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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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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人不如求自己。
  可还是止不住她的怒气、懊恼、悔意。
  裴辛夷握紧了手里温热的玻璃杯。她灵机一动,看了眼手里的玻璃杯,再去目测与坡地的距离。
  阮决明爬上半坡,攀住一块结实的石头,侧下身去伸出另一只手。白皙的手搭了上去。
  裴辛夷站的位置看不见更多,她原想往前一步,可还未往前就看见了。
  另一个人也爬上了半坡,身上披着及腰的貂毛滚边的白呢绒斗篷,头发辫成几股辫子盘在脑后,看背影是位顶可爱的女孩儿。
  但裴辛夷绝不会觉得她可爱。因为她是裴繁缕。
  是一瞬间的反应——裴辛夷把玻璃杯扔了出去。
  弧线打了个折,在距离缓坡还有半米的位置坠地,玻璃杯碎裂。
  裴繁缕惊叫了一声,阮决明朝露台张望,只看见一闪即逝的人影。他猜到是谁,压下心中怒意去安慰身边的人。
  露台的护栏上,裴辛夷一点点儿探出头,见那二人靠得很近,唇边因捉弄得逞而浮现的笑意倏地消失了。
  房门被叩响,会讲白话的女佣说:“裴六小姐,裴先生让我来……”
  不等对方说完,裴辛夷一边走进室内一边说:“进来。”
  女佣端着铜盆与洗漱用具走了进来,裴辛夷让她放下,却只瞧着她不说话。
  “六小姐……?”
  “你会梳辫子吗?我要最靓的。”
  …
  用过早餐后,长辈们去壁炉边叙话,好像还有许多要紧事,永远讲不完。小辈们得到准许可以离开饭桌,阮决明第一个往院子里走。裴繁缕原想跟上去,却被阮忍冬叫住了。
  裴辛夷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嘴,走过去说:“四姊,我就要走了,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眼前的两个人,裴繁缕都不想和他们说话。她还不知道阮忍冬是什么样的人,对他的抗拒暂时只是出于不想与陌生人结婚。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更讨厌裴辛夷。
  裴繁缕正要拒绝,却听见阮忍冬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四小姐,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他颔首,转了轮椅的方向离去。
  裴辛夷冷眼睨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难道你钟意他?”
  “不可能!”裴繁缕说。
  “哦。”裴辛夷转头看她,“那么钟意二少爷?”
  “你不要乱讲!我不过是和他……多说了几句话。”裴繁缕说到末底气不足,转而又气呼呼地说,“你只是想嘲笑我乜?”
  “怎么会?我要祝你新婚快乐。”
  “你!”裴繁缕顶着她看了半秒,握着拳头就要走开。
  裴辛夷抬手拦住她的去路,“欸,我的祝词还没有讲啊。”
  “我不想听。”
  她不想听,但有人偏要讲。
  “没有路,那就自己铺,无人庇护,干脆先发制人。”裴辛夷说,“四姊保重。”
  十七岁的女孩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什么,提点?哪来的资格?
  裴繁缕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了。
  裴辛夷走到正门旁,看见宽阔庭院里阮决明的背影。她踌躇地迈步出去,却听见长辈们的呼喊。她看见他转过身来。四目短暂地交接,她亦转身。
  裴辛夷来到父亲身边,礼貌地与佛爷等人道别。
  司机把车辆开到了宅邸门口,佣人从楼上拿来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客人即将离开,佛爷这才想起似地问:“明在哪里?”
  佣人连忙把阮决明喊进来。佛爷对裴怀良说:“让这孩子和你一起去送他们,之后在你那儿住两天?我怕他在山里待久了觉得闷。”
  裴怀良想不出拒绝的说辞,笑着答应了。
  …
  车开往河内机场的路上下雨了,与今天一样。
  到达目的地,裴辛夷觉还没醒,其他人先下车了,她才磨磨蹭蹭地准备下车。她胡乱地把掉到座椅下的长长的兔毛围巾捡起来,一边挽往手上挽一边跨出车门。围巾拖曳在车内,她就要被绊倒,幸好车外的人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们还差一拳距离就要贴在一起。
  阮决明撑着伞,他的脸在伞的阴影下似乎看不清明。
  裴辛夷撇开他的手,拢起围巾下车。走在前面的长辈们催促着喊“六妹”,她朗声应了,加快步伐走上去。
  阮决明连忙把伞撑过去,跟在她身侧快步走着。
  裴辛夷生硬地说:“……既然你这样讨厌我、恨我,要和我一干二净,你把东西还给我!”
  半晌,阮决明说:“丢了。”
  裴辛夷顿住脚步,张嘴却发不出声。她再也无法忍受似的,握住伞柄冷声说:“把伞给我!”
  阮决明松了手。裴辛夷看也不看他,撑着伞径自往马路对面的机场大楼去。
  裴怀荣即将走进出入口通道,回头道:“快过来。”
  裴辛夷忽然犹豫了。手里的兔毛围巾掉在地上,她快要走到人行道上,又折返去捡围巾。
  阮决明还站在马路对面,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
  一辆车开过来,裴辛夷退了两步,鞋袜被溅了水渍。她觉得脸上也占了脏兮兮的雨水。
  他还是静静看着她。
  “你不要后悔!”她说。
  他的唇一张一合。她读懂了,他说的是:“六小姐,慢走。”
  她是裴辛夷。
  世上再无陆英。
  …
  车内沉默片刻,裴辛夷故意用好奇语调说:“点解?”
  阮决明回过头来,哂笑一声说:“裴小姐总会让我有错觉。”
  “乜嘢?”裴辛夷抬起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去碰他的下巴,眼含笑意说,“都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青春幻影,活到九十九都记得,难道阮生也不例外?”
  “冇错,青春幻影。”阮决明稍稍低头,让她的指尖抵到唇下窝。他抬眸,似笑非笑地说,“怕你就这么轻而易举死了,不够解恨。”
  裴辛夷笑出声来,说:“阮生,下车,不要让他们等太久。”
  阮决明推开车门,撑开黑色打伞。
  裴辛夷走入他的伞下,勉勉强强地玩笑说:“你撑伞给人很有安全感。”
  阮决明很轻地笑了一声,近乎于叹。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响使得伞下空间更沉默。
  高跟鞋踩在地上,踏出浅浅的水花。一步,又一步,即将穿过马路。裴辛夷说:“我一直很想说……”
  等了数秒等不到下一句,阮决明有些不耐烦,“说。”
  “对唔住。”
  “乜意思?”
  裴辛夷吸了一口气,说:“为了保护一个骗子没能保护你……阿妈。我后来才知道,她是那时候去世的。”
  阮决明淡漠地说:“你冇资格提她。”
  “我知,我只是觉得欠你一句道歉。”
  “怎么,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让你安心?”
  裴辛夷抬头说:“我冇良心,怎么会感到不安?我只是想尽可能消除与盟友的嫌隙。”
  阮决明走上人行道,收起伞,说:“裴小姐多虑,你还是把船准备好更实际,我不会像大哥那样帮裴五费心打点。”
  裴辛夷拉开二人的距离,说:“阮生,再见,不知下次见又是几时。”
  “再见。”
  机场的大楼出入口有零星的人来往。
  有辆凯迪拉克在车道上停了很久。


第二部 :游园惊梦


第29章 
  水晶灯盏发出明亮的光,然而悬顶太高,诺大的空间昏暗暗、晕沉沉。或许不是悬顶太高,而是这里的景象令人眼花缭乱——罗兰紫的幕帘被黄铜钩束在双开门门楣两侧,暗红地毯向敞开的门里铺去,锃亮的皮鞋踩上去,人们摩肩接踵,涌向一方赌桌。
  来晚的人踮脚张望,只见竹绿色平绒桌布上放着一摞摞红、白的筹码,垂直灯光下筹码泛着些许光泽,像一些小型晚会里的徽章。
  拥有最多筹码的是坐在荷官对面的女人,着金色亮片吊带裙,后背展露大半,可惜烫了大波浪卷的长发垂下来,仔细去探究,可以看出背上有纹身,看不清具体的图案。
  底牌扣在桌上,荷官开始为在场的四位玩家发第二张牌。
  玩家亮牌,女人拿到的牌面最小,是一张方块十。围观的人发出唏嘘声,有人小声说:“看来这次要输了。”
  另有人说:“哪有运气那么好的人!已经赢了五局了……”
  还有人不满地说:“耐心看啦,才第二张牌怎么能定输赢?”
  自第二张牌起,荷官每发一张牌,由拿到最大牌面的人开始下注。坐在荷官左手边的金牙男拿到红桃J,推出一小叠筹码,“五千。”
  女人与他短暂地对视一眼,嚼着口香糖说:“跟。”
  第三张牌,女人拿到一张红桃Q,比上一张牌好很多,但金牙男拿到了更大的红桃K。金牙男下注两万,女人加注到三万。一位玩家选择了弃牌。
  女人的两张明牌既不是同花亦不成顺子,怎么看都不是该加注的状况。除非……她手里的底牌极好。不,不可能。金牙男按住自己的底牌,暗自冷笑一声。
  第四张牌,女人拿到一张黑桃J,金牙男拿到一张梅花十。
  女人下注六万,众人投去诧异的目光。
  金牙男思虑片刻,用舌尖顶了顶金牙,说:“加两万。”
  从女人与金牙男各自的三张明牌来看,二人都有可以组成顺子的可能,且二人的赌注愈来愈高,或许各自都还有好的底牌。另一位玩家选择了弃牌。
  场上只有两位玩家了,荷官发出第五张牌。女人慢慢拿起牌,而后一下翻转过来。
  围观者哗然,“黑桃A!”
  这一张不仅是梭哈里单张最大的牌,还让女人手里的明牌组成了顺子。
  方块十、黑桃J、红桃Q、黑桃A,如果底牌是K,女人赢的机会很大。
  “看来这次又要赢了!”
  “哇,真有这么好运吗?”
  金牙男有些许犹豫,小心翼翼地翻开自己的牌——一张方块九。
  四张明牌是方块九、梅花十、红桃J、红桃K,与他的底牌黑桃Q恰好组成顺子。
  假如女人的底牌真的是K,无论从花色还是顺子来说,他的牌组都更小。
  荷官请“六号小姐”下注。
  周珏看了金牙男一眼,见他神色警惕,反而更生戏弄之意。她说:“我的老师说玩牌有‘四宜’,宜忍宜等宜狠,好运来的时候下注一定要狠。看来这次幸运依旧眷顾我。”'13'
  周珏笑了笑,一把将全部筹码推了出去,“All in。”(全跟)
  金牙男惊讶地张了张嘴,完全忘了控制表情。
  这时,一位侍者费力挤进人们的包围来到周珏身旁,说:“六号小姐,有你的电话。”
  周珏点头表示知道了,摆手让侍者离开。侍者急急忙忙地说:“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Holly——”周瑛忍下粗话,蹙眉让他离远一些。她呼了浅浅一口气,让视线回到赌桌上。
  金牙男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些,说:“你……”
  周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说:“都到这里了,难道要放弃?”
  “我……”金牙男又陷入了怀疑之中。
  周珏不再笑了,一瞬不瞬地看着金牙男,使他无法与她对视。
  片刻之后,金牙男挣扎着选择了弃牌。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呼声,甚至有人喊:“Bravo!”
  “多谢多谢,我必须要走了,有缘再会。”
  周珏双手合十,说话英文白话夹杂。她拎起外套就往外走,完全不顾有人要求她亮底牌。至于筹码,无需担心,侍者会替她送到兑换处。
  只是这一局就赢了三十七万美金。
  这是拉斯维加斯。
  围观者里有大胆的,伸手拨开扣在留在桌上的底牌。
  竟然是一张方块六!
  原来女人手握的一幅什么都不是的烂牌。金牙男万分懊悔地捂住了上半张脸。
  六号小姐,第六局,方块六。“六六六”,一串不吉的数字,象征恶魔撒旦。
  人们哗然。
  赌局即是如此,只要识得人心,手握烂牌亦能逆风翻盘。
  *
  明亮的吧台一隅,周珏用肩膀夹着座机听筒,双手举着手提电话上下左右地翻看。
  电话接通了,那边直接袭来一阵埋怨。周珏连“欸”好几声,说:“电话坏了……不是吧,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我发誓我真的冇赌。……你帮六姑看住人,我不是帮六姑看住人咩?”
  她把手提电话扔在吧台上,蹙眉说:“哨牙佺,到底出了乜事?”
  “乜嘢?”她忽然提高了音量,察觉到前台小姐的目光,握着听筒说,“搞不定?哇,搞不定莫搞咯,等六姑回去骂死你啊!”
  “……明晚回香港,这么快?……冇啊,我怎么可能想偷偷玩。”周珏讪笑一声。
  电话那边的人又愁又急,恳求道:“好彩妹,大佬让我打给你的,必须要在六姑回来之前搞定。”
  “得,让阿崇把‘得得地’送到机场。”
  周珏把听筒还给前台小姐,从及手肘的链条包里拿出一副红框茶渣色镜片的墨镜戴上,甩头把卷发丢到背后,大步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有不少人在等候电梯,周珏不客气地拨开、推开他们来到电梯门前。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正走出来时,周珏就急忙挤进去。一位太太的肩膀被撞了一下,回头瞪了一眼,不屑的目光在看见裙摆的位置时充满了更深的意味。
  电梯门合上了,刚挤出人群的女孩轻快地小跑两部追上前面的太太,说:“妈咪,我觉得刚才撞你的人好眼熟呀。”
  太太睇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说:“是咩?”
  女孩抬眸想了想,点着食指说:“也可能我看错了,在这边呆久了,看到东方面孔都觉得好亲切。”
  “你呀。”太太正要指责,抬眸看见一位青年,暗暗推了推女孩的腰。
  女孩羞怯地抿了抿唇,走上去说:“Eugene,唔好意思,让你久等,这是我妈咪……”
  *
  二十四小时后,香港。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 Turbo驶出启德国际机场,往尖沙咀的方向驶去。'14'
  “得得地,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哎,你的引擎轰鸣还是这么好听。”周珏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抚摸着方向盘。(得得地:还可以)
  与“得得地”浓情蜜意一番,周珏看向副驾驶座上始终沉默的人,“哥,张生的儿子已经来了,点解你会搞不定?”
  “好彩妹,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小孩,张口‘资本主义’闭口‘糟粕’,给叶子不飞给‘紫水’不吸……”后排的佺仔探出头来,整个人瘦瘦小小,一口龅牙分外惹人注意。
  (紫水:九十年代,从美国开始流行至今的一种低成本毒…品,在青少年之间很受欢迎,看似无害但容易上瘾、危险致命。)
  周珏诧异地挑眉,“他们不是来夜蒲的咩?”
  “……他们说要‘健康夜蒲’,白天出海钓鱼,晚上找一间爵士乐酒吧,安安静静聊天。”
  周珏似乎有些无法理解,瞥了佺仔一眼,说:“聊乜啊?”
  “香港电影。”
  “哈?”
  佺仔攀住驾驶座椅背,说:“所以咯,需要一个又勾人又‘迷影’的靓女。我找遍整个湾仔,除了谢斐道那位‘斩男阿曼达’没有合适的人选,但阿曼达是师奶,那位小张公子才十六七,所以……”
  “仙人跳?”周珏又看了副驾驶座的人一眼,好笑又无奈地说,“搞半天你们最后就想到这个烂办法,我看还不如直接绑架!”
  “把张生的儿子请过来”是六姑离开香港之前交代的事,所谓“请”实际指的是拿捏。六姑——裴辛夷借张生的货船运一批货物,不是所说的仿造工艺品,也不止运一次。
  找货船不是难事,有不少愿意拿钱办事的人,但她需要一个不会为钱而冒险的人,即不会因钱而生麻烦。
  张生就是这样的人,档案尚且算是干净,除却情妇这个大多男人都有问题,以及贿赂官员这个大多老板不得不做的事。走私是另一个范畴的事了,他有正经生意,不会拿钱参与这件事。
  只可惜张生主动找上门来。等于说天上掉下来的千金难求的完美“藏品”,裴辛夷这个大收藏家怎么肯放过。她要套牢他,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制造事故,让他反而需要她。
  总之,裴辛夷的这帮“小将”要让小张公子惹上不能直接用钱解决的危及性命的麻烦。
  他们什么方法都使过了,可小张公子不碰赌博,不沾毒品,不找女孩。还好佺仔打探一番找到突破口,小张公子不是不喜欢女孩,而是不喜欢“没有灵魂”的人。
  佺仔在交代关于小张公子的情报。听到这一句,周珏大笑出声,“细蚊仔(小孩子)还装深沉,看了几部电影就以为懂得了人生!哎,六姑这回挑的人还有点意思。”
  佺仔说:“好彩妹,你要扮一个深夜买醉的失意少妇。”
  “十七岁少年与文艺女青年酒后一夜情,不料少年被帮会成员围追堵截,原来……女青年竟是帮会龙头的女朋友!”周珏颇为嫌弃地说,“哨牙佺,你这么会编故事,去写《古惑仔》剧本啦。”
  “不管故事有多烂,我们最后把人绑起来,六姑登场救人,同张生谈条件,事成。”佺仔小幅度地鼓掌,大有事已完成的喜悦之情。
  手提电话响起,车内安静了下来。
  周崇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的人每说了什么,他就以敲击车窗作回应。约莫过了一分钟,对方结束了通话。
  周珏急忙问:“六姑说了什么?”
  周崇比划手势说:拿到货了,今晚回来。
  周瑛抬腕看表,表盘外圈镶嵌的钻石在车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下闪烁光泽。
  “没时间了。”
  油门踩到底,车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13'四宜八忌:是“赌神”叶汉的心得,被赌徒们称为“风云十二绝招”。
  '14'香港启德国际机场:位于九龙城区,1998年7月5日关闭。
  …
  六小姐的作战小组上线,男二闪现了一下。


第30章 
  一辆黑色奔驰W140 S…Class行驶在跨越维多利亚港的海底隧道里,大灯照亮前路。车身厚重平稳,边沿棱角分明,车头进气格栅宽大如虎头,使这辆车得到一个响亮的别名——“虎头奔”。远远看去,车型颇具硬汉气质,想来车里坐的不是政府官员、商业大拿就是帮会龙头。
  车窗摇下些许,光溜进缝隙。窗边的女人微仰起头,明与暗交错在她脸上流淌,光映过来的霎那之间,她的眸眼亮极了,仿佛有种摄魄人心的力量。
  裴辛夷呼吸够新鲜空气,低头说,“回石澳。”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过来好几次,出声说:“六小姐,不回家咩?可是太太在等您,还煲了汤……”
  “你把礼物带回去,就说我有客人,让念姨早点休息。”
  “……好。”
  按照往常,六小姐每次出远门之后会先回家,不管有什么事都推辞掉。司机觉得有些奇怪,但不好再说什么。
  深夜的石澳半岛很安静,零星光亮从山上绵延而下没入大浪湾,海浪拍岸,远远看不清明,仿若夹杂着胶片颗粒。
  室内灯光亮起,裴辛夷坐在玄关入口的台阶上脱高跟鞋,掰过脚心来看,轻薄的蕾丝丝袜下脚心中央那道伤痕结了痂。
  还是隐隐作痛。
  裴辛夷只是觉得心烦意乱。
  到底要不要回家?
  点燃一支烟。再点燃一支烟。
  *
  裴辛夷走上楼,经过二楼客厅时,沙发旁的座机铃音响起。她被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去接听。
  “喂。”她怀着某种期许试探性地说,像演练过无数次。
  “六姑?”电话那边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原来是佺仔。
  “是我。”
  佺仔沉默了一会儿,说:“六姑,那个……这个……”
  裴辛夷捏了捏眉心,“我保证不生气。”
  佺仔吞咽唾沫,缓缓说:“张生的儿子好难搞的,我们只得让好彩妹回来了——”
  “乜嘢?”裴辛夷收住话头,长呼一口气,又说,“你们在哪里?”
  “在尖沙咀。”佺仔弱声弱气地说。
  “哪个酒店?”
  “呃,六姑……冇啊,我们,我们……”
  裴辛夷蹙眉道:“这个办法是你想的还是阿崇想的?”
  “不不、不是啊,六姑你交代了任务,我们务必完成就……”
  “把人带过来。”
  “几、几时呀?”
  “立刻!”
  裴辛夷放下听筒,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今晚有事要办,她不用逼迫自己回家了。说来奇怪,不过是去了一趟越南,竟连家都不敢回了。
  等一等。
  这第一批货还没从越南那边发出,张生应该还不知道到底到底是什么货,没察觉中了圈套,阿崇他们何必着急准备对策?
  裴辛夷拿起听筒,拨回方才的号码。
  *
  港岛另一端,中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窗玻璃上倒映霓虹。
  一墙整扇的落地玻璃前摆着长座的浅色沙发,角落的落地灯盏亮着暖黄的光。曾念坐在旁边的桃色单人沙发里,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年轻的脸庞在光线下显得很柔和。
  远处传来菲佣应门的声音,曾念抬眼说:“六妹?”
  菲佣回答:“太太,是文师傅。”
  司机绕过回廊走进客厅,手里拎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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