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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请赐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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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瞧去,倒也很有太学生的样子。
七娘见着他,心下跳得很快。
她强定着面色,行一揖礼,方道:
“陈兄,许久不见。”
陈酿上下打量她一番,蹙眉道:
“这般出门,家里可知么?”
这算是什么话?魏林只奇怪地看向陈酿。
七娘轻咬着唇,低头指向绍玉道:
“知道的,三郎作保。”
绍玉只撇了撇嘴。
陈酿看了眼不远处的丫头仆从,遂也放下心来。他们在此处站着过话,同行的太学生亦看过来。
有认得七娘的,只凑上前道:
“是小祁莨啊!自太学一别,一向可好?”
七娘也不拘束,一如在太学一般,只笑道:
“多谢你记挂。本想着回太学,实在是家中走不开。兄弟们可都还好?”
同行的几位太学生皆为重逢高兴,尽争相道:
“都好,都好!”
魏林亦笑道:
“就是夫子们的功课,越发为难人。祁莨你是没在,……”
还不待他说完,又有人道:
“魏兄又胡说了!祁莨你知道的,分明是他自己无心功课,还怨旁人!”
魏林有些讪讪。
一时,众人皆前仰后合,笑在一处。
七娘望向他们,深深笑起来。这些同窗,一个一个,还是那般可亲。这会子,倒与在太学无异。
“都这般站着作甚?”有人提议,“好不容易故友重逢,总该对酒当歌,把酒言欢的!”
魏林亦附和:
“正是正是!咱们今日好好迎一迎祁兄弟!”
七娘许久不曾这般开心,直直点头应声。
绍玉见此境况,只低声道:
“七娘,来此之前,可未说要饮酒啊!”
他还清晰记得上元那一日,实在是被七娘的醉态吓怕了。
七娘却道:
“登高饮酒,本是古人乐事。三郎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绍玉一脸无奈像,又抬手拭去额间冷汗。她若能有分寸,又岂来今日之事?
不知何时,陈酿已步至七娘身旁。只见他微蹙着眉,低头望着她。
七娘只觉有人注视,缓缓抬眼看去,却是一愣。
陈酿又看向前方,不经意地避开七娘的目光。他只板着一张脸,故作淡然。
一时,众人齐齐席地而坐。有人拿出腰间美酒,还有人拿出随身备着的杯盏,皆铺陈开来。
魏林忽举起盏儿,已斟得九成满。
只见他豪气笑道:
“今日故友重聚,是难得的缘分。咱们一齐举杯,先敬祁莨一盏如何?”
在座之人,哪个不是爱笑爱闹的,皆齐齐应声,又忙举起杯来。
见这架势,同窗们如此抬举,七娘是不得不饮了。
她倒也不推辞,拱手道谢,全然将自己当做了一位小郎君。
七娘正欲端起酒盏,却见陈酿另递了一盏过来。盏儿虽是一般大,其间清酒,却只得一半不到。
七娘一时愣神地望着陈酿。
他只轻声道:
“算是我敬你的。”
七娘微启双唇,耳根子羞得绯红。愣了半刻,她急忙一把接过,只将盏儿紧紧拽在手中。
她默了半晌,在众人不及反应之时,一饮而尽。
罢了,只举杯向陈酿道:
“还要!”
太学生们皆面面相觑。从前只道祁莨娘里娘气的,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豪爽的模样。
有人遂起哄道:
“祁兄弟好酒量!快!陈兄替他再斟上!”
此话既出,众人亦跟着闹起来。
陈酿蹙了蹙眉,大半年不见,蓼蓼怎还是如此莽撞?
他无法,只得端起自己斟满的酒盏,微笑道:
“祁莨不胜酒力,你们又不是不知,何苦为难?只是大家盛情难却,我也不便扫兴。这一盏,我替他饮吧!”
还不待众人答应,陈酿忙将杯中酒饮尽,又倒出酒盏与众人看。
酒已吃了,便是众人不依,也只得讪讪。
只是,这般行径,倒与陈酿不大相称。
陈酿在他们眼中,从来便是个翩翩君子。也不知为何,今日倒耍起无赖来?
七娘看着他将酒饮尽,一时又垂下眼,心跳得极快。
适才陈酿说,那酒是他敬她的。故而,七娘才举杯讨酒。
可他这般相护,却又是为何?霎时间,七娘满心的情思,被这一盏儿清酒牵引,交织成网,难以断绝。
只听魏林又笑道:
“同是七尺男儿,祁莨要人挡酒,当真没出息得很。该罚!该罚!”
被他一说,七娘猛地回神。
她转而一笑,只道:
“你们是七尺男儿,我可没有七尺!我本就是个没出息之人,日后便靠兄弟们撑腰了!”
七娘一面说着,一面抱拳卖乖。
她本就是一众太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个头也小。在太学时,众人便将他当做幼弟,不曾有所为难。
这会子,又是吹捧,又是卖乖,如何还能罚他的酒?
只闻得有人道:
“祁莨不善饮酒,是众所周知的事。魏兄却拿这个作罚,可见有失偏颇!”
那人又接着笑道:
“依我看,真正该受罚之人,当是魏兄!”
魏林一愣!
本是他提议罚酒,怎么三言两语间,却罚到了自己头上!
七娘哈哈大笑起来,陈酿亦是憋笑。
只听七娘故作嘲讽道:
“魏兄啊魏兄,这便是害人终害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时,众人又笑作一团。
有人已斟满美酒,直要往魏林嘴里灌。魏林虽有心推辞,也架不住众人一哄而上。
几位太学生拥在一处,不是这个踩了那个的衣摆,便是那个绊了这个的袖子。
只见着眼前一片混乱,几人东倒西歪,酒亦洒了大半。
七娘望着眼前的一切,面上含笑,心中更是满心的暖意。这般恣意,唯有与同窗们一处,方能见得的。
陈酿侧头看向七娘,亦温润地笑了笑。这分天真,大抵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他默了片时,忽而又板起一张脸,只向七娘道:
“别以为可以混过了!今日这般出游,却是为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秋蕊香5
听陈酿这般问,七娘倒想起今日来此的正事来。
只是,如此四目相对着,她却有些难以启齿。
“我……”七娘有些吞吞吐吐。
她回头看了一眼绍玉,只见他兀自饮酒,故作充耳不闻。别的太学生,亦正拥着魏林打趣。
七娘有些讪讪。
她又望着陈酿,不知如何开口。
正思索间,却听陈酿道:
“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那语气不浓不淡,不轻不重,却足够引得人遐想无限。
他竟是知晓的么?
七娘有些惊愕,转而又一番了然。
她扮作小郎君出游,自然是为了寻他。否则,陈酿在此,七娘亦在此,岂非太巧了些?
七娘垂下眸子,睫毛微微扇动。
她抿了抿唇,只低声道:
“酿哥哥,有件事,蓼蓼想要问上一问。”
“嗯。”陈酿点头,“你自问来便是。”
他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倒叫七娘更是犹疑。
且不说自己欲问之事,许姐姐自尽未成,是否该与他提一提?
七娘长长呼出一口气,只道:
“酿哥哥,给过许姐姐一本药草集子?”
陈酿一愣,随即又点了点头:
“不错。”
七娘沉吟半晌,又道:
“那集子之中,还有一株离草?”
陈酿黯了黯神色,亦点头道:
“是。”
七娘只深深望着他,一时又觉得他好远。酒楼初遇之时,他接上她的词,那时,便是这般的疏离。
七娘的心沉下半分,终是问了出口:
“那株离草,是何意思呢?”
“离草,自然是……”
还不待陈酿说罢,只听一旁的太学生笑道:
“陈兄!祁莨!你们说甚悄悄话呢?果真是兄弟也分亲属内外么?方才替他挡酒,眼下有晾着咱们!”
太学生们亦随声附和。
陈酿摇头笑了笑:
“这话怎说的!我敬你一杯,可满意了?”
说罢,陈酿举起酒盏,自饮一杯。
方才的话,一时被打断,却又不知如何续上。不论于七娘,或是陈酿,都有些尴尬得紧。
她既不再问,他亦不再答。
二人又与太学生们一处过话,似乎方才那一切,只是一晃无痕的风。
正相谈甚欢时,七娘忽觉不远处有人正盯着自己。
她四下看去,只见蔡云衡正站在一株茱萸之下。她帷帽半掀,饶有兴味地审视七娘。
七娘蓦地一惊,忙寻了个借口,往她这边来。
蔡云衡正靠着树干,见七娘来,遂道:
“祁莨……嗯……你说,那群太学生,知不知你是位小娘子啊?”
七娘神色一紧:
“你是何意思?”
蔡云衡笑了笑: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
七娘瞪她一眼,只道:
“都说了不与你引荐,你还跟过来。至于我的身份,那是两码事!”
蔡云衡朝七娘身后望了望,掩面一笑,只倾身耳语道:
“多谢替我引荐。”
七娘一愣,何时替她引荐了?
她只莫名地回身看去,原是陈酿正往这边来。
七娘霎时反应过来,忙对着蔡云衡道:
“好你个蔡云衡!你知酿哥哥会跟上,故意引我过来呢!”
蔡云衡点了点头,笑道:
“七娘真聪明!”
七娘气得直跺脚,怎么方才不曾想到?却被她生生耍了一番。
适才,七娘若只兀自推杯换盏,不理蔡云衡,又哪来眼下的窘境?
不过,若真那般,谁知她是否还有新花样呢?
“哼!”七娘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见着陈酿渐行渐近,七娘只两三步奔至他跟前,故作乖巧道:
“酿哥哥。”
陈酿微微一笑,哪里不知她的把戏。
他替她整了整襦巾,只道:
“又淘气了!”
蔡云衡看在眼里,一时有些讪讪。
她行一万福,方道:
“小女蔡氏三娘子,陈先生秋安。”
陈酿这才看向她,匆匆一眼,也不曾打量。
他带着七娘行至她跟前,作揖道:
“小娘子同安。”
陈酿又看了看七娘,只见她满脸不快,轻轻撅着嘴唇。
他笑了笑,又向蔡云衡道:
“敢是她得罪了小娘子,在此理论许久?”
蔡云衡亦笑了笑,又带着得逞后的侥幸,遂道:
“那倒没有。谢七娘子与我颇是有缘,向来知礼知仪,可见陈先生教得极好。”
还不待陈酿言语,七娘忙不屑道:
“谁与你有缘来?”
陈酿看着七娘笑起来。蔡云衡这句话,一是说她知七娘身份;二来是说,她亦认得陈酿此人。
偏偏七娘任性相答,倒也不失率真。
陈酿遂道:
“小娘子大度,不与她计较。我们这就告辞了。”
说罢,陈酿一番行礼,只拉着七娘告辞。
七娘回头,朝蔡云衡做了个鬼脸,遂也跟上陈酿去。
谁知蔡云衡不知所措,竟忽而唤住陈酿:
“先生留步。”
她又跟上来:
“曾闻先生大才,举世难得。小女子不过是真心请教,先生何必拒人千里?”
陈酿顿住脚步,蔡云衡这一番言论,倒叫人辩驳不得。
只见他淡淡道:
“小娘子此言差矣,在下断不敢当‘大才’二字。况且,在下本是蓼蓼的先生。小娘子自有先生,又何须在下画蛇添足?”
陈酿所言在理,蔡云衡一时只愣在那处,却心有不甘。
正此时,却见魏林举杯过来,一面大笑道:
“你二人兀自躲酒去,倒叫我好找!”
七娘见他已略有醉态,只掩面笑了笑。
陈酿方道:
“这就回去了,我自罚三杯如何?”
这倒正中魏林下怀,他遂笑道:
“陈兄一诺千金,可不许赖掉!”
陈酿摇头笑道:
“我又何曾赖过?”
“还有祁兄弟!”魏林指着七娘,“虽不能饮酒,也当赋诗助兴!”
他话音刚落,这才猛见了蔡云衡。
一时酒也醒了,人也正经了。到底是小娘子面前,未免唐突。
魏林方正色道:
“叫小娘子看笑话了,还未曾请教……”
不待他说罢,蔡云衡方笑道:
“蔡氏三娘,小字云衡。”
只见她言语颇是利落,态度亦不怯,与寻常小娘子有些不同。
她又道:
“小女子适才欲与陈先生请教学问,谁知陈先生不愿露才。不知,小郎君可愿指教?”
蔡云衡出此言语,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这脾性,也太蛮了些。
魏林哪里见过这个?
他方断续道:
“既如此,我倒没什么学问……倒是众同窗们,或可探讨一二。”
这便是邀蔡云衡入席了!
七娘与陈酿皆有些莫名地看着魏林。
只见蔡云衡退后了一步。七娘又看向她,也不知她是否会应。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秋蕊香6
蔡云衡虽退后,可神情却是不惧不怯。
她看了看七娘,又看了看陈酿,忽行一万福,只道:
“多谢小郎君抬举,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蔡云衡,极是随性。她说出这般大胆的话,倒也坦然。
七娘怔怔地望着她,不觉间,竟生出些佩服来。
既是魏林相邀,七娘与陈酿也不便说什么。
四人遂一道往回走。
他们之中,唯有蔡云衡算个陌生人。只是,她却并为见出不自然之处。
一众太学生们远远便见着有小娘子来,紧忙着正襟危坐。
一番行礼后,蔡云衡亦随性坐下,全然不似汴京小娘子们的拘谨之态。
她本随父亲被贬出京,从小长在蛮夷之地,自然,与汴京城中娇养闺阁的小娘子们,大不相同。
只听有人笑道:
“方才还说,祁莨遇着了什么,乐不思蜀!不想,是与小娘子过话。”
这话本是打趣七娘,却在不经意间,也连带着打趣了蔡云衡。
换作别的小娘子,早哭闹着不依了。
偏偏蔡云衡,却笑了起来,只道:
“哪是祁莨乐不思蜀?分明是我见他有趣,缠着他说话。瞧来,她神情言语,倒像我小弟一般。”
此话一出,众人只哈哈大笑起来。
从来,小娘子多是恼羞成怒。可眼前这个,却能四两拨千斤,一霎时,便与众人打成一片。
倒是七娘,很是不快,只撅嘴道:
“谁要做你兄弟!我年纪虽小,也不是任你们欺负的!”
有人又笑道:
“那倒是!堂堂男儿,吃不得酒,尚有人相护。谁有敢欺负你来?”
提及陈酿替她挡酒一事,七娘的面颊又有些发烫。
她只争辩道:
“那酒,不过是断肠之物,有什么好的?也就是你们,当做个宝贝!我才不吃呢!”
不待太学生们答话,却听蔡云衡笑道:
“祁莨此言差矣!李太白诗云: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绮章丽句,全在这一盏儿中了。”
“不想小娘子身为女子,竟有此等见识!”有太学生道,“祁莨兄弟,倒是不如了。”
七娘瞥他一眼,只将嘴撅得更高。
陈酿见她模样,心中早已笑了千百遍,面上却只浅浅一抹。
又有人看向蔡云衡,只道:
“听小娘子言语,似乎对李太白之诗颇有见解?”
她确是极爱李白诗文,从前读来,只觉洒脱俊逸。
蔡云衡初见陈酿文章时,只觉其间亦有太白遗风,难免为之一惊。
只是,陈酿的字句,俊逸有余,洒脱不足,总还是有所不同的。
蔡云衡方道:
“见解不敢当。不过是闺中闲暇,偶尔读上一读,又惯了的爱胡说几句。”
她看了看众人,又道:
“你们听过也便过了,将来可都是要出将入相之人,断不许笑话于我!”
出将入相,本也是太学生所求。众人听了,自然高兴。
有太学生见蔡云衡有趣,隧问:
“小娘子见识不凡,还未曾请教家源何处?”
蔡云衡笑了笑,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她方道:
“小女子姓蔡。当朝太师蔡京,正是家父。”
蔡云衡还兀自笑着,可太学生们的神情,却皆与方才截然不同。
只见他们面面相觑,有人微蹙着眉,神情僵硬,再不是说说笑笑的样子。
当朝太师蔡京,行事作风,颇是阴毒,一向为太学生们所不齿。
可这两年来,蔡太师却是风生水起。他勾结宦官,残害忠良,直逼得百姓敢怒不敢言。
不说是坏事做尽,也总什么君子能臣。
好巧不巧,眼前这位,却是他家小娘子!
一时,众人皆是沉吟。
蔡云衡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怎么一提起父亲,太学生们便是这般防备疏离?
她还有满腹趣事不曾言语,许多学问不曾讨教,这些人,怎么变脸跟翻书似的?
不待蔡云衡问,只闻得有人已起身作揖:
“天色已晚,咱们也该散去。小娘子流连此处,总不大好,也该早些回府。方才,是我等疏忽了,未曾顾及。”
蔡云衡猛地一愣,这是下逐客令么?竟毫不遮掩地驱赶!
太学生们亦陆续起身,只做告辞状。
七娘看着林林而立的人群,忽有些莫名地不平。
适才还将人家夸成谪仙般的人物,一转眼,只因一个姓氏,便又无礼地像群无赖。
七娘扫视着他们,又举目望天,方道:
“天色尚早。”
她一一看过众人,只见他们面露难色,还有人与她使眼色,要她一同离去。
七娘更是愤愤。
因着陈酿之故,她虽不大喜欢蔡云衡,可几回相见,蔡云衡皆是坦然相待,全无半点阴毒之心。
比之出身体面的王環,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七娘抬眼看着众人,又道:
“小弟不才,曾闻着个故事。说贼窝里养出了个状元郎,而世家之中,却出了盗窃之人。可见,只看家族渊源,也并非识人之明。”
众人一时有些讪讪。
魏林对此事,颇是在意。他一向嫉恶如仇,对于蔡太师所为,从来便是嗤之以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遂正色道:
“是祁莨你偏颇了!出淤泥而不染,何其难得。可世间之人,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说罢,魏林广袖一挥,便兀自去了。
几位气性极盛的太学生,亦冷哼一声,再不言语,只拂袖下山去。
听到此处,蔡云衡方明白过来。
原来这些不寻常,皆因她的姓氏。
父亲一生,身系宦海,几度沉浮。如今骤然复权,难免受些非议排挤。
于这些事上,蔡云衡倒是惯了的。故而,她的坦然不拘,与其说是天性使然,不如说是一番叛逆。
只是,有些小人编排挖苦也便罢了,若人人皆如此说……
况且,眼前之人,还是深谙仁义儒道的太学生们!
他们为何对父亲这般深恶痛绝?
一时,众人渐渐散去,此处唯余下七娘、陈酿、绍玉三人。
蔡云衡深吸一口气,忽不在意地笑了笑:
“弄得不欢而散,倒是我对不住各位了!”
七娘看着她,只生气道:
“是他们无此心胸,又与你何干?”
自方才起,陈酿便一直不曾言语。
他这才转头看向七娘,眼中自有认同神色,遂含笑道:
“蓼蓼此番,是君子之为。”
七娘闻声,亦看向陈酿。
思忆中,他从未这般正色地夸她。那般神情,并非陈小先生,而是,陈酿。
☆、第二百章 秋蕊香7
七娘咬着唇浅笑,蓦地道了声:
“陈兄过誉。”
陈酿只微微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蔡云衡见七娘颇有侠义,方笑道:
“七娘通透,倒与俗人不同。”
七娘亦看向她。
自太学生去后,对于七娘的出头,蔡云衡只道欣赏,却并未曾有感谢言语。
七娘只了然地笑了笑,这亦是她的随性之处了。以蔡云衡的性子,本不需有人出头,又何来的感谢?
七娘只道:
“就事论事罢了。”
她又看向陈酿,为同窗们方才的行为抱怨:
“从前还当他们是坦荡君子,眼下看来,不过随波逐流之辈。酿哥哥,你说,日后,我是否该同魏林他们再论一论?”
陈酿笑了笑,七娘一向爱较真。
他方道:
“你若想论,也无不可。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他们不过在此事之上,与你所想不同。既是同窗好友,求同存异,方为君子之交。”
七娘看着他,偏头思索半晌,又道:
“古来诸子百家,各有其道。如此看来,倒是蓼蓼狭隘了。”
“蓼蓼已很好了。”陈酿微笑道,“懂得这个道理,本就难得。”
二人旁若无人地过话,似乎早已忘了身旁的绍玉与蔡三娘子。
那一刻,七娘只觉回到了从前。
那时,他还是她的先生呢!他们日日在陈酿书房,论道习文,作诗词评章。他一面讲,她一面听,总不与他捣乱也就是了。
七娘痴愣愣地望着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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