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与木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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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彩刚刚把车子停稳，就快步奔下车，朝着前方那个男人追去。她敢肯定那个男人一定听到了自己的呼唤，可他就是不回应，连停一下脚步也不肯。

　　　　郝彩一咬牙，用力将脚下的高跟鞋扭了一下，昂贵的鞋跟被她扭断，她摔倒在地，发出了一声痛呼。

　　　　在前面疾行的商瞬总算停下了。可他并不急着去把她扶起来，只是侧身淡漠地看着郝彩，说：“不要再跟着我了，也不要再叫我阿瞬，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膝盖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郝彩不禁红了眼眶，却不愿意就此放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不介意，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我会为了你成为比尤柔更优秀的女人，只要你肯回头看看我就好。”

　　　　那个名字让商瞬眼底染上几分厌恶，他冷冷道：“她一点都不优秀，你跟她学只会让我唾弃。郝彩，我现在很烦，请你别再跟着我了，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别逼我对你发火。”

　　　　郝彩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我可以帮你的！阿瞬，只要你肯跟我结婚，我爸爸一定会拼尽全力资助你！你那么聪明，肯定可以重新把公司做起来的！”

　　　　商瞬皱眉看着她，“你想拿你爸爸的资产做筹码，以此让我娶你？”

　　　　郝彩用力地点点头。

　　　　商瞬露出一抹苦笑，摇头直叹气，“你也太不把自己的幸福当回事了。你以为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就能幸福吗？”

　　　　郝彩捏紧拳头问：“那你呢？爱着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为她无怨无悔付出的时候，你觉得幸福吗？如果你幸福，那我也是幸福的。”

　　　　商瞬被这话问得愣住了，他神色僵硬地安静了许久，才说：“当时我以为我是幸福的，但现在想想我只觉得恶心。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恶心。”

　　　　郝彩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一时之间分辨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好了，你回去吧。”商瞬对她下了逐客令，“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商瞬不需要你爸爸的帮助，靠我自己我也能站起来。下次你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这么和颜悦色。”

　　　　说完他就要转身走进公司，虽然曾经属于父亲的公司如今树倒猢狲散，只剩下一间空壳，可他还是在努力维持着。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车忽然停在了两人面前，车上的男人未等车子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探出脑袋大喊：“商先生！”

　　　　看清那个人的脸后，商瞬的眼底划过几分憎恨，他冷冷地问：“施先生来做什么？该不是你也被她用完就甩了，来找我寻求安慰吧？”

　　　　“不是！”施涌气喘吁吁地下车说，“尤、尤柔姐她有麻烦了！你二哥商眩叫了好多人跟着她的车，把她和冷玦堵在一间餐厅里，打起来了！我怕你哥哥疯起来收不住，万一尤柔姐真的出事可怎么办？”

　　　　商瞬的面容清冷看不出什么变化，“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本来要和尤柔姐一起离开公司的，但我临时有点事她就先走了。等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好多车跟着她，我就开车跟上去，就、就看到那些车上下来好多混混打扮的人，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在的餐厅砸了个稀巴烂！我想只有你能说服他们，所以我——”

　　　　“所以你就一个人逃了回来，还给自己找理由说你是来搬救兵的？”商瞬用嘲讽的目光盯着他，“施涌啊施涌，你不是一直自诩你最听尤柔的话吗？既然如此你倒是跟她同生共死啊，一个人跑了算怎么回事？”

　　　　施涌被他说得一阵羞臊，“我、我承认！我是个小人！做事不大气，还总是想着往上爬，可尤柔姐对我有恩，我不会弃她不顾！可刚刚的情况我根本没办法救她，所以我才来找你！因为只有你才——你，你干什么？你去哪里？”

　　　　商瞬头也不回地朝公司里走去，“你不能弃她不顾，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死了我也不在乎。”

　　　　说完他就走进了大厅里，留下施涌站在原地发愣。

　　　　他还想上前，却被保安拦住了去路，施涌在原地焦急地跺着脚，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驾车离开去找其他人帮忙了。

　　　　没过多久，郝彩也带着伤心失落的表情离开。

　　　　守在门口的保安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想要伸个懒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看见商瞬又出来了，他连忙站直身体说：“老板！”

　　　　然而商瞬看都没看他，只是带着无比焦急的神情冲进自己的车里，飞速离去。

　　　　·

　　　　尤柔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总是不断地梦见冷玦的脑袋被人砸得皮开肉绽的样子，那血/腥的场景让她即使在昏睡中也不能安稳。

　　　　在又一次看见那恐怖的场景后，尤柔终于受刺激地睁开了眼，大喊一声：“冷玦——”

　　　　然而冷玦并没有用他略显不正经的嗓音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喊谁？”

　　　　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尤柔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偏过头，在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后，看清了坐在他面前的男人。

　　　　商瞬。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里，一双眼睛如同猎鹰一样紧紧锁定着她。

　　　　敏锐的尤柔立刻就发现，这男人身上有什么气质和从前不一样了。之前他给自己的感觉都是温暖的，热切的，像团温柔的火焰一般将她包裹起来。现在的商瞬安静地坐在那里，依旧热的像火，却是压抑着的怒火，仿佛只要尤柔说错一个字，他就会突然火山爆发，将这整个世界烧个干干净净。

　　　　他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大半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她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样子。甚至比那时更加尖锐冷漠，疏离又防备。

　　　　尤柔闭了闭眼，转开视线看向四周，发现她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这样看来，是商瞬救了她吗？

　　　　一旁的商瞬再一次冷冷地开了口，“我问你话呢，你刚刚喊的是谁？”

　　　　尤柔做了个深呼吸，转头和他对视，“我喊的是冷玦。”

　　　　商瞬像被激怒的野兽，猛地竖起了脖子后面的毛发，露出锋利的爪子，起身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枕头里，“尤柔！你还要不要脸！我他妈忍着恶心救你回来，你睁开眼睛第一个喊的却是我曾经的竞争对手？怎么，你是真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又开始打冷玦的主意了？”

　　　　尤柔也不挣扎，只是微弱地说：“我不是。他救了我，我只是……咳，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死了！”商瞬愤怒地大喊，嘴角带着扭曲难看的笑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马上也会跟着他一起去死了，你开心了吧！”

　　　　尤柔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知道真相的商瞬朝她发泄的样子，可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下狠手要杀了自己。哈，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呢，如果换做她是商瞬，被最深爱的人骗走了所有的一切，她也不可能不恨。

　　　　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她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如果掐死她商瞬就能解恨，就随他去吧。

　　　　于是尤柔没有挣扎。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断气时，那双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

　　　　尤柔不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偏过脸的那一瞬间，她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她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看向趴在她上方的男人。

　　　　商瞬双目通红，带着绝望伤心憎恨的崩溃表情望着她，轻声问：“为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眼泪还在一颗一颗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尤柔只觉得这眼泪落在她身上好痛，比之前被人用木棍砸到后脑还要痛。

　　　　“为什么啊，尤柔。”商瞬再度哽咽地问道，语气可怜得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也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可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我？你真的……真的对我一点喜欢都没有吗？”

　　　　尤柔逼迫着自己去看他受伤的双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强硬又冷酷，“怎么可能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商瞬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接着悲伤就成百上千倍地涌了上来。

　　　　尤柔捏紧了身下的床单，将那些早就酝酿好的话语脱口而出：“一开始我只是想跟你做一场公平的交易，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可你偏偏说让我做你的木偶，简直可笑。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平等地看待过我，你和我的父亲，和那些被我妈妈踩在脚下的男人都一样，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肮脏不堪的，所以你不珍惜我。试问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这样的一个男人？”

　　　　商瞬被她逼问得朝后退了半步，磕磕巴巴地为自己辩解，“那是以前的事，我……现在都已经不那么想你了，你是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你对我一旦有了那种看法，那么心底就永远埋藏着怀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尤柔从病床上坐起来说，“什么永远爱我，永远珍惜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我的只有金钱。所以是你自己太傻，被我骗了也是你活该。还有你的家人，一个个全都不给我好脸色看，你们一家人都是一样的，我看到他们就恶心！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要报复你，最好你也和你爸爸一样被气得昏迷我才——”

　　　　商瞬猛地扑了上来，按住了她的嘴唇，沙哑地嘶吼道：“不要再说了！闭嘴！你闭嘴！”

　　　　尤柔一把推开他的手，咄咄逼人地问：“现在还喜欢我吗？还觉得我天真可爱又美好吗？不觉得了吧！商瞬，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都这么对你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是舍不得我！有本事就恨我啊！有本事就杀了我啊！有本事就把我抢走的一切再拿回来啊！”

　　　　商瞬抓着头发，双目通红地朝外退去，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

　　　　尤柔却不允许他退缩，追着他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大喊：“别再像个懦夫似的了！你这样我只会更讨厌你！把我抢走的一切再拿回来啊！”

　　　　商瞬仓皇逃走，病房大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尤柔喘了几口气，身体的疲惫这才传达上来，她的脖子和后脑都很痛，眼前更是一阵眩晕，她不由朝后倒下，重新躺在了病床上。

　　　　刚刚伪装的强势和冷酷终于土崩瓦解，尤柔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手臂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不是的，阿瞬，我不讨厌你。我想，我很喜欢你。

　　　　可是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待在你的身边啊……

　53｜12。14｜

　　　　【成熟】

　　　　数天后。

　　　　商家老宅门外，商眺和商眩一前一后把车子开到了门口。两兄弟下了车，朝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一齐朝家里走去。

　　　　今天他们会一起回来，是因为母亲在电话里叫两人回来吃饭，两兄弟考虑到母亲最近为了照顾昏迷的父亲伤神不已，因此，即使他们两人如今正为了自己的生意忙得焦头烂额，仍旧抽出时间回来了。

　　　　谁知等两人进屋之后，看见的却不是母亲，而是坐在沙发上气势逼人的弟弟商瞬。

　　　　他们的母亲则有些担忧地站在一旁，商瞬见两个哥哥如约前来，便扭头对母亲说：“妈，你先上楼去休息吧。”

　　　　“……好。”商母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对商瞬说，“阿瞬，他们是你亲哥哥，你……”

　　　　“你放心我有分寸，妈。”商瞬对母亲安慰地笑了笑，商母这才放心地上楼去了。

　　　　商眩看着这一幕，却觉得有点嘲讽。他双手插口袋，挑着眉毛看着弟弟问：“怎么，这个家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还有脸在我们面前装老大呢？”

　　　　商眺则更平静一点，他问：“阿瞬，你叫我们过来见你是有什么事吗？之前我们拼命找你找不到，现在你自己出现了，你是……想通了吗？”

　　　　商瞬并不回答两个哥哥的问题，只是抬着下巴睥睨地看着他们，“我有事跟你们商量，不，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不是商量，是要求。”

　　　　商眩嗤笑一声，“要求？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我现在还是公司的主人。”商瞬冷冷地看着他的二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我还是有能耐对你发号施令的，二哥。”

　　　　“你——”

　　　　商眺拦住了脾气暴躁的二弟，说：“好，你说，你有什么要求。”

　　　　商瞬敲了敲沙发扶手，语气淡漠地说：“第一点是对二哥说的，请把你派出去跟着尤柔的人收回来，从今以后都不要动她。”

　　　　商眩几乎是没等他说完就火了，骂道：“都这么多天了，你他妈一张口还是那个女人！商瞬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吧！你还有脸坐在这里跟我们发号施令，也不想想当初妈差点连这房子都卖了是因为谁！”

　　　　“我不让你动她，是不想你继续错下去。这回的事我替你压下来了，不然你他妈早进号/子里蹲着去了，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骂我？”商瞬也火了，朝着他哥哥怒道。

　　　　他和二哥商眩发起火来的感觉不太像。二哥的怒火是浮于表面的，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得多了也就没感觉了；可商瞬的怒火就像是沉积在地底深处许久的岩浆，一旦爆发就带着沉重压抑的气场，让人招架不住。

　　　　商眩果然被弟弟的气势震住了，一时说不出话，商眺替他问：“好，我们答应你以后不动她。可是阿瞬，你呢，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当然有。”商瞬平淡地说，“那个女人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会拿回来的。”

　　　　商眺微微皱眉，“你打算怎么做？她可是刚刚接替左裙成为董事长，风头正劲，实力庞大，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没办法对付她……”

　　　　“可她不是在医院里躺着吗？”商瞬目光尖锐地看向两个哥哥，“如今左裙气势低迷，好多天都没去公司了，整个公司都群龙无首，只剩下个关铎，正是我进攻的大好时机。”

　　　　“关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商瞬说着嗤笑了一下，“不过我已经试过了，那家伙可能是这些年只顾着跟在左裙身后伏低做小，完全变成了个草包，我绝对有把握赢他。所以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让你们两个来帮我。那天我其实已经跟二哥说过这个问题了，大哥，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只要你们帮我，等事成之后，我还你们双倍。”

　　　　商眺沉默了一阵，才说：“阿瞬，你知道的，大哥我现在剩下的也就只够自己喘口气了，如果这回全给了你而你又失败，那我们家可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你相信我。”商瞬目光清明地看着他，“大哥，我有这个实力，我不是过去的那个商瞬了。”

　　　　商眺和商眩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是他先点了头，“好，大哥帮你。”

　　　　商瞬颔首，又看向他二哥，“你呢？”

　　　　商眩脸上还写着淡淡的不服气，可还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给我记清楚了。”

　　　　商瞬脸上划过一丝温和的微笑，但也很快散去了，他又说：“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大哥，请不要再试图把我和郝彩凑成一对，我知道之前你们暗中想了不少法子让她接近我，但我不喜欢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不喜欢，我也不需要借助她家的势力。你听明白了没有？”

　　　　“你听明白了没有”，这句话顿时让商眺微微震了一下，因为以前父亲在教导他们的时候，最后就总爱加上这句话，以至于他刚刚听到商瞬说出这句话时，竟然恍然间觉得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弟弟，而是他们的父亲。

　　　　但……又怎么不是呢，如今的弟弟，已经和当年意气风发的父亲越来越像了不是吗？

　　　　好吧，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挫折，可是弟弟能成熟起来也是件好事。商眺有些宽慰地想着，他扭头看了看二弟，从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二弟似乎和自己有着差不多的想法。

　　　　于是商眺说：“我明白，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了。”

　　　　“谢谢你们。”商瞬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有最后——”

　　　　商眩不耐烦地骂道：“你小子要求怎么那么多，真以为我们是你哥哥就要全都听你的啊？”

　　　　“不是。”商瞬顿了一下才说，“我是想对你们说，对不起。大哥二哥，真的对不起。”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带着诚恳的歉意，这是一个来自成熟男人的道歉，两个哥哥都能从中感受到商瞬这句话沉甸甸的份量。

　　　　他们忽然就有种感觉，那就是这回阿瞬一定能东山再起。

　　　　接着商瞬就朝外走去，“我去忙了，你们和妈一起吃顿饭吧。”

　　　　商眺拦着他问：“你呢？一起留下吃饭吧。”

　　　　“不用了。”商瞬推开他的手说，“等我拿回一切的时候再吃吧，现在感觉自己好像没脸在这个家吃饭。”

　　　　说完他就走了，商眺叹了口气，他有些担心弟弟身上愧疚的担子太沉重了。其实话说回来，这一切变成现在这样，虽然有弟弟的错，可难道其他人就没错吗？爸为了左裙的庞大身家，放任尤柔进入他们家，难道不也是他决策上的错误吗？还有他和商眩，好像总是做些多余的事情……

　　　　他扭头对商眩说：“既然答应了阿瞬，咱们就要说到做到。郝彩的事我不会管了，你也是，别再硬追着尤柔不放了。你上次也太狠了，再下手重一点，万一她真死了，阿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商眩哼了一声，道：“反正那口气不出我心里憋得慌。再说他现在不是不喜欢尤柔了吗？”

　　　　商眺无奈摇头，“你哪只耳朵听到他说他不喜欢了？”

　　　　商眩愕然，“你、你什么意思，阿瞬不是说要夺回一切吗？既然如此怎么可能还喜欢她！”

　　　　“罢了，这种事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别管了。总之这回安安分分帮弟弟就行。”商眺拍了拍二弟肩膀，“走吧，把妈叫下来，我们一起吃饭。”

　　　　·

　　　　医院里，尤柔对替她取出手背上输液针头的护士微笑说了谢谢，然后踩上拖鞋朝外走去。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却没有听到人回应。

　　　　难道是还在睡？尤柔思考了一阵，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而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奇怪了，那家伙腿上还打着石膏呢，他能去哪儿？

　　　　尤柔一边想一边回过头，顿时就看见冷玦靠在门板上，两只手指翻着下眼皮装鬼吓唬她。

　　　　她不禁吓得朝后退了一步，皱眉道：“你干什么！”

　　　　冷玦耸了耸肩，脸上却带着顽劣的笑容说：“怎么了，这里是我的病房，我在哪儿站着做什么表情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吧？”

　　　　尤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伸手要去开门，冷玦这才赶忙拦住她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向你道歉美丽的尤柔小姐。”

　　　　尤柔叹了口气，问他：“今天腿好一些了吗？还会疼吗？”

　　　　“比昨天好些了。”冷玦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歪歪扭扭走到床边坐下，笑着问她，“这么关心我啊，每天都来看我，是不是被我的诚意打动了，爱上我了？”

　　　　这些天来尤柔早都适应了他嘴里的胡言乱语，因此也不搭理，只是说：“你有哪里难受就跟护士说，想吃什么也告诉我，我会让施涌买给你的。”

　　　　“外面买回来的饭有什么意思啊。”冷玦说，“我听说你做饭特别好吃，商瞬那小子就是被你这么迷住的，你也做一顿饭给我吃怎么样？”

　　　　尤柔有些犹豫，冷玦立刻就摆出可怜的神情来，“喂，我可是为了救你伤成这样，你连顿饭都不愿意给我做。”

　　　　他这么一说，尤柔不禁想到数天之前，在商瞬离开病房之后，她慌慌张张叫来护士，问了才知道原来冷玦并没有死，只是因为伤势比较重现在还昏迷着，就躺在她的隔壁病房。

　　　　她不顾护士阻拦，立刻就下床去看他。病房里，冷玦脸上带着氧气罩，额头上贴着渗血的纱布，一只腿打了石膏吊在半空中，身上到处都有分散的小伤口，整个人看起来真的是惨不忍睹。

　　　　尤柔心中的愧疚感无以复加，所以这些天才每天都来他病房探望，并且负担了他所有的医疗费用，赔偿了他餐厅的所有损失。毕竟，如果当时不是冷玦出现，只怕自己真的已经被商眩叫来的人打死了。

　　　　更何况其实这一切原本就和冷玦没有关系，他根本不需要帮她抵挡攻击，可是他却那么做了，还差点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尤柔终于心软地点了点头说：“好，我给你做。”

　　　　冷玦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真的？太好了，那走吧！”

　　　　尤柔一愣，问：“走什么？”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