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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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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霄恍然道:“原来如此。”
    他看了眼农冰衣,寻思道:“老夫早先猜错了,原来小兄弟心里另有爱侣。为了她,甚至宁愿牺牲性命,甘受火毒折磨,这等情义著实可感可叹。
    “唉,天地之间,唯有情义无价!老夫在这冰原上苦候一百二十载,可是,假如她也身中不治之毒,老夫是否也会毫不犹豫地舍身相换?”
    两人各怀心思,默默关注丁原苦苦抵御火毒侵袭,不觉中又是一个多时辰。渐渐地丁原脸上红潮褪去,身躯停止了颤抖,毒性终於退落。
    丁原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立刻迎上对面四道关切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露出稍许疲倦,说道:“凌老爷子,晚辈适才苦忍怯毒,多有失态,倒让你见笑了。”
    凌云霄道:“小兄弟说哪里的话,如今老夫对小兄弟你是由衷地敬佩,能视性命如浮尘,慨然代人受难赴死。
    “这等情怀义气,老夫多少年也没听说过了。”
    丁原莞尔道:“凌老爷子,你避世一百多年,只怕纵有天大的事情,也同样难以知晓。”
    凌云霄颔首道:“说得也是。”
    他举手将酒囊放到唇边,却喝了一个空。
    原来刚才丁原毒发时,凌云霄心无旁骛地关注於他,不经意里,早将醉里真喝得点滴不剩。
    他哈哈一笑,随手扔了酒囊,又从那头异兽的背囊里取出一袋,问道:“小兄弟,恕老夫唐突,你那换血疗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丁原也不隐瞒,从姬雪雁误服仙灵朱果、为鬼先生所掳说起,一直讲到自己赶赴东海,以身相替。
    其中故事惊心动魄,百转千折,任凌云霄这般久经大风大浪的绝世枭雄,听来也聚精会神,感叹不已。
    待丁原说完,凌云霄又取出今晚的第五袋醉里真,喝了口说道:“小兄弟,非是老夫说你不是。
    “倘若换作老夫是你,既知只剩下这最後百来日的寿命,就该放下身上所有的包袱,不管不顾地守在那丫头的身旁。
    “过得一日,便开心一日,犯不著那麽多閒情,去搭理尘世间纷纷扰扰的琐碎俗事!”
    丁原黯然道:“我何尝不想?但莫说藏经塔遇袭,数名女弟子之死,皆因三位师太坐镇古洞,为救治雪儿无暇分身而起。
    “单单是一愚大师之死,和魔教遭人嫁祸,於情於理,晚辈都不能坐视不理。”
    凌云霄喟叹道:“小兄弟,老夫平生自诩,除去羽翼浓,世间再无第二人可与我争锋。但今日也不得不心甘情愿地对你说声佩服!”
    丁原淡然微笑道:“凌老爷子这般说,晚辈哪里消受得起?虽然在下命不久矣,可人活一世,谁能无死?
    “登天窥道,终究是镜花水月,非凡夫俗子所能想。晚辈但求问心无愧,快意恩仇,便也可了无遗憾。”
    农冰衣深深一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丁大哥,你是好人,老天爷一定不会让你就这麽早死的!”
    凌云霄纵声长啸,饮尽第三袋醉里真,仰天放歌道:“生何欢,死何惧?世事冷暖醉里真,白云苍狗梦中花。
    “求不得,百年毁誉;舍不去,一世多情。直擎天剑斩斗牛,挥袖云山我自往,不留尘与土--”
    他的歌声豪放苍凉,其中更含著一股悲壮慷慨的气势,久久回荡在漆黑的星天之上,响彻白山黑水,万里雪原。
    想著丁原的视死如归,别离爱侣,关山万里只为追索真凶,讨还公道;听著凌云霄激昂高歌,震天撼地;农冰衣的泪水,再次不可抑制地流落,滴在月光照射下的银白雪地里,转瞬凝成霜冰。
    翌日清晨,太阳刚从雪峰後一露头,蓝婆婆如约而至。
    她孤单的身影伫立冰崖顶上,冷眼瞧著底下不知在饮第几袋醉里真的凌云霄,漠然道:“凌老魔,你还没有喝够麽?”
    凌云霄呵呵笑道:“老夫十年才能有一回像今日这般畅饮的机会,怎能不喝个够?
    “蓝婆子,你尽管放心,昔年老夫便是有名的千杯不醉,这好酒越喝越有精神,决计耽误不了稍後与你的较量。”
    蓝婆婆哼道:“你醉与不醉,跟老婆子有什麽关系?若是准备好了,咱们这便开始。”
    凌云霄扔了空空如也的酒囊,面带轻松笑容,站起身道:“何必这麽著急,咱们有的是工夫。十年你都等了,何必在乎这点耽搁。”
    他刚要飞上冰崖,身後的农冰衣说道:“凌老爷子,冰儿祝您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凌云霄笑道:“小姑娘良心倒好,这个妹子,老夫没有白认。你莫要担心,就蓝婆子这点本事,还奈何不得老夫。”
    蓝婆婆哼道:“凌老魔,你嘴皮子的功夫可日益见长。少说废话,上来接招!”
    凌云霄纵身登上数十丈高的冰崖,在蓝婆婆对面站定。丁原与农冰衣也双双跟上,远远地站在外圈。
    蓝婆婆拔出仙剑花语,青锋如水,映日生辉,在主人真气激盪之下低低长鸣。
    凌云霄好整以暇地抖抖袍袖上的碎冰屑,道:“蓝婆子,有一件事情老夫想拜托你,不知你肯不肯帮忙?”
    蓝婆婆一愣,冷笑道:“凌老魔,你不是素来自诩肆意妄为、无所不能麽?又有何事,需得老婆子我来相帮?”
    凌云霄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件事情,老夫就算有通天的修为,也无法办到,只能托付给你了。当然对你来说,却又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蓝婆婆大是好奇,问道:“什麽事,你先说来听听。”
    凌云霄道:“从昨日一战,老夫已经感觉到,你的修为大有进境,今日再斗,鹿死谁手,老夫也殊无把握。
    “倘若万一老夫不幸战死在你的花语仙剑之下,还要拜托你替我找个能装下一个人的酒缸,将里面倒满美酒佳酿,把老夫放了进去,用石蜡封起,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这样,我纵是死了,也能天天泡在酒里啦!”
    蓝婆婆著实没有想到,凌云霄郑重其事提出的,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要求!
    她的眼睛里,射出两道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久久之後,才咬牙寒声道:“我答应你,若是你死在老婆子剑下,我必定会给你找一个世上最大的酒缸陪葬!”
    凌云霄精神一振,开怀笑道:“好,那老夫就先谢过了!”
    他撤出断雪,腕子一抖,三尺青锋铿然激鸣,说道:“蓝婆子,请--”
    蓝婆婆仙剑一颤,晃出三道光影,却锋芒内敛,引而不发,一寸寸徐徐地逼近。
    凌云霄面露讶异,呵呵赞叹道:“蓝婆子,你果然了得,这麽快就想出了破解之法。恐怕昨天一宿都没有睡吧?”
    花语仙剑越向前行,光芒越是凝练,与昨日千姿百态,流光异彩的剑式大相径庭,更非菊梨岛任何一种独门剑法中的招式。
    她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终於参悟出快慢相见、虚实互补的破敌之策。
    这一剑,堪称毕生精华所聚,蕴藏灵动轻盈、厚重古朴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於一体,无怪乎凌云霄由衷地赞叹。
    剑到距离凌云霄咽喉仅剩三寸之处,魔剑断雪终於发动。竟是一反常态,如雷霆千里埋身疾劈,一副街井无赖以命搏命的凶蛮打法。
    尽管蓝婆婆的攻势早出,可剑速上,凌云霄远有过之,最後结局自是互中一剑,玉石俱焚。
    蓝婆婆无可奈何,仙剑上挑点开断雪,闪身撤出三丈,怒斥道:“凌老魔,这下三滥的手段,你也好意思使出来?”
    凌云霄左手一摊,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没法子,谁让老夫急切之间,想不出破解之道,也只好求个同归於尽了。”
    蓝婆婆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盯著凌云霄,忘我的先天心境,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努力克制心头怒忿,低喝道:“无耻!”仙剑再起,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这一回与前次又有不同,剑势更加缓慢凝重,可剑身幻出的虚影上下晃动飞舞,凌厉多变,更胜一筹。
    丁原心中也暗暗为之喝彩,自忖设身处地与凌云霄易位对之,也只好以伏魔八宝又或天殇琴这般的非常手段,才能化解。
    凌云霄身上既没有天殇琴,也没有伏魔八宝。他知道,刚才那种奇峰突起的无赖招式,也只能使过一次就算。
    吃了刚才一记小亏,蓝婆婆卷土重来,也必定有应对的後手。搞不好自己故技重施之下,反会自投罗网。
    他看似随意地左劈一剑,右挑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起连出七剑,在面前筑起一道光墙,竟是大反其道,以攻对攻,将魔剑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叮叮叮叮--”一连七响,凌云霄的断雪无一落空,接二连三地点击在仙剑之上。
    他下剑的分量并不算重,每一剑都仅仅能引得仙剑微颤,激起一串火星。
    然而聚沙成塔,第七剑劈落之时,蓝婆婆的剑势终於一散,被凌云霄寻到一丝稍纵即逝的空隙,脱困而出。
    蓝婆婆自不肯善罢甘休,花语仙剑犹如附骨之蛆,紧随而至。
    两人直到此刻,才真正尽献所能,将十年之间苦心参悟的种种心得绝技,一一施展,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蓬蓬浓浓雪雾咆哮而起,遮蔽了整个晴空。
    农冰衣身处暴风雪边缘,已经看不清里面的战况,只好盯著丁原,想从他脸上瞧出蛛丝马迹。
    可半晌过去,丁原的表情始终平静如一,根本就让人从中揣摩不出丝毫的端倪。
    就这般从清晨至上午,从上午又到中午,最後日头西去,已是整整六个时辰。
    战团毫无止歇之意,间或有一、两声叱喝传出,更多的却是暴风骤雨般的金石撞击之音。
    要是在中土之地,有如此一场惊天动地的旷世大战,不消说,此刻早已围满了观战的正、魔高手。
    而现在,虽仅有丁原与农冰衣这两个观众,可凌云霄与蓝婆婆的决战,也同样足以流芳百年。
    蓦然间,凌云霄与蓝婆婆同时一声低喝,周围弥漫的雪雾冉冉飘落褪淡,现出两人的身影。
    只见凌云霄与蓝婆婆的脸庞之间,相距不过一尺挂零,彼此左臂套住对方的右腕,形成僵持逐力之局。
    一阵寒风吹起积雪,农冰衣这才发现,在凌、蓝两人脚下五丈以内的地面上,已深陷出一尺多深的大坑!  
第四章 无常
    光阴缓缓流逝,凌云霄与蓝婆婆头顶的水雾愈发浓重,笔直腾起六尺多高,凝聚不散。
    这两位天陆正、魔两道的绝顶翘楚,此时已无可避免的,要以彼此精纯的真气修为,一较生死高下。
    两股浑厚的真气,在双方掌臂之间来回拉锯,均都是左手占优,右腕却被对方制肘得难以动弹。
    如此一来,谁也不敢疏忽大意,而一身精妙绝伦的剑法掌式,也全无了用武之地。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两人的身躯开始微微颤动,一滴滴汗珠劈劈啪啪砸落在雪地上,却仍旧保持著不胜不败的僵局,谁也不肯轻易言退。
    农冰衣的一颗心悬在了半空,她虽然希望凌云霄能赢,可也不想看见蓝婆婆血溅五步的惨烈景象。
    小姑娘扯扯丁原的衣袖,低声问道:“丁大哥,他们两位不会有事吧?”或许是过於紧张的缘故,她的话音在风中听来,已是微微发颤。
    丁原摇摇头,道:“凌老爷子与蓝婆婆如今骑虎难下,已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两人的修为本就相差无几,高手之间,最为忌惮纯以功力相拼,一个不巧便动辄玉石俱焚。
    “即使能有一方胜出,也必然是元气大伤,内伤难免。至於落败的一方,轻则吐血重伤,重则形销神散,绝无幸理。”
    农冰衣急得高声叫道:“凌老爷子,蓝婆婆,快住手,不要再打下去啦--”可不论她叫得如何声嘶力竭,那两人却充耳不闻,不为所动。
    丁原苦笑道:“不用叫了,冰儿。他们现在已经进入物我两忘的空明境界,根本听不到你在喊什麽。就算是能够听到,只怕谁也不甘心就此罢手认输。”
    农冰衣道:“莫非连凌老爷子这样洒脱豪迈的人,也不能将胜负看破麽?”
    丁原道:“冰儿,你现在还无法明白。越是高手,便越爱惜羽毛。需知大凡高手,其性必傲,其骨必铮,纵然心胸再是豁达,也断不肯淡漠胜负之念。
    “何况,他们哪一个人的声名,不是历经百战才拼死挣来,谁又能舍得轻易放弃?”
    农冰衣焦虑道:“丁大哥,这些道理冰儿不想明白,我不管,你快想想办法,将这两位前辈分开,不然,他们可就真要同归於尽啦。”
    丁原微微一笑道:“冰儿,恐怕丁大哥还得等一等。此刻我若插手,气机牵动之下,凌老爷子与蓝婆婆全身积聚的功力,势必如洪水决堤,尽数涌来。
    “因是短兵相接,凶险无比,我完全没有周旋卸力的馀地,在他们的合力夹击之下,不死已属幸运。”
    农冰衣变色道:“那怎麽办?丁大哥,咱们要等到什麽时候?”
    丁原胸有成竹道:“瞧这情形,最多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吧,届时,他们体内的真气几近耗尽,已成强弩之末。
    “我便有十足把握,能接住两人的联手一击,而後,再设法慢慢劝凌老爷子与蓝婆婆收手就是。”
    农冰衣稍稍放下一点心,可丁原所说的小半个时辰,竟过得那般漫长。刚才还觉得光阴如箭的她,现在又不禁埋怨天上日头运行得宛如蜗牛爬树,奇慢无比。
    凌云霄与蓝婆婆的呼吸声愈发沉重,身躯的抖晃也更加明显,但双方在气势之上,却似乎毫不见弱,彷佛体内均都蕴藏著永无穷尽的力量。
    丁原见状,心里禁不住佩服,暗自道:“正、魔十大高手果真名下无虚,仅以功力浑厚悠长而论,我已瞠乎其後。而凌老爷子与蓝婆婆在对战之中,随机应变,自创新招的本事,更非一朝一夕所能得来。
    “那都是百多年的经验阅历,渐渐积累,当真不能有半点取巧。可见天道如海,我所知不过其中一粟,许多地方,都还差得很远。”
    眼见凌云霄与蓝婆婆的面色,渐渐转成苍白,头顶的水雾,也开始略微现出涣散的徵兆。
    丁原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如果他再等片刻,自身的危险虽然更小,而劝退两人的把握相应更大。
    可这麽一来,凌云霄与蓝婆婆,却不免元气大伤了。
    他沉声说道:“冰儿,你站在这里,千万不要走开。待会儿无论发生什麽情况,都切忌轻举妄动。”
    农冰衣赶紧点头应承道:“冰儿知道的,丁大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丁原意念一动,丹田内的大日都天翠微真气,油然升起,汩汩流淌周身经脉,最後汇入双掌诸处大穴中,徐徐积聚。
    他真气护体,缓步朝两人走去,初时意态尚颇为轻松,但到後来却逐渐慢了下来,好像每一步落下,都需耗费千钧的气力。
    雪地之上,由浅至深,留下了两行足印,而步幅也不断地收缩。二十馀丈的距离,丁原足足花了半盏茶才终於走完。
    虽知凌云霄与蓝婆婆,可能听不见自己的说话,但丁原还是低声喝道:“两位,晚辈多有得罪了!”
    他双掌齐出,不分轻重,同时拍在两人的掌腕交会处。
    果不其然,凌云霄体内的魔气,蓝婆婆掌中的真气,两股沛然莫御的浑厚功力,齐齐席卷而来,排山倒海般压向丁原。
    丁原胸口一紧,窒闷难受,简直透不过一口气。
    他尽管有所预见,也做足了准备,可二老合计超越五甲子的功力之强韧悠长,依旧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幸好自己得有诸般奇遇,一身修为远迈俗流,否则双力夹击之下,转眼便会被轰成几缕青烟。
    二老感应到异常状况,亦迅速觉醒,立刻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
    蓝婆婆瞪眼道:“小夥子,谁要你多管閒事,胡乱插手?”
    她这麽一开口说话,真气微泄,掌力一阵波动,差点被凌云霄与丁原的两股真气叩关攻入,顿时一惊,不敢再分开心神。
    丁原勉力提起一口真气,说道:“凌老爷子,蓝婆婆,两位彼此并无深仇大恨,何苦以命相拼?再斗下去,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晚辈插手也属无奈,只希望两位暂且罢手,稍事休息。”
    蓝婆婆一摇头,猛推出一股狂飙,乘机道:“不行,今日我非要分出个输赢胜负!”
    丁原一面抵抗著惊涛骇浪般的真气压迫,一面说道:“只怕照这样打下去,谁也不会是赢家!
    “所谓来日方长,蓝婆婆若一意要决胜负,何不养精蓄锐一晚,明日再与凌老爷子打过?”
    这三人里,数丁原说的话最多,无疑也是最为吃力。可他不开口又不行,短短片刻的工夫,头顶已然冒出热汗,直比杀过千军万马还累。
    蓝婆婆沉默一会儿,抬眼望向凌云霄问道:“凌老魔,你为何不吭声?”
    凌云霄道:“老夫说什麽,你肯听麽?”
    蓝婆婆哼道:“你若说得有理,老婆子不妨听上一听。若是胡搅蛮缠,却是不必。”
    凌云霄道:“我同意小兄弟的建议,咱们歇息一夜,明日再战。”
    蓝婆婆心里,何尝不怕玉石俱焚之局?更明白这麽斗下去,自己也万难讨好。只是她性高气傲,说什『bbs。fsktxt。com九月论坛』麽也要让凌云霄先开口罢战,才好就坡下驴。
    当下她一点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婆子今日暂且就依你一回。”
    丁原大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请两位听我口令,待数满三後,大夥儿便同时收敛掌力,徐徐脱离。”
    蓝婆婆瞥了眼丁原,冷冷道:“小夥子,你可莫要乘机耍什麽阴谋诡计,不然老婆子我,可绝对饶不了你!”
    丁原微微一笑道:“晚辈岂是那种卑鄙小人?蓝婆婆,假如我乘机暗算你,只怕凌老爷子那边也不会答应,这点你尽可放心。”
    蓝婆婆一怔,低声道:“他?他心里巴不得早日战败老婆子,好再次羞辱我一番,哪会有那麽好的心肠?”
    丁原不敢再和蓝婆婆罗嗦,以免夜长梦多,朗声道:“我开始计数,大夥儿到时一起撤手。一、二、三--”
    话音一落,三人不约而同收敛真气,抽丝剥茧,逐步撤去雄浑的掌力。
    蓦地从冰崖脚下,响起一声悠长凄厉的啸音,三人心头警兆突生。
    “哗啦--”冰崖上厚厚的积雪猛然冲天而起,掠出四道黑色身影,快逾疾风劲电,凌空激射而来。
    这四名黑衣人,显然早已埋伏在雪地底下,却不知使用了何种手段,竟躲过上方三大高手的耳目灵觉。其中两人奔向凌云霄,剩下的人,则是分袭丁原与蓝婆婆。
    一股浓烈的杀气,激盪著漫天雪雾,汹涌呼啸,骤然间已是风云变色。
    丁原等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有事先料到,在这空旷无人的冰崖之上,居然突起杀机,却不知是谁人要对付他们?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四名黑衣人的修为,绝对不下於当世七大剑派的宿老高手,面孔却又陌生得很。
    更令三人诧异莫名的是,尽管四名杀手所用的招式不尽相同,然而又全部都是:魔教十六绝技!
    若是放在平时,以丁原、凌云霄和蓝婆婆三人的绝世修为,莫说四名这样的黑衣杀手,即使再多一倍,也未必怕他。
    可对方选择的时机却恰到好处,正拿捏在三人功力将收未收之际,兼之事起突兀,使得他们直有猝不及防之感。
    这时候唯一的法子,便是三人各自撤手,回身抵挡,奈何彼此真气交接纠缠,哪有那麽容易说分就分?
    何况,无论其中哪一个人遽然收手,另两人的掌力,都势必如排山倒海般涌入他的体内,想收也难。
    在天陆两大顶尖高手沛然磅礴的掌力合击之下,纵是羽翼浓复生,也难言全身而退!
    而除此之外,就只能凭藉个人的精纯修为,硬接下对方的掩袭。虽然性命或可暂且保全,但重伤之下,面对这四名实力超卓的神秘杀手,依旧是死路一条!
    农冰衣在远处看得真真切切,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呼。
    电光石火里,蓝婆婆忽然瞧见,凌云霄的嘴角,逸起了一缕奇怪的微笑,意味深长,却有说不出的诀别之意。
    她心下顿觉不妥,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生出,脱口叫道:“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半拍,凌云霄的身形硬生生朝侧前方滑出,毅然决然撤去积聚在左手之上的雄浑掌力。
    短短一瞬间,他等若门户大开,丁原与蓝婆婆掌中劲力犹如山洪爆发,一古脑地冲破凌云霄护体真气,席卷其体内诸处经脉要穴。
    凌云霄闷哼一声,身躯剧烈颤晃,勉力抬起左掌,吐出一蓬狂飙,“砰”的震退偷袭蓝婆婆的那名黑衣杀手。
    可是,背後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另外两名黑衣杀手,分别以“幽明折月手”、“赤魔残玉掌”击中。
    一路热血飘溅,他的身子凌空激飞而出,在空中翻卷旋转,再缓缓地重重坠落--
    丁原睚眦欲裂,藉著“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吃下背後黑衣杀手一掌,又以“化功神诀”卸去破入体内的残馀魔气,猛吐一口淤血,与蓝婆婆双双强行撤手。
    蓝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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