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小先生请赐教-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酿哥哥说过,待人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绍玉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只笑了笑。
  于行事上,陈酿倒是无愧。可待人呢?对于七娘,他真就无愧么?
  若真无愧,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剪不断,理还乱。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唤打断思绪。
  “蓼蓼。”
  忽闻得一声,温润如水,柔软似雪。
  七娘莞尔一笑,回过身去,果是陈酿。
  她三两步行至他跟前,仰头卖乖道:
  “酿哥哥!”
  陈酿亦笑了笑,又朝绍玉拱手:
  “王小郎君也在。”
  不待绍玉还礼,七娘便拉着陈酿,笑道:
  “酿哥哥来寻蓼蓼的?”
  陈酿点了一下头,道:
  “适才见着阿珠,方知你在此处。已让她去取你的斗篷,夜来寒气甚重,莫着凉了。”
  七娘乖巧地点了点头,很是听话的模样。
  绍玉见他们如此,方道:
  “我……回席上去了。”
  “王小郎君,”陈酿忽道,“宴席已散了。”
  “哦。”绍玉兀自点头,“那……我且回去了。”
  正待转身,七娘又道:
  “三郎!天色已晚,你惯不看路的,骑着马,仔细行走啊!”
  绍玉望着她,浅浅含笑,只道:
  “好!”
  说罢,便也兀自去了。
  七娘望着他的背影,自语道:
  “三郎今日,有些奇怪。”
  陈酿笑了笑,朝她额头轻轻敲上一记:
  “蓼蓼怎来了?”
  被他一敲,七娘蹙了蹙眉,忙护着自己的额头。
  只见她委屈道:
  “只许酿哥哥来,不许蓼蓼来么?蔡三娘子亦邀了我呢!”
  陈酿从来便拿她的歪理没办法。
  他摇摇头,又看了看前头散去的宴席,遂道:
  “罢了,我送你回府吧!”
  七娘低下头,笑意更深了些,只乖乖跟在他身后。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宴清都9

  “酿哥哥。”七娘微笑着唤了一声。
  陈酿转过头看着她,她却又不再接着说。
  这一瞬,倒像极了一年前的鲁国公府。那夜亦是寿宴,二人亦是这般并排行着。
  而七娘,亦是软软糯糯地唤他“酿哥哥”。
  似是自语,也不说别的。
  陈酿低头一笑,轻声唤:
  “蓼蓼。”
  七娘仰头看着他,他却也不言语。
  她只觉莫名,抓着他的衣袖摇起来:
  “酿哥哥?”
  陈酿有些憋笑,又唤:
  “蓼蓼。”
  七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酿原是在逗她!
  从前她总爱自语地唤陈酿,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忽猛地顿住,只鼓着腮帮,却耍赖地不走了。
  陈酿回头看着她。
  七娘这副模样虽是惯见的,却依旧好笑得很。
  他清了清嗓,俯身道:
  “怎么,不走了?”
  七娘摇摇头:
  “不走了!酿哥哥如今变坏了,欺负蓼蓼!”
  “嗯……”陈酿立起身子,负手道,“那酿哥哥便自己走了?”
  他说着便要举步。
  谁知刚迈出半步,七娘又猛抓上他的衣袖,死死盯着他。
  “酿哥哥骗人!”她有些生气,“你此前才说,不论何时,皆不会丢下蓼蓼的!”
  陈酿笑了起来,随性而自然,竟天然如孩童一般。
  “自然不会。”他笑道,“那你走是不走?”
  七娘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只点了点头。
  二人复前行去。
  只是,七娘抓着他衣袖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她随着他的步伐行走,心中像是吃了桂花蜜糖一般。
  是许久不曾同酿哥哥一处,无所事事地闲步了。
  七娘一时心绪荡漾,只举目望天。
  新月悬在高空,稀疏的几点星,格外静谧。
  她只用气声唤:
  “酿哥哥,好美的月色啊!”
  陈酿看看她,亦举目望去,只点了一下头:
  “是啊!李太白诗云:玲珑望秋月,便是此时了。”
  “秋月……”七娘喃喃念着,“原是如此意境。”
  陈酿低头望向七娘,四周静得足以闻见她的呼吸。平缓而舒心,是江天一色无纤尘的纯粹。
  此情此景,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娘子,陈先生!”
  阿珠的声音,终是将这静谧打破。
  一时,只觉四周聒噪了起来。
  她捧着七娘的攒翠羽斗篷而来,身后两个小丫头,一人捧着风帽,一人抱着宝鸭暖炉。
  七娘讪讪地看她们一眼,真来得不是时候!
  阿珠替她披上斗篷,正欲绕到前面系带子,却见陈酿随手接过了。
  阿珠一怔,看了看二人,只微笑着退得远些。
  陈酿低下头,将绳带细细缠绕,所成之结虽不精巧,倒也干净利落。
  七娘含笑咬着唇,面颊有些微微泛红。
  陈酿望着她笑了笑:
  “看看,可还能入眼?”
  七娘双手抚上那个绳结,迟迟不愿松开。
  古语有云: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那般情思,七娘如今也尝得了。
  她低头,莞尔一笑:
  “酿哥哥真好。”
  直待陈酿挥手,丫头们方才上前,自做一番收拾,便拥着二人上车去。
  马车驶出蔡府,街市上更见得热闹来。
  杂耍艺人又多了几个,那个演傀儡戏的,也换了好些新人偶。
  沿街又闻着不少叫卖声。
  “荔枝糖水,杏脯蜜饯,来尝一尝啊!”
  “新鲜出炉的羊乳酥烙!”
  “老李家的炙烤鸡胸!”
  “徐十二娘家的芡汁腐乳!”
  ……
  这一声两声,此起彼伏,听得七娘直咽口水。
  她再忍不得,只拉了拉陈酿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自然,她这副模样,不必言语,也知她想如何了。
  陈酿只道:
  “今日有些晚了,改日吧。”
  七娘哪里肯依,只辩道:
  “可宴席是提前散的,本也不会这般早回去。缤纷夜市,且逛一逛吧!”
  她这一耍赖,陈酿如何招架得住?
  他掀帘看了看外头,好在仆妇随从跟着,想来也没什么妨碍。
  陈酿看了七娘一眼,遂转头向车夫道:
  “停车。”
  此话既出,七娘只高兴地拍起了手:
  “酿哥哥最好了!”
  陈酿笑着摇了摇头,遂扶着她下车。
  自打五郎成亲,七娘是许久不曾来夜市逛了。
  从前她最爱扮作小郎君,混迹在人群中,总要人认不出的才好。
  而今日,她作小娘子打扮,身旁是她的酿哥哥,难得多了一份安静与温柔。
  陈酿低头看着她,一面叮嘱:
  “可不许自己胡乱走了!只得紧紧跟着我,知道么?”
  七娘正色点了点头,隐在帷帽后的小脸,已然笑开了花。
  她只道:
  “蓼蓼知道的,蓼蓼亦不会抛下酿哥哥一人!”
  陈酿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是有些滑稽,可他心中却蓦地生了一丝暖意。
  不多时,丫头仆妇们,手中已抱得满满的。七娘挨个吃过去,倒像是饿了许久。
  她正欲再吃一块酥烙,陈酿忙摁住她的手:
  “不行!”
  七娘又故作可怜地望着他。
  “不可再食了!”陈酿正色道,“当心吃坏肚子!”
  七娘见他始终不允,这才作罢。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小食点心,七娘忽想起流民之事。
  她抬眼向陈酿道:
  “对了,酿哥哥今日所言流民之事,我在那头亦闻说了。”
  陈酿方道:
  “可是吓着你了?”
  七娘直甩着头:
  “小娘子们听闻,皆是同情万分,嚷着要设粥棚呢!”
  “哦?”陈酿有些微惊,“小娘子们竟有这等见识?”
  忽而,他眼中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连小娘子们亦知的道理,偏偏身居高位的蔡太师装聋作哑。
  到底可笑得很!
  七娘又仰头道:
  “酿哥哥小瞧我们呢!我亦要设粥棚的。”
  陈酿笑了笑,又轻抚她的发髻:
  “蓼蓼很是良善,这很好。”
  陈酿蓦地夸她,七娘只含羞地垂下头去。
  “什么好不好的?”忽听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
  二人闻声望去,果是朱凤英!
  只见她笑语嫣然地行来,身后跟着穿常服的郓王。
  “表姐怎么来了?”七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二人。
  朱凤英上前拉着她,只道:
  “谁叫你们的宴席散早了!阿楷难得空闲,便来接我逛夜市了。”
  她又看了一眼陈酿,倾身向前,只捏着眼笑道: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
  七娘羞涩一笑,只作敷衍,也不与她细说。
  陈酿见郓王亦在,正欲行礼,却见郓王抬手道:
  “不过是寻常相遇,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陈酿点头了然,二人遂相视一笑。
  而这一笑,似乎又是一番不言而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宴清都10(加更)

  二位小娘子亦是许久不曾见,这般遇着,只拉在一处说个不停。
  七娘又分了自己喜爱的小食与朱凤英。陈酿与郓王看着她们,皆摇头笑了笑。
  只见傀儡戏艺人又换了新人偶,是从前不曾见过的。
  七娘一时双眼发亮,忽回身,指着傀儡戏艺人便笑道:
  “酿哥哥,我与表姐去那处看看!”
  陈酿朝那处瞧去,只道:
  “别走远了。”
  七娘点了点头,遂与朱凤英携手而去。
  陈酿与郓王跟在她们身后,总不离开视线也就是了。
  郓王看着台上傀儡戏,只笑道:
  “咱们眼下只管的玩乐,也不知,太师府那头,是个什么境况?”
  陈酿亦浅笑了一下:
  “又一个无眠之夜。”
  郓王顿了顿:
  “今日之事,只怕已传到父皇那里。”
  “也好,”陈酿道,“左右,《汴京流民论》算是呈上去了。”
  “如此一来,太学便于风口浪尖。”郓王沉吟一阵,“先生要事事当心些。”
  陈酿点点头。
  郓王又道:
  “眼下瞧来,父皇依旧有心护着蔡氏一族。倒是太子,于流民之事上,颇见出些敦厚仁慈来。”
  陈酿略微怔了怔:
  “那殿下心中,是已有决断了?”
  郓王长长舒出一口气,只道:
  “北地战事吃紧,朝中奸佞当道。这个时候,内廷再经不得动乱了。”
  易储是件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默了一瞬,又道:
  “太子,会是位仁君。”
  闻着此话,陈酿霎时有些愣然。
  不多时,他忽退后一步,朝着郓王恭敬行了一礼。
  只闻他道:
  “殿下如此心胸,是苍生之大福。”
  “先生过誉。”郓王忙扶起他,又道,“太子虽仁慈,可行事过于温吞。日后,还需你我齐齐辅佐才是。”
  “学生自当尽力。”陈酿道。
  郓王点点头,又道:
  “至于,谢大人那处……”
  陈酿遂道:
  “大人心忧战事,明日便上书安置流民。殿下放心。”
  郓王笑了笑,又望向正看傀儡戏的朱凤英。
  她与七娘此刻心无烦恼,无忧无虑,似乎也是极好的。
  陈酿看了看郓王,又扫了一眼热闹繁华的汴京城。
  这偌大的江山,富庶无边,众皇子中又有谁不心动?
  而眼前的郓王,本可以搏上一搏,却骤然拱手相让。这分怀抱苍生的胸襟,不得不叫人佩服。
  正感慨间,只见七娘已举着几个糖人过来。
  她笑得极是天真,是由心而发的欢喜,并无半分杂质。
  “酿哥哥,给!”她举至陈酿眼前。
  也不知是否被她的笑容感染,陈酿竟接过吃起来。
  七娘又将剩下的递与郓王和朱凤英:
  “这是表姐与楷兄的。”
  一时四人皆笑起来,尤其二位小郎君,似乎还从未这般孩童心性过。
  时有行人侧目不解,怎么两个大男人,竟吃起糖人来?
  四人也不管不顾,天近子时,方才兴尽而归。
  这样的时候,极是难得。
  日后,陈酿思忆起来,总是感慨万千,似乎也只此一回了。
  至于蔡府寿宴上的闲话,在小娘子之间,是传得最快的。
  一时,闺阁之中,谁人不知?
  谢菱自然也不例外。
  这日,她午睡正起,自换了一炉香,又理了一回额发,只觉天气比昨日寒凉了不少。
  已是午后,窗棂上却还见得些残霜,暖炉只熏得其上雾气重重。
  她随手取了枕边的袄子披上,恰见着钏儿进来。
  钏儿本是出门打听,一番收拾,她只将昨夜太师府之事,与谢菱一一说了。
  谢菱倒也不见惊讶神色,只抚了抚心口,方道:
  “还好不曾去,这滩浑水,我哪里敢蹚来?”
  谢菱素有午后刺绣的习惯,丫头钏儿又往绣架旁行去,替她理着绣线。
  一面笑道:
  “还是小娘子机灵!我从前还为此不平呢!看来,世间之事,总是来来回回,并无定数的。”
  谢菱笑了笑:
  “自然了。那些热闹,我若眼巴巴地凑上去,也没什么好处。可若出了什么好歹,我却脱不得干系!”
  “不过,”钏儿又道,“只是小娘子们商量着设粥棚,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谢菱看着钏儿,摇摇头:
  “七姐姐在席上,那般义正言辞地说话,不定有人不服呢!尤其蔡府那些女孩子!我若在场,能不帮着七姐姐?”
  钏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谢菱又道:
  “她们不敢得罪七姐姐,可对于我,却是不怕的。”
  只见钏儿冷哼一声,噘嘴道:
  “七娘子自己惹下的事,凭什么波及咱们小娘子来!”
  “故而,还好我不在。”谢菱淡淡道。
  她一脸轻松神情,只于妆台前做了。一番弄粉调朱,似要梳妆的模样。
  钏儿忙上前帮忙,又问:
  “小娘子要出门去?”
  谢菱拿起一只金钗比了比,笑道:
  “去七姐姐那里。”
  钏儿一愣:
  “不是说不蹚浑水么?怎么又要去了?”
  谢菱对镜自插上金钗,一面道:
  “此番又与昨夜不同了。”
  钏儿只一脸不解。
  谢菱掩面笑了笑,道:
  “昨夜,是弹打出头鸟。而如今,设粥棚之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咱们不去,倒显得没了怜悯之心,总不大好。”
  她又拿起手边胭脂,一面抹一面道:
  “左右水已浑了,也就看不清旁的了。”
  钏儿一向对谢菱的筹谋很是佩服,亦附和着笑了起来。
  要说聪明,七娘子哪比得自家小娘子呢?偏偏家里宠上了天,却对自家小娘子不闻不问。
  钏儿一向有些不服,却又不敢言语。
  还好有个赵小郎君,待八娘子极好。否则,她也太可怜了些。
  钏儿看向那胭脂,只笑道:
  “我瞧着,这胭脂是上回赵小郎君送来的吧?”
  谢菱瞥了她一眼,低头含笑道:
  “多嘴!”
  钏儿对着铜镜,只低声道:
  “小娘子抹这个胭脂,是最好看的了。”
  谢菱掩面一笑,竟见出些少女神色。
  忽而,她又顿了顿,方道:
  “说来,昨夜一闹,到底不是闺阁中事。你去问问赵小郎君,看他是否有什么打算?”
  钏儿日日跟着她,心思自然也深了一层。
  她点点头,问道:
  “现下便去么?”
  谢菱思索半晌,又看了看窗外:
  “先去七姐姐那处吧。你不跟着我,总惹人疑虑。至于他,迟些时候再去就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钏儿自然很是听吩咐,打点一番,主仆二人遂往七娘处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厌金杯1

  方至七娘庭院,只见丫头们穿行往来,总是热热闹闹的一片。
  七娘坐在廊子下,垫了白鹅羽毯子,身上一件天水碧氅衣,领口袖口皆拿银貂软毛封了。
  她一手拿着朱红洒金册页,一手捻着象牙勺,正食蜜滚白果团子。
  琉璃盏中还见着热气腾腾,应是才做好出锅的。
  廊下的挡风帘子亦半放下,身旁四个小丫头举着熏炉,怕她受凉,自是谨慎仔细。
  七娘一时手酸,又唤了阿珠替她举着册子。待她过目,便再翻一页。
  谢菱举目瞧过去,只轻轻笑了笑。
  七姐姐还是这等奢靡骄矜的做派,竟想着设粥棚来?到底有些可笑。
  她近前了几步,转而笑着唤道:
  “七姐姐!”
  七娘闻声抬头,亦笑了起来,一面招手道:
  “菱儿!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快来坐!”
  正说着,只见丫头们已在廊下又铺了方鹅羽软垫。
  谢菱端端坐下,只拉着七娘的手:
  “我可听闻了,七姐姐要做大善人呢!”
  七娘掩面笑了笑:
  “这是哪听来的?竟这般抬举于我!”
  “小娘子们约着设粥棚一事,城中早已人尽皆知了!”谢菱笑道。
  她侧身瞧了瞧阿珠手上的册子,又接过细细看来。
  只闻她道:
  “册上这一件件,一桩桩,皆是姐姐安排的?”
  七娘点了点头,转而又摇了摇头。
  谢菱只作不解。
  七娘方道:
  “设粥棚一事,不过临时说起,我也不敢善做主张。”
  她又食了一颗白果,一面朝阿珠吩咐:
  “去替八娘子盛一盏来。”
  罢了,七娘又接着道:
  “今晨,我去回了婆婆与母亲。她们皆道不错,还拿出些体己与我张罗。如此,却不算我一力安排了。”
  谢菱点了点头。
  老夫人与朱夫人既已表态,自然也是谢府的态度。
  谢菱没有不应和的道理。
  她又看了看那册子,只道:
  “其间细致打点,总是姐姐费心。我瞧着,倒很是周全”
  七娘得意笑了笑。
  谢菱看她一眼,亦低头一笑。
  从前,她只当七娘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位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娘子罢了。
  眼下瞧来,诚如册子上所写,条理清晰,头头是道。众多丫头们亦往来不乱。
  这般妥帖的安排,自不是一日所成。
  不论是朱夫人有意栽培,或是自陈酿处学得;七姐姐,于治家理事上,确是有些能耐的。
  到底是世家嫡女,还真能一无是处了?
  “七姐姐,”谢菱又道,“听闻流民之事,我亦想出一份力的。”
  七娘转过头看着她,只笑道:
  “那再好不过了。此是积善积德之事,菱儿有心,自然是好的。”
  谢菱面带微笑,一时,又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只是……”
  “菱儿有何难处,只管与姐姐说便是!”七娘很是仗义。
  谢菱轻咬着唇,方道:
  “姐姐也知道,我是个身无长物之人。拿出的东西,只怕姐姐笑话。”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直惹人心疼。
  七娘遂道:
  “这是什么话?多多少少,总不过是一分心意。真以斤两论,岂不太俗了?”
  “姐姐说的是。”谢菱道,“是我小家子气了。”
  她抬眼看了看七娘,又道:
  “不过,妹妹闲人一个,长日无事。于出力之上,应是能多分担些的。”
  七娘点点头,很是开心,只笑道:
  “银钱谁没有,正缺有心出力之人呢!”
  话音才落,只见庭院中又行来两个人影。
  “既是缺人,何不算咱们?”
  七娘与谢菱齐齐望去,来人原是仪鸾宗姬与何斓。
  “大嫂!五嫂!”二人皆唤。
  何斓手中捧了两个精致锦袋,只递与阿珠,一面朝七娘道:
  “白的是大嫂的,蓝的是我的。”
  七娘先拉她们坐了,又掩面笑道:
  “你们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是要将粥棚筑成一座庭院么?”
  这话说的好笑,仪鸾宗姬亦忍不住笑出声:
  “筑成庭院?那流民们也不必领救济了。只在咱们的庭院中做个下人,好吃好喝的,岂不强上许多?”
  这显然是打趣了。
  谢府的下人向来身家清白,又岂会以流民充数。
  何斓笑了笑:
  “大嫂如今也坏了,什么稀奇法子,也能脱口而出。”
  七娘只笑道:
  “正是呢!若真有那样的粥棚,我倒也要去见识见识。到那时,流民的日子,只怕比咱们还好呢!”
  仪鸾宗姬被她逗得上气不接下气,只道:
  “这个七娘,也太口无遮拦了。回头当心母亲罚你!”
  七娘只无所谓地笑了笑。
  倒是何斓,见着七娘院中一对梅花鹿,便指着道:
  “要筑庭院,岂是这两袋银钱的事?就看它们,不几时,也能将这些碎银子吃得空空如也!”
  此话确是不错,众人一时皆笑在一处。
  何斓初来谢府时,还有些拘束。谁知时日长久,潜移默化的,倒也越发像谢府的人。
  如今她一身雅贵气度,总是与从前不同。
  所谓飞上枝头,也要像个凤凰,才能长长久久。
  如此一来,设粥棚之事,便也热热闹闹地张罗起来。
  自皇帝下令安置流民,不独谢府,汴京城中有些脸面的人家,无不效仿。
  似乎唯有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