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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推]悸婚-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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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宁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说了,你不生气吗?”
    纪皖摇了摇头。
    “你卖的两套房子……贺少怕你着急卖……都是他买走的,不过你放心,没有倒贴钱赔本,现在的房价还涨了一点,”谢宁小心翼翼地说,“还有……”
    “我姥姥买的那套房,是他的对不对?”纪皖略显呆滞地问。
    “是的,这套房贺少在离婚前就买好了,按照老人的需求装修的 ,他怕你误会,一直等到你们自己想要换房了才挂出来,纪小姐,请你不要一直带着有色的眼镜看贺少,他或许有些地方做得过火了,但他的初衷一直没变,他想让你过得幸福,他也一直努力地想要改变自己……”
    走出了大厦,夜幕初降,华灯初上,际安市的大街上一片车水马龙。
    纪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中一片茫然。
    她从来没有那么真切地意识到,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贺予涵的行为,放在从前,她看到的只会是贺予涵的强硬和蛮横,不管不顾地把那些不需要的同情和怜悯硬塞到她手里,不尊重她个人的选择和隐私;而现在,她能看到想到的,却是贺予涵放在她面前赤裸裸的真心。
    多么滑稽多么可笑。
    为什么要到绝路才能想明白。
    她一步一步不间断地走着,连脚底生疼都不自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脑中那些纷杂都祛除,才能不去想贺予涵的生死,才能不让自己的心沉入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象和熟悉的人,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路走到了姥姥居住的小区。
    脚步好像不听使唤,朝着她居住了近十年的小屋走去。
    房门关得紧紧的,从围墙往里看去,庭院收拾得很整齐,里面姥姥种的葱苗依然郁郁葱葱,墙边搭的西红柿架子也没拆掉,小小的番茄露了个头,透着几分喜气。
    廊檐上还放着那把摇椅,摇椅的边上已经有裂缝了,她小时候最喜欢坐在这把摇椅上小憩。
    那时候的买家让他们东西都别搬走了,这把竹摇椅挺有趣的,以后可以放着做古董。
    当时她和姥姥也没往心里去,家里的家具都已经用了十多年了,的确要换,自己扔费时费力,索性就全部扔给买家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贺予涵想把曾经属于她的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地藏在这个空间里,得空了就可以来感受一下她的存在吧。
    站在围墙外,把额头抵在墙面,纪皖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如此真切地渴盼见到贺予涵,为从前的偏执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她太善于保护自己,就好像一只背着壳的蜗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缩回到自己的壳里,谨慎地封闭了所有的可能。
    爱情的世界里,除了斜风细雨般的柔情蜜意,更有狂风骤雨般的争吵分歧,然而只要彼此心中有爱,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有什么不可以慢慢磨合呢?
    是的,只要彼此心中有爱。
    到了今天,她终于没有办法再自己骗自己,她爱贺予涵。
    从一开始那个弹着吉他的白衣少年,到现在这个运筹帷幄的霸道男人。
    她无法抑制自己心底叫嚣着冲破桎梏的爱意。
    “皖皖?你怎么在这里?你沈奶奶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姥姥在她身后惊喜地叫着。
    纪皖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她不能再让姥姥担心了。
    “我……我来看看我们的老家。”她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
    姥姥凑了过来,也顺着围墙的间隙往里看去:“姥姥也常来看,还盼着这家主人来了可以多亲近亲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那会儿你姥爷还在呢……”
    纪皖抱住了她的肩膀,这样,姥姥就看不到她的脸了,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哭出声来:“嗯,应该马上会来住了。”
    “这家人还挺有趣的,我的葱苗也没拔,”姥姥乐呵呵地说,“下回到他这里来剪一把小葱炒菜吃。”
    “好,我和他说。”
    姥姥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过头来打量着她:“怎么了这是?肩膀怎么了?”
    纪皖的肩膀扣着软夹板,套在衣服里面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不对劲。
    姥姥立刻急了起来:“哎呦你这个小囡,这是摔到哪里了吗?怎么都不和姥姥说,明天给你炖个排骨汤喝补补钙,赶紧跟姥姥回家去,不回家还到处乱走……”
    姥姥一路念叨,从她这伤口讲到她现在一个人没人照顾关心,然后顺便又老生常谈聊到她什么时候可以再找个男朋友恋爱结婚。
    纪皖吸了吸鼻子问:“你不替贺予涵说话了?”
    姥姥叹息了一声:“我当然喜欢小涵,可这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总不能强按牛头强饮水吧。囡囡啊,姥姥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一直单着姥姥走了也不安心。”
    “姥姥,”纪皖小声说,“很快,我很快就不会一个人单着了。”
    “真的?”姥姥又惊又喜,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他是谁?多大了?干什么的?脾气好不好?”
    “我现在还不能说。”
    姥姥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真的,”纪皖郑重地许诺,“一定会很快的,等他一回来,我就带他来见你。”
    这个意外让姥姥高兴了很久,第二天一早,她几乎是哼着小曲跟着那个保姆一起去了菜场,让纪皖一定要早点回来吃晚饭。
    纪皖去了公司,橙子科技一切正常,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纪皖一手带起来的,就算纪皖几天不在也不耽误公司运作,李博南那里也捷报频传,公司的资料都已经送进证监会审核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公司应该会在半年后在新三板挂牌,从而开始新一轮的腾飞。
    整个公司都斗志昂扬,只有纪皖,没有半点兴奋之情。
    她愿意拿整个橙子科技换取贺予涵的平安归来。
    到了函念投资,谢宁那里忙得焦头烂额,贺予涵还是没有消息,一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纪皖恐惧得都无法呼吸。
    席衍打了个电话来,他已经赶到宁州市去了,再三安慰纪皖,说贺予涵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在宁江上飘着飘着,被什么船家救了,然后和船家的女儿看对眼了,就留在那里当人家的小女婿了……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嘛,予涵这样的肯定是男主角,放心,死不了。”
    纪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能不能别胡说了……”
    “是死不了胡说还是小女婿胡说?”席衍嬉皮笑脸地问,“你等着,我把他从船家女儿身旁抢回来,没事的,你放宽心。”
    “你说他会不会故意躲起来不回来,让我好好着急一下?”纪皖突发异想。
    席衍愣了一下:“他敢这样,你不削了他?”
    “席大哥,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能回来我什么都不计较了……不论他以前做过什么……”纪皖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了。
    “别哭了皖皖,”席衍低声安慰,“我一定把他带回来,然后替你削他一顿狠的。”
    整一天纪皖都无心做事,只是在函念投资呆了一个下午,按照谢宁的要求,接待了两位上门探听风声的合作方,摆出一脸莫测高深的浅淡笑容。
    快四点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下去了,那个办公室里全是贺予涵的气息。
    回到姥姥家的时候,那个保姆正在烧菜,姥姥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一见到她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
    纪皖有点担心,按着她不让她起来:“姥姥你什么地方不舒服?躺着歇着,我去帮阿姨忙。”
    “没事,姥姥好着呢,”姥姥嘟囔着,不过到底比不过外孙女的力气,躺在床上不动了,“一会儿就起来,今天给你补补长骨头。”
    只是一点骨裂而已,姥姥还一直记挂在心头。
    纪皖带上门,到了厨房。
    那个保姆是四十多岁的本地人,手脚很是利索,一见纪皖进来连忙说:“纪小姐你手受伤歇着吧,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纪皖应了一声,随口问:“我姥姥最近身体还好吧?”
    保姆愣了一下,迟疑着说:“姥姥她不让我说。”
    纪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怎么了?我姥姥这把年纪了,有什么不舒服不是开玩笑的!”
    保姆压低了声音:“姥姥她最近喉咙痛,还有腮帮子那里也疼,吃饭都吃不好,我让她去看病她总说没事。”
    纪皖下意识地摸了摸这两个部位,这会是什么问题?
    “淋巴吧,我一个亲戚就是这症状,后来查出来是淋巴癌,这病最难治了,淋巴全身都有,割都割不了……”
    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纪皖如坠冰窟,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保姆看她的脸色不对,讪讪地笑了笑:“我就这么一说啊,别在意,不一定的,不过还是早点去看看排除一下比较好。”
    吃饭的时候,姥姥的确看上去在强忍痛苦,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吞咽的动作明显带着不顺畅。
    强撑到吃完饭后,纪皖了解了一下姥姥的病情,在她的淋巴处摸到了肿块,又在网上搜了搜相似的病情,情况看上去并不是很乐观,她机械地凭着本能联系了两个在医院的朋友,幸好这阵子的床位不紧张,当即就把姥姥送进了医院。
    外孙女这么忙,又孤身一人过得这么苦,姥姥不想给纪皖添麻烦,觉得自己只是喉咙疼不是什么大病,撑一撑就过去了。然而纪皖却发了很大的火,姥姥不得不乖乖地跟着走了。
    办好所有的住院手续已经是晚上八点,病区里已经静悄悄的了,姥姥拉着纪皖的手一再安慰说没事,纪皖也镇定了下来,笑着说:“当然没事,我还等着让姥姥带重孙女呢。”
    姥姥的眼睛一亮,乐得有点合不拢嘴了:“对啊,重孙女,现在可以二胎了,最好再来一个重孙子,凑成一个好字。”
    纪皖机械地点了点头,借口出去散个步,带上门走出了病房。
    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安全通道口,她的双腿打软,终于不堪重负地靠着墙壁蹲了下来,所有的痛苦排山倒海般地袭来,她几近崩溃地捂住了脸,强忍着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地逸出了指缝。
    怎么办?
    贺予涵生死未卜,如果姥姥再有个万一,她该怎么办?
    寂静的楼道中只有她强自压抑的呜咽,那路灯可能是接触不好,忽明忽灭,更是平添了几分悲伤。
    一个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在纪皖面前停下了脚步。
    
    第84章
    
    “皖皖……”有人这样叫着。
    纪皖颤抖的身体僵住了,她一动都不敢动,深怕这只不过是那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幻觉,更怕她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连这幻觉都要消失不见。
    身体落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肌肤被粗糙的胡渣摩挲着,带来些微的刺痛感。
    不是做梦。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狂喜冲刷着她的神经,全身的血液瞬间涌了上来,心脏好像要爆炸了一样。
    她睁开眼来想要看看这个牵挂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面容,然而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
    “皖皖,别哭,”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萦绕,那气息灼热,灼痛了她的肌肤,“都是我不好,别哭了,我回来了,我没事,姥姥也会没事,别怕,一切都有我在。”
    “予涵……”纪皖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却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她能动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了贺予涵后背的衣服,用尽全身力气地抱住了他的半边身体,贺予涵只有用单腿跪地,这才没有被这力气撞得坐倒在地上。
    “我真的回来,不会再离开了,”贺予涵试图安抚她颤抖的身体,“我很好,没什么大碍,皖皖你小心你的手,别太用力了。”
    纪皖伏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那属于贺予涵的味道,泪水打湿了胸膛上的衣服,可她一点儿也不想控制自己,就让她放肆地发泄一回吧,她再也不要做那个隐忍而理智的纪皖。
    贺予涵只好轻抚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固定着她受伤的左臂,他的唇不断落在纪皖的额前和鼻尖,不带着丝毫的情欲,只希望能让怀里几近崩溃的女人能够感受到他心中满怀的爱意。
    “予涵……”纪皖的哭声渐渐平息,开始一下下地抽噎着,“我……我爱你……那天在江里……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皖皖,我也爱你。”贺予涵低声回应着。
    “前两天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日的……”纪皖的脑子混沌一片,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却有点颠来倒去,一时有些语无伦,“还有宝宝……宝宝不是我故意要弄掉的……那天我出来时……我脚滑了一下……我怀疑是你姑姑……”
    “我知道,”贺予涵心痛莫名,“我会让她受到应得的报应,你放心。”
    “予涵,我好害怕,怕你和宝宝一样丢下我走了……妈妈走了……宝宝走了……你也不见了……我怕最后只有我一个人……”
    这样脆弱的纪皖从未有过,贺予涵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间歇性的痉挛,这让人心痛难忍:“我知道,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宝宝也只是暂时离开了而已,他还会回来的,从一个变成很多个,然后我们会一直缠着你,缠到你受不了为止。”
    贺予涵反反复复地说着情话,可能是他的声音有着治愈的力量,纪皖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紧抓着衣服的手也松开了,从他的怀里轻轻挣脱了出来。
    原本抱得满怀的馨香一空,贺予涵怅然若失。
    纪皖的手掌在他脸上从上到下摩挲了片刻,捋开了他额前的碎发,他的额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眼角处还有几道细密的擦伤,已经结了疤。
    “你这几天在哪里?是怎么得救的?”她轻声问,看着贺予涵胸前那滩湿漉,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
    贺予涵看着她,眼神幽深,好一会儿才把事情的原委一来一去地说了一遍。他凭借着原本的水性沿江顺流漂下,撞在了一艘渔船上,昏迷不醒中被救了起来,那渔船是违规捕捞的,刚好被渔政执法船追缉,稀里糊涂被当成船里的人被抓到了水上缉私队。
    他头部受到了撞击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被队医治了两天才稍稍好转,这才辗转联系到了谢宁和席衍,被保释出来后连夜赶了回来。
    “你放心,那些想要绑架你的罪魁祸首一个都逃不了,还有我那亲爱的姑姑……”贺予涵的脸色阴沉,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人心的险恶有时候超乎想象,纪皖痛恨那些无耻的人,她愿意无条件地信任眼前这个人会做出做好的安排。
    “走吧,”贺予涵扶着她站了起来,“去看看姥姥,别担心,我明天替姥姥联系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没事的。”
    纪皖顺从地点了点头,刚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闪烁:“那个……捕鱼船的船长有个女儿吗?”
    话一出口,就连纪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犯傻,脸上顿时起了一道红晕,贺予涵却不明所以,一脸的困惑,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知道,船上都是些大老爷们,哪有女孩子会去捕鱼啊。”
    纪皖稍稍放心了一点,却还是忍不住嗔怪地斜了他一眼,那双眸子刚刚被泪水浸润,越发得清透黝黑,贺予涵忍不住心头一荡。
    到了病房,姥姥已经睡了,纪皖一看时间都已经快十点了,不由得发了愁:病房里还有一张病床,这可怎么睡?
    “你睡吧,我在那里上眯一觉就好了,”贺予涵指了指那简易的折椅说。
    纪皖知道现在应该让贺予涵回去好好休息,可她今天却任性地想要有人陪在身边,她想了想说:“我们俩挤一挤,就在一张床上也不要紧。”
    她目测了一下,幸好两个人都瘦,可以一个床头一个床尾,节省空间应该能睡得下。
    贺予涵定了定神,把折叠椅搬到了病床边,压低声音说:“好了别争了,我就在旁边陪着你,赶紧睡吧。”
    纪皖和衣躺在床上,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困意顿时袭来。
    贺予涵坐在椅子上,握着她的手,眼神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那眼睛黝黑深邃,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
    这样的感觉让人安心,纪皖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姥姥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纪皖被这目光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四下看了看问:“他人呢?”
    “谁啊?”姥姥故意装着不知道。
    “姥姥!”纪皖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样小女儿模样的外孙女真的难得一见,姥姥乐呵呵地说:“叫你藏着掖着,害得姥姥担心了这么久,你说的要带来给我看的人就是予涵吗?”
    纪皖刚“嗯”了一声,就看见贺予涵推门而入,朝着她们俩招手致意:“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马上检查。”
    姥姥搬进了那栋贵宾楼,那里的护理非常周到,护工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更有特护的专业照顾,纪皖放心了不少。
    是否有癌细胞、病情到底如何,这些结果需要两天后才能出来,姥姥硬是把他们推了出了病房外,让他们俩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别在医院里陪着她这个老太婆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路出了医院,站在大门口,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我们去哪里?”贺予涵征求纪皖的意见。
    “要不要先给你爷爷和公司报个平安?”纪皖有点担心地问,“这两天我帮你处理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你最好去检查一遍。”
    贺予涵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决定肯定是最正确的,就算你把函念弄得倒闭了也是正确的。”
    这可真有点烽火戏诸侯的味道。
    纪皖哭笑不得:“现在这公司有我的份,要是倒闭了我会心疼。”
    贺予涵担心地盯着她,想从她的眼里找出不开心的痕迹:“你生气吗?我又……又没经过你的同意做了决定。”
    放在以前,可能会生很大的气吧。
    但是现在,纪皖心里完全没有生气的念头:“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没有什么等同的礼物可以……”
    “不,这不是礼物,”贺予涵解释说,“你和我结婚,离婚了是可以分走我的一半财产的。”
    纪皖抿住了唇:“你以为我不懂法律吗?那是婚后财产。”
    贺予涵语塞,狡辩说:“我说的是M国的法律,我在那里呆了六年,耳濡目染了。”
    抿住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轻轻浅浅,却好似缓缓绽放的百合。
    还没等贺予涵从那笑容里回过神来,纪皖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印上了一个吻。
    这是纪皖第一次主动吻他,贺予涵怔楞了一秒,猝然噙住了纪皖的双唇,粗暴地扫荡着她的口腔,吸吮着她的丁香,那久违的甜蜜感觉是如此美好,他几乎无法停止。
    胸前的推拒传来,贺予涵强忍着胸口叫嚣的渴望,缓缓地松开了桎梏着她脖颈的双手,恋恋不舍地在她脸颊上轻啄了几下。
    纪皖的双眼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水光,眼波潋滟,几乎能让人醉倒。
    “在大门口呢,”她轻声埋怨,语声中带着几分娇嗔,“这么多人。”
    贺予涵朝着四周瞥了一眼,果然,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有几个人好奇地回头看着他们,不过一看到他那锐利阴鸷的目光,都纷纷避开眼去。
    “看,”贺予涵耸了耸肩,“又没人会在意。”
    脸上的红晕稍稍退了些,纪皖小声说:“你看上去这么凶,身边还一群保镖,谁敢来惹你。”
    “哪有……”贺予涵又看了看跟在几米远处的阿卓,阿卓缩了缩脖子,领着人不动声色地往树后面靠了靠,心想,这个女人的确难缠,难道以后大家都要去买隐身衣穿上保护贺少吗?
    “他们……也挺好的,不要过于影响我的生活就好。”纪皖头一次改了口,血淋淋的教训让她明白了,既然已经和贺予涵牵扯不清,就没法再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如果是她遇险,贺予涵必定也会和她一样痛不欲生,把跟踪看成是保护,失去一点自我空间,换来彼此的安全感,是得大于失的一件事情。
    贺予涵长吁了一口气:“皖皖,你能理解就好,我实在是草木皆兵了。走,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都好几天茶饭不思了,的确得先好好吃上一顿,纪皖想了想说:“我们去吃麻辣小龙虾、铁板烤肉、酸汤肥牛……”
    还没等她一口气说完呢,贺予涵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的眉头一皱,迟疑了两秒,还是接通了电话。
    “爷爷,有什么要紧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紧就别说了,你孙子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情做。
    贺宁被噎了一下:“你回来一趟,有要紧的事情。”
    “我晚一会再过来,不耽误多久。”贺予涵打太极。
    “皖皖在你旁边吗?”贺宁忽然问,“让她听电话,你不让她听我直接打给她。”
    
    第85章
    
    到底姜是老的辣,贺宁一下子就逮住了贺予涵的七寸,贺予涵不得不妥协。
    纪皖当然不会在老人家面前打太极,挂了电话就直奔贺宅,贺予涵心里的二人大餐就此告吹。
    回贺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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