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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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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个普通医生,不仅没有行政职务,甚至连单独带一个诊疗组的经历都没有。现在医改重点的确是反腐,可如果连她这个层别的小医生也列入重点监控对象的话,那就真是讽刺了。
从道德上攻击她,其实也站不稳脚。她跟何教授那一段,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谁规定分手过后的男女不能见面,不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强行尬黑的后果是她反而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
笑话,睡了一个国内的教授,就能直接保送哈佛医学院?这可真是哈佛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人家有学历有能力,升职称也是按部就班。人家长得好看吃你家大米了?
她反复思量了许久,自觉身上没有太大的漏洞可以被抓住做文章。她下意识地摇摇头,辛子墨的意思应该是顾教授并没有因为论文造假的事情被钉死。
这也不足为奇,如果论文造假就身败名裂的话,那灰溜溜倒台的专家也未免太多了。等到大众的关注热点过去,一切自然会风平浪静。就是顾教授估计不会心甘情愿咽下这口恶气,势必要再反击一回。
沈青不敢指望他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自己。她唯一希望的是,这人能消停一阵子,暂时别再盯着她不放了。
非得在男女关系上做文章吗?说句不好听的话,武则天养面首也没耽误她当一代女皇。有种的来点儿真功夫,不要总是这样下作又龌龊!
她瞥了眼大厅里头的穿衣镜,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赵建国昨晚肩膀上挨了一下子,肿起了一道红印子。他先开始没当回事,睡了一觉起来,总觉得胳膊不得劲,被妻子硬押着到定点的仁安医院来拍片子了。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的年纪,还当自己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呢。”赵夫人越看丈夫越闹心。
沈青踟蹰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她在病区上班时提前惯了,转出来也没改,此刻距离内镜中心开始上班还有二十分钟。她主动走过去向赵建国打了个招呼:“赵叔,您这是要做什么检查啊?”
赵建国被妻子叨叨得头疼,闻声赶紧转过头:“小雪啊,没事,就是肩膀上挨了一下,拍个片子看看。”
赵夫人顺着丈夫的视线看过去,盯着沈青的脸仔细看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小雪,哎哟,你真是小雪啊。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怎么也不回新市看看啊。你怎么一大早来医院了,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阿姨,我在这边工作。”沈青笑了笑,“我去给你们问一声,看大概什么时候到你们。”
“哎,那真是麻烦你了。”赵夫人一直盯着沈青看,“你这孩子,成家了没有,有孩子了吗?什么时候到家里头来吃饭,我给你烧老家的菜。”
赵建国轻咳了一声:“好了,你不要老是一见人就问东问西,人家还怎么跟里头的大夫说话?”
CT室的医生换好了白大褂出来,看了眼外头排着的长队,朝沈青笑了笑:“行啊,沈主任发话,我们就提前上班吧。不过报告得差不多下午才能拿到了。昨天的片子还积了一堆等着认看呢。”
沈青摆手:“没事,我跟着看一眼,只要不伤到骨头,就放心点儿了。”
赵建国站在机器前头做扫描时,沈青坐在电脑前看图像。还好,看情况是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人的年纪越大,骨头愈合越艰难。赵叔毕竟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赵夫人对着沈青连连道谢。
赵建国却看着面前的女人神情复杂:“既然已经回来上班了,你就好好工作。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要相信法律,相信警察,我们绝对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沈青微微一笑,冲夫妻俩点点头:“谢谢赵叔,我先过去上班了。”
赵建国的妻子目送长大成。人的孩子远去,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小雪不见外,主动帮你打招呼。你怎么跟人说话还是不阴不阳的啊。够可以的了,我说实话。她妈的案子到现在没破,她爸又是在你们酒桌上喝死的。她不恨死你们就不错了。”
“行了,我说什么了,我就是怕孩子面对的诱惑大,走错了路。”赵建国本能地烦躁起来。
昨晚抓到关珊之后,他从对方嘴里头问出的只言片语,让他一夜都没睡踏实。
当年的事情,因为实在属于丑闻,严重影响了公安局的形象。他们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这事给压下去的。直到现在,赵建国依然不愿意想起当初的难堪。
林副局长再不好,那也是他正儿八经意义上的师父。赵建国从进新市公安局开始,就在林副局长手下干,他不愿意让死去的人还经历不堪。二。奶的孩子闹上了门,非得说是小雪把她妈推下楼的,有鼻子有眼,说的跟真的一样。
赵夫人还想怼两句丈夫。赵建国的手机先响了,是局里头来的电话。
昨晚抓到的那个毒。贩子是个散户。他们撬了一夜,也没从那小子口中知道多少关于上家的信息。现在贩。毒的手段愈发隐蔽,毒。贩子的警惕性也高的很。
他们原本以为已经难以从这小子嘴里头挖出更多的线索了。不想这家伙因为过于恐惧,生怕自己挨枪子儿,居然主动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他目睹了一起枪。击。案,知道关于枪的一些事。
“老赵啊,要怎么夸你呢,你也太厉害了。跟着个粉。呆子就能直接抓毒。贩,摸了条小鱼就能靠近大海的边。行了,等你回来再详细说。这事情搞不好,真大发了。”
赵建国绷紧了脸。涉及到枪支的那都是大案子,他匆匆忙忙跟妻子交代了一句:“我有事回局里头,你自己先回家吧。”
“哎,你好歹让医生给你开点儿药吧。”
“有什么好开药的,家里头的活络油不还没用完么。光知道瞎开药。”赵建国敷衍地跟妻子挥挥手,大踏步地朝医院门口去了。
剩下他爱人气得鼻孔里头冒粗气,合着皇帝不急太监急。受伤的人明明是他,反倒是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赵建国马不停蹄,一路赶往了公安局。那个绰号叫耗子的小毒。贩已经被审过了。这小子怂得很,竹筒倒豆子,一骨碌往下全交代了。
枪击案发生的那晚上,他在附近晃悠。其实是刚吸了毒,人有点儿恍恍惚惚的。原本他没留神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声闷响,然后有人跑。旁边的人在骂,谁他妈让开枪的。
他当时浑身一个激灵,抽了粉之后的晕乎乎都吓没了。那是枪声,不是闷雷。
警察嗤之以鼻:“你那不会是幻觉吧,抽多了脑子坏掉了。”
“不不不,警察同志你听我说。当时我也分不清楚情况,是我发散过来之后,我在地上捡到了子弹头。墙上还有痕迹。”
人吸了毒之后,天王老子都不怕。平常胆子没老鼠大的小散家,那天就稀里糊涂地拿着子弹走了。后来他再去那块儿转悠时,发现还有人在找。他就明白过来是真发生了事儿,动枪了,对方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
“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是我说的啊。这动枪的,会一枪崩了我的脑袋的。”
问话的警察快被这人气笑了:“你以为贩。毒不挨枪子儿?”
“我没有,我就是自己吸,看人可怜,分点儿货给她。我哪儿知道她会这么坑我啊。果然人家说的没错,这烂货就不能沾!我真不骗你们,她名声太差了,我们圈子里头的人都不稀罕搭理她。她也就是去医院骗骗杜。冷。丁的命。这种人,真是不得好死!”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你这是威胁谁呢?人家拿枪架在你脑袋上逼着你卖的?老实点儿,好好交代,把你知道的全都说清楚,说不定还能算立功!”
“好,我说,我说,我认识那个找子弹头的人。”
这头耗子拼了命地想要立功。那边一同被带进公安局的关珊已经回过了神,吓得面如土色。
就跟沈青猜测的差不多,关珊没有被关多久。
她刚出了强制戒。毒所的关珊,没来得及抽上出来后的第一口毒。品,就被警察给逮到了。因为尿检阴性,复吸行为没能完成,她在公安局待了两天,被反复教育过后,就又回归社区戒。毒了。
赵建国目送她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也许正如小雪说的一样,有这样一个女儿,再配上那样一个女婿,关美云死了反而是解脱。活着,意味着漫长的煎熬,反而会让痛恨她的人更加痛快。
如果小雪真要复仇的话,那为什么不亲眼看着她们生不如死呢?那是老天爷给她们最好的惩罚。
关珊回到狗窝一样的家以后,赶紧锁好了门。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明白这一回自己被那个该死的老警察坑惨了。老王八,跟在她后面逮了耗子个正着。外头的人肯定以为是她坑了耗子。那些人还不得活剥了她的皮。
她就知道这些警察没一个好东西,全是阴险下作。那年那个贱。货的爹就是这样。不要脸的老畜生,说好了要供养她们母女一辈子的。堂堂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手指头缝里漏漏,也够一大家子吃香喝辣的了。
他倒好了,每个月工资就那点儿,还好意思说已经把房子给卖了。那点儿钱够什么呀!都是她妈窝囊心软,被个警察一哄就晕头转向,一心想着要等风声过去了当局长夫人。
结果人死了,都没人给她们报个信。还是她没钱花了,主动跑去新市找人,才晓得这个老王八已经死了都个把月了。屎壳郎滚粪球表面光,堂堂一个副局长居然连住的房子都是公房。人一走,公安局就收了。留下八万块钱的抚恤金,也被那臭。婊。子给拿走了。
她们母女俩才是最大的冤大头。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个细细的女人嗓音:“珊珊,你回来没有?回来跟我走吧,今儿有人请客。有吃有玩有的抽,姐妹们人数太少,叫我喊几个人去凑数。”
关珊的魂一下子就被勾走了。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有老板爱热闹,专门开了派对找人去玩。大不了就是吃点儿亏,叫人炒了大锅饭。要是运气好,成了派对的熟人,三不五时就有的玩。
她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赶紧起身拿起了口红去开门:“要打扮成什么风格的?我要不要换件衣服?”
门被猛的推开了,关珊叫一股大力给拽了出去。门口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鼻涕眼泪一直往下淌,点头哈腰地从壮汉手里头接过一小袋白色的粉末,一扭身,就进了旁边的公厕。
江珊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本能地辩驳:“不是……”
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巴,套上麻袋扛走了。
关珊拼命地挣扎,然而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他们要立威,让买家不敢给警察当耳朵眼睛。但凡是这样的人,都不得好死。
“你不是一直愁没货么。这一回管够,管饱,你个骚货就好好享受吧。”
关珊呜呜叫着,就跟狗肉馆门前待宰的狗一样。她见过这样的人,一针下去,倒在垃圾堆里头,等到被发现的时候,脸都被老鼠咬烂了。
真的不是她,她也不知道那个老王八会跟上她啊。
冒着寒光的针头越来越近,女人死命地蹬着腿,往后挣扎。她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惧怕过毒。品,那个她平时朝思暮想让她百爪挠心的注射器,此刻成了鬼头刀,要收了她的命。
“慢着,这人先给我留下吧。”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了众人的身后,“算是卖我个面子。”
摁住关珊的人松了手,领头的那位讪笑:“大哥,这事儿咱们做不了主。”
“没关系,我来交代。”男人一脚踩在女人的脸上,恶意地碾了两下,“想活下去吗?想的话,就帮我办点儿事。”
第74章 消失的女人
“嘟嘟”一阵急响; 毫无悬念的,沈主任又挂了雷震东的电话。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龇牙咧嘴,眨巴着眼睛; 对着听筒直吸气。
被惹毛了的孕妇还真是不好顺毛; 火气十足; 完全翻脸不认人,毫无情面可言。
从他被扫地出门之后; 雷震东别说是摸上沈主任的床了; 就连沈家大门的边都不让碰。青青一下班就躲在后院对着两只鸡看文献; 大门紧锁; 老洋房把人挡得严严实实。他趴在大门口瞅了半天,人影子都看不到半个。
他想硬闯; 他自己精心捯饬出来的安保仪器直接把他拦在了外头,典型的作茧自缚。
雷总怎么会被这点儿艰难险阻拦住呢。他充分发挥了自己军旅生涯练就出的一身好本事,愣是绕到了后院; 艰难地爬上墙,从蔷薇花架中伸出脑袋; 对着屋檐下的青青,嘴里叼着朵玫瑰花; 笑得人比花娇。
沈主任坐在后门口吹过堂风,头微微垂着翻看手上的文献。纤长的脖颈露出了一截粉白,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雷总目眩神迷地看着她抬头轻笑。只见沈主任朱唇轻启; 喊了一声大花小花。
两只成了精的芦花鸡立刻扑腾着翅膀; 跳上了雷震东亲手垒砌起来的假山石,对他伸脖子瞪眼。明明是瘟瘟沌沌的老母鸡,愣是梗着脖子炸着毛扇出了大公鸡的架势,相当警觉地瞪着他。
雷震东深知这二位就是哼哈二将,背后有王母娘娘当靠山,狐假虎威堪比豺狼,社会人他惹不起,只能落荒而逃。留下一朵玫瑰花插在蔷薇花架上,夕阳下,摇摇晃晃。
青青居然还在后头笑个不停,夸奖大花小花能干,奖励它们面包虫吃。
江阿姨看不过眼,行了吧,多大的人了,也就是雷总能陪着她瞎胡闹。这要是换成其他男的,早翻脸了。外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把一把的,他犯得着非得吊在她这棵树上不挪窝吗?
沈主任一心扑在临床科研上,十足不接地气,完全意识不到女人到了中年危机的急迫,居然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去找呗,我们离婚了,他是自由的,我又不拦着他。”
江阿姨快要崩溃了,这沈医生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一把年纪怎么跟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男的跟女的一样吗?二婚不带孩子的男人多的是小姑娘往上扑,女人一旦离了婚,那市场价可是对折再对折了。
“沈医生,你这样不行。真把雷总推走了的话,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改嫁,势必要事事低人家一头。人的嘴巴个个都是刀子,削都削死你。你以为过日子跟拍电视剧一样,好男的全盯着带着拖油瓶的女人。”
江阿姨简直想戳她的白花花的脑门儿。工作上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怎么非得在这种事情上犯浑。醒醒吧,女人都知道不到迫不得已坚决不当人后妈,凭什么幻想男的脑子集体被雷劈了?
沈青听了哈哈大笑,调侃江阿姨:“那你为什么还看单亲妈妈玛丽苏大女主电视剧,完了还替人家愁,到底是选皇帝好呢还是选王爷?”
江阿姨一本正经:“就是知道电视剧胡扯,所以才看了乐呵乐呵啊。你别老是对人家摆脸子,差不多点儿得了。人家来看你,你就让他进屋喝杯茶,吃顿饭怎么了。家里有不少他一双筷子。”
“他不肯跟我复婚啊。”沈青无辜地转过脑袋,“我一说复婚,他就推三阻四的,死活不接我话茬。”
“什么!”江阿姨金刚怒目了。她一双火眼阅人无数,居然在雷震东身上翻了跟头。这不要脸的东西,难怪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正派就是不正派。合着他想白睡了人,叫人家大着肚子还不肯给个名分?
这种行径遭到了江阿姨的极度唾弃,她立马改了主意:“沈医生,咱们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我看上次那个来家里看你的宋医生就很不错嘛。小伙子斯斯文文的,我打听清楚了。人家家里头条件很不错的,一看就是正经人家。”
沈青没想到自己吐槽一回雷震东就把邪火引到自己身上了,赶紧咽下刚出炉的低糖低油版本蛋挞,立马打住:“阿姨,他不行的。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吗?他妈要求特别高,我们他妈找的不是儿媳妇,而是仙女。”
“你哪儿差了啊。”江阿姨上了年纪之后就习惯性护短,看沈青跟自己的小闺女一样,“谁不夸你长得跟仙女似的。你人好看脾气好学问好工作也好,只有你挑人家的份。”
三分钟前说她已经是老白菜帮子没市场的人到底是谁啊。女人啊,真是善变的生物。沈青叹了口气:“我不行,福禄不足,而且我还怀着孩子呢。”
江阿姨哑口无言了。这倒是正经理由。谁家愿意娶个孕妇回去,孩子生下来到底算谁的。要离婚的话,她怎么就不早点儿离呢,非得挺着个大肚子才去民政局。
江阿姨越看沈青越愁:“那你倒是说说,今后是个什么打算啊。”
沈青一遍翻文献一遍吃滑嫩香甜的蛋挞,浑然天成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好好工作呗,争取快点儿升上副教授。后面看能不能招研究生,以后好歹也有人帮我干活。”
“那你以后就不找对象了?”江阿姨叹气,“趁着还年轻,早点儿找。咱不找高门大户,找个清清白白的小门小户不也过得自在么。你看,顾医生怎么样?我看小伙子蛮正派的,又是小儿子。老家父母跟着大哥过,烦不到你人。”
这鸳鸯谱愈发没谱了,沈青赶紧喊停:“行了,阿姨,您炖的冬瓜老鸭汤是不是好了?”
“哎哟,我差点儿给忘了。”江阿姨一拍脑袋,赶紧往厨房去。呸!她就不该炖这老鸭汤,差点儿就便宜雷震东。亏她还打了半天腹稿,准备用汤炖多了吃不下,干脆留人吃顿晚饭的借口把人放进门来。
沈青起了身,慢腾腾地走到了蔷薇花架子旁,仔仔细细瞅了眼那朵玫瑰花。嘁,放着就放着吧,反正别指望她还把花拿下去,插到床前的花瓶里头去。
隔着一道院墙,跳下了歪脖子树,脸上全是笑。青青心软,肯定舍不得花就这么放干瘪了,到了晚上,必然会收回房间里头。
小蒋在边上快要翻白眼了,完全理解不能自己的老板究竟在玩什么。啥子浪漫啊,浪费又散漫,瞎折腾。到现在老板娘连门都不让他进。也不明白老板究竟要闹哪样。
“就你话多,警醒点儿,小心别让人伤到了你沈主任。”雷震东收起了望远镜,狠狠剜了小蒋一眼,“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个女人都翻不出来。”
小蒋愁眉苦脸:“雷哥,我真仔细查了,的确没人再见过她。”
雷震东抬手接了个电话,恨铁不成钢地瞪小蒋:“脑子放灵活点儿,不要光拘泥一处。什么叫蛇鼠一窝啊,找苍蝇就得闻着味儿过去。”
小蒋还没回过神,老板就发动了车子,往城郊的一处废弃厂房去。最近市区抓治安,打黄扫非的力度颇大。牛鬼蛇神们转移了聚会场所,从城市发散到农村了。
大晚上的,周围的农田村舍都黑黢黢静悄悄。只厂房大门后面的车间里头,透出昏黄的灯光,伴随着一两声逸出的音乐,说不出的突兀诡异。
守门的人朝雷震东干笑:“雷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啊。您这是打算要一起玩玩?如果不是,请恕我们不欢迎。”
雷震东主动给壮汉递了根香烟,笑了笑:“不是大事,有只小鸭子玩仙人跳,讹了我一个弟兄。当人哥哥的没理由不管事,我想找她谈谈心,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嗐,什么小鸭子,我们这儿可不带找人的。嘶——雷哥,你这什么意思。”壮汉的胳膊被别住了,一动就痛得要命,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雷震东笑容不变:“没别的,就是找人问两句话。放心,我这人最不爱多事。你们怎么玩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里头又出来个光膀子纹着龙的男人,见状朝守门的壮汉点了点头。后者不甘心地哼了一声,让开了门口。
纹身男人跟雷震东打招呼:“雷子,兄弟的大门一直为你开着。一起发财多好,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搞得自家兄弟都这么生分。”
雷震东拱手作揖:“大哥你说笑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就是混口饭吃,现在有了老婆孩子,只图有个安稳营生过。更多的,我是想都不敢想。”
守门的壮汉目送雷震东进车间,不甘心地问纹身男人:“大哥,他不就是有个破安保公司嘛,到处低头哈腰求人赏口饭吃的货色。您干嘛对他这么客气。”
“你知道个屁,他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连开裆裤还没换呢!”纹身男嘴里头叼了根烟,嗤笑声随着红点一明一灭,“等着吧,谁不想安生过日子。那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谁让他太跳了呢。”
车间里头灯光闪烁,布置成了舞厅模样。舞池中央有人在拼命地甩头。废弃的机器旁,角落中胡乱摆着沙发躺椅,横七竖八地躺着吞云吐雾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息。
雷震东带着手下跨过直接倒在地上开演活春。宫的男女,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他喊了一声:“小鸭子,佳姐问你礼拜天的聚会去不去。”
沙发后面伸出个尖嘴猴腮的女人脸,她爬起身的时候,身上衣服索性掉到了地上,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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