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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悸婚-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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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的party再色彩绚烂,没有了她陪在身边,都是褪去了颜色的黑白默片。
午夜零点,辞旧迎新的时刻,听着手机里鼓噪机械的“嘟嘟”声,想象着她冰冷的双眼,他喝醉了,和着一口口的烈酒,他反复问自己,是不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何必让自己这样痛苦?
这个念头一起,就算整个人都被酒精麻木了,胸口那处还是好像被撕裂了似的,疼得令人窒息。
凌晨在酒店的套房里醒过来时,他打开窗户,刺骨的寒意肆虐在他的脸上,身后是酒店融融的暖风,冷热的极致间,窗外浓重的夜色被一抹曙光刺破。
他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纪皖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
这段感情,他不会允许它如同高二那时戛然而止。
如果纪皖要耗,那就耗上一辈子。
门外传来了说话声,纪皖的大舅和舅妈来了,涂着药膏的手一滑,一阵刺痛传来,贺予涵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皖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睛中带着满满的警惕。
贺予涵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想干什么?”纪皖的眉头轻蹙,“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不要用姥姥来威胁我。”
贺予涵的心一抽,顿时明白了过来:“你以为我要利用你舅妈做什么?又来抢你姥姥的房子?”
纪皖沉默不语。
贺予涵的脸色一点点地泛白,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你都这样想了,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对不起你?”
厨房太小了,坐不下五个人,姥姥把餐桌搬到了客厅。
午餐很丰富,中间放着的一个红烧瓦罐小母鸡,金针菇、黑木耳、香菇和各种佐料放在一起,香气四溢;清蒸螃蟹、清炒秋葵、蜜汁糯米藕片……一个个都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只有一个红烧小排有点焦掉了。
表弟在m国留学没法回来,大舅和舅妈见到贺予涵十分亲切,说话的语气都热络得好像恨不得把他当成菩萨供起来似的。纪皖听了几句就明白过来了,上半年表弟申请的学校出了一点纰漏,是贺予涵替他重新申请了一所合适的大学。
“你弟弟打电话来过了,说学校很不错,这次过新年就不回来了,”舅妈开心地说,“男孩子出去历练一下就懂事多了,知道钱要省着点花,还让我们替他问姥姥和姐姐好。”
不管舅妈这个人怎么样,表弟和纪皖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这又欠了贺予涵的人情,纪皖心里很不是滋味。
“予涵,楠楠学的是土木工程,你觉得这专业有前途吗?”大舅小心翼翼地问。
“一般。”贺予涵随口应了一声。
“皖皖,我们纪家下一辈就是你们俩个最亲了,以后要互相扶持。”舅妈语重心长地插话说,“予涵你说说什么专业有前途?我早就觉得学土木太累了,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蜜汁藕片吃在嘴里前所未有的苦涩,纪皖淡淡地说:“舅妈,土木挺好的,而且,弟弟这样的年纪正是要好好磨砺的时候,他一定也不喜欢你们对他的选择指手画脚的。”
舅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僵硬地笑了笑:“可怜天下父母心,皖皖啊,等你有了小孩了就知道了。”
“好了,过新年尽扯这些做什么,”姥姥开口了,“你们尽顾着自己吃,皖皖你替小涵夹菜啊,他的手不方便。”
贺予涵伤的是右手食指,翘在那里夹不起菜来,只好左手拿了个勺子帮忙,看起来挺狼狈的。
“喏,给小涵分个鸡腿。”姥姥心疼地发号施令。
纪皖只好夹了一个小鸡腿放在了贺予涵面前的小碟上,然而贺予涵却没碰,只是舀了两勺蛋汤拌了拌饭,一勺勺吃得挺欢。
“呦,予涵这手烫伤啦?皖皖你也真是,怎么让予涵去厨房呢。”舅妈责怪着。
贺予涵眼神凌厉地扫了过来:“我喜欢。”
舅妈立刻见风使舵:“哎呀这可真是难得啊,皖皖你太有福气了,你看你大舅,这辈子都没烧过一顿饭给我吃……”
这没完没了的叽叽喳喳声,让纪皖的头都胀了起来,只好埋头吃菜,脚上被人戳了一下,她抬头一看,姥姥冲着她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把小鸡腿的肉分一分。
纪皖无奈,只好拉过碟子,把鸡肉剔了下来,一股脑儿倒进了贺予涵的碗里。
“谢谢。”贺予涵低声说。
“不客气,你是客人。”纪皖回答。
一口气被堵住,贺予涵差点接不上来。
总算饭吃得差不多了,纪皖一直警惕着的神经也快松懈了下来,吃完饭就把贺予涵弄走,在外面不管两个人怎么吵都不能让姥姥操心。
贺予涵瞟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开了口:“姥姥,我有个考虑了很久的建议,想听听你的意见。”
纪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飞快地接口:“不用了,饭吃完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接个客户吗?我送你。”
“刚刚接到电话他误机了。”贺予涵面不改色地应道。
“那就多坐会儿,”姥姥很高兴,“你说吧小涵,什么建议?”
“姥姥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这房子在一楼,梅雨季节一到潮湿得很,关节容易堆积湿气,我建议姥姥把这一楼的房子卖了……”
“不行,”纪皖想也不想断然拒绝,“姥姥在这里挺好,以前没卖,现在也不会卖。”
“……换成后面一栋的电梯房,高一点。”贺予涵淡然地接了下去。
纪皖愣住了。
舅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第49章 |00。4。15
这小区早前开发的时候有两个套型,姥姥那会钱不多,买的是那种没有电梯的多层住宅,一楼,位置也不是很好,小区边靠着马路很吵,小区的中庭是稍微高档一点的小高层电梯房,无论是位置还是楼层,都会比这套房好上很多。
住在一楼的确很难受,阴湿不去说它,阳光也不够充足,晒点东西都得往外搬,前两年纪淑云就和姥姥商量着要不要换套房,可房价那会实在太高,差价她们也很难承受。
还没等纪皖说话,舅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好啊,我也早觉得妈该换套房子,只是我们现在的钱都花光了,还背了一屁股债,心有余而力不足,得靠皖皖和你了。”
纪皖看了看姥姥,咬着牙开了口:“姥姥你想换吗?想的话我去想想办法。”
她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换套房的差价应该可以控制在三四十万,现在公司发展得不错,说不定能申请到贷款,实在不行,她把股份卖点给李博南,不控股就不控股吧,姥姥这把年纪了也该享享福了。
姥姥了然地看了看媳妇开心的模样,目光却忧虑地在纪皖和贺予涵的身上来回打了个转,轻叹了一口气:“不用了,这屋子姥姥住惯了,不舍得搬,小涵你有这份心,姥姥比什么都高兴。”
舅妈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悻然把饭碗往里一推,撞在菜盘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贺予涵笑了笑,也没多劝:“那好,姥姥你什么时候想换了尽管和我说,不费什么事儿。”
说着,他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皖皖你多陪陪姥姥。”
其实贺予涵没什么事,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纪皖提防警惕的模样,就算他再想熟视无睹,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阵地难受。再留下去,只怕纪皖会说出更多让他难过的话,还是先暂时避一避,反正日子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绕了一圈,正琢磨着要不要找席衍去喝点酒,贺卫芳发过来一条短信,责问他为什么新年的第一天就不见人影,家里人都在,让他赶紧回来。
其实贺予涵不爱回老宅,家里的人个个脑子里都九曲回肠,各有各的算盘,而那几个和母亲的死有牵扯的人,他更是连眼角都不愿扫上一眼,和贺卫安的父子关系,已经降到了这些年的冰点。
可贺卫芳到底不同,他不想太驳了姑姑的面子。
老宅里倒的确挺热闹的,不管是不是一条心,最起码人都到齐了,几个小孩子满客厅地跑着,贺予彤一见到他就手脚并用地扑了上来:“哥哥,我好想你啊,姐姐呢?”
真是奇怪了,自从纪皖过来以后,从前有点怕他的贺予彤忽然就黏上他们俩了,虽然占芸三令五申地禁止贺予彤接触贺予涵,可她总是像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三不五时地就在贺予涵面前晃悠。
“她有事。”贺予涵面无表情地看着抓着他衣服下摆的小胖手,那小胖手瑟缩了一下,终于在那冰冷的目光下撒了手,失望地放进了嘴巴里啃啊啃。
“哎呀彤彤你又啃手指甲了,有细菌,”保姆急得过来扯,“再啃的话你妈就要给你手指涂辣椒水了。”
贺予彤灵活地一闪身,在客厅里引着保姆乱跑。
贺予涵的胸口有一瞬间的柔软,小时候他也是这样一个让人不省心的主,保姆对他根本没用,跟在他后面追着跑的是她的母亲。
一阵威严的咳嗽声传来,贺宁在楼梯上看着他们。
贺予彤顿时不敢跑了,乖乖地让保姆抓住了手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予涵,你过来一下。”贺宁说完就到书房去了。
贺卫芳在一旁担忧不已,拉着贺予涵叮嘱说:“别和爷爷起什么冲突,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贺予灵在旁边一边修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笑:“大哥,大嫂呢?过新年都不出现,你们俩别是要离婚了吧?”
“予灵!”贺卫庭在旁边低喝了一声,“别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八道,谁让我只是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孙女呢。”贺予灵阴阳怪气地说,“大哥这样才是贺家之光呢,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连家都不要了。”
贺予涵充耳未闻,大步朝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贺予灵:“对了,你昨晚和你那个男朋友在高安山庄跨年挺开心的吧?二叔二婶知道这事不?”
贺予灵的脸色骤变:“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卫庭在沙发上顿时直起了后背,满脸狐疑:“予灵你谈男朋友了?”
“没有,不是……”贺予灵慌张地说,“我闹着玩玩的……”
贺予涵冷笑一声,不理楼下的暗潮涌动,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十分安静,外面的嘈杂声都被挡在了厚重的木门外。贺宁坐在书桌后,眼神锋利地扫过他的脸庞,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的五官大部分都遗传了贺家的基因,只有嘴唇和下巴的形状像他的母亲,笑起来带着那个女人温柔美好的弧度,可惜,他几乎不笑。
对那个早逝的儿媳,贺宁心里充满了遗憾。
如果她还在,这个孙子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掌控,她柔声说上一句话,比家里所有人说上十句都顶用。
“纪皖呢?今天这个日子都不回家来,她是不是压根儿没把自己当成贺家人?”贺宁缓缓地开口。
贺予涵沉默不语,好半天才答道:“她姥姥……”
他故意迟疑了片刻,好让贺宁以为纪皖的姥姥有点问题,“这两天她都在陪她姥姥。”
贺宁的脸色稍霁,示意他在书桌前坐下:“听说你和席衍联手,准备上马一个电动车项目?”
“是,”贺予涵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件事情马上要公布了,“我和m国一个高档电动车品牌谈成了合作意向,项目的前期运作已经开始,预计明年就可以大批量生产。风险投资虽然来钱快,但却不如实业脚踏实地,电动汽车是未来汽车行业的发展方向,我对这个项目的前景很是看好。”
贺宁看着他的目光复杂,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你的看法很正确,你二叔就是少了这种眼光和气度。”
贺予涵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爷爷,你该知道最近二叔的动向吧?和宇财团这么庞大的一艘商业航母,他能管理好就够他头疼的了,怎么还总是来眼馋我的这些小东西?”
贺宁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我会敲打他的,不过你最近又是怎么回事?在占家背后捅刀子的是不是你?她就算再不好,那也是你的继母,是贺家的儿媳。”
占家是生产食品饮料的大亨,老一辈和贺宁几乎同时发家,产品几乎覆盖了东南地区,不过这些年下一代管理不力,市场份额被抢走了很多,已经不像从前一样威风了。前两天出了个食品事故,原本快要被他们公关过去了,贺予涵动了点手脚,现在越闹越大,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这种事情也值得闹到你这里来?”贺予涵轻描淡写地说,“她自己来找我就是了。”
贺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喟然长叹了一声说:“予涵,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贺予涵的手掌缓缓握紧,这么多年隐藏的恨意像毒蛇的吐信探了出来,他甚至能听到那痛快的“嘶嘶”声。
“我该知道什么?”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爷爷,我妈当初多尊敬你啊,把你当成亲生父亲一样,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外公一走她没什么利用的价值了你就看她不顺眼了?换了个占芸你就满意了?我爸这样背叛了我妈,你还一手替他瞒了我那么久,这就是你总是说的贺家人的利益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不是贺家人!”
“哐啷”一声,贺宁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书桌上,他的声音凌厉,浑身气得发抖,要不是书桌挡着,只怕下一秒他就会举着拐杖揍过来:“贺予涵,谁准你这样和我说话!”
贺予涵的神情冷漠,那张酷似其母的嘴唇紧紧抿着,迎向贺宁的目光却半点没有退缩。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贺宁颓然倒在了椅子上,用手撑住了头,疲惫地说:“你果然知道了。予涵,可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方设法瞒着你,不是我故意要替你爸和占芸隐瞒,更不是我嫌弃你妈、喜欢占芸,这都是你妈临终的意思。”
“什么?”贺予涵愕然。
贺予涵的外公去世后,选的继承人能力不足,家里的事业无人支撑,公司的资产又被亲信席卷一空,很快就到了倒闭的境地,等他母亲知道的时候,就算贺家再介入也回天无力,这让他母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不久之后就得了抑郁症。
那一段时间,她的抑郁症非常严重,把全家人都折腾得够呛,贺卫安为了替她治疗更是疲于奔命,就在那会儿因为心里烦闷喝醉了酒,一时疏忽和占芸有了鱼水之欢,这让他后悔莫及。
“他们不是一直在背地里偷偷交往?”贺予涵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忽然问。
贺宁摇了摇头:“你爸很爱你妈,一直把占芸当成妹妹,出了事后就一直避着占芸,后来不知道是谁把他们那晚在一起的照片给了你妈,你妈的病情骤然加重,就自杀了,临走前她留了一封信,说是原本她就是为了你爸在苦苦挣扎着治疗活下去,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她理解你爸的那一次失足,也愿意祝福他和占芸,她唯一牵挂的就是你,在遗嘱里叮嘱我们一定不可以让你知道你爸出轨的事情,只盼着你不要步她的后尘,能够快乐地活下去。”
贺予涵轻笑了起来:“胡说,爸要是爱她,还能和别的女人上床?别说笑话了。”
贺宁静静地看着他,那几近苍老的眼睛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你妈的病当时真的非常麻烦,那一年你爸妈几乎就是病人和看护的关系,连最基本的夫妻义务都无法履行。”
贺予涵说不出话来,这意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爸虽然有错,可这也只能算是命运的捉弄吧,”贺宁疲惫地说,“后来是我逼着他定婚期娶占芸,又因为怕你知道真相,逼着占芸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结果到了现在,我费劲心机,反而让你们三个心里对我都有怨恨。”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封泛黄的信来:“你去看看吧,你妈留下来的,她谅解了所有的人,她的心愿就是你和你爸能够幸福快乐,别违背她的意愿,别再报复占芸了。”
贺予涵盯着那信封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抽了出来,母亲温婉秀丽的字迹出现在他面前。上面的语句有些混乱,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厌世的情绪,只在提起贺卫安和他时,还带了些许的温情。
“别让予涵知道这些事情……要让他快乐地生活……”
“卫安,对不起,我要走了,我撑不住了,祝福你和占小姐,下辈子……但愿我不再得这个可怕的病。”
“帮我好好照顾予涵,卫安、爸爸、二叔和小叔,拜托你们了。”
……
遗书上近一半的话都在提及贺予涵,她对儿子充满了愧疚和爱,然后这抑郁症却好像恶魔一样肆虐在她的身体里,让她的意志选择了死亡。
贺予涵的双眼通红,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手,将遗书收进了怀里。
“爷爷,”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开口,“我会尊重我妈的遗愿,但我要弄清楚两件事情,首先,爸爸和占芸醉酒发生关系,是谁和占芸一起设的圈套?这存了心要我们家庭崩溃,其心可诛。第二,是谁把照片给我妈的?如果明知我妈有病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就是谋杀,我不会放过他。”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那天的确是你二叔的生日,占芸和你二叔他们一起长大,关系向来很好,占芸一直喜欢你爸,他或多或少总要顺水推舟地帮一点。”贺宁非常肯定地说,“但照片不是你二叔给的,那天完全是个意外,你二叔为了灌醉你爸,自己也喝醉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拍照,这点你可以问你田叔,那天他在,他一清二楚。”
除了贺卫庭,还有谁会这么处心积虑、卑鄙无耻?
贺卫安一倒,最终获益的就是他。
贺予涵显然不信,只是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家宅安宁才是一家人和乐兴旺的根本,”贺宁的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刚才昙花一现的脆弱和衰老已经不翼而飞,他还是那个威严的贺家家长、和宇财团的掌舵人,“我不会允许家里再出乱子,予涵,你别逼我,你要是再不懂事,我不会再讲情面。”
贺予涵沉默了片刻问:“你这是要把我赶出贺家的意思吗?”
“胡说八道!”贺宁气得一拍桌子,“只要你姓贺一天,就是贺家的人,你为难你继母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就算你看在你爸和你妹的份上也不能对她动手,你媳妇呢?把她找来我和她说,让她好好管管你!”
贺予涵愣了一下神,这是贺宁慢慢地开始接受纪皖了吗?一时之间,满嘴的苦涩泛了上来,他不由得捏了捏口袋里的信封,心里暗自祈祷:妈,赶紧保佑你儿子把媳妇再次骗回来吧。
“好,爷爷,我答应你,只要他们和那些送到我妈面前的照片没关系,我就不和他们计较,可要是这件事和他们有关,我不可能会放过他们,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这句话。”贺予涵冷冷地说。
贺宁几乎有点不敢置信,从来没人这样挑战过他的权威,手里的镇纸被紧紧握着,他强忍着要砸出去的冲动怒喝了一声:“滚!你这不肖子孙生下来就是要气死我的!”
贺予涵的脸色一变,飞快地朝后退了几步:“爷爷我走,你别生气,身体要紧,过两天我就带皖皖一起过来看你。”
“走走走,别让我看到你。”贺宁捂着胸口靠在椅子上直喘气。
贺予涵立刻拉开了门,田叔就等在门口,一见贺宁这模样立刻抢入房间,贺卫芳也紧跟着进去了,里面一阵忙乱。
贺予涵站在门口,心里有些担忧,虽然贺宁的身体一向健康,可刚才捂着胸口时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看起来整个人都比以前苍老了不少。
不一会儿贺卫芳就出来了,她沉着脸拽着贺予涵就往她的房间走,一路经过了贺卫庭的住处,里面隐隐传来了责骂和哭泣声。
她的脚步顿了顿,神情古怪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成天都情啊爱啊,予灵这么机灵一个女孩,怎么就挑了这么平庸的一个男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予涵没有回答,他已经忍让了贺予灵的小动作很多次了,这次算是给她一个小教训。
“你呀,把这精力都用到正事去行不行?”贺卫芳把他拽进了自己房间,谨慎地四下看看,便恨铁不成钢地问,“过完年就是董事会的换届选举了,你爷爷肯定打算退了,这阵子你二叔一直在四下活动,你真的打算不要和宇了吗?
“姑姑,我没心思想这些,”贺予涵直截了当地说,“二叔要他就拿去好了。”
“你是不是被那个纪皖弄得傻掉了?”贺卫芳的声音骤然尖利了起来,“她都不要你了,你还上杆子往上找虐,你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吗?”
贺予涵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贺卫芳的眼神一滞,旋即飞快地说:“我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了,你以为你这幅深情的样子就能打动她了吗?她爱的是财、是权、是势,从她高二的时候就敢收五万块分手费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你现在接掌不了和宇财团,她已经看不上你了。”
“姑姑,她不是那种人。”贺予涵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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