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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帽成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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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不舒服?”沈青伸手拿出胸片对着窗户看,双肺呈现出弥漫性斑片状阴影,看样子像肺部感染。大概是拍完片子没来得及给医生看,门诊就下班了。
年轻男人没回答,他现在说话都困难了。
沈青不敢耽误,大声喊人。恰好一位护工推着平车准备还去护士站,听到了呼救赶紧奔过来。谢天谢地,平车底下还有个备用的呼吸面罩跟氧气袋。
“呼吸衰竭,师傅,你帮我一块儿赶紧推他去急诊。”沈青招呼护工搭把手,准备两人一块儿把病人送上平车。可是护工身材跟沈青一样瘦弱,两个女人根本抬不动这位体型健硕的男子。
午休时间的门诊大厅人迹罕至。偶尔有等下午门诊的病人看过来,又立刻缩回了脑袋。沈青急得头上全是汗:“保安,求你帮忙赶紧叫保安或者医生护士。有人要送急诊。”
那人不知道究竟听明白没有,一声不吭地跑开了。急诊通道的门外头传来了一声询问:“怎么了?”
“快,帮忙把这人抬上平车。”沈青焦急地喊出声。上了呼吸面罩,这人一点儿好转的迹象也没有,估计得上呼吸机才行。
门外人没说话,直接过来伸出了胳膊,抱住病人的腋下。三人合力,总算将病人送上了平车。沈青只来得及匆匆道声谢,又一阵风地推着平车跟护工一道冲向急诊科。
急诊科与门诊大楼之间连着通道。田主任今天中午不当班,正捏着饭卡准备去食堂吃饭。迎头看着推车飞一样的冲过来,赶紧迎上去问沈青:“怎么了?”
“呼吸衰竭,人瘫在楼梯口,意识模糊了。拍了个片子,双肺都是弥漫性斑块状阴影。”沈青脚步不停,一路走一路交代情况,“我没闻到什么怪味道。”
田主任不敢疏忽,饭也顾不上吃,跟着一道将病人送进了急诊病房,喊当班护士:“快接病人,测血氧,上呼吸机。家属呢?家属过来交代情况。”
他不过离开还不到五分钟,急诊科已经忙成了战场。有个车祸病人被120拖了过来,司机已经没意识了,门口一阵忙乱。
沈青终于完成了交接,默不作声地朝外头退了一步。可还没等她喘匀气,旁边又是惊呼声:“快,帮我按住他!”
她转过头,倒数第三个床位上围着一圈人。患者出现了谵妄症状,手脚都在无意识地挥舞,嘴里头往外吐着血块。沈青看到了自己科里的住院总陈亮,病人呕出的血溅到了他的白大褂上。
“怎么回事?”出于本能,沈青没出急诊病房门,而是过去帮忙按住病人的腿。
“肝硬化,上消化道大出血,上了制酸、抑酶,止不住。”急诊病房人太多,空调制冷效果都跟不上。陈亮脸色发红,额头上也冒出了汗,“只能用三腔二囊管了。”
因为并发症多,而且下管子的时候病人会觉得难受,现在临床上已经有不少医院淘汰了三腔二囊管。仁安医院还一直用着。在保守治疗无效的情况下,费用极低的三腔二囊管配合上生长抑素,短期内迅速止血的效果很不错。
肝硬化的病人已经出现了肝性脑病,完全不配合陈亮的操作。他试了两次,还是没能将软管插进去。有一次都进去了,又被病人甩着脑袋给拽了出来。病人的女儿一直在抹眼泪:“医生,求求你们别折腾我爸了,他实在吃不消啊。”
陈亮急得快发火了:“我们这是在救命!按住你爸的手,你刚才不松手的话,管子就已经放进去了。”
“我来吧。”边上传来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接过了患者女儿的工作。
沈青下意识地想抬头看,被陈亮喊住了。后者祈求地看着她:“沈主任,你来吧。”
他已经失败了两次,再失败的话,原本就对医院诊疗持保留态度的家属会更加激动。
沈青没推脱。她是陈亮的上级医生,这时候她不站出来谁站出来。她消毒了双手,戴上手套,吩咐众人按好病人的手脚,从鼻孔缓缓插入三腔二囊管。陈亮给她当助手,推进石蜡油,患者被刺激的本能地吞咽了一下。沈青趁机将三腔二囊管迅速插入胃部。
打入气体,固定好囊管,围在床边的人都松了口气。神经内科的住院总也到了,开始处理肝性脑病。
帮忙按住患者胳膊的男人也退到了旁边。
卢院长匆匆忙忙从办公室赶过来。车祸病人颅脑损伤,情况十分严重,必须得立刻手术。卢院长当年是神经外科的一把刀,这几年身居高位也没落下技术活,被急诊科电话来当救火队了。他见了男人就瞪大了眼:“何教授,你怎么在这儿?你家什么人住院了吗?”
护士大声喊着:“周定安的家属,请过来签字。”
何教授有点儿无奈地一摊手:“就是路上碰到了,帮忙搭了把手把人送过来了。”
卢院长看何教授衬衫上沾到的血迹,赶紧连连作揖:“太不好意思了。真是连累专家受罪。我这边实在脱不开身。晚上,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饭。我马上得上手术去,我找个人招待你。”
急诊病房的另一边,沈青脱下手套,下意识地抬头看病房墙上挂着的钟,居然已经十二点半了。她直觉不妙,赶紧掏出手机。果然,屏幕上已经显示了好几个未接电话。沈青刚回拨过去,雷母就怒气冲冲地吼:“不想给我们打饭早点讲,你这人怎么这样阴啊!饿了你爸爸你心里头高兴是吧?”
沈青被吼得头晕眼花,赶紧道歉:“碰上有人要抢救。我马上就去打饭。妈,我真是有事,不是故意的。”
雷母冷笑:“全医院就你一个医生?离了你,全院的病人都得死光了是不是?就你能耐!”
听筒里头传来“嘟嘟”的急促声响,雷母挂了电话。沈青缓缓地吁了口气,转过头准备去食堂,却被四处找人的卢院长抓了壮丁:“小沈,你过来,赶紧的,陪何教授去买件新衬衫,然后吃顿饭。账单给我,我来负责报销。”
沈青循声抬起头,本能地想要拒绝,却被卢院长抓到边上叮嘱:“何教授是消化内科的权威。你不是在申报国家基金的课题么,好好跟何教授交流一下业务。”
“可是我……”沈青话没能说完,手机又响了,还是雷母的电话。她不得不朝院长做了个手势,赶紧接听:“喂,妈——”
不知道是谁又激怒了雷母,还是她先头的火没消,非得追过来发泄出来才行:“就显得你能耐不是?医院缺了你能倒了不是?留过洋的博士,多了不起啊。”
“妈,院长安排我接待专家。你自己点饭跟爸一块儿吃吧。”沈青挂了电话,转过身朝院长微微欠身,“好的,院长,我这就去。”
第12章 久违的重逢
卢院长直觉有哪儿不对劲。不过他忙着看颅脑损伤的病人,实在顾不上太多,只手一挥,就催着沈青招待贵客去了。
何教授冲沈青点了点头:“麻烦你了,耽误你时间了。”
沈青不吭声,只走在何教授的身边,微微慢了半步,等到请人上了自己的车,才征询对方的意见:“何教授,您平常习惯穿哪个牌子的衬衫?”
何教授摆摆手:“你们卢院长就是太客气了。衣服洗一洗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讲究这些。”
沈青看了眼对方身上的亚麻衬衫,有些衣服是不禁洗的。或者说,从设计的时候起,它们就没承担清洗的考虑。
“还是买一件原样的吧。”沈青抬起了头微笑,“我得圆满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虽然已经在江州定居了好几年,沈青对各大品牌专卖店专柜依然不熟悉。她工作太忙,下了班要么去疗养院要么窝在家,鲜少逛街。平常在医院春夏秋冬长款短款白大褂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着装需求。雷震东倒是挺喜欢给她买衣服,可他的直男审美却让沈青吃不消,衣服买了也多半是压箱底的命。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开车带何教授去了市中心的明德广场。她记得这里集聚了不少专卖店。
一路上,沈青都盯着导航仪跟周围车况。何教授也沉默不语。到了专卖店,沈青以最快速度挑选了同款式的衬衫递给何教授,后者安静地接过去,没说什么,径直去了试衣间。
明德广场号称江州最大的试衣间,奢侈品的天性决定了它不会客似云来。六月天的太阳热情得能燃烧掉整个城市,这里的店铺依然礼貌矜持地开着冷色调的灯。沈青坐在休息沙发上,缓缓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她疑心之前抬那个呼吸衰竭的年轻人上推车的时候,肌肉拉伤了。
店里头放着一首老歌,旋律似曾相识,沈青却辨不清究竟是什么歌,只觉得有股宁静流淌其间。而安静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光与影的明灭变化让沈青察觉到了面前的来人,她抬起了眼睛,正对上沈教授的微笑:“怎么样?”
年过五旬的男人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鲜少逛街买衣服。崭新的衬衫穿在他身上,他居然有点儿局促不安,仿佛害怕遭到嘲笑一样。
“很合适啊。”沈青的脸上迅速调整出微笑的表情,害怕没有说服力一样强调了一句,“风度翩翩。”
何教授总算放心了下来,点点头,示意了模特身上的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你要不要试试这件?”
沈青愣了一下,旋即摆手:“不用,谢谢,我没打算买衣服。”
何教授有点儿踟蹰,却还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衬衫下摆。
沈青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这才惊讶地发现豆绿色的衣服前襟沾了一大块血迹。刚才在医院匆匆忙忙的,她还以为穿了白大褂挡住了,看来还是夏制服白大褂太薄了。奢侈品店的店员真是淡定,看着她这样形容狼狈居然谁都没表现出诧异来。
何教授又一次推荐了那条连衣裙:“试试它吧。”
沈青没勇气继续穿着沾血的衣服招摇过市,只能难堪地道了谢,拿了连衣裙进试衣间。门帘一拉上,她就懊恼地合上了眼睛,疲惫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出门的时候没带包,她甚至连用力搓搓脸都做不到,因为害怕脸上的妆容会彻底花掉。
手机在响,雷震东的母亲不依不挠。沈青看着来电显示,直接掐断了电话。她没有精力再敷衍自己的这位婆婆,她担心自己会在疲惫焦灼中直接彻底撕破脸。
换裙子用了沈青五分钟的时间。出来后,何教授点了点头,礼貌地赞美了她一句:“很漂亮。”,然后示意店员买单。
沈青抢先一步,拦在何教授前头:“教授,您别为难我,这是领导吩咐下来的工作。”
何教授没和沈青争,可是沈青掏出手机后却陷入了尴尬中。新手机是雷震东前天才交到她手上的,她一直没顾得上费心。直到要付账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装手机网银也没装支付宝,微信里头剩下的二百块钱红包连一件衣服的领口都买不到。最最要命的是,没带包就意味着钱包不在身上,她连银行卡都拿不出来,只能对着专卖店小姐大眼瞪小眼。
“没事,我来吧。”何教授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不太会用手机支付。”
沈青抿了下嘴唇,终于开了口:“教授,能给我你的微信吗?”她得转账给对方。
何教授点点头,拿出了手机,爽朗应声:“你扫一下我吧。”
沈青的手攥紧了,指甲掐着手指根,然而指甲秃秃的,她只捏出了一手黏腻的汗水。
何教授输入了密码又签了字,示意店员帮沈青减掉连衣裙的标签。沈青再一次陷入了懊恨当中,始终落在下风的狼狈仿佛小虫子爬走于她的脊背,让她时刻都胆战心惊。
“去吃饭吧。”何教授接过了店员双手递还的银行卡,礼貌地发出了邀请,“我刚才看到楼下好像是卖吃的地方。”
明德广场人气最高的楼层就是美食。沈青怀疑全国的购物广场都差不多,民以食为天,人总是要吃饭的。何况比起其他楼层的奢侈品,这里的美食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良心。高人气的店铺都有人在门口排队拿号。
“你请我吃他家的招牌菜吧。”何教授笑容温和,指着旁边一家店面的招牌,“就当是回礼。”
店门口的活动小黑板闪闪发亮,是荧光笔写下的:秘制酸汤肥牛面,38元/份。
他如此客气,让沈青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点头应声:“让教授见笑了,实在怠慢了你。”
店里头的客人不算多,几乎他们一坐下,老板就过来点单。沈青要了两份招牌酸汤肥牛面,又客气地询问何教授要不要再加点儿什么。
何教授上半身半靠在藤椅上,语气温和:“随便,我的口味一直没变。”
沈青用力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声音发干:“抱歉,我不知道您是什么口味。”
何教授坐直了身体,朝店主点点头:“那就要份雪梨银耳汤吧,多加点儿枸杞。”
店主拿着单子走了,何教授转过头看沈青:“青青,你还好吗?”
店里赠送的蜂蜜柠檬水味道很正宗,沈青喝了一大口,等到酸凉的气息萦绕了整个口腔,才礼貌地点头作答:“我很好,何教授。”
何教授坐直了身体,想要说些什么,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沈青的手机铃声就打断了他的倾述。几乎是手机一响,她就猛的站起了身,拿起了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隔了一个多小时再听到雷震东的声音,沈青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心情。雷震东倒是如释重负:“你没事就好,妈说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怕你有事。”
什么叫做春秋笔法?泥鳅也是鱼,雷震东的母亲真不愧是当了一辈子科长的人物,说话水平实在是高!沈青心中一股无明业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焦炭。她听见了自己的冷笑声:“不好意思,我临时被院长抓了壮丁,不能给你爸妈买饭了。”
雷震东的声音听上去很无辜:“怎么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他们自己会出去吃饭的。中午要不忙的话,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沈青觉得一拳砸到了棉花上,想要发火都找不到着力点,只能无力地问了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想伺候雷母了。将婆婆当成患者来包容忍让是没错。可一百个病情复杂的患者都没一个爱找茬的病人难处理。
雷震东笑了,声音压得低低:“想我了?我忙罢这边就回家。回家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一句话的重音落在了补偿这两个字上,毫无疑问的,他遭到了沈青的怒气:“你不用回来了。”
挂了电话,雷震东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重新回到病房中。单人病房面积不算太大,然而采光极好,窗外的高大的棕榈树过滤了盛夏骄阳的炎热,只流淌出一室的清凉。电视机开着,新闻正在播放医疗改革取消药品加成的推进效果。一堆专家坐在一起开会,其中有几位雷震东也见过,那位何教授还参加了外婆的葬礼。
神情憔悴的中年女人靠在病床上,似乎有些困惑:“取消了加成,也没见进医院便宜啊。”
雷震东走上前,收拾活动饭桌上的空碗筷,笑着回应:“这不是你该烦神的事情。放心,有医保还有商业保险,不用你费心。”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朝雷震东微笑:“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老毛病而已,就是陈阿姨喜欢大惊小怪。”
雷震东放下碗筷,拿湿巾擦了擦手:“好久没过来了,我原本就打算这个月过来看看你的,干妈。”
中年女人被他搀扶着,重新躺下休息,微微叹气:“连累你了,小雷,你真不用这样。”
“别这么说。干妈,我的命是阿阳救回来的,你客气什么。”雷震东调整了一下枕头,这才满意,“你千万别跟我见外。”
“你们都有心了。”房间里头的光线明亮,连皮肤微黑的雷震东都被照的发光,女人脸上的蜡黄却浓厚到阳光也照不亮。她浮出个微笑,“前两天,赵勇他们都来过一趟了。现在你又大老远的跑过来。我真是恨自己啊,就是个累赘,总给人添麻烦。”
雷震东赶紧劝道:“干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都不要提什么累赘麻烦之类的话,这话我不爱听。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的命太硬了,所以才克了阳阳。后来再想想,这一切都是命罢了。说到底,就是我们母子缘分不够,就那么多年。”朱佳凌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雷震东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又梦呓般的开了口,“今年我不能给阳阳过生日了。”
雷震东帮她盖上了毛毯:“我去看阿阳,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
病房门合上了,雷震东又去找的主治医生。阿阳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下来,已经是医院的常客。医生拿着手边的果篮给雷震东打比方,病人的身体已经跟果篮一样了,里头装着的生命力不停地往外头渗。医生找到一个缝隙就想办法堵上一个,可全是缝隙,又能堵到什么地步。
“雷总,人的疾病乃至死亡,三分之一是老天爷说了算,三分之一靠病人自己,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有医生使劲的地方。说实在的,雷总,您就没考虑过带朱女士去江州看看吗?不是我们妄自菲薄,不管是省人医还是医大附院或者仁安医院,起码专家多,见识也多,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雷震东摇摇头,脸上浮出苦笑:“我也想。只是我干妈不愿意离开绥城。她待在这边心情还好一些。”
于医生点头:“这样啊。人上了年纪就不愿意离开故土。理解,我理解。”
护士过来喊于医生看病人,雷震东告辞离开了办公室。他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趟,重新返回病房。陈阿姨收拾好了家里头的东西,回来照应主家。见了雷震东,她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阿阳的妈妈已经睡着了,脑袋沉沉地躺在枕头上,头发枯黄。
“雷总。”陈阿姨拉着雷震东出病房门,拎了个纸袋子递到他手上,叹了口气,“本来朱姐是准备今天去看阳阳,把这些烧了的。现在她去不了,您就帮忙带过去去吧。”
雷震东点了点头,接过了纸袋子。袋子里头的东西杂七杂八,有泛黄的古惑仔海报,有起壳的乒乓球拍,还有木制的华容道,一件件不起眼的残破玩意承载了一位八零后男人青少年时代的生活痕迹。
第13章 尴尬的交集
一顿饭花了沈青一百零二块,有菜有主食还有餐后甜汤,可谓是物美价廉。
何教授微笑着看沈青买单,目光深远:“什么时候回国的?我以为你会留在美国。”
沈青擦了擦嘴巴,语气平静:“三年前,外婆身体不好,去美国定居的话,开销太大了。山不转水转。”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何教授开了口又觉得唐突,立刻找补回头,“起码国内的情况,我要比你熟悉一些。”
沈青擦干净了手,抬起眼看对面姿容儒雅的男人:“我过得很好。你不用为我做什么。”
何教授掩饰性地端起了水杯,蜂蜜柠檬水对他来说实在太酸了,他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你很出色,我从来都做不了什么。”
店主拿了□□过来。沈青接过了,又问何教授要在服装店的账单:“反正是领导报销。”
“哪能占这个便宜。卢院长就是太客气了。”何教授起了身,“我没留□□的习惯,实在不好意思。”
沈青一阵头痛,想要回之前的店去补一张。何教授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不瞒你,其实我下午四点钟的飞机回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从市中心出发去机场。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车要一个小时。加上登机手续所需要的时间,立刻出发都赶得很,哪有功夫再去跟店员协商重新开□□。
“本来是打算到机场吃饭的。不过我不经饿,没忍住。”何教授像是意识到了错误,一直跟沈青道歉,“真不是成心的。”
沈青沉着脸,立刻往停车场去。她得在一个小时里将何教授送去机场,否则肯定来不及。
何教授摆摆手:“不用了,我坐地铁过去就好。从这边坐地铁专线,只要四十分钟,还是很方便的。”
沈青没有坚持,只将何教授送到了地铁口,放他下车的时候,沈青转过了头:“教授,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十一年不见,今后也没有再见的必要。
何教授点了点头,依旧温文尔雅:“好,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地铁口的风极大,六月天的骄阳底下依然吹乱了男人的头发,露出了里头夹杂的丝丝银发。时间从来不会真的偏爱某个人,岁月总是斑驳无情,流淌过便烙下痕迹。
沈青转身进了旁边的西饼屋,要了一份小蛋糕。她一口口吃着,咽下了那句“生日快乐”。
回到医院恰好两点半。沈青匆忙去更衣室套上干净的白大褂。
实习生蓝晓打着呵欠过来换衣服,一见沈青就眼前发亮:“沈主任,这裙子好漂亮啊?香芋紫,真的超级衬你。”
连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沈青踟蹰了一下还是继续套白大褂:“在急诊那边沾了血,只能临时买了件。”
话音落下,她又开始懊恼,刚才回来的时候,应该将那件豆绿色的衣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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