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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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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强下了法庭就不见踪影。雷震东把能用上的关系都用了,只差将江州掘地三尺,竟然一点儿付强的消息都没有。他那个律师一口咬定照片都是付强提供的。这个案子,就是他不接,也会有其他人接的。医院赔钱是惯例,谁打这个官司都不吃亏。
  雷震东怎么可能相信付强有这么大的能耐。就算他那位便宜丈母娘死了之后,他搭错了神经立刻盯上了青青,拍下了她去明基广场的照片。那十几年前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当年连雷震东本人都没查出青青跟那个何教授的关系,可见他们的交往相当低调。
  到底是谁拍下了那些照片,这人为什么还要邮寄给干妈呢?老三都走了十多年了,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原本雷震东已经安排人去调查,究竟是谁投递了那封信。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头绪。那里不比江州,监控摄像头星罗密布。老三家又是待拆的老小区,人员进出自由得很,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一样。因为一直没线索,加上妻子又陷进了官司里头,他就没怎么继续跟进这件事。
  现在看来,他有必要再去青青老家走一趟,摸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青不过是位普通的副主任医师,无权无势,医术虽然不错可也不没掌握什么独无仅有的技术。这人如此大的能耐,有必要这么针对她吗?
  这些事情,雷震东都没办法跟妻子说。她本来就是多愁多虑的性子,让她知道了,只能叫她白白担心。
  “什么都别想,外头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就在家里好好躺着就行。我通知过阿姨了,她会过来做饭端上来的。”
  沈青只静静地听他说着,目光落在了窗外。小区里头种了不少三角梅,这种花十分好养活,几乎一年四季都能开出热烈的红,明灿灿的,晃着人眼。大花小花对竹篱笆外头的一根树枝产生了兴趣,一直在那里跳啊跳的,两个小脑袋高高地昂着,不时发出咕咕唧唧的声音。
  太阳正好,夏花绚烂,窗外是最好的季节。
  “我走了。”他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一下,帮她调整了枕头的位置。
  她木木地承受着这一切,等到男人推门而出的时候,才下意识地轻声念了一句:“路上小心。”
  雷震东跟等到了免死金牌一样,简直喜形于色,立刻欢快地应了一声“哎”,冲到她面前,“吧唧”一口亲到了她嘴上,捧着她的脸连连保证:“我开车肯定集中注意力,不抽烟也不打电话。”
  他脸上的欢喜是如此的明显,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沈青有点儿发愣,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这样轻易掌控面前这个男人的情绪。她呆呆地问了个傻气兮兮的问题:“你乐意跟我一块儿?”
  跟她在一起,他真的开心吗?他是不是不好意思表现出不满?他大男子主义挺重的,总当她是需要被照顾的弱者。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到你当老婆。每天夜里头,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怀里头的人是你,我就觉得我怎么能运气这么好呢。”雷震东捉着她的手,轻轻地蹭自己的脸,“沈主任,您这可真是精准扶贫。”
  沈青轻轻地笑了,头往前倾,靠上了他的额头:“是我运气好。”好的让她有点儿害怕,总觉得不真实。
  “那就对了,说明咱们是天生一对。”雷震东又趁机亲了她一口,隔着凉被摸了摸她的肚子,煞有介事的装起了严父,“乖乖待着啊,不准折腾你妈。否则你爸我回家了,肯定打你屁股。”
  沈青伸手推他:“你别吓唬宝宝,去吧去吧,光听你嘴上念叨,老半天也不见你动身。”
  雷震东答应着,又殷勤地给她摆好了零食,这才欢天喜地地下楼去了。三十几岁的大老爷儿们,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直接翻出跟头,活像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雷母没眼睛看,觉得自己跟丈夫死了又活过来了。
  雷父莫名其妙,他俩好端端的怎么又是死又是活的。
  雷母冷笑:“看看你儿子一早哭丧着脸,那天塌下来的模样,不是如丧考妣是什么?现在又笑开了花,可不是我们死了又活过来了!”
  雷父一阵牙疼,怀疑绿豆汤里头有砂子磕了牙也不敢念一声:“大早上的,你说这种话干什么。没的跟孩子不痛快。”
  “我还敢跟他不痛快?这屋里就没我下脚的地方!”
  雷震东深谙老雷家男人的生存之道,以不变应万变,对雷母的魔音灌耳东耳朵进西耳朵出。他一边收拾箱子一边留下话:“我出差一趟,尽量早点赶回来。妈你别皱眉,阿姨我联系好了,一会儿就过来处理家务。”
  雷母被噎得脸色通红,再多的绿豆汤都压不住火:“有两个钱烧的你,你这是皇宫还是大院啊,统共这点大的地方这两个人,还要找保姆伺候着?”
  “我这不是孝顺你么。”
  “你少气我就是真孝顺了。”
  雷震东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将他妈跟青青放在一个屋檐下。没他镇着,天知道他妈能说出什么怪话来。青青那个性子,跟个泥菩萨一样,一张冷脸只能吓唬不清楚底细的人。实际上连吵架都不会,被人骂了也只能干听着怄坏了自己。
  恨就恨他给父母新买的房子装修好了还得散散味,这年头所谓的环保材料怎么听都怎么让人不放心。
  他拨通了助理小蒋的电话,让人到他家里头看着。万一他妈要招惹青青,也好有人拦住。
  小蒋正在刷牙,接电话时嘴里头的泡沫还没吐干净,闻声“咕咚”一口,直接把牙膏沫子全咽下肚了。他简直要咬了自己的舌头:“雷……雷哥,你给我换个活吧,这事我真不行。”
  他疯了才想不开要掺和老板的家务事。一个是西王母,一个是观音娘娘,他得罪哪个啊?他哪个都不敢得罪。他跪下来求饶,也要看天上的神仙肯不肯搭理他这个小人物。
  雷震东骂他没出息。他妈又不会吃人,青青更是面团脾气,有什么好怕的。
  小蒋抵死不从,居然无耻地选择了装病,还是跑肚子,一早上上了三趟厕所,臭屁不断的那种。
  雷震东成功地被他恶心到了,不好再坚持。他估摸着小蒋的道行的确还欠点儿火候,很可能当了炮灰也发挥不了半点作用。他琢磨了一圈,最终将主意打到了吃过早饭就开始隔着落地窗逗两只鸡的亲爹身上。
  “爸,家里就看你了啊。这回无论如何,你都要拉住我妈。”
  雷父本能地维护妻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妈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搞得活像是你仇人一样。”
  “我妈那张嘴就是一把刀,见谁削谁!爸,我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们孙子孙女的亲娘只能是青青。她要不生孩子,我就跟她丁克到底,以后我也不要孩子了。”
  雷父冷笑:“别拿断子绝孙威胁我。真到了地底下,万一有老祖宗算账,也跟我们没关系。我跟你妈眼睛一闭就嗝屁了,管你们活成什么样儿!”
  雷震东连连作揖:“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他现在就求他爹妈不要管。不管过成什么样,都是他跟青青自己的事,他愿意。


第50章 婆媳的对峙
  雷父什么时候能做得了妻子的主; 他放话绝不插手小两口的事,等于没说。退了休的前科长决定将对工作的热情转移到家庭上。丈夫跟儿子,一个唐三藏一个猪八戒,从来都把妖精当良家妇女,掉了多少次坑也不长记性。只能她老将出马,当好了孙悟空。
  结果她儿子把她当贼防,好好的家里头硬是安排进了个保姆,二十四小时贴身的那种。她才刚上楼; 还没到主卧室门口; 那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保姆就屁颠屁颠跟上来了:“徐科长; 您坐,这点儿事情哪里还劳烦您忙啊。”
  雷母打退休以后就再没听人叫过她科长。那个新上任的王八羔子,她还没走远呢,就扇凉了她的茶,一口一个老徐。呸!诅咒他这辈子就是科级干到死的命。现在有人追着她喊科长; 雷母伸手都打不下笑脸人; 只能憋着口恶气,耷拉着脸出门去了。
  保姆偷偷舒了口气; 暗自称奇,这雷总还真是够了解亲妈的。果然她一喊徐科长; 这老太太就有火也不发了。
  雷母人在走廊底下站了半晌; 越看盯着两只鸡傻乐呵的丈夫越来气。她怎么就命这么苦; 摊上了这么对父子俩。
  隔壁家的老太朝她招手; 一张脸笑得恨不得掰成八瓣:“老妹妹; 走,趁着今天不热,咱们出去逛逛。”
  大清早起来,天就跟往地上下火一样,也不知道邻居家的老太到底从哪儿看出来的凉快。不过雷母待在家里头更窝火,还不如出门去散散心。她应了一声,“蹬蹬蹬”跑上楼,隔着主卧室的门板着脸,问儿媳妇要车钥匙。
  那保姆跟屁。股上绑了火箭一样,“刺”一下就蹿上了楼,对她陪着笑:“哎哟,徐科长,哪里能劳累跑上跑下的,我来拿钥匙就好。”
  说着,人就进了房,只留给雷母一张门板。气得雷母哟,她今天不把汽车油开光了,她就不姓徐了!
  邻居家的那对混世魔王双胞胎,从沈青回家保胎起,就在雷震东再三再四地跟他们父亲抽烟聊天的过程中,定下了被送去乡下外公外婆家过暑假的行程。两个小东西因为不能继续窝在家里吃冷饮打游戏,死活不肯走,结果又挨了亲爹的胖揍,哭着上了回乡的路。
  “哎哟,你家儿子对媳妇真是什么招都能用得上。你说,我家两个小孙子人见人爱的,哪儿不好,非不招你儿媳妇待见。”
  雷母还在心疼自家那一柜子的衣服跟白送出去的蓝莓,不冷不淡地回敬了对方:“我儿媳妇高级知识分子,好清静。肚子里头的宝宝也爱安静,最喜欢听妈妈念英文诗了。”
  邻家老太笑得捂住了嘴巴:“对对对,的确不像你家雷总。那可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雷母被踩着了痛脚,有心要发作又拉不下脸。刚好前面有辆车不守规矩横冲直撞的,她一个急转方向盘避开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太却因为惯性,“砰”的一声撞上了脑袋。
  “这什么人开的什么破车!桑塔纳也有脸出门!”
  雷母心里头憋着笑,乐得不行,嘴上却还安慰人家:“算啦,这种人越是没钱越爱臭显摆。”
  两人上了山,邻家老太神神秘秘地领着雷母去了座不大的庙。
  先开始听和尚念经烧香都还寻常,完了也不过是个老和尚解签,一根签二十块,真不算贵。等两人在庙里头简单吃过斋饭之后,戏肉才登场。邻家老太带着雷母去了庙后头一座小屋,也不知道是不是禅房。
  她敲了敲门:“阿姑还在啊?我家老姐姐是慕名远道而来的。”
  雷母有点儿懵,压低了声音问:“我不是解过签了么,命中注定儿孙满堂,平平安安的命。”就是没有大富大贵,让她有点儿遗憾。
  “你不是之前问过我,我儿媳妇怎么生的双胞胎么。我现在跟你讲实话吧,我们两边都没有生双胞胎的,我是带她请了阿姑看过,吃了阿姑给的草药才来的两个小子。”
  雷母心道:好你个老东西,我那时候天天愁着儿媳妇肚皮没动静,你风凉话说了一大堆也不讲重点。
  邻家老太觑着雷母的神色,连忙撇清自己:“你家儿媳妇是洋博士,根本就不相信这些。我哪儿敢去你们家碰一鼻子灰去。我这不是看咱俩感情好,所以才冒着风险带你来的么。我跟你说,阿姑不是寻常人。生男生女,她看一眼,摸了骨头就知道。”
  雷母耷拉下脸:“你这不等于没说么。她现在摸谁的骨头去?小沈人还在家里头躺床上呢。”就是自己现在叫,估计她那位架子比天大的儿媳妇也不会动。
  邻家老太一巴掌轻轻拍到了雷母的肩膀上:“哎哟,我的老妹妹,你怎么就这么驽呢!老姐姐我能想不到这一茬?阿姑能决定是男是女,有药的。当初我家那两个小皮猴就是我打定了主意要男孩的。我儿子儿媳妇还说什么儿子是建设银行,女儿是招商银行。现在看看,还是我主意正吧。”
  雷母到底是老干部出身,不比老太野路子,迟疑着问:“这药真准?”
  “不准我敢给我儿媳妇用?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老太不高兴了,头一扭,“反正我就给你指条路而已。嗐,你们家好像也不在乎这个。我看只要是沈主任生的,雷总都能宠上天。连两只鸡都伺候得妥妥当当。”
  “哪个讲的。”雷母忍不住开了口,“女儿再好也始终是人家的人,传根还是要儿子的。”
  下山回家的路上,雷母问附近山民买了两只竹鸡,捆好了放在后备箱里头。
  邻家老太絮絮叨叨:“老妹妹你就放心吧。阿姑的药,只要怀孕还没满三个月,吃了保准是男孩。我儿媳妇,我侄媳妇还有我姨侄女儿,都是吃阿姑的药生的男孩。前头她们几个生的可都是姑娘。”
  雷母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儿发潮,转动的时候好几次都打了滑。好在山下路上空旷,人跟车子都少,总算让她顺顺当当地开进了城。
  停好车子以后,她还是犹豫不决。要不是邻家老太提醒,她都忘了后备箱中的那两只比鸽子大不了多少的竹鸡。
  她拎着袋子进了屋,正在客厅看电视的丈夫咧开嘴笑了:“哟,你给大花小花又添了两个小伙伴?这两只看着可怪俊的。大花小花肯定要欺生的。”
  “去去去,就你们家把个鸡当孩子养。这是竹鸡,杀了吃的。别说我刻薄婆婆,不管儿媳妇。我出去玩一趟都记挂着她跟她肚里的娃娃。”
  雷父眉开眼笑,赶紧过去接手帮忙:“就该这样,家和万事兴。东东又不是个傻的,他自己能没数么。小沈人也正派,你在医院又不是没听人说,她都不怎么主动跟男医生讲话的。再说了,退一万步讲,那个男的一直单身。小沈要是真跟再有点什么,她回国的时候就可以跟了人家。我们自己是看自己儿子哪儿都好,医院里头可有不少人觉得小沈配我们东东委屈了。”
  雷母这□□桶脾气一点就炸:“我家东东哪儿不好啊。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排着队追着要当我儿媳妇哩。”
  “行了,哪个正经小姑娘会盯着有老婆的男人啊。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哎,杀几只啊,要不先杀一只,另一只剪了翅膀毛先养着?”
  雷母摆摆手:“都杀了,看着就闹心。”
  保姆端着点心盘子从楼上下来。现在沈青胃口不好,一顿就吃鸟食点儿的东西。没办法,只能少食多餐,下午再加一顿茶歇。保姆煮了红枣茶配新烤出来的小饼干。她好歹还能吃两块。
  “哎哟,徐科长,雷主任,怎么能让你们忙呢,我来我来。”保姆放下盘子就过来接手。
  雷父还想客气,到底是杀鸡,让保姆一个女人家做这个不好。
  雷母一声冷哼:“让她弄,你儿子以为我们会给他老婆下毒呢!”
  “没有没有。”保姆连连摆手,“徐科长,您真是爱开玩笑,我这都拿了钱的,要不干活的话,雷总可不得辞了我。”
  雷母撇了下嘴,懒得跟保姆一般见识。
  那竹鸡褪了毛之后,连皮带肉也不过小小一只,跟个童子鸡没两样。雷母当着保姆的面放进了砂锅,加了八角花椒开始炖,眼睛都不瞄保姆一下,就哼着小曲儿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保姆也不觉尴尬,老老实实看着砂锅,顺便准备做晚饭。雷总看着粗枝大叶的,人比什么都精细。愣是从产科主任手上要了张食谱,临走前还交代她要对着食谱给沈青做吃的。保姆坐在小板凳上择毛毛菜,伸头看了眼客厅沙发上气鼓鼓的雷母,摇了摇头。
  雷母换了三个台也没定下来到底要看什么节目。雷父好好的足球赛看到一半,被抢了遥控器也不敢吱一声。就这样,雷母依然不满意,在客厅里头走来走去,搞得雷父连足球赛都看不成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东东就是跟你学的,才不爱学习。”心神不宁的雷母好端端的又把火发在丈夫身上。
  雷父被数落惯了,一点儿都不在意:“没关系,孩子随妈,像小沈就行。”
  要是往常,雷母必然敏锐地察觉到丈夫在暗地里甩锅,肯定会就儿子的缺点到底随谁这个问题分辩好几个来回。今天,雷母却没有这个心情。她坐立难安了半个多小时,眼见着砂锅都开始往外头冒热气之后,终于熬不住上楼去了:“我去书房拿本书。”
  雷父差点儿笑出声。书房里头的那些书,基本上都是他们儿子买回家充门面的。除了儿媳妇外,谁看得懂那些洋文。也不知道他老婆这会儿装什么文化人。
  雷母人站在书房里头对着儿子的老板椅发了半天呆。那藏在裤兜里头的一小包药几乎都要被汗水打潮了。不行,这一胎肯定不能是儿子。就东东那个惯她的样子,有了儿子之后,他肯定舍不得再让她生孩子。
  雷母想了又想,下意识地走到窗户边上去看了看,生怕儿子突然回家。她站了一会儿,猛不丁地听到了人打电话的声音。今天傍晚起了风,正好从主卧室窗户吹到书房窗口的方向。
  沈青烫的气闷了,站起了身到窗户边上通风透气,这时电话响了。
  其实看到陌生号码时,她并不想接听。可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喂——”
  何教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庆幸:“还好,我担心你看到我的号码就不接了。”
  沈青闭了下眼睛:“我不知道是你的号码。”这话半真半假,她的确早就忘了何教授的电话。不过看到号码归属地时,她还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青青,我就是想向你道个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沈青看着院子里头那两只跳来跳去的芦花鸡,心情好了一些,“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害得你成了众矢之的。”
  她毕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医生,休了病假往家里头一躺,外面的风风雨雨都打不到她身上了。何教授盛名在外,身上担着那么多头衔,想要躲都没地方藏。
  “不,这些人肯定是冲我来的。”何教授坚持道歉,“是我连累了你。”
  沈青的目光落在了小花身上。不知怎地,有片菜叶子粘在了它背上。它抖来抖去,怎么都抖不下来,急得团团转,脖子都快拗断了。旁边大花发着呆,冷不丁跳了起来,一口啄到了菜叶子,吞下了肚。
  “没关系,我丈夫人很好,很体贴我。”
  隔着小半片墙,雷母都快气晕了。知道东东体贴你,你还跟老情人联系什么呀?这日子到底还想不想过下去了?不想过,早点说,别净耽搁她家傻儿子!
  “还请你放心,我有宝宝了,为了宝宝,我也会坚强的。”
  ……
  “不,不用你费心,我丈夫会照顾好我跟宝宝的。他一直都很信任我,对我很好。请你不用担心,我跟宝宝都很好。”
  ……
  “还有一件事,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教授,还请你以后都不要再联系我。我跟我先生感情非常好,他对我真的很好。”
  ……
  现在才知道她儿子好,早干什么去了?出了事,老王八就成了缩头乌龟,只有她那个傻乎乎的儿子,外头下刀子,他都要拿自个儿的身子给她挡住。
  雷母捂着胸口,一阵接着一阵发闷。她觉得她也得绑个二十四小时动态心电图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她就被气出了心脏病来!
  “徐科长,汤炖好了。我是现在把火调小点儿还是直接关火?”
  “关了关了,再炖下去就成水了。”
  雷父看着妻子空手下楼,还想趁机笑话她两句。结果瞥见了妻子的脸色,阴云密布,他也不知道谁惹了她,愣是没敢开口碰钉子去。
  竹鸡骨细柔嫩,炖上两个小时更是骨酥肉烂,筷子一插到了底。雷母过去尝了尝味道,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保姆:“行了,你端上去让她喝点儿汤吧。”
  保姆赶紧去水龙头底下洗手,雷母看看她的指甲盖,又皱着眉头改了主意:“我去吧,别你手上有青菜叶子味道,她闻了又要吐。光吐不吃,怎么行呢!”
  雷父听了她的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乐呵呵的:“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既然关心她,为什么老说话戳人家孩子呢。小沈不容易,娘家又没个人,嫁到在咱们家了,我们做长辈的就该多照应她。”
  雷母脸一拉,盛了汤往楼上去:“我亲自伺候,总成了吧,雷主任?”
  雷父哪里还敢再多嘴,赶紧识相地出门捡鸡蛋去了。
  也不晓得家里头这两只芦花鸡是不是成了精,每次都在儿子媳妇下了班回家后才生蛋,生怕没人看到它们的功绩一样。他摸着两只热乎乎的鸡蛋进了厨房,吩咐保姆:“给小沈蒸个水蛋吧,加强点儿营养。”
  那碗鸡汤,她指不定能喝下去多少呢。
  雷母端着汤进房间,沈青正靠在床边边看杂志便整理摘要。她以为是保姆,头也不抬:“阿姨,麻烦您放桌上,我等会儿再吃吧,现在吃不下。”
  “吃不下也喝点儿汤。”雷母皱着眉头到她床边,“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不能看啊,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养胎。”
  沈青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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