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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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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唞。(晚安)”裴辛夷往后退一步,看了他足有一秒半,转身往出口走去。
  阮决明忍住笑,说:“好梦。”
  但愿今夜无梦。
  *
  翌日中午,裴安胥抵达莱州,裴怀良领他先去了墓园。
  裴阮两家的小辈早已坐在客厅等候。阮法夏、裴繁缕讲着越南话,南星偶尔接上一两句,气氛颇为轻松。
  裴辛夷安静地坐在角落,像是受了冷落。
  裴繁缕见状很是得意,忍不住挑衅。她“啊呀”了一声,用白话说:“忘记六妹不会讲越南话。”
  裴辛夷说:“无事,你们聊。”
  “依我看,六妹还是学一学得好,以后……”
  裴辛夷根本懒得听,敷衍地笑着。她的位置正对玄关,远远看见有人走来,起身说:“五哥!”
  其余人顺着视线看过去,纷纷站了起来。
  裴安胥走在裴怀良身侧,头发抹了油亮啫喱,窄边领带上别了一枚银色领夹,再是通身黑色,也藏不住扮靓的习惯。
  “裴先生,初次见面。”阮法夏作了自我介绍,转头让南星上楼去请佛爷与刀哥。他们在书房谈话,已有好一阵了。
  裴安胥与在场的人打过招呼,立即就将目标对准阮法夏,一会儿夸她靓,一会儿说她像初恋女孩。
  裴辛夷见惯了他浪荡公子哥儿的做派,冷眼看着,并不搭话。
  裴繁缕虽与他有好些时日没见了,却仍以亲昵的语调说:“老五,辛苦你了。”
  裴安胥过去揽了揽她的肩,说:“哪里的话,四姊才是。阿妈很担心你,一天打好几通电话催我过来……”
  无非是虚情假意的客套,这下不止裴辛夷,谁都暗自看起笑话来。
  不一会儿,南星快步跑下楼梯,大拇指朝后比划道:“来了。”
  阮商陆杵着拐杖走下来,阮决明顾及他的步履,缓缓走在后面。
  众人齐齐颔首,“佛爷。”
  裴安胥跟着低头,心道好大的阵仗,又去偷瞄裴辛夷,想与之用眼神交流,可后者并未理会。
  阮商陆走近了,说:“裴五,怎么晚来了两天?”
  裴安胥用流畅但发音不太标准的越南话说:“公司有点事,刚忙完就过来了,佛爷见谅。”
  “我开个玩笑,别紧张。靓仔。”阮商陆说了句白话,看上去心情很好。
  裴辛夷不经意看了阮决明一眼,他如往常般漠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
  众人在饭厅落座,长桌显得不那么空了。
  席间,人们推杯换盏,却是没有太吵闹,毕竟阮家接连发生两起丧事,在佛爷面前还得收敛着。
  阮商陆忆往昔,说起儿女们少时的趣事,自然避开了阮忍冬不提,免得令气氛消沉。
  “……明回来的第二年,十八岁生日那天在宗祠跪了一天一夜,后来我问他当时你在想什么,你们知道他怎么答的?”
  阮法夏出声说:“爸,你怎么老提二哥这件事。”
  “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阮商陆睨她一眼,笑说,“明说……”
  “我说。”阮决明接下话茬,看着在座的人,又像是只看着对面的人,“我下定决心要活下去,得比谁都好,比谁都风光,要任何人都忌惮我,不可能再欺骗我。”
  裴辛夷看着他,手里的勺子挖到鸡蛋羹底部。
  等南星翻译之后,她把鸡蛋羹慢慢舀起来,说:“原来阮生以前这样孩子气。”
  阮商陆笑着摇头,“裴六,这可不是孩子气。我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孩子是块材料,必成大器。”
  阮法夏说:“裴小姐之前没见过我二哥?”
  裴辛夷听了翻译,说:“很久以前的事了,佛爷邀请我们打猎,我在山里迷了路,又遇见一只横冲直撞的小麂,阮生救了我。”
  这是裴辛夷与阮决明对外的说辞。
  “英雄救美?”阮法夏来回看二人,“诶,那裴小姐与我二哥很熟悉?”
  阮决明玩笑道:“裴小姐好像不懂得知恩图报,之后再没联系过我。”
  阮商陆说:“裴六,你觉得明怎么样?”
  南星眸眼发亮,急忙转译说:“裴小姐,佛爷问你钟不钟意刀哥。”
  裴辛夷一顿,说:“我觉得阮生很好。”
  阮商陆若有所思地点头。裴怀良见状说:“老五,你不是一直想野猎,待会儿试试怎么样?”
  话题自然而然转移,裴辛夷心里松了口气,再抬眸,撞上裴繁缕不善的目光。从小到大,裴繁缕不止一次用这种目光看她。她拿了奖杯,收到情人节巧克力,被父亲带去出席聚会,诸如此类的时刻,裴繁缕都是这种目光——无法压抑的嫉妒。
  现在是嫉妒什么?裴辛夷掠过裴繁缕、阮法夏,看见正噙着浅笑的阮决明。
  裴辛夷不觉得裴繁缕的嫉妒是出于喜欢,而是更为复杂一些的欲望。
  裴繁缕是一个有正常欲望的女人,却被迫嫁给一个患有腿疾、性格阴晴不定的男人。裴繁缕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自持品味的女人,可婚后周围都是些粗鲁的烂仔。
  而阮决明有身份、权力,大多时候看上去斯文,留法念了艺术系(虽然中途肄业),还有打理花园这样浪漫的爱好。显然是个不错的性…幻想对象。
  裴辛夷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件事上嘲笑裴繁缕,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笑出声来。
  裴安胥就坐在她旁边,停下正在说的话,奇怪道:“我讲的很好笑咩?”
  裴辛夷心里在想,耳朵也在听,方才他说起她的古董收藏。她说:“五哥,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冇想到你竟然很清楚。”
  裴安胥只是听阮法夏他们提起,想显摆一下罢了。听她这样说,他不太满意地说:“古玩行的一部分货还是从我手头过的,我怎么会不清楚。”
  裴怀良出声打圆,问了些古玩行的事。
  *
  散席后,阮商陆与裴怀良上楼谈事。阮决明领小辈们走进地下室,准备打猎的行头。
  地下室面积不小,更像一间武装仓库,防盗壁柜里的武器琳琅满目,堪比百货商场柜台。
  裴辛夷挑了一把最新式的双管霰…弹枪,拿起外部零件就开始组装,接着端起枪,将辅助瞄准镜的空心对准裴安胥。
  他有所察觉地回头,被吓了一跳,惊诧道:“裴辛夷,你想做乜呀?”
  她扣下扳机,以弹舌音发出“嗒”的一声,“你中枪了。”
  裴安胥伸手压下枪头,故作无奈道:“六妹好贪玩。”
  裴辛夷放下枪,勾起唇角说:“我又冇上膛,你怕乜嘢?”
  “不是……”
  “还是说五哥对我做了亏心事,怕我一腔打穿你头颅。”
  裴安胥皱眉说:“你再讲一遍?信不信我先打穿你。”
  那边,阮决明正替裴繁缕的手…枪上弹匣,听见这话装没听见,悠然道:“你们讲乜嘢这么开心?”
  裴辛夷佯装娇娇女,对阮决明说:“阮生,五哥讲要打死我,好怕啊。”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阮决明看一眼裴安胥,把枪上膛,睨着裴辛夷说,“有我在怕乜嘢。”
  他们一唱一和,坐实了花田私会的传闻。
  裴安胥不知道传闻,对裴辛夷做作的样子感到震惊,更被“佛刀”的回答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他问:“你们……?”
  阮法夏笑说:“裴五,我二哥好像对裴小姐很关心。”
  *
  一行人带着装备进入马场。裴安胥拉住裴辛夷走在后面,悄声问:“这才三天,这么快你就勾到‘佛刀’?”
  他这么急切当然不是好奇她的感情状况,而是担心生意的负责人有变。
  见她不答,他说:“阿妹,你真是好犀利,别的不说,光是勾男人这套本事,你称香港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裴辛夷假装没听清,说:“乜嘢第一,靓咩?诶,五哥好看中我,不如我去竞选港姐,你记得托你电视台的朋友帮我剪辑漂亮镜头。”
  裴安胥自知说不过她,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前面去了。裴辛夷嗤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
  马场占地约五百英亩,设有马舍、跑马场、饲料库、检疫及繁育部门。
  马舍是几座斜顶式的木屋,由专人看管。其中一部分是山野里的原产马,用以农耕作业等;一部分是从新西兰进口的纯血马,参加专业赛马活动,以及繁育更多马匹。
  阮家从前就养马,但建立系统化的马场是阮决明的主意,短短几年,这成了阮家重要的产业之一,光是种公马配种创造的年收益就有好几千万。
  阮法夏与裴繁缕去牵自己的马儿。阮决明陪着客人们挑选马匹,南星也在一侧。
  裴辛夷爱好泛泛,除了玩刀,还有马术。裴安胥也会基本马术,但更热衷赌马。
  裴安胥因上次为他赢了百万的马是一匹黑马,选了一匹体型相似的黑马。
  裴辛夷看了一圈还没拿定主意。阮决明说:“没得挑了,最后还有匹母马。”
  门栅平行打开,棕红色的马儿踢了踢前蹄,阮决明牵住它的脸上的皮具,又顺了顺毛。马儿点了点头,像是在亲昵地蹭他。
  裴辛夷问:“这是你的马?”
  阮决明说:“它叫Daphne。”(达芙妮)
  裴辛夷饶有兴致地看了阮决明一眼,朝马儿尝试着轻唤名字,哪知马儿不给情面,畏怯地往后退了退。她眯了眯眼睛,说:“就你了。”
  阮决明让工作人员把达芙妮牵出去,然后同南星去另一间马舍牵自己的马。
  *
  来到室外,工作人员为达芙妮装好马具,又用越南话温柔地说了些什么。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裴辛夷顺利上马,拎着缰绳就骑着马往前走。
  不知怎的,刚还认生的达芙妮忽然变得活泼,扬起前蹄,撒欢似地跨越篱笆围栏,奔进跑马场。
  说是跑马场,实则是圈起来的天然草场,比起室内马术馆的场地优越太多。
  裴辛夷一手拉缰绳,一手负在身后。风迎面扑来,视野无限拓开,明媚阳光洒落,远方的山峦绵延起伏,仿佛只要存在于此处,任何人从头至尾甚至每个细胞都会自由。
  不一会儿,裴安胥骑着马追了上来,“阿妹,出发了!”
  裴辛夷的畅快心情被打断,不想理睬他,一下子让达芙妮调头往回走。
  这边,阮决明几人上了马,说笑着等待出发。瞥见一抹影,他看了过去。
  天空如同西伯利亚湖泊,云卷云舒,棕红色马匹朝他奔来,马上的女人眉头微蹙,眼神笃定。


第19章 (二更)
  裴辛夷离得近了,看见阮决明骑着一匹同样棕红色的公马,他穿着猎装,手上戴了可容纳中口径子弹的备弹腕带,身姿挺拔,好像什么旧时代军阀。
  裴辛夷问:“它叫乜名?”
  阮决明说:“Apollo。”(阿波罗)
  裴辛夷笑了一下,看向其他人,“难道还有Cupid?”(丘比特)
  她这么玩笑是出于一则神话传说。说是丘比特遭到阿波罗的嘲笑,故而将一支爱慕之箭射中阿波罗,又将厌恶之箭射中正巧路过的达芙妮。达芙妮为躲避阿波罗的求爱,被河神父亲变作月桂树,因而人们称达芙妮为月桂女神。
  这则传说虽然模棱而有待考证,但广为流传,在场的人没有不知晓的。
  众人笑起来,只有阮法夏稍显冷淡,说:“Cupid是我的马。”
  她让丘比特调转方向,“出发咯。”
  一行人骑马往山里的猎场前行,南星说起山里的自然资源,语气有些自豪,但听来总觉得不对劲。他说:“上次在河内南部的森林捕到一只中南大羚,这个太稀有了,我第一次见,看起来像牛犊一样,面上有白斑,犄角笔直,难怪别名是‘最后的独角兽’。队伍里好几个法国佬争着要,最后卖了这个数!”
  裴安胥称奇,说:“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
  南星笑说:“中南大羚一般出没于常绿阔叶林,这片山头见不着啦,不过有黑熊,需要小心。”
  “你说的森林是菊芳国家公园?”
  南星摇头,又说:“裴五少也知道国家公园?”
  越南的国土面积并不辽阔,但拥有的国家公园近三十个,物种与非洲肯尼亚一样多。政府成立了国家公园这样的自然保护区,但偷猎仍很猖狂,甚至护林员也有参与。加之人□□炸式增长,动物的栖息地遭到破坏,部分种类的鸟兽出现区域性灭绝。'9'
  裴安胥说:“对啊,越南风光这样好,胡…志明当初把好几处原始森林规划成国家公园保护起来,菊芳国家公园是第一个,据说有成百上千种昆虫、动物。我还听说森林里有一个水坑,扔一块石头下去要过五分钟才能听见回响。”'10'
  他就差说出“濒危动物”这样的词了,分明要去偷猎,还在滔滔不绝讲保护。
  阮决明淡漠地说:“嗯,有人认为公园底下有地下海。”
  裴安胥说:“稀奇,不知道我有冇机会去走一趟。”
  阮法夏搭话道:“最好五六月去啦。”
  裴安胥问:“点解?”
  “观赏蝴蝶呀,多到你根本分不清是人影还是蝴蝶,很美的。”
  “岂不是该改名叫‘蝴蝶谷’?”
  裴辛夷若有所思,出声说:“五哥,你说的这个公园我也想去,难得来一趟,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咯。”
  裴安胥点头道:“好,待会儿回去请良叔安排。”
  “用不着麻烦老人家。”阮决明偏头看了看他们,“我做东,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是想走遍越南都冇问题。”
  “好啊,多谢刀哥。”裴安胥觉得阮决明比想象中的好说话许多,当即攀谈起来,“刀哥,我觉得你有几分眼熟,像一个人……”
  “是乜?”阮决明不甚在意地说。
  裴安胥盯着他左看右看,思索着说:“像谁呢?我应该认识的。”
  裴辛夷笑说:“五哥,你要说伟仔还是Leslie?”
  裴安胥点着手指说:“对,他们前段时间上映的那部片子里面的小张,就和阮生很像嘛。”
  阮决明不解地说:“小张?”
  裴辛夷“诶”了一声,“五哥,原来你这样会夸人,想说阮生看起来好年轻就直接讲啦。”
  阮决明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太想懂,挥鞭让阿波罗轻快地跑起来。
  *
  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了林中小屋,他们下马以作短暂的休息。守林人是一个蓄着大胡子的健壮男人,看上去像是有些许日耳曼血统。
  阮家在这篇山林几个重要通道设立了闸口——林中小屋以及两班轮换的守林人,以此防止盗猎者。按常理来说是件古怪的事儿,但阮家早将山头视为己有,不允许外来人跨入。
  如果按难度划分,狩猎有不同的等级。一般带客人来玩的多是在空旷的地方打鸟,时间短暂。
  提高一点儿难度,则是狩猎一些小型动物,像是安南条纹兔、叶猴、幼年的麂,冬季在北部高海拔的山域还可以捕捉到雪豹、雪貂之类的。这需要花一下午甚至一整天的时间,但有经验的客人们会很乐意,这些动物的毛皮乃至脏器稀有,一旦捕获就归他们所有。
  至于最后的,捕猎大型动物,黑熊、印支虎什么的,属于商业交易,重金难买。不消说客人,阮决明也鲜少参与,倒不是得交给专人来做,而是时间耗费太久,往往要在林中蹲守数日,他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今次的狩猎是一时兴起,阮决明原本想的是打打鸟就算了,可裴安胥唯恐不够给东道主添麻烦似的,说要玩就玩够意思的。
  这是阮决明初次与他打交道,发现他竟是这样的公子哥儿,不免想戏耍他,于是准备了小型动物的狩猎活动。
  停留这几分钟,守林人指出了提前勘察过的路线,众人就沿着路线而去。
  进入茂密的丛林之中,他们各自分散开,只有阮法夏让裴繁缕待在身边,说她经验不足,以免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
  阮法夏正察觉到猎物的动静,忽然听见惊叫一声。她立马转身,“大嫂?”
  “有蛇!”裴繁缕迅速划亮火柴,胡乱地挥舞着。
  不见首尾,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蟒蛇藏了起来。
  裴繁缕长舒一口气,说:“好险。”
  阮法夏心下无言,仍是安慰了几句。
  裴繁缕感觉到对方的不满,想了想说:“夏妹,我先下山好了。”
  阮法夏一愣,想到大哥才走没几天,大嫂接着又受了委屈,或许没心思玩乐,何况是杀生之事。
  “大嫂,我让人送你去木屋那儿,你等着我们一起下山。”
  裴繁缕说:“也好,麻烦你了。”
  阮法夏用无线电对讲机知会守林人。没一会儿,两位守林人出现,裴繁缕随他们下山。
  远处有轻微的窸窣声响,阮法夏凛然一瞧,只有灌木丛的叶子抖落,其余什么也没见着。
  大约是方才那条蟒蛇。
  *
  另一边,植被之间的空缺出现金属孔洞——枪口。
  裴辛夷躲在枝叶后面,半趴在地上。两脚架平稳地支撑起枪,瞄准镜的锚点正对准两百米外一只走动着的成年印支豹。
  这是她循着轻浅的拖拽痕迹找到的猎物,她没有太多经验,全凭过于参与的狩猎活动中别人传授的知识,推测这或许是猫科动物捕食留下的痕迹。她以为至多是云豹,没想到是极其罕见的印支豹。
  预判猎物下一秒的移动位置,上抬枪口,屏住呼吸,在瞄准的一瞬间开枪。
  枪声响起。
  “我顶你个肺呀!”裴辛夷猛地起身,甩枪往三点钟方向,直接对准潜藏在树干后的人。
  阮决明缓缓走出来,两手的虎口横架着枪,手指摊开以示“投降”。他抬眉说:“唔好意思,冇发觉裴小姐在这里。”
  明显是故意抢走猎物,他还这样嬉皮笑脸。
  裴辛夷仍持枪对准他,冷然地说:“阮生,你不会以为重演旧戏码,我此番就要假戏真做,真的钟意你?”
  阮决明轻叹一声,说:“做人怎么可以这样,戏还没散场你就要收场。裴小姐,你告诉我,这是哪来的规矩?”
  “我又冇挂蓝灯笼认你做大佬,何必守规矩?”'11'
  阮决明蹙眉,眼微眯,盯住她说:“你是不是认定我会帮你到底?”
  “冇啊,我根本不知你帮不帮,话谁都会说——”
  “我不像你,不会骗人。”阮决明一步走近,枪口直抵到他胸膛。
  他不畏惧,她反而被这举动下了一跳。但她不会表现出来。
  食指勾到扳机上,她说:“不怕我开枪?”
  阮决明点了点下巴,挑着笑说:“开啊,开枪了算你有本事。”
  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在赌什么气,或许赌的是在对方心里的重量,或许是别的。反正人生就是赌,你赢我输,你死我活,非要争一口气到底,没可能平局。
  裴辛夷紧抿着唇,僵持数秒后,她放下枪口,立即转身就走。
  “喂。”阮决明望着她的背影说,“算我有错在先,豹我们平分。”
  裴辛夷顿住,回身斜睨着他,“别人到手的猎物,我裴辛夷看不起。”
  看着她再度远去,他静了半秒,笑着摇头。
  *
  林中小屋升起炊烟,南星站在烧烤架旁,专注地烤制着银叉穿起来的肉丁。他很专注,连有人来了都没抬头。
  “在烤什么?”裴繁缕好奇地问。
  “阮太。”南星抬眸一瞧,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太舒服,也没什么兴致。”
  “哦,那你要和我一起烤这个吗?”
  “这是什么……”
  南星拿起一串咬了一口肉吃,笑容明媚,“蛇肉啊。”
  裴繁缕觉得南星的笑同往常的有些许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令她后背生寒。她想起刚才遇见的蛇,不由得仔细看了看架子上的肉串,可是已剥了皮,看不出什么来。
  她维持着笑,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我也想问,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裴繁缕左右一看,竟没有别的人在,送她过来的守林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9'参考资料:《空旷的越南森林,谁来阻止野生动物的灭绝?》(纽约时报)
  '10'参考资料:《神秘的越南菊芳国家公园》
  '11'挂蓝灯笼:以前加入堂口需要经过繁杂的入会仪式,现大多只需口头承诺,即挂蓝灯笼。简单来说就是跟大哥。


第20章 
  烧烤架里面燃烧的炭火发出滋滋声,半分钟的静默好似很漫长。
  “大嫂?”远远的呼喊传来。
  裴繁缕急忙回应,“我在这儿。”
  阮法夏从木屋后面的山坡上走下来,她看见烧烤架子,说:“阿星好厉害,我们什么都没有捉到,你就在这里烤肉了。”
  南星挠了挠眉毛,说:“运气好啦,一进去就遇到一条小蛇。”
  阮法夏笑着打断他,“你打算吃独食?”
  “诶,怎么会。你尝尝。”南星递了一串烤肉过去。
  阮法夏顿了一下,咬下一块烤肉。她刚尝出味道,欣然道:“手艺不错。”
  南星得意地挑眉,“那是当然,这么放调料是刀哥教我的。”
  阮法夏又吃了几口,对裴繁缕说:“真的不错,大嫂试试?”
  裴繁缕因方才一瞬间的警惕,怀疑起任何人来。关于还未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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