范瑾文问着:“杜恒,你有那位主管的电话吗?我想亲自问问。”
……
……
******第三更*******
怎么买个药还要那么久啊,难道瑾文姐是心疼我,满世界去寻求治疗烫伤的灵丹妙药了?
邓子墨心想着,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牙齿露出大半,他美滋滋的靠着沙发上,手背搭着扶手,晾着伤口。
烫伤的时候,他一心惦记着范瑾文的情况,也没觉得怎么疼,结果起了水泡,他心想纯爷们还在乎这个,结果就弄成这样了。刚才范瑾文担心的样子还余韵犹在,分分钟撞击着心房,在他们手碰到的刹那,像电流窜至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战栗了一下。
最近邓子墨的心里都在发生小规模的“地震”,振幅不大,却每次都能感应到震感,而且都和范瑾文有关,她似乎就是震源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地震”又意味着什么?邓子墨也没有答案,他只觉得震感在心里还挺舒服的,每天都很有充实。
阿嚏!阿嚏!
他突然打起喷嚏,民间有一种说法:一骂二想三念咕,他正好打了两个,心想着是谁大白天想他了,紧接着鼻涕也流了下来,这才惊觉是刚才激动的浑身发热就把空调打开了,现在似乎是受凉了。
他到处找面巾纸,等他用纸堵住鼻孔后,外门也打开了,范瑾文正在鞋柜处换鞋,她哈着腰摆弄着鞋子。
“你回来啦,去哪里了需要这么久啊。”邓子墨乐呵呵的说着,他几乎有把握,范瑾文一定会说‘为了买药去了稍远的药店’,然后就把已经捂得热乎的药膏递给他,还很可能会帮他上药。
结果范瑾文却没说话,起身往客厅里走去,秀发挡住了她的脸,与邓子墨擦肩而过,无视了他的存在。
……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吧,邓子墨困惑了,不会是路上又出了什么岔子吧,这姐们要是随便出个门就有事儿,那也运气太差了。
“怎么了?路上有不顺心的事,还是遇到麻烦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战火已经点燃到了他的身上。
范瑾文就像没听到一样,拿起水杯一饮而尽,喝的太急了,中途呛到差点把水喷出来。
“你没事吧,有话慢慢说。”
水杯瞬间拍在桌子上,水渍飞溅,她没有瞪着邓子墨,而是眯起了眼睛,成为一条缝,就像是近视眼的人试图看清眼前的真实景象。
“邓子墨,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你冤枉了我,还把我撵出了公司,现在又千方百计的住进我的家里,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啊!你耍我啊!”
杯子摔在桌子上的声响很大,温馨的气氛被撕碎,取而代之的紧张感在扩散。范瑾文口气强硬,表情是近视眼眯起眼睛看世界的样子,仿佛眼前的男孩再也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而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是这样!邓子墨想解释,可是所有言语纠结在一起堵在喉咙处,让他发不出声音,就算奋力往外挤,也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出:“抱歉了,是我把事情搞砸的。”
……
他承认了,他竟然承认了!都是他干的!范瑾文粗鲁的搓着额头,留海都抓到脑后,她打电话给杜恒的朋友,在确认之后甚至还抱有幻想,也许邓子墨会有其他的解释,也许只是误会,或者不巧他只是姓邓,重姓了而已。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若无其事的在我家里,看着我失业,看着我鸡飞狗跳,看着我傻呵呵的蒙在鼓里,而你倒都尽在掌握!盯着我出丑很有意思吗?”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当我弟弟一样看待的,你怎么这么卑鄙啊!”
范瑾文已经无法过滤言语,控制不了用词的轻重,她太气愤了。邓子墨的隐瞒就是欺骗,而她却和对方分享着生活经历,还一起谈论着游戏策划案,假扮他游戏的女朋友,更信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痛哭,而他,邓子墨却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邓子墨的面色非常难看,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眉头逐渐下沉,看上去有些忧伤。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尽可能的弥补下我的错误,所以才搬进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你的笑话!”
就算他再解释,范瑾文此刻也没心情听下去,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邓子墨,你真的让我觉得自己蠢哭了。”
“什么也别说了,你收拾下,尽快搬出去吧。”
“瑾文姐,我……”
他还试图解释着,范瑾文率先回到了家里,狠狠的摔上了门。
……
他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往门口走去,已经是碍眼的人物了,他也不想在家里呆着了。
*********
暮色将日光推还给太阳,云彩远挂在天边,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乌云来袭,来势汹汹,最后一线亮光被遮挡,暴雨临近已成定局。
范瑾文的心情就像这坏天气一样,刚才还艳阳高照,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狂风暴雨。按理说她把情绪宣泄都出来了,该骂的都骂了,邓子墨也答应搬走了,应该痛快了吧,可是低落的情绪却始终无法缓解。邓子墨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无法释怀。
米色的窗帘被大风吹起,纱帘拧在一起,狂风无情,窗外传来阵阵隆隆声,就像是不祥之兆,提醒着人们和所有生物大雨将至。范瑾文匆忙去关窗子,来到阳台的刹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粗重的雨点喷打在树叶上,雾气弥漫,夹杂着生机和腐朽的味道。她关上窗子,退回到屋里。
天气预报显示黄色预警,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看来,她太小看大自然的力量了。雨势大得惊人,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雨水顺着墙边流下汇聚成大片的水洼,井盖附近艰难的渗着水,但最终还是被淹没了。
范瑾文越来越无法心平气和,她在屋里焦急的走着圈,明明刚发生了口角,现在又放心不下了。
手机提示响个不停,都是关于这次暴雨的信息,政府提醒市民在室内活动,几处交通枢纽已经半瘫痪,有人不慎踩入水坑中被淹,有关部门在全力营救。这些消息让范瑾文头皮发麻,头脑中浮现的都是邓子墨离开时的背影,那个傻小子不会大雨天还到处跑吧。
以他那毛躁的性格……
范瑾文也顾不上追究那么多了,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她拨打了电话,结果邓子墨的手机在家里响起来,那家伙出门没带手机。她又给孙大圣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在游戏上,他们有没有联系,结果被告知什么都没有。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扒着窗户往外看,希望有个落汤鸡的身影跑回来,然后她会很严厉的批评他,最后才让他进到屋里,可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越来越多的积水,还有新闻中因暴雨引发的事故。
在她有危险的时候,邓子墨都是挺身而出的,而现在,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翻出了雨衣和雨鞋,打着伞跑了出去。
狂风大作,雨水已经不是雨帘,而是变成了轨迹复杂的喷头,坏天气就是一场灾难,雨水席卷着范瑾文,快要把她吹跑了。
先去附近能避雨的地方找,她去到超市和小餐馆,结果一无所获,连个影儿都没有,她又要往外跑,有位好心的阿姨问她是不是在找人啊。
“对,我在找一个男青年,个子挺高,穿着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她描述着。
因为大家都是在避雨嘛,范瑾文的话很多人都听到了,有个大爷说着,在他来超市之前,看到一个男青年在小区的儿童游艺区自己玩着,也不理那帮孩子,快下雨了也不知道回家,像是精神有毛病的,还提醒范瑾文看住了他,那么大个的精神病很危险的。
……
范瑾文撑开伞再次跑了出去,直奔小区的儿童游艺区。
雨伞被吹得变形了,雨衣全当摆设了,一不小心踩到水坑里,雨靴里灌满了水,她义无反顾前进,前方就是游艺区了,远远看去,滑梯和秋千孤零零的,跷跷板上也是空无一人。
“邓子墨,你在不在这里啊!”
范瑾文用力喊着,水汽呛得她呼吸困难,却只听到雨水的回复,哗啦啦的有点骇人,她只好摸索进去,在场地内碰碰运气。
“邓子墨!”
她又一次喊着,声音很快淹没在雨雾中,可这次却有了不一样的声响。
“瑾文姐……我是不是有幻觉了……”
声音不大,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在滑梯的底部,邓子墨靠在里面。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浑身颤抖犹如雪中挣扎的昆虫一样。他的面色微红,睁不开眼睛,看上去很难受。
“天,好烫啊,你发烧了。”
范瑾文摸着他的额头,手却被邓子墨一把抓住了,死死的抓住,他喃喃自语着。
“瑾文姐,对不起啊。”
☆、第21章 病号都是很黏人的
暴雨就像是一出戏剧,演到了高|潮。
邓子墨的额头很烫,浑身湿透了,头发黏在脑门上,雨水掠夺着身上的热量,高大的身形勉强攒在滑梯底部,沉甸甸地坐在潮湿的石砖上,难以抑制的喘着粗气,从紧锁的眉头上看出,他一定很难受。
“这是真的还是幻觉啊?瑾文姐,你会不会揍我啊?”邓子墨抓着范瑾文的手,嘴里胡言乱语着。
范瑾文焦急的回握了下,都这种时候还说什么揍不揍的……
她摸着邓子墨的的额头,已经估量不出发烧的度数。其实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有便利店和饭馆,只要跑几步就到了,可见他是有意没有避雨的,也不知道在雨里呆了多久,是不是烧得实在难受了才躲到滑梯下面的。回想刚才争吵时的情境,那时候范瑾文太气愤了,而邓子墨呢,恐怕他心里也一定很难受吧,所以才没有避雨,站在大雨中直至冲醒为止。
唉,她叹了口气,这个傻瓜。
“走,我带你去医院。”她撑着邓子墨的背部,声音尽量放大,要盖过哗啦啦的雨声。
邓子墨烧得晕头转向的,意识忽远忽近,但是一听到“医院”二字,就和打了鸡血是的,眼睛瞬间放大,表情有点狰狞,就和诈尸了是的挺起来了。
“不要!我不去医院,打死也不去!”他斩钉截铁的说着,“我最讨厌医院了!那些大夫都很讨厌!”
说完他立马又“萎了”,变回病秧子的样子瘫在石板地上哼唧着。
……
这反应简直是哭笑不得啊,范瑾文耐下心再次试图劝说下,可邓子墨态度特别坚决,要么回家,要么死在这里,去医院没门!搞的她也没辙了,只能先把这男孩弄回家了。
把一只一米八的男青年捡回家是非常困难的,他简直是死沉死沉的,粗壮的胳膊搭在女性窄小的肩膀上,还朝着她倾倒,压得整个身子都倾斜了,中途邓子墨还晕晕乎乎的把雨伞给扔了,被大风吹出去老远,只能捐献国家了。等他们跌跌撞撞的冲进家门后,范瑾文简直吃不消了,她靠着门板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和雨水。
把邓子墨安顿到床上后,范瑾文慌忙去换衣服,雨衣早就成了摆设,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湿透了,套上干燥的衣服,她又匆忙跑回到邓子墨的房间,才迈进门槛就不禁担忧的捂住了嘴。
这男孩弓着背脊夸张的攒起来,他抱着手臂,浑身瑟瑟发抖,连嘴唇都在抽动,沙哑的声音低吟着,好冷,我好冷……
他并不是一个满怀心机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假惺惺的站在制高点上看笑话的男人,他的性格就像他喜欢打游戏那样,pk也好,打boss也好,目标明确,直接干倒,并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范瑾文其实心里一直有数的,和邓子墨的争吵只是因为太生气了,这个男孩看到了太多真实的她,而他又是这前因后果的元凶,所以才会气愤,恨不得一股脑的都怪罪于他,不愿意听任何解释。
“冷……冷……”邓子墨磨着牙齿低吟着,缩成了一只虾米。,
床上都是水印,他的衣服被淋湿了,被单也被蹭湿了,随着水分蒸发带走更多热量,让他越来越冷。
范瑾文意识到这么下去肯定不行的。她推着对方后背拼命往起顶,男人的后背又宽又硬,就像一栋墙一样。勉强坐起来后,她在邓子墨烫伤的位置喷上消毒喷雾,往他的嘴里塞进去感冒药,药片刚进嘴里,这小子就很不配合的要往外吐,范瑾文的手指先一步捂在他的嘴上,轻声安慰着:“听话,把药吃了,吃了才能好。”
声音很轻很柔,如同一道魔法,邓子墨把几乎喷出来的药片又咽了回去,脸上从愁眉不展渐渐变得顺从,哼哼唧唧的倒回到床上,缩成一团睡去了。
范瑾文没有马上离开,她很担心啊,这要是穿着湿衣服睡着了,明天还能不能醒过来啊。反复推着邓子墨,甚至拍了拍他的脸,结果这小子像死猪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无奈之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湿衣服快要榨干热量了。范瑾文吞了口气,捏手捏脚的抓起体血衫的下摆,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布料慢慢往上卷起,腹部逐渐显露出来,昏暗中泛着浅浅的光泽,薄薄一层汗毛,结实饱满的肌肉均匀分布在小腹上。
……
就说是照顾病人,这种景象也太难以言喻了,如果这身形还说做是“男孩子”的话,也牵强了。范瑾文绷紧了脸,满是男子气概的躯体在面前一览无余,还夹杂着潮味和汗味,以及荷尔蒙挥发的味道。
衣料已经拽在到他的脖子处了,肯定不能半途而废了。范瑾文哽起嗓子,很严肃的命令着:“把胳膊抬起来。”
只要不去医院,这家伙就还算听话,老老实实的抬起胳膊,伸到头顶以上,就和案板上待宰的鱼是的。范瑾文把领口绕出他的下巴,顺着胳膊脱下来,潮湿的体恤衫扔到一旁。她打来热水,把毛巾蘸湿了,让邓子墨自己拿着毛巾,然后她挪动胳膊帮他擦了几下。
毛巾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游走,擦过一遍之后,简直让人精疲力尽了,不仅是体力上的透支,连精神力也接近饱和,她已经无法判断这种行为是不是得体了。
咔嚓,咔嚓。
范瑾文神经再次绷紧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邓子墨的手伸到牛仔裤的皮带上,拨弄着金属扣,他把皮带松开了,解开裤子,拉下拉链要往下脱,内裤的边儿露出来一截。
“等!等下!”天啊,他在干什么!第一时间,范瑾文就喊停了。
她端着水盆匆匆忙忙的就要往外走,嘴里提醒着:“等我走了之后,你再脱。”
水洒了一地,淋湿了鞋子,她端着盆横冲直闯,心里暗骂着自己的狼狈,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慌什么慌啊!可身后的可怜家伙还不老实的恳求着。
“姐,你别走啊,我特别难受,再陪陪我吧。”
“我不脱了,别走,别走。”
“你是又要撵我走了吗……”
……
一阵病号的胡话之后,范瑾文返了回来,轻盈的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邓子墨额头上,她的手一贯很凉,指尖的凉度渗透进肌肤,邓子墨终于安心一般的深吸了口气,喉结鼓动了下,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他拉住了范瑾文的手,攥得很紧。渐渐呼吸平稳下来,他看上去真的睡着了。
已经是接近半夜了,有什么事也是明天再说了,她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试图把手抽回,可邓子墨攥得很紧,她不得不俯下身子,一点点的掰开他的手指。
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从身后揽过来一条手臂,牢牢地搂住她的腰,力量很大,一下子把她绊到在床上,眼前天旋地转,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她肺里的空气险些都被挤出来,严重缺氧。
啊!
她惊叫着手臂乱推,弹性的胸膛压得胸口有点疼,脖子上感受着均匀的吐气,细碎的头发蹭得她很痒的。艰难的吸着气,她试图要把身上的病号推开,却被搂得更紧,挤压着骨头,耳边传来虚弱的声音。
“别离开我……”邓子墨嘟囔着。
你!这种情况,范瑾文想骂也没法骂,想打也没法打,推也推不开,摸了下邓子墨的额头,依旧是高热度,他又开始发抖了,一阵一阵的抽搐。
无奈之下,她抓过手机拨出了号码。
**********
邓子墨做了一个梦,美好又荡漾的梦。
在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天使来到了他的身边,不仅救了他,细心照料他,喂他吃药,给他擦身上,还,那个,咳咳,脱了他的衣服,所以不仅是美好,还很荡漾啊。
之后天使守在他的身边,还缩在一个被窝里了,那软绵绵的感触,简直是人间仙境了!
“哎呦,我难受,好难受,别走,别走啊。”察觉到身边空空如也,邓子墨拽着被子嗷嗷喊着,德行别提多耍赖了。
啪啪啪。
话音刚落头顶上就是一套组合拳,邓子墨*的呼唤瞬间变成了类似被人踩到尾巴的惨叫。
“我靠!”他从床上窜起来,一下子站在了床上,摆出了李小龙的架势,准备随时为国争光。
“喂,你小子终于清醒了吧。”有个声音回复道。
邓子墨也懵了,他困惑着:“大圣!是你?”
他可不记得梦中的天使剧情里有西游记的桥段。四周张望了下,这里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医院,隔壁病床的人正在用类似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另一位善良的病友没有嫌弃他,提醒道,哥们,你输液的管子里血都倒流了。
看到管子往外冒血,邓子墨一下就软了,他瘫回到病床上,虚弱的问着孙大圣。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孙大圣很嫌弃的看着他,嘴角抽了半天才回答道:“子墨,你这一病连智商也烧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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