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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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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玉对王老爷自是百般畏惧。从前在汴京时,遇着他也绕弯走,在父亲跟前,喘气亦是小心翼翼的。
  如今,为打听七娘的消息,绍玉折腾了小半年。
  王老爷自是高声训斥,家法也用过,谁知这孩子依旧油盐不进,固执得很!
  王夫人又看了看绍玉,只无奈道:
  “痴儿!你也不想想,那样的境况,七娘活得了么?”
  这句话,却是猛地往绍玉心头撞。
  他总想着,或许是册页出错,或许七娘逃脱,金人为着脸面故意写来?可绍玉心底也明白,这样的机会,太渺茫了!
  他一时不做言语,却自有一番执拗。纵是自欺欺人,他也要不停地寻下去!
  至少,像她还活着。
  王夫人见他默然,又道:
  “罢了!过会子随母亲去正厅,宫里来人了,你可别给我发疯闹事!敢提半句汴京的事,看你父亲不打断你的腿!”
  绍玉一怔,宫里的人消息最是灵通。原来,母亲是防着他不知轻重,与人打听七娘,这才有了今日的训斥!
  绍玉摇摇头,心道王夫人多虑。
  记载七娘已死的册页,本自宫中而来。宫里的人,自然与宫里的东西长着同一张嘴!他便是再傻,也不至去问宫中人!
  又磨了半晌,绍玉遂随王夫人一同往正厅去。
  此处的宅院不比汴京,窄小而朴素,没走几步也就到了。
  入得正厅,只见王老爷、大郎夫妇、二郎,俱已在此。见王夫人来,小辈们纷纷行礼,依旧保持着氏族的规矩与谨慎。
  王老爷身着宽袍大袖,一派名士之风。想来,是听闻公众来人,刻意拾掇了一番。
  他一脸严肃,没好气地瞪了绍玉一眼,又向王夫人道:
  “你同这孽障说过道理了?”
  王夫人到底心疼小儿,私下里虽骂,可在王老爷面前,免不得护短。
  她方赔笑道:
  “俱说过了。老爷放心,三郎已年近弱冠,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哼!”王老爷冷哼一声,胡子半吹起,道,“慈母多败儿!”
  王夫人讪讪地退后一步。
  王老爷接着道:
  “他那样子,我看着就来气!纵使没个状元之才,也总该好生念书,日后敷衍一份差事。成日浑浑噩噩,像什么样子!”
  见父亲动气,大郎王绍宣忙上前相劝:
  “父亲,三郎还小,他不懂事,慢慢教也就是了。今日是父亲的好日子,盼了这些年,总算是盼到了,又与三郎置什么气呢?”
  王老爷看了王绍宣一眼,因念着宫里来人,方才作罢!
  王家众人遂于正厅恭敬站定,等了好几个时辰,皆有些站不住了。
  只听绍玉嘟哝着抱怨:
  “该不会不来了吧!”
  那声音低沉,唯有身旁的王绍宣闻着。
  他蹙了蹙眉,侧头低声斥道:
  “闭嘴!还嫌父亲打你不够么!”
  正说话间,门外忽传来一声“圣旨到”,众人忙将仪容整理一番,又恭敬而肃穆地立着。
  已是黄昏时分,夕阳余晖自院外而来。一队内侍似一个个剪影,瞧不清面容,只隐约见着轮廓。
  那是属于宫廷,许久不曾见过的轮廓!
  王老爷心绪激动,强撑着站立。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像眼下这般期盼着圣旨。内侍们行得越近,他便越望眼欲穿。
  说什么宠辱不惊,偏要到此刻方才明白,绝处逢生之时,又岂会心如直水呢?
  圣旨不负众望地宣读,众人恭敬聆听,恭敬地迎接着自己即将改变的命运。
  不出所料,王家翻身了!
  那道圣旨言辞恳切,直将王老爷当作了长辈。虽还未许官职,却是虚位以待,任君挑选之势。
  依照皇命,即日起,王氏举家迁往应天府,辅佐新君左右。
  王家,到底还是那个根基深厚,朱门氏族的王家!
  内侍走后,王夫人直激动得说不出话。她与王老爷双双执手,已然流下热泪来。
  只见她行礼道:
  “恭喜老爷,守得云开了!”
  小辈们见着,亦附和着行过一礼,皆道:
  “恭喜父亲。”
  “好好好!”王老爷心情大好,抬手唤他们起身,“今日咱们安排个家宴,在院子里小酌几杯。”
  说罢,他又转向王夫人道:
  “祠堂的一应礼仪,你也打点一番。过会子咱们沐浴更衣,一同去祭拜。咱们家得以恢复往日荣光,全仰仗着先祖庇佑,这是万万不敢忘的。”
  王夫人抬袖拭泪,一面应声道:
  “为妻虽木楞了些,这些礼数岂敢不周到?不消老爷说,早已安排妥了。”
  王老爷很是满意,点头道:
  “夫人贤德。”
  时至夜里,王府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热闹中。
  家宴设在院里的小亭上,正应了那举杯邀明月的景。席间佳肴美酒自不必说,虽不及汴京,也是此处最好的了!
  王夫人又安排了钟罄丝竹,以作助兴。更有南戏班子,咿咿呀呀,吟哦不绝。
  众人推杯换盏,一片欢愉之状。
  那器乐之声虽说不大,顺着流水,也足以传到谢蕖房中。
  她才吃过药,披一件薄绸衫子,歪在床头读诗。那是从前姊妹们所成的集子,读来一字一叹,好不叫人伤感!
  隐约闻着竹笛清音,谢蕖遂唤了李蔻来问:
  “阿蔻,外边可有人司笛?”
  李蔻递上一盏温水与她,笑道:
  “娘子怎么忘了?今日老爷高升,正设家宴呢!因念着你的病,夫人遂准了你歇下。”
  “是了,”谢蕖点点头,“今日是父亲的好日子,自当庆贺一番。后日,便要往应天府去了吧?”
  李蔻应声:
  “是啊,应天府好大夫多,娘子的弱症,也该日渐好了。”
  才说罢,谢蕖只猛咳了两声。李蔻一惊,忙替她顺气。
  她又趋步去关了窗户,抱怨道:
  “不想,初夏的风也这等摧人!”
  话音未落,只见帘外来了个小丫头,十二三的年纪,生得倒白净,手里正拎着一方三层食盒。
  她行礼道:
  “二郎君念着谢娘子,特意让送些宴上吃食来。”

  ☆、第六十八章 阮郎归4

  谢蕖又掩面咳了一声,方道:
  “才不是送过一回么?”
  李蔻接过食盒,遂笑道:
  “定是来了新的菜式,二郎君挂心着娘子,这才一回复一回的送。”
  谢蕖摇摇头,又向帘外的小丫头道:
  “你只同他说,教他好生陪着父亲。我这里自是安心静养,吃过饭也吃过药,倒不必费这些功夫。”
  小丫头行礼应声,遂回话去。
  见她走远,李蔻方向谢蕖笑道:
  “我看啊,这二郎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娘子可真是好福气啊!”
  谢蕖半抬眼眸,一时又紧了紧身上的披衣,只微斥道:
  “你一向谨慎,怎的说出这等不尊重的话!可别再说了!”
  李蔻一愣,有些不解。分明是奉承她来,却又生哪门子的气呢?
  谢蕖看她一眼,只摇头道:
  “家中被贬黄州,到底与我谢氏息息相关,父母嘴上不说,心中一向膈应着!今日本是恭贺父亲高升,绍言却一心记挂着我,教父母如何想呢?”
  谢蕖如此一说,李蔻方反应过来。
  她将谢蕖扶稳,垂眸道:
  “还是娘子周全。只是,你这般行事,未免太委屈了些。”
  谢蕖半倚着枕屏,拿手帕拭了拭额间冷汗,只道:
  “人在屋檐下,哪得不低头?你还当我是从前的谢六娘么!”
  这话听着,蓦地教人伤感。李蔻本是谢府的家生子,随谢蕖陪嫁而来,这些话,自是感同身受。
  如今谢府不再,谢蕖在王家便似颗无根之草。没了娘家的支撑,到底避不开任人摆布的命。
  虽说王绍言一片深情,未曾相负。可偌大的王家,何时轮到他做主了!
  谢蕖轻叹一声,又道:
  “因着三弟长日打听七妹妹,母亲已有迁怒。阿蔻,咱们不得不更谨慎些!从前的任性,是人见人爱的真性情;眼下若再任性,便是不知礼数了!”
  李蔻握上他的手,点头道:
  “娘子说的是。只是,夫妻之情亦要藏着掖着,到底太难为娘子了!”
  说话间,谢蕖因着体虚,已在闭目养神。忽闻得窗外滴答之声,她又缓缓睁开眼。
  只听她道:
  “阿蔻,窗外是何声响?你去,与我推窗一看。”
  李蔻连连应声,万事由她。
  刚推开一个缝,李蔻探头瞧了瞧,又紧忙闭上窗。
  她回头道:
  “娘子,飘雨了。”
  “黄梅时节了。”谢蕖喃喃道,“可还有月色?”
  李蔻又看一回,方回头道:
  “月色朦胧,细雨霏霏。”
  谢蕖点点头,又吩咐道:
  “既是下雨,想来宴席也该散了。你去替绍言送把伞吧!”
  还不待李蔻应声,谢蕖又忙道:
  “罢了!还是别去了。”
  若母亲见着,只怕误会她催绍言回房。可不送,万一小厮皆没准备,岂不白白遭受一番风雨?
  犹疑一阵,只听她唤道:
  “阿蔻,还是去吧!”
  这一来一回,反复无常,弄得李蔻晕头转向。
  她看着谢蕖,道:
  “娘子,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谢蕖道,声音染了些病弱之态,“多带几把,想来父母兄嫂,亦不曾有备。”
  谢蕖想着,多送几把伞去,才不像为着一己之私,也勉强解得王夫人猜忌之心。
  李蔻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五六把伞,行来局促,倒见出些可怜样。
  谢蕖方才的犹豫,她也猜得几分,只心下暗叹一回,兀自伤怀。
  方至宴上。近着亭子,只见四周已围上遮雨的簟席。那时节,依旧闻着推杯笑语,丝竹之声,却不像是要散的样子。
  李蔻渐行渐缓,这才停下了脚步。
  既是未散,她蓦地送伞而去,免不得挨一通骂。这也罢了,只怕累及娘子,却不好了。
  一时间,李蔻满脸为难模样,踟蹰不前。
  正待离去,却听亭上有人唤:
  “鬼鬼祟祟,谁在那处?”
  李蔻闻声,猛僵直了身子。那声音严肃而压抑,不是王夫人是谁!
  她到底是世家出来的丫头,纵然心下打鼓,依旧撞着胆子上前行礼,丝毫不乱。
  王夫人冷眼看着她,见是送伞而至,心头已添上一分不悦。
  李蔻怀抱雨伞,俯身一福,道:
  “给老爷道荣升之喜,给夫人道喜。”
  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嘴甜卖乖,却教人生不起气来!
  还不待王夫人问话,王绍言却半含斥责道:
  “你怎上此处来了?你家娘子身子尚虚,离不得人啊!”
  绍言记挂着谢蕖,本就心不在此,眼下见李蔻来,一颗心早已飞回去了!
  他满脸忧色毕露,与四下喜庆的景,倒有些格格不入。
  李蔻偷瞧了王夫人一眼,心下一紧,只回道:
  “娘子见屋外飘雨,想着老爷夫人未必备了伞,故而教我送来。”
  绍言有些急色,道:
  “她自己还病着,却又操这份心来!你快回去守着她!”
  说罢,他依旧觉着不妥,又道:
  “罢了,我与你一同回去。”
  此话既出,李蔻吓得大惊失色。还不及阻止,绍言已站起身来,就要与父母告辞。
  王老爷与王夫人早黑了脸,只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大郎绍宣见此,忙强拉了绍言坐下,道:
  “谢娘子自有丫头们服侍,你回去作甚!莫添乱!”
  他一面说,一面直朝绍言使眼色。
  绍言方才关心则乱,却也不是傻子。此时明白过来,只留下伞,忙遣了李蔻回去,又赔笑着与父亲敬酒。
  王夫人看他一眼,半打趣道:
  “你倒会卖乖!”
  绍言嘿嘿笑了两声,又举了酒盏与王夫人劝酒:
  “那丫头忒不懂事!想来,蕖娘是挂心二老身体,才让送伞来,又岂敢存着别的心思?”
  王夫人接过酒盏,瞥他一眼,半笑道:
  “不让你三弟寻她妹妹,她便急了?她是什么心思我不知,你是什么心思,母亲一清二楚!成日只会护着你媳妇,便是父母也忘了,兄弟也忘了!”
  她虽是玩笑,可言语捻酸,听得绍言很不是滋味。
  他亦作玩笑状,只道:
  “母亲这话,可不是折煞儿子么?百善孝为先,儿子自罚三杯,母亲可解气了?”
  王夫人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接过酒盏,遂也不与儿子计较。
  绍玉坐在角落,兀自浅酌。
  他举目四顾,自来黄州,家中便从未如此热闹过。只是就着热闹的景,心中却越发空落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俱是微醺姿态。
  绍玉趁人不查,缓缓退了出去。到底,于他心中,亦有别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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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阮郎归5

  雨势渐小,绍玉遂不曾撑伞。雨点沾上衣袂发间,整个人浸润在一片潮湿之中。
  他步回自己的小院,院口一片杜鹃盈盈,是他初来黄州时亲手所植。它们兀自摇曳,在雨中虽有憔悴之态,却也鲜艳非常。
  绍玉查视了一回,心头蓦地涌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当年,他还与她寄过呢!
  如今杜鹃依旧,却是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他心下暗自叹息,随手披了件蓑衣并斗笠,骑上毛驴,便出了王府。
  黄州的雨势最喜反复,眼下又渐渐大了起来。
  绍玉至赤壁时,只见得风浪成卷,惊涛拍岸,看来是行不得船了。
  曾载过绍玉的老艄公与小童子,正架了一堆篝火,晒着渔网。不渡人时,祖孙二人便打渔为生,勉强度日。
  见着雨大了,他们遂急忙收着渔网,一时在茅舍与篝火之间来回,倒也慌而不乱。
  小童披了绿蓑衣,正要灭篝火,不提防间,竟瞧着绍玉身影。
  在他眼里,绍玉是个见多识广的小郎君,他是极爱听绍玉说话的。
  小童心中高兴,忙踮着脚招手,又高声唤道:
  “王小郎君!王小郎君!”
  绍玉闻声一笑,栓了毛驴便行上前去。
  “本想再游一回赤壁,”他笑道,又看了看天,“眼下看来,是不能够了。”
  老艄公也闻着声音,遂自茅舍中探出头来:
  “虽不得游船,既来了,也进屋吃一杯酒,暖暖肚肠才是。”
  绍玉方才行路不觉,此时蓦地停下,才觉出小雨的丝丝寒意来。
  他搓了搓手,方随小童应声进去。
  刚进屋中,只见小童忙上忙下,又是架马扎,又是备杯盏,忙的是不亦乐乎。
  绍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含笑道:
  “来许多回了,你别忙了,我自己来吧!”
  老艄公却拉了绍玉坐下,笑道:
  “你便由他去吧!小孩子的精力总是更多些。况且你好不容易来一回,他心里高兴!”
  绍玉看了看艄公,又看了看小童,虽是萍水相逢,蓦地要分离,却也生出一丝伤感来。
  他方直言道:
  “老先生,实不相瞒,我此番是辞行来的。”
  此话既出,小童霎时一惊,忙放下手中活计,直凑到绍玉身边。
  “王小郎君,”他问道,“你要去何处?何时回来呢?”
  绍玉见他质朴单纯,只笑了笑,又向祖孙二人道:
  “家父官职变动,明日便要往应天府去。至于回不回来,却也不知的。”
  老艄公推了小童一把,斥道:
  “说什么回不回来的话?王小郎君的父亲该高升,应当恭喜才是!”
  说罢,他又转向绍玉,抱拳笑道:
  “倒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如今新皇在那处,小郎君家中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绍玉亦回礼:
  “借老先生吉言了。”
  他嘴上虽如此说,可对于家中升迁,却依旧有些惶惶。当年在汴京,是何等的如日中天?还不是落得个远放黄州的下场!
  官场起落,不过瞬息之间。如今举家往应天府去,便是又搅进了那片混水之中。
  是福是祸,谁又知呢?
  小童见此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纵然舍不得绍玉,也不得不信来。
  他方撅嘴道:
  “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的人,却又要走了!”
  绍玉正待说些宽慰言语,却见老艄公一把打上小童的头,只道:
  “没出息的!王小郎君此去,自是有个好前程!你做出这丧声歪气的模样作甚?便要得个说话的人,你爷爷日日在你跟前,也不见你多说什么?”
  小童撇撇嘴,一时讪讪。
  绍玉笑了笑,只摆手道:
  “老先生莫怪他。这孩子心眼实,人也激灵。我瞧着,倒是与浊世之人大不相同的。将来若读书识字,必会有一番出息!”
  说罢,他又转头向小童问道:
  “前些日子教你的书,可都念熟了么?”
  问起这个,小童倒颇是得意。许是祖孙二人渡过不少文人,他身上便沾了些墨水气,背起书来倒是快得很!
  只听他得意道:
  “早烂熟呢!不信,小郎君考一考来?”
  绍玉一时来了兴致,遂将四书、《庄子》、《史记》中事,随意考来。谁知,这小童竟一处未错!
  这些年,绍玉不过偶尔带他认字念书,若非下了苦功,便是天赋异禀了!
  绍玉颇有些惊奇,只道:
  “我若有你这般资质,想来,我父亲也不至每每训斥于我。”
  小童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挠头笑笑,又低下头去。
  老艄公心中虽惊喜,却又不大好外露,未免让人觉得老来轻狂。
  他半笑半斥道:
  “他日日跟着我打鱼渡人,哪有什么天资?还不是王小郎君不嫌弃,容得他近朱者赤!”
  绍玉亦笑笑,直道不敢。
  小童却当爷爷看不上自己,心中有些懊恼与失落。
  他抿了抿唇,又向绍玉道:
  “王小郎君,你带我念书,我自是千恩万谢。只是,如今国破之际,是否习武更好些?这些日子,我渡了许多还乡之人,皆自汴京而来。从前我还与你说,想要去汴京看一看,现下却是不能够了!”
  小童自是童言无忌,想到何处,便说到何处。可于绍玉而言,却是听者有心,难免伤感。
  老艄公瞪了小童一眼,向绍玉赔笑道:
  “这孩子口无遮拦的,小郎君莫同他计较!”
  绍玉摇摇头:
  “虽是伤怀之事,哪里就不许人提了?从前我一味回避,今日听他这番赤子言语,倒有些愧为汴京旧人。”
  他顿了顿,又向小童道:
  “你既有此志向,倒也是极好。文治武功,皆是兴国安邦之道。”
  绍玉自来便是个富贵闲人的性子,今日说出这番话,又端得官家之后的正经架子,到底有些难得。
  或许,是小童言语所激,一时心中涌起热血。或许,本就压在心里,只是从前无法言说。
  老艄公遂向小童道:
  “金蛮子凶残,毁我河山。你若真有心习武,或搏个功名,爷爷自不相阻。只怕是一时兴起,却也难说!”
  小童方道:
  “何事又不是一时兴起?爷爷,我杨四儿与有名的杨家将还是一个姓呢!我若上得战场,也必不给祖宗丢人!”
  此话既出,绍玉与老艄公皆是一惊。寻常不查,这孩子心中竟有这等抱负!
  想来,少年人自有热血,多是如此。
  小童又向绍玉道:
  “王小郎君,你是个读书人,日后到了应天府必有作为。我那‘杨四儿’是个诨名,你既要走,不如赏我个名吧!也不枉你费心教我一场!日后人家时时唤我,也能教我记得小郎君!”
  绍玉看向艄公,只道:
  “自来皆是长辈取名,老先生意下如何?这似乎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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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杨四儿的身份~你们猜啊~嗷嗷嗷~~~

  ☆、第七十章 青玉案1

  老艄公却是随性笑笑:
  “我们本非诗书之家,哪有那些讲究?王小郎君有学问,他有幸捡个名,已是天大的福气了!”
  绍玉见他们质朴,遂也不再推辞,只向杨四儿道:
  “见你胸怀热血,虽是少年行径,于国破之际,却也难得。便取‘再兴’二字,再兴国土,再兴宋威,不知你喜不喜欢?”
  杨再兴!
  小童一拍案头,起身抱拳。热肠之中,却还带着少年人的稚气。
  只听他道:
  “好!我从此便唤作‘杨再兴’!定不负王小郎君所赠之意!”
  且说江宁府这头,七娘已在赵府住了半月有余,也算暂且安稳。
  赵明诚早往青州去过书信,只将七娘之事说与李清照,要她快些来江宁,也好见上一见。
  他到底为当世大儒,七娘既在此处,免不得又恢复了从前日日念书的日子。
  只是这回,她倒不像从前一般懒怠。
  “浣花,”七娘唤着新丫头的名字,“我昨夜又得一篇学论,你去请陈先生来,要他做个讲解修改。”
  浣花约莫十二三的年纪,生得清瘦,颇染得些文气,从前在青州时也伺候过李清照。
  她正整理七娘昨夜看过的书卷,一面回头道:
  “昨夜不是才请过么?算来,小娘子还不曾温习。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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