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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路-墨宝非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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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天,半口东西都没吃。
    懒得做麻烦的,他泡了包方便面端到厂房里,在一辆车旁的找到个还算干净的小凳子,坐下来,这么端着吃。热腾腾的汤水,酸菜,面,其实他都尝不大出什么滋味。
    这算一个开头,接下来善后没那么容易。
    没几分钟,泡得滚烫的汤面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路炎晨将泡面的纸盒、筷子放脚边的水泥地上,干坐在那儿十几分钟。
    厂房里不知哪里在滴水,很轻,可他听得清楚。
    一滴,一滴……听久了,让人连呼吸和心跳都跟着减慢,减缓。
    不管是两年前的偶遇,还是内蒙那些天,还是今天,他其实都没和她好好说过什么话。十几年他就是在部队上,见着的女的不是医生护士,就是执行任务救助的老乡。
    在和异性的正常交流上,趋近于零。
    无论是客观现实,还是主观情感上,归晓对他来说就是纯粹的、独一无二的存在。可归晓呢?她读过多少书?有没有读到博士?认识过多少人?遭遇过什么?他都不清楚,甚至就连她现在的工作是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两个人,都还爱着。
    可对彼此这十几年的了解却没比刚认识的人强多少。
    
    第十三章 晨晓照归路(3)
    
    心被堵得有些燥。
    他在厂房里溜达着,房梁上一排排冷调白灯照下来的光将影子拖远了。
    最后,他找了辆看上去挺顺眼的车,东翻西找弄了堆工具,千斤顶撑起来。拆。
    到快四点,排查了不少保险外的小毛病,满胳膊蹭得一道道黑机油,够着厂房大门横梁又做了两百个引体向上,这才算耗过了大半宿。
    回屋,秦小楠早踹了棉被。
    路炎晨将那小胳膊腿都塞回去,开始收拾秦小楠的行李箱,衣服下压着几本新书,是归晓买的。里边唯一拆过封的是本英版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他拎出来上床翻看。
    刚当兵那阵英语退化厉害,那时老中队长常教育他们,奥运时执行任务的核心特|警都要会英、法、日、韩、阿拉伯和西班牙六国的日常交际用语,越大的国际赛事,大学英语六级证书也会是选拔要求。虽这些和边防上的他们没太大关系,他也就听进心里,重新把丢掉的外文捡回来,平时混杂着俄蒙轮着学。毕竟算正经高考过的人,虽然化学物理公式搁他面前,他和它们肯定是谁也不认识谁了,外国语倒磨练的不成问题。
    他将秦小楠裹到暖气边上,靠床头翻看了二十几页,察觉小孩醒了,在盯着自己瞧,偏头去看床头闹钟,刚四点半。
    “继续睡。”他下命令。
    “想听归晓阿姨的事吗?”秦小楠七分迷糊三分清醒,仍惦记着路炎晨的终身大事。
    他捋着那小脑袋瓜子,也是无奈:“快睡。”
    秦小楠咕哝着翻了身,没半分钟又裹着棉被蹭下去:“我去画她家地形图给你!”
    想阻止,可小孩已经光着脚丫子抱了纸笔回来,打着哆嗦缩在稍许温热的暖气旁,似模似样地画起来,还边画边讲。
    路炎晨也就没拒绝,单手撑着头,将小孩的被子仔细掖好。
    借着光去看纸上的图。她的家。
    ……
    归晓这趟出差有十几天行程,途径广州、成都、台北、澳门,最后到武汉。
    她往常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历来都借着出差四处旅游,唯有这次是多一个小时都不肯在外边耽搁。最后人飞去武汉前,硬说自己还有急事要返京,将要开会的一大伙人约在了机场餐厅。边吃边聊,吃完就登机回北京,被负责人概括是:三小时武汉机场游。
    这么赶只有一个原因,表弟安排了初五下午带路炎晨去见见秦小楠的新班主任。
    归晓左右都不放心,上飞机前和路炎晨通了电话。
    快半个月没见,两人只通过两次电话,一次是她离开北京登上飞机前,一次是她在飞回北京的飞机上,关机前的半分钟。归晓始终没敢问他和赵敏姗的婚约如何了,想着他要处理好了会告诉自己,也因为这件事梗着,和他说话总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
    怕逾越那条道德线。可能因为深受其害过,她对破坏婚姻关系这个罪名看得非常重。
    哪怕是被迫的,可婚约确实存在。
    到北京是中午,飞机很争气,没晚点。
    归晓取了行李随着天南海北的旅客走出登机口,四顾望着,路炎晨没找见,倒是先看到了许曜。那个男人胳膊上搭了件休闲西装,衬衫纽扣一丝不苟系到领口,连表都没有,倒是干干净净戴了个结婚戒指。归晓瞄了眼那戒指,普通的,没牌子。
    “找个地方坐吧,我还在等人接我。”归晓走近。
    许曜想替她接箱子,她没让。箱子小,完全可以自己拎。
    因为许曜要赶飞机离开北京,两人就约了机场碰头,随便找个咖啡店坐下了。
    背包扔到沙发上,她探手就拿了咖啡店的宣传牌,把店名给路炎晨发了过去,等把牌子放回原处,又担心他找不到这里:“你能给我描述一下从停车场到这里具体怎么走吗?我发给接我的人。”
    许曜看神经病一样看归晓:“你约的是十岁小孩吗?”
    归晓摇头:“他没来过这个航站楼,估计也没怎么坐过普通飞机。”
    “你朋友恐飞?”
    归晓又摇头。
    许曜简略给她描述完,递了张便签纸到她眼前,上边写着账号、开户行和开户名。
    归晓按照他叙述的路线给路炎晨发过去后,看了眼便签纸,收好。然后挺抱歉地和许曜解释:“我最近手里要留着一笔钱,不能都给你。你要借的只能先打三分之二,等下个月有个理财产品到期再补给你,来得及吗?”
    “没问题,”对方颔首,没想到自己也有找归晓借钱的一天,“刚看你从出口出来,想起十几岁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没想到小姑娘顺利长大了,还混得不错。”
    归晓知道许曜指得是什么,笑了:“你看没看过一个视频?有个挺成功的女华裔,在受访时说每个人都要努力赚一笔fuck U money,就能有资格在工作不如意的时候,甩一句fuck you,辞职不干。”
    许曜头一偏,看到了走近店里的路炎晨,猜想这就是归晓等的人。
    归晓坐得地方沙发背很高,看不到斜后方的人:“我倒是不想fuck working,工作多好啊,再不如意也能让我吃饱饭。我就想拼命工作赚笔fuck life money,下半辈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用再对生活折腰。”
    许曜微抬下颏,示意归晓:她身后有人。
    归晓随之望去,在看到路炎晨的一瞬,目光软了不少,轻轻柔柔地说了句:“我还怕你找不到,想去接你呢。”
    她往边上挪了挪,路炎晨落座。
    许曜看归晓这小模样倒挺有趣,又去打量路炎晨。他刚见这位就能下定论,这是个当过兵的男人。前几天自己结婚时也有一桌宾客是家人的战友,精神气和他差不多,其中还有驻港部队和维和部队呆过的。而眼前这位与他们相比,气场更深更不可捉摸。幸好是小白脸类型,能将锐气降低不少。
    念头到这里,已经被路炎晨凛然的目光打压下去了,这让他莫名想到那句很有名的雷锋语录: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他看看咖啡店墙壁上的钟,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站了起来:“你那想法是不错,就是姑娘家的别总fuck来fuck去的,不好听。我这儿急着走,你们慢聊啊。”
    一口咖啡没喝就撤了。
    归晓满腹心思都在刚来的男人身上,将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轻推到他面前:“喝吗?”
    脱脂拿铁里的奶泡微晃荡着,一个小小的糖浆做的心也随着在打晃。
    路炎晨摇头。
    “原来你们不习惯喝咖啡。”她明白了。
    路炎晨摇头:“我喝黑咖啡。”
    归晓又立刻纠正了错误:“原来你们也会喝咖啡。”
    路炎晨笑了声。从这三言两语就发现她对戍边子弟兵的日常生活有一定误解,决定暂时不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路炎晨不说话,她也就拿着勺子默默搅着自己那杯咖啡。银色带着镂空雕花工艺的小勺子捏在两指间,在陶瓷杯里撞出轻响。
    这半个月她没事就查资料,就想多了解路炎晨的过去,可别说具体的,就连新闻报道都寥寥无几。后来她又打电话去问那堆小学同学,各有说法,大意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脱了那层皮还喜欢玩dota呢……可归晓觉得,应该每个地方的差异都很大,就像在云南边境的和驻港部队肯定不同,而他又是戍边反恐的,应该更不一样吧?
    乱七八糟问了一堆也没有用的,比如生活习惯这种问题,简直就是空白中的空白。
    桌下空间狭窄,他的板鞋就顶着她的皮鞋尖。
    这种互相挨着、靠着的感觉,特让人踏实。思绪也飘了。
    当初刚在一起时,她正面临中考,他也在准备高考。
    路晨怕影响她,在学校里从不表现出两人有任何那方面的关系,私下里每隔一两天就会在晚上来看她。因为怕开车太醒目招人非议她,他都是骑着车去的。
    从修车厂到她姑姑家,最快也要一小时十分钟,可也只能见她一个小时。
    每次来,他都骑车带着自己避开家属区,从家属区骑车到军事区,经过学员兵住得一幢幢宿舍楼,再一路到底,在燕山山脉脚下的小门才停下来。
    那个地方偏僻,还有几个土坟包,大半夜的阴森恐怖。她就偎在他怀里,和他聊天,还要随时被路过的巡逻兵望几眼。那时她脸皮薄,每次有巡逻兵经过都会用他肩膀挡着自己大半张脸,脸上又热又燥,害羞的要命。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路晨想和自己做什么亲昵的事,骑车带她离开大院就行,可他从没这么做过。
    有些事等长大了,成熟了,再去深想就会懂,身边人究竟孰优孰劣,孰好孰坏。
    两人也没多在机场耽搁,赶在三点前到了约定地点。
    表弟媳是个特会来事的人,备好了礼,在上去的电梯里叮嘱他们:奉承话要说,苦情也要卖,当然搭腔过渡也必不可少,总之要为孩子转学创造最优良的环境,班主任这关是必须要过的。到老师家门外了,表弟伸手敲门。
    没半分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开了门,在看到众人刹那,原本礼貌微笑的脸僵住,有惊讶,也有不敢相信,不停回头:“妈、妈!有人找。姐夫,姐,快来,有客人。”
    说完就不停客气对众人说不用换鞋,快进来。可那双眼睛闪闪烁烁的,像有千言万语,只盯着路炎晨。众人都察觉出不对,也不知不对在哪。
    进了屋,众人落座。
    两姐妹嘀嘀咕咕,笑着,妹妹还不停去推那个戴眼镜挺斯文的姐夫。秦小楠的班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老师,挺严肃的,看家人这么不懂礼貌倒很生气:“你们闹什么呢?”
    “妈,我们是看到熟人了,”姐姐解释着,到沙发边上对路炎晨点头示意:“请问,你过去是特|警吗?”
    “武|警。”路炎晨纠正。
    有区别吗?那个姐姐愣了下,略过这个不重要的问题,接着就揪过来自己妹妹,讲起了他们在几年前国庆假期的那趟惊险的自助游。
    那时,姐妹俩约了七八个同学去西北部旅游,碰上了火车站大批旅客滞留。
    当时就是坐在沙发上的这位路队带人来和另外一批警察碰头,维持现场秩序。那晚有不少是等了十几个小时的逗留旅客,天南海北的人,鱼龙混杂,到后半夜也不知是谁先挑头闹了起来,混乱一触即发。就是他们这些人搭着人墙,让旅客一波波自觉排队过渡到安全区域。这些姑娘们起初都不太当回事,还都乐呵呵小声讨论着要不要趁着拥挤,撞上下指令的这个大帅哥身上,撞出一段浪漫情缘……
    直到人群突然爆发大骚动——
    “当时就是你,端着枪压在我肩上,把我们拨到你战友身后的,”妹妹望着他,“你还记得吗?我同学是直发,很长,到腰这里。我是卷发,棕色的长卷发。”
    那可是小姑娘这辈子初次,估计也是唯一一次被迫接触真枪实弹,实在难忘,在现代社会被英雄救美太难了。真是太难了。
    这句话问出去,大家都饶有兴致等着答案。
    而当事人路炎晨就在七、八双眼睛注视下,波澜不兴地回答:“没印象了。”
    
    第十四章 晨晓照归路(4)
    
    “你真没印象了?”
    两个小时后,归晓在他车的副驾驶座上,还是没忍住问了。
    “对那个时间点和任务有印象,对人没有,”路炎晨左臂抵在车窗玻璃上,撑着自己头,右手去打方向盘,“当时旅客两千多,记不住人脸。”
    而且那阵子暴恐分子猖獗,他们这个中队是临时调过去的,时间紧任务急,又要避免大范围踩踏事故,又要排查不法分子趁机闹事。满耳都是尖叫和怒吼,恐惧和咒骂,眼前一张张脸都是惊恐的,每个人都拼命想挤出去挤到安全地方,每个人都怕被人推倒在人群下,又本能地去推搡周边一切,觅路逃生。
    那种时候,他没闲心去留意人的五官有何不同,长发还是卷发……
    归晓想想也挺有道理。
    她转而去看窗外,仍旧是车海无涯。他们和表弟的两辆车本是先后开出小区,去归晓家附近的金宝街吃饭,却被戒严封路截断了。
    表弟那里都到了,他们还和成百的车等在挂满彩灯的街衢。西单。
    “我高中经常来这儿逛街,”归晓指路炎晨左侧,“一个是这里,一个是动物园旁边的服装批发市场。我有个表妹特别会砍价,每次都带着她能省好多钱。今天你见到那个表弟,小时候就是个跟屁虫,我们都不愿意带他逛街,就把他甩在家里,他还哭鼻子告状。”。
    路炎晨手搭在车窗边,迎着冷风去打量外头密密层层的行人和各式各样的灯光,大厦的,路边的,还有那望不到底的店铺招牌灯光。
    这就是他和兄弟们在边关誓死守卫的“安定繁荣”。
    俗世气息浓郁,对路炎晨却是陌生的。
    他少年时住在北京远郊,不太常进市区,后来考大学又是在南京,大二入伍一走就是十几年。除了在归晓提出分手后返过京,就真的再没回来。所以路炎晨对这个户籍所在地的知名商业景点的熟悉度近乎为零。
    为什么说是“近乎”?
    因为昨晚他翻过地图,研究了从机场到那个班主任家,再去归晓家的路线。
    很快,道路管制结束。
    车海仍旧移动缓慢,导航里,单调温和的机械人声不时冒出来,提醒路况。车从西单大路口开到金宝街那个饭店的地下车库竟然又用了半小时。
    归晓想给表弟拨电话,让他们可以开始上菜了。低头去翻号码时,她肩上的头发滑下来,抬手去捋,瞧见他在看自己。
    “我给潘浩打个电话。”她说。
    “晚五分钟再打。”
    “……好。”
    车内安静着,她想他应该有话说,等着,琢磨着,还以为会听到多长的一段话能让他准备这么久,结果到最后不过一句:“赵敏姗那件事,结束了。”
    每个字,都跳跃着,在车里漾开来。
    归晓微微地笑起来,心情忽然好到不行。
    路炎晨看她低头也是微笑,偏头去看窗外也是微笑,就清楚她的开心。
    别看这句话简单,过程却几多周折。
    路妈心软,替赵敏姗跑了好几次修车厂劝路炎晨,都被路炎晨冷回去了;反而是路爸一听说儿子要还债,不用花自己的钱,身边又有镇上最有钱有势的秦枫夫妻俩在那斡旋,直接两手一拍,表态不管了;最后只有赵敏姗想不通路炎晨一个穷当兵的,光棍一个,却宁可还一百来万也不愿娶自己,死活跨不过心里那一道坎,不肯松口。
    路炎晨对此态度坚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扯别的就没意思了。
    这件事他也认为赵家没什么大错,最多是嫁女心切,又想着他一个刚退伍回来的人必然急着娶媳妇,以为是一桩美事。可他真不能娶,如果赵敏姗想拖就拖着,拖几年他倒无所谓,反正婚是不会结的。
    这话倒真戳中了对方死穴。
    拖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赵敏姗,路炎晨对她来说又不是爱到不行要嫁的一个人,越拖越浪费时间成本,也更惹人议论。
    当晚,秦枫捎了赵敏姗的同意退婚的口信来,路炎晨立刻冲了个冷水澡,整晚没睡,连拆三辆车。大早上又开车带小孩出去兜风。
    绕着镇上的一间间铺子,去找归晓过去最爱吃的刀削面馆子。
    这么多年了,竟还在,就是换了个地方,店铺仍旧那么大。
    小孩听说是归晓阿姨爱吃,也吃得高兴。
    老板认出路炎晨,第一句就问他当初那个小对象:“过去你常带个小姑娘来吃,小姑娘长得可水灵,就喜欢吃辣的,吃一碗面能倒我小半瓶辣酱。大夏天的啊,我看她吃都出汗。”老板笑呵呵的,路炎晨听得也笑。
    他听这话,还觉得老板很有眼光,当年那么多学生熟客都能记住归晓。
    ……
    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老歌。
    归晓头枕在靠背上,偏头,去看他。车一熄火就暗了些,车库里倒是光线明亮,路炎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逆着光的脸也回望着她。
    归晓一咬唇,又在笑。
    这笑落在他眼里,让他不得不去想去做点什么事,于是靠近:“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从机场到小楠班主任家,再到这里都过了近六个小时了,他竟然现在才说。
    “下午和你们办正事,不好说。”
    她听着不对,心猿意马地小声提点:“这也是正事。”
    感觉脖子后被他的手掌扣住。
    归晓不出声了,心一牵一牵地跳着,跳着……屏着气,硬生生压着喉咙。
    那漆黑的瞳仁里锁着她的影子:“归晓?”
    ……
    归晓吸了吸鼻子,他扣在她脖颈后的手掌用了力气将她带过去,在归晓还在想要说些什么时,直接俯过头去,堵住了她的嘴,带着烟辣呛过她的喉舌……
    覆在她耳根后的掌心也渗了不少汗,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她最怀念的感觉,不管这个男人在外人眼里多乖张多不近人情,可他的吻只有归晓清楚,是温柔的。
    归晓没和别人接吻过,但电视和文字描述也看过不少,可找不到和路晨接吻的感觉。
    不管是亲吻你的方式,还是搂抱的动作,都能让你感觉到这个男人舍不得让你有一丝半点的不自在和不舒服。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坚持对任何人说自己最喜欢温柔的男人。
    那种温柔,最亲昵的人才能体会。
    路炎晨感觉她在回应自己,手去从上到下一遍遍轻抚着她背后,血液里流淌的是曾回想过成百上千次的那种感觉,无法描述,他称之为:归晓。
    ……
    和归晓的那场分手毫不夸张地说,曾要了他大半条命,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那时要不是在部队上,有每天从早排到晚的训练,还有那些突然而至的集训挤走了所有个人时间,他要痛苦更多。别管是烈日灼身的荒漠,滂沱大雨的草原,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所有的经历都在帮他一遍遍从脑海里把归晓这个名字冲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为归晓是真哭过。
    不是那种嚎啕大哭,也没有方寸大乱,所有戏剧化的痛彻心扉场面都没有,甚至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会那样。她说分手,他就电话一遍遍打过去,她再一遍遍挂断,多半句话的时间都不给他说。边疆地区管理严,普通士兵不许用手机,他除了打电话别无他法。
    这么来回几次,他也就放弃了,怕打得太多,她会被家人骂。直到分手过了大半年,他终于有机会来一趟北京,隔天就要回去。
    那晚归晓还是不肯见他。
    他没回家,也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在火车站外来回“义务巡逻”打发时间,从深夜到天亮,抬头想看大钟的时间,眼眶突然就酸痛发热。
    没人会发现,可他自己心知肚明,那是真哭过。
    
    第十五章 前路未可知(1)
    
    有个词叫:后知后觉。
    那晚路炎晨不放心秦小楠,吃到半途就走了。因为表弟夫妻两个在,两人也没多交流什么,等归晓吃完结账,才被告知先走的那位先生已经将这单结清。晚上归晓也没和路炎晨通电话,就发了几条消息,借故说想看看秦小楠,约了他翌日上午的时间。
    于是,当归晓隔着前挡风玻璃,和走出汽修厂的路炎晨对视时,终于找到了昨夜辗转难眠,不敢相信真的已经和好的根本原因——一切太快了。
    就和当初牵了手那段日子似的,没预兆,没准备,以至于漫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会忐忑,反复和他强调:“在一起就不许分手,路晨你要敢分手我就哭死给你看。不许玩玩,保证,发誓,怎么吵架都行,就是不许分手。”这是归晓小时候最常说的话,估计是他这人看上去就不太能给人安全感。
    那时路晨每每听到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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